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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梧情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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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焕看着落琴捧了一坛酒而来,赞道:“好酒!”又问道:“如此梅花美酒,姐姐如何酿就的?”

“自然是取梅花之蕊酿就,埋在梅花根下十余年,前些日子才取出来的。”说到这里何芮葭不由微微叹息,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净焕疑问道:“姐姐怎么了,难不成这梅花酒还藏着什么伤心事不成?”

何芮葭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那年取梅花蕊,是与我五妹妹一起的,现在……”何芮葭柳眉微蹙,摸着酒坛,将上的泥封拍开,“算了,早已过去多年,也不必提了。”

染杏捧起酒坛笑道:“小姐又想起五小姐了是不是,那日挖梅花酒还落泪好一会,这会啊,正好喝了这梅花酒,就当是祭奠五小姐香魂旧梦,小姐也不必日日伤感了。”

落琴也执盏,让染杏倒满了两杯,“染杏话别那么多,看把景少侠说的云里雾里,都不知道该不该喝酒了。”

净焕的确有点笑不出来了,残留的幼时记忆早已模糊不堪,梦幻般的影子从眼前晃过,似乎有年冬天,南方难得的一场大雪,瑞雪红颜,梅蕊飘香,傲梅寒雪中,一大一小两个少女冻红了手指,却乐此不疲奔跑在梅林中,采摘着雪中花蕊,咯咯的笑声不时传遍雪景红梅中……

净焕腾地站起来,掩饰了眼底的波动,慌乱捂着肚子道:“不好了不好了,酒喝多了,我要去释放释放。”

何芮葭本还沉浸在惆怅的回忆中,被净焕这样一叫唤,不由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凝滞的空气顿时松快了起来,“染杏,带他去吧,看他猴急的样子。”

何芮葭笑起来如细荷出水般淡雅出尘,净焕看着那娇颜浅笑,赶紧避开了眼睛,跟着染杏逃一般出去了。

十三 亲情在望

净焕跟着染杏出去,装作无意问道:“你们五小姐现在哪里啊,为什么芮葭姐姐一提到那位小姐就伤心了呢?”

染杏叹道:“那是我们家五小姐,很小的时候就丢失了,至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每一提到,我们小姐都感慨万分。”

“你们家……是哪里人?”净焕迟疑问道。

“咯咯,我们小姐是清源何家三小姐,天下人皆知,你倒问的奇怪。”

清源何家三小姐!净焕心中顿时明了,个中滋味难解难分,原来自己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已经九年了,掩埋了多年的恩怨情仇顿时涌了出来,第一天看到的羞辱,四姨娘之死,青谷的种种,无一不如清源何家有关。净焕定了定心神,装作无知问道:“清源何家很有名吗?”

“景少侠是刚入江湖的吧?我们何家既是世代书香门第,更是江湖大家。我们大老爷官拜翰林,入仕多年;我们二老爷可是武当三侠之一,江湖人称鹤群子,江湖大侠呢。”染杏说道这些豪情顿现,一张圆润娇俏的脸上熠熠生辉。

净焕抑制住心头的激动,“那何家三爷呢?”

染杏不料净焕倒知道何家有个三爷,迟疑一下道:“我们家三爷自幼体弱多病,极少见外人,江湖很多人都不知道,没想到景少侠倒知道。”

体弱多病?净焕咬着牙,牙龈都有些疼了,脑子里浮现出那个三羊胡子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记得那双充满情欲和冷漠的眼睛,还有那些龌龊无耻的花白肉体不停晃动着,净焕不由使劲摇了摇头,“啊!”叫了一声。

染杏回头看着净焕变了的脸色,“景少侠你这是怎么了?”

净焕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捂着肚子道:“茅房到了没有啊,我肚子好疼啊!”

