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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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挺身飞下树,绕着我转了一圈,正对着我的脸停下,眸子里再也看不到先前那善良、忧伤和明澈的眼神——全为淫靡和得意替代。
我愤愤地捏住藏在口袋内的还阳丹,很想掏出来砸他的眼珠子——亏得我替他担心一场,却是这么个耍弄阴谋的小人!但他既然不肯放我走,为何又多此一举?假充好人送我还阳丹,费自己体力,还如此兴师动众的,难道只是为了耍弄我一番?
“记不起来了?真是健忘!啊,是我忘了,你喝下孟婆汤只管高高兴兴地投胎去了自然记不得我,来,我提醒你一下。”说罢,指尖对准我眉心轻点,一股麻凉之气直贯而入……
“……桃儿,你若肯放弃与他后世的尘缘,我可以满足你所有要求,甚至把我的仙气度给你,自此你再也不受轮回之苦。你我一道在这紫金殿里逍遥快活,除了我,你就是这里的至尊。你想想,投胎转世不过几十年的阳寿,还要饱受人间生老病死、爱别离、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之苦,不如不去。你若嫌这里闷,你我可以双修仙道,天地间任你我遨游,何等美哉!好好考虑吧,美人儿。”泉溪的唇边浮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桃儿只有一个要求,不知你是否可以满足?”我问他。
那双凤眼含笑闭合一下以示默许。
“请你打消妄念,成全我与他后世之缘吧。”我淡定地看着他。
他一惊,凤眼转了几转。“桃儿,你可真会说笑。我能满足你的恰恰不包括这个。”
“如果连判官大人这等令人敬重的冥神所作的判决也算说笑,桃儿当然可以不当真,但我们最好还是去判官大人那里求证一下为好,免得误会了令你我被大家耻笑。”
“你不必抬着判官来压我,我可不怕他!”他面露愠色,将我打落至冥界最苦最黑暗的地方做苦力,这一干便是一百二十年。
第一百二十一年的某一天,泉溪又来问我是否愿意从他,我依旧不改初衷。
他黑着脸问道:“桃儿,你当真为了他愿意承受这轮回之苦?”
我答道:“人间有情有义,万物生机,比你这里好过千倍。”
泉溪摇扇不语,半晌,双眉一挑,面露春风,“桃儿,我不过开个玩笑,想试探你对那痴汉爱到了何种程度。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执意要随他去人间受苦,我也不强留了,去吧。”
他执意送我到奈何桥边。在我喝下孟婆汤之前,他感叹道:“美人儿,今日虽告别,但你转完这世还得回到这里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记起来了,当时种种皆记起来了!
他,正是眼前的这个泉溪,一个身份诡异的冥间客。
前世,我身为林桃儿,为童天龙自杀殉情后才发现童天龙没死,他存着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就为了活下来不负洞房夜的那句承诺,然而我一缕香魂已飘向地府,自此跟他阴阳永隔。因为心有不甘,我拒绝投生,在望孽台下苦苦守候还在阳世的童天龙。四十年间,他再未娶妻,孤老一生,最终郁郁而死,享年60岁。本指望守来他在冥界的相遇,再约来世的姻缘,不料被这个泉溪撞见,就此纠缠不清。
他以紫金宫宫主的身份诱我放弃转世念头留在他身边,二次被拒后,似乎死了心,同意也不愿投生、滞留在地府苦苦等我一百二十年的童天龙与我一道转世投胎、再续前缘。然而当我转世为辛凤娇时,他不知用了何种卑鄙手段竟然将阳寿远远未尽的我又弄回了地府。
“欢迎回到地狱,美人!”此时的泉溪狂妄地大笑,长发鼓风飘动,如孔雀开屏散漫在空中,有种格外妖异的美丽。“这里虽不归我管,可我想办的事儿没有办不成的!桃儿,哦不,应叫凤娇才是。前任判官核定判你九十五年的阳寿,但我在生死簿上做了些手脚,收回你的魂魄。现如今他离任去往他处,现任判官与我交好,你再没指望还阳啦!哈哈哈……”狂笑声不绝于耳。
“我不会答应,永远不答应!即便你收了我的魂魄又能怎样?”
“真个幼稚!”他戏谑地拿扇子轻点我的额头,又凑近我的耳朵,“你的国哥哥可是翘首以盼跟你圆满洞房呢。他的心性你怎会不知?我查过生死簿,98年阳寿。哇,他还有近八十年阳寿待用,可这情既然注定了耗在你身上,怎会再找其他女人?他的一生会怎样渡过,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吧?”
