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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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不接？”妈妈问。
　　我站起身。
　　“喂。”我拿起电话。
　　“晓君，你考虑好了吗？”他的声音通过长长的电话线传送过来，竟然有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我疑惑。
　　“报志愿。”不变的是，在电话里，他也是言简意赅。
　　我摇头，又想到他看不到，开口，“正在考虑。”
　　“有些话，我想和你说。”他应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吧，语速很慢。“我的家庭和你差不多，只是，我是男人。或许男人本身就有对权力的一种欲望，所以，我是早就准备好要踏入政局的。可是，你不一样。我们都不小了，政治的另一面相信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我不希望你来趟这一池浑水。我知道，肖叔叔肯定已经将利害关系告诉你了，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踏进政坛，那么，你就代表肖系，到时候，无论你做得是否成功，你都不能退步。也就是说，一旦你进来了，能出去的几率，很小很小。可是，如果你不进来，就会面临另外一种局面，联姻。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这样，但晓君你想过没有，在联姻的这些政治家庭里面，或许，能找到和你共度一生的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以后你会努力争取，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即便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它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的想法或许不成熟，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参政，代表你一生都会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但选择你喜欢的事情做，至少你还有幸福的希望。”
　　他似乎是说完了，说完“希望”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我仔细考虑着他的话。
　　“晓君，好好想想，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我有些茫然地挂了电话。
　　似乎，我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或许，我真的该好好考虑一下。
　　再次上床，瞪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翻身，闭上眼睛，嘴里嘟囔道，“多大的小屁孩啊，还自称男人，嘁！”
　　




