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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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怒自威。
白衣男子咳了一声,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朝中年男子跪下。“爹——”我抖抖霍霍地轻叫一声。心想,这个爹叫的忒别扭了,刚捡来一个兄长,又平添了一个父亲,之后不知什么样的都冒出来待见我呢。
“你这个不孝不忠的东西,还好意思回来?死哪里去了啊?”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盅颤抖跳跃了几下。
没料到他使出这么大的力道,我吓得一哆嗦,没敢应答。心中却想白衣人口中的义父不是刚过六十大寿吗?可这个爹怎么看也不像六十岁的人哪。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我“爹”训斥道。
我庆幸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否则这架势能吓晕人的。
我不知道如何说话,所谓言多必失。
还是那人说开了:“古人云:‘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我算是在你身上受用了。我老辛家祖辈到底造了什么冤孽、生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伤风败俗的女儿?你到底去哪里了?死到哪里去了?既然定下婚期,各项礼数都置办齐了,你倒好,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一激动,辛老爷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连咳数声,脸也紫了。
作茧自缚
偏屋里急冲冲地跑出来一个模样颇俊俏的半老徐娘来,趔趄着小脚上前去对我“爹”一番安抚,不住地说:“保重身体,别太往心里去!”并拿“家丑不可外扬”安慰老爷子。
这女人一定不会是我“娘”,太年轻,而且她也不知道替我说话,估计是小老婆。那么我“娘”呢?怎么没见着她?听老爷子那语气已经把我嫁人了只是婚没结成。
幸亏没结成,我想,否则凭白多了个丈夫可不是闹着玩的。
辛老爷涨红了脸孔怒道:“什么……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嘿哟,早丢丑丢到家了,还怕什么外扬?孽障,你怎么不问你娘哪里去了?被你活生生气死了,羞死了!畜生啊!你说你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在成亲那天跑,你不是成心的吗?一走就是六年啊,音信全无啊!我老辛家祖辈的颜面都给你丢光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舌头让狗叼去了?”
我一惊,这么说辛凤娇的亲娘已经过世,看来少了一个能帮忙说话的人。
“义父,别怪凤娇啦,都是过去的事儿,您老别气伤了身体。她看样子也是知错了才回来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不说也能想象得到。求您看在我的份上,饶恕她的过错吧?她当年还小,不懂事。”
见白衣男子替我说这么多暖心窝子的话,我真是好感动啊——多体贴的一位大哥。今后无论何事,我一定顶你,顶定了。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逃婚?忠国哪点配不上你?说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二人打小就好得不行,盼着把婚事办了,怎么突然就变卦呢?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家法伺候,有你好受的!”
我不敢抬头看我“爹”——尽管是替人受过——此人的目光太厉害,难以承接。而且,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每个字都往脑子里钻。
我尴尬地跪着,如芒在背。
“义父,您老别生气,身体要紧。凤娇妹妹不愿意这桩婚事,我看不如——取消了吧?”白衣男子说得极诚恳。我心里已经在连连“嗯”了,暗地里还竖起了大拇指:好个民主豁达的男子汉。有他罩着,看来我这关容易过了。
“毁婚?不成不成!我老辛活了大半辈子,重的就是一个“义”字,只要她不死,注定得嫁给你。我在你爹坟前起过誓的,凤娇除了做你的媳妇,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凤娇,你给我老老实实说,去外头这几年干过丢人的事没有?”
我感到一阵眩晕:什么什么?慢点说啊,怎么听不明白?嫁给谁?
天!我怎么这么迟钝?弄了半天,原来这位义兄才是正主,他就是那个差点成为我“丈夫”的当事人——怪不得如此维护我,替我说话。可是这么个大龄青年,竟然还没成家?
