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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开封志怪-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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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候着展昭走远,呼啦啦解决了面前的包子米粥,结了帐拎了包袱便走,他的包袱奇重——可不重么,自己的拿手家伙,两把开山大铜锤,可都裹在里头呢。

他方才还指点过展昭去绸缎庄的路,自己走时,居然就走迷糊了,在曲里拐弯的小巷口茫然四顾:到底该怎么走来着?上次明明来过,好像是该从一棵大槐树那拐过去……

正犹豫着,前面有个穿灰白色卦衫的妇人挎着篮子过来了,年纪约莫四十上下,头发绾的齐齐整整,她抬头看了徐庆一眼,见这人五大三粗,身形壮实的很,像极了说书人口中打家劫舍的匪类,心里头便有些发怯,往边上避了避,挨着墙根儿走。

“哎,婶子,跟你打听个道。”徐庆大大咧咧的,上前就挡住那妇人的去路。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展昭请来照顾端木翠的刘婶。

要说这刘婶吧,一辈子安分守己,活动区域从未出过开封,典型的本分胆小妇人家,偶尔听说点匪盗之事,都能心惊肉跳上好几天,徐庆这样的,她看着便怵头,不自觉地拿他往坏人身上套,如今见他伸手拦路,心里头更慌了,压根就没听清徐庆跟她说了什么。

“这光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什么……”

徐庆一听就知道刘婶误会了,老实说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是破题儿第一遭,谁让老娘把自己生的这幅钟馗模样,对敌之时那么一声喝,的确是挺威风的,但是闲常时候,总会时不时吓哭两娃娃……

“嗐,婶子,你多想了!”徐庆跺脚,扯了扯肩上的包袱带儿,也阖该他不走运,这么一扯,往常系的挺紧的包袱角儿居然就松了,那些日常的换洗衣物掉了一地也就算了,关键是,两柄大铜锤,咣当两声落地,把铺着的青石板都砸豁了角。

这下刘婶真怕了,惊叫一声就往后躲。

这也不能怪刘婶见识少,这样的情形,搁在现代,可能跟身上扛两把AK47的效果差不多,安分守已过日子的小老百姓,见到这样的凶器,可不吓的一哆嗦?

徐庆赶紧俯身去捡,趁着这当儿,刘婶挎篮子飞跑,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徐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包袱皮儿裹着衣裳往腋下一夹,一手一柄脑瓜子大的铜锤,向着刘婶跑走的方向直跺脚:“嗐,婶子,这算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扇响,端木翠开门出来了。

刚打开门便和惊魂未定的刘婶撞了个满怀,刘婶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外头,哆哆嗦嗦。

端木翠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

吓,那么个铁塔似的人,一手一柄铜锤,是要开山是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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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青花记事】…二
端木翠袖子一撸,满心准备跟徐庆过上两招。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

眼前这人,长的是凶了点,但看那尴尬的眼神、欲辩白无从下口的表情,更关键的是,手舞那么两把威风凛凛的开山大锤,见到她过来时,竟慌里慌张局促地退了好几步。

端木翠停下脚步,看看徐庆,又回头看看刘婶。

刘婶只探出一个脑袋,很是紧张地看向这边。

八成是误会了,端木翠噗的笑出声来。

事情的末了,徐庆被请进端木翠的院子里,喝了一大碗茶。

刘婶也知道是误会了,怪臊的慌,一叠声地抱怨说书先生害人。

徐庆憨憨坐在花坛沿上,咕噜噜将碗茶饮了个底朝天,拿袖子抹了抹嘴,又挠挠脑袋:“姑娘,你这花坛,怎么草都不长一根?”

端木翠抿嘴一乐。

徐庆脸一红,讷讷地也不知要找什么话说,忽然想起正事,向刘婶打听绸缎庄的所在,刘婶恍然:“那庄子,原来是你家的啊?”

