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醉流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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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等,他会为这点小事来么?”
“事情的大小,岳父大人自会斟酌。”弄月弯弯眼睛:“只怕他老人家会比我还着急。”
休息了一会,我又成了没事人。下床走了几步,再正常不过。该不会是睡久了的原因吧?我走到房间外,夹杂着淡淡花香的微风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心情慢慢舒缓了下来,刚想转身回房,一阵熟悉的晕眩感再次升腾而起。脚下是那种体力被猛然抽空的绵软,我紧紧的扶住门框,急促的呼吸。待到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过来,却怔在原地。
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人。
黑软的短发随风轻扬,巴掌大的脸庞秀美绝伦,披着金色长麾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螭梵?”我迟疑的叫出他的名字,四下看看,不远处有丫鬟在清扫花圃,没人注意他。
再看向他时,他已单膝跪下:“见过主上!”
又来了!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让开一步:“你别忙着行礼,起来回答我两个问题。首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进来的时候就没人发现吗?其次,你怎么老叫我主上?”
“首先,我想见谁就可以出现在谁的面前,不想见的人自然也见不着我。其次,我如果不叫你主上,那该叫你什么?”
“你大概找错人了。”这孩子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我愣是只听懂了他的后半句话,好在正是重点。
“找错?我怎么可能找错!我的灵力若排第三,没人能排第二……”看吧,小孩子就是如此,稍微被否定一下就容易激动,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你不会说排第一的是我吧?”
“当然是你。”
越来越离谱了,又开始头晕,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是梨落,傲龙堡……”
“没错,梨落,你是灵界的主人。”话音交叠,四目相对。
“灵界……是哪个国家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螭梵似乎很是犹豫了一阵,含糊的说道:“差不多吧。”
没等我继续发问,他迅速转移话题,指指我:“主上,你有了他的孩子。”
句号结尾,而不是问号。
大惊之下,我顾不上纠缠其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似没听见我的话,嬉笑的神色渐显凝重:“在这里,你可以孕育任何人的孩子,除了他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灵力,要不了这个孩子。只有冰焰能帮你。”
我愕然的瞪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的身体不会说谎。事实上,正因为你没有灵力,我也只能在某些时候感应到你,比如性命攸关的当口。而你现在就是。”
“为什么只是不能要他的孩子?”
螭梵皱眉:“用这里的话来说,是不是叫水土不服?嗯,差不多就是体质方面的原因。总之,在你没有足够的灵力养护这个孩子之前,怀孕就相当于自杀。我认为这是冰焰做过的最蠢的事。”他想了想,补充两个字:“之一。”
远远的看见小桃的身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刚才叫我主上?”
“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属下。”
“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办。”
“应该……是的。”
“在不让冰焰知道的前提下,我要保住这个孩子。你一定会有办法。”
“没有办法。”
“谢谢,走好不送。”
我走进房间,螭梵挡住关上的门:“你的性格还真是半点没变。”他抬手扔给我一个透明的水晶瓶,声音有些无奈:“但我说的也是实话。这个只能帮你维持现在的状态,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我赞成你不让冰焰知道,不过,必须尽早拿掉这个孩子。”
“暂时有多久?”
“灵界所有的碧瑶丹都在你手里,吃完就没了。你自己看着办。”
我看看瓶里荧光闪烁的小颗粒,大为好奇,还想问什么,却被小桃疑惑的声音打断。
“小姐!你在和谁说话?”
