漠上烟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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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烟罗,为什么在初见她时就让他觉得难以自拔?
烟罗、烟罗呵!……
再难独自面对这一室的芬芳,慕容云歌披了件外衣推门而出,向那个湖心小亭走去。这是无茶居唯一有水的地方,也是他命人建造的怡心阁楼,不比江南庭院,却也是别有风韵。
慕容云歌静静立在树荫里,看着月光投影在湖面,夜凉如水,却也清净怡人。
而在西厢那一边,就在青芜走后,烟罗顿觉百无聊赖,以前在匈奴的时候,晚上总会同伊稚斜或者於单去草原走走的,想起这二人,烟罗又是一阵恍惚,顿时不知身在何处,曾经那些触手可及的日子变得模糊不堪,顿觉心中一窒,抬脚向外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偌大的庭院里兜兜转转,却也怡然自得,烟罗从没见过如此精致的庭院,仿佛静山明波,煜煜生辉。
一路走来,都种着同院门口一样的花,有白的,有粉的,有淡绿的……烟罗驻足冥想,这花——总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四处走走闻闻,心情竟也慢慢恢复平静。
抬眼望了望空中越发绰约的月儿,四周看了看,前面有一座红顶绿柱的小亭子,便向那方向走去。
站在亭前,抬眼望去,一块平直的雕花木板上题着“忆罗亭”三个苍劲的大字,烟罗撇了撇嘴,因为她知道,她无法参透这三个字的含义。
微微扬了扬唇,烟罗拎起裙角拾阶而上,看见厅内中央的石板上赫然放置着一架古筝。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来过,古筝上有零散的花瓣,烟罗挥袖拂去古筝上的花瓣,坐于其前。她伸手拨弹了几下,发现音色纯正,无须调试。
第一个音一发出,便觉得鼻子酸涩,因为她想弹的曲子,就是她的阿爹刘川之教给她的第一首曲子,想起自己的阿爹,又是悲从中来,眼眶中泛起点点泪花,在月光下荧荧烁烁,越发地楚楚动人。
和着周围的美景,烟罗低眉徐徐地弹奏起一曲《醉花荫》。渐渐地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思绪里,心潮澎湃,竟有一滴清泪落于弦上……
良久,珠联千拍碎,刀截一声终……烟罗痛快淋漓地收了尾音,一曲终了,往事难再。
她轻呼了一口气,拿袖角轻轻拭去额前的薄汗和眼角莹莹的泪光。
突然远处有缓缓的掌声传来。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39 一曲合奏(2)
烟罗抬头一看,竟是慕容云歌那张俊朗含笑的脸在看她。
他穿了一件深绛紫的长衫,更显得身材挺拔高大。
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走到烟罗面前,还是那股浓郁的奇楠香幽幽地飘进了烟罗的鼻翼。她的心急促地跳了一下。
似乎是被人撞见了心事的心虚,烟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他旁边,心里琢磨着他是何时来的?为什么自己走过来的一路都没看到他呢?
“你弹得很好,只是有些悲伤。”烟罗虽然不看他,但仍能感觉到他凝视她的目光。“可否再弹一曲?”他看着烟罗的样子轻声问道,生怕惊了眼前的人儿一般。
“那我献丑了。”烟罗淡然一笑,微微抬眼,如水的眸子轻轻瞥过那俊逸非凡的脸。
慕容云歌做了个请的姿势:“洗耳恭听。”
烟罗复又坐于古筝前,想了想,扬了扬手,指尖轻轻落于琴弦上,弹奏起那首古典清雅的《高山流水》。琴声悠扬,源源不断,似潺潺流水不绝于耳,烟罗弹的得心应手,渐渐地身心放松,慢慢融进这夜色和曲乐中。
不知何时,慕容云歌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笛,附着筝声清雅地吹奏起来。那笛声清脆悦耳,婉转流畅。
烟罗扬眸瞥了一眼慕容云歌微闭双眼的样子,只是一小瞬间的迟疑,继而更加用心地融入到演奏中去。
筝笛之音合二为一,融为一体,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整个无茶居里都回荡着轻灵悠扬的乐声,在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
那一刻,他们仿佛与亭外隔绝开来,像是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那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他和她……
突然“嘭”的一声,筝声戛然而止。
烟罗一愣,怔怔地望向眼前的古筝,它的一根弦断了!
