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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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会意,也不着恼,果然在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时起身避向屏风之后。
推门而入,李元先看到的便是坐在罗汉床上的姑母。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姑母的 笑容与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是有些不安又似乎透着难言的兴奋。
招呼一声,她依言上前,手刚碰到罗汉床,便不禁一怔。这温度……分明就是有人 刚刚离开。目光落在案上的两只杯子,李元不禁悄然回眸。这一看,心中却是一惊,屏 风下那双露出尖头的脚分明就是一双男靴。只不知这个刻意回避了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又为什么要避开呢?
心中狐疑,脸上却笑得欢畅,好似根本就没有发觉任何一丝异样一样。分明看到李 元眼珠转动,太平却只作未见,笑着让李元坐了。才温言道:“近日听史师讲道可有什 么感悟?”
“史师道法精深,元元受益非浅。”嘴上客气,李元肚里苦水都快要泛滥。自年头 她与姐姐争执之后,姐姐就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虽然后来两人讲和,可每到听道时, 仍是用冷淡的眼神盯她。好象很怕她会突然口出不逊得罪了史崇玄一样。害她就是想听 道也听不大进去。尤其是每每想到豆卢阿母竟然根本对她说的那事不闻不问保持放任态 度时,她更是胸口发闷。
“史师乃是高人,更是两京道教的领袖,有些话,有些事,是不能说不能做的。” 豆卢阿母说得浅淡,可李元总是怀疑这真是她的意思吗?还是……
可回心细想,这话也话得不错。虽然就算是姐姐真与史师双修也并不是什么罪行, 可若是闹将起来,难免那些整日念佛爱说什么清心寡欲的和尚会又说什么怪话,传到武 皇那里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心里发苦啊只是这话,她却只能憋在心里,哪肯同人去说。逢听道日,也只当根本 就没看到姐姐是怎么看史师的……
见李元嘴上答话,眼神却是有些飘忽,太平奇怪地皱了下眉,却没有出言相问,只 是温言道:“元元,姑母有一封信要你带给你阿爷,只是,你要记住,这封信切不可让 除你阿爷外的第二人见到。”
心中一跳,李元强忍住扭头去看的冲动。虽然不知姑母究竟想要做什么,可她可以 肯定不管是什么事,一定是和那个隐在屏风之后的人有关。
只是哪怕再好奇,她也不能出声问。笑着应下,她乖乖地坐在一旁看太平写信,就 连眼角都不往后面瞥上一眼。太平偶尔抬头见了,不禁在心中暗笑。待写了信似乎迟疑 了下,并没有在信封上盖上封蜡,就这样交到了李元手中。
李元看看信封,眨了下眼笑道:“姑母还是封上蜡吧不是说不能让阿爷外的第二人 看到吗?”
“姑母相信元元一定会好好保护这封信不让第二人见到的。”太平颇有深思地冲着 她一笑,随手随下臂上那只镶着宝石的金钏为她带上:“这个,就当是酬谢元元为姑母 跑腿的。”
李元嘻嘻笑着,也不拒绝。把信揣在怀中,便笑着告辞。只是退出门时,低垂的目 光仍是忍不住往屏风后露出的那双靴子看去。
靴子已经有些旧了,可底边的磨损却不严重。看来,这人走路的时候应该并不多… …
心里暗暗想着,李元退出门后故意走得极慢。可惜见她走得慢,守在门前,太平的 贴身侍女便笑着上前,柔声问:“贵主可是落了什么方小说西?”
