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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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贞儿耗了十数载光阴,费尽必备,所为的无非就是爱子能成为太子,将来为一国 之君,圆她太后之梦。如今事情就这样卡住,她又如何能甘心呢?
悄悄招了李林甫入宫秘议。她毫不掩饰怒意。直接抱怨李林甫办事不利,才造成今 日的书面。
虽然她的言词激烈,不留半分情面,李林甫却仍只是谦卑地陪着笑。
“娘娘,臣也学得惶惑,论理,就是有阻碍,也该在那些卫道士身上,实不该出于 圣人啊难道是宫中……”
挑起眉,武贞儿冷笑道:“左相是想问本宫是不是已经失了圣宠是吗?”
李林甫低头,只道“惶恐”,可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在怀疑。
武贞儿更怒:“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处事不利,没有约束朝臣,致使有人向对人言 说瑁儿的是非,才让大家改了心意。现在居然还敢……等等……”她突然猛地回过身去 ,招过女官岳氏:“这几日,难道玉真入宫面圣了?”
岳氏茫然,摇头道:“回娘娘,近来玉真公主不曾进过宫。”
“她不曾进宫,那又是何人?”武贞儿咬着唇,沉吟片刻,又转向李林甫,冷笑道 :“左相,这相位是如何得来的,你莫要忘了若今次瑁儿不能成为太子,那你这相位… …哼,你知道后果的……”
“臣惶恐……请娘娘放心,臣自当尽心尽力,死后后怡……”一面说,一面躬身退 出。才出了殿,李林甫便立刻直起身来,一扫刚才在武贞儿面前的毕恭毕敬。冷笑道: “后果?哼,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要靠你裙带关系的小人物吗?无知妇人……”
不知李林甫背着她是怎样一副嘴脸。可武贞儿却仍然满怀忧思,无法成眠。
虽然叫宫人点了安神香,又逐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下值夜的在外守着,可纵然寢殿 中安静如水,她却仍然无法入眠。
因为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她深恐被李隆基看到她夜间的憔悴,所以借着贤慧之名 ,把侍寢机会让给了不甚得宠的嫔妃。
原想着这夜怎样都要好好睡上一觉,可她才合上眼,有了几分朦胧睡意,便突听得 一声尖叫。
受惊而起,她怔怔地盯着紧闭的门,只觉心惊肉跳。
“来人啊——”厉声叫了一声,可外面原本该值夜的宫人却并没有回应。而且,原 本该在听到尖叫声便赶来的羽林军也没有半个。
心中惊惶,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怔了半晌,才着上软屐,又披了件比甲,才悄悄走 过去。倚在门前,听得外面全无半点声息。她才猛地一下推开门。
月光,如水泄下。
今夜的月光,不知怎么的,有几分诡异。她这样仰头望去,总觉得那大半轮残月是 隐在一重雾中。有些看不清楚般。
捂着胸口,暗暗压下那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她正待出声叫人,却突听得一阵急促的 脚步声。一道黑影踉跄着自廊后转出,看到武贞儿,便哭着扑过来:“娘娘,有鬼有鬼 啊”
认出这正是本该守在门前的值夜宫人,武贞儿挑起眉,恨声怒道:“混说什么?哪 儿来的鬼怪你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
“奴婢没说谎是真的……是皇、皇后……还有,太子他们……”厉声叫着,小宫人 的脸都因惊恐而变得扭曲。
武贞儿大惊,可面上却仍强作镇定。“胡说是谁叫你来吓……”话音突然顿住,她 捂住嘴,因那看不清一闪而过的黑影而大生惶恐。
“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故意吓我……”咽了下口水,武贞儿提起勇气,竟抬 脚往那黑影没入的廊后走去……
“本宫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便你真是鬼,我也不怕……”话说得狠厉, 可声音却到底隐隐有些发虚。
绕过回廊,她望着面前阴森的花木,忍不住揪住衣襟,顿下脚步来……。
第二十二章花无百日红
当值夜的羽林军赶到时,已经什么声息都听不到了。仿佛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只是幻觉一般。
“那宫人明明说惠妃娘娘往此而来,还不速速搜寻。”领队的校尉才发下命令,已 有人自花木中走出,急报道:“将军,娘娘她……”目光微闪,他走过去附在校尉耳边 低语数句。
那校尉皱起眉来,忙命人去唤来宫人,抬了软轿入了林间,将已经晕厥过去的武惠 妃送回宫中。可过后却忍不住问那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要如 何向圣人回话。”
“惠妃晕在林中,实不关咱们的事,若是圣人降罪,属下只觉得冤。”那侍卫辩了 一句,左右张望后才道:“属下赶到时,只听到惠妃在说叫三王的名字,只怕……有鬼 啊”
他说得神秘,声音又压得极低。瞥着他的表情,那校尉不禁打了个冷战,“你莫要 胡说,不知道才入中元节吗?这种事怎么可以胡说呢?”