五十三 宿命
螭梵看了看小桃,顽皮的冲我做了个鬼脸,笑道:“我可以走了。其实我比较习惯叫你梨落,但是实在怕了云婆婆的唠叨,所以……”
他的右手按住左肩,轻轻躬身:“属下告退。”
“等……”我心虚的看看一脸恐惧的小桃,咽下溜到嘴边的话。再回头时,哪里还有螭梵的影子。
心不在焉的划拉完碗里的饭粒,对弄月的疑惑眼神回以傻笑,我起身直奔浴室。
氤氲之气似雾似烟,拢着一池青波,满池花瓣随微浪起舞,半梦半幻。
我坐在池边,摸出水晶瓶。
瓶中装着十几颗银白色的结晶体,形态像极了娇嫩的花蕾。放一颗到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化开,清凉沁甜,唇齿留香。
我摇摇瓶子,有种全倒进嘴里的冲动……
四肢泛起暖意,坐了好一会,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跳下水池洗澡。
泡在水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螭梵的话。灵界是什么地方?按照他说的,我身上应该有某种很强大的力量,可我怎么从没发现过。虽然曾经发生过一些我无法解释的事情,但那只是以前,多久以前呢?我伸出左手,张开,合上,又张开……再也看不见可以在掌心聚拢的那团白光,它的消失就和初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无力的拍打着水面,温热透明的水花四溅,沾了一手花瓣,红润通亮,娇艳得几乎滴血……我看着手臂上嫣红的一片,直到视线被雾气模糊。
宝贝,你在我的身体里呆了八个月,早已血脉相连。每次感觉到明显的胎动时,光是想象着你伸拳踢腿的模样,就会打心底的欢欣。你还不知道,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猜测你会长得比较像谁。如果能够放弃你,我怎么会等到现在?就算螭梵没有夸大其词,我也会坚持下去,无论怎样,我们都不分开。至少,这瓶碧瑶丹足够支撑我见到轩辕真人……
顺着池壁缓缓滑到水底,思绪却依然翻滚如潮。下次再见到螭梵,一定要抓住他问个清楚,他还知道些什么?霓裳也称冰焰为主上,他们也是灵界的吗?那团把回忆一股脑塞还的黑雾让我至今心有余悸,现在又有人告诉我还有其他身份,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就活得这么被动,连要孩子的自由都没有!
平静的生活被螭梵的突然来访打乱,我对他却没有半分戒备,理由简单得有些荒谬。只因为,他说话的神情真的很像一个人……
星璇,如果你还在我身边,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
从浴室出来,没见着弄月。任由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腰际,挨个房间找过去,发梢的小水珠滴答了一路。
小心的爬上书房的楼梯,终于看到了弄月,他坐在书桌后面,望着桌上的一只黑色长匣出神。一旁的阮彦低声跟他说着什么,他却一直面无表情,甚至都没留意到我的出现。阮彦轻咳两声,他才看向我,瞬间的神色有些恍惚。
“落落,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把桌上的黑匣子放进抽屉,绕过书桌向我走来。
“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早听闻教主夫妇青梅竹马、佳偶天成,婚后自是鹣蝶情深,这才一刻不见就寻了来,当真羡煞旁人。” 阮彦心直口快的一番话弄得我面红耳赤,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急火火的找弄月做什么,只觉得他在我的视线中才会安心。
弄月的笑很美,风华浊世,清雅绝尘。
我却窘迫得想夺门而出。
他看了看阮彦,后者相当识相的闪人。
弄月拿过一块毛巾,拉我坐在窗前,撩起一缕湿发擦着,动作轻柔得几乎难以察觉。
“薛凝下午来时你还在沐浴,他调整了一下药方,嘱咐你今后的作息要规律些。”
“嗯……”我随口应着,视线飘到了院墙外。
斜阳洒在初秋的火染林,浪蕊浮花处处开,月临花的果实饱满地高挂于枝桠。漫林的丹枫被晚霞映成了浓烈的艳红色。黄昏的秋风中,凉叶片片移动,寸寸飘落,铺迭了满地碎红。林边静静流淌的小河上碎金点点,如同一幅旖旎柔和的软木画。
“我已经派人去给傲龙堡送信,轩辕真人应该不久就会来,所以这段时间里,更要照顾好自己。”
“哦……”隐隐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我转回头,站在身侧的弄月一身白色轻衣,熨帖得身材颀长秀美。头挽细带,几缕发丝亮滑柔顺,从额上飘然垂下,流媚随意。
太过清逸的男子,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消散。皱皱眉,赶走这些奇怪的想法。
小动作全落在弄月眼里,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以后沐浴完要马上把头发擦干,不然容易受凉。”
“知道了,我每次洗完澡都会来找你。”我笑嘻嘻的拽下他手中的毛巾,指指窗外:“你看那片枫林,很美吧?”
“你想去玩吗?”弄月不看枫林,只看我。
“现在不想去,明天早上陪你去那里练剑吧。”
弄月没应声,过了一会才说道:“明天我要出趟远门。”
“那我现在就回房去收拾行李。”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我扔下毛巾,站起身:“我什么都可以不问,你是去天山还是去玄火宫,我都陪你。”
“落落……”
“你别废话了,你哪次想甩我能甩成功?别拿宝宝来要挟我,没用!”
弄月拦住我,停滞良久,忽然问道:“你想知道我刚才在看什么吗?”