“也不是我家的……”徐庆嘴笨,嘟囔了许久刘婶也没搞清楚他跟他口中的卢方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好在,刘婶也压根不关心。

问清了绸缎庄的所在,好像也不好在这叨扰了,徐庆把包袱褡裢一挂,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姑娘,我走了啊。”

走就走呗,谁还留你不成,端木翠扑哧一笑:还真没见过这么逗的人。

徐庆让她笑得紧张到不行,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去,逃荒一般。

走了一段,他偷偷回头看,大门已经从里头关上了,院墙上挤挤地挨着一丛淡紫色的花,花瓣间泛着白,雅致的很。

这姑娘……

徐庆挠挠脑袋:还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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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庆老早就起身,绸缎庄里上至掌柜下到伙计,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尊一声:三老爷。

三老爷什么三老爷,徐庆皱眉,准是大哥搞出来的,江湖人,什么老爷不老爷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伸长脖子往架子上堆的高高的布匹上瞅,红的绿的白的蓝的,绸的缎的丝的麻的,压花的织锦的提暗纹的,看的他眼都花了。

“三老爷这是要……挑布?”掌柜的迎送八方,瞅人眉高眼低便能将人的心思猜个八九分,对着憨厚老实的徐庆,更是一猜一个准。

“嗯……”一下子被人猜了个正中,徐庆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的布……”掌柜的目光在徐庆瞅的最多的那一爿处逡巡了一回,“可都是姑娘家用的……”

徐庆腾的就闹了个大红脸。

“嗯,姑娘家……姑娘家……远房的妹子……”

掌柜的登时就心里透亮了。

这三老爷,慢说也三十好几的人了,生的五大三粗,为人透着几分子莽,但人是好人,只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成家,记得前年五鼠一同过来时,大老爷卢方还瞅个空子跟他吩咐要帮三爷留点心,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家,他一直惦记着这事,奈何这三爷也是个一年到头不常见到的,这事也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难不成,莽夫也开窍了?

掌柜的心里头窃喜,绸缎庄的几位东家都是待下人宽和的,他也乐得他们顺风顺水玉成好事,当下殷勤到不行,踩高架子将镇店的几款都拿下来了。

“三爷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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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一开门,便看到了徐庆,还有他抱着的两匹绸子,绸子是淡绿色的,笼了一层纱样,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

“婶子……”徐庆讷讷的,“也没啥,就是谢谢昨儿姑娘招待喝茶……”

刘婶是过来人,看看布,再看看徐庆,又看看布,得,全明白了。

明白之余,还勾起了她的些许回忆。

想当初,她们家那死老头子,也是第一天打了个照面,第二天就扛了半袋玉米棒子来,往门口一搁,冲着她傻呵呵地笑。

半个月之后,媒人就上门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待得刘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徐庆已经在门口站了老半天了,心慌慌的,捧着布匹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徐爷……”刘婶为难,“姑娘还没起,这东西,我不好收……”

“不妨事,先收下,”徐庆出汗了,“也不值什么钱,就是谢谢姑娘昨儿请喝茶……”

那么大块头一人,居然也紧张到说不下去了,忽然就把布匹往刘婶怀里一塞,逃也似的去了。

“哎,徐爷……”刘婶急的直跺脚。

看看叫不回他,只得先把布匹送到厅上,继续回灶房给端木翠熬汤。

早上她过来时,端木翠给她开了个门,又回房睡回笼觉,她看着端木翠脸色不大好,多问了几句,果然,端木翠只说不小心撞着了,腰背不舒服。

这要吃什么补一补,刘婶大伤脑筋,这丫头嘴挑,什么鸡汤骨头汤的统统不沾,也只能给她熬点菌菇类的素汤汁了。

正忙活着,外头又有人笃笃笃地叩门,刘婶将手在围兜上抹了抹,赶紧过去开门。

果然是展昭,一袭绛红官服,乌纱官帽,发带前缀,官帽正前缀一颗莹润白玉,衬得整个人愈发精神爽利。

展昭通常都是便装过来,见他这一身严整官服,便知他不可久留。

果然,展昭并不进来:“端木起了么?”

“说是身子不舒服,还在睡。”

展昭微笑,将手中拎着的食盒递给刘婶:“方才路过百味楼,买了些虾醢浸的荠菜菌菇蒸饺,端木若问起,告诉她里面是没有虾仁的,只是入了味而已。我买的多,刘婶也尝尝。”

刘婶下意识接过来,看了看展昭,欲言又止。

展昭察觉到了,剑眉微扬:“刘婶,有话?”

刘婶心一横,豁出去了。

“展大人,”她拎着食盒,一字一句说的小心,“按说呢你是主,我是仆,你是官,我是民,这话说出来,怕拂了你的意,你就当我长你几岁,算半个老人家,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呢,也由得你。”

展昭一怔,笑意渐渐隐去,点头道:“刘婶但讲无妨。”

刘婶鼓起勇气:“这端木姑娘,如果看着好,心里头喜欢,干嘛不娶回家去呢?”

