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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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泰死不足惜,可叹的是那个正直的女兵因得罪了他香消玉殒。
至少,她的亡灵可以安息了,因为她没白白牺牲——乔泰就要被处决了。
得到这个好消息二小时候之后,我被通知见乔泰。他请求在临死前再见我一面——之前他也见过其他一些人。
我当然得去见他最后一面,老天爷总算睁眼了。
但我感觉像要去做某种遗体告别仪式。
身份证明
去往看押他的小石洞时,天色已近黄昏。外面正下着绵绵秋雨,不算大,我没有穿雨衣。
尔忠国实践他半步不离的承诺,跟着我,但他没进洞,守在外边。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个平方的小岩洞,原本用来堆放贵重医疗设备和未拆封的药品,如今已经搬空,显得空荡荡的。洞内没有一盏灯,雨天更显得阴冷黑暗。
当我适应了洞内昏暗的光线时,看到乔泰正咧着嘴、无声地笑。
他像牲口一样被拴在一截木桩上,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俨然一个死囚犯,但他精神倒是不错,头发梳理得顺顺的,丝毫不乱,尤其他看到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一点不像要赴死的人。
他的左脸颊上有两道深深的划痕,血水渗出来凝结在脸上,看上去很惨。不知是被哪个遭受过他欺负的女人指甲袭击了还是打算逃窜时自己刮擦来的伤。
“我毁容了,到死也不能保持英俊不凡的形象。看我落得这个下场你一定很爽吧?”他先开口说话,歪着脑袋。
“不,我替你感到悲哀。”本以为看到他落到这副田地,一定是欢天喜地的——用他的血洗刷我的耻辱再痛快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我的缘故,他才逃脱法律制裁、来这个时空作孽。我的自责胜过欢喜。“你很聪明,但是缺乏人性,没人性的人不如不聪明,祸害更大。记得我说过像你这样沾满血腥的人天也饶不过。事实证明老天爷眼没瞎。”我漠然地看着这个死囚。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还是那么放肆,好像我说的话很可笑。“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我乔泰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说出豪侠般的台词,让人有种被雷倒的感觉。
“你是不可能成为好汉的!”我鄙夷地否定他的豪言壮语。“如果真有转世轮回的话,你绝不可能再做人,因为你是个畜牲,只配投到畜生道。”
“你就这么肯定吗?柳小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给你催眠时发现你很多秘密。你不想知道被催眠后都坦白了些什么吗?”
“想告诉我就直接说。”我冷冷地说道,“不想告诉我就闭嘴,带进坟墓里去吧。”
“你吻我一下我便告诉你。”他语气轻浮。
一个要死的人还这么放肆,还敢跟我讲条件?我不禁惊诧这个乔泰的确不简单。魔鬼一定爱死了他。“门儿都没有!”我回绝道。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他倒也不计较,继续说道:“你有严重的妄想症知道吗?”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稍稍想一下也没什么值得好笑的,更多的是愤怒。他若说其它话我倒能相信,可他突然装作蹩脚的心理专家说我有严重的妄想症,不能不怀疑他的动机。他死到临头还不忘使坏吗?
“我也算看过你了,不想再听你说废话,一个字也不想听。祝你一路走好!”我忍住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转身就走。我猜他不会让我就这么离开。
果然,刚走出两步,他开口道:“喂!你就是辛凤娇!”他的声音很大,“你和她根本就是一个人!”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我恼火地捏紧了拳头。
他一定看到尔忠国跟我一道来的,他知道我想摆脱尔忠国、更急于证明自己不是辛凤娇。他的确很聪明,从约我见面那日他以池春树的身份证要挟我时就猜到我渴望摆脱洞外那个人。此刻他故意这么说——目的很明显——临死前也要像疯狗般咬我一口,让我难以脱身。
“你放屁!”我猛地转身看向他,“我希望你下地狱、煎油锅!”
他邪气地笑起来。“击中要害!爽啊!哦,哦,哦……”不仅发出淫靡的声音,身体还前后扭着,故意臊着我。
我忍无可忍,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这一下极狠,扇得我手都麻了。乔泰的嘴角慢慢渗出血来。
他冲着地面啐了一口血:“力气还挺大的嘛,把我牙床都打松了,这笔账一定要记在你头上。”
“去阎王爷那里诉苦、记账吧。”我说完,愤然转身向外走。对这种人不该抱任何幻想——他不会帮我。幼稚的我竟然指望他能证实我的身份——病急乱投医的典型做法。
“喂!你还想不想拿回池春树的身份证?”他高声叫道。
已经走到洞口的我猛然顿住。
他不是已经把它沉入潭底了吗?还问我想不想拿回是什么意思?
