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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拈花一笑醉流景-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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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做事一人当。小梵,结束了……帮我都结束吧……说好的,我任主帅,你当小卒。”

螭梵一言不发,将我拥进怀中,紧紧的抱住。

漫天的风沙中,我虚弱的微笑。

还好,我终究比你早了一步。五倍于此的痛苦,我怎么舍得让你为她承受?

晨曦的大地上,渐渐浮出霞光。

时隔多年,这场战争都不曾被人们遗忘,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惨烈被载进了两界史册,长达数百页的行文结尾,会出现一幅画,画中的女子云鬓秀眉,丹唇皓齿,裙袂翩飞生姿,犹如流风回雪,翦水双瞳静静的看着早已无关于己的众生百态。

有一天,卿婉指着那名女子,奶声奶气的问:“小梵,她是谁?”

螭梵探头看了看,答道:“美人!”

卿婉扬手一巴掌拍上螭梵的脸:“比我还美吗?”

没骨气的螭梵立马改口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蜕变只在一夜之间,当第一滴鲜血溅上我的手时,我已经忘了很多事情。

小梵老在我耳边念叨,梨落你嫌盔甲笨重改用灵力维持护壁我没意见,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老像只鸟一样在人头顶上飞来飞去,你这不是给人立靶子么?

我老笑他逻辑混乱,既然有护壁,当一只刀枪不入的靶子多有成就感。而且我不呆在半空,怎么大范围的使用玉露还精?

灵界的法术攻击力远不如神族厉害,可是有一点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也是没有见识过的——灵界主神在隐月的帮助下,可以无限制的为他人补充灵力。所以,当神族的士兵一次次看到被他们击败的灵界战士眨眼间又精神抖擞的冲过来时,大部分人都开始濒临崩溃。

小梵转而叮嘱我不要过于消耗灵力,说那样迟早会被累坏。

其实,我不用每时每刻都呆在战场上,但我不愿休息。我希望每天都能精疲力尽的爬上床,然后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这样,我就什么也不用想。

九十 葬心(下)

三天后,我们不仅夺回了辽州,还一鼓作气的直攻到神界的第四重城门下,仅隔两座城池,神族的国都已然在望。

螭梵精密的作战部署与主神的随战亲征,都极大鼓舞了士气。攻下第四重主城的当晚,十部诸将的请战书就堆满了主帅的营帐,螭梵却在此时下令停战休整。

“梨落,我不需要疗伤了,你真当你的灵力是用不完的吗?”

“别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我拽住螭梵的袍角:“过来,我让你过来听见没有?”

螭梵的脸孔微红,压低了嗓门:“你小声点,想让营外的守卫都听见吗?”

“这样啊……”我故作天真的眨眨眼,音调一转,肉麻兮兮的假笑:“那你不要动,我过去好了……不要动哦,我这就来了……”

成功的把螭梵按在床上,拉开他的上衣。我将灵力聚集在掌心,推出白色光球停在半空,耐心的等待光晕一点点散开,融进他的身体,大大小小的伤疤在蒸腾的热气中淡化。

“等哪天我抓住那个死女人……”螭梵的额角渗出汗珠,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我敲敲他的脑袋。

螭梵咬着枕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甚为可爱。

紧接着,他很不可爱的翻了个白眼:“我在说,你每天借此机会把我都看光了,我在你面前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以后怎么办?”

我强忍着把他捶扁的冲动,嫣然一笑:“我也让你看回去可算公平?”

以毒攻毒的效果好得不行,螭梵立马不吭声了。

我走到桌边,拿起他白天比划了半宿的地图看了看。

“明天可以出兵了吗?”

“再等等看吧……”螭梵思忖道:“你不觉得前面四座主城攻陷得太过容易吗?”

“你怕他们在城中设伏?”

“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他们有可能故意牵制住我们,然后绕道潜入灵界。”

“所以?”

“你回去。”

“我们在天都已布下重防,你是不是多虑了。虽然……我是有点想婉儿了……”

“你回紫宸宫休息几天吧,等拿下了第六重主城,你再过来也不晚。”螭梵看了我一眼:“留点时间给自己想想,你确定要走到最后吗?”

