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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唐女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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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声一叹,她哀怨地低喃:“总是我命苦,注定要把心爱之人与人分享了……”
  武三思闻言,立刻知道她已经存心相助,不禁心中大乐。只是脸上却还要踌躇,又 上前缠住上官婉儿,一脸难舍之意。
  昏光暖暖,一男一女,情意缠绵,渐渐地便响起一片窃窃暧昧之声……
      第四章 新的争锋
    “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乐声一顿,场中翩翩起舞的舞伎也愕然回眸相看,一时间乱了舞步。
    一片沉寂声里,突然响起一声长笑。却是见气氛一时之间僵住,忝为主人的崔玄暐起身打起圆场,站起身来,他笑着对掀案而起的王同皎笑道:“驸马何至于此呢?且不说大家同殿为臣,就是咱们大家的交情,不也是比别个更深厚几分吗?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
    王同皎冷笑一声,却不领他这个情,反倒挺直了背大声喝道:“还说什么为臣?我看几位尊长如今都已忘了什么是为臣之道了吧?”
    这话却说得比刚才更重,连崔玄暐也冷下脸来。敬晖更是直接喝退舞乐伎,冷哼道:“驸马,吾等敬你身份,礼让三分。可不是让你这样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地在咱们面前大吼大叫的你也说尊长了,仔细看看,这里哪个不比你大上几十岁?你也好意思当着咱们如此无礼”
    王同皎目光扫过没有说话却一直沉着面色的张柬之等人,嘲笑道:“不错诸公年纪大于我甚多,可依我看,正是因为诸公年纪老迈,才更贪恋这得来不易的荣华富贵,竟连眼前危机都似盲了一般视而不见”
    张柬之垂眉,沉默了片刻后才抬手止住还要厉喝的敬晖:“驸马,某也知如今武三思势力渐大,日后必危及吾等。当日悔不该放过此獠才酿今日之祸。可驸马,现今圣人已亲口说‘梁王乃是朕中表之亲,切不可伤及’这样的话。你我又能如何?”
    “能如何?张公,事不过一载,怎么您的雄心壮志就没了呢?国害当前,不正该你我志士诛贼吗?难道诸公就如此气弱,要眼睁睁地看着武氏yin乱宫闱,祸乱朝政吗?更或者,你们也要学着那两脚野狐杨再思和宗、纪二人去依附于武三思?”
    张柬之一声叹息,望着面前年轻得什么都不惧的面容,哀叹道:“驸马,虽事不过一载,可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已不在吾等,一场政变?何其难也”
    听到张柬之叹息,其余四王也不禁低下头去。他们不是不知道武三思得势后他们必然会为其所害,可眼下局势又岂容他们再去发动一场政变呢?
    看着他们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沉默不语,王同皎更是气恨。冷哼一声,怒道:“罢了你们既是不肯,那就由我一人去诛杀武氏,我王同皎名门之后,岂可如你们一样畏首畏脚,惹人耻笑”说罢,就拂袖而去。
    望着王同皎的背影,张柬之一声低叹,抬起头来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厉芒。
    崔玄暐低笑一声,脸上愤愤之色已消失不见:“若是驸马真能成事,实是一桩大功”却又摇头道:“竖子勇气,果真当浮一大白。”
    敬晖低哼一声,似有愧色:“你我或许不该就这样激怒驸马,若他败事……”
    “败事又如何?此事与吾等何干?”崔玄暐冷笑着,忽又转向袁恕己,道:“袁兄,相王那边没什么吩咐吗?”
