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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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引诱我上床的真正目的。我被信的内容大大刺激,加上床上未见落红,顿觉遭受了奇耻大辱,自此恨她入骨。我想我能遇见跟她一模一样的你,一定与她有关,算命的曾说她是谪仙,想必是真的。她想方设法把你引到我身边来化解我的戾气,可我把你当做她来羞辱、报复,让你无故遭受天大的委屈。拾伊,是你的善良和纯真挽救了我,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你,否则,我这一生只剩下仇恨,不可能再获得幸福,更不可能迷途知返。”他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
“等等,既然你早就知道辛凤娇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我误会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让我误会她极其卑劣地在跟你行了夫妻之事后才甩了你,你不觉得让我蒙在鼓里很过分吗?”我想起桃源之行他打听完消息回来后心情沉重的模样,以及他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占有我的恶劣表现。
“因为……我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啊。”尔忠国面露愧疚之色,“我知道池春树也深爱着你,而你对他一直有种特殊的依恋。我担心一旦告诉你真相,你更加误以为自己是辛凤娇施法为我弄来的替代品而难过。在兴福镇的那些日子,你的行为太让我担心,我担心总有一天你会一气之下离我而去,毕竟,你跟辛凤娇一模一样,在某些方面确实很难区分。我无法容忍失去你的痛苦,所以自私地掩藏起辛凤娇是清白的这一事实,在你面前扮演着被人抛弃的角色。”
我紧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他好。“好你个尔忠国,在我面前装可怜,把自己装成一个受害者是吧。你知道我心软,所以利用我!你——变态!”
“原谅我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毛病,就像你说的是个……变态。我从小就是如此,一旦认定是自己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手。”
“还说呢,”我哧了一声,“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的不也是你吗?还说无法容忍失去我的痛苦?你好狠心!”
尔忠国喟然长叹,目光深情地看着我。“罪过啊。你算是捏住我的七寸了。我若有办法宁可扔的是我自己。当初辛凤娇为了阻止我消沉下去,宁可我恨她。而在这些不得已的日子里,我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对待你,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要你孤单一辈子。但说到底我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只要一天没死,对你这颗心就没法死,把你拱手让给其他男人实在迫不得已。除非我死了,这小心眼即便想使也无可使之处了。”
我连连哼哼数声,不知如何反驳他。
“拾伊,我没忘记是你给我指引了一条光明的路,让我看到我们国家的前途多么美好。我怎么能再堕进黑暗的深渊里去?你曾经写下一首诗,我记在心里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是何等豪迈的气魄和境界啊。我曾经做错过很多事情,我必须弥补。你让我用心去看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体验这个时代的脉搏,不要一错再错。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做到了。在与日本鬼子和共。产。党人一次次明暗交锋的行动中,我明白了谁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勇者,谁才是真正爱民族、爱国家、爱众生的先锋。我也更清楚辛凤娇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不满足于个人的幸福,为更多人谋得幸福而投身崇高的事业。虽然她死了,但是死的光荣。我只有用实际行动赎买我曾经犯下的罪过,才不愧对良心,不愧对你,也不愧对辛凤娇。我没法选择生存的年代,既然生在乱世,就注定要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哪怕死了也了无遗憾。夏鸣秋是个了不起的共。产。党人,他为了民族解放事业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生命。他是地下党却顶着国名党中统联络站站长的身份。这个站点因叛徒出卖暴露后,他自知很难脱身便主动配合我,愿意出卖自己以替我制造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他要我抢在中统的人对他下手之前,抓住他并交到日本人手里。如此,日本人对我的怀疑自然可以大大降低。在这之前,清水洋子为了试探我什么招儿都使出来了。她好几次诱惑我上床,可我很不争气,没法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很丢脸,所以她骂我是个废物,不过这也正好抵消了他对你我关系的怀疑。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蛛丝马迹?她知道我们曾是一对夫妻,所以一直怀疑我在装。恰恰这时候,乔泰帮了我一个大忙,他知道无法通过催眠我提供给日本人有价值的甄别信息,便推说脑痛暂时无法胜任工作,只提供一份有关我曾经身份的证词,其中提及我是个性无能者。因此,那女人获得一个假像,认为我因沉湎于武学而导致严重的性功能障碍,又通过这一状况推理出你是因为忍受不了我这样无能的丈夫所以丢下我跟其他男人跑了。歪打正着,所以那女人认为是我在纠缠你,而不是你我合谋做隐密的工作。”
“那么,紫海棠——也是你为了保护她和她的两个孩子才缔造了那个故事?”