001　　一见钟情？

　　我站在北京师范大学门口，感慨万千。
　　“晓君，爷爷尊重你的选择。或许，你说得有道理，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是老师出身。当然，爷爷也许不该左右你的想法，你想当老师，爷爷也应该赞同。说不定，我家晓君会是第二个伟人呢！哈哈，爷爷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晓君，对于政治军事，你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有时候，爷爷没有想到的事情，你都能想到。其实，历练历练，爷爷相信你会做一个好官。但是，你志不在此，爷爷也不强迫你。或许，以后你的想法会有所改变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是，我有一句话要说在前面。咱们肖家近年来的情况你也了解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肖家要不行了，如果你能救的话，我希望你能站出来！爷爷不会强求你，但，这句话，作为一个派系的领导人，爷爷必须这样说！”
　　“爷爷，您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就算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您相信我，我会不顾一切地去挽救。爷爷，谢谢你！”
　　我填报志愿之后和爷爷的对话，始终在脑海盘旋。我知道，新生之后重要的第一步，我已经迈出来了。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很长，我要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爸妈都陪我来了北京，但我坚持要自己到学校报到。于是，2002年的9月1日上午，我站在了北师门口。
　　我去过很多大学，可是，走在北师校园里，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触。或许，这就是能够随心所欲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的感觉吧。
　　“同学，你是大一新生吧？”
　　一个声音将我的视线从大片的树木上拉回来。
　　我转头，便看到一张年轻的面孔。
　　“你好，我叫徐世杰，影视教育系，大二的，负责接新生。你是新生吧？”
　　我有一刻的恍惚。
　　突然的，就那么一瞬，心底好像有一种东西在流动。
　　他的长相，他的声音，都让我有种亲切而又熟悉的感觉。
　　五官端正，尤其眼睛里透出的神采，是温柔的，真诚的。他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像月牙，弯弯的。
　　“对，我是师范专业的新生。我叫曹晓君。”
　　有时候，你和一个人接触一辈子，可能也无法发现他身上有什么能吸引你目光的亮点。可是有时候，只是一瞬间，你就可能喜欢上一个人。
　　譬如说，现在的我。
　　我发现，他真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身材不高也不矮，目测有一米七六。面容俊朗，彬彬有礼。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给我的感觉。说不清楚为什么，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直觉，他能带给我安全和快乐。
　　你要知道，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莫名其妙地准确。
　　他接过我的行李，和我并肩而行。
　　他话不多，间或给我介绍一下路边经过的学校的重要建筑物。
　　把我安顿好，他露出一个微笑，双手插在裤兜里，倒退着走，“晓君，我走了，再见。”
　　然后，他转身。
　　“等一下。”
　　他的脚步停下，回头。
　　“徐世杰，你有女朋友吗？”
　　果不其然。他被吓到了。
　　“如果没有，而你又允许自己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话，那么，请考虑我。我，很喜欢你。”
　　不去看他惊讶的表情，我转身离开。
　　众人眼中的状元学府，众多学子梦寐以求的理想学校——北京大学，也从这一年开始，和我有了密切的关系。
　　不错，邓善意、项少伦、邵奇寒、崔倩，他们的目标很一致，都上了北大。
　　这样看来，一流学府也不是那么难考嘛！
　　只是，崔倩这样的人也能考上，那其中的一些道道弯弯就不言而喻了。
　　“晓君，你别看不起人！项少伦都能考上，我为什么不能？”当初我质疑她的成绩时，她这样说。
　　“他？在我们县城，你说他是理科状元我也不会有半点惊讶。谁让人家老爹有能耐呢？”我开玩笑道。
　　“曹晓君，你什么意思啊？”项少伦扯我的头发，“你不是没有看到，我最后一年有多么的拼命！还有，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去上什么师范？我们不是说好了上一个学校吗？”
　　“你不觉得老在一起，有审美疲劳吗？”我打开他的手，做认真状，“距离产生美嘛！”
　　“什么谬论！”他瞪我，“我们即使在一个学校，北大那么大，不是同一个专业也离得很远，也有距离也可以产生美！这下好，我们都还在河里，你一个人跑海里去了！”
　　“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很严肃地看着他，“应该说，你们在海里，我，在河里。北大啊，能考上，不得不说，你们几个，很牛！”
　　我竖起大拇指。
　　“晓君，你考得也很好啊。而且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做老师。没事，都在一个城市里，周末的时候可以聚聚嘛。”邓善意微笑。
　　邵奇寒点头。
　　“这还像句人话！”我拍拍手，伸个懒腰，“啊，前途无限美好！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摆脱你们，可以单飞啦！”
　　说完，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开去。
　　“曹晓君，你什么意思！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摆脱我们？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身后传来项少伦带着怒意的声音，我不理他，一路跑去，洒下一串笑声，在这年的夏天格外清脆！
　　
　　