我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不”字刚溜出口,又赶紧点头。
困惑的看着弄月取出那只黑长匣子,打开,银光迸射。
盒里躺着一把剑,青铜为柄,百炼钢之身。
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是好东西,何况有人专程跑去静王府介绍过。
那日的潋晨举止潇洒,神态骄矜,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
天禄神刃。
我一时理不清头绪,茫然道:“这把剑怎么会在你这里?”
暮色一点点渗入房间,枫红缀满苍穹。
弄月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的声音很轻,我生怕自己一个走神漏掉了什么,紧张的睁大眼。可是后来,我闭上了眼睛,每一个字却依然清晰得让人胆战心惊。
玄火宫上任宫主裴宇文,前半生颇有建树。
火神七翼,唯我独尊;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膝下一名独子聪颖过人,座下四大护法叱咤风云。
武林各门派敢怒不敢言,表面上倒也相安无事。
盛名之下,轻狂在所难免。裴宇文我行我素惯了,不知江湖上比生死更难测的是人心,外敌不足为患,内贼却防不胜防。
四大护法中有人觊觎火神秘籍已久,精心布局使裴宇文在即将练成八翼的紧要关头散功。
接下来的事情不难想象,玄火宫内一场混战,血肉横飞,死伤无数。
所幸裴宇文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名唤樱雪的女子,原系四大护法之首。虽在嫁作人妇后退隐多年,但大难当前,却依旧能迅速调集昔日亲信,炫#書*網收集整理自重围中杀出一条生路,携弱夫稚子逃离玄火宫。
只是,墙倒众人推。玄火宫素来肆意妄为,多少人早已把仇恨记在心里,等的就是这一天。后有追兵,前临绝壁。樱雪正欲放手一战,却意外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因腹中胎儿的牵制而无法凝聚内力。裴宇文从樱雪的神色中看出端倪,当机立断的封住她的全身大穴,将妻儿藏于山林中,孤身将叛敌引至一处断崖之上。
但凡传奇人物的结局都留有让人猜想的余地。有人说裴宇文并并没有真的散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的引出所有叛徒,借机清理门户。此后多年,他本人虽未现身江湖,玄火宫仍在他的号令之下,百年门派巍然不倒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有人说他的确武功尽失,兵行险招,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却没能保住妻儿,在得知他们的死讯后就彻底疯了。众说纷纭,不足一一道来。
然而,真相往往比想象来得丑陋。
当日樱雪自行解穴冲上断崖救夫,只见到了那个男子最后的傲然一笑。尘缘尽头,是残阳下的深渊。她来不及掉一滴泪,抱起儿子匆匆下山。
结果,仍然落在了叛者手中。不足十岁的儿子身受重创,命悬一线。而她自己,遭受的是让一个女人生不如死的凌辱。血脉相连的母性终究让樱雪活了下来。为了不再让别的男人靠近,她划伤了自己的脸,终在不久后寻机逃出生天。
弄月的讲述停在此处,没有灯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人总是越活越清醒的,所有的谜底都会慢慢揭开。然而,随着时光流逝,我却越发渴望自己知道的事情少一些。
“落落,你听懂这个故事了吗?”
“我以前问过你。你说天池残雪不是你的母亲。”
“就算现在,我也希望不要是。”弄月淡然一笑,无限苦涩:“可故事还没完。那个受了重伤的男孩被樱雪的亲信偷偷送回了玄火宫,混在东院的弟子群中养伤,不仅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还因出类拔萃的身手成为护法。樱雪险难中早产,走投无路之下,她本欲将刚出生的一对儿女全部送养他人,却因女儿太过孱弱而于心不忍……”
“行了,我不想听了。”弄月的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我试图打断他的话,他却置若罔闻。
“再后来的,你也都知道了。这么些年来,仇家早已被潋晨杀尽,最后一人,你也亲眼所见,就是躲在碧螺镇的金蛇护法。火神秘籍在当年的混战中下落不明,直到裴冰焰出现,而火神之翼历来只有玄火宫主能操纵自如,甚至连樱雪也曾以为他是自己的孩子。”
心底有些东西潮湿的泛开,我努力平复自己的语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打算帮他们夺回一切?”
沉默。
“还好,火烧静王府、寻玉镯、拿神刃的事都是他们做的。你只是刚刚得知真相,对吗?”