被这一样一问,李元不好再磨蹭,只能尴尬地走开。可那点好奇心却让她心如爬蚁 。回相王府途中,几次摸着怀中的书信想要拿出来瞧上一瞧,却到底还是忍住。
姑母能这样信任我,我若背着偷看,岂不是太过份了心中嘀咕着,转念一想,她又 失笑。果然是姑母,连她这样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都为她折服……或许,阿爷之所以能 让人为他誓死效命,也是因为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吧?果然,她比起父辈来说还是差 得远呢回了相王府,李元不曾耽误半刻,直接就往阿爷的住所走。因着几年前那一场闹 ,内宅里现在崔氏的势力大不如前。至少现在李元想要见到阿爷,没有哪个再敢阻拦。
待王英禀告后,李元迈进门去,已有绿云迎上前来。这些年来,绿云一直留在李轮 身边侍候,看似颇受宠信,可却一直未曾得到晋升,仍不过是个婢女罢了。
目光在绿云陪着笑的脸上一扫而过,李元也不留情面,直接便沉声喝道:“此处不 用你侍候了,且将退下。”
绿云脸上一红,却不好多舌,只能深施一礼退出门去。只是两人这一对话,原本伏 案的李轮便抬起头来。自然不会开口唤住绿云,只是看向李元的目光却是闪过一丝奇怪 。原本还站在门边的王英看得分明,忙随着绿云退了出去,顺便把门轻轻带上。
李元径直上前,掏出信落落大方地递到阿爷手中:“阿爷,我姑母托我带给你的信 。您慢慢看,我先告退了……”口中说是要告退,可脚尖却是连动都没动。
李轮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也不说破,只示意她坐下。李元一笑,跳上罗汉床虽然没 有凑近,可眼睛却是定定地盯着阿爷。只见他展开信笺,细细看了。虽脸上没有什么异 色,可眉毛却是几不可察地掀起。
直看了两遍,李轮才抬起头来望着李元,平声问道:“你姑母还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李元摇头,迟疑着又道:“当时姑母房中还有别人。虽然不知是什么人 ,可应该是个非富则贵的男人。”
李轮点头,忽然拿起信:“你也看看吧”
“我?”李元又惊又喜,趁着阿爷还未后悔,接过信便瞧。这一瞧,不禁倒抽一口 冷气。
粗粗看过,她只觉浑身都冷,竟是怕到连牙齿都要打颤。这是想要做什么?竟要反 了武皇?反了武皇……
咽了下口水,她只怕自己看得不够仔细,又再次细细看了两遍。不知为什么,心情 乍惊又喜。从原本的惶恐到后来渐渐有些兴奋,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一 时怕到想哭一时又兴奋得想叫。
看她捧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李轮低声问道:“可是看明白了?”
李元惶然点头,抬起头望着阿爷,却说不出话来。李轮也不再问,自她手中抽出信 ,又点了火折子凑近信笺。
怔怔地看着那渐渐烧成灰烬落在盏中的信笺,李元颤抖着嘴,涩声问道:“阿爷, 你怎么看?真要如姑母所言同张相公合作?”
李轮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温言道:“元元,我要你现在就去五王宅 ,把刚才所看到的一字不落地说与你三郎哥哥知晓。”顿了下,他又道:“莫说别人。 ”
李元点头,却忍不住又问:“几个哥哥都不说?”
李轮点头,不知是解释给李元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们还是不参与的好……”
不解其意,李元只在心中暗道:“果然阿爷还是最喜欢三郎哥哥。”想想,她又问 道:“阿爷,你要谁去方小说宫见三伯父?”
李轮闻言,不禁皱眉,想了半晌却没有回她,只是挥了挥手笑道:“这事不用你管 ,你自去五王宅就是。”
李元应了一声,可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眨巴着眼,有些兴奋地道:“女儿倒觉得 有一个是最合适的信使,而且也有极大的可能说服伯父。这人就是……”
正文第五十一章正旦盛宴
正宫大盛,太初宫中一派歌舞升平。
集仙殿中,皇亲贵戚,高官权贵齐聚一堂,华服美裳、衣香鬓影,各式深红绛紫的 礼服配着光华照人的各式珠宝。就连平日里少着配饰的男子,除了金七件外也在腰系佩 上金龟鱼袋,玉佩珠结,更有着意打理,衣带熏香的,更显出十足的风流态,惹得贵妇 淑女回眸笑看。
十部伎轮流献艺,从燕乐、清高伎到高昌伎,各有风情,殿前欢舞,惹来阵阵叫好 声。
美时、美景、美人、美食、美食……喜迎新春之际,似乎所有的人都沉醉在这乐舞 之中,谁又知道隐在歌舞升平背后的秘事。
李元的位置很靠后,在一群能出席盛宴的皇亲中,她的辈份太低,一如往年,只能 坐在角落里。可是就因为坐得偏,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偷看殿中众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看不大清玉阶之上高倨上首,武皇的面容,可看不清反倒有种心 安的感觉。如果真的面对面站在武皇面前,她反倒失去了注视的勇气。
因为算是正式场合,武皇穿着明黄的礼服。头戴二十四梁通天冠,金博山横贯于冠 ,又附十二只碧玉蝉,发璎翠缕低垂,另有各色宝石镶嵌于周边,华美至极。
