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志怪-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传非同小可,人人均知当日梁文祈被收妖的道士斩杀,如何还能前来对簿公堂?因此上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唯恐错过好戏,就见两个县衙的衙差,抬了个担架上堂,担架之上白布之下依稀可见是个失了头颅的人形,入鼻尽是刺鼻的生石灰粉味道,知道是衙差将梁文祈的尸身从地下起出,唬得忙不迭退后。
刘天海先时尚有惊愕之色,待看清只不过是具尸身时,忍不住冷笑连连,转身向包拯道:“包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原告?小民愚鲁,还请大人明示一个死人如何告状,如何呈上状书呢?”
话音未落,就听展昭沉声道:“公孙先生,请将开封府收到的状书示下。”
公孙策一愣,看包拯时,见包拯微微阖首,依言从案上取下状书,示于王大户,刘天海失声大笑道:“有?有什么?这便是状书么?包大人,都说你断案如神,是再世青天,只怕是民间误传吧。”
话音未落,张龙赵虎齐齐踏前一步,怒斥道:“住口,公堂之上,不得无礼。”
刘天海生性彪悍,加上早年行镖颇沾染了些悍匪习气,是以并不为惧,冷冷哼一声,向包拯拱手道:“包大人,告状的是个死人,状书又是这般莫名其妙,依草民所见,大人实在不该为难王家老爷,若是大人尚未查到凶手,不妨再耐心寻访几日,恕草民今日不奉陪了。”
语毕,围观百姓又是鼓噪有声,此番倒是失望多些,因想:都传说包大人能够审权贵断鬼神,现下看来,也不过尔尔。
刘天海哈哈一笑,转身朝人群之中使了个眼色,一个灰衣书生便携了身边小僮转身向外走,展昭看得分明,虽不知那书生是谁,但心忖其中必有蹊跷,正想上前拦下,忽的眼前一迷,就听风声大作,阴冷透骨,裹挟着沙石扑面而来,一时间堂上飞沙走石,手肘之侧不辨人形,一干人眼睛都睁不开,唯有战战兢兢龟缩抱头而已。
————————————————————
俄顷风住,展昭睁眼看时,不觉心中一悸。
大堂之上,庭院之中,是夜不知举了多少灯烛,顷刻之间,竟尽数熄灭了。
一时间堂上堂下,寂静非常,人人惊惧莫名,心中俱都转着一个念头:莫不是有鬼?
俄顷,公孙策忽觉手中的状书蠢蠢欲动,低头看时,那半幅状书竟摇摇晃晃似欲挣脱开去,泛出碧绿色的磷光来,其时县衙内外一片漆黑,诸人都将目光聚在公孙策手中,公孙策心中一动,松开手,那状书飘飘摇摇,自向半空去了,未几舒展平沓开来,帛书的裂口都清晰可见,与此同时,覆在梁文祈身上的白布徐徐掀起,另半幅泛着惨绿磷光的状书自梁文祈怀中缓缓飞升而上,展昭蓦地了然:另半幅状书竟在梁文祈怀中。
却说两幅状书于半空之中拼接为一,“有冤”二字赫然在目,人群中惊呼连连,夹杂着扑通栽倒的声音,还有人失声道:“梁文祈果然是冤死的,冤魂找包大人告状来啦。”
包拯心中愕然,凝神看那状书,只见那“有冤”二字渐渐消弭隐去,却有淡淡的碧色雾霭,自状书之上络络不绝而下,于堂下汇聚为一团,先时看如同沸水之上聚合的雾气,渐渐便现出成人的轮廓来,有离得近的看的明白,那却不是梁文祈是谁?
其时情状当真诡异,梁文祈虽成人形,但人人皆知其无实体,若是伸手推他,只怕手掌会穿到他身体另外一侧,胆子小些的早已晕了过去,胆子大些的兴奋莫名,因想着:原来鬼长的这般模样,今儿可叫我开眼了。
王大户早已吓得呆了,磕磕巴巴道:“你,你……”
梁文祈双目含悲,对着王大户深深拜倒,道:“岳丈,小婿死的当真冤枉。”
王大户未及回答,就听包拯界方重拍,喝道:“王大户,你因嫌弃梁文祈家世清贫,遂起悔婚之意,串通游方道士以收妖为名,行斩杀梁文祈之实,是也不是?”
王大户被包拯这么一喝,脑子更是一片混沌,茫然道:“草民不曾……”
话音未落,就听有女子哀恸道:“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设计杀了祈哥么?”
