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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唐女冠-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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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禄山一听,果真笑嘻嘻地过去叩头,又伸手去要赏钱。虢国夫人笑吟吟地睨着他 ,突然笑道:“玉环,你既是有了儿子,可要办洗三宴啊”
    “洗三?”杨玉环一愕,失笑道:“这如何使得?”
    时人,有洗三的风俗,说的是婴儿生下三日后,沐浴洗秽求福。既是要为着洗去前 世污秽,也是为今生求个吉利,算是很郑重的仪式。
    可眼下杨玉环认下的这个干儿,都是不惑之年,怎么能还行洗三礼呢?
    “姐姐,这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虢国夫人晒笑:“咱们姐妹不过是要为你母子讨个吉利,怎么你倒 不情愿了呢?”
    杨玉环沉下脸,还没有说话。安禄山已经笑道:“洗三好,洗三好,阿母,儿臣于 民间所见,凡是洗三,总要收贺礼,儿臣这下可要求姨娘们好好赏个吉利了”
    见安禄山竟如此识趣,杨玉环脸上便现出笑容。而虢国夫人却是啐道:“你个财迷 ,若要讨赏,还不去好好洗洗”说着话,她已大笑着唤人:“还不快去请个稳婆来,为 咱们太真娘子的干儿洗三了”
    “胡闹……”低低念着,李持盈脸上却仍不显半分异色。眼见着众宫人嘻笑着拉了 安禄山下去,竟似真的要进行洗三仪式。她只回头低声吩咐朝光道:“你且赶回玉真观 ,叫秋收多拿着金祼子与你。若真是要洗三,这礼数却是不能缺了。虽然觉得这样的胡 闹惹人发笑。可她要是毫无表示,怕就要得罪了杨玉环。
    洗三仪式甚为烦琐,众宫人还未准备好时,朝光便已经返了回来,果然带了一袋子 金银祼子,悄悄与李持盈道:“贵主,我刚才在外面瞧见东宫中的稳婆,怕是真要洗三 呢“
    李持盈点了点头,还未回答,便听得外面一阵嘻笑声。随着笑声,一群宫人涌进来 ,笑着躬身道:“请大家和娘子到外面观礼吧。“
    众人目光一对,也不多问,果然都随在皇帝身后走出殿外。
    走出殿外,才发现台基上竟放了一只硕大的铜盆,内中已注入清水。又有数名宫人 在旁陪着一个面目苍老的妇人整(www。87book。com)理。想来那就是请来的稳婆了。
    而洗三的主角安禄山却稳稳站在一旁。见众人出来,便往前一步,突然猛地一扯衣 襟,竟呼地一下甩掉衣服。
    他这一脱,众人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先是一怔,旋即大乐。虢国夫人更是乐得撑不 住身子,直接倒在一旁的韩国夫人怀里。杨玉环也是掩面娇笑,娇美之态让人看花了眼 。哪怕是李持盈,觉得荒唐,可看到安禄山肥壮的身体,身上仅裹了一层红肚兜的模样 ,也不禁失笑出声。
    看虢国夫人摘下手中金钏往盆中丢去,她也便示意朝光把金祼子丢进盆中“添福“ 。再看安禄山面不改色,竟仿佛众人笑的全不是他。竟这样镇定自若,甚至还面带憨厚 笑容地跳进盆中,任那稳婆施为。她不禁低声一叹:
    且不说这人是不是坏人,光是这一份隐忍的心境,便已不是常人。将来必成大器。 只盼这人,能对得起三郎哥哥如此厚爱才是……
   第三十章 再逢谪仙人
    心里对这讨得皇帝嫔妃欢心,更兼得满朝文武看重的安胖子着实不太喜欢。虽然不 会表露出来,可李持盈却暗想要压一压他的气焰。
    就算不是为她自己的喜恶,单只是因为那安禄山待亨儿那般无礼,她也要出手教训 一下这个胡儿。
    只是,这样的事情由她出手却是不大好……
    心中生念,她目光一转,正好看到立在远处冷冷望着前方的李林甫。顺着他的目光 看去,便能看到正嬉戏的虢国夫人等女眷。而在她们簇拥在中间的正是被众女调戏推攘 的安禄山。
