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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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尔大侠再次从天而降,救走十一童鞋(主要是某蓝给他吃了螃蟹有劲头)
可他为何不愿相见呢?
真的在玩深沉?
183
183、忽隐忽现 。。。
向四周一看,原来他把我丢在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后门口。故意的?无意的?
我委屈地看着手里尚拎着的鞋。早知道他会这么对我,我会拿鞋跟砸他。可是,我舍得那么对他吗?
心中又是恼火又是无奈,站在地上一时不知如何迈开腿。
一个伙计过来,大概当我是来吃饭的客人,客气地请我进去。我朝他摇摇头,迅即穿好鞋子,离开这家店,任那伙计愣怔在那儿琢磨怎么回事儿。
一阵紧急吹哨子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一小队宪兵列着队从我身边经过,往出事地点跑去。我急忙叫了一辆黄包车远离这是非之地。
一整天我都在想一个问题:他为何不愿见我?难道有更紧急的事情?或者怕身份暴露?他是留着小胡子,不知是真的蓄须了还是安装上去的假须。那么他急于离开是怕暴露身份吧。可是至于那么紧迫吗,连打个招呼都来不及?至少让我多看他一眼啊。他不知道我有多想他吗?他感觉不到我的心吗?那夜他剪去我一缕长发,今天又从老六手里救下我都是偶然吗?执行任务、碰巧救下了我?可他为何一个人单枪匹马、看上去像离群的孤雁?他从前的旧部下呢?
除了胡思乱想,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找不到他,只能等他来找我。只要他想,找到我很容易。可自从他那天从天而降、杀了老六后,没再出现。
生活似乎在陷入一段不平坦的坑路后又回到了老路上。沉寂两个月的我再度成为吉祥歌舞厅的当红歌女,再度成为汉口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每天站在舞台上唱歌;仿佛一切回归平静,只是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自从知道他活着又回到了汉口,我那沉沉的思念便似泻闸的洪流泛滥成灾。每天夜里都会梦到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好希望现实也如此,他向我走来,温柔地告诉我他爱我,以后不会再离开我。
即便在休息室短暂的休息或卸妆时我也时常走神,呆呆地想着他忘了正在做的和将要做的事情。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想该订制一张大网,一旦他出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困住他再说,免得他一闪就没了影踪,连骂的机会也不给我留下。
城里莫名其妙戒严了一天。我的心也莫名其妙地紧张了一天,总感觉跟尔忠国有关,总担心他遇到了麻烦。
在我的要求下,龙须川进替我办理了三张特别证件,有效期一年,是享受日本国侨民待遇的特别通行证,地址无一例外都是老狐狸的住址,贴上照片即可使用。他只管替我办好,并没问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但我想他一定心存疑惑。
自从我赢了这个日本鬼子、成为他的王,他收敛了许多,再也不见从前的放肆,见面总尊称我为“我的王。”虽然还不太习惯,但只要想到能够驾驭他为我所用,心底还是很自豪的。同时,我又告诫自己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他太聪明,直觉又准,我可不想又变成一个作茧自缚的笨蛋。
特别证件有两张是为邹淼玲和高铭锐准备的,日常外出时携带在身上万一遇到麻烦可以尽快脱身。另一份么,当然是给尔忠国准备的,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个特殊身份,关键时刻说不定就是救命符。
看着那些印着日文的特别证件,心里涩涩的。这种身份固然可耻,跟汉奸似的,但在沦陷区里想存活,有生命继续斗争下去,没有“高贵”身份的掩护是十分艰难的,即便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
每天盼着尔忠国再度出现,可五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来找我。我开始抓狂。
空闲时折的幸运星已经有六百一十颗,足够放满一个五百毫升的玻璃瓶了。
第六天的晚上,舞厅里来了一个陌生的舞客,头戴宽边礼帽、身穿长款风衣,高高的身影从进来的一霎那便引起了我的注意。
自从那天尔忠国救了我,我便如花痴般对周围的男人高度敏感,尤其是高个子男人——总害怕他出现时错过他,总想在第一时间发现是他来找我了。
这个男人进来后,只是静静地坐在最靠角落的一张桌上,既不传侍者上酒,也不邀舞女入池,只是静坐着听我唱歌。不久,点了一根烟,弄得四周烟雾缭绕,却并不见他放进嘴里抽,仿佛只是为了将香烟夹在指尖解闷或玩个味儿,且那副闲散着的坐姿倒像一位待在茶馆听书的客人。
暗暗观察了他一番后,我失望了。他不是尔忠国,尔忠国比他魁梧。我想他似乎不是寻常来此的舞客中的一个,因为他根本没挪动地方。既然来舞厅不是为跳舞,又所为何来?