筝声骤然而至,笛声也慢慢收了回来,原本美妙的乐声顿时消失在夜色里,慕容云歌移开唇边的玉笛,吃惊地望着烟罗。
烟罗一下子陷入窘迫的境地,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从她五岁开始刘川之就教她弹琴,她的琴艺虽说不上超凡脱俗,但也是犹如天籁了,断弦的情况还真的没有发生过,眼前这断了的一根弦顿时让烟罗羞愧难当,他会不会嘲笑她琴艺不精?她的心里有些忐忑。
慕容云歌上前几步,扯开烟罗挡着的袖子,抓起她的手,沉沉地道:“你的手受伤了。”
烟罗垂眼仔细一看,果然食指指腹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有血从那里渗流出来,一定是被刚才那根琴弦割破了。
烟罗愣了愣,试图抽回被他握紧的手,慕容云歌见她有些故意疏远,心中燃起一阵莫名的失落,薄唇微启,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指。烟罗有些愣怔地站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慕容云歌盯着她的手指,血不停地往外流,再也顾不得烟罗的疏离,慕容云歌突然低头将她那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起来。烟罗浑身一怔,本能就加大了力气想抽回被他握紧的手。
慕容云歌皱了一下眉头:“别动,伤口这么深,很容易感染。”
烟罗自己也是医者,她自然明白这些,但见慕容云歌这般坚持,便乖乖地坐着一动不动,整个身子僵直在那里。
烟罗从他的额前望下去,看到他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浓密的眉毛……他们的距离这样近,近到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烟罗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似火在烧。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40 一曲合奏(3)
不一会,慕容云歌放开了她。
烟罗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咽下的是她的血。
他抬眼,眼底竟有一丝慌乱,他无意识地从怀袖中抽出一方白净的绣帕来。捉起烟罗的手刚要帮她缠上,却又迟疑了一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对她说道:“把你的绢帕拿来。”
烟罗一愣,以前她的身上是不带绢帕的,除了六岁生辰那天青城送她的那块绢帕。但七岁那年为救人弄丢了那块绢帕之后,她便再没有佩戴过绢帕。今日去盘楼用膳前,善善特意给她配了一块绢帕,说是汉人的姑娘哪有不佩戴绢帕之理,这才带在了身上。
烟罗点点头,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慕容云歌,慕容云歌接过帕子,仔细地包扎起来,他包扎地极其稳妥,刚开始还有血渗出来染红了绣帕,只是一会儿血就很少渗出来了。
他试探性地轻轻碰了一下烟罗的手指,询问道:“还疼吗?”
烟罗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地答道:“谢谢你。”眼神却不经意地瞥过慕容云歌往袖中藏去的绣帕,心中暗暗寻思道:真是个奇http://。345wx。怪的人,男子佩戴绣帕本就是怪事,他却还当宝了一样。
慕容云歌勾了勾唇角,道:“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见烟罗略一点头,慕容云歌悠然一笑,继续问道,“姑娘琴艺高超,不知师承何人?”
烟罗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抬眼看他,淡然一笑:“家父是随嫁乐师,从小便学了点,让慕容公子见笑了。”
“随嫁?”慕容云歌挑了挑眉,凝视着眼前清秀的脸,“匈奴?”
烟罗迟疑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大汉同匈奴一直靠和亲维持着和平,如今伊稚斜即位,以他的作风,怕是和亲之路再难继续。而这个慕容云歌,虽是慕容世家的二公子,却也是敦煌城主的弟弟,他的心底难免会有所排斥吧。
果然,慕容云歌冷冷一笑,没再说话,转身向着西厢走去。
他大步走在前面,烟罗小步紧跟在他的身后,仍旧是踩着他走过的地方一步一步地走着。却听得前面的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她望着他宽厚的肩膀,疑窦丛生,心里揣测着,他为何要叹息?又是为谁叹息?
回到西厢的时候,善善点了灯火伏在桌上等她。那一豆烛火却似黑暗中的一抹希望,让烟罗的心中倍感温暖,就像她的父亲刘川之一样。
烟罗一阵恍惚,一抹苦笑划过嘴角,随即故意放轻了脚步朝那个瘦小的身影走去。
她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地覆盖在善善的身上,即使动作已经很轻很轻,却仍是惊醒了梦中的人。善善睁开朦胧的双眼,抬眼见是烟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拽住往下滑落的紫色长衫,赶紧给烟罗披上,一边歉然说道:
“姑娘您可回来了,我真是没用,一下子就睡着了。”
烟罗一手轻轻握住包扎过的手指,一边示意善善坐下,善善眼尖,一眼瞧见烟罗纤细的手指上包扎着的白净的绣帕,一把执起她的手,急切地问:“姑娘这是哪里受的伤?严不严重?”
