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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侵色之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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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从来没有。”我想我们那个年代哪有机会做这样的噩梦呢。
  “太太,你不该把长命缕丢在一边。”她微微发出叹息。“雄黄酒也没喝!唉!”好像很替我抱憾。
  我转过身对着她。“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黑暗里,她的双目发出莹莹的光,看着叫人害怕。“听老辈人说端午那天不辟邪,阳气弱的人容易惹鬼上身。太太您是不是梦到血、死人之类的事了。我在隔壁听你那动静就感觉不对劲儿。”
  我急忙又摸到灯打开,紧张地看着她。
  她露出神秘而恐惧的表情。“真这样的话,你就是撞邪了。你要小心,太太!”
  我见她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更觉得害怕,不由抱紧身体。
  “你没跟死人说话吧?”她问,露出焦虑的神色。
  我想了想,摇摇头。
  “哦,那还好,那还好。”她拍拍自己的心口,好像确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幸亏你没说话,若你跟死人说过话,那就糟了,魂很可能被勾了去。若你梦到死人跟你说话,更不得了,一般活不过三天!”她越说越神乎,手也比划起来。
  “如果我梦到的人是尔忠国呢,我跟他说话也会倒霉吗?”
  “哎哟,太太,怎么能咒自己的先生呢?”她脸色顿时变了。“先生他好好的,我说的是死人。”她好像后悔跟我说这些,朝门的方向瞄了一眼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没敢关灯睡,等我困了,身边的徐嫂打呼噜的声音响得吓死人,就算我再困也睡不着。
  我在令人抓狂的噪音中挨到黎明,但我并不沮丧遇到这么一个看护。相反,我很高兴,因为她无形中帮了我一个大忙。
  一个很响亮的声音从我头顶传过来,我听出来那是什么声响;感觉挺难为情的。那么响亮,即使睡沉了的人也会被震醒吧。
  “太太!”我听到徐嫂在叫我,我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太太!太太!”她又叫了两声,嘀咕道:“人呢?”
  不一会儿,我听到她惊慌的喊声。“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我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听到许嫂一边叫着,一边连滚带爬地来到我身边。
  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这样:徐嫂清晨醒来,不见了身边的太太,寻找中,惊恐地发现太太面朝下伏在床前的地板上,失去了意识。她立即翻转过太太的身体,发现她脸色发白,嘴角挂着一缕已然凝固的血。于是,徐嫂大惊失色,跑去告诉先生太太不省人事,并问先生是否送太太去医院急救?如果尔忠国不怀疑有诈,就会差人将我送往医院,那么计划成功。但他很狡猾,估计不会轻易就同意这么做。没猜错的话,他一定还会向我试探真假。
  徐嫂果然抱起我看我怎么了,然后惊叫起来。她一定见到我嘴角的血——我自己扎破手指尖弄上去的。“不得了啦,太太死了!快来人啊!不得了啦,快来人啊!”
  闭着眼睛的我哭笑不得:我只想造成昏迷的假象,没曾想一经过她的口,立即变成了死人。

  略施小计

  尔忠国第一个来到现场。他的卧室跟我的卧室中间还隔着好几间房,这么快就赶到——挺难为他的。
  徐嫂语无伦次,好像吓坏了。“太太死了!尔先生,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没想到她这么倒霉,这么快就被那脏东西勾了魂魄呀!”她说着哭了起来。
  “让开!”尔忠国的声音带着怒气。“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她不是还在呼吸么?”
  “啊?”徐嫂顿时止住哭声。
  我心想这个狗特务不愧学过功夫,一来就注意到我还在喘气。我一定要装得像一点儿才行啊。
  一只大手摸到我的脉搏上。“没事,她脉象正常。”他说罢,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搁到了床上。
  “那、那太太怎么口角流血?”徐嫂惴惴不安地问道。
  “我会弄清楚的。”尔忠国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要请大夫来吗?”她又问。
  “我会安排的,你可以下去了。”
  “那、那……”徐嫂支吾着,还是没走。
  “那什么那?”尔忠国的手摸到我的额头上,话音更不耐烦。
  “您不会辞退我吧?您让我看着太太,没成想我睡死了,让太太摔成这样。这……”
  “不关你的事,下去吧!”