晕了,晕了。我跪在地上如泥雕木塑般动弹不得。
“……你到底做没做过丢脸的事儿?说!”我“爹”不依不饶地审问我,巴掌又拍在红木桌上,茶盅盖再次惊颤不已。再拍重点,恐怕整个桌子都要散架也。
我机械地摇摇头——的确没干过,虽然我这岁数在这里也绝对属于大龄青年,但还没机会干过任何“丢脸”的事情。
“那好,那我这老脸还能搁置在这堂上说话。忠国,你莫再替她争理儿,我现在就做主把你们二人婚事速速办了。”
“义父,您老别再为难她。她知道回来就好,其它的就……算了吧!”帮忙说话的还是那个白衣男子。我“爹”把他称作“忠国”什么的,原来这他叫这个名字——挺大众化的,不比相貌那么惊世骇俗。
耳边又听到那人唠唠叨叨替我说好话,但我陡然升起一股怨气:你小子挺阴险,明明身份这么特殊,还藏而不露,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表面上处处替我着想,其实是为自己牟利,帮我是假,帮自己为真——以退为进把婚事敲定下来。可怜我还傻乎乎地当他是局外人,竟然愿意顶他。话说回来,怪来怪去只怪我自己糊里胡涂的,一点不警觉:他最初看到我时异样的眼光、说那番话时的神情以及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还不足够说明问题吗?现在都能对上号了,可惜我明白得太迟。柳拾伊呀,古人云:作茧自缚,你算明白了个中滋味了吧!本以为占了便宜其实捅了马蜂窝——麻烦大了。
“忠国,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爹的事情铁板钉钉,改不了的,否则日后黄泉下我无颜见他。从现在起到结婚前,凤娇哪儿也别想去,只能呆在屋里。赶紧挑个黄道吉日,把你俩的大事操办完,我也就安心了。哎,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真不让人安生!”
我欲辩驳,可哪里有我插嘴的份儿?封建家庭可怕啊,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一个丈夫跟春笋似的陡然冒出来,就算是白捡来的,这种事也得慎重啊,何况我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怎能接受包办婚姻?就因为他救过我,就得以身相许吗?我要找的可是我的真命天子啊。
想着,我不由看了看手腕上的那枚金属手镯,显示着一组古董时间:1939年6月7日,星期三。而之前我的那个时空是2009年的6月7日,星期天。
不要以为是在做梦,根本没梦可做——我被实实在在地困在这个时空里。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浮起一个怪异的问题:我要找的人会是他吗?
此念头刚冒出来,便被我否决了——他已与这家的凤娇小姐有了婚约,怎么可能是他?就因为他长的好看,气质卓然就一定是他吗?柳拾伊,你好花痴哦!时空错乱也错乱了你的神经吗?
正胡思乱想着,我“爹”又一拍桌子:“赶紧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了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洋人都没你这样穿着打扮的,成何体统?那脑袋上插着什么玩意儿?毛笔不像毛笔,棍子不像棍子的,哎——”
老爷子不住地叹气,看我是哪儿都不顺眼。
我的出现虽然让辛家上下混乱了一阵子,但有这个叫什么“忠国”的家伙不时地出面打圆场——动机似乎不纯——好在总算应付过去。
独自用了些点心后,我被领到到东院的一小栋房里上到二楼,据说是“我”的闺阁。
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孩从屋里奔出来激动地抱住我,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小姐,真的是你回来了!”她抹着眼泪,却又满脸怨气,“哎呀,我的小姐啊,你真是的,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你怎么舍得丢下大少爷一走了之呢?这天下还有什么臭男人能跟大少爷比,能比大少爷还好看?还功夫高?还威武?还温存体贴?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大少爷嘛?”
她跟连珠炮似地数落加质问。看穿着打扮该是个女仆,但语气可不像一个女仆。
她拉着我到屋里坐下,自己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大大咧咧地说个不停,没一句话是说大少爷不好的,也没一句话是赞同我这个冒牌辛大小姐的。
看样子她与辛家这位大小姐私交不错,否则也不敢拿这种口气跟主人说话。
虽然我对她的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心里一动——从她的身上说不定能探到不少内幕。
“你呀,就知道说,像麻雀似的。这么大了也没改!”我试探地说道,一边端详着她那张秀丽的脸。
“谁让我跟小姐这么多年了呢,小姐对我就像亲姐姐一样。你出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小梅心里苦死了。”
原来她叫小梅。我想算是找对人了,她长年在辛家,跟小姐又要好,一定能帮我不少忙。
“小梅!”我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她,开始酝酿谎言:“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但是姐姐也是有苦衷、不得已才啊。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不小心受了伤,伤在头上,难以想起以前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包括那个叫忠国的大少爷我都没印象了。可不知为何唯独对小梅你有点印象,可能我就信任你一人吧?”
