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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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是谁?我的身份很特别的。还有,她既然阴魂不散,为何不直接来找我报仇,还劳你这当老师的动手干这种脏活?”
老妈子的手已经擒住我的手腕,向后扭,我可不会坐以待毙,跟她扭打起来。
很快,我处于下风,这个老妈子看着老眉咔嚓眼的,却是个练家,对付我绰绰有余。
她将我抵到楼梯口,下面就是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祈祷自己立即摔死吧,否则很受罪,我会把你拖上来再往下摔,直到你咽气为止!”说着,已经掐住我的脖子往后推。我的后腰抵在栏杆上,就快失去重心。
“等等!我可以告诉你重大政治机密。你是党国卫士,当以大局为重。”我用力抱住她的胳膊让喉咙的压迫感减轻些。
“说!”老妈子凶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手放松点,卡得这么紧。”我挤出一点笑容。
“快说,不然现在就去死!”
我想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府里的人不可能全走空,就算被她设计弄走,也会留下看管我的人。“好好好,我这就告诉你啊。这个月的29号,汪精卫会在南京宣布就任伪国民政府主席。到30号,日本会和汪伪政府正式签订日华基本关系条约》。按照这个条约,中国将完全由日本控制,变成日本的殖民国。”其实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但形势危急,我不得不胡乱拎过来说。反正她一时间无法查证真伪。
老妈子一惊,显然对这则情报颇感兴趣,但她随即眼珠子转了转:“谢谢,我知道了。”说罢,手底加劲儿,又往栏杆外推我。
危急关头,老六出现在老妈子身后,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老六,”我朝他叫道,“快救我!”他是尔忠国指令照顾我的仆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别费力了,他是中统的人,我的人!”老妈子头也不回,冷笑道。
我的心凉了半截,老六是卧底中的卧底?跟这老妈子一伙的?
完了,两个人对付我,吾命休矣。
我的身体猛然后倾,像秤砣一样向下坠去。
较量
就在身体失去重心、坠向地面之际,一只脚踝突然被人抓住。
我头朝下吊在半空中,惊呼:“别松手,千万别松手!”感觉身体随时都会从那只手中滑脱开、强吻地面。“我还有很多情报!田大妈,你是党国精英,当以大局为重啊!”求生的欲望迫使我专捡中听的话对她说。这老妈子既然临时改变主意,说明她瞬间权衡出利弊来。我得趁热打铁。
倒挂的身体带来血液的倒流,过度充血的头部仿佛陡然膨胀开来。
我胡乱舞动双臂、急欲摆脱这种蝙蝠般的倒挂体式。
“别动,别动!”老六的声音从脚的方向传过来,听着十分吃力。原来是老六救的我,并非那个恶婆子。
又一只手抓住我另一只脚踝,但是没法将我提上去。老六的个子不高,那道拦杆成为安全护栏的同时也阻碍他使上劲。
“怎么办?等你力气用完我就完了!”我惊恐地大叫。
“先生很快就到,你别乱动,我会撑着。”老六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不敢再挣扎,此时只有嘴能帮上忙:“快来人啊,救命啊!”我不断叫喊。
楼下传来动静,几个人奔过来,正是府里的仆人。
“老六,松手吧,我们接着太太。”无数只手臂摊开在下面。
“别丢手,不然我第一个宰了你!”老妈子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把她拽上来。”
“拽不动。”老六异常吃力地挤出三个字。
“笨蛋!”老妈子骂道。
又有一双手攥住了我的腿。
四只手一道用力,我又被生生拖了上去。脚刚沾地,老六和老妈子打成一团。一把匕首疾擦过我的头皮飞下楼去。
我以为老六能制住这个女人,但这女人委实厉害,只用几招便将老六打晕过去。
楼下的众仆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拔出匕首抢上楼来。老妈子一妇当关,万夫上不来。一阵拳打脚踢后,竟将攻上来的仆人逐个踹下楼梯。当一群人一起再冲上来时,老妈子已拿夺过来的匕首抵在我脖颈里。
“全他妈的好色鬼!”老妈子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吃党国的饭,却被一个小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悲、可叹!你们全都该死!”