展昭万料不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横竖头也开了,索性百无禁忌:“像现下这样,外头置了个宅子,每日来看,展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那儿,只有男人在外头讨了外室,不敢带回家,才这样的……”

展昭嘴唇动了一动,忍住了没说话。

“展大人若是根本就没存了娶的心思,就不要做这些让人多心的事,凭白耽误了姑娘,也惹来那许多闲话;若是立意要娶,那就早些合了八字下了聘礼,免得夜长梦多,有不相干的人来插一杠子,要知道,你不想要的,还有人争着抢着当宝贝呢……”

“展昭!”

话说了一半,被人生生打断,两人一起转头,端木翠站在阶上,长发披下,穿着睡时里衣,虚虚搭了件翠绿色外衫,正看着两人。

刘婶被她这么一声喊,蓦地发觉自己说的造次,心下忐忑,忙急急拎了食盒回了灶房,端木翠步伐轻快的过来,走到展昭跟前仰脸看他:“找我么?”

展昭定了定神,低头微笑:“给你送吃的来,背上还疼不疼?”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带了些许嗔意:“痒。”

“那就是要好了。”

“嗯。”她这么答着,忽然飞快地回头往灶房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展昭,刘婶欺负你啊?”

展昭哭笑不得:“又胡说。”

“才没有胡说,”她哼一声,“我听到外头说话,起来看时,就见刘婶说个不停,你在旁站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跟做贼被抓了似的……”

说到此处,她忽然就伸手碰了碰展昭的面颊,然后咯咯笑起来:“脸还是烫的,还想骗我……”

清晨的阳光柔柔照在她脸上,她笑得格外好看,黑玉般的眼眸中央有一点分外明亮,好像暗夜里的碎银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端木,我们成亲好吗?”

端木翠还在笑着,一时没听清:“嗯?什么?”

慢慢的,她就不笑了,她惊惶地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展昭的心缓缓沉了下去,那么温暖的阳光好像突然就不见了,还有和煦的风,瞬间也消逝的无影无踪。

早就知道,很早很早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那句话,埋在心里就好,何必要问?不问会后悔,问了呢,心就真的能安吗?

展昭忽然就笑了,他上前一步,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吓唬你的,傻姑娘。”

“吓……唬我?”端木翠有点呆呆的。

“是啊,”展昭看起来心情很好,“公孙先生老说你聪明,依我看,也是傻里傻气,真话假话,都分不清么?”

“哎,展昭。”

果然,一说她傻,她就急了。

展昭微笑:“给你带了吃了,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嗯。”听出他是要走,端木翠听话地让到一边。

展昭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端木,晚上还有些事,可能来不及过来看你了。”

端木翠点头:“那好。”

她送展昭到门口,挨着门楣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巷角,那个熟悉的身形,看起来既是沉重又是疲倦,端木翠鼻子一酸,慢慢地把门关上。

她走到灶房门口,看着来回忙碌的刘婶,一字一顿:“刘婶是跟展昭说,让他娶我是吧?”

刘婶正忙着揭盖搅汤,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吓得险些把手中的搅勺掉到汤里去。

回头看到端木翠直盯着她,心头打了个突,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刘婶,以后再不要跟展昭提这事了。”

刘婶一下子急了:“姑娘,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端木翠打断她,“但是不要再提了,省的他为难。”

“展大人不愿意娶你?”

“不是,”端木翠摇头,“展昭很好的。”

“那是他家里头不同意,嫌弃你家世不好?”端木翠孑然一身,吃喝用度全是展昭一力承担,刘婶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家世不好,“姑娘我同你说,娶妻娶贤,有没有钱有没有势并不打紧,若是老夫人老爷不喜欢你,你陪着小心,多说几句软话,手脚麻利勤快些,嘴巴甜些,也就过去了。”

端木翠拼命摇头,也顾不上地上又脏又凉,倚着门框慢慢坐下来,眼圈渐渐红了。

“哎呦姑奶奶,这又是个什么事啊。”刘婶慌了,三步两步过来,“好端端的怎么要掉珠子了?是不是家里不同意?”

她终于想到这一节了。

端木翠喉咙发哽,低低嗯了一声。

“展大人这么好的人品相貌,又有官职在身,你家里人眼睛是长哪了,竟看不见么?”刘婶义愤填膺,“咱不怕,展大人有一身的好功夫,你叔伯兄弟要是不服,让展大人赶他们走!”