我没再说话,我不知道什么才叫最后。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把一切都结束,统统结束……

后来,螭梵给卿婉的解释只用了一句话。

用毁灭一切的战火,祭奠你我死水般无望的爱情。

天都已被戒严,紫宸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兵。

我从云渠长老手中抱过卿婉,衾被中熟睡的小脸泛着红晕,半干的泪痕清晰可见,细细的柳叶眉不胜烦扰似的皱成一团。

我叹息着,轻轻揉开她的眉心。这孩子太敏感,除了我和螭梵,就没人能把她好好的哄上一天,看样子又是哭累了睡去的。抱紧怀中的小人儿,我心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内疚。都说孩子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可从孕育她的那天起,一直是她在给我安慰。我是爱着她的,当她还在我身体里,我或痛苦或快乐,总是想着冰焰的。但此时,我已不敢再凝神看向她的脸。从毁约的那一刻起,每走一步,身后的道路就会消失一步,没有回头的可能。分明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更加痛苦,还是得告诉自己,走下去。

我替下云渠长老,让她去了军营。然后,抱着卿婉,在高高的云阶上坐到天亮。

螭梵没了后顾之忧,英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出半月,神族重兵防守的最后两座主城尽扫麾下。当我收到用幻术印在水晶石上的密报时,仿佛也能看见人来人往的绿水晴川和那些小贩热情洋溢的笑脸。

冰焰分外沉得住气,战火燃到了脚下,除了大门紧闭,仍没有丝毫动静。

婉儿很早以前就不再满足于发出单字音节,长期鹦鹉学舌的成果体现了螭梵幼儿教育的失败,从她嘴里最先蹦出的两字并非爹娘,而是梨落。

“不许叫梨落,我是你娘,听懂了么?叫……娘……”

“呵呵……”婉儿伏在我的膝盖上,起劲的瞪着小腿,笑够了,咂咂嘴:“落……落……”

“你……”

我正哭笑不得,门外蓝光一闪,身披战袍的女子走上前来。

细长的银链下方,澄碧的蝶形耳坠盈盈楚楚,蝶依微笑着行礼:“主上急召有何差遣?”

我敛了笑意,正色道:“今日起你留守后方,令牌在此,天都三万精兵任你差遣。”

“是决战吗?”见我未置可否,蝶依忽然单膝下跪:“属下愿代螭梵将军伴主上左右,将军重伤未愈……”

“蝶依,”我扶起她:“如果螭梵愿意回来,我怎会将你匆匆调离阵前?你放心……”我笑了笑:“我会照顾好他的。灵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

蝶依神色一凛:“灵界不可无主。属下誓保天都平安,以待主上凯旋。”

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再放开时,两枚相同的银印出现在各自掌心:“若情势有异,你用传唤咒语,我立刻就会感应到。”

亲手将令牌交给蝶依,我俯身亲了亲婉儿:“宝贝,等我回来。”

我还没站直,婉儿小嘴一扁,扑了上来。我顺势提着她的腋下,将她放进蝶依怀中。

婉儿的哭声惊天动地,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铁石心肠,愣是连头都没回一下。

突袭,只算以牙还牙。

“凝彤,你走左栈桥!螭梵,右边!两位长老守住城门以防敌军外围!十部首领随我来!”

我缓缓落在城楼前,深深吸气,一招星沉地动轰开了都城的大门,千军万马如同脱弦的箭,一触即发,浩瀚无边。兽类嘶吼,叱咤喑呜。万物以闪电行空之速倒退,地壳几乎在铁蹄下龟裂。

护城河的那一边,出现一排黑影。无数把弓箭举起,整齐划一。下一刻,箭离弦,纷飞如雨。

眼见箭雨即将撒入人群,一道烈焰之网铺天盖地展开。

火之精灵跳跃着,舞动着,吞没了密密麻麻的箭。

我扣起双手,翻转腕部。网罗的箭矢悉数调头,熊熊燃烧着,比来速更快的沿原路返回。

清妍撒开丈余宽的水幕浇熄火焰,折断箭羽,却仍有半数的火箭扎入军阵,惨叫声、呻吟声、战鼓声,交织一片。

“梨落,好样的。”螭梵冲我大喊。

我扯扯嘴角,笑不出来。在我的示意下,螭梵抬起头,神色渐紧。

云海深处透出班驳陆离的七彩,如雨后明虹,越来越近,越来越耀眼,直到迸出流金般的光芒将整个视野笼罩。

攻城的战士都停了下来,清妍面露喜色。

我的长发被风刮得疯狂乱舞,但是,并不妨碍我看清斜倚王座的那个人。

纯黑的披风泛着高贵而神秘的光泽,衣角随着流云起伏。皎如华月的脸庞没有半点表情,冰冷的目光越过我,注视着我身后的军队,深紫色的双瞳美丽而空洞。

让人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宽大的衣袖下,我的手掌不知不觉的移至小腹。扬起脸,竭力的微笑。