    袁恕己沉吟片刻,只是摇头:“我不知相王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但崔兄若打着一年前的念头,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的好。相王绝不会答应尔等的。”
    崔玄暐闻言,脸色便更黯了几分。张柬之却是一声低叹:“最聪明的还是杨兄,可惜,吾等竟不能似他般也效了范大夫放舟江湖,逍遥无边……”
    其余四人听了他的叹息,一时间也沉默下来。不是谁都有能抛下荣华富贵的决心的,尤其是握在手中的荣华富贵得之不易之时。事到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且不说五王感慨万分。却说王同皎离了崔府,一路赶回公主府,却仍是压不下心头火气。尤其是听到后宅中不息的丝竹之声就更觉心烦。
    虽然他平素于曲乐上也颇有造诣,可此刻却是一声长叹:“靡靡之音误我大唐啊”
    按照古礼,国丧是要服“斩衰”礼,全国上下服孝三年的。可从高宗开始,便把这国丧由三年改为36天,以一日为一月之意。高宗更留下遗诏称“天下吏人,三日释服”。此举本是帝王仁厚之心,可此时此刻,面对武皇去世尚未百日,就已经大肆举宴的群臣皇族,王同皎却只觉得心寒。
    “或许,若武皇还在……不,若我真能清君侧,那大唐或许就有救了”
    踌躇满意,王同皎几经思量,终于定下一个除去武三思的计谋。
    这一日,正是则天圣皇后百日祭。王同皎买通关节,令心腹家将埋伏于宗庙前,只待武三思前来祭祀时跃将出来,将他乱刀斩于刀下。
    百日祭当日,皇族、宗亲、群臣齐聚于宗庙。王同皎暗藏匕首,紧紧盯着武三思的行动,准备伺机而动。只可惜,武三思太过奸狡,整个祭祀过程竟一直都紧紧跟在圣人身边,王同皎竟一直找不到机会。
    眼见祭祀将近尾声,王同皎心中既恨且怒,暗忖若是此刻错过机会大概就再也除不去武三思了。不得已,也顾不得避人耳目,在圣驾步出大殿后,趁着李显转身之际,他上前笑着唤了一声武三思:“武叔父,小侄有一事请教,可否移步请教。”
    武三思看看王同皎,也不推辞,笑着跟他往边上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王同皎笑着相劝再三,他都不肯再走,只是笑道“有话这里说便是”。王同皎暗恨,又恐武三思早就知晓他的计划。更不敢就此作罢。
    于是,便笑着近前一步,看似亲近地去拉武三思的衣袖:“叔父还请听我细说……”
    他这一脚迈出,手已经握住早已藏于袖中的匕首。却不想他的左手还未拉住武三思,武三思竟突然往后一跳,转身就跑:“救命啊王郎要杀某……”
    王同皎一愕,已亮出的匕首举也不是,收也不是,而十数丈外的侍卫和众臣已经转目看了过来。隔着人群,就连他的泰山大人,当今圣人也是满面惊愕地望过来。
    骑虎难下,王同皎在心中暗骂一声,厉声喝道:“武三思,你这yin乱宫闱、祸乱朝纲的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诸志士,且助我诛杀此獠……”
    随着他的大喝之声,原本埋伏于侧的家将便跃然而出。只可惜,还未奔近他身,就被全副武装的侍卫团团围住。
    王同皎大惊,眼见自己的家将被早有准备的侍卫们如杀小鸡一般屠杀,自知是落入武三思的陷井。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束手就擒。
    “父皇,臣儿死不足惜,父皇您一定要看清身边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切不可让奸人误我大唐啊”
    他叫得凄厉,可李显的脸色却越发难看。冷着铁青的脸色,目光深沉地望了眼王同皎,便转向身边的韦后,沉声道:“我不该怀疑卿之言,这王同皎果然是想要谋害于你与武家表哥……”