“属下可没有胡说,现在宫里都传开了,说惠妃宫中一个宫人看到王皇后和三王的 鬼魂……哼,那些人不知,看到鬼的可不只是那宫人……”
“呸,这些话你也敢乱说”那校尉一巴掌拍开侍卫,虽然口中只是喝斥,可心中却 也信了几分。
且不说见鬼是真是假,可事情若是这样,那大概武惠妃宫中也不大会把这事传出去 ,他们倒不必担忧会被圣人喝斥有失职守了。
心中安定,他便也生出看热闹的心理。可真是如那侍卫所言,此刻的皇宫禁院中流 言四起。
虽然惠妃请了大夫去诊脉,回头只说是偶感风寒,休息数日便可好了。就连对第二 日一早得到消息前来探视的李隆基,也只不过说是病了。
李隆基也并未说什么。笑着宽慰了几句,便在武贞儿哀声低泣“恐让三郎受累”并 再三请他回转时,起身离开。
还未走远,便远远望见有两个小宦官抬着一卷席子绕向夹道。李隆基眯起眼,眸光 渐冷。随在他身后的高力士见状,忙低声问:“可要奴婢上前去问清了……”
“不用,不管是什么事,朕都不想知道。”李隆基淡淡低语,拂袖而去。
高力士忙快步跟上,看似也同李隆基一般不问不闻。可是这样的事,不过半个时辰 就有人报在他面前。
“偷了惠妃娘娘心爱的珠钗,杖责而死?”挑起眉,他也不曾追问,只淡淡道:“ 既然惠妃娘娘宫中缺了人,便从局里再补人就是。这种小事,不需我教了吧?”
回话的青年宦官低声应了,一张难看的马脸却难掩古怪之色:“大将军,奴婢听人 说那宫人之前曾呓症,说见到三王和皇后的鬼魂……这件事……”
“你也说是呓症了,既是呓症,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厉色望他,高力士冷哼道: “李静忠,你入宫多年,怎么还是这般不晓事呢?若你仍这样木讷,便是本将军看中你 ,有心调教,你又能有什么出息?”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他冷冷道:“我似你这 般大时,已侍奉在则天皇后身边,你呢?再过几年,便已是而立之年,这样的年纪,还 能有什么作为?”
说着话,便拂袖冷笑而去。李静忠躬身相送,却在望不到高力士的身影时冷下一张 脸。“不过同我一样是奴婢,有什么可狂的?我李静忠虽然现在人微言轻,可总有一日 ,必将你这老杀才踩在脚下……”
虽然一再掩饰,可武贞儿能堵住一人之口,却无法堵住宫中所有的人嘴巴。
当她从岳氏口中得知如今宫中流言满天飞,遮都遮不住时,又气又慌,更是病得起 不来床。
看她难看的脸色,岳氏迟疑着问道:“娘娘,要不要请人做做法事,超度一下亡灵 ,或许就会……”
“你混说什么?本宫做了什么要去做法事?”口中喝骂,可武贞儿的脸色却越来越 难看。
岳氏偷眼瞧着,越发怀疑那一夜武贞儿或许是真的见着些什么了,只是不敢明说。 只隐晦地笑道:“哪里是这样呢?奴婢不过是听说慈恩寺中来了个有道高僧,还想着要 为亡母超度做场法事呢”
冷眼睨她,武贞儿顿了下才又道:“既是如此,我便赏你万钱,也算让你尽尽孝心 。这法事嘛,做做也是好的……”
虽然没有明说,可岳氏却立刻会意过来。支了钱,果然转往慈恩寺。可是这法事, 超度的自然不是她所谓的亡母了……
岳氏前脚才到慈恩寺,后脚玉真观中便得了消息。
李持盈冷笑:“就是此刻求佛拜神,又有什么用呢?疑心生暗鬼一个人心虚了,求 再多佛也不当用的。”转目望向朝光,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辛苦了,这事做得好,我 叫秋眉备了座宅院,你去瞧瞧,是不是喜欢。若喜欢,搬过去住就是。”
朝光脸上一红,虽然已是中年,却仍带着少女般的娇态:“贵主又说这些做什么? 我可只陪着贵主的。”
李持盈一笑,却不说话。虽然朝光拒绝,可那宅院便是用来让她与阿勒相会也是好 的。
“找个人,把岳氏的事传进宫去。我就不信,三郎哥哥对那武氏真如此深情,竟然 什么都不计较……”
虽然对外都说是偶感风寒,需要静养。可是一连几副汤药吃下去,武贞儿心悸的毛 病却仍然没有好。
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一合上眼就会看到那几张血肉抹糊的脸。因这样的惶惑,她 只觉得身上越来越沉。就是有心趁着这个机会再为皇儿争,也觉力不从心。
这日,她在朦胧间,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隐约听到是在说什么“太子”,她心头 一惊,霍然醒转,半撑起身,便听到外面两个宫人在说:“听说今日圣人下了诏令,册 立忠王李亨为太子。还说要大赧天下,咱们这些宫人也有赏赐呢……”
武贞儿听得心惊,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有心叫,却又发不出声音,竟是眼一黑, 便晕劂过去。待她醒来,已是天黑。
虽然殿中点亮了所有的蜡烛,却仍有些暗。一道人影背对着她,长身而立,默默望 着窗外的新月。
“三郎……”她低低唤了一声,只觉得鼻酸。在李隆基转过头来望着她时,更是忍 不住低泣:“臣妾不中受,让大家担忧了……”
李隆基低声一叹,走过来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劝道:“莫要胡思乱想了,你好 生休养,很快就会好了,你放心,朕除了我的贞儿,谁都不喜欢……”
心中酸楚,武贞儿把脸伏在他的掌心,泣道:“如今这样憔悴容颜,怎敢见君?三 郎,若我变丑了,你也对我如初?”