“是。她原名叫顾彤,曾是我手下的情报员。编那个故事委实费了番脑筋,因为要证明从前的我还是很有能力干男人的事情的。这种事我倒没什么,反正已经被扣上性无能大色鬼的帽子,紫海棠比较吃亏。她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如果不是形势所逼,无论如何不会同意这种安排。”
我想起紫海棠平日里对我的关照,对她那愧疚的眼神有了新的理解,不由点头。但一想起被清水洋子骂做“废物”的尔忠国,心底直想笑。“真难为你了,怎么一会儿那么能干、一会儿又变成废物了呢?两个儿子哦。你义父若知道你早已有子嗣,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多可惜,不是你的。最可惜的是现成一个大美女等着你享用你却舍不得费力气,这话传出去多丢人!是不是呢,老公——公?”我嘲讽地看着他。
“拾伊,你!”尔忠国顿时发窘。“那女人有多肮脏,我看了便作呕何来‘性’趣?”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真是这么想的么?谁能证明你是不是言不由衷?”
他立即又红了脸:“你……你若不信,我再说无益。”
“你什么时候脸皮变薄了?”我狠狠地挖苦他。“若我又被鬼子‘请’了去,恰恰又是你审讯,你如何让自己不脸红?”
但见他哭笑不得,没法反驳我,过了半晌才正色道:“我还是要提醒你,万一被敌人捉了去,打死也不能承认紫海棠的事情,你必须一口咬定紫海棠是我的旧情人。因为我们要保护她真正的老公,一个打入敌伪高层的弟兄。他是真正忍辱负重的人,默默援助和掩护了我们很多弟兄。他不但在经济上无私地给予支持,在电台设置、掩护工作方面也竭尽所能。因为有他,我们才能在日寇严密控制下,顺利完成很多任务。”
我突然担心起来:“你现在怎么放心告诉我这些秘密了?不怕我万一再被鬼子捉了去,然后被乔泰一催眠,稀里糊涂什么都招了?”我质疑道,“你也太不谨慎了吧,不怕功亏一篑,被日本人一网打尽。”
“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尔忠国胸有成竹地说道,“那个会妖术的家伙已经喂鱼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
“他死了?”我很吃惊。乔泰那家伙比泥鳅还滑,会那么容易嗝儿屁?很不让人放心。
“那个混蛋东西敢打你的主意,就凭这一点,也该死。”尔忠国不屑地说道。“你放心吧,他那张脸汉口找不出第二个。若他没死,我敢来见你么?”
见他说的这么肯定,我心头顿觉一松。那个乔泰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本领邪门,而且对我不怀好意,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我当了一回东郭先生不就差点着了他的道么。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吧,省得再害人。
“拾伊,我把一切都说清楚了,现在任由你处罚。”他温柔地看着我,等待我的谅解。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这是我所认识的一个全新的尔忠国。在(炫)经(书)历(网)个人情感的痛苦挣扎后,他最终摆脱狭隘自私的束缚,勇敢地站在时代潮流的浪尖上,舍弃小我追求大我。他真正成熟了,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若说他曾经无情,是因为他太重情——芸芸众生的情。
若说他曾经无奈,是因为他太重义——天下众生的义。
我该拿什么理由责备他?又该以何种身份处罚他?就因他为了多数人的公义放弃我一个人的公义?
大道理我比谁都明白,可心里委实窝火,自从遇到他,我是何等的杯具啊!