听罢他的话,我惊颤不已,好个阴险狡诈的泉溪!好个棒打鸳鸯的毒计!
前一世童天龙孤苦伶仃活了四十载的痛苦(炫)经(书)历(网)回现于我的眼前。如今,可是八十载!他又该怎样的凄苦难捱!
原以为阳寿未尽的我仍有希望重返人间,不料都是空欢喜一场。这妖孽既然胆敢违反常伦、将活生生的人变成鬼,不敬神明,无视天谴,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悲从中来,我一把掏出他假仁假义送来的那颗还阳丹,砸向他。“你会遭报应的!”我高声叫道。
泉溪手一挥,那颗向他疾奔的丹丸便定在了空中。他伸手接住,露出诧异之色,片刻之后,嘿嘿一笑,更加得意。“凤娇,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知书达理,权衡一下利弊吧。当鬼多好啊,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也许哪天你把我伺候得好了,我心里一软,把那个痴汉刻在三生石上的名字抹掉,放他另结尘缘。但是,这一切就要看你如何抉择了,你忍心看他再为你孤苦一世么?这可不是三年两载啊。”
我气得直哆嗦,“这阴曹地府没王法了么,怎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本宫是仙人,本宫就是王法,谁敢不从?你也莫跟我斗气啦,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日光照亮这里之前必须给我答案。但无论你从或不从,这辈子你都别指望还阳了,哈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虽然笑,眼里射出的幽光却让人不寒而栗,令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也变得异常狰狞。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啼声,似猿非猿。
泉溪竖起剑指朝空中划个半圈,一个巨大的黑影闪现他面前,如一截拥裹在黑雾内的黑碳。
“叩见溪宫主!”黑影瓮声道,伏地叩拜。“在下前来复命。”
“事情办得如何?”
“请宫主过目。”黑影双臂举过头顶,手里捧着的却是一截断臂!
我倒退数步——那不正是我的手臂么,而且是左臂!腕上的玉镯让我瞬间认出了它。
泉溪接过断臂在手心里掂了掂。“凤娇,我也是万不得已啊,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为了阻止你还阳,我不得不忍痛支离你的肉身,如今你困在了阴阳混沌界,还阳丹也帮不了你。哈哈哈哈!”
虽然我对他的话深恶痛绝,但明白还阳果然再无指望,当下魂魄惊得涣散不堪,难以聚拢成形。
泉溪摘下玉镯揣进自己的怀中。“随我来!”提着我拿断臂挥挥手,飘向绒花树。
我伫立在原地不动。
他手臂一伸,一股强劲的吸力将我瞬间恢复身形,拽到他身边,一道钻进绒花树内。
这树内别有洞天,到处弥漫着紫色的雾气,繁花似锦,香气四溢,恰如雾里看花,朦胧一片,却又带着几许暧昧。
“你是第一个能进入我腹地的魂魄。”泉溪隐去断臂,拿起扇子洋洋得意地扇起来,“好看不?人间哪里有这等奇幻美景?”
我漠然地站着,心里想的全是国哥哥。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他等不到我会如何?倘若知道我遭遇不测,一定伤心欲绝,我可怜的国哥哥!本以为死去万事皆空,却不曾想一死也无法百了。阴阳的永隔却是比生死更难耐的折磨。国哥哥,你会傻傻地再为我孤苦一辈子吗?不可以!不可以!
正凄哀地想着,腰间突然一紧,泉溪欺近身来。
“放开我!”我愤怒地挣扎。
“让我亲亲。”泉溪箍住我,发红的双眼像极了荒原上的狼,令我瞬间想起付志坚的嘴脸。毋庸置疑,是泉溪看中了做出荒淫之举的付志坚,施法令他迷失心智最终犯下滔天罪恶。
“我宁死也不会屈服于你!”我停止挣扎,怒目而视。
“你已经死了,还想怎么死法?”他奚落道,唇压了下来,我惊恐地扭过头去。
“凤娇,从了我吧,你早晚都是我的,躲有什么用?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决心留下你。你逃得了么?”