染杏松了口气,笑指着前面的小门道:“到了,景少侠快去吧。”

净焕钻进茅房,无声地蹲在那里,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何家的人都以为自己失踪了,当年出来是那个何远带出来的,看来何远一定是没有回去,或者是回去编了个谎言,谎称自己和娘亲都死了或者怎么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倒不认更好,反正自己从来没当自己是何家的人。据四姨娘说,何家对她们母女好的人只有这个三姐姐和那个大老爷,而就今天看来,何芮葭就是那个一直记挂着自己的三姐姐,自己倒如何对面她?

净焕胡思乱想着站了起来,不能在茅房呆的太久了,不然她们要怀疑就不好了,净焕出来,染杏已经不在,她便自己顺着原路回主舱而去。

刚到舱门口,便听见几声清脆的笑声夹在爽朗大笑里,净焕脚步一滞,放轻了脚步,偷偷探头看去。只见荀涯与芮葭相对而坐,芮葭的脸色桃红,眼睛特别的亮,脸上的笑容比花更艳比水更柔,正执壶给对面的荀涯倒酒,玉指柔情尽在那一倒一倾中。

荀涯的笑容犹挂嘴角,执盏一饮而尽,“芮葭,如此好酒你居然今天才拿出来!”

芮葭放下酒壶,脸上愁色略现,“今日见到景儿,竟一见如故,他说到要喝酒,我立即就想起这藏了十几年的梅花酒来。更兼明日是五妹妹的生日,这梅花酒就当是纪念我那幼时失踪的妹妹吧。”

净焕不由苦笑,长了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不是荒唐?

“你倒是有心记得你那妹妹,若她知道定然会感动吧。”荀涯说着眼角似无意扫过舱门净焕藏身之处,浅酌一口踩到:“景儿,你还不出来干什么?”

何芮葭也转过头来,对净焕柔柔说道:“景儿过来,听染杏说你不舒服,可好点了?”

净焕走出来,左右看看这二人,怎么都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一对,就连说话做事都这么亲密无间,刚才得知身世的兴奋转而又化作悲哀,走了过去,粗鲁地盘腿坐到矮几前,嘻嘻道:“荀大哥和芮葭姐姐居然趁我不在,偷偷喝好酒,我可不干!”说着便抢过桌子上的酒壶,也不把盏,举着就喝,转眼一壶酒便被灌进嘴里。净焕喝完胡乱用袖子擦了一把嘴,将酒壶往桌子一放,嘟囔道:“好酒,我还要喝!”

何芮葭看着净焕心中不由泛起几丝少有的怜爱,端详着净焕的脸色,“景儿脸色不好看,还是让染杏带你先去休息一会,以后再喝,可好不好?”说话间温柔更甚,礼貌周到可亲,与净焕的粗鲁随意成鲜明对比。

荀涯却不动声色,端着酒杯也不看净焕,只看着窗外湖波渺渺,金色的阳光孩童般俏皮地跳跃在粼粼波光中,净焕随着荀涯的目光看去,喃喃道:“酒酣衣懒问西风:天涯可远、明月可圆、伊人可欢?”

荀涯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净焕,放下酒杯,摸了摸净焕的头,“小孩子喝那么多酒能不醉吗?去房间休息一会吧。”

净焕见荀涯如此,并无多的表示,便站了起来,染杏此时已经端了几盘小菜进来,对净焕道:“景少侠,走,我带你去休息。”

净焕依旧看着荀涯,荀涯却敛眉不语,看不出任何情绪,净焕心中哀叹,原来他也给不出自己任何建议,抑或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

这边净焕跟着染杏出去了,芮葭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荀涯,“他……是什么人?”

“景欢,他自己不告诉你了吗?”荀涯淡淡地道,依旧扭头看着湖波浮光。

“算了,我也不问你,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呢!”芮葭脸上的赧色又见,“说好跟我一起回清源一趟的,可你却不辞而别,我找遍江湖才跟到此处。如果不是今日我摆酒擂,你是不是还不出现?”