其实站在城门外的时候,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许自己表现出来。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手脚冰凉。这才知道,耳鬓厮磨的爱人突然变成了要对付的敌人,原比想象中的可怕好多倍。

冰焰轻轻抬手,捧出一团银红交融的光抛出。

银光化丝雨,无边无际的填塞虚空。神族所有士兵的伤转眼完全恢复。

红光化疾电,直劈护城河。天崩地裂不过一瞬间,河堤的砂石混着战马的嘶鸣坍塌而下,被翻卷的巨浪吞噬无影。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俯冲,双手漾开数重白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衣裙跟着旋转,我的足尖刚刚挨地,灵界军队就随着我到达了河对岸。

脚下,已是神族的国都。

护壁和移形术的同时施展几乎抽取了近半的灵力,螭梵单手扶住我,举起手中的长戟,大吼一声:“给我杀!”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天际,随之而来的,如雷电交集,如冰火碰撞,成百上千把兵器明晃晃地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交鸣。

我升至半空,闭上眼,默念玉露还精的咒文。神圣的光辉拔地而起,晨露般剔透,点点星芒缠绕着战靴急速飞升。我维持着咒文的效力扫视战场,神族几员大将的身影都极为醒目,与之前相比,独独少了冰煜一人。

我下意识的想起他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难免有些不安。神族最强大的军队就在眼下,攻城前几个昼夜的商议,各种可能都被我们推算在内,按说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发生。

心神不宁之际,螭梵移形到了我身边,他低声道:“梨落,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太大提升,他们不可能到现在还有保留。恐怕……”

我果断的点头:“让两位长老先行撤兵……”正在这时,掌心忽感一阵灼热,我颤抖着抬起手,烙印已由银白变成血红。我的心脏猛然缩紧:“小梵,快回紫宸宫!”

话音刚落,天色明显一沉,云海翻滚成墨黑。

冰焰的王座后方,多出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强大灵力的骤然出现使周围的光影变得有些扭曲,空气似乎都在凝固。

螭梵全身一震,脱口而出:“三十六元老。”

我无暇顾及对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指尖迅速带起银光:“我先回去……”

银光熄灭,我的手被他紧紧拽住。

螭梵回过头,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错愕和惊慌。

“梨落,原来他们是真的,传说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放开我……婉儿……她们出事了!”我死命的尖叫挣扎,掌心的血红似要溢出。

螭梵的力道大得快要捏断我的手腕:“让他们带走婉儿,她能活下去。那孩子不是你一人的。谁都看得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神族的三十六元老就是传说中的暗黑军团,那个弹指就可摧毁一切的军团!”螭梵的声音在颤抖:“他们一生只会出现一次,他们没有完成不了的使命。”

“军团?你是说那三十六个毫无是处却莫名其妙德高望重的老头?他们不属于四系,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

“所以谁都只当那是传说!暗黑军团的秒杀,是以灵魂为代价!养兵千年,用兵一时就是现在!他们一旦作出决定……”螭梵一字一句,眼神漠然而悲哀:“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我终于听懂了他的话,一瞬间呆若木鸡,慢慢转过头去。

冰焰静静的看着我,眼眸中,氤氲着难解的浓雾。

干枯花白的须发在黑暗中异常突兀,利刃穿破云层,血光溅开苍穹。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能听见玄铁盔甲碰撞的声响。

厮杀声渐弱,众人仰头看向云端。城门处,云渠、璞墨两位长老的表情与螭梵如出一辙。

他们都是对的,冰煜没有骗我,不为外人所知的力量,原是这般。

谜底揭晓,意料之外的释然,似乎很早以前,就等着这一天。

成王败寇,本应天命。我再不负谁。

婴孩的啼哭乍然响起,与此同时,金属的破空之声逼近耳边。

螭梵的眼睛倏然睁大,他甩手猛力推开我。然而,一道黑影仍准确的贯穿了我的胸膛,坚硬而冰凉。体内传出血肉搅拌的摩擦声,我随着冲力倒向地面。

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呼吸,用尽力气也得不到半点空气。

胸口温热的液体倾注而出。墨黑的箭羽饱满的泛起暗红。

螭梵冲过来抱起我,嘴唇急促的翕动着,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我本能的循着婉儿的哭声张望。

冰焰缓缓收弓,黑雾散去了些,齐整的军团在他身后沉默。

冰煜抱着一团小小的被褥,几步奔上王座。

意识一丝丝消散,小腹一点点下沉。最后,血不知从哪儿涌出,湿透了衣裙,染红了螭梵的手。

襁褓的兜帽脱落,冰焰倏然站起身。

婉儿在父亲怀中声嘶力竭的哭泣,拼命扭着小脑袋,四处寻找着什么。终于,她看向了我。

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久久回荡:“娘……”

视线一片模糊,只看见她的小手在挥动。

我的唇角挑起,宝贝,不要怕,他不会伤害你。因为……他说过,你会是这世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

手心滑向小腹,还有你……真的,对不起……

九十一 逝水

芦荻萧萧,残红深处,寂寞香冢。

黑衣短发的男子伫立良久,轻轻扬手,紫金色星砂卷起漫天花瓣,缓缓落下,直铺陈到坟头的最后一抹新绿隐没其中。他低头一笑,对身边的小女孩说:“婉儿都忘了她的样子吧?”