  “谢谢!谢谢!”徐嫂放了心,立即跑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尔忠国一动不动地坐在我床边。我开始不安——他会不会在观察我?这个狡猾的特务一定怀疑我是装的。唉,我又没学过表演,一定露馅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手摸到我的嘴角,将我刻意挂着的血揩去了。“凤娇!凤娇!”他叫我,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脸。我蹙了蹙眉,慢慢睁开眼,哼哼了两声。
  他的脸正对着我,一双锐利的眸子不带丝毫暖意。
  “我死了吗?”我喃喃地问道,“好像有人说我死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死人会知道疼吗?”他不知摁了我什么穴位,很疼,我叫了起来。他嘴角露出讥讽之意,“看,你活得好好的。”
  “可是,因为你诅咒了我,我才做那么可怕的噩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浑身都难受。”我做出痛苦的表情。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本事?”他来了兴趣,脸更凑近了我一些。“说说看,都做了些什么噩梦?而且,居然从床上睡到了地上?”他瞄了一眼刚才我卧倒的地方,嘴角向上撇了一下。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那个梦。“我的头很疼,快要裂开了!”我捂住脑袋,呻吟起来。
  “是不是要送你去医院看大夫?”他突然说道,“你好像很不'炫'舒'书'服'网'。”
  “嗯。”我应了一声,陡然意识到他可能在试探我,立即又否定,“不不不!我不去医院,医院死人多,阴气更重!我不去!会倒霉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尔忠国蹙起眉头嗔道。
  我立即将夜里徐嫂对我说的那番迷信的话转述给尔忠国听。“我快吓死了,一直没敢睡着,但是早上醒来后莫名其妙就成这样了。我不知道是被什么脏东西弄到地上的?还是被徐嫂踹到地上的?”
  “哼哼,恐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吧!”他冷笑道,好像很高兴见我这样,接着又说道:“徐嫂是个粗人,这样吧,今晚我换个警觉点的人陪你睡。至于那些撞邪之类的说法我看就不必再提,根本不可能!”
  “可是,她说的万一是真的呢?”我没死心,小心地问道。
  “那也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尔忠国立即浮起嘲讽的笑意。“常言说的好,平日未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是不是啊,凤娇妹妹?”太可恶了,满嘴都是讥讽我的话,可我又不能驳斥他。转而一想,反正他说的不是我,不必往心里去。
  “我很困,浑身不'炫'舒'书'服'网',请不要打扰我休息。”我躺了下来,背对着他。
  尔忠国离开不久,另一个女仆进来做看护。她没闲着,我听到她摘菜的声音。
  我不能急,得有耐心,我相信很快,尔忠国就会主动提出送我去医院检查。在这之前,我要继续演戏。
  补足了睡眠,我精神抖擞起来,但我表现得十分虚弱。
  闻到房间里滞留的蔬菜味,我问这个新来的女仆:“今天吃芹菜吗?”
  “是的,太太!”她答道。
  “去给我泡一杯茶来,我没精神。”
  “您等着!”她立即去沏茶。
  过了一会儿,一杯绿茶端到我面前来。我有气无力地靠在桌边喝茶。喝了几口,我将茶叶吐出来,“太难喝了,这茶叶是不是变质了?”我问道。
  “不会吧,这茶叶是前日新买来的,先生喝了也没说变质。”
  “那就是我的嘴出问题了。”我无力地摇摇头,“给我换一杯菊花茶吧。”
  那女人有些不快,但没表示出来。“太太,就到午餐时间了,您午后再喝吧。”
  “可我现在就想喝,你是来照看我的还是气我的?”我假装头晕,摇晃了几下。
  “好好好!我这就给您换去。”女仆嘀咕着离开了。不多时,泡了一杯菊花茶上来。
  很好。我想,机会就快来了,“我饿了,现在通知厨房开饭吧。”我懒懒地说道。
  “先生说中午回来吃,是不是等一等先生再开饭?”
  “想饿死我吗?”我一拍桌子,翻了一个白眼。“我已经虚弱成这样了,还等什么等?弄点饭菜上来,我就在房间里吃!”