李隆基微笑,只是轻抚着她的背脊。
武贞儿沉默片刻,咬了咬牙,才低声问:“三郎,听说,你已经册立忠王为太子了 ?可是真的?”
李隆基默然片刻,沉声道:“是,忠王聪敏过人,仁爱英悟,且从多位名师受教, 可立为太子。”
武贞儿皱眉,颤抖着嘴唇,涩声道:“那瑁儿呢?我以为三郎在诸子中最衷爱瑁儿 ,原来是我看错了吗?”
李隆基迟疑了下,“我确是衷爱瑁儿,可是,他不可为太子。”
“不可?难道说三郎从没有想为立瑁儿为太子吗?”失声惊问,武贞儿抬起头来, 目光灼灼,甚至带着些审视的味道。
如果李隆基从没有想过立她的瑁儿为太子,那她这些年的谋划又是为了什么?分明 ,他一直都那么喜欢瑁儿的,隐隐约约总是透露着讯息,让人觉得他有意立瑁儿为太子 。怎么会……
李隆基默然片刻,忽然抽出手,淡淡道:“你安心休养就是,不要想太多。放心, 朕不会责罚于你……”
心口一跳,武贞儿怔怔地望着李隆基,竟不知作何反应。心口乱跳着:他知道了他 什么都知道了……
没有等着武贞儿回应,李隆基站起身来就要走。武贞儿一慌,探手扯住李隆基的衣 角,哀声唤道:“三郎……”
李隆基的脚步一顿,却还是没有回头。
武贞儿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手中的衣角慢慢滑出手心,最后只落得空。
“三郎……”她低声呢喃,抬起头来,望着正渐渐走出殿外的身影。忍不住伏在床 上哭泣。
转眼,已入了冬。
武贞儿的身体越来越差。虽然渐渐的,也能起身在园中走动,可脸色越是越来越差 。
虽然李隆基仍对武贞儿恩宠有加,价值不菲的珍宝,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送去,更 下旨允寿王、咸宜公主姐弟数人日日入宫相伴,可却仍阻止不了武贞儿的身体一日比一 日衰弱。
他不知道,有时候,人的心比身体更加脆弱,一旦病了,便很难再痊愈……
就在这一年的腊月里,武贞儿终于熬不住,撒手人寰。巧的是,她死的那一日,正 是皇后王慧君死的那一天。就是时辰也不过相差了半个时辰。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持盈忍不住嘘唏,只觉冥冥中,苍天一直在看着这个尘世。
可惜,虽然苍天有眼,可武贞儿虽死,恩宠却更重十倍。就在武贞儿死去的第二日 ,便被追赐为“贞顺皇后”,以皇后礼行丧。
武贞儿谋算半生,却没有得到的皇位,却在死后终于如愿。
而自此之后,大唐后宫便又陷入“战国”时代。
第二十三章 梅妃江氏
“三郎哥哥……”李持盈轻声低唤,在看着李隆基慢慢回过头时,脸上的笑容不禁 有些僵住。
怎么不过数日不见,三郎哥哥竟似突然老了十岁一般。她怔怔地望着李隆基,目光 扫过他发鬓上那一抹斑白。突然心中惊跳不已。
怎么从前竟没有意识到,原本三郎哥哥也已经老了……
是啊,三郎哥哥今年也有五十四了。可是,就在去年里,他明明还精力十足,甚至 春日猎场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悍勇。怎么才转年,竟这样……
是了,人的衰老从来都不仅仅是因为身体,更因为情绪。哪怕已经武惠妃死去已有 月余,可李隆基脸上的哀伤之色却仍未曾减去半分。似乎对武贞儿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 移,只会变得更深更浓……
“大家这些日子睡得不好……”高力士低声说着,可才说出来,李隆基便皱眉低斥 :“你同元元说这些做什么?元元,你莫理这老奴,你三郎哥哥精神着呢哪怕再过十年 ,我还是那个连天都压不倒的李三郎”
话说得激昂,可在起身而立时,他的眉却是轻轻皱了下。在李持盈还没有意识到时 ,高力士已经上前一步,伸手去扶李隆基。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就被李隆基一巴掌打 开。
目光微闪,李持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李隆基可能是闪到腰了。