武皇一向爱奢华美丽之物,这一点倒是同世间普通女人一样,所以近年市面上所卖 奢华之物越来越多。倒让李元也收藏了好几件宝贝。
隔着殿前翩翩舞影,可见武皇正侧过脸去与立在身后的中年美妇正说着什么。那美 妇,身着朱红礼服,袒领低垂,露出雪白,丰腻体态更显出成熟风韵。因弯下身回应着 武皇,看不清面容,只额前一抹艳色却更是鲜艳欲滴,引人注目。
“上官姑姑,”李元低喃出声,却又立刻紧抿起唇。被称作大周无冕之相的上官婉 儿是这些年来除了张氏兄弟外最亲近武皇之人。虽然不想,可如果那件事真的能成,怕 上官姑姑也要被连累的吧?人人都说上官姑姑是武皇手中的木偶,不管做什么都是以武 皇为先的。甚至长年随在武皇身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可是,每次想起那年正旦 宴,在西苑中扶起跌倒的她的上官姑姑,李元就觉得上官姑姑一定是个好人……很傻, 可哪怕过了几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够冷够硬时,仍是忘不了那一幕……
目光转开,望向对面。那里,是朝中重臣之位。可是此刻坐在最上首的却不是当朝 宰相,而是张氏兄弟。张扬放任,全不管身后诸人的冷眼相看。其实,若不是武皇还要 有所顾及,张氏兄弟此刻怕是早就倨于玉阶之上了,哪管旁人好恶。
坐在张氏兄弟之下的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应该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新宰相张柬之了吧 ?李元歪着脑袋,总觉得这应该是和豆卢公公一样年纪的老人,除了在面对张氏兄弟嘲 弄时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外还另有一种年轻人才有的生气,乍一看竟觉面前这个老人 仍是年轻。更或者,不过是她的心理作用。总觉得竟敢在背后谋算武皇的人,真是—— 让人既钦佩又畏惧。
捂住胸口,在乐舞声中,李元仍仿佛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目光一转,正好和 坐在她前面一列的李隆基回过头来以目相示。舔了舔嘴唇,她回了个“放心吧”的眼神 ,又扭头去密切注视前面靠近玉阶的方小说宫席。
希望安乐不要让她失望,她可是在阿爷和三郎哥哥面前拍了胸脯打过保票的。咬着 嘴唇,盯着转头与人大声说笑的安乐,李元紧张万分,手死揪着裙摆,脸上却不敢露出 半分异色。
恰在此时,场中乐音一静,舞伎们纷纷退场,与正鱼贯而入的舞伎们肩而过。
眼见新入场的舞伎一率头戴金铜冠,身着五彩衣,李元立时便知这是什么舞,不禁 扬起眉来。玉阶之上的武则天也合掌大笑,转过头去对着上官婉儿笑道:“就你是个鬼 精灵,又来哄我开心。”
上官婉儿温然浅笑,俯身笑道:“不是婉儿要哄大家您开心,而是只有这一只舞才 可代表我大周百姓之心,同贺大家圣寿千秋。”
离得稍近的,无论是太子李哲还是太平公主或是张氏兄弟、张柬之官员,凡是听得 清上官婉儿所言的,无不拱手称道:“恭祝大家圣寿千秋……”
乐声里,聚于场中的一百四十名舞伎盈盈而舞,正伏于地上摆出这只圣寿乐》的 第一个字:圣。
这只圣寿乐》却是武则天为后之时所创,一众舞伎前后共计舞出16个字,合起来 正是: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以此歌颂皇帝功绩。自圣寿乐》 出,此后宫中大型庆典活动,所舞的便都是这一只乐舞,而原本宫中必备的秦王破阵 乐》却不闻其声。
看得开心,武则天忽然微微侧过头去,笑道:“其实若说乐舞,我倒觉得三郎从前 的那一曲长命女》极好……”
“那是自然,三郎作舞,舞中尽显一片孝心,大家才这般欢喜的。”上官婉儿听得 真切,一面答着话,一面抬眼往席上望去。早有听到对话的人把话传了过去,李隆基笑 着自二席上跳起:“若是祖母喜欢,那隆基再为祖母起舞为乐”说着话,已经跳入场中 ,合着乐着舞蹈起来,虽然是杂在一群花枝招展的舞伎之中,可因着他的舞技出众,竟 不显半分不谐。
众人大笑叫好,一时场中气氛更显热烈。只是李元却没有去看李隆基,而是一直盯 着安乐。只见得安乐笑盈盈地起身,执着酒杯舞进场中,与李隆基笑着错身舞过,又向 玉阶之上的武皇一拜,举杯一敬后又转向太子李哲。笑着抓起案上酒壶斟满后敬道:“ 阿爷,女儿敬您一杯”
李哲温然浅笑,满饮一杯后笑嗔道:“莫要饮醉了,当心亲家翁笑你。”说着,又 向另一席的武三思举了举杯。
安乐却似没有听到,只是娇笑着侧过脸去,一张脸果然布满红晕,眼波朦胧,已有 了几分醉意。她却只是笑着扑到韦氏怀中,笑着揽着她的脖子撒娇道:“阿母也同我对 饮啊”
韦氏目光微闪,轻轻拍着安乐,嗔道:“都醉了还要吃酒?”唤过身后侍女扶着安 乐,她又转身对玉阶之上深施一礼。求道:“大家,安乐醉得太甚,且容媳妇带她下去 醒酒。”
武则天一向喜欢安乐,闻言,也不反对,只是笑着点头,看韦氏带人把安乐带了出 去。
眼见着安乐同韦氏出了集仙殿,李元却是有些急了。明明之前她拜访安乐时已经把 话说得清清楚楚,安乐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么重要的关头居然喝醉了呢?难道她低 声下气地把那屏风送回去又任她百般嘲弄竟只被她当成是个玩笑不成?