  女仆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不久,一个托盘放在我面前,有肉丝炒芹菜,水煮萝卜,凉拌黄瓜,还有一小碗冬瓜杂碎汤。米饭另外盛在一个玲珑精致的兰花碗内。
  我一边喝菊花茶,一边吃菜,尤其多吃芹菜——怕吃少了没效果,我嘱咐女仆将萝卜撤下去,再盛点芹菜给我吃。
  磨磨蹭蹭地吃了约半个小时,我听出楼下的动静——尔忠国回来了。
  这顿午饭,尔忠国没能吃安生,因为我呕吐了,加上我夸大的表现,好像中毒了一般。
  我又听到徐嫂担心的声音:“太太怕真是撞了邪呢。”
  尔忠国蹙着眉头嘱咐人送我去医院。我则坚决表示不去。我紧张地看着徐嫂说道:“我不去医院!徐嫂,帮帮我,有没有辟邪的招数啊?我去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她这人虽然粗俗而迷信,但我相信她是个好人,跟尔忠国不是一伙儿的。
  徐嫂为难地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什么也没敢说。
  尔忠国见劝我没用,上来点了我的穴,将我跟抱住的床柱分离开来。
  一位年轻的西医一番检查之后,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我这类呕吐,询问了看护我的女仆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女仆非常坚决地告诉尔忠国她一直忠实地看着我,并说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没机会接触导致呕吐的东西。
  我哭闹着要求回去,说呆在医院里会死的。尔忠国觉得很丢面子,但他一反常态,没准我离开。
  医生双手插在口袋内,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尔太太是不是有身孕了?”他问完,自己先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哦。”
  我一愣,忘记了哭泣,然后更加响亮地哭起来。
  尔忠国脸色变了,隐忍着一股怒气。“请你们老中医来,给她诊断一下!”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中医来了,给我把脉。望闻问切一番后,摇摇头,十分肯定我没怀孕。
  我暗自好笑,同时又觉得异常羞臊。
  为了找出病患因素,我接受了尔忠国的安排——由四个仆人“陪伴”我做进一步的观察治疗。
  呕吐让我浑身无力,但我没忘了折腾自己一番的目的。这里是医院,可不归尔忠国管,他在这里只能算是病人家属——我的机会来了。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趁看护我的女仆不备,我用手指抠了一下喉咙,又剧烈呕吐起来。
  我瘫在地上,装作快死了的模样。女仆惊慌失措地连忙跑开找人帮忙。
  我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早已瞄好的一间屋里。那里挂着一件医生的白大褂。我扯下它就往身上套,再戴上顺手牵羊来的口罩,俨然一个女医生。
  我双手插在口袋内,大摇大摆地进入走廊,看到女仆带了医生和其他仆人急匆匆地往我刚才瘫倒的地方赶去。
  他们离我一度很近,但没一个人认出我来。
  我从容不迫地走出医院,为了保险起见,我再次顺手牵羊弄来一个白帽子。这样别人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更加稳妥。
  我学着男人走路的姿势挺着腰板走出医院的大门,正好看见一辆救护车做出发前的准备。我想也没想便爬了上去。又上来几个人,救护车迅速驶离医院。
  我在口罩后吁了一口气。
  别了——尔忠国!今后再也不见!永远不要再见!

  刺客

  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解脱感,我一声不吭地坐在车厢内。
  救护车穿街走巷,停在一个花园洋房前。我身旁的白大褂们跳下车去,洋房里早就有人迎出来,看样子这家有人得了急病。
  我没跟下车,环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我这里。
  我跳下车,迅速往来时的大路走去。
  脱去口罩,我深深地吸进一口自由的空气,同时吸入一丝忐忑——我该往哪里去?汉口这么大,一个熟人也没有,不光这个,我现在面临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我没有良民证。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走在大街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遇到日本宪兵队可就完蛋了。
  我后悔刚才应该找个药箱提着,万一遇到麻烦,就说出急诊忘了带。可现在晃着两个膀子,稍稍注意的人都会觉得我形迹可疑。
  我站住,面对一个橱窗看着玻璃上映照着的自己。像什么样?白大褂肥肥大大,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脸孔这么幼稚,有这么年轻的女医生吗?若穿着护士服还能马虎敷衍过去。都怪我过于匆忙,来不及考虑诸多细节。可是,能逃出来已经相当不容易,谁能想那么仔细呢?那么现在,找个地方脱掉它吧!不能太显眼。
  打定注意,我钻进一条小巷,前后看看,没人,立即摘下帽子,脱白大褂。
  不远处响起了枪声。出什么事了?我惊慌起来,回想起青龙镇上的一幕。
  对面的墙头突然冒出两个黑黑的脑袋,一个人跳了下来,衣衫褴褛,像个乞丐。另一个人动作非常迟缓,先搬过一条腿来,再吃力地坐在墙头上做好跳的准备。
  先跳下墙的那个乞丐小声叫道:“快点下来!”话音未落,墙头那人一个倒栽葱坠落下来。
  跌落下来的人腿上有个窟窿眼,正汩汩地流着血,怪不得动作那么笨拙。
  先跳下墙那人急忙上去扶住他,架起他的胳膊就走。
  我站在地上正思忖该往哪里走,却听到墙那边传来叫喊声:“抓住他们,翻过墙去了!快过来两个人搭人梯,别让刺客跑掉!”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刺客?我一惊,这两个人分明是乞丐,怎么成了刺客?
