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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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都疯了……”朝光嘀咕着,人却大步追了上去……
在雨中策马狂奔,李持盈一手控着缰绳,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迎着暴雨,突然间 ,纵声长啸一声:“啊……”嘶声呐喊,她俯下头来,把身体俯在马背上,沙哑地低笑 。
追近前,秋眉停在脚步,远远地望着李持盈,却不曾靠近,甚至还低声吩咐朝光去 逐开闻声而来的金吾卫……
直到李持盈抹了一把脸,坐直了身,秋眉才走近,伸手拉住了缰绳,徐徐带马而行 。
“秋眉,我……只有你们了”李持盈低声说着,眼神一直遥望着前方蒙蒙雨雾,嘴 角却一直扬起。
李持盈还未走到长生殿,李隆基便已经得了消息。可真看到李持盈的模样,却仍是 大怒。大声喝斥随在李持盈身后进来的秋眉等人,他转过头去一叠声地连声叫宫人服侍 着李持盈更衣。
“三郎哥哥,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抬手拉住李隆基,李持盈淡淡说着。只 是还没说话,便立刻被李隆基喝斥:“要说什么话,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 …手上这么冷……”气得骂着,李隆基拉着李持盈的手,不住揉搓着。又回头对着原本 正陪着他下棋的武贞儿叫道:“先取了你的衣裳过来给元元换上……”
武贞儿一怔,还未及吩咐下去,高力士已经聪明地托了一件长袍过来。却是李隆基 惯常穿的大氅,上面还绣着金丝五爪龙。李隆基随手接过,不假思索地披在李持盈身上 ,又连声叫:“去传御医……”
“三郎哥哥”大叫一声,李持盈甩开大氅,紧拉着李隆基的手嘶声道:“三郎哥哥 ,你只当我太任性,莫要恼我……若是王维死了,那我便永不回长安……”一句话说完 ,她也不去看李隆基的脸,抽出手,转身就冲了出去。
“元元”厉声叫着,李隆基又气又恨:“冤孽啊冤孽怎么就偏偏……朕的亲妹,受 如此屈辱,朕竟不能……”
武贞儿目光微瞬,上前挽住李隆基:“大家,您还是消消气吧表姐她的性子一向烈 ,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的。也是……她怎么也不多考虑下大家您的心情呢?明明大家都 是为了表姐好……”
李隆基一叹,“这世上,还是贞儿最明白朕……”摇了摇头,他却到底还是挥手叹 道:“罢了罢了,随她去吧那个王摩诘……力士,你去办吧”
高力士领命,躬身退下。
持着伞,拾阶而下,他眯起眼望着在雨雾中奔近的侍卫,轻声唤住。
“玉真公主在宫门前晕过去了?”沉下脸,他回眸望了望身后响起琵琶之声的长生 殿。默然片刻,才挥手道:“去吧,就说大家知道了,请贵主好生回去歇着吧”
看那侍从得令而去,他禁不住一声低叹。可却没有再回头入殿去禀告,反倒转头吩 咐跟在身边的小宦官:“这件事,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
小宦官会意,低下头去静默不语。只是无声地随在高力士身后慢慢走入雨雾中……
在一场暴风雨之后,原本在长安城中炙手可热,俨然将成为朝中新贵的太乐丞王维 ,消失在长安城中。只停下一纸因案遭贬的赦旨,原本将有大好前程的才子,便被贬至 偏远的济州,为司仓参军。
据说,随他同行的只有家眷与一老仆。一辆轻马,两匹瘦马,曾出入权贵府邸的才 子,如今,连半个送行之人都没有……
就那样在雨夜中在宫中小黄门监视下,即刻离开长安。有人说,才子离开长安城时 ,曾在城门前洒泪作别,不知究竟心念何人……。
第十四章千秋节
大唐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八月初五。
八月初五,是大唐皇帝李隆基的寿辰。每年逢此日,宫中必有大庆。热闹程度不让 元日之庆,宫中诸人、梨园伎者私下便唤这一日为千秋节。殊不知,过得几年后,这个 名号便由朝中重臣进奏皇帝,正式成为了皇帝寿辰的代名词。
每年在宫中参加寿宴之时,李持盈便总想起当年在五王宅时的那些日子。不只是在 五王宅,那些在东宫的日子也是……便是皇孙,生辰之日也一样是冷冷清清的,哪里象 现在这般热闹……
坐在云阶之上,距上面皇帝所坐的御座也不过数步之遥,望着阶下广场上载歌载舞 的伎者,她怎能不心生感慨?