    王同皎听得周身俱寒,眼看着韦后投来淡淡一瞥,又转过身去与李显低语细诉。虽听不真切,却也知道自己今日大概是绝无幸免了。
    转目瞪视笑得阴沉的武三思,他一声啐在地上:“老贼,你今日嚣张,他日必如张氏兄弟一样身首异处,头悬城楼,受万人唾弃……”骂完,他又转过头望向远处聚在一起的贵女,低喃出声:“卿原来恨我至此,竟如此误我……”
    长叹一声,便垂下头去再不言语半句,任由左右侍卫将他拖下。一场看似惊天动地的诛贼之战,就以有些荒唐的结局落幕。数日后,王同皎便死在牢中。不过月余,定安公主便另尚了韦后子侄,仿佛是根本就忘了前夫刚刚死于牢中一般日日笙歌无度。
    而在神龙初年显赫一时的“五王”则纷纷被外授为官,远离了政策中心。又过得数月,便获他罪而贬斥于千里之外,莫不郁郁而终……
    大唐的政坛上,一群新的政治明星被捧了起来。除了韦氏和武三思的心腹之外,另有两个极为特殊的人物。其中一人,就是京中道教领袖史崇玄;而另一个则是太平公主的情人之一胡僧僧会范。以方外之身授官封公,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自然,熟知内情的叹的不是这两位得道高人是如何风骨不凡,仙人之姿,而是太平长公主的滔天权势。甚至有人窃语私议,就连四月间,圣人终于立了卫王李重俊为太子之事,也是因为太平数度进言,圣人才不顾韦后反对确立了太子之位的……
    神龙二年,大唐的长安城中,明里暗里,一场新的争锋正悄然无声地展开。
    敌对双方是以韦后、武三思为主的韦后派与以太平公主为首的李氏宗亲一派。风雨欲来,长安城中却看似平静无比,完全沉溺于一派歌舞升平之中。迟钝的全然嗅不出半分异样,可生性敏感的,却早已暗暗为今后悄然做着打算……。
  第五章 角抵
  正月的长安,已初现暖意,虽夜里仍是彻骨的寒冷,可白昼时偶尔已可嗅到春的气 息。
  拾阶而上,李持盈忽然顿住脚步,慢慢地回过头去,望着有些空落落的身后,怅然 若失。
  明明大明宫中,到处都弥漫着上元佳节的喜庆气氛。可她,却只觉得从心底里泛上 一抹惆怅之意。明明不是形单影只,可为什么还会如此的寂寞?已经很久了,那个一直 与她相伴相依,同进同出仿佛一个人似的姐姐再不象从前一样与她形影不离。尤其是史 师名动长安之后,更是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听讲求道。
  在心里,她很是怀疑。可不管她怎么想的,那些都是她不能干涉的,就连豆卢阿母 和阿爷都不曾说过什么,她又有什么本事去干涉呢?虽然看着姐姐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容光焕发得让人觉得她是幸福。可李持盈到底难掩惆怅之意。
  “又是我一个人呢”遥望着身后宽阔的广场与重重宫院,飞翘的屋檐,高大的斗拱 ,她禁不住一声低叹。
  听到她的叹息声,身后的朝光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贵主,可是担心那安乐 公主又会捉弄您让您下不了台啊?您莫怕,这回她要是再敢作怪,我一定收拾她”
  李持盈闻言不由失笑,还未答话,秋眉已经轻叱:“胡说什么贵主这两年隐忍至此 ,若是你胡来,岂不是要坏了贵主的一番苦心”
  转目看了眼秋眉,李持盈并没有安抚嘟起嘴不说话的朝光。而是笑着转过头去慢慢 地拾阶而上。
  今日是正月十五,宫中设有表演,最惹人注目的就是角抵(摔跤)之戏。许多皇族 贵戚都应邀入宫观斗。本来,以李持盈的身份,就算是不来赴宴,想必也没有什么人在 意。可因为安乐这两年一直盯着她,就算明知会被戏弄,也只能欣然赴宴。
  虽然朝光很为她报屈,可李持盈却想得很明白:就是被安乐戏弄又如何?无非是不 关痛痒的小把戏罢了,又不会真的伤到她什么。只要她忍下,也就是了。