“放了太太,先生不会为难你!”一个仆人劝她道。
“放了她?做梦!”老妈子厉声叫道,“我就是来索命的,你们谁也救不了她!小贤,不要急,我这就给你送人来了!”她刚说完,一个仆人从侧面攻向她。那把用来扎我的匕首立即转向那人刺去。我趁着这空当猛地踩了她一脚,下蹲,躺倒,用力朝楼梯口滚去。
“往哪里逃?”老妈子端着匕首扑过来刺我,全然不顾周围的人对她如何。
半空中人影一闪,老妈子的身体直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墙柱上。当我爬起来时,这女人坐在地上口吐鲜血,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尔忠国!你这个见色忘义的败类!小贤对你不薄,你居然为了一个异类对付自己人。还有老六,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看走了眼,你以为你干的勾当没人知道么,我……”下面的话没能说出口,老六的匕首扎进了她的脖子。
“老六!”尔忠国喝道,“她还没把话说完,谁让你杀她的?”看向那女人的眸中尽是抱憾之色。他并不想她死。
“不杀她我们都会被她害死!她早已暴露,却潜进我们这里意图不是很明显么,想把日本人引来借刀杀人。她不仅对太太下毒手,还想对咱们所有人下毒手啊。”老六满脸的忿忿不平。
“老六没说错,这疯婆子说我们全都该死!”一个仆人证实老六的话不假。
“太太流血了!”另一个仆人惊呼道,指向我的脖子。
我一摸脖子,在流血,但刚才一点没感觉到疼,此刻看到血,立即有了感觉。
尔忠国冲过来抱起我就往楼上奔,他紧张起来的样子很可笑。我勾住他的脖子,慵懒地说道:“急什么,离死还远着呢,小心摔着自己。”
尔忠国没理我,扭头朝身后叫道:“赶紧处理尸体!”
奔到药柜那里,他慌里慌张地找药水和纱布。我若无其事地从躺椅里爬起来,站到他面前。“只不过破了点皮,不会留下伤疤的。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到辛老头面前嚼舌根说你坏话。”
他仿佛没听见,摁倒我,拿牙齿拔下瓶盖,直接将满瓶药水往我脖颈里灌,又拿了纱布裹缠好。整个过程中,我一直朝他笑,妩媚地笑——他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么?小样儿。
尔忠国忙乎完,这才注意到我的表情,呆住。
我依旧妩媚地笑,突然做痛苦状,拿手捂住脖子:“刀……刀上有毒!”呼吸窘迫。
尔忠国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遗憾地看着他:“你白救我一场。佟长官想让我下去陪她,她的老师要我死得难看,啊,我真要死了!你就别看了,走开。我想安静点儿走。”说罢,急喘气,手紧紧摁住脖子,并开始翻白眼。
脸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巴掌。“别在我面前演戏!”他发怒的声音传来。
“演砸了!”我睁开眼,咯咯咯地笑,“下次表演一定逼真一点儿。”
“你!”他的脸气得由白转红,又变青,二秒钟后,拂袖而去。
气死你,狗特务!我冲他的背影暗暗骂道,随即开始总结经验:一,尔忠国的确见不得女人流血,对老特务也不例外,虽然她很不像女人,但毕竟是女人;二,我的演技很差,不是当明星的料。
我没打算拿死吓唬尔忠国,不过想让他明白囚禁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还要让他知道只要我在喘气,就不会老老实实任他摆布。虽然今天的表演不成功,但能把他气成这样也算一大进步。修行嘛,无时不在,无所不在。
我突然想到一句更贴切的话: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算了,我认栽!
半小时不到,尔府被日本宪兵团团围住,有人密报这里私藏了重庆分子。一番鸡飞狗跳的搜查之后,未果。日本人不想空手而归,搜刮了一些看似值钱的东西,又留下若干张没人愿意看的布告,在翻译官做了冗长的说明后,怏怏离去。
晚些时候,老六悄悄来到我的房门口,要求见我。得知是他,我放他进了屋。
“不好意思,我受到惊吓,忘记谢你了。现在道谢不算迟吧。”我淡淡地对他说。
他救了我,本该感激万分,但对他我实在缺乏应有的感激之情。说不上来他到底哪里让我产生这种冷漠感,大概人跟人之间的确是有缘分之说的。他也许就是那种与我天生绝缘的人。
“太太,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谦逊地说道,依旧和从前一样客气,“我没想打扰太太休息,但是有句话不得不对太太说。”
“那就说吧,说实在的,我还真犯困了。”
“今晚的事情,我是说那疯婆子说过的话,请太太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我对先生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做过任何有损于大家利益的事情。看在我拼死救您的份上……”
“那疯婆子说过什么话?”我假装想不起来,“我怎么不记得她说过什么?好像就是说要杀我啊,为她的什么人报仇啦。就这些吧?难道你还听见她说了什么?”