002　互相帮忙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徐世杰。”当我挽着徐世杰的胳膊站在我高中四位挚友前面介绍时，果不其然，看到他们每张脸上不一样的表情。但有一点绝对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被我吓到了。
　　“世杰，这几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我的好朋友们。”我无视他们的表情，开心地笑，“帅哥项少伦，帅哥邓善意，帅哥邵奇寒，美女崔倩。”
　　他含笑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他们是俊男美女组合。”待他带着宠溺的笑顺了一下我的头发之后，我才回头，板起脸来，“喂，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人家在和你们打招呼哎！傻了啊？”
　　“不是不是，”崔倩连连挥手，“晓君，你也太牛了吧！这才一个礼拜哎！你就……”
　　“怎么，不允许一见钟情吗？”我抬眉笑。
　　“允许，允许！”崔倩点头，笑了，“只是，太震撼了！我以为，你会是我们几个之中最晚谈恋爱的呢！没想到，竟被你抢先了。”
　　“那你也加油啊！”我冲她挤挤眼。
　　“你好。”邵奇寒最先向徐世杰伸出手，“既然你是晓君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谢谢。”徐世杰依然笑得如春风般和煦。
　　只是，他几天前来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想好了吗？”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答应抑或不答应，他总要给我一个答复的。
　　“没有。”他摇头，眉宇之间有些许的忧愁。
　　“没想好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我很奇怪他的表情。
　　“晓君，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问。
　　“只要我能帮到。”我很大方地说。
　　“或许，我不该请你帮这样的忙。”看他的样子，有些犹豫。
　　“不要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哦！”我笑他，“我不喜欢优柔寡断的男人。”
　　“是这样的。”他深吸一口气，和盘托出。
　　听他说完，我皱着眉笑，“徐世杰，你还真笨！你直接告诉她，你不喜欢她就是了，何必这么费劲！”
　　“我说了，可是她说她不会放弃，直到我身边真正有女人出现的时候。”他指指我，“晓君，你这样笑，好可爱哦！”
　　“好，我帮你这个忙。”我再一次被他温和的笑感染，“不过，忙我可以帮，但我有条件。”
　　“你说。只要能摆脱她，我什么都答应。”
　　看他这个样子，我真想知道那女生纠缠他到了什么地步。“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一下瞪大眼睛，嘴巴微张。
　　我的条件当然不是那样，而是在大学期间，如果我们双方都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就先试着交往。反正，我很喜欢他。而他，我相信，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因为，一个男生是不会找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来帮这样的忙的。
　　于是，我带着他来参加上大学之后，我们几个人的第一次聚会。
　　“其寒，请注意你的用词。世杰呢，是我的男朋友。”我加重“男”的语气，“和你们，是有些区别的。”
　　“怪不得人家都说见色忘义！曹晓君，你还真敢做啊！”项少伦不阴不阳地开口。
　　“我呢，本身并不喜欢长得太好看的男人，而且，我郑重声明，我不会忘义。如果有一天，你们之间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我会帮你们，而不帮他。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而作为我的男朋友的他，也肯定会理解我，谅解我。所以，收起你不准确的用词，我是不会见色忘义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驳他。
　　“邓善意。”邓善意伸过手来，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理科状元，幸会！”世杰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们几个人的表现而有些改变，只是，他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我想，你也是有原因的吧！”这一次的聚会时间很短，在回校的路上，徐世杰这样问我。
　　“什么？”我挽着他的胳膊仰脸看他。不否认，我喜欢这种感觉。他带给我的，安心的感觉。
　　“他们几个，是不是喜欢你？”
　　“咦，语气酸酸的！世杰，不会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吧？”我看上的男生，唉，还真是聪明啊。
　　“别扯开话题。我在问你，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找个人当挡箭牌啊？而且，还一次性挡三支箭！”他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世杰，你就当做不知道嘛！说出来，多没意思！”我揉乱头发，冲他眨眼，“我们互相帮忙，不好吗？”
　　“这么说，你说喜欢我，也不是真的喽？”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看到他质疑的目光，我不得不解释道，“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之，看到你，就很安心，很＇炫＇舒＇书＇服＇网＇。”
　　“安心＇炫＇舒＇书＇服＇网＇？”他皱起眉毛。
　　“是啊，所以，我喜欢你是真的。但是，你说的话，也是对的。他们几个或许喜欢我，但我不是很清楚，带你去呢，只是想让他们死心。因为，他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想耽误了人家。”或许，从内心来讲，我还是害怕有一天会发生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比如说，为了肖家，我要去联姻。所以，我不敢去完全地释放我的情感，我怕，一旦我真的陷入某段恋情里，想出来的时候，会是万劫不复。
　　“我只是让你帮我赶走一个，你却要我帮你赶走三个。说吧，要怎么补偿我？”他低头问我，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笑。
　　“这个嘛，”我做思索状，“貌似，是你要我帮忙的。可是，我没有要你帮我的忙啊！”
　　“好啊，要赖账？”他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坏笑。
　　“嘻嘻，不要忘了，我的忙，你不想帮也已经帮完了，而你的那位追求者，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呢！”我奸诈地笑。
　　“小坏蛋！”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好，今天不和你算账了！但你记住，早晚有一天，这笔帐，我会讨回来的。”
　　
　　