  从神龙政变之后,阿爷那般低调为着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他们这些子女不必卷到政 事纷争去吗?连阿爷都能委屈自己,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能怕一个安乐的戏弄呢表演 开始,她的席位正好被安排在安乐的旁边,离韦后、上官婉儿的席位也不远。外人看来 ,只当她是个受宠的,也只有她自己才知这根本就是安乐特意安排的。
  群戏毕后,就有相扑好手上场作角抵之戏。这些袒胸露臂的大力士们个个身强力壮 、技艺精湛,所以被人们称作“相扑朋”和“蒙万赢”。
  虽然场上角抵之斗精彩绝伦,可李持盈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并不曾仔细看。不知 是不是她多疑,总觉得安乐不时地转目看她,分明就是另有谋算。也不知今天又想了什 么法子来戏弄她,居然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了似的。
  心中暗叹,她打起精神处处小心留意。可是一直到场上角抵结束,安乐也未曾向她 发难。她心里刚松了口气,就见安乐冲她一笑,突然站身来朗声道:“阿爷,年年都看 这些大男人做角抵这戏,儿都看得烦了。不如,今年,就来些花样以搏阿爷一笑啊”
  说着话,她击掌相召,便由场外快步走进数名健妇。这些女人,身形高大,粗壮无 比,乍一看竟似男人一般。而且让场中众人骇然的,是她们虽然并未象那些相扑手一样 祼着上身,可却是只着了抹胸,赤着胳膊。虽然时下女子多着袒领襦裙,**半露尽显风 情。可这些身形高大的健妇半裸着上场,却只让场中人骇笑失声,哪里还会生出香艳之 情。
  高坐于上的李显看得也是怔住,虽然一径笑骂“安乐直是胡闹”,却并没有真的生 气。安乐就笑得越发张扬:“今日儿就叫这些女子作角抵之戏,让阿爷开开心”说着话 ,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李持盈一眼。
  李持盈心中暗生警惕之心,隐隐觉得这女子角抵之戏大概就是冲着她来的,可难不 成安乐还想让她下场……不可能,安乐就是再放肆,也不会真的当着众人面前羞辱于她 。戏弄作耍不过是为着开心,可一旦真地撕开脸面如此羞辱于她,事情就不再是堂姐妹 之间的玩笑了。
  心中稍定,李持盈倒有几分心思去看场中的角抵之戏。
  也不知安乐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一群女相扑手,身手倒真是颇为敏捷,而且仗着身强 力壮,撕打之间毫不容情,一样是招招狠辣,打在身上便是一块青紫。而且扭打之间不 时*光外泄,虽然不那么香艳,可却也惹得看戏的男男女女失笑叫好。
  暗自皱眉,李持盈偷眼瞧着安乐嘴角的笑容,不禁心头一跳。在安乐转身过来还未 说话前便抢先一步撑着头低叫:“啊,我的头……好痛……”
  安乐挑起眉,自然知道李持盈是想找借口离开:“元元是哪里痛啊?要不要我请阿 爷立刻叫太医过来为你把脉呢?”
  看看周围转目望来的贵妇。李持盈认得出那几个面带讥笑的正是安乐的同父姐妹, 公主长宁、定安等人。心知今天大概是不好避开了,也只得笑道:“也没什么,我歇歇 就好了……”
  “我看元元是觉得无趣了。不过没关系,马上就会更有趣的……”安乐一笑,直接 道:“元元,我知道你身边那个朝光也是个身手不错的,你让她上场与那赢家相扑,我 与你赌上那卷王羲之的。”
  李持盈面色微变,那卷是她及笄时太平姑母送她的礼物。安乐此刻提出拿它作赌, 分明就是要逼她。
  “裹儿姐姐,朝光身娇体弱,虽然会耍几招剑舞,可哪儿比得上你手下的女力士呢 ?我看这赌约还是算了吧”
  她温言婉拒,安乐却不肯作罢,睨着她冷笑道:“你是心疼你的婢女还是舍不得那 卷字贴呢?”