一曲刚唱完,没等我做打算,又有客人点了霞光》。我没能抽空走过去近距离侦查他一番。
“月光把天空照亮
洒下一片光芒点缀海洋
每当流星从天而降
心中的梦想都随风飘扬展开
透明翅膀跃出天窗
找寻一个最美丽的希望
每当天空泛起彩色霞光
带着回忆和幻想一起飞翔……”
我一边唱着,一边注意那人的动静。
黑暗中那个男人的眸子仿佛钉牢在我身上,即使我背转身去也能感觉到他藏在黑暗里那两道阴鸷的光芒从未离开左右。于是我猜想来此地寻欢作乐、行为乖戾的客人多的是,不少他这类怪癖的。也许,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舞女,也许,他只是感受一下舞厅的气氛,也许,他只是爱听我的歌。
但后来,连续两日这位客人都这样,我不由起了疑心: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似乎就是我。难道……我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不由颤抖了一下,难道他是打算刺杀我的人?这年头,被认为有亲日倾向的人总是遭人白眼,更有激进者以暗杀此类人为荣——不能明刀明枪地跟鬼子硬拼,拿自甘堕落、卖身求荣者开刀也不错——杀一儆百,鼓舞气节。
难道,我认日本人做父亲的事情暴露了?在这个年代,错杀了潜伏到敌人内部的自己人的事件也常有发生,何况我一个认贼作父的卑贱歌女?杀了也就杀了,非常时期的非常待遇,管你清白与否?
他的出现让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散发出无比危险的气息。
再三思量之后,我决定主动出击——揭穿他的身份。此人若真是冲我的性命来的,躲也躲不掉。
然而,当我唱完一曲,进入舞池暗黑的角落寻找那个神秘人物时,他不见了。曾坐过的那张台子上只剩下一根尚未吸完的烟。
“清荷小姐,接着唱啊!我花了钱点歌怎么不唱了?我花了钱的!”一个公鸭嗓子在舞池边挥着手臂叫嚷道。
不得已又退回舞台,却看到那个一度消失的身影瞬间出现却再度消失在舞厅门外。
他好像提前知道我会去找他,于是在我靠近的一瞬间逃窜了。
他为何逃避,如果他是想杀我的人没必要如此惧怕我吧?
休息时,侍应生递过来一张信笺,说是刚才一位穿风衣的先生临走时嘱咐务必转交给我。我立即想到是刚刚那个消失的人留下的。
展开信笺,看到简体字的笔迹瞬间便想起一个人——乔泰。
“最近追求我的人太多,日子太他妈的不轻松,大爷我要离开汉口去其他地方散散心。你看到这里一定在笑吧,但是你必须给老子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你还得记住,我他妈的连狗。日的福冈大佐都得罪了,都是因为你!令外,你必须给我记住了你我之间的帐还没算完,给我等着!”后面署名:你老公。
知道刚才那个风衣男是他,立即有吞苍蝇的感觉。这个该死的混蛋又要逃走了?真比泥鳅还滑溜。而且一如既往的威胁口吻。
想想也不奇怪,这个混蛋每次逃跑之前,都喜欢留下墨宝恐吓一番。但他如此没文化,连“另外”都错写成了“令外”实在让人无语。
老狐狸一定失望极了,因为让乔泰逃掉意味着隐患无穷,但不管怎样,我可以暂时松口气,因为他就要亡命天涯去不会再威胁到我什么。当然之前的担心也纯属虚惊一场——没人想杀我。我的生命到目前为止是安全的,可以一门心思等待尔忠国的出现。
我快速撕信,脑海里却又重想起乔泰对我做过的一切……
不,我不可以再想那件事。他那种人不配我想起,必须忘记,彻底屏蔽跟他有关的一切。
乔泰逃走后的第三天晚上,八点钟的光景,尔忠国终于出现了。
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舞池里时,我激动得差点没晕倒在麦克风前。
他正搂着“紫海棠”跳舞,舞姿优雅,像一位高贵的王子,只不过是个蓄着短须的王子。
紫海棠依偎在他胸前,正在与他窃窃私语。
她跟舞客能说些什么?不外乎一些调情的肉麻话。不要啊,紫海棠姐姐,你可以钓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他你是不能碰的。
我焦急地看着舞池里那一对亲密无缝、蹁跹着的身影。
不久,尔忠国松开了她,并未跳完全程。紫海棠很快又跟另一个男人跳起舞来。
我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他好像并不热衷于跳舞,离开舞池后,坐进了休息区。他在等我吗?