“谢谢太太,您早点儿歇着吧。”他微微一笑,退出屋去。
我抱了个大枕头,安心睡觉。
脖子里被匕首划伤的地方有点疼。这疼痛让我想起佟鹭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魂吗?我开始思考这个看似无聊的问题。如果有,是好是坏呢。恐怕没人能给出绝对的答案,毕竟人只有在死后变成了鬼魂才有发言权。譬如有些人在世时满是痛苦的(炫)经(书)历(网)和回忆,死后希望得到永恒的安宁,永远不记得前世之事,那么对他来说不如死后什么都没有,也就不再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也不再回味痛苦。对另一些人来说则完全相反,他可以重拾希望,以崭新的方式记住和看待曾经失去的生命,获得全新的体验。
我希望佟鹭娴是后者,希望她有机会重新开始,别再与我为敌。因为我不是她的敌人,也不愿成为她的敌人。
从鬼魂的问题上我又想到了有关于它们的种种传说,寒意顿起,越想越怕。死亡好像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哩。忽而又想我并不是怕死之人,为何惧怕死亡呢?想了半天,总算为自己找到一个模糊的理由。我并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死亡后将面对的那个世界,未知的世界最可怕。
想多了,困意全消。我在黑暗里抱着枕头傻傻地等待天明。
门口轻响,有人在靠近,脚步声极轻。
尔忠国?我辨听出来是他。只有他这等功夫的人才能将脚步声放到几乎没有。他的呼吸声也极轻,心跳非常缓慢,沉而有力,与平常人有所不同。
这么晚了,他摸到我房间又想干什么?我想了想,假装睡沉了。
他挨近我的床边,轻声唤道:“凤娇!”过了片刻又轻声唤道:“拾伊!”
搞什么名堂?我暗恼,但依旧装睡,均匀地呼吸。
一只手轻轻摸到我的脖颈,揭开纱布的一隅,肌肤上随即一阵清凉,伤口疼痛的感觉很快消失。
玉蟾露!我不由吃惊。哪里来的?唯一的一瓶玉蟾露不是被我送给左大姐了吗?他这里怎么还有?
他的手指极轻地将药膏涂抹在我的伤口上。我故意翻了一个身,嘟囔道:“讨厌。”
他的手迅即缩了回去,半晌不动,见我只是说梦话,又伸过手来将纱布盖好,轻轻往外走。
“狗特务,我要你死得难看!”我依旧呢喃,又翻了个身。
他停住,呼吸有些急促,但很快平稳下来,无声地走出房间。
从他离开那会儿起,我就一直想跳起来拿枕头砸向他并大骂:“变态狂!”但我缺乏那么做的勇气。
挨到天亮,我早早地起床进入厨房找东西吃。负责伙食的杨师傅还没起床,我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煎鸡蛋,淋上酱油吃起来。吃着,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父亲。小时候一直是他负责我的生活和学习,每天早晨早早起床熬豆浆,做早点,催促我上学别迟到。我的爸爸,多好的人,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妈妈虽然顾家少,可她是为了让更多的家庭获得幸福啊。他怎么可以抛弃妈妈,跟其他女人好了呢。他一直说最爱我这个女儿,希望看着我一天天长大,直至看到我的未来走向幸福和美满。可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将最疼爱的小伊也抛弃了呢?
十多年来他和那个女人一直恩爱甜蜜吗?有了新的家庭后是不是也有了新的孩子,所以不再在乎我这个女儿了?应该是的,否则怎能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仿佛从未生过我这个孩子。
泪水滴在盘子里,我替自己难过,更替妈妈难过。可怜的妈妈,直到现在也没再考虑成家的事情。我知道她还爱着爸爸,那么多人追求她可她除了拒绝还是拒绝。不公平啊!我倒是宁愿妈妈想开点。除了爸爸,天下就没有好男人可以爱了吗?她这点跟尔忠国倒是有点像,都是一根筋。不,我怎么能把心爱的妈妈跟那个变态男同一而论呢。我妈妈可没靠折腾男人发泄心中怨恨啊。她好像从不知道如何恨一个人,除了责怪自己没尽到做妻子、母亲的责任,从没说过爸爸的不是。
老天无眼,从未公平过。
“太太怎么自己弄早餐了?我来,我来。”厨房门口进来一个人,正是尔府的厨子杨师傅,一边说,一边拿下我手里的盘子。大概见到我的泪,他惶然一惊,但什么也没说,假装没看到。
“你也跟他们是一伙的么?”我问他。他曾经跟我一起做过烹饪,而且他做的菜很合我的口味,因此对他印象不错。
“太太说什么呢?”他憨厚地笑问。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随便问问。”我站起身,往外走,“早点我只想吃玉米,热好后端到我房间来。”
“嗳。”他应道。
刚跨出厨房看到尔忠国将油纸伞递给身旁一个仆人后往这里走来。这么早他已经出了趟门? 这个人不睡觉的么?夜里还来过我房间,这会儿又从外面溜达回来了,难道他梦游?