展昭抬眼看时,却是一个小僮打扮之人跌跌撞撞分开众人上前,忽地想起方才刘天海曾向人群之中使过眼色,当时的书生和小僮,想来便是刘彪和王绣二人,想不到王绣竟扮作小僮,混于人群当中听审。
王大户被王绣这么一说,更是失了方寸,强自镇定道:“胡说,我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王绣不答,眼中不住滚下泪来,旁观诸人便有看不下去的,冷嘲热讽道:“王家老爷,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现下都见了鬼了,还如此嘴硬,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么。”
王绣直直盯住王大户许久,眼中竟是凄绝之色,俄而转身向梁文祈道:“祈哥,是我王家对不住你。”
梁文祈不答,只是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忽地露出一个古怪之极的笑容来,道:“绣妹,你的身上缘何如此浊臭?”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www。jjwxc。net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1章 【鬼状书】…下
王绣一愣。
其实何止是王绣,堂上众人中十个倒有八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是王大户计杀梁文祈,梁文祈怎么反嫌上了王绣?
正莫名间,展昭跨前一步,沉声道:“王绣,你串通外人杀害梁文祈,还不认罪?”
未及王绣回答,展昭转向包拯道:“包大人,梁文祈被杀,王绣嫌疑,犹胜王大户。”
包拯点头道:“展护卫可是发现了什么?”
展昭点头道:“之前属下前往城西乱葬岗寻找端……和梁文祈,起坟之时,发觉两人都备具薄棺下葬,问起王家下人李三时,他也说是王大户念及翁婿一场不忍将梁文祈草草入葬。若是王大户设计杀梁文祈,他完全不用如此善待梁文祈的尸身,因此,属下当时就曾怀疑,王大户虽然不是很喜欢梁文祈,但是也不至于要杀他。”
包拯暗暗点头。
“还有,属下记得端木姑娘说过,人只能分辨人间五味,而鬼却能嗅出灵台清浊,灵台之味,洁净有之,甘醇有之,酸腐有之,浊臭有之,想那王绣若不是身造杀孽,如何会被梁文祈嗅出浊臭之味?王绣,你的精心布局或许瞒得住世人耳目,但断避不过鬼神之眼。”
王绣紧咬双唇,默然不语,只衣袂微微颤动,显出内心极为不宁。
梁文祈惨然道:“绣妹,若不是做了鬼,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是你要杀我。”
王绣仍不答话,脸色渐转煞白。
王大户看看展昭又看看王绣,一脸的不置信,急道:“绣儿,当真是你设的局?若不是你,你快说句话呀。”
王绣凄然一笑,淡淡道:“是我。”
围观诸人哗然,包拯暗暗叹气。
就见王绣泰然自若,伸手理顺鬓发,又略略整了整衣襟,方正色道:“是我,是我想出这法子,一心一意要杀了你。”
梁文祈踉跄着退了两句,良久伸手指向王绣,颤道:“绣妹,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心一意想杀你,我是富甲一方的王家长女,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半分委屈,凭什么为着早年的一纸婚书,就要嫁给你过一世衣不蔽体的穷酸日子?爹爹怕人说他嫌贫爱富,虽然心中不喜,仍不愿悔这门亲事,我却不甘心。你在世的每一日,每当我看到你,我心中都针刺一般痛,一想到今后要与你同床共枕,我就恨得夜夜不得安眠,后来我遇见刘公子,我心中喜欢他,愈是喜欢他,我便愈恨你,你若不死,我如何能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因此上我假作重病,设下这收妖之计来杀你。杀了你之后,我不知多么痛快,我这一世,都未曾如此痛快过。没想到你活着不让我好过,死了做鬼也不放过我,还要告劳什子的鬼状拉我一起死,也罢,这一世,我王绣就把这条命赔给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与你姓梁的再无干系。”
开封府诸人先前讨论案情之时,都以为是那王大户起了悔亲之意害人之心,哪曾疑到王绣身上?现下听王绣如此说,俱都怔愣住了,展昭心道:王绣杀人,固然是罪不可赦,可是……可是……这位王姑娘,似乎也是个可怜人。
梁文祈木然呆立于当地,良久才道:“绣妹,我却不知你竟如此恨我……在我心中,我对你确是真心诚意,我一心只想为你好……”
王绣冷笑打断梁文祈道:“谁稀罕你的真心诚意了,你只想着要对我真心诚意,却不想想我想不想要你的真心诚意,我若不喜欢,你的真心诚意跟要杀我的刀有甚么两样!”
