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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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烟旁敲侧击之下知道了现在是成化二十一年，地点是在京城，不过是在城边的一个叫汤山的小镇上，离中心的距离还比较远。
自己名叫张含烟，母亲姓金单名一个夕字，而父亲叫张峦，是一间书院的院长，两个弟弟大的叫张鹤龄，小的叫张延龄，都在父亲的书院上学。
虽说自己是个女子，但是父亲不是那么守旧的人，希望自己知书达理，因此也让自己跟着一起上学。
韩烟原先的猜测是正确的，无论哪一条都与史书相符合。历史上张皇后的父亲也叫张峦，母亲姓金，两个弟弟的名字也都一样。
只是有一样她觉得很奇（…提供下载…）怪，张皇后明明是兴济人啊，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会生活在北京呢？于是韩烟又小心的试探着问了一下，原来是两年前家乡受灾，无奈之下一家人才搬过来的，后来爹开办了一家书院，而娘就在家里做些女红为生。
想到这里，含烟（后面都以含烟来写）有些头疼，莫说自己不喜（…提供下载）欢宫廷生活了，就说那朱祐樘的长相，实在不是她喜（…提供下载）欢的类型啊。
唉，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历史会因为自己是穿过来的而改变呢？那自己就不用嫁入皇家了。
“姐姐，你的病好了吧？”下午下学后，鹤龄和延龄一块儿回到了家，而爹还要在书院忙一些事情晚上才回来。
“嗯，已经好了。”含烟看见延龄可爱的样子就很喜（…提供下载）欢，反而是鹤龄，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含烟看见他那犀利的眼神，脊背就有些发凉，这小子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应该不会，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是穿过来的。
“我看她根本就没病，就是不想念书而已。”鹤龄又把早上的话重复了一遍。
“哼，谁说的，我早上只是不舒服而已，明天就和你们一起上学去。”含烟看见这小子就来气，这是弟弟对姐姐该有的态度么？
念书而已嘛，含烟自信这还难不倒她，到时候一定要让你对我这个新姐姐心服口服的。
鹤龄只是看了她一眼，不过那傲慢不屑的神情看的她想揍人。
第二天，含烟果然同两个弟弟一起去了书院，书院离家并不远，隔三条街就到。当含烟进入书院时，颇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这里面有不少孩子，几乎都是十多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像自己；最小的也就八九岁，延龄那种年纪的。
只是为什么这些孩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提供下载…）怪？含烟想了想，可能因为自己是女孩吧，古代女孩很少有读书的，更不用说来书院了。
“她怎么又来书院了？我还以后她不会来了呢？”含烟走过走廊时，听见一个男孩这样说到。
“对啊，我以为以后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呢。”另一个男孩接到，颇有些失望的味道。
含烟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未加理会继续往前走去。
“她怎么回来了？书院才清净了一天。”
“以后又没好日子过了。”
“唉……”
这次是三个人的对话，含烟还是未加理会，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疑惑，不过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去招惹是非的好。
“以为是院长的女儿就了不起啊，哼。”
“就是，一个女孩子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的也不知道害臊。”
“你们小声点，要是被她听到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
这次是一群人的交谈，含烟终于知道他们在说谁了，他们在说自己！不过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个张含烟是个悍妇不成，竟然让全院学生都怕她？
含烟朝他们走过去，那群人一见她过来了，立刻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就死无全尸，含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竟然这么可怕。
“喂，人家不过说两句而已，你不会又要打人家吧？”鹤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姐姐，我们还是赶快去学堂吧。”延龄也跑了过来拽住她的袖子。
“……”含烟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已经无语到极点了，难怪鹤龄总是对她这个姐姐印象不好。
含烟和鹤龄在一个班，而延龄由于年龄小，在另一个班。
含烟走进学堂，班里的学生像是见了鬼一样避闪开去，她往哪里走，学生就往相反的方向退开。