荀涯回首看着芮葭芙蓉柳面,不由放柔了声音道:“你做的我都知道,你也太招摇了,这样也不怕江湖人闲话?回头二世叔知道,又要骂你嚣张不知轻重了。”

芮葭却噘嘴,小女儿娇痴顿现,嗔道:“那还不怪你!”

“好,怪我怪我!”荀涯不由笑了笑,牵起芮葭的手,“那要我如何补偿你?”

芮葭侧头嗔道:“我要想一想。”

荀涯摇了摇头,“这么大了,外面倒像个大人似的,怎么一说话倒跟景儿似的,小孩子般淘气了。”

芮葭听荀涯提到景儿,柳眉微蹙道:“景儿,我总觉得很熟悉,看着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可亲,你这次离开,就是为了他吗?”

“嗯。”荀涯点头,“正好有事,带他一起回到你们家一趟,让你三叔见见。”

“我三叔?”芮葭便警觉起来,“景儿他这么小,难道也是……”

“行了,芮葭,这些事不是你知道的,你啊,好好当你的大小姐,玩乐就好,其他的事自然有人操心。”

“荀大哥!我也是何家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参与你们的事?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连景儿这样小都被拉入,为什么我就不能了?”

“她跟你不一样!”荀涯看着芮葭美丽的眼睛,想起净焕那双看透尘世清亮尖锐的眼睛,心中也有丝犹豫,但命运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举手止住了芮葭要继续说的话,“陪我好好看会夕阳,不要说话。”

芮葭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与荀涯牵着手看着窗外夕阳如血西坠湖面,彩霞漫天铺满了湖光山色,天地连为一体,那种荒凉壮美之感慢慢溢满了两个人的心。

净焕躺在雕花大床上,眼睛闭着心底却是波涛翻滚,多年的压抑就如海水般扑来,瞬间淹没了她,加上近日的劳累,只觉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不知什么时候,湖面浪起波涌,船也晃动起来,净焕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厉害,心口抑郁的那股气便化作心酸恶心,不由翻身吐到地上。

吐得七荤八素后,净焕又爬回床上,歪到床上,脑子也昏沉起来,模糊间只觉一只温润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耳边有轻柔的话声,那微微的荡漾起激烈起来,净焕再也支撑不住,便昏迷了过去。

芮葭听得染杏说净焕好像不舒服,便急急站起来,可荀涯的动作却比她更快,眨眼身影就已不见,芮葭迟疑了一步,这才跟了过去。

荀涯托起净焕,“景儿,你怎么了?”

芮葭赶过来,将手放到净焕额头上,“好烫,应该是生病了。”

荀涯摸了摸净焕的脉门道:“都是你摆的什么酒擂,他少年兴致高,喝了那么多七步醉,虽有解药却也支撑不住酒力,又加上抑郁焦虑,这回是真的病了。”

芮葭听荀涯为了净焕倒说起她的不是,未免不是滋味,但看着净焕泛红发烫的脸,又忍了下去,吩咐染杏去准备药。“荀大哥,你别着急,景儿会没事的,不过是体弱,修养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荀涯道:“你哪里知道,他近来颠沛流离,心结又不得解,这下倒真是病倒了。”

芮葭看着荀涯焦急的面孔,疑问道:“他小小年纪,你一再提到他心结抑郁,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抑或是你们……逼他做什么了?”芮葭那种自然流露对净焕的关心又不由冒了出来,倒反过来质问起荀涯。

荀涯自然不会跟芮葭说起青竹门这些事宜,便将净焕放好,也不答言,站起就走,芮葭唤道:“荀大哥,你去哪里?”

“去岸上找个大夫。”荀涯头也不回便去了,留下芮葭欲语又咽了回去。

十四 水路遇险

净焕这次的病来的汹涌,迷蒙中似乎又喝了些苦苦的药,净焕潜意识的就不肯喝,自小喝惯了悟远师太的各种药,让她对药有一种自然的抵抗心理。

芮葭喂了几次都被净焕吐了出来,不由焦急,“荀大哥,他总是不喝药,可怎么是好?”