    目光闪烁了下,李持盈转目冲朝光使了个眼色,便缓步走向李林甫。才走到他身后 ,李林甫便已警觉。回眸望见李持盈,忙躬身施礼,神态恭敬之极。
    这些年来,李林甫的地位越来越稳,丝毫不曾因为武贞儿逝世而动摇分毫。可是每 次面对李持盈时,却都持礼甚恭。这也是虽然李林甫声名不佳,可李持盈私心里并不太 讨厌这个人的原因。
    微微笑着,李持盈望着嬉戏胡闹的众人,淡淡道:“这胡儿太过粗俗无礼,将长安 城也当作他那边陲小镇。自以为得了大家的宠信,怕是连相公你也不曾放在眼里了。”
    “公主说笑了,某不过区区小臣,哪里有那么重的份量呢……”
    李林甫还没说完,李持盈已经笑着打断他:“李相公还在我面前掩饰什么呢?又不 是第一日才认识你。想来,也有四十个春秋了……”声音一顿,她沉默片刻,又道:“ 小小胡儿也敢这样撒野,若没人压制,只怕他日就连大家也不在他眼中了。你说,是不 是啊?李相公。”
    李林甫一笑,躬着身子,却没有回答。李持盈瞥他一眼,也不深说,只淡淡道:“ 回头叫腾空到我那里玩玩好了,我倒是满喜欢那丫头的。”
    原本不过面色平淡的李林甫,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立刻便笑了起来。不同于之前的 献媚,这次的笑异常真诚。
    “多谢公主,如能蒙公主教诲,是小女的福气……”说到这,他抿了抿唇,却到底 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又深深一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些围着安禄山的妇人 们不知为什么都散了开去。
    李林甫目光一闪,忽然冲着李持盈一笑,转身走开,只是却不是冲着安禄山而去, 而是走向另一边的户部侍郎王洪。
    李持盈望着他的背影,偏头想了想,有几分明白过来,嘴角的笑不禁更深了几分。
    走过来的朝光低声笑道:“贵主,您吩咐的事奴婢已经做好了……”顺着李持盈的 目光望去,她看了看李林甫,忽然道:“贵主,既然你喜欢李相公的女儿,为什么不直 接收了她做徒弟呢?她之前向您讨教,分明是有意拜师的啊”
    李持盈一笑,淡淡道:“这世上的牵绊还不够多吗?偏还要去为自己添个挂念做什 么呢?”
    朝光咬了下唇,想想,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可李持盈瞧着她的脸色,却已经猜出 几分:“你放心,我便是要走,也会带着你的……只是,你还愿跟着我吗?”
    朝光默然,没有立刻答话。李持盈望着她,便笑起来:“你如今不比从前,也是有 牵挂的人了,总要多想想才是……”
    自那年她赐了宅子与朝光,朝光虽然仍未与阿勒成亲,可是却到底还是为阿勒生了 个儿子。仍是卷头发,可皮肤却不似他父亲一样黑。李持盈特意亲自出面,去了那孩子 的奴身。现在朝光更请了人教他读书写字。
    有了孩子的女人,便有了牵挂。象是被系住的风筝,飞不高了。李持盈虽然没做过 母亲,却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所以倒不觉得朝光的迟疑是种不忠。
    见朝光脸色发红,眼睛似乎也有些红,她便笑着转开脸去,默默望向不远处的李林 甫。
    看不出来李林甫正与王洪说什么,可王洪的神态却是越来越恭敬。从姿态上看,完 全是下属对上司回禀事务的模样。而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安禄山正瞪大着眼睛怔怔地望 着眼前的一幕。
    先是有惊讶之色,然后望向李林甫的目光便有猜疑、揣摩之意,到最后,随着王洪 越来越恭敬的神情,他也渐渐有了恭敬之态,甚至眼中有了几分惊惧之色。
    王洪的官位已算极高,便是对安禄山,也颇有几分傲意。可现在,却完全被李林甫 打压下气焰。这样的事情,看在安禄山眼中,又怎会不惊?