烟罗也不抽回手,任由善善握住手腕,东瞧瞧西瞧瞧,只是扑哧一笑:“不小心划伤的,看把你急的,不碍事。”
善善嗔怪地看了烟罗一眼,喃喃道:“还笑,这么不小心。”
烟罗就这样一直微笑地看着眼前紧张无比的善善,突然觉得能遇见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实属不易,若是她俩有缘,还真想同她做了姊妹。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41 中秋之夜(1)
第二日一早,烟罗走出西厢便看到院内的下人们个个忙碌地不可开交,她有些茫然地瞧着,恰巧碰到善善从屋内端着洗漱盆走出来,烟罗侧头问她:“今儿个什么日子,为什么这般忙碌?”
善善停下,臂弯里挎着银盆,微笑道:“今儿个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了。”
烟罗轻皱黛眉,有些伤感地看向那满园怒放的花儿,心中暗想,已经十四了,明日会不会有人带她去见主上?或者,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她?
才一出神,便听得身后善善纤柔的声音在问安,抬眼发现,原来是慕容云歌和青芜,晨光初透,洒在这一高一矮的两人身上,男的清濯,女的娇弱,便似天造地设一般,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烟罗微微一笑,迎了几步上去,青芜也似见到好姐妹一般握上了烟罗的手,却不想这一握让烟罗猛地抽回手去,另一只手将那受伤的手指护在胸前。青芜大惊,赶紧上前小心地握住烟罗的手腕,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的声音就如同这晨曦一般和煦,柔柔地落进的人的心里。一旁的慕容云歌不动声色,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她那换成纱布的手指上。
“没事,划伤了而已。”烟罗冲她微微一笑,试着抽了抽手。
青芜见她有些故意疏远,倒也不勉强,垂眸一瞥,心中一声冷笑,本来她还疑惑,昨夜的古筝与玉笛的合奏会出自何人,今日得见烟罗手指受伤,心中便明了了七八分,慕容云歌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虽然一脸的温和,但是骨子里却一片淡漠。即使是人前的无微不至,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而已。想到此,她的眼底沉暗了几分。
烟罗讪讪一笑,眸子掠过青芜的肩膀,望向站立一旁的慕容云歌,轻声问道:“这么一早,不知道慕容公子和青芜姐姐有什么事?”
还未等慕容云歌开口,青芜已经扬起堆满笑意的脸,笑着对她说:“明日是中秋,我们来看看妹妹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还有,明晚我们在盘楼设宴,妹妹要来哦。”
“姐姐真是客气,我这里什么也不缺。”烟罗唇角上扬,眼底却是一片波澜不惊,“慕容公子热情好客,把一切都打点地如此妥帖,烟罗哪有不满足之理?”
话音刚落,慕容云歌的眉心皱了皱,这个烟罗何时会夸人了?还说的这么直白?他淡然一笑,内心却是一阵涟漪,他在开心么?
烟罗朝慕容云歌投去的眸子终是没能逃过青芜的眼睛,她知道慕容云歌生性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便接口道:“烟罗妹妹千万不要客气,就当自家人便好。”
慕容云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俊逸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始终凝着一抹淡漠。
青芜又拉着烟罗寒暄了片刻,慕容云歌倒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院内的茶花看了半晌,他对青芜的宠爱也可见一斑了,若不是真心爱着,又怎么会在女人絮絮叨叨的谈话中静候那么久,况且,以他的性子,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临走时,青芜又叮嘱了一遍,让烟罗一定要到,才挽着慕容云歌的手臂走出了西厢了。
烟罗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莞尔一笑,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失落之感,天大地大,烟罗忽然感到一阵寂寞涌上心头。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42 中秋之夜(2)
八月十五,烟罗睁开眼,看到自己仍是在西厢的床上,心中暗道,许是青衣找不到她才没有来把她带去见主上?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是烟罗愿意看到的,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救於单,只不过心中记挂青城哥哥。
入夜时分,慕容云歌遣了人来传烟罗。在善善一番精心打扮下,烟罗真是越发的美丽动人,粉红玫瑰香紧身泡泡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揽镜自照,烟罗自己也着实惊叹了一番,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不仅是汉人的发式最为美丽,原来就连衣物配饰也是这般别致。善善双手放在烟罗的肩上,像是欣赏自己的艺术品一般,得意地道:“姑娘可真是个妙人,越看越喜http://。345wx。欢呢。”
烟罗一笑,镜中人更添妩媚妖娆,她看着镜中的善善:“你是夸赞我美呢,还是夸赞自己的手艺高超呢?”