此话一出,堂上诸人皆是一震,连包拯都禁不住想:这女子说话恁的偏激,却也不无道理,在梁文祈看来,他对王绣真心诚意便是好,殊不知王绣对他的心意避之唯恐不及,他对王绣的“好”,恰恰是王绣痛苦的根源所在。旁人眼中的好,到了王绣这里便成了大大的“不好”,世人常说“推己及人”,但是由已去推人,未必正确,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梁文祈如遭雷噬,直直盯住王绣良久,双目中竟似流下泪来,身形晃了一晃,便跌跌撞撞往堂外去。
堵在门口的众人见他过来,生怕沾了鬼气连带自己也变作了鬼,唬的赶紧往边上避开,倒是给梁文祈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就听梁文祈喃喃道:“罢了,我喜欢你,竟给你带来这许多烦恼,早知如此,我还来告状作甚,凭白连累了端木上仙……”
此言一出口,旁人倒还无恙,只展昭浑身一震,喝道:“你说什么?此事跟端木翠又有什么干系?”
梁文祈却似是痴了,浑然听不到展昭问话一般,自拐出门去了,展昭疾步追至堂外,四下看时,那梁文祈已到屋角,屋角处却立着一白一黑二人,两人将手中铁链往梁文祈脖颈上一套,便把梁文祈拖过屋角去,展昭疾步赶上,却在屋角处与急匆匆过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就听那人啊呀一声,展昭顾不得那人,四下看时,哪有什么梁文祈并黑白衣人?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正讶异间,方才那人忽地一把抓住展昭胳膊,急道:“展大哥,你快回去看看端木姐,她不好啦。”
展昭听出是马汉声音,待听他如此说,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伸手扶住墙壁,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马汉一跺脚,竟带上了哭音:“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一直守着端木姐,谁知道方才她口中忽然溢出血来……”
话未说完,忽觉眼前人影一闪,展昭已然飞身离去,当此刻公孙策恰自堂内追出,见到展昭离开,不觉讶然,马汉忙将方才所话又说了一遍,公孙策心中大惊,思忖片刻,嘱马汉留在此地听候包大人差遣,自急急往客栈去了。
————————————————————
回头再说王朝,在端木翠房中等得坐立难安,忽听得门外急促步声,忙去开门,哪知门扇竟被砰的一声撞开,亏得躲闪及时,否则这一把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展昭也顾不得王朝,疾步掠至床边,先去看端木翠,但见端木翠容色与先时无异,唇边却不断溢出鲜血来,只是细细一道,却已在枕边积作一滩,红的煞是触目惊心。
展昭又急又气,向王朝怒道:“我让你看着她,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却是委屈了王朝,王朝和马汉留守客栈看护端木翠,碰也不敢乱碰,待到端木翠无端口中溢血,两人直吓得呆了,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展昭话一出口,已知自己问的不当,却也不及向王朝解释什么,先探端木翠鼻息,入手仍是无温,心中焦急,伸手掏出帕子,替端木翠擦去唇边血痕,低低唤道:“端木,醒醒。”
等了半晌,不见端木翠应声,方才本已将血痕擦干,此刻唇边又有鲜血溢出,展昭只觉周身发冷,心头酸楚难以自控,伸手去握端木翠的手:“端木……”一句既出,喉头发哽,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就听公孙策道:“展护卫,你且让开,让我为端木姑娘号一号脉。”
展昭浑身一颤,直如大梦初醒一般,抬头看了看公孙策,起身让开,公孙策眼见展昭双目泛红,心中难过,心想:展护卫与端木姑娘一直交好,若是端木姑娘就此不治,唉……
伸手搭上端木翠腕间,与先时无异,半点脉搏都无,公孙策本待将手拿开,见展昭目中透出关切之意,竟是不忍,倒是展昭,面上希翼之色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别转了脸去,低声道:“她总是不会有事的,只不知遇上什么麻烦罢了。”
王朝忙点头道:“展大哥,我也是这么想,公孙先生不是说端木姐是元神出窍么,依我看是元神受伤了罢……端木姐如此神通,必不会有事的。”
公孙策听二人如此说,心中喟然,便欲将端木翠手臂放回被褥之下,方抬起时,忽地目光触及端木翠臂上有异,低低“啊”了一声,抬头去看展昭,展昭听得公孙策语声有异,亦回头去看公孙策。就听公孙策道:“展护卫,你来看看端木姑娘臂上,这不是……”
展昭心头升起不祥预感,也顾不得男女有嫌,将端木翠的衣袖撸开,但见手臂的表面尚好,方才压着的手臂背面,尽是大片大片的紫红色斑块,一时间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怔住了。
就听王朝急道:“展大哥,这不是尸斑么?”