    似乎是感觉到安禄山的目光,李林甫回过头去,冷冷地扫过安禄山的脸。目光一触 ,安禄山便立刻垂下头去,竟是躬身施了一礼。
    李持盈暗自偷笑。看着李林甫似若无睹地自安禄山面前走过,走近来,对着她深施 一礼。而那望着李林甫的安胖子,连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心中大乐,她淡淡点了点头, 便笑着转身走开。
    不得不说李林甫是个聪明人。除了自己压住安禄山的气焰外,还外带捧了她一把。 不过,李持盈心里清楚,这可不是为惧她公主的身份。虽然李林甫一直对她甚为恭敬, 却也知道她根本是不个管事的。此番施为,不过是为着她提及李腾空罢了。
    不管别人如何骂李林甫,可对于他的子女来说,李林甫却绝对是个好父亲。尤其是 那几个女儿,满长安中,谁不知李相公最宠的就是自己那几个女儿呢?就连李家有年轻 的访客,李家女儿也会挤在屏风后偷窥嬉笑,倒成了长安中的一景。
    目光扫过前面与与李隆基说话的道袍男子,林平安忽然停下原本想要往外走去的脚 步,转而走过去。
    “吴真人,”她笑着唤了一声,笑容倒颇为真心。这位吴真人,姓吴名牵缒暝凇≈漳仙街械褂胨谋鹪合嗔冢行┩础Hニ耆刖└贸栌诘矍啊
    目光掠过站在吴巧砼哉防吹哪凶樱畛钟唤挪揭欢佟D鞘恰
    望着那留着长须,面容清瞍的中年男子,李持盈不由得笑了起来。“十二郎,许久 不见。”
    那中年男子闻声,笑着施了一礼,神情却是淡淡的。吴侨疵πΦ溃骸肮鳎础∧灿胩子芯桑缰绱耍共挥梦叶嗍孪虼蠹揖偌鎏琢恕!
    目光一闪,李持盈瞥了眼李白,便笑了起来。算起来,一别也有十年了。自那次匆 匆一面后,李白便再没有与她有过联系。虽然时常能听到传来的新作,可始终未再见过 。想想,当年倒也是她有所亏欠。如果那时候不是因为阿姐,她也是该履行承诺向三郎 哥哥举荐李白的。
    转目望着含笑望他的李隆基,李持盈温言道:“三郎哥哥可曾拜读过十二郎的大作 ,浪漫豪迈,确有鬼斧神工之妙。最难得的,是他有为国为民之心……”掩面而笑,她 低声道:“从前在蜀地时,他的雄心壮志便让臣妹印象深刻。”
    “是吗?”李隆基淡淡应着,默然审视着李白。
    可偏偏就在这时,李白却挺胸抬头,毫不掩饰怨意地冷言道:“不敢当,公主贵人 事忙,又岂会把某这样一个文人放在眼中呢?”
    李持盈闻言,只是一笑,知道李白仍有怨气。也不解释,她转目望着李隆基,见他 皱眉,立刻便笑道:“三郎哥哥,李太白确是一个人才,臣妹还要恭喜皇兄得了一位栋 梁之才了。”
    李隆基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沉吟片刻后才道:“既是诗文了得,便赐李卿入翰林 院,供奉待召吧”
    乍闻翰林院,李白现出惊喜之色。立刻便跪下叩谢皇恩,却没有留意到李持盈闪过 一丝阴郁的眼神。
    翰林院,说来好听,聚集全天下最有才华的文士。可说到底,不过是些闲人。就算 是之后成了大学士,也未必成更上一层。何况……
    转目望着李白惊喜交加的面容,李持盈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这时候的李白,与 当年那个放言要为百姓为官,造福地方的少年已不再是一个人。一方面不屑权贵,一方 面却又为能得到赏识,成就功名而开怀。何苦矛盾?可这样的矛盾,却又是大唐所有文 人都具有的特质。清高与权势,想要同时握在手中是何等困难?