小梅眼眶红着,声音也喑哑了:“我说呢,小姐怎么看见自家人却是那副眼神。小姐你怎么会弄伤的,伤得重么?”她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人动容。
我一把搂住她说道:“好小梅!我就知道你心疼姐姐。”
小梅嘴角一抽,真就又落下泪来,呜咽着说道:“以前都是小姐帮小眉画眉毛的,还说小眉的眉毛是最好看的。可是,小姐自打上学后已经九年没问过小眉的眉毛,小眉都快成老眉了。”她抽噎起来,看来是真伤了心。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落泪。这个女孩看似大人模样,心底却纯净得像孩童,喜欢上她的同时知道不该叫她小梅,叫小眉才对。
“一会儿吃晚饭,我不过去跟他们扎一堆了,你能帮姐姐把饭食端来屋里吗?咱俩好好聊聊。”
“你以为呢?老爷早吩咐过今晚你就在自己屋里呆着,最好成亲前连门都别迈出去。老爷还说后天就是吉日,嘱咐下人们做准备,急盼着你跟大少爷早日成婚,省得整个街坊邻居又说闲话。”
“啊?”我大吃一惊。本以为他们选什么黄道吉日至少得有个把月时间,我还来得及想办法抽身,不曾想这么快就有了麻烦,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一片——天知道我对婚姻有恐惧症啊。
“嗯,二奶奶也说你这么大岁数还没嫁人,已经够丢脸的了。”小眉的话传进耳内。
“丢脸?丢什么脸?”我还没醒过神来,含糊地问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我正值青春,24岁不嫁人就丢脸?30岁没嫁人也不稀奇啊!
“二奶奶说我们镇上到二十岁没成婚的姑娘屈指可数,而且多半是身体有残缺、或者模样实在不齐整的主儿,像大小姐这样的太意外。”小眉一脸不屑地转达着二奶奶的话。
“啊?”我又吃了一惊,无语。
这里毕竟不比我那个年代,女孩子大多是十七、八岁便嫁人了,时代不同嘛。
我看着小眉说道:“那小眉你可要抓紧了。不如请老爷帮忙留留神,赶快物色个好人家把你嫁了,省得你也丢了脸。”我奚落她,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办?
“小眉才不要嫁那些俗物呢!”小眉不屑道,“今后小姐和大少爷在哪儿小眉就在哪儿,甘愿伺候你们一辈子。”她说这番话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神色竟然有点害羞。
我心里不禁一动:难道她也喜欢那个大少爷?为什么不呢?那么帅的一个男子,只要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都会心动的。何况她也生活在这个大院里,即使晚不见面,早也能见着那人面,心思自然动起得来。
“小姐,以后你可要注意点二奶奶,她可不是一般的主儿,样样事儿都想打自己手里过。你这一出现,她心里不定多别扭呢。”
我点点头,同意小眉的看法。二奶奶那双精灵、探寻的凤眼顿时浮现在脑海里。
门外有动静,我扭头望去,不经意间却发现一个精致的小人儿躲在门后面正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粉嫩粉嫩的小脸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呀,是小少爷!进来吧,杵在外边看什么看?”小眉上前将那小人儿拉进屋。小眉称他作小少爷,那一定是辛凤娇的弟弟了。
“我娘说大姐回家来了,长得极好看,让我自己过来瞧到底有多好看?”他细声细气地说道,声音完全像个小女孩。
“你娘让你露屁股你也露吗?”小眉戏谑道,上前拧了一下他的小脸蛋。“这就是你大姐凤娇,记住了,傻小子。看够了没有?”