“泉溪!你逆天而行,等着遭天谴,被雷劈吧!”我高声叫道。
“泉溪?”他愣了愣,眼珠一转,笑起来,“都一样。”将我放倒在地,唇重重地扣在我的唇上,身体一震,簌簌乱颤,“啊,太、太销魂了!”声音亦抖战。
我得着一个空狠狠咬向他,他倏地不见,我的脸颊却挨了一巴掌。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假矜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若不是你用了摄魂术,怎会让我这活了二千五百年的花仙对你魂不守舍。千百年来,这地府有多少绝色女鬼来来去去,从没哪个让我真正心动过。你勾引了我却屡屡拒绝我,哼,当真以为我好惹?为了得到你,本宫耗费了至少三百年的功力。这笔账咱俩得好好算算。”
“你个妖精!明明是你强取豪夺还反咬一口说我的不是!”我一边回话,一边注意倾听动静。
他突然又显形,偷袭了我一口随即荡开不见,却又学我的声音扭扭捏捏道:“溪哥哥,怎的反咬人家一口,多来亲亲嘛。”
“滚开!”我又羞又怒。
“偏不滚!”他忽然又飞过来箍住我就吻。
“不要!”我使劲摇头躲闪。
“就要!”他依旧学我的声音说话。
突然漫天飞起了绒花,挤挤挨挨形成一座花塔将我们罩在其间,到处弥漫着浓郁的令人窒息的花
香气。
“唔唔唔!”我无力地挣扎,他的唇好似两片柔嫩的花瓣紧紧覆盖在我的唇上,跟国哥哥的唇截然不同,没有温度,也没有令我心颤的悸动。
然而,泉溪的脸蓦地红了,醉了酒一般。
一个妖怪也会脸红倒真让我惊讶,想他刚才搂了那么多女鬼亲来亲去也没见着脸红,这会儿为何红了?
泉溪将我压在身体下面,嬉笑道:“看,做鬼比做人好,一样享受却不用吃苦受罪!”他摩挲着我的短发,“从了我罢,做一对神仙眷侣。”
“呸!你算什么狗屁神仙,一个妖怪而已!”我呵斥道。
“妖怪就妖怪!只要你从了我,无所谓怎么称呼。”说着,手摩挲到我的身上。我大叫“救命!”
“你已经死了,不再是人,哪里来的命?”泉溪邪气地笑道,“看来需要点时间才能让你忘了你不再是人了。鬼,是不需要命的!”
“放开我!你浑身散发着恶臭,让人恶心不说,实在无法忍受!你不仅是个小人,还是个没教养的淫棍!残害人命的妖孽!你必遭天谴!”愤怒的我开始咒骂他。
“够了!”泉溪吼起来,“两千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胆敢当面骂我的女鬼!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我不怕你!”我凛然说道。“一个妖怪,逆天而行,早晚会被收拾,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泉溪大怒,脸更红了,扬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身体又压了下来,愤然掀起我藏青色的学生裙。
我扭动着身体,阻止他的侵犯,奇怪的是他好像更乐意于看到我惊恐的反应而非侵犯。我们扭打在一起,撞飞了绒花墙,碾碎了绒花毯。他不停地骚扰我,但并未做出龌龊淫。乱之事。
以他的本领,制服我轻而易举,但他没用蛮力,与我纠缠扭打如同孩童在嬉闹,自得其乐。
等我再也打他不动时,他气哼哼地左右开弓扇了我十几个耳光,但都如羽毛拂扫,似乎力不从心。“服气不?”他恶狠狠地问。
“你有本事放我还阳我便服气!一个两千五百年的妖精欺负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鬼太不要脸!”
“我就是要欺负你!敢不从我?”他使劲揪住我的头发往地上撞,看似狠,力量却不大,加之地上铺满绒花,不觉得很疼。
“你的样子可笑之极!”我嘲讽道,“你除了会把人整成鬼,再没办法把鬼
296、阴曹地府(二) 。。。
整成人。我以为千年的老妖一定法术高强得很,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小看我?哇呀呀,气煞我也!”泉溪吼道,“我当然有办法!只是嫌麻烦不愿意做罢了!把人变成鬼是顺势,把鬼变成人却是逆势,施法要复杂得多、耗力得多。你想激将我,我才不上当呢。”他红着脸生气的模样像个孩子,不得不让人怀疑日光下看到的那个泉溪究竟是不是他。
“枉费你修行了这么久,非把一个不爱你的女鬼留下来有何意义?我心里只有国哥哥,你若行个方便,我感激不尽!你的报业会少点,天谴也会轻些。”
泉溪怒道:“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再说了,就算我放你走,你也是个孤魂野鬼,阳间再也没有你的位置!”
“你刚刚还说自己有本事把鬼变成人,怎么又说不行了?”