我的气息开始混乱,稍微注意听歌的人应该都能觉察出我的变化——心不在焉。
他在等我一曲唱完之后前去找他吗?
虽然闪动的灯光阻碍视觉的清晰,但我知道他看见我了。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舞台上唱歌,谁会看不到呢?除非是瞎子。
该死,紫海棠怎么又朝他那里走去了?居然撇下舞伴去找他。她以为他也是来寻欢作乐的舞客吗?不,离开他!心里暗自叫苦。
我心急如焚地唱歌,无视声音是否会跑调,我的目光已经无法从他那里撤走。紫海棠凑在他耳畔,又在说悄悄话。他正在点头。
紫海棠!拜托你离他远一点儿!求你,离他远一点儿!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上帝,她终于离开他返回舞池了——没钓着——好啊。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不淡定地想他会是为了等我才故意找舞女搭讪的吗?
一定是了,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
这支歌怎么这么长?早该结束了,为何没完没了?我真想停下来,但又怕太过突兀反而不易靠近他。
终于,这支冗长的歌进入了尾声。我可以去找他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上翘。
可是,等等,他为什么站起身向后转?难道他改变主意、不打算见我了?
我急急忙忙走下舞台,几乎小跑着追过去。
然而,他还是离开了,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舞厅。
真想冲过去一把揪住他。他怎么可以来了不见我又走了呢?他究竟想怎么样?
我感到心在下坠,惊慌地一路追出去。可是当我冲出舞厅大门,却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眼睁睁地看着他像风一样从我面前刮过,然后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好容易挨到舞厅关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去,池春树已经默默守候在那里。邹淼玲今天休息,没人跟我结伴而行。我想一定是她通知他过来接我。
“拾伊,你看上去很累。”他说。
“心累。”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么忙,不必过来接我,我回去很方便,叫一辆人力车就行了。”
“我不放心你,这么晚了。”他说,向等候在一旁的马车招手。
“我又不是小孩,还怕我走丢了?”我摇摇头,上了车。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有他陪着,心里踏实了许多。真若让我一个人回去,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大概知道我懒得说话,池春树一直未开口,一路就这么默默无语着,直到送我回到住处跟我道别。
“自己也要当心啊,”我加了一句,“尤其回宿舍那段路。”
“嗯。”他点了一下头,回马车上。
“春树!”我叫住他。
他转过头来。“拜托你从明天起不要来舞厅接我了,我会和淼玲搭伴走。再说,舞厅的保镖也可以送我一程。”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冷漠。
他没说话,但我感觉他的心情更加黯淡了。他微微点头,招呼车夫离开。
最近的心情糟透了,盼望着见的人始终不愿意见我,跟我玩捉迷藏游戏。而池春树不幸地成为我的出气筒。我冷着脸对他说的那些话一定让他难过半天吧。
我躺上床还在想着心事——尔忠国为何不愿意见我呢?想不通。他好像是在乎我的,否则那天不会出手相救。但他总是躲避我是何道理?嫌弃我的身份?嫌弃我跟日本人掺和在一起吗?有可能,以他的心胸未必不这么想。可是,至少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啊?他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吗?
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哀怨我总算睡着了。
一大早被敲门声惊醒,邹淼玲来了,给我带来一大包面粉。“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我睁着惺忪的睡眼说道。“美得你!”她揪了一下我的头发,“我们大家都爱吃你烙的饼,你多做些我带走跟铭锐一道品尝。”她说着帮我打水洗脸。“赶快清醒一下,打起精神来!”