转过头看过捋须微笑的三郎哥哥,她也不禁随之而笑。从前那些隐忍、孤苦,便是 为今日的荣华。
目光瞥过与李隆基并肩而坐的王慧君,她不禁挑起眉来。轻咳一声,却见王慧君仍 是一脸恍惚,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提醒。李持盈不禁暗生恼意。
虽然知道这两年来,嫂嫂始终未曾夺回帝心,反让武贞儿在宫中一人独大。可今日 这样场合,身后皇后,嫂嫂实在不该这么失仪。落在旁人眼中,只会落人话柄。
“嫂嫂,”她拨高了声音,又唤一声,在王慧君似乎如梦初醒般转头望向她时,便 笑着举起酒杯。“今日敬三郎哥哥的人太多,我却来敬嫂嫂。嫂嫂宽厚仁慈,于民,于 社稷,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对我而言,却是最好的嫂嫂;对三郎哥哥来说,那就更是贤 内助了……我便借此,敬嫂嫂一杯,祝愿嫂嫂与三郎哥哥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听到她最后一句,王慧君口齿微动,神情竟似有些激动。反是一六的李隆基,微微 笑着,虽然在听,可神情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李持盈瞥见他的神情,也在心中暗叹。如果嫂嫂膝下有子,大概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到底还能在皇后之位上坐多久呢?
只是这些事,却自然不能宣之于口。她笑着同王慧君饮了酒,见王慧君似乎回复了 些精神,便又把目光投向场中。
此时,场中歌舞已毕,身着彩衣的舞者鱼贯而退。就是那些坐伎班的乐伎也纷纷退 下。众人正觉奇怪时,却突听得一声鼓声。接着,便是一声马嘶。
李持盈心中一动,也不由得同众人一般往马嘶外望去。就在目光转去时,她突然醒 起。那刚才的马嘶,却不是一匹马,虽然听来整齐,可那样的洪亮,分明至少有数十匹 马。
心中一念刚刚闪过,她便觉眼前一花,却见远处,竟有马群飞驶而入。粗看之下, 但觉声势浩大,竟似不下百匹骏马。
有不知就里的,不免心惊。可待那马群驶近,才知马上所乘竟个个是未及弱冠的少 年。衣饰华美,面容俊秀。所乘骏马亦是饰以彩带,佩以金玉珠宝,又有颈环金铃,行 动间铃声钉铃,配着那咚咚的鼓声,别有一番情致……
“这是……舞马?”李持盈只觉心口“砰”地一声响,在不自觉捂住胸口后,才怅 然微笑。
那年,王维曾说过想要效仿南北朝宫廷舞技,训练出一批舞马的,只可惜因为那“ 舞黄狮子”一案获罪,未能万事。却不想,时隔数年,这舞马之技竟果真出现在大唐宫 廷之中。只不知,他若是知道此事,会做如何想?
正在心中思忖,便听得乐声大起。却是一曲倾杯乐》。在乐声中,但见那百匹骏 马,排列成行,在马上少年骑士的操控下,随着乐声欢腾舞蹈。
凝神细看,更觉这百匹骏马,每一匹都体态矫健,毛色光亮有如染油,最难得的却 是竟然百匹都是同一节奏。不论是举趾翘尾,还是昂首转身,每一个动作,都是恰恰合 了音律,竟无一匹踏错步伐。令人抚掌称奇。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一曲倾杯乐》渐入尾声。但见原本分散开来的马儿随着 一声鼓鸣渐渐聚集,竟是统一向后退去。于渐逝的乐声中屈膝弯足徐徐跪拜而下。场中 ,独留下一匹色泽鲜红的高头骏马。与此同时,有人举出一张三层重迭起来的“画床” 。置于马前。
李持盈凝目望去,但见那马上的少年骑士抿紧了唇,凝神屏气,虽是在微笑,却到 底难掩紧张之色。心知必是要做出什么高难动作,便也随之紧张起来。
一声鼓声,声音复起。那少年骑士一提马缰,那匹赤驹便腾空飞起,跃上那张“画 床”。那匹赤驹,身形高大,体格健硕,这一腾空飞上去,旁观者尽皆惊呼,只怕它一 跃上床,便将那张床压坏了。
可谁知这马腾空而落,竟是轻巧巧地落在“画床”之上。就在乐声中,于方寸之间 踏足而舞,四蹄飞落,踩着鼓点踢踏着。就在这时,方才举着画床走出来的那个胡人大 汉,突然弯腰握住床脚,竟是一声大喝,生生将画床连人带马举了起来……
此刻夕阳余辉披散而下,那匹赤驹于举至半空的画床上飞旋舞动。身上金玉迎着阳 光,闪烁着万丈金光,直如天马西来,华美无比……
场中众人看得呆住,一时竟忘了反应。直至那匹赤驹舞罢自画床上跃下,才有人猛 然大声叫好。