从此，韩烟总结出了一句话：当无语成为习惯时，你便更加从容了。
她走到第二排坐下，因为这是她的位置，而鹤龄坐在她旁边，其他人则是能坐多远就坐多远，实在没办法的，也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堂是古文课，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古板严苛的人，难怪以前的张含烟不喜（…提供下载）欢去学堂。
老头讲的是孟子。梁惠王》，先自己念一遍，然后让学生念一遍，最后再一字一句的讲述，简直比高中上文言课还要枯燥。
韩烟听的想打瞌睡，本来嘛，听这种无趣的东西就已经无聊到极点，由这个死板的老头讲出来更是将无聊升了一级。
老头古板到什么程度呢？或许用一个假设可以说明：他能将一堂让人想入非非的生理课讲成一堂令人昏昏欲睡的哲学课，而且保证人们以后再也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张含烟同学，张含烟同学。”老头扣了扣桌子，韩烟还是没反应。
“喂，懒猪，老师叫你呢。”鹤龄摇摇正在会周公的含烟，满脸鄙视。
“嗯，干嘛。”含烟做梦被人打断有些不爽。
“张含烟同学，上课竟然打瞌睡，不要以为你是院长的女儿我就不会惩罚你。”老头真的生气了，胡子一抖一抖的像在跳舞，额上的青筋也一蹦一蹦的，显示着主人的愤怒。
“老师，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含烟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本来也是自己的不对，于是态度很恭敬的认错了。
“哼，看你态度良好就先饶你一次，若有再犯决不轻饶。”老头的气微微消了一点，知道认错就说明还有得救。
“谢谢老师。”含烟赶紧拍马屁。
“你来把我刚才讲的解释一遍。”老头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哦”含烟答了一声，却压根儿不知道老头刚才讲的啥，偏偏鹤龄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也不提醒她，含烟那个气啊。算了，不跟小屁孩计较。
“老师，可不可以提示一下啊。”没办法，只能再做一次厚脸皮了。
“你你你，气死我了。”胡子再一次上翘，青筋也再一次上跳。
含烟见老师气得不轻，只能满脸无奈的笑着，是你让我解释的嘛，我不知道当然要问你啊。后面却传来一阵哄笑，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平时被‘她’欺负的孩子正在看好戏呢。
“丢人，是那句‘王好战’后面的。”鹤龄再也受不了自家姐姐的白痴表现，真是给自己丢脸。
含烟却回他一个笑脸，这小子虽然讨厌，但关键时候还是挺管用的嘛。
“嗯，这句话是讲‘孟子说：大王喜（…提供下载）欢战争，那就请让我用战争来打个比喻。战鼓咚咚敲响，枪尖刀锋刚一接触，有些士兵就抛下盔甲，拖着兵器向后逃跑。有的人跑了一百步停住脚，有的人跑了五十步停住脚。那些跑了五十步的士兵，竟耻笑跑了一百步的士兵，可以吗？”
梁惠王说：“不可以。只不过他们没有跑到一百步罢了，但这也是逃跑。”’老师是这样的吗？”
含烟看着老头，幸亏这一段自己学过，鹤龄则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解释的不错，”老头满意的点着头，“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认为以五十步笑百步可以吗？”老头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真的要说？”含烟怕老头听了自己的答案晕厥过去。
“说。”老头更简洁。
“我认为五十步笑百步是不正确的，”听了这话老头很满意的笑了，“但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正确的，”这次，含烟没看老头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
“虽说都是逃跑，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只跑了五十步呢？我想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他们根本不想跑，只是被人推嚷着没法前进，不得已才随大流的，那就算不上是逃跑，他们当然有资格嘲笑跑一百步的人。”
“第二嘛，他们确实是自己逃跑的，但是由于他们仍然有强烈的爱国心，一想自己不能这么干啊，所以只跑了五十步就停下来了，打算与敌人重新开始战斗，所以他们比那些跑了百步远的人要可爱的多……”
“一派胡言，”老头不等含烟说完就打断了她，“你给我坐下，老老实实听课，回去把孟子》给我抄写十遍，明天就交上来。”老头真的怒了。
“十遍？你打劫啊？”含烟也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回事，以为写123啊？还要明天就交，就是写一晚上也写不完啊，更不用说自己的毛笔字根本不能见人。
“还敢顶嘴？你现在就给我出去站着。”
“哼，古板又昏庸，不接受新思想，迟早被淘汰，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下岗。”含烟怒了，说出来的话都不经思考，也不管别人能否听懂。
“你你……”
“你什么你？”
“你给我坐下。”
“你刚才不是叫我出去么？”