荀涯看着净焕皱起的眉头,摸了摸她的脉博,“无妨,那就不用喂了。”

“啊?”芮葭眨了眨眼睛,刚才荀涯可是急急去请了据说镇里最好的大夫给瞧了,又抓了药,这会怎么又说无妨了?“不喝药,怎么能行呢?”

“她自小受药物侵染,自我恢复能力很好,看这样子,明天自己就会好了。”荀涯也对自己刚才的焦急感到好笑,脸上不由有些讪讪的,“我差点忘记了她的身体了,不过是白担心了。”

芮葭放下药碗,换了净焕额头的湿布,“不知怎么的,我看着他总觉得亲切,看着他难受,我这心里也闷闷的。”

荀涯看着芮葭焦急的面孔,想了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其实也不知净焕的出身来历,只知道青竹门的众弟子不是出自名门便是武林大家,他自认识芮葭就一再听芮葭提起四岁就丢失的五妹妹,而对净焕的出身,他也从未问过。想了想,或许这只是个意外巧合,到底还是没说出净焕的女儿身份。

净焕就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的场景从未改变过,又是一个不愿再入的噩梦,净焕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房间里放的红烛微微晃动着,想来自己并未睡一夜。

一直守在床边的芮葭,正俯在床上打盹,被净焕惊醒赶紧坐了起来,“呀,景儿你醒了,怎么满头大汗的?”说着便拿了掉在被子上给净焕覆额头的毛巾替她擦汗,“可觉得好些了?”说着用手一试,净焕额头温度已恢复,没有下午那样滚烫了,芮葭不由长舒了口气。

净焕看着芮葭焦急的脸孔,心中感激,忙说:“芮葭姐姐,我已经没事了,你整晚一直在照顾我吗?”

芮葭笑着点头,“可急坏我们了,我们去告诉荀大哥,你醒来了,也让染杏做点粥你吃一点。”

净焕只觉得身上还有些晃动,问道:“姐姐,我们还是在船上吗?”

芮葭刚起身,又回头答道:“嗯,我们走水路回清源,这样会快许多。你不习惯水路,也就将就忍过这两日,也就到了。”

还有两日就到清源了?净焕望着芮葭的背影消失,拍了拍额头,说到底自己还没在何家呆过呢,回去看看也好,也见见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爹是什么样子,如此也罢。想到此,净焕的精神又恢复了许多,不管怎样,桥归桥路归路,那个何正起总有再见的一日,她倒要仔细看看那个“体弱多病”的男人白日是如何模样!

净焕既然好了,也就不躺着了,爬起来,胡乱把头发又挽好,便拉门出来,一路行去,都是装饰豪华的通道,净焕也不看,只往船头船甲走去,想来水漾星光景色应该不错,自己憋了这么久也该透透气了。

不过刚走了几步靠湖糊着粉纱的穿廊,就听见几声稍大的水响,净焕脚步一顿,一个声音便在耳边说道:“景少侠莫慌。”净焕听着是落琴的声音,便放松了下来,回头对落琴做了个手势,落琴点头,果然那水声不同寻常。

落琴已经拔了剑向船头潜去,净焕也放轻了脚步跟着前行,耳里已经听见染杏的娇喝声,落琴细听着那些水声,突然道:“不好,那些家伙要凿船。”将剑一收,脱去外衣长裙,低声吩咐净焕,“景少侠回房间躲着,万不可出来。”说着轻轻拉开船窗,持了剑飞鱼一般跃入水中。

净焕顺着打开的船窗看去,夜色里黑漆漆的水面荡起几起微波,船身也突然晃动起来,净焕四周听了一下,打斗声来自船头船甲,想来那些人还未潜到船上便被发现了,净焕便没犹豫向船头奔去。

净焕躲在船舷暗影中,看着水中的浪花渐大,船甲上的染杏与几个黑衣人早斗在一起,净焕刚想探出头去,身子却被一拉,荀涯喝道:“回去!”