那少年骑士听得叫好声,脸上不禁升起一层红晕。强压下满心的激动,驱马上前, 令那匹赤驹双膝跪倒在地,以口衔起酒爵,跪行数步,竟是献酒于御前。
李隆基见此,不禁大笑。早有高力士急步下阶,接过酒爵,捧于御前。李隆基一饮 而尽,朗声大笑,一旁的武贞儿便借机笑道:“唯有似今日盛世,才有这般气象天下归 心,万民安乐,便是马儿也有灵性,才能这般为大家贺寿……”
武贞儿此话一出,与宴百官尽皆齐声贺道:“天下归心,万民安乐,天下盛世,皆 因陛下……”
嘴角轻轻抿起,李持盈只是低笑,却不随着歌功颂德。只是,眼见三郎哥哥兴致大 好,她自然也不会去破坏。
转目望见王慧君悄然起身,她不由得皱眉。正待轻唤,王慧君已经回过头来,面带 惊慌之色地匆匆扫过场中,便悄然走出。
不知怎的,李持盈突然心头一惊。想想,便叮嘱随她入宫的秋眉跟上前去。
虽然仍然说说笑笑,可她却一直密切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过得片刻,见秋眉转回, 她忙转目望去。
秋眉快步上前,跪坐在她身后,附耳低语:“奴婢跟出去,只见皇后娘娘私会王夫 人,只是因不敢走得太近,不知她们说了什么,此刻往西苑方向去了……”她顿了下, 又道:“刚才不是奴婢一人跟着皇后娘娘,那人好象是……”
收了声,她抬眼望去,却是望向斜上首,只比皇后低了一阶的武贞儿。
李持盈皱眉,正在奇怪,却见武贞儿突然起身,倾近身,在三郎哥哥耳边低语数句 。
虽听不清说的什么,可从三郎哥哥突变的脸色来看,分明不是什么好事。
当机立断,李持盈立刻低声吩咐:“立刻赶去西苑,不管是什么事,都先带走皇后 娘娘。”
秋眉领命,立刻快步而去。李持盈眼见着李隆基长身而起,竟是一言不发地转身。 不禁心中更惊。
霍然起身,隐约听到身后高力士正笑着道:“大家有些倦了,今日之宴,便就此散 了吧”
虽然奇怪,可自然没有人敢妄议是非,群臣贵戚便纷纷笑着应:“臣等告退。”只 是,到底有最亲近的几位亲王,并未随着众臣一起告退。
召过高力士,宁王李宪低声问道:“大将军,大家他……”
“大王放心,大家身子好得很。”高力士笑答,却仍是守口如瓶,滴水不漏。几个 亲王,一时竟问不出什么东西。
歧王李范,皱眉,目光转处,却突然惊道:“元元跑去哪里了?”
高力士心中一惊,暗暗叫苦,也顾不得再应付几位亲王,慌忙告退。
此刻,夜色渐暗。高力士一路紧跑慢跑,追上李持盈时,李持盈已经同李隆基走在 了一起。
虽然李隆基面上带有明显不悦,可武贞儿却反倒是笑容满面:“元元表姐跟着,倒 是件好事。要不然,怕以后又觉得臣妾冤枉人呢”
李隆基皱了了眉,也不答话,看神情心情却是很是不好。
隐约猜出必是与皇后王慧君有关,可李持盈却是不露半分异色,只笑着跟在李隆基 身后,好似根本不把武贞儿的话放在心上。
脚步匆匆,李隆基连御辇也不去坐,竟是大步而行,一声不吭。
绕过夹道,眼见便要到西苑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竟有一道火花窜上空中, 在空中暴出一朵银色的小花。
李隆基停下脚步,仰头相看,脸色越发沉重。
李持盈默然相看,也觉心下忐忑。
这烟花,与爆竹一般,俱是道家术士所创。当年便有李文田以爆竹为太宗驱邪而成 爆竹祖师。只不知,今夜,这朵烟花却又代表着什么……。
第十五章情义两相绝
显然是没有想到此时,李隆基竟会出现在西苑。
在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望见来人的那一瞬间,王慧君的脸色就变成惨白一片 ,在灯笼的昏光下,泛着沉沉的死气。
“大家,”她低声轻唤,想要站起身来,可才撑起身就立刻又跌在地上,竟是脚软 得根本站不起来。
李隆基却没有看她,反是把目光转向正立在简单祭台上的那个僧人。那僧人,年纪 不过四旬左右,人倒颇有道骨仙风这姿,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李隆基虽不认得,可身后的李持盈却是认得。这僧人乃是长安兹恩寺的僧人悟明, 听说有些神通,专能为人求子,所以城中妇人很多往兹恩寺求子拜佛的。
乍见这悟明,李持盈立刻便明白过来王慧君究竟是在做什么。只是还未容她说话, 武贞儿已经回身打着身后那贴身宫人:“你这贱人,胡说什么?皇后娘娘这不过是会一 下大师……做法?姐姐啊,你怎么竟请大师入宫来了呢?难道竟忘了大家之前曾经三令 五申,一概不允僧道入宫吗?”