  我脱了衣服扔地上,扭头往巷口跑。
  很快身后跟来一个人将我一把摁住。“不想死就带我们去诊室!”
  一个凉冰冰的硬东西抵住我的脑袋。
  是枪?我惊颤着拿眼角瞥去,那还有假?
  他们的确不是乞丐!
  “我不是医生!”我举起手来替自己开脱。
  “找死?”那个人恶狠狠地对我说,“脱了白褂子就不是医生了?小妞,我不想杀人,但是你不配合,就只能死在这儿了!”
  一辆马车停在我们边上,一个人叫道:“快上来!”
  挟制住我的那个人立即推搡着我上车。两个人把我夹在当中。“驾!”马车夫一甩鞭子,马车立即奔向前去。那个马车夫跟我一样倒霉,一把枪抵在他的腰里。
  “出巷口右拐,一直走!敢停下我立刻打死你!”其中一个刺客威胁马车夫。
  我紧张极了。听这两个人的口气像土匪,但追他们的人称他们是刺客,应该是跟日本人和汉奸对着干的,如此推算来,他俩应该是好人啊。
  在我的辞典里,这个年代只要是打日本人和汉奸的都算好人。
  “我真的不是医生。我是假扮的,我偷了医生的衣服只想躲开追我的坏人!你们看我这样子像医生吗?”我诚恳地向他们解释,慢慢镇定下来,感觉他们是自己人。
  一张满是污垢的脸凑到我脸跟前,打量了我一番。“呃……大哥,这小妞的确不是医生。”
  被称作大哥的正是那个腿部中弹的人。他紧皱着眉头,吃力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带上她,多个挡箭牌!”
  听到他说起挡箭牌,我心里一沉,啊,如此说来无论如何也得跟着他们了。他们要求去诊室,一定是想找医生处理枪伤。
  “向右拐!”刺客之一又命令马车夫转方向。马车夫不敢不听。
  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刺客勒令马车停下。“去贺郎中那里!”被称作大哥的刺客说道,声音很虚弱。
  另一个刺客一边扶他下车,一边没忘了拿枪指着我。
  “我帮你。”我主动将肩膀伸过去,借点力给受伤的刺客。虽然这两个刺客很粗鲁,但我决心帮助他们。
  大概怕马车夫溜走通风报信,两个刺客没允许他离开,让他走在头里,先进屋。
  一间小小的诊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中年医生在打盹儿,猛然见多了几个人在眼前吓得一哆嗦。中年医生好像认识其中一个刺客,露出害怕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我大哥被子弹误伤了,流血太多,你赶紧帮忙把子弹弄出来!”
  “可是,我是兽医啊!”中年医生为难地说道。
  “都一样,快点,我们马上就走,不会给你惹麻烦!”那个刺客说道,“老贺!你也是中国人,不能见死不救吧。”见医生不动弹,他又加重了语气。
  “这……不是我不救,我不会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找外科医生弄,不然他不死也会残。”
  刺客怒道:“就你了!快动手!”枪口对准了贺郎中。
  门外有响动,刺客紧张地闪到橱柜后,看向外面,枪抵着贺郎中的后脑勺。
  竹帘一掀,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

  刺客

  “春树!”我大叫一声,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却像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池春树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躺着一只狗,蔫蔫的,好像生病了。
  他没料到我会在这里出现,手里的笼子差点掉地上。“拾伊!”他叫了我一声,同样说不出话来,但那双明亮、清澈、善良、温柔的眼睛里溢满惊喜。
  他刚向我迈出两步,一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什么人?”年轻刺客凶狠地问道。
  “我是医生。”池春树将手里的笼子提上来给刺客看。
  “他是我新请来的帮手!”贺郎中急忙解释道,手对他一指,“对了,他是医生,外科医生。”
  “是吗?”拿枪顶着池春树的刺客问话里透出一丝惊喜。
  池春树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
  “不要耍花招。”受伤的那个刺客将枪对准我的脑袋,冲池春树说道:“你懂我的意思。”
  池春树沉着地将笼子放到地上,挽起袖子:“跟我到后屋去,这里不方便。”
  “慢着!”受伤的刺客显然不放心,朝贺郎中一努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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