“我没扔!那天我扔池塘里的不过是皮夹子。”他解答了我的疑问。
我的心急跳起来。我能相信他的话吗?他刚刚还说我就是辛凤娇,现在怎么又充当好人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顿在原地,没转身。
外面的秋雨下得更稠了,没完没了似的,又像下在我心里,令人心里也变潮湿起来。
“你穿旗袍的样子一定更好看!”他不着边际地说道。“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出你的后背很完美。”
“看来你很欠扁!”我猛然转过身,怒视着他。“你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一句?我前面说了很多话哎!”他又咧开嘴笑了。
“关于池春树的身份证的那句。它在哪儿?”虽然我怀疑他在说谎,但还是急于知道身份证的下落。
“一个隐蔽的地方!看来我猜的没错。哎呀,那个尔忠国真不配做男人,放着一个绝色美人不享用,简直丢咱们男人的脸。”
我气急败坏地走近他,又扬起了手腕。“别打岔,我问你它在哪儿?”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居然还敢跟我提条件——一个快要死的人!
“连窗户都没有!”我直截了当驳回他的无理要求,随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如果不是对杀人之事极忌讳的话,我真想亲手宰了他。
他竟然大声笑起来。“你真可爱啊!柳小姐,‘连窗户都没有’这话你也想得出来说?”等他笑够了,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乔泰这一生最值得炫耀的就是玩弄了你这样绝色的女人!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把你这样绝色的女人变成我的女人。我乔泰最幸运的就是因为你躲开那个世界,最倒霉的却是因为你失去这个世界!你真是个可以翻天覆地的妖精哪。男人遇到你都得栽跟头。”
“谢谢你的夸赞!”我咬着牙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努力变成你所说的那个妖精。”
“你变了!”他邪气地上下看了看我,“跟几天前的你大不一样了。你必须承认我是个点石成金的高人,没有我的启蒙教育,你不可能这么快成熟起来。好好利用你的身体吧,它会给你带来意向不到的好运!”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眸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我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他说来说去都是在讥讽我吸入催情剂后的丑态。
我没法冷静,向他裆中狠狠踢去。
一阵哀嚎,乔泰终于收敛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冲我呲牙咧嘴地叫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野蛮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哎哟妈哟,疼死我了!”他一边喊,一边不停地跺脚。
“我不会跟死人计较!”我解恨地说道,露出轻蔑的笑容。
乔泰嘶嘶抽着气又说道:“臭丫头,不想毁容就去抹点药膏。你脑门上会落下疤痕的。还有,脖子上那疤也能治。”
我越发难以理解眼前这个畜生,东一句西一句,没头没脑的。是不是知道死讯吓得思维混乱了?
“听好了,就在我病床旁的柜子里,那个黑色的瓷瓶写着‘玉蟾露’的就是,悠着点儿用,只剩一瓶了。还有,池春树的身份证放在我那垫被夹层里,用白布包着。得,现在跟我吻别吧!外头那个不象样的男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吻别?他以为他是谁?
我靠近他,想再狠狠扇他一耳光,但怕沾到他脸上的血,便改了主意。我戏谑地用手背拍拍他的右脸颊,轻蔑地说道:“祈祷安息吧,混蛋畜生!”
他的眼里露出莫名的笑意,没有说话。
我轻松地一个转身,走向洞外,心里仿佛移走一块巨石。
身后猛然传来他桀桀的笑声,似鬼魅,似阴魂……
尔忠国面无表情地看我出洞,跟在我身后。我感谢他没出声向我提出难以解答的问题——我急于办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急匆匆地向一排排紧挨着的帐篷走去。虽然想到乔泰可能又在耍弄我,但是我没法死心,不去碰碰运气没法安心。
向人打听了乔泰用过的床铺,我经过一个个已经收拾完行李、正在用膳的伤员,来到那张床前。
我的心跳得很急,当我的手伸向垫被的夹层时,有些颤抖。
“小心有诈!”尔忠国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探进去。
他猛然掀开床铺,那里果然有个白色的布包,只有巴掌那么大。
随手捡起一根木棒,尔忠国将白布包戳了戳,然后拨到地上。
一张纸随着白布包的坠落飘出来,上面横向写着几个鲜红的字: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人。
如血般晃眼的鲜红似在炫耀他的淫威。
我的眼睛似被针扎了一下——乔泰这个淫棍连挑衅的词都设计好,如此狂妄!