    从南内出来,李持盈原本想招呼李白一聚的,可李白遥遥相望,却是施了一礼,便 转身离去。气得朝光直跺脚,要不是有所顾忌,怕要当场揪住喝问了。
    李持盈倒是不介意,只是轻笑。回头见到王维时引此为玩笑。王维却只是笑,笑容 较往日格外灿烂。
    有很久,没有看到王维这样的笑,不再是透着脱俗于世外的清淡,而是带着得意。
    “或许,在诗歌上我未必能超过那李太白,可是至少,我有一样,是他再也比不上 的……”微笑着,王维抬眼望着李持盈,瞬间目中尽是柔情。
    虽然情已淡,更多的是脉脉温情,可李持盈在这一刻还是大受感动。不论如何,哪 怕情逝,可记忆却始终无法消融的。
    只是,王维虽说得暧?昧,可李持盈却从不觉得她与李白真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情 愫。既然李白表现得冷淡,她自然也不至于去贴他的冷面。
    虽然这一年里,成为翰林供奉的李白很是在长安风光了一阵,可她却仍不冷不热地 远远望着。可是,命运,终究还是让他们有所纠葛……
    第三十一章 唐史中不可揭过的一页(上)
    对于李白来说,天宝二年,是他一生中最风光的一年。这年的春天,他终于如愿以 偿,成为大唐皇帝的宠臣。
    因着备受推崇的诗才,几乎每次宫中盛宴,李白都会成为座上宾,作出脍炙人口的 诗篇。一时间,风光无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以“七宝床赐食于前,亲手调羹。” 恩宠之甚,胜过众多文臣。
    可是,这样的风光,也不是人人都可承受得起了。尤其是生性狂狷的李白,与人交 往多有疏慢,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得罪了许多人。更何况,他如今的风光,早就已经让人 嫉恨交加。
    这日,春光正丽,南内中的龙池之畔,牡丹盛放,丝竹清扬,舞影翩翩。景妙,歌 妙,舞妙,香也妙,如此春色,令坐在沉香亭中的众人无不笑容满面。
    待歌舞稍歇,李隆基便笑着招呼一旁的李龟年,笑道:“龟年,且唱支曲来听,朕 这几日没听到你的歌喉,便似少了些什么。”
    李龟年是梨园中的名伎,一向受宠,故而说话也便随意几分。听到李隆基赞他,他 却淡淡笑应:“臣还以为大家近来听那位永新娘子的清歌妙声,早厌了臣的一把破锣嗓 子呢”
    听他这样自嘲,在他身后五步之遥的那名年轻歌伎便笑了起来。声若玉笛婉转,又 如夜莺轻啼,竟是动听之极。看着李龟年,她柔声道:“李师傅又在说笑了,若您的嗓 子也是破锣,那这世上还哪里有善歌之人呢?就是和子,也要不敢再开口唱歌了……”
    李龟年一笑,看看这年轻貌美,与公孙大娘之徒李十二娘并称梨园二秀的许和子, 眼中也露出赞许之色。
    这来自永新小地的乐工之女,的确是这些年来少见的歌伎。怕是以后大唐中,再无 能胜过她的歌者了。
    虽然当着李隆基的面相互谦虚,可李龟年取琵琶在手后,整个人便都似不同了。抱 着琵琶,他坐在胡床上,拔动琴弦,忽然朗声唱起:“红豆生南国……”唱的却是王维 的一曲红豆》。
    李龟年向来喜欢王维清丽的诗作,所以在李隆基面前也常演奏王维的诗。可今日这 一曲红豆》唱出,李隆基却是淡淡皱了下眉,转目望了眼正与杨玉环低声说笑,似乎 全无异样的李持盈。便淡淡道:“王卿的诗的确清丽可人,可是到底不是新诗……啊, 对了,不如还召了李供奉过来填曲新诗唱来听可好?”