刹那间,她在心底一声低叹:三郎哥哥真的是老了。
踌躇着,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笑着转开话题:“三郎哥哥,这几日梨 园中的梨花都开了。不如移驾梨园,除了赏花外还可以看看梨园中伎者可有什么新的节 目。我听说,我前几年送去与公孙大娘为徒的那个十二娘,近来技艺大涨,就是她师父 也赞她聪慧。不如就去看看……”目光一转,她看着似乎神思恍惚的李隆基,便静了下 来。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李持盈的沉默,李隆基只是淡淡道:“去年梨花开的时候,贞儿 还在梨花间载歌载舞,如今却……”
李持盈垂下眼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沉默中,李隆基忽然幽幽道:“罢了 ,你去吧不用在这儿陪着朕了。”
“三郎哥哥……”轻唤一声,见李隆基只是挥手,李持盈便沉默着告退。只是临出 门时,回眸向高力士使了个眼色。
高力士会意,果然在片刻之后尾随而出。
没有停下脚步,李持盈缓缓而行,垂着头走了许久,才沉声道:“自武氏死后,大 家一直都是这样?”
高力士低应:“大家对贞顺皇后情深意义……”抬眼偷看,见李持盈嘴角掠过一抹 冷笑,他便收了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些日子,大家没有召其他嫔妃入侍?”李持盈沉声问着,忽又冷笑:“这宫里 ,武氏不是第一个去世的嫔妃。且不说别人,便是当年杨氏和皇后仙逝,也不见大家悲 痛过半月。如今武氏去了,也不见过便要为她悲啼一世吧”
这话,说得却是过了。高力士垂下头去,不敢接话。虽然脸上不曾露出什么异色, 可眼神却明显对李持盈的话颇为不以为然。
他素知玉真公主与武惠妃不和,倒不奇怪李持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玉真公 主到底是住在宫外,对人与惠妃娘娘之间的感情看得不清楚。若不是他早就觉得对人宠 爱武惠妃,他又怎么会向着惠妃行事呢?
“高力士”
李持盈的一声清叱,让高力士回过神来,忙躬身凑近已经走得远些的李持盈。
李持盈瞥他一眼,平声道:“大家总是这样,怕是会伤了身子的。你身为大家贴身 内侍,总要为他分忧才是吧?不如,就由你去民间为大家多选几位美人入宫伴驾吧”
高力士一愕,但立刻便笑了起来:“还是公主有见识,奴婢这便吩咐下去,必会选 几位绝色美人来陪伴圣驾的。”
李持盈闻言,微微笑着,心中却是一声低叹。哪怕专宠如武贞儿,她也不相信三郎 哥哥真地对她情比金坚。别说武贞儿死了,就是没死,再过几年人老色衰,三郎哥哥还 会象现在这样宠爱她吗?色衰爱驰,本就是人世常情,何况是在深宫之中呢?
突然抬起手,李持盈抚着自己的面颊,忍不住一声低叹。她,如今也渐渐老去呢不 知过得几年,王郎会不会……
摇了下头,她抛开心底那一丝阴郁,转目望向远处盛放的牡丹。缓缓走近,她用手 轻抚着那柔细如绒的花瓣,禁不住露出笑容。
牡丹富贵,自大唐立国后便已是国花。而她,便是世间女子中的一朵牡丹。便是无 人欣赏,亦会傲然怒放。更何况,牡丹既为真国色,又岂会于寂落之中零落成泥呢?
且不提李持盈心中暗生的那一丝小心思。单只说高力士返回宫中,左思右想,还是 令李静忠传下一道密令。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可半月之间,大唐各州各郡却都收到了宫中选秀的密令。虽然 民间没有太多人声张,可是隐晦的,却陆续有快马奔至长安进献美人图。
几经审核,高力士终于在众多画轴中选了一幅。原本,他还想着立刻向大家呈上美 人图的,可踌躇之下,却还是带了画轴悄然前往玉真观。
见到高力士一脸恭敬地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