她说这话时,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却是奇怪地往祭台上飘了下。
正因她这话回眸看她的李持盈心中微动,莫名地就觉得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真 是那宫人误会才引得武贞儿在三郎哥哥面前指责皇后?她可不是这么没有心机之人啊
虽然心中怀疑,她却只是冷笑:“武妃竟是忘了,我也是道呢”
这话,摆明了是打茬,武贞儿一愕,却不答话,讷讷着看似委屈地垂下头去。
只是,这时候李隆基却是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两人的争锋,甚至连李持盈说了什么都 没去听。
他怒视着那悟明,直接喝令:“抓住这贼和尚”便又转头瞪着王慧君。
那悟明被一群侍卫掀倒在地,七手八脚地按住,却不曾反抗,只是大叫:“娘娘, 你可要救我啊……”
此刻,王慧君哪里还顾得上他,她仆在地上,仰首惊惶地望着李隆基,强作镇定, 却仍忍不住身子在发抖。
“皇后,你是一国之母,居然敢在宫中行巫盅厌胜之术?”李隆基大声喝问,目光 落在王慧君一直捏紧的手上。突然沉声喝道:“你手中是何物?”
王慧君身体一震,手却收得更紧。
李隆基皱眉,伸出手沉声命令:“拿与朕看”
“三、三郎,真的没什么……”王慧君下意识地想要藏起。可李隆基却是近前一步 ,俯下身来,竟是直接从她手中硬抢了去。
“这是什么东西?”李隆基大声喝问,持着那物的手竟是微微颤动。
李持盈于旁探头看去,只见那物是一个寸许的木牌,看似两块木头拼作一起,颜色 发焦,上面又隐约刻着什么字。她还想再看得清些,李隆基已经手一收,竟是捏着那木 牌,直接去抓住王慧君的手,就那样硬生生地把她提起。
“你拿着这写有天地与朕的名讳和生辰八字的木头在朕生辰作法,所为何来?佩此 木得子,当效则天皇后?王氏,你好大的野心啊”
原本还想上前劝住李隆基的李持盈,脚步骤然顿住。
效则天皇后?嫂嫂?她竟有那样的野心吗?
自中宗朝开始,大唐对女主便格外忌讳。尤其是三郎哥哥。从韦氏、安乐再到太平 姑母,他登基为帝的道路上,所遇的强敌无一不是女子。因此,他也对女子参政分外厌 恶。这些事,王慧君不是不知道啊怎么还会……
她正踌躇,不知要不要劝上一句时,王慧君已经慌张地大叫:“三郎,我没有真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猛摇着头,惶恐地叫着:“我只答应了悟明若得子嗣,必如 皇祖母一般虔诚信佛,令他佛教再兴。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再兴佛教?再现一个弥陀再世?”李隆基冷哼一声,突然猛地甩开王慧君,指着 她喝令道:“把这贱人押回去”
徒听此言,王慧君身体一僵,似失了魂魄一般怔了半晌,才突然回神般对着转身走 开的李隆基叫道:“三郎,你信我信我啊……”
垂眉望她,再看看李隆基大步而去的身影。李持盈迟疑片刻,才一声低叹,转身便 走。
“元元,”身后,传来王慧君发抖的声音:“你也不信我?”
李持盈顿了下,却没有回头:“嫂嫂,此事不是我信不信就能了结的事,你——保 重吧”
快步而行,她象逃一样匆匆将王慧君的呼唤抛在身后。行至花木间,她忽听得一声 微响。转过头去,却是秋眉。
“贵主,是奴婢无用”秋眉惭然请罪,又压低声音道:“奴婢进西苑后,发现苑中 隐有数名高手,看起来象是早就在监视皇后娘娘……此事……”
挥手止住秋眉继续说下去,李持盈低声叹息:“或许,三郎哥哥不过是在等一个借 口罢了。”虽然不想把自家兄长想成这样,可李持盈现在却压不下心头这样的想法。
多情之人必也是无情之人这宫中,现在已经是武氏的天下了。
没有再追过去为皇后求情,李持盈一出西苑,便返回玉真观。
第二日,便有消息自宫中传出,言说那悟明和尚畏罪自尽。临死前,留下认罪书, 说明皇后思子心切,请其作法求子。并许他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为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
听说李隆基看到自罪书,震怒无比,当场便下了赦旨,以皇后行厌胜之术为由,废 其后位,幽禁于冷宫,终身不得出禁半步。
李持盈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低声叹息。虽有朝光在旁愤愤,求她去为皇后求情,她 却只作未闻。
又过得半月,她才再入宫中。却是绕过李隆基,直入冷宫探望王慧君。
不知是因冷宫凄冷,还是王慧君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在阴阴木叶中,乍见王慧君 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