“拾伊……”他的目光开始不安,流露出一种备受煎熬的心态。
不知过了多久,我淡淡地说道:“你该剃胡子了,胡子拉碴的真猥琐,而且,真像个汉奸。”
他很激动,嘴角一抽一抽的,想说却说不出话来,一把握住我的手。
“别以为我这就原谅了你,”我蹙眉说道,心想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你对我犯下的罪,我没法不计较。”
“将功赎过行不?”他小声问道。
“那得看你的表现,能不能被宽恕要看我乐不乐意。”我冷着脸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自夸一下,JJ想俺这么勤奋却悲催的筒子寥寥无几吧~~~~~(无限回声)
亲们哪,有谁看过比俺更勤奋、更悲催的作者?
站住来!站出来!
被54的某蓝郁郁地爬走~~~~
260
260、放弃 。。。
“那得看你的表现,但能不能被宽恕要看我乐不乐意。”我冷着脸说道。
尔忠国以“李一泉”的身份陪护在我身旁,端茶递水,十分殷勤,陈医生给我例行检查时他也没回避的意思。陈医生不知他的身份,毫不客气地让护士将他请到外面,并对我说:“你这位长辈不太自觉哦。”我暗自好笑。检查完毕,陈医生又说道:“宫野先生很忙吗,让这位长辈来陪你?你的情绪不稳定,对胎儿很不利,我目前还不敢保证保胎效果。在医院这段时间还是自己的先生来照料比较好。”
我愣怔住,一想起春树,心里便有股说不出的哀痛。我都做了什么?每次给了他希望,却又灭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是个天使,而我于他而言,是天底下最残忍的恶魔,只能赐予他痛苦和不幸的恶魔。
不!我不要当恶魔!
医生离开后,尔忠国立即进来问我情况如何。
“不好。”我告诉他。他紧张地抓住我的手。
我垂睫不看他,在心里将想说的话细细梳理了一遍后,镇定地看向他:“尔忠国,放弃我吧。”
他的眼神瞬间散乱,攥住我的手更紧。
“你不必这么大反应,”我淡淡地说道,“曾经,你是我的全部,我爱你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即便现在,在你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后,我依然爱你,这点你很清楚,我也骗不了自己。可是,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全部,我最爱的人也不再是你。”我停下,端起护士为我准备好的牛奶慢慢地喝,也给他消化这段话的时间。
我听到他呼吸的沉重,“拾伊……拾伊……你不愿意原谅我了么?”握住我的手瞬间僵硬。
“与原谅无关。”我看着杯中的牛奶,表层泛起一层奶皮,肥美而白腻,但被我咬了一口后,满是褶皱。我突然想呕吐。
他连忙端来盆。我忍了忍,笑道:“我可舍不得吐,这可是牛奶啊,多珍贵!”
“好好休息,先不急处理我好么?”他端着盆,手在微颤。
“你以为春树同意退出,我就理所当然的选择你了?”我略带轻蔑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是孩子的亲爹,我就不得不选择你了?尔忠国,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放下盆,更加紧张:“你……不打算要这孩子了?”
“它是我的亲骨肉,我当然不会不要它。为了它,我可以跟清水洋子拼命,可以跟任何人拼命。”
尔忠国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接着痴痴呆呆地看着我,仿佛石化了……
我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如果我这就打算离开这里,你会放下手里的一切跟我离去吗?你不能。如果我遇到任何不好的症状,你能第一时间出现我身边吗?你不能。如果我需要你的肩膀靠一靠,你能以真实的面貌让我依靠吗?你不能。你有太多太多太多的不能,我能指望你什么?你告诉我,我能指望你什么?”尽管语气轻松,我的心却涩涩的痛。“没有这个孩子,我随你折腾,我折腾得起,可现在它来了,我折腾不起。对不起,尔忠国,这就是命。你我注定无法在一起。分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希望自己表现得足够冷静,可我的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过了良久,他抚摸着我的脸颊,颤声说道:“我懂了,拾伊……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不要拒绝我,让我为你尽最后一点……”他呜咽着没能说下去,猛地转过身跨到墙边,身体抖颤个不停。
我闭上眼睛,将注意力放在调整呼吸上。冷静下来,柳拾伊,你是要当母亲的人了,你一定会成功的,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现在,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是我所以活着的希望所在。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干涉。违者,格杀勿论!