  “长者赐,持盈不敢以其作赌,裹儿姐姐就饶了我吧”被安乐冷眼瞪住,李持盈不 怒反笑,只一昧退缩。
  “别说这些虚话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怕输也罢了,你若真是输不起就当着大家的面 好好向我求饶,说不定我真的就不同你赌了……”
  李持盈垂下眼帘,微微一笑,正待起身依她之言好好求饶。身后的朝光却突然迈上 一步,大声道:“安乐公主,你若想我和那妇人有抵,我依你便是。不要你来逼我家贵 主”
  安乐拿眼笑睨着朝光,掩口轻笑:“元元,你这婢女果然是有胆色啊”
  李持盈又气又恼,回眸瞪了一眼朝光,斥道:“还不快退下”
  朝光张嘴欲言,身边的秋眉却是一把拉了她硬把她拉了回去。李持盈也不回头看她 们,只是对着安乐浅笑:“裹儿姐姐,我已说了,长者赐不能作赌,姐姐就莫要相逼了 。”
  安乐挑起眉来,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定安公主已经笑道:“裹儿,元元既然说了不 能拿那字贴作赌,你就行行好,另要她拿东西来赌吧喏,我先押了这对祖母绿的坠子, 赌裹儿那女相扑手胜。”
  她这样一插话,听见的贵妇们纷纷笑着解了首饰抛过来作赌。不过大半都是押在那 身高体健的女相扑手身上。一来是朝光身弱,二来却也是为了讨好安乐。
  眼看着众女纷纷下注,李持盈就是想再拒绝也不好说出口了。无奈之下,只得应下 。转过头去看着跃跃欲试的朝光,她咽下所有的话,只淡淡叮嘱一声“小心”。
  朝光应了一声,跃入场中,直奔那高大的女相扑手。看她直接奔近,拳脚相对,李 持盈不禁皱起眉来。回眸看着同样皱起眉的秋眉,她就知自己是担忧对了。
  朝光虽然会功夫,可能近身战,可面对比她高大数倍的女相扑手,明显就是吃了亏 ,如今她以弱对强,竟是弃了自己灵活的长处,以短搏长,想胜都难。果不其然,那相 扑手没几下,就把想要缠住她的朝光揪住,用粗壮的手臂狠狠夹了,用力摔在地上。
  李持盈看得心惊,还想喊停时却见那相扑手竟是撒开手,在朝光跃起想要避开时, 又猛地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用力一扯竟直接把朝光的衣袖扯掉了。
  白皙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同那些女相扑手的粗手臂相比更显柔美。场下一静,突 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句“真是白若莲藕……”
  李持盈皱眉,见那女相扑手招招都是冲着朝光的衣裳,多少也知道安乐根本就不是 想要赌什么东西,而是借着戏弄朝光来羞辱她这个主人。
  心中暗恨,却不愿朝光一个女儿家就这样被人于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咬了咬牙,她 正待叫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公主殿下,可容小女换一下朝光?”
  她讶然回头看着秋眉,又气又恼:“秋眉,你要做什么?难道一个朝光被她戏弄还 不够吗?”
  见她脸都涨红了,秋眉忙俯下身来,柔声道:“贵主放心,我不是朝光……”
  听她这样说,李持盈虽然仍愁眉未解,却也不再言语。秋眉便又一次抬头朗声问道 :“安乐殿下,可容我相换?”
  第六章 夜无宵禁
  安乐眯起眼,睨着秋眉,忽然笑问:“你自忖比那朝光身手更好?若是你执意如此 ,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允呢?”说罢,便转过头去与身边的定安低语数句。
  虽听得不是很真切,可李持盈却也猜得出她们在说些什么。不禁回头去看秋眉。瞥 见秋眉平静的面容,她才稍觉安心。虽然不知道秋眉的身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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