端木翠没吭声,刘婶抱住她,小声给她支招:“姑娘你听我说啊,都是女人家,我说这话不怕害臊,反正你现在人在这,你家里人也管不到,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到时候有了娃娃,你家里人也没法了。”

端木翠听她说的荒诞,忍不住含泪笑出来,抬头看刘婶时,见她面上满满的怒气夹杂着疼惜呵护之色,显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心中不觉暖融融的。

她往刘婶怀里缩了缩,小声道:“刚刚展昭走了。”

“走了还会回来的。”刘婶安慰她。

端木翠没说话了。

展昭的那个背影,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不去。

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笑的,叫她“傻姑娘”,好像真的骗到她一般笑的那么得意。

可是一转过身……

他走的很慢,慢慢地走出她的视线,他把笑容留给她,留了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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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青花记事】…三(补全)
白玉堂赶到绸缎庄的时候,徐庆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晃荡,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上去就冲着白玉堂作了个揖:“五爷,三爷怕是好事近了。”

“这话怎么讲?”关系到三哥,白玉堂立马来了兴致。

掌柜的喜滋滋地把徐庆这两日的“异常表现”渲染了一通。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不过我看,三爷是上了心了。”

“还有这事?”白玉堂乐了,“三哥这趟,当真是腊月里的萝卜,动(冻)了心了?”

一时按捺不住,恨不得立时找到徐庆问个究竟,只可惜徐庆不在庄里,让他心痒痒的难耐,待想出去找,又怕一个走一个来,两两走岔了。

“五爷急的甚么!等三爷回来,岂不就知道了?”掌柜的素知白玉堂习性的,“洛阳此来,一路风尘仆仆,要不要给五爷烧上水,洗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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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洗澡,白玉堂是比展昭讲究和享受的多了,绸缎庄里现成的浴房,大块的汉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注了半池子香汤,池壁上凿了两个注水的孔洞,若嫌池水凉了,拉一拉边上的银摇铃,浴房后头烧热水的赶紧摇轱辘放水,水流来的小小细细,以防来势猛,把人给烫着。

浴池边上铺着蒯草细席,席边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粗细葛布巾,另一侧放了个小木几案,几案上摆着清凉润口的果茶。

白玉堂倚着池壁坐着,双目微阖,墨样长发浸入水中,露出水面的肩背结实饱满,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所致。

即便是在如此适意悠闲的时刻,他眉峰唇角处隐现的桀骜不驯之色,仍是分毫不减。

洗浴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白缎压暗锦长袍,月白宽腰束带,上绣精致海蓝色纹样,银色发带松结发髻,前襟缀一块碧绿镂花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面如敷粉,唇似涂朱,端的风流倜傥,英姿华彩。

去房中看了一回,徐庆还是没回来。

白玉堂闲的无聊,把玩着折扇慢悠悠到布庄前头来,掌柜的正看着柜外头发愣,白玉堂上前一步,扇子在他肩上敲了敲:“愣什么神呢?”

“哎呦五爷,可不好了。”掌柜的反应过来,一个劲跺脚,“三爷送去的布,叫人家给退回来了。”

“什么?”

掌柜的拿手指柜案上搁着的两匹上好淡绿色笼纱绸给他看:“可不就是三爷早上送过去的,刚来了个下人模样的婆子,说是谢过三爷好意,东西不敢收,原封不动给退回来了。”

好家伙,才洗了个澡的功夫,竟然就风云突变了。

“那婆子呢?”

“刚走。五爷现在追出去,没准还撵得上。”

话还没完呢,眼前白影一闪,再看时,白玉堂早没了人影了。

要说白玉堂心里不急那是假的,自家三哥的事,比自个儿的事还上心,布匹退了回来,看着小事一桩,背后的玄妙却大——多半是人家姑娘不乐意,三哥这好事,眼看要黄。

刚拐过巷角,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灰白色卦衫的妇人正不紧不慢地走着,前后看看没人,来退布的多半是她,白玉堂心中咯噔一声,索性远远缀在了后头,存了心思要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眼高于顶,连自家三哥都不放在眼里。

要说三哥,长得的是憨厚粗重了点,人品拿出来,恁谁都挑大拇指,热心肠不说,私底下也是个疼人的,身边还有他们这几个兄弟帮衬着,吃不愁穿不愁,这姑娘被三哥看中,那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三哥这愣头青,不知道鼓起多大勇气送了那两匹布去,这么大喇喇的退回来,三哥得耷拉着脑袋喝多少顿的闷酒啊……

走不多远,那妇人进了巷道尽头处的一户人家,看起来那姑娘也多半住这,白玉堂四下看了看,这里偏的很,大白天的也少有人来,普通人家地段,绝非大富大贵,小门小户人家,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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