    杨玉环听到,便抬起头来笑了起来:“三郎说得极是,那李太白之诗着实大妙。我 也想听听这李太白有何新诗。只是,若那人仍是醉着,便失礼于君前了。”
    李持盈闻言,便宛言道:“我倒是听说,那李太白,越醉,所作诗歌便越妙。若他 醉了,娘子才该欢喜。”
    杨玉环一笑,便不再言语。李隆基侧目相望,见李持盈神态如常,便转过头令当值 的小黄门前去传召。
    众人坐于沉香亭中,一心等着李白前来做出新诗,谱上一曲新曲。可谁知等了近一 个时辰,那去传唤的小黄门仍未来回报。
    杨玉环等得心焦,脸上便有不悦之色。李隆基也轻轻皱眉,只是看看仍是笑谈风生 的李持盈,便又舒开眉心。
    虽然最初引荐李白的人不是他这皇妹,可看元元的言行,对这李太白倒颇有几分欣 赏。不管怎样,元元的面子,总还是要照拂的。
    如此这般,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李白终于姗姗来迟。带着一身的酒气,醉态可掬。 见了李隆基,连行礼都显得简慢。
    杨玉环皱了下眉,“还是去取解酒汤来让李卿饮下吧”
    “不必,”李隆基摇手笑道:“既是酒百斗,诗百篇,李卿还是醉着的好。”虽如 此说,却到底掩鼻。
    李白醉得太烈,应对间,喷出的酒气着实熏人,若是别人,早就被喝斥“君前失仪 ”。可现在,却无人叱斥。
    “先生,儿亲为先生研墨。”许和子更是接过宫人手中的墨条,笑盈盈地近身而立 ,好似根本没有嗅到那熏人的酒气。
    李白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后,目光却掠过坐在亭中,笑吟吟的李持盈。
    合上双目,他静默片刻,才执起笔来,转目四望,望浩袅烟波的龙池,望花团繁促 的牡丹,再望正与李隆基低喃,不知说些什么的杨玉环。最后,目光落在雪白的玉版纸 上,凝望数息,忽尔挥笔疾书。
    立在一旁的许和子,轻声念着那落在纸上的锦绣诗篇,却是: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果然好诗,”她轻声赞着,却见李白笔下如飞,竟又写下第二阕。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大妙——”许和子抚掌大赞,竟顾不得再看,返身取了琵琶,已先弹了弦,试着 弹出清平调来。
    连弹数次后,便开口唱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虽然原本对李白的狂态还有些不满,可听得这样的新诗,细想这诗中对她这朵“名 蒵”的赞美,杨玉环也不禁笑生双颊。粉面飞霞,娇艳欲滴,可不真是如这满园繁花一 般惹人情思。
    因着这一首诗,杨玉环对李白的看法大为改观。甚至还在李隆基面前夸赞了李白许 多。可不想过得几日,虢国夫人入宫,却突然与她言说:“娘娘可曾听人唱那清平调? ”
    不知她的用心,杨玉环掩不住欢喜之情,强自敛了笑,淡淡道:“李太白的新诗, 倒是在我面前做出的。”
    虢国夫人立刻叫起来:“什么?那厮竟那样大胆,还敢在你面前这样放肆不行,一 定要大家重重罚这穷酸”
    杨玉环大奇,细问之下,才知却是宁亲公主驸马张垍在外说起李白所做的三首清 平调》在暗讽杨玉环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怎么会?这诗我曾亲读……三姐多心了,那张垍也是个文人,自古文人相轻,也 是难免的。”
    杨玉环原本想不予理踩,可不想虢国夫人顿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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