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尽管流着眼泪,还是笑了……
晚上八点钟刚过,龙须川进出现在医院内。当他看到“李一泉”在我的病房内并没有表示惊诧,我凭直觉猜测他可能认出他是谁了,说不定春树也透露给他一些情况。从他看尔忠国的目光可以说极其冷漠。他把池春树当挚友,甚至是莫逆之交,但未必有兴趣结交尔忠国。在他眼里,尔忠国就是一只“伪忠狗”,是阴险狡诈的重庆分子,跟池春树完全不同。或许,他是因为讨厌自己跟尔忠国在某些地方有相似之处吧。如果是这样,我想他有理由生气,因为好事没他的份儿,坏事就会想到他的缘故。
尔忠国主动向龙须川进点头致意,可龙须川进仅嗯了一声便直接说道:“能劳您大驾离开一会儿吗,尔队长?我有话跟我的王说。”声音跟他的脸色一样冷漠。
尔忠国点点头,离开病房。
看着龙须川进紧锁的眉头,知道他心里有多不快,但我不希望他跟尔忠国对立。在我离开前,我想为尔忠国争取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敌人。
尔忠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是个优秀的战士,好战士不可以孤军奋战……
“爸爸……他还好吧。”我先开了口;临时将本打算称呼老狐狸的“你舅舅”改掉。
“暂时脱离了危险,还在重症监护室。”龙须川进的神色缓和了些,“子弹离心脏非常近……这要感谢春树啊,是他第一时间参与抢救,整整七个小时在手术台上忙碌,解决了什么……心包填塞的大问题。那些专业术语我不懂,但有他主刀,我想舅舅活下来的概率就大了。春树说三天内不出状况就意味着转危为安,再巩固治疗两周就能出院。今天春树又去医院监测舅舅心功能状况,指导使用心血管活性药物。他真是天才啊。”
“是的,他一向很优秀。”我看向窗外的一棵大树,不知为何,很想看到他,哪怕远远的,只需看他一眼就好。
“你——”龙须川进欲言又止。
我收回目光看向他。他的眸里有种异样的光芒流转不定。但他很快收敛了那目光,变得沉静睿智。“你想跟我说什么?”我问他。他支开尔忠国一定不是为了无关痛痒的事情。
“你会离开汉口吗?”他问我,声音很平稳。
“有此打算。”我听出他的心跳声有些异常,“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危险?”
他没回答,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春树的事情?”
他这话算是问到我心坎上了。因为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他说,一时有些慌乱。
“如果不出这次意外,你应该跟春树一道离开了吧?”他又问。
我点点头。“川进,你知道我——”我顿了顿,轻声说道:“这就是命,我无法与命运抗衡。你看不见它,也猜不透它,但它却无时不刻地在左右我们每一个人。”
“你想说是春树的命不好,太不走运?”
“不,是我的命不好。”我低下头,想起春树为我做的一切,刚想对龙须川进说我会弥补春树的,就听他幽幽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感觉到幸福,跟那个人,我还是会祝福你……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我看向他,发现他露出一抹疑虑的笑容,因此完全确定他话里的言不由衷。“我还是那句话,对自己好一点,这比什么都重要。”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希望你也一样。”我的话发自肺腑。他是我的朋友。
龙须川进自嘲地一笑:“你别指望我会喜欢那个男人。我真想毙了他。”
“谢谢你,川进。”我暗下松了一口气,知道他没打算对付他,可又为他的自不量力难过,真要明刀明枪地动起手来,他如何是尔忠国的对手?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啊。
“不要叫这么亲热,”他打断我的话,又嘟囔道:“我不习惯。”同时眯起了眼睛。哦,这个动作太像他舅舅了。
“你一定还有话想对我说,准确的说是吩咐。那么,尽管吩咐吧。你是我的王。”他一语道破。
我本也没打算遮遮掩掩,便直接告诉他我的想法:“尔忠国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他信任你,所以……我希望你对他也维持一种平和的态度。我想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谢谢你能保持缄默。”我这么说意在提醒他即便想对他采取什么行动也要为了我放弃。
我希望他以一个有良知的日本人的身份对待尔忠国,而不是以一个王的奴仆的身份保持缄默。
“我只对我的王负责。”龙须川进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