我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实在提不起精神,一睁开眼就想起那个人。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对我的不理不睬,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吸饱水的海绵怎么也畅快不起来。
“拾伊,我以为你会留春树过夜。你呀,也太冷漠了吧?”她一边帮我/炫/书/网/整理铺面,一边数落我。
“看你说的,我有这个义务吗?”我一边梳头一边回答她。
“你怎么就是忘不了那个家伙呢?他根本配不上你!”
183、忽隐忽现 。。。
邹淼玲气嘟嘟地看着我,一脸的无法理解。
“也许吧,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就算他是个最配不上我的人,我也认了。”我苦笑了一声。
“那春树怎么办?”邹淼玲瞪起了眼睛。“你还是现实点儿吧?我们不可以改变历史的。”她严肃地说。
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牵扯到这么严重的问题上去。
“拾伊,你听着啊,”邹淼玲坐到我对面,开始上教育课,“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吧?我们有责任维护历史的真实性,对吧?你有没有想过你执意跟这个年代的人好上,万一改变了历史怎么办?那人原本不属于你,你偏要跟他搅合在一起,也许他本该有的后代因为你的插足一个个都消失了,你说是不是有这种风险?那不是太缺德了吗?幸亏他死了,这个问题嘛也就不成为问题了。所以,你该往正确的道路上走,对这个时代出产的男人根本不要予以考虑,欣赏一下也就可以了,屏保知道吧,或者就把他当成网络上下载来的一张桌面背景。眼下你最完美的人生方向就是接受春树的爱。”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点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有可能吗?万一历史上的尔忠国娶的是另一个女人,会因为我的介入导致他的后代消失了吗?这个问题仔细想想是挺严重。可是,尔忠国到目前为止并未有任何迹象证明他会娶哪个女人为妻。他的结发妻子不就是我吗?如果真像邹淼玲所说会造成历史改变,那么自从尔忠国跟我成亲那天起就已经改变了。既然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别发愣了,我只是想让你理智一点。你若放弃春树,就是天下最傻、最傻、最傻的傻女人!”邹淼玲很认真地说道,“我用了三个‘最’哦!希望引起你最大的重视。”
我怏怏地叹道:“我是傻,要不怎么进图书馆当管理员了呢?周围人都为我可惜,我知道他们其实都认为我傻。”
“好了好了,越说你还越当真了。小姑奶奶,我要是你妈一定被你急死,怎么跟撞了邪似的?赶紧烙饼吧,我打算拿它当午餐了。这年头,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用没用的,想啥缺啥,快憋屈死我了。”邹淼玲叹道。
烙好了一大堆饼,邹淼玲只给我留了一块,其余的一并带走,并说一定要送给池春树四个,而且会告诉他是我特意为他烙的。临出门,邹淼玲又叮嘱我剩下的面不许独吞,一定等她在场的时候再做饼。我哭笑不得。
午后去往舞厅的路上,却遇到意想不到的险情。
刚拐入一个巷口,枪声迎面而来,拉我的黄包车夫惊叫着,连忙掉头。一颗子弹呼啸着打穿了靠背,几乎擦着我的肩膀飞出去,嵌进墙里。四、五个穿着伪警察制服的人飞快地朝我们奔跑过来,还不时地回头射击。更远处,一群日伪宪兵们举枪追赶他们,大喊大叫着,距离他们不过百米之遥。
黄包车夫没来得及将车拉正便中弹倒下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极其危险,正好在火力线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车夫,我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想:完了。
枪弹交错的声音以及射击冒出的烟尘像一张死亡的网彻底困住了我。极端的紧张之中,我一动不动地缩在车座上,听着流弹在身旁乱窜,等待死神敲响我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童鞋快疯了,大家送点花花安慰吧。
先送到某蓝这里。咳咳,,那个,再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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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魂归故里 。。。
头顶传来某种物体“吱吱吱”破空而去的声音,紧接着,远处传来手榴弹爆炸的轰响。在枪声戛然而止的瞬间,我的身体如旱地拔葱般被人捞起,离开座位,随即腾空而起。
待我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遇救了,此刻正被拥在一个结实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