小家伙有点害羞地看着我点了一下头,像是认生。
“几岁了?”我问他。“我娘告诉我今年该六岁。”小屁孩答曰。
“小少爷是民国二十三年冬日里生的。”小眉告诉我。“满打满算也才四岁半。看着憨,其实鬼精着呢。”小眉说着,喜爱地摸了摸小少爷的头。
“我娘说冬天生的孩子结实,跟大哥一样结实。”小家伙虽然还有点害羞,但话多了起来。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孩子真是憨得可爱,什么都是我娘,我娘的。
“瞧见没?二奶奶可没少管教,以后也一定是个服服帖帖的大孝子。”小眉冲我一挤眼。
小眉说的二奶奶让我不由想起红楼梦》里的琏二奶奶,现在细细想来那味儿还真有些相似。
“去吧!小少爷,别蹭在这儿,该吃晚饭了。”小眉轻拍一下小家伙的屁股。
小家伙又看了我一眼,忽而咧嘴一笑,跑开。
“这小家伙长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我问小眉。
“叫君宝。”小眉看着小男孩跑走的方向说道。“宝贝着呢!如今他可是老爷的命疙瘩。”
“小眉,”我趁机问她,“我……当时是因什么事要离家出走,而且赶在结婚头一天?”我看着她利索地换了一床干净席子、正往席下垫床单。
小眉停下活儿来看着我有些吃惊。“我哪儿知道?小姐,该你告诉我才对!你……真的全忘啦?”她难过地看着我,见我不像蒙骗她的样子,又说道:“小姐知道的,我不识几个字。那天大清早,你不辞而别,只留了一封信,看着像是留给大少爷的。我就拿给大少爷看。大少爷看了信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就跟被雷击了一样。后来镇里风言风语漫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大少爷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就离开家去城里,好像是当兵去了。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个下人也不便打听。老爷那会儿心里也很难过,一心想留住大少爷,可留也留不住啊。后来,大奶奶也生了一场大病,拖了两个多月,刚入秋就走了。原本热闹的一大家子,突然就冷清下来。”小眉脸上一片黯然,似乎当年的情景重现眼前。“再后来,老爷娶了东边镇上的小寡妇,就是二奶奶,第二年末生下了小少爷,这家才像那么回事。”她说到这里眼眶又红了,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都是顶好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我说你,小姐,大少爷是多好的人哪,提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你为什么要躲着他呢?”小眉用不解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想探出个究竟来。她好像比任何人都替大少爷叫屈。
“但愿我能知道。”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最冤的人是我,怎么搅和进这种事情里?
我的脑袋都大了——像谁不好,为何偏偏像了这位辛大小姐——一可叹我一念之差就落到这副田地。这叫什么事嘛。
重新想起小眉说起的‘好像是当兵去了’那句话。难道他参加了国民革命军,可那是二几年的事情才对。国共分裂后,□和国民党就没真正好过,这么看来他要么是□的兵,要么是国民党的兵了。六年前那会儿差不多是1933、1934年间,去城里当兵……多半是国民党的兵了。
想到此,不知怎的颇有失落感——当国民党的兵——素质能好到哪儿去?
假借拉家常我又从小眉嘴里套了点情况,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救我的这位帅哥叫尔忠国,是辛老爷的义子,打小就跟辛凤娇定下娃娃亲。七岁那年,尔忠国父母不幸亡故,便被辛老爷接来家里生活。辛家夫妇对尔忠国疼爱有加,视为己出,辛老爷更是把一身武学精髓都传授给这位义子。两个孩子从小青梅竹马,一直“哥哥”“妹妹”情意绵长,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这个辛凤娇从小酷爱读书,不思习武,十五岁时去外地读书。家里合计好等她年满十八岁便回乡跟尔忠国完婚。眼见到了成亲日子,所有事情都张罗齐了,早该回来的新娘却迟迟未归,家人里担心,打算派人打探是不是路上出事了,结果辛凤娇结婚头一晚总算赶回来,家里人都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她第二天清早又不辞而别,自此没了音信。
新娘临阵脱逃,好端端的婚事办砸了,家里能不乱套吗?
我听完不禁思忖既然这位辛大小姐跟尔大少爷并非没有感情基础、硬凑在一起的一对,又为何一夜之间徒生变故呢?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问小眉那晚是否听到争吵声,小眉说没有,大家怕小姐路上过于劳顿,都早早地歇下了。
此间到底出了什么纰漏导致这场婚变,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我挺同情尔忠国,本来满心欢喜的喜事儿变成了一场灾难——一个大男人没来由地让人甩了,面子铁定挂不住。何况这么一位旧时代的封建男人呢?如今想来进镇子时遇到的人露出那种猜忌的眼神也不足为奇了。
婚变的这个谜团始终萦绕在我心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想事不关己已经不可能——如今这麻烦赖上我了。
作茧自缚
晚上,小眉伺候我在西屋的一间浴房里洗澡。她将一摞干净衣服递进屏内,正好看到我脱去外衣露出三点式内衣;瞪起的眼睛比铜铃还大。那副表情好像今天才发现我是女儿身一般,又是吃惊又是好奇地指着我那文胸和三角内裤,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没嘲笑她表情的夸张。兴福镇毕竟是小镇,没像大城市那样流行穿新式文胸。
她完全弄不懂我这件蕾丝边的蓝色胸罩该怎么称呼:“小姐,你……穿着的这算什么啊?”她终于想起来开口问,并凑近了仔细看。
“新款的束胸服。”我告诉她。
“哪里买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