003　质问

　　“曹晓君，限你十分钟内出来！”那边语气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我在你学校门口。”
　　“有事吗？”我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链子。
　　“有事！马上出来！”
　　听得出，项少伦的火爆脾气要爆发了。
　　我答道，“好，你别着急，我这就来。”
　　出来校门，便看到显眼的一身白色运动装的他。不得不说，这孩子，越长越帅气了。看周围那些冲着他窃窃私语的女生就能知道了。
　　“什么事？”我走到他面前，连带着，感觉身上多了很多道目光。“下午我还有课呢，想睡一会的。”
　　“你怎么回事？”他皱着眉，“不需要解释吗？”
　　“如果你说的是关于我男朋友的事，我想，我不需要解释。”我回他一个淡淡地笑，“少伦，难道我不可以谈恋爱吗？”
　　“曹晓君，你到底是怎么了？”他双手捉住我的双臂，“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他强迫你？”
　　“少伦，你在说什么呀！”我挣脱开他，“谈恋爱是可以强迫的事情吗？而且，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强迫我吗？”
　　“可是，你对他了解多少？这才几天，你就确定自己爱他？”他的目光，有些炙热地看着我。
　　“少伦，你冷静一下。”我拍拍他的肩。
　　“少来！”他打开我的手，“我很冷静，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为什么你会出尔反尔？为什么你会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什么出尔反尔？什么诺言？”我一头雾水。
　　“你还装蒜？”他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起来，“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你说的那些话。”
　　“那个，”我揉揉太阳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少伦，我说过那么多话，你具体指的哪一句，能不能给我个提示？”
　　他直直看着我，许久，他才轻轻地开口，“晓君，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初三的时候，你说，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能否给所爱的人一个稳定的感情，那么，你情愿这辈子都不去爱人。因为，你不想有人重蹈你妈妈的覆辙。难道，你忘记这话了吗？还是说，你已经确定自己是真的爱那个徐世杰，并且能保证你和他的爱情会得到你家人的认可？”他说完，目光有些焦灼地盯着我看。
　　我一愣。我说过这些话吗？
　　可是看他的样子，我知道，我说过。
　　但，我真的忘记了。
　　“少伦，我，”我小心地措词，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他解释，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叛逆的少女，“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对他的感觉很好，所以想先交往一下。但这并不代表，我爱他。或许，以后我会真的爱上他，但现在，还没有。”
　　“这么说，你这是在玩喽？”他的笑，有些苦涩。
　　“不是，”我摇头，对待感情，我一向很认真。“我真的对他的感觉很好。我想，我会爱上他。”
　　他摇头，笑，“晓君，你为什么要这样？”
　　“少伦……”
　　他摆手打断我的话，“因为你那些话，整整四年，我爱着你，却不敢和你表白。如今，你却告诉我，你这么轻易地就和另外一个男人谈恋爱。晓君，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一时不知所措。
　　或许，我想到了，他喜欢我。但我不知道的是，他竟然说爱，而且，是四年。
　　“为了担心你看出我对你的感情，我一个又一个地换女朋友。你可知道，每每在你的面前，我要和另外一个女生装亲热，那种感觉，有多让人心痛吗？现在，你那些话犹还在耳边，今天，你却带着一个男人告诉我，你要和他谈恋爱！曹晓君，你到底是什么回事！”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
　　我又一愣。
　　“晓君，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就对一个男生有感觉。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扶住我的双肩。
　　“少伦，”我抬眼看着他，“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我想说，你对我的感情，我真的不能接受。”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小。
　　“少伦，从来，我都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哥们……”
　　他突然放开我，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去。
　　“少伦！少伦！”
　　我叫他，他却越走越急。
　　我拿出手机。
　　“喂，善意吗？嗯，你打电话联系一下少伦，他刚才从我这里离开，心情不好，你去看看他。好，好，下次见面再聊。”
　　我挂了电话，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许久都没有动。
　　这几天没有时间，字数有点少，以后会补上
　　




004　　告白

　　“你晚上有空吗？”他问。
　　其实，接到他的电话，在意料之中。
　　晚上徐世杰要去对他死缠烂打的那个女生摊牌，所以我们没有约会，我点头，“有空，怎么了？”
　　“出来吧，我有事和你说。”告诉了我地址，他挂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