善善双手轻轻捏了捏烟罗的肩膀,笑着道:“自然是夸姑娘天生丽质。”
烟罗嗔笑一眼,自顾自地起身向门外走去。
盘楼上已是灯火通明,慕容云歌和青芜早已落座,慕容云歌手中的茶盏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发光,他紧抿着唇,清透的面容带着一丝温和的笑,衣衫飘袂,淡色冠带在他身后飘扬,衬得他如斯般俊逸,他的身侧坐着柔弱无骨,体不胜衣的青芜。若不是亲眼见过她精湛的武艺,谁都会觉得眼前的女子一定如水轻柔,如雾温婉。
见烟罗来了,青芜起身迎上去,像女主人一般的热情。烟罗一笑,正欲在慕容云歌身侧坐下,却见一小厮匆匆来报。
“爷,大公子回来了,邀您前去一聚。”
慕容云歌的目光淡淡扫过烟罗的脸,只见她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目光急切地投向慕容云歌,刹那间,目光相遇,慕容云歌的心急促地跳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扬了扬手示意小厮退下。但是烟罗眼中的急切和喜悦表露无疑,她等了这么久的公子慕容总算回来了,她又怎么能坐得住。但是她的眼底除了急切和喜悦,并没有像慕容云歌那样含有别的情愫,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慕容云歌一阵失落和挫败。
但是慕容云歌也明显洞察了她的心思,犹豫了一下,有些歉然地对青芜道:“阿芜,我带烟罗姑娘去见我大哥,你等我一会。”
他的语气极其地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她不高兴。
青芜扁了扁嘴,眼里有委屈,但很快恢复平静,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道:“嗯,云歌你答应陪阿芜过中秋的哦,可不能食言,我等你哦。”
慕容云歌朝青芜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我很快就回来。”然后转头看向烟罗,“走吧。”
烟罗使劲地点了下头,随着慕容云歌走下了台阶。
青芜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眼底的委屈转而变成了阴冷,原本就觉得慕容云歌的心思难以琢磨,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烟罗,这使得她更加的烦躁和愤恨。放在桌面上的小手越握越紧,直至指节泛白……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43 中秋之夜(3)
御麟殿地处敦煌以南,分为南北两宫,南北两宫用有屋顶的回廊复道连接,南北长三里,宫殿中的建筑,大都由金碧辉煌的大屋顶、朱红的木制廊柱、门窗和宽阔洁白的汉白玉台基组成,气势宏伟,较无茶居多了一份霸气和恢弘。
这里是慕容世家长公子的府邸,整座敦煌城里最让人敬畏的地方。
慕容云歌和烟罗在宫人的带领下进了殿内,烟罗不住地东张西望,她原以为无茶居是她见过最气派好看的建筑了,没想到这御麟殿更是让人吃惊。
慕容云歌差人去通报,烟罗略带不安,略带兴奋地瞧了又瞧,她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这一刻,她盼了这么久,终于将慕容云天给盼回来了。等了半晌方才见一人由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而出。烟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轻轻揉了下双眼,又仔仔细细地将来人瞧了个遍,随即嘴巴张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个一身暗紫打扮的人,没有穿朝服,也没有蹬官靴,只是一身书生打扮,身材也是伟岸挺拔,只可惜……只可惜那张脸,实在太平凡,小小的眼睛,不够挺拔的鼻子,有些微阔的嘴巴……每一样都与慕容云歌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就是这样一位貌不惊人的人,他却号称“公子慕容”,让人一听便觉得他定是一位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而且居然还是敦煌城的城主,一方霸主,这不禁让烟罗感到一丝失望,毕竟这与她心中所想还是差了很多。
虽然如此,但她的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毕竟还是有求于人,即使公子慕容其貌不扬,可是天山雪莲在他手上。一直望着慕容云天落座,烟罗的心里腹诽着,这一天算是她心情较好的一天了,因为只要拿到天山雪莲,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找於单了,想到此,不禁心中暗喜,脸上也泛起多日来不曾有过的红晕。
正愣神腹诽时,一旁悠闲的慕容云歌突然开口道:“大哥……”
座上之人微微一笑,虽然是笑脸,但那副容貌还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