净焕回头便看到荀涯站在自己身后,看着场中打斗,不远处芮葭的清影连踢,踢飞了几个刚爬上船的黑衣人,黑衣人坠入水中,激起大片的浪花。净焕只见船身各处已经出现不少黄色身影,想来都是芮葭手下的女子。

芮葭很快便赶了过来,柳眉微蹙,脸上怒色微现,哼道:“蛟龙帮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荀涯道:“的确是蛟龙睨尚龙的人,我们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说着便身子跃起站立到船甲中央,芮葭见净焕也站着不动,便一招手,手执长剑的蓝儿便跃了出来,芮葭吩咐道:“蓝儿保护好景儿,不可出什么差错。景儿听话,千万不要乱跑,我去看看。”净焕见芮葭眼底真诚不假,便点了点头。

芮葭便一跃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星光下展翅飘飘然便跃到荀涯身边,只听荀涯一声长啸,箫声如虎咆哮山林,久久不绝,震得桅杆都簌簌发抖,净焕不由皱了皱眉,那边蓝儿的身子已有些发抖,净焕反手便握住了蓝儿的手,长啸此时已停。荀涯朗声说道:“蛟龙帮的好汉们,荀涯这厢有礼了,不知道暗夜探访,有何请教?”

那蛟龙帮的船便停在岸边茂密的芦苇丛后,听荀涯的声音如此清晰地传到船上,便知道自己的行踪已藏不住,此次主事之人杨若虎干脆也不躲避,便大方地行了船出来,站在船头对荀涯抱拳道:“杨某不知道荀公子在此,多有冒犯,请多包涵。”杨若虎虎目如电,手一挥,那些黑衣人便秩序井然地跃入水中,转眼水面便平静如初,只有月光清幽,芦苇微动。

何芮葭上前一步道:“杨舵主,不知道你带着这么多好手,围攻我一个弱女子,是何用意?是我们何家得罪了蛟龙帮还是杨舵主心有戚戚要打些秋风?”何芮葭说话毫不容情,清冷讥讽的话说出来又温柔动听,那杨若虎煞见月色中何芮葭如仙子般衣袂飘飞,艳丽的面容似铺上一层寒霜,却不减清雅脱俗之姿,也不由心动,但想到大风山庄的信报,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杨若虎想到这里便道:“说来倒是杨某唐突了,不知此船是江南一秀的秀坊,多有得罪,还请何姑娘见谅。”

芮葭道:“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带着你的人滚?”芮葭向来心高气傲,蛟龙帮虽然江湖第一大帮,但她却是性情中人,向来不管不顾,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杨若虎不怒反笑,“何姑娘所说极是,杨某暗夜唐突而来的确多有得罪,不过也请姑娘体谅杨某的难处,大风山庄已发下武林令,要找杀害风尘少庄主的凶手,杨某今晚来,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这么说来,杨舵主怀疑我与人勾结,谋害大风山庄少庄主了?”芮葭不由冷笑。

“非也非也!”杨若虎依旧笑容满面,“清源县何家江湖人谁不信服?不过,杨某得到情报说那小子近日在这一带出现,杨某是怕姑娘心善,无意收留了有心人,或是叫有心人混入秀坊,那岂不糟美?”

芮葭“哦”了一声,才道:“这样说杨舵主是好心,要暗夜偷着替我除掉身边的‘有心人’了?”

杨若虎也不管芮葭的挖苦,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搜一搜江南一秀的秀坊,以求找到情报中的“凶手”!本来打算偷偷潜入查访试探的,倒是刚出动便被发现,那他也顾不得拉下脸皮了,即使是清源何家鹤群子得知今日之事,也定然不肯拉下脸面与大风山庄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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