疑惑中,他已经走到近前,看着我,突然一呆。
不可否认,他发呆的样子比冷脸的样子可爱。但是发呆的时间持续极短,所以可爱的模样也极难维持。
“最近你好像提前得老年痴呆了嗳。”我朝他嫣然一笑。“怎么,我的眼袋太大,吓着你了?”
他冷起脸来:“照镜子去!”推开我,跨进厨房,嘱咐师傅赶紧给他下碗面,并说急着出门。
我没走。他吃面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对面。他眼皮也不抬,呼啦呼啦只管跟面条接触,仿佛我不存在。
“外面下雨了?”我问他。
“已经停了。”
“夜里我一直没睡好。”我轻声说。
他顿了一下,但是面不改色。好功夫。
“昨晚佟鹭娴来找我了。”我凑近了他一些。“她跟我说了很多话,我都记得。”
他蹙眉看了我一眼:“下次她再来找你,让她过来拜访我一下,反正顺路。”他果然神鬼不惧。
“她向我道歉来着,因为她错怪了我。没想到她离开后如此通情达理。”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求她帮我个忙,找到辛凤娇并托梦给她告诉她因为她的缘故让我一个无辜的人替她受过、饱受煎熬,让她务必回来澄清事实。”
尔忠国重重地将碗扣在桌上,站起身来。
“别急走,我还没说完呢。”看他那意思想开溜,我急忙说道,“佟鹭娴还说很想你,问我可不可以把你带走。我说可以,但条件是她得帮我一个忙——让你弄清楚我是谁再走不迟。我这么说你不会怪我吧,因为你可能不太愿意。但是,她太孤独了,没有你,她不愿转世投胎去。”
“神经病。”他推开我,“回去照镜子,鬼也比你中看。”
“照镜子你就同意给我自由了吗?”我不放过半点机会。
“辛凤娇!”他一把拎起我来,一直将我提到厅内的一面壁镜前站好。“我最近事情很多,不要
烦我!”
“烦得连觉也不睡了么?”我不生气,依旧笑着看他。
他又是一呆,随即将我的脸摁在镜子上,我看到了镜子里的人立即愣住。酱油汁居然吃到了脸
上,而且不止一处。难怪杨师傅看我露出那副神情,难怪尔忠国看到我一呆之后便叫我照镜子。
转而又想,这有什么?不就是酱油汁嘛。我不在乎形象受损,修炼之人本就不拘一格。
我满不在乎地拿手抹去酱渍。
再转身,尔忠国早已不见踪影。跟我玩声东击西?可恶。但是既然逃了,再想找他就难了。
他为何总躲着我?他说忙,我看未必。难道他真的开始害怕我了?欣喜之余有些落寞。为何我斗志渐旺的时候他却有了鸣锣收兵的迹象。
与人斗?没劲!
尔虞我诈
尔忠国消失了两天,我郁闷了两天,看什么都不顺眼。
老六同以往一样客客气气地伺候我,是个非常称职的男仆。尔府表面上看来异常平静,但我总感觉与一个月前有所不同。
昨天几个仆人离开了尔府,同时进来一拨新人。从面相和身材上看新进府的这批人更像职业杀手,神秘地一起出现,又神秘地一道消失,一天里如此好几回,很让人不安。
其实尔忠国也与以往不同。自从长沙回来后,他好像满腹心事,人也越发深沉了。莫非他正在考虑我说过的那些话?虽然他不愿意听,依旧一副冷面孔,但既然不是聋子,多少会吸收点内容进去吧。尽管他变态但并非没脑子的人,我不断灌输给他的那些观念不会一点作用也没有吧。
佟鹭娴死后很多担子压在他身上,加上各个派系之间不和,明争暗斗,实乃多事之秋。他不与我计较长短真乃明智之举,因此对我的回避无疑是在做冷处理——狡猾的流氓兔。
等忙完了这阵子,他会不会跟我好好“沟通”一下,重新考虑我的自由问题?
但愿我的幻想能成真。可话说回来,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能被动地寄希望于他身上,万一他死不悔改呢?我是否该耍点阴谋诡计促使他下决心丢下我这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