心中气苦,又隐隐有些发慌。李元抬起头来,看着看似无意中回眸相看的阿爷,又 看看场中旋舞不止的三郎哥哥,就越发坐不住了。
站起身,她悄然自后溜出殿外。所幸,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她又本来就 坐偏僻,竟没一人注意到她。
因是正旦,太初宫中便也灯火通明,除了过于偏僻的宫院陷入黑暗外,其余宫院都 是张灯结彩,就连两旁的树上也都缠着彩带锦花,望若春日花开,繁花似锦。
虽然没有下雪,可神都的冬夜仍是寒冷。没有披着大氅,一阵冷风过后,便觉冷意 。停下脚步,远远地往深幽的暗处望去,李元抱住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寂寂宫院,暗暗黑夜,阿母和母妃的魂魄是不是也在这宫里徘徊无依?
合了下双眼,鼻子发酸却哭不出来。深吸一口气,她抱着肩顺着廊柱往后走。期间 遇到数拔宫人与巡视侍卫,不过远远行礼并未上前喝问巡查。虽然李元不受宠,可好歹 也是武皇之孙,之前又在这方小说宫中幽居数载,宫人老人倒是认得的。
一路缓行,却是往方小说宫方向走去。只是心里,她隐隐又觉得自己要找的人未必 就已经回了方小说宫。在她记忆中,方小说宫所受的监视远比他处更甚,如果真想说什 么,怕安乐也不会傻到选择返回方小说宫才是。
果然,走了不过一刻钟,她就隐约听到前面似乎有安乐的声音传来。
“呕……不要拍了,再拍酒醒不过来我人都都你拍散了”嗔骂着,安乐顿了顿又道 :“你且退开,我被风吹吹也就没事了。阿母还在殿中等着,不能耽搁太久……”
那侍女低应一声,果然退开。李元隐在暗处听了片刻,探出头去,便见到立在檐下 靠在圆柱旁的安乐。昏然灯光下,一抹绛红的身影竟也显几分羸弱之态。
李元迟疑了下,悄然而出,虽然极力不发出声音,安乐却还是听到了。立刻睁开眼 转头看了过来:“是你?”惊唤出声,只怔了瞬间,她就冷笑出声:“你跟出来做什么 ?监视我?”
正文第五十二章惊遇
“监视?”李元不怒反笑,睨着安乐,笑盈盈地道:“裹儿姐姐高看我了,我哪儿 有那本事啊倒是姐姐,这样的盛宴,居然中途退场,实在让小妹好生担心……”
极尽体贴的话,让安乐失笑出声:“算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再说李元你的道行还浅 ,做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假得让人难受。”
李元被她一句话噎住,暗想自从洛水之畔闹翻之后,安乐还真是和她撕破了脸皮。 这样直来直往,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可偏偏在这样关键时刻发作的话……
看着李元的脸色,安乐心中得意,言语反倒温和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人不象那 些还没成人的人分不清轻重缓急。该做的自然会做,毕竟你说得也对,这事若是成了, 对我也有莫大的好处。”声音一顿,她冷笑道:“弄个死老太婆来下我的面子,这口气 说什么都咽不下去……”
心知她怨的还是那年张母再嫁风头太过张扬,不过李元却没顺着她的话问,只是急 着追问:“你已经同伯父说了?怎么样?”
瞪她一眼,安乐哼道:“你见着我同阿爷说了?真是不知道在看什么……随我进来 吧”
李元一怔,旋即意识到她把韦氏引出来竟是为了这个。“你不同伯父说?”被安乐 一瞪,她忙闭上嘴,在肚里一琢磨,脸上表情倒放松下来。早听说三伯父对伯母是极好 的,甚至当年被武皇贬为庶人亦是为了这位伯母娘家的事。或许,这事儿说给伯母听比 伯父还管用也说不定。
当下不再吭声,只随在安乐身后。见安乐脚步踉跄,她忙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扶住。 安乐回眸看她,嘴角却是一抹嘲笑,只是虽然眼中带着一丝轻蔑,却到底没有出言讽刺 。
两人绕过廊柱,便有侍女自暗处闪处,看到李元,怔了一下,却也没有多嘴,只是 冲着转角一间昏沉沉的房间指了指。
四周静悄悄的,两个人放轻了脚步,走至门外,便听得里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妹妹,我知道是为难你了。只是,这宫中除了你我还能信过谁呢?”说话的人声 音轻柔,带着十足的诚意,可听在李元耳中,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