“你……”老头再也没有‘你’出来，头一仰直接晕倒了。
第四章 悲催命运
“吸”学生们都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才一天不见，这个张含烟变得更彪悍了，当众顶撞老师不说，还把老师气晕倒了。
“懒猪，这下你闯祸了，爹一定会要你好看的。”下学回家的路上，鹤龄表情有些怪异的说道，不知是担心含烟还是幸灾乐祸。
“姐姐，你真的把李夫子气晕了吗？”延龄很好奇，他没有看到课堂上的一幕，只是事后听哥哥说起过。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是不是高血压啊。”含烟怏怏的说，她也知道今天做过了，毕竟这是五百多年前的大明朝，思想守旧等级深严，不是自己这种小女子可以为所欲为的。
“可是那个李夫子真的很讨厌啊，哥哥不知道，李夫子晕了我们都在暗地里偷偷笑呢。”延龄果然可爱，有什么说什么。
含烟满头黑线，感情不是他们闯祸呢。
三人边走边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看着他们走入了一条小巷，后面的人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哼，这次还不整死你。
“姐姐，我会替你向爹求情的，让他不要惩罚你。”延龄抓着含烟的袖子，一脸真诚的说。
“谢谢小弟，延龄真是太好了。”含烟捏捏延龄可爱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捏了两下，直到鹤龄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才罢休。
“鹤龄，你干嘛每次都……小心。”含烟刚喊出小心，头顶上就跳下四个黑衣蒙面的壮汉，将他们团团围在了狭窄的巷子里。
“你们是什么人？”延龄已经被吓呆了，鹤龄也是一脸惊恐，含烟前世毕竟也是个大人了，此时还算镇定，当下将两个弟弟护在身后，出声询问来人。
“我们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有人雇我们教训你一顿，叫你以后不要太猖狂。”一个黑衣人说完就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他三人也随即往前走，将包围圈缩小。
虽说来了四个人，但是他们根本没将面前的小孩当回事，觉得雇主是小题大做了，对方不过是三个孩子而已，而且手无寸铁，更想不到的是雇主要他们对付的竟然是那个女孩。
“你们这是以大欺小。”含烟护着两个弟弟一直后退，知道后背抵到了墙再无可退为止。
“哼，反正我们蒙着脸，谁也不知道我们是谁。”黑衣人继续逼近。
“你们再走近我就不客气了。”含烟开始威胁。
“哈哈哈哈。”她这句话却引来几个人的哈哈大笑，就连鹤龄也不合时宜的抽了两下，懒猪虽然彪悍，但又怎么会是四个壮汉的对手？
“啪”“啪”
“啊”“哎呦”
只见含烟突然出腿，几个回旋之间便踢倒了两个距离最近的黑衣人，而她自己又摆好了架势，准备下一轮的进攻。两个被踢翻的黑衣人忍不住痛而毫无形象的叫了出来。
鹤龄延龄两兄弟则是被含烟突然出手惊到了，姐姐虽然以前也常打人，但是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厉害啊，看来以前是手下留情了。
看到这个场景，鹤龄不由自主的脊背发凉，看来以后还是少惹懒猪为妙啊。
见自己的同伴这么简单的就被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人心里都骂了声邪门，同时又觉得太丢脸，对方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看来是自己刚才大意了，怪不得雇主一次要找四个人来对付她。
这次他们吸取了教训，先出手抢占先机，两人一起向含烟攻过去。含烟压根儿不管这些，见机行事，一个下劈又踢翻一个，疼的那人哇哇大叫。
剩下的黑衣人见机不对就想跑，含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招横扫千军将黑衣人勾翻在地，然后又过去补了一脚。
“叫你们笑，叫你们以大欺小。”含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四人心里一悸，明明不高的女孩此时却恍如神祇一般看着他们，让他们羞愤无比。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含烟真的很生气，莫名其妙被的人拦截，要不是自己以前学过跆拳道，还不知自己和两个弟弟现在会被扁成什么样呢？
“还用说吗？肯定是你的死对头刘恒啦。”鹤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刘恒？”是谁？含烟当然不能问出来。
“嗯嗯。”几个黑衣人头点的像啄木鸟一样。
“那你们就回去告诉他，不要再来招惹我和我的弟弟们，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含烟甩了甩腿，把几个黑衣人又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腿劲怎么那么大？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这一幕颇为好笑，四个壮汉居然对一个小女孩求饶，这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
“还不滚。”鹤龄呵斥一声，四个人立刻跑的无影无踪。远处的刘恒看见这一幕则是又惊又气，想不到这个张含烟这么厉害，看来下次还要多雇点人了。