可惜他再也没机会实践他的痴心妄想了。阿弥陀佛,我心里念道,快点死吧,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尔忠国不许我碰那个白布包,怕抹了毒药,但我急于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池春树的身份证。
争执了几句后,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用木棍挑起布包带到外面,像插旗杆一样伸进布袋内抖动。布袋里掉出个更小的纸包,黄色的,看形状大小酷似身份证。
雨水打到黄色的纸上,很快将纸淋透了。尔忠国小心翼翼地用木棍拨弄裹纸,像工兵排地雷一样小心翼翼。
我的心剧烈跳起来——下面露出的塑壳正是身份证专用的那种。
“尔忠国!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做错事了。”我边说边蹲下身看着身份证露出的一隅。惊喜让我有点忘乎所以。
尔忠国用鄙夷的眼神白了我一眼。
“这是我们那个年代专属的身份证明,上面有持有人的国籍,姓名,性别,住址和出生年月日,还有十八位数字组成的身份证号码。池春树的身份证就在这里,他是1982年出生的,我和他都是八十年代出生的人,而且我们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不是民国!”我说些话的时候既骄傲又激动。
真相很快将大白于天下。
尔忠国,你等着抓狂吧!
我很期待看到他错愕、懊悔、甚至痛哭流涕的样子。雨天很适合他跪在泥地上仰望苍天呼号。至于呼号什么台词我还没想好。相信他很快会让我得到满意的答案。
身份证上的国徽已经露出大半了。“快点拨开那些纸!”我迫不及待地命令尔忠国。
尔忠国白了我一眼低声道:“妄想症!”
这个土包子不仅偷听我和乔泰的对话,还很认同那个混蛋对我的分析。但我不想跟他罗嗦,因为他手中的木棍加快了速度。
我的心急跳着,看到“中华人民”和“居民身”七个字了。
“瞧见没?”我得意地指着那些字,“后面会出现共和国三个字。”我双手握拳,不顾雨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朝天空膜拜:“上帝啊!我要熬出头了!”
“啊!”尔忠国突然低声惊叫。
祝捷会
我以为他看到后面的字了,低头看去,却见一团明亮的火焰从地上窜起,是身份证着火了!燃烧中还带着“劈里啪啦”的爆炸声,同时一股难闻的臭味随着火焰散发出来。
“不!”我心里一沉,不顾尔忠国的阻拦,抬脚就向身份证踏过去。尔忠国一把拎起我,不由分说将我拖到几米远的地方。
我又踢又咬,从尔忠国手里挣扎出来,疯了般扑过去,连连踏了十几下,才把火踩灭。身份证被我踩进泥巴里,几乎看不见。我蹲下身正打算拿手抠出证件,尔忠国又将我拎起来,喝斥道:“疯了不成?”
“放手!”我几乎在咆哮,“都怪你!都怪你!他一定在上面涂了碳化钙,遇水就会燃烧。你这个大笨蛋!全是你的错!”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他头上。
尔忠国二话没说,将我往地上一掼便上来脱我的鞋——刚刚踩了身份证的那只——随手将鞋向外一扬,扔去足有五十米远的地方。
“你干什么? 就会欺负人!”我气恼地叫道,忍不住哭起来。
“找死吗?谁知道鞋底会沾什么东西?”
“不用你管!我死了干净,省得受你罪!”我坐在泥巴地上,光着一只脚,倍感难堪——遭受乔泰的戏弄不算,还得遭受尔忠国的侮辱——干脆耍起泼来。
尔忠国伸出一只手给我,厉声道:“给我起来!队伍就要出发追击鬼子,不许拖后腿!”
那只手上有我咬过的两道深深的牙印,还冒着血珠。活该!我怨毒地骂道。
没理会他递过来的手,我从脚上拔下另一只鞋朝他的手砸去。“我恨你!我恨你!狗特务!”