“嗨,因为我在你的尸身上施了法!除非你重新投胎去,这辈子是别再指望做回辛凤娇了。辛凤娇死了,死了懂不懂?所以你才会在这里!真蠢!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凡人?你去打听打听,这冥界有多少女鬼苦苦苦哀求过我?我若多看谁一眼,她准会高兴得晕倒,更别说心甘情愿服侍我如帝王一般。有几个似你这么蠢愿意转世做人的?我诚心邀你留在我身边过快活逍遥的日子居然不领情,太不知好歹!”
“你不会懂的。你不是人怎么可能懂人的感情?”我痛苦而绝望地说道,因为再次想起了我的国哥哥,他那剩余的近八十年的漫长人生将怎的捱过?
绒花突然簌簌颤抖,落英缤纷,鲜艳的颜色瞬间枯萎。紫色的雾霭也渐渐淡去。
泉溪露出恼火的表情,自语道:“这么快就天亮了,讨厌!”
他似乎对天色很敏感。
“求你放我回去。你能弄了我来就一定能弄我回去,哪怕只让我回去一趟,求求你啦。”我跪下地央求他,向他磕头。
泉溪更不耐烦,蹙眉冷声道:“你比一般人麻烦,是金字阳寿,只有谪仙才有资格享用金字阳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放你回去?讨厌,我怎么跟你说了实话?”他好像一惊,露出异常烦躁不安的神色。
他的话让我感觉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他逆天而行留下我一定另有原因。
难道我真的是谪仙?是犯了事才被罚到下界受苦受难的那种仙人?
正待细问,泉溪身形摇晃了一下,不知是瞌睡了还是喝多了酒,却一闪将我拥住飞出绒花树,回到大殿之内,再将我锁进莲花形的囚笼中,口中默默念咒,倏地不见。
大殿内鬼声鼎沸,依旧是先前看到的那个不堪入目的淫。秽场所。
一阵古乐奏响,恍如天籁之音,众鬼听到皆叹时辰到了,瞬间消失。大殿再度冷冷清清,空无一物。干净得仿佛刚才不过是梦一场。
眼皮沉沉,我挣扎了几下,还是睡着了。
一只手似在抚摸我的发,我睁开眼,看到一袭白衣的泉溪站在囚笼外。“醒了?”他柔声问道,微笑中透着一丝安慰,又带了些许悲悯之色,淡淡的,盖住眼底的那抹哀伤,却再无夜间那轻狂淫靡的神色。
见鬼,我心里暗想道,一天变几次脸?神经病也没这么闹腾的。
“你究竟想怎样?”我从笼子里站起身,敲打围栏。
“对不起,凤娇,我没能帮上忙。”他愧疚地说道,低下头,长睫覆住狭长的凤目,依稀有泪光闪过。
“没能帮上忙?”我真想笑,可绝望的悲凉梗阻了我的笑意。“这么玩很有趣么?”
他不语,背过身去,俊逸的背影微微颤抖,一晃,不见踪影。
须臾,琴音又起,低缓,凄怆,哀伤,抑郁。。。。。。转而似狂风急浪,铿锵之音铮铮作响,突然一个破音唐突而起,似琴弦断了,四周顿时陷入寂静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猜出泉溪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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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阴曹地府(三) 。。。
须臾,琴音又起,低缓,凄怆,哀伤,抑郁。。。。。。转而似狂风急浪,铿锵之音铮铮作响,突然一个破音,似琴弦断了,四周顿时寂静一片。
我心中的愤懑却在静寂中越积越厚。“泉溪,装什么装,别跟我玩软硬兼施这一套,有种打开笼子再迫我做两百年苦力!我会等着,等着看你遭天谴,被雷劈,化成碎渣!来啊,泉溪……”
他出现在我面前,哀伤地看着我,眸子流出清澈的泪水,那些泪一旦沾地立即化为枯萎的绒花,很快在我面前铺了一层残红。“凤娇,对不起,我不是他。”
“你不是?”我愣了愣,看着他揪心的眼神,我的信任感莫名的又起,跟夜晚时的感觉分明不同。
“那你和他……究竟谁是谁?”我打算弄清楚再说,别冤枉了他。
“他……是溪泉,我是泉溪。”长叹一声后,他缓缓说道,眸光忽闪两下,“昨日未能来得及告诉你,今日一并说清楚了罢。我跟他,本是同根生出来的两棵合欢树,两千年前,已是五百岁的我们渡天劫时被从天界打落,按理在天界活了五百岁,仅凭灵气就能化为人形,不知何故,我们兄弟直到坠落在这个阴阳交界处时才开启了神智,有了思想,却因受了重伤仍不得人形,只能以原形扎根在此,一日日死不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