“姐姐你刚才好威风。”延龄两眼冒红星的看着含烟，满脸崇拜的表情。
“不许告诉别人啊。”含烟不想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太影响声誉了，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这么彪悍，别人会怎么看她？
“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延龄还是很听话的答应了。
“我们赶紧回去吧。”鹤龄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给我跪下！”三人刚走进院门，就听一声怒喝传来，原来是他们的爹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显然是在等他们。
只见张峦满脸怒容，额上青筋突起，显然生气至极。
“老爷，他们还是孩子，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金夕在旁边劝着，但是张峦哪里听得进去。
“还不跪下？”张峦看见三人定定的站在那里，更加生气。
“爹。”延龄眼泪夺眶而出，他从没间爹发过这么大的火。
“跪下。”张峦又说了一次。
三个孩子不敢再违抗，只能跪成了一排，等候父亲大人发落。含烟满心的无语，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星期五，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你们可知错？”
“孩儿知错。”这个时候还是低头比较好，含烟识趣的认错。
“女孩子本就不应该去学堂读书，爹是盼你能够知书达理识大体才特意让你去读书的，可是你呢？三天两头的闯祸，以前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当众跟老师顶嘴，还把老师气晕了。别的学生会怎么说？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
张峦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比儿子还能生事？怎么就教出这样一个女儿呢？
“老爷，不要生气了，烟儿还小，以后一定会改的。”金夕也知道丈夫这次真的生气了。
“小？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四了，都到嫁人的年纪了，以后谁敢娶她？”张峦一阵无奈，含烟更无奈，十四就嫁人？会不会太早了点？
“爹，姐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处罚她好不好。”延龄哭得更厉害了，扯着张峦的衣袖不停的摇晃。
“爹，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含烟也低头认错。
“爹，这次就饶了姐姐吧。”没想到鹤龄也替她求情，果然还是姐弟啊。
“老爷。”
“爹”
“爹”
“……”
面对自己的妻子儿女，张峦第一次露出了悲伤的神色，自己也不想这样子的，他怎么会忍心看见自己的亲人流泪呢？
“这次就算了，不过烟儿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书院了，免得别人说闲话。”张峦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爹。”听到爹这么说，含烟居然舒了一口气，她本身就不喜（…提供下载）欢去书院。
金夕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烟儿就留在家里学做女红吧。”
“什么？”那还不如去念书呢？含烟此时后悔不迭。
“就这么决定了。”张峦一锤定音，只留含烟空余恨，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接下来的几天，含烟就被悲催的留在了家里，跟娘学习做女红，要让她拿笔写字她会，可是让她捏着那小小的绣花针，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在第N次扎到自己的手后，含烟终于放弃了，手上已经被扎的大洞小洞了，有的还往外冒血珠，金夕看见她这样，也不好让她继续。
可是当她看见自己女儿绣的东西时，又有种非得让她多练习的念头。
那绣的是什么东西？自己明明要她照着样本绣一副鸳鸯戏水的，可是拿起自己女儿的绣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鸳鸯戏水，不，不能这么说，是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东一针西一针的，还有一团线头绕在一起，整个看起来杂乱无章混乱无比。金夕心里一阵无奈，究竟应该从何教起呢？
“娘”含烟满脸无奈，自己已经尽力了，可是绣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不忍心看，更何况是娘。
“算了，或许你生来本不应该做这些的，明天随我去一趟楚云寺，我们也有很久没去看你陈爷爷了。”金夕似乎想通了，自己这个女儿从出生那一刻便不平凡，为何要以常人来看待她呢？
金夕还记得含烟出生前一晚，自己竟然梦见天上的月亮钻进了自己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