“好啊,反正要恨一辈子呢,省着点儿用吧。”他一把抓住我袭击他的鞋子,夺了过去,一甩胳膊,又扔了出去。
“啊!”我大叫一声,看来他决心跟我对抗到底了。
“反正已经丢了一只,剩下一只也没用,不如都扔了!”他冷冷地说着,迈开大步往回走,不再管我。
变态狂!我光着脚坐在泥地里恨得咬牙切齿。
我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顾不上骂他,赶紧站起来拿棍子挑出那张身份证。当我拨开泥巴,再看去,哪里还能看到身份证的影子,全烧“毁容”了,只剩下一张斑斑驳驳的塑片,坑洞遍布,翻过来背面亦然。
“乔——泰——我要杀了你——!”我发疯般地吼叫起来,声音在山野中回荡,穿透力极强,相信几里地都能听到。
一大群士兵背着枪,急急忙忙列队集合,看样子这就要开拔。
哎呀,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怎么行军?我赶紧往回走,这才深刻体会到没鞋子穿的脚踩在满是石块的泥巴里是什么滋味?我细嫩的脚板不仅怕疼还怕冷。
我踮起脚尖,像跳芭蕾舞一样踩着泥巴向前走,心里恨死尔忠国了。若不是他非要把身份证带出来淋雨,怎么可能中了乔泰的计?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恨恨地想,当然,池春树除外,他无论如何不该算在坏东西内。
对不起了,春树,我没能拿回你的身份证。以后万一回到二十一世纪——唉,就算回不去,幻想一下总可以吧——只能重新补办啦。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返回那张身份证旁,将它的残骸拨到旁边一个土坑里,盖上泥,掩上草,算是厚葬了它。
紧急集合的哨音响彻空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尔忠国飞奔着向我跑过来。我还以他不再回来了呢。
他跑得很急,好像刚想起来这里还有个人晾着。
我停下,一直看着他跑到我面前,心想他一定是后悔把我丢在半步之外了——他可是言出必行的人啊。“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岭倒是对我的恩赐,不必每天看着你那张乌云密布的脸,也不必忍受你的侮辱和非难。”我冷眼看着他说道。
他好像没心思跟我斗嘴。“糟了!”他第一句话就这么说,“乔泰逃走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只蚊子突然乱飞在我的脑内。“逃、逃走了?”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逃脱?洞外有士兵把守,身上有镣铐铐着,他会地遁吗?还是会缩骨功?
“已经派人搜索去了,他逃不远,一定能捉到他!”尔忠国蹙着眉头说道。
但我不这么想。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他早就做好了逃跑准备,否则不会那样镇定。既然他预谋好了一切,会轻易让人捉住吗?夜色就快降临,地形又复杂,借助夜色和地形的掩护,他一定想方设法不被人捉住。
现在想来,乔泰真的很聪明。但是,他太可怕了!
那一组猩红的字放大了,个个带着狰狞的笑容钻进我的脑子里。一个激灵,浑身发冷。
搜索队五人一组,分成十个小队,向不同方向追过去,但终究没能发现乔泰的踪迹。
“他要求见我那会儿就该杀了他!”我拿着筷子狠狠地扎向米饭,米饭被我戳出两个深深的洞。
“你敢吗?”尔忠国讥讽地扬起嘴角。
“为什么不敢?他这种人一逃脱,不知又有多少人遭殃,你想过吗?”
“他一个骗子能卷起多大风浪?”尔忠国不屑地说道。“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是野狼的晚餐了。”
“如果他没被狼吃了呢?他手里有十几条人命哪!他一次就谋杀了十五个人,你说他有多狠毒?”我心惊胆颤地说道。无论如何想象不出他如何下得了手?
“他告诉你的?”
尔忠国不屑的样子令我反感。我背向他。
“战场上哪天不死人?我当兵那会儿,一次杀过三十多个敌人,算不算狠毒?”他冷幽幽地说道,听语气并不似在炫耀,却似很无奈。
我僵住了。嗯,是够狠毒!
他的目光扫到我的后背上,我感觉得到那股寒气。
他和乔泰其实是一类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厉角色,只不过一个有杀人执照,一个没有。一个合法杀人,一个违法杀人。
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了。国民党军队一度丢掉的阵地失而复得,日本鬼子也撤退回原阵地,双方打个了平手。但是如果以伤亡人数算胜负的话,这场战役的代价实在大了点。鬼子那边死的多半是伪军,而国民党军队损兵折将远远多于鬼子。再算算细账,被鬼子抢走的粮食,未来得及收割的被鬼子烧掉的晚稻,被烧光、摧毁的市镇、村庄,被惨杀的百姓,被强。奸的妇女……
但无论怎样,长沙保住了,鬼子的如意算盘没能打成,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空的日历每撕去一页都浸满中国人的血与泪,但每撕去一页,离光明和胜利就接近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