女孩儿眨眨大眼,乖巧的上前鞠躬:“娘,你一定也不记得婉儿的样子,所以小梵每年都要将很乖的婉儿带给您看看。”

髫角的粉色缎带如蝶般翩飞,娇嫩的小脸明丽胜桃花。

男子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婉儿,你先到别处玩玩,我呆会去找你。”

“小梵,我等你给我编花冠。”

得到男子的点头默许后,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远去。

男子回过头,低不可闻的叹道:“梨落,你还要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

我从树后转出来,笑了笑:“小梵,每年的这个时候想起她,可有悔不当初?”

“什么当初?”螭梵虚着眼睛瞅瞅我:“我只是后悔十年前的今天应该替蝶依留守紫宸宫。一来我绝不至拼了性命去抢孩子,尤其是冰煜在场的时候。若非被婉儿所牵制,她怎会坐以待毙。二来……”他仰天吐出一口气,吹得额前的碎发乱飞:“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去推你,那支箭会不会扎偏点?”

“你当我是草靶么?扎……偏……点?”我斜了螭梵一眼,俯下身,细心的拔去墓边的荒草。

螭梵一愣,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

“没事。”我头也不抬的说道:“反正疼过了,我也不去想了。”

“是不应该想了,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螭梵自嘲的笑笑,弯下腰来和我一起拔草。

淡金的光晕从浓密的树叶间漏下来,林间满是馥郁的花香。

十年的晨昏就这么悄然交替着过去了,该来的来,该走的走。我从冗长的梦中醒来时,镜中淡然而笑的女子,宛如新生。

最后的记忆,仍停在那一天,血与泪席卷了金戈铁马的都城。

最终还是失去,失了心,失了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失了眉间的梨花妆,也失了本应漫长无际的少女容颜。

我是梨落,但这两个字已不大被人念起。

因为,我不再是灵界的主神。

那场战争中,神族伤亡惨重,而灵界丧主。

他跪在我身边,冰凉的指尖轻触我的掌心。他颤抖着拿起那块染血的绢帕。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一起写下的承诺,为何只兑现了一半?

婉儿趴在我胸前,哀哀喊娘。我很想睁开眼睛抱起她,却没能够。

拼尽全力说的话,不过四个字,带我回去。

所有意识消散于滴落在脸庞的一颗泪,灼热的烙进心底。

螭梵将我带回紫宸宫,咬牙拔了箭。我在剧痛中战栗,一息尚存的陷入昏睡。

他们治好了我的伤,却无法唤醒我,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我静静躺在水晶棺中。

其实,对我而言,七年也不过是混沌一夜。

我根本没有了灵力,但我却活了下来,谁也无法解释原因。银印已不见,隐月却依然在我左手的食指上,枯石般的黯然无光,任凭我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将它取下。

在我的坚持下,神坛举行了新的加冕仪式,隐月随第三代主神一同成为历史。我一直都相信,螭梵会是灵界最优秀的主神。

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再寻常的东西,一旦看得到尽头,人们都会毫无理由的想去珍惜。生命亦然。

碧瑶花自十年前无果凋零后,再未含苞。螭梵常为此烦恼,尽管我不止一次的指出,那棵树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异样。然而,他看向树与看向我的眼神别无二致。

我知道自己正在衰老,同凡尘中的女子一样,年华如水,逝而无声。刚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我也呆坐过几天几夜,后来就慢慢平静的接受了,我想我应该还能看见婉儿长大,这就够了。

螭梵偶尔会装作无意谈起一些事情。他说神族上下奉王命守国丧三年,而后位迄今空悬。他说卿婉拒绝回神族,那个人也不强求,只经常出现在浣玉林陪她玩耍,愈发的将那丫头宠上了天。

见我始终笑而不语,他小心翼翼的说,你看看我,单身一千五百年了,可我觉得一个人无牵无挂很幸福,不需要把自己寄托给任何人。依靠自己,喜欢自己,你才不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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