————————————————————
包拯一干人自县衙归来,已近子时,先说了梁文祈一案进展,那王绣不欲连累刘家,一人扛下所有罪名,但料想延请江湖人物扮作道士斩杀梁文祈,不是她这等闺阁女子能轻易办到的,刘家父子亦脱不了干系,还要从刘家父子口中得出那案犯所在等等,好在堂审已毕,后续之事慢慢了结不难。因着来路上听马汉说了端木翠之事,问及端木翠情况,公孙策摇头叹道:“方才流血倒是突然止住了,也不是是喜是忧。”又提及端木翠身上出现尸斑,包拯惊道:“端木姑娘下葬逾月而尸身无恙,怎么会无端端于此刻身现尸斑?”
公孙策摇头道:“端木姑娘的事情历来非常理所能揣测,学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对答已毕,包拯方才发觉四下不见展昭,公孙策知包拯心意,道:“只留展护卫一人在楼上看护端木姑娘。”
包拯长叹一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希望端木姑娘转危为安才好。”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张龙赵虎等俱都红了眼圈,包拯暗悔失言,正待说些什么,忽听得远处隐有哀恸之乐,忽近忽远,虚无缥缈,乐声悲苦,催人泪下。
王朝愣愣道:“这声音,却像是从半天际飘下来的。”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呵呵而笑,再一看时,门口跨进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来,须发皆白,似乎年已耄耋,仔细看时,其人年岁约莫五十余许,肌肤光华,面有童子之色,向着包拯作揖二拜,笑道:“原来星主在此,难怪适才黑白无常不敢入公堂之上拘鬼。”
包拯一愣,不解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那老者呵呵一笑,也不回答,只将手中拂尘往臂上一搭,道:“老朽前来,实为迎回端木上仙,上仙身犯戒律,不得再于尘世湮留了。”
包拯心中一凛,公孙策上前一步,道:“老人家口中的端木上仙,是否就是端木翠?”
老者点头,公孙策又道:“方才老人家说端木翠身犯戒律,不知犯了哪一条戒律?”
老者笑道:“说与你们听倒也无妨。梁文祈身死,黑白无常拘命,端木上仙横加干涉,从黑白无常手中夺回梁文祈魂魄不说,为助梁文祈告状,将其三魂封在一半状书之中,七魄封于另一半,且将一半状书交托旁人带往开封,使得梁文祈魂魄不聚,黑白无常难以复命,直到状书合二为一时,方才聚合梁文祈的三魂七魄,令其显形于星主面前诉其冤屈,常言道,阎罗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端木翠身为方外上仙,乱六道扰轮回,不是干犯戒律是什么?”
包拯沉吟许久,方道:“老人家所言自是在理,端木姑娘此举虽稍嫌鲁莽,但她不忍梁文祈无辜惨死,故而挺身相助,本心却是好的,老人家不能网开一面么?”
老者看向包拯,哈哈大笑道:“自星主口中说出‘网开一面’四字,当真不易。都说法不容情,星主手下的铡刀自是铡了不少大奸大恶,难道就未曾铡过有情有义之人?星主可曾因为他们情有可原,铡刀之下网开一面?人间法理尚不容变通,何况是天界律条?”
包拯一愣,无言以对。
老者拂尘微扬,道:“还请星主示明端木上仙身在何处。”
其实若是他当真要知道,何须包拯“示明”?包拯无奈,抬头看向楼上,不由一愣:那楼梯之上站着的,却不是展昭是谁?
也不知他立于那边多久了。
听到了也好,否则真不知如何开口同他讲。
那老者微微一笑,顺着楼梯拾级而上,经过展昭身边时,展昭忽道:“老人家。”
那老者停下脚步,转身看展昭。
“适才老人家说端木翠干犯律条,此番离去,她是否会受到责罚?你们是否会……为难于她?”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害怕我们会折磨她么?小惩大戒而已,放心吧,不会让她受皮肉之苦。”
展昭犹有疑色:“那么适才,她为什么会口中溢血?”
那老者脸上透出古怪之色来,盯着展昭看了许久,道:“展昭,你当真不明白么?那不是她的血,是你的血。”
“先前你助端木上仙收伏蚊蚋精怪之时,为将上仙留在世间,你曾让上仙吸取你的血,现下时辰已到,端木上仙重返瀛洲,尘世牵绊,一概算个清楚,那血,便是她还给你的。”
展昭面上竟现出宽慰之色来,低声道:“既是不为难她……那很好。”
老者只觉莫名,哼了一声,大步进得屋去,包拯等紧随其后,经过展昭身边时,公孙策停了一停,道:“展护卫,一同进去,送端木姑娘最后一程吧。”
展昭没有动,抬头看向端木翠的房间,目中露出惘然之色来。
公孙策叹口气,撩起下袍自往上去,就听得展昭轻声道:“瀛洲,那便是端木翠的家乡吧。”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
《十洲记》中说,瀛洲在东海中,地方四千里,去西岸七十万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出泉如酒,洲上多仙家,风俗似吴人,山川如中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