让人窒息的沉默。
明月清风,亭台嘉木。水影,星光,白衣风吹,银丝千绪,于远天夜云下飞舞。
我终于妥协。
“我只想知道星璇去了哪里……我真的很想他。”
五十四 前缘
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萦绕在空气里,空气里弥漫着的还是沉默。
“我明白你有苦衷。但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漠视星璇的生死,对吧……对吧?你倒是说话啊!”
“对星璇,我无能为力。”弄月一开口,我的心便沉到谷底。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天山幻影本是一家,谁下的手并没有两样。你也不用再为我找借口了。与其让你将来从他处得知这一切,不如由我来告诉你,或许,你对我的恨会少一点。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娶你,哪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落落,如果我能有更多一点的时间……”
他的手在我的脸颊边流连:“我原想宠你一辈子,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泪水模糊了眼眶,站在跟前的弄月变成了很多个,明媚的、忧伤的、浅笑的、落寞的……重重叠叠的,都是那个与我轻轻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
本能的想要握住他的手,却没有力气动弹。
弄月低柔的话语更像是催眠:“落落,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以后的每一天,只要醒着,就要微笑。其实,你一直都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香气渐浓,渺渺袅袅。
身子一沉,倒进弄月的臂弯,泪珠滑落在眼角。
浮云聚散,月色倾泻如霰雪。
弄月将我放在卧室的床榻上,我仍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心急如焚,倦意却将意识一点点吞没。
柔软的丝缎一点点的从指尖滑过,最终,手心里什么都没剩下。
腕间一凉,玉石轻硌肌肤,熟悉的光滑触觉。
“落落,向你借的幸福,只能还你。”
幻影教主成功的用定神香甩掉了他老婆,他老婆用尽了各种手段也甩不掉幻影左右使。我像一块磁石,把铁打的两人牢牢吸附在方圆十米之内,不排除屋顶、树梢等任何一个地方。
多亏了阮彦的漏风嘴巴,我才知道弄月觉得时间紧迫的原因——他妹子的婚期已至。玄火宫即将华丽丽的迎娶蝉联五届的花魁,婚宴承办方由北部最大的龙泊庄园接标,阵仗的隆重不谈,新郎倌的艳福连皇帝老儿都只有羡慕的份。
好在我不是男的,不然拼死也要去抢一回亲。
弄月临走前把玉镯戴回了我的手上,他说过的那些话,我想得越多,便越觉得心酸。无力背负仇恨,看不透诡谲的算计,万般疲惫,却明白前方还有更猛的浪头,只有活着才能去谈其他。玄火宫主已然霸业初成,觅得红颜相伴,自是不惧风浪。不管怎样,我都要陪弄月走完这一程,一如他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毫不吝啬的给了我最温暖的港湾。
第N次的踱到空无一人的院墙边,毫不意外的听见身后响起软靴与地面的摩擦声,憋了很久的怨气喷薄而出。
“你们到底想怎样?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要去……”
“请夫人再等几日,若蜀山轩辕真人来为夫人诊断确认并无大恙,夫人想去哪儿,属下自当护送周全。”幻影教右使萧楼要稳重许多,不动声色的截断我的话,做了个回请的手势。
“……要是他不来了呢?”
“那属下也要陪夫人恭候傲龙堡主。”
“你们别在这里耗时间了,赶紧去弄月身边,万一他有个什么事……”
“只要不是去挑战即将成为他妹夫的裴冰焰,我担保什么事都不会有。”阮彦跳下墙头,怀里揣着一个纸包:“喏,给你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教主吩咐过,得想办法把你伺候好。你要是一不开心,倒霉的可是我们的小教主。”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阮彦的话歪打正着的击中我最担心的地方。情急之下,顾不上其他,果决的抬手,衣袖下一道蓝影闪出,剑锋却是指向自己:“再敢拦我,你们谁也别想交差!”
香喷喷的热栗子滚了一地,萧楼的身子微微一动,却还是站在原处。七星剑带在身边已成了习惯,我也不曾想会有此用途。只是我有孕在身,他们必定不敢上前强夺。
三人僵持半晌。萧楼镇定的开口道:“阮彦,你去备轿。”
“不用!我走就行了,你们谁也别跟来。”缓兵之计我也会。
阮彦折回身来,无奈道:“你这是何苦?教主外出不过十天半月的就可以回来。你的身子经不起劳顿,不然他怎么会留下你。”
“我相信我的直觉……”
“落儿,你又在胡闹什么?”一个含威带怒的声音猛然响起,我吓得一哆嗦,脖子上立马拉下一条血痕。萧楼与阮彦如获救星般让开一条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