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春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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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羽默默爬起身,殿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之气愈发重了,浓郁的药香已完全掩盖不住。
她强作镇定地整了整鬓角,一步一步缓缓摸到内殿入口处,提声唤道:“传——骁毅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盛羽屏声静气,待战北极一脚踏入寝殿,就飞快地掩上了殿门。
战北极一入到殿内便觉不对,他看向重重帏幔遮掩的榻上,一只狰狞的干枯手臂从明黄色的帐幔中探出来,手掌似鹰爪,僵硬地弯曲着,一脉涓涓血流顺着锦榻一滴一滴滴落在床踏上。
战北极一回头,盛羽已抓着簪子抵住他的咽喉,距离不过寸余。
他眯了眯眼,“你想杀我?”
“是你们想杀我!”盛羽十分恼怒:“他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要吸我的血?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她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战北极顿了顿,轻笑,“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摩耶圣女的鲜血有涤尽战氏皇族血中诅咒的功效,可父皇等你已经等得太久,还有三个月,便是四十五岁之期,他只是太心急了。”
“荒谬!难道吸尽我的血,他就可以沉疴尽去,返老还童?你当我是人参娃娃么?”
战北极微微一晒,“这许多年来,他为了续命,一直听信一些山野道人的诡谲之说,靠吸食童男童女的鲜血过活,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记得梓国那件你亲自参与的人贩大案么?他们就是为父皇不断提供新鲜血源和发泄玩物的人。”
梓国的人贩大案?盛羽愣了愣,蓦然醒悟,当日她被人绑架,所关押之处正是一座道观,记得那床头还挂着幅图,图上所绘便是一个巾褐裙帔,手执拂尘的道士。
“傅遥山?”
“正是。”
盛羽想起来,那日傅遥山差点将她当成男子侵犯时,曾咬牙切齿地说过,那些饵人都是给老家伙准备的,连他心爱的郑雪卿也等于死在那人手中。
原来那个老家伙竟是岑皇……
她猛打了个寒战,只觉这间屋子腥臭得令人恶心。
“为何叶朝扉……”
“他只是不想叫这世上,再多出一些和他一样的人。”战北极淡淡道:“你不知道吧,他的母亲便是一个玩物,本来是逃不过做饵人被父皇吸食鲜血的命运,却莫名其妙有了身孕,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盛羽拿簪子的手微微一抖,战北极瞧得分明,徒然出手,叮地一声,金簪落地。
盛羽倒也不惊慌,人的大脑神经是个奇特的东西,当刺激到一定程度就会钝化,以倒霉孩子盛羽这一连串的遭遇来讲,现在就是再发生啥稀奇古怪的事她都觉得挺正常了,某一瞬间她甚至还想,说不定这战北极挺高兴她杀了他爹的,你瞧,他多么从容淡定啊。
战北极拾起地上的金簪,用丝帕细细擦干净上面的血迹,稳稳为她插回到髻上,声音冷静到冷酷,“你不用怕,我不会拿你怎样。予我而言,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父皇,不如让他好好安息。”
“那刚才死的如果是我呢?”盛羽面上带着微笑,“原来你千辛万苦找到我,就是用来为你父皇解什么狗屁诅咒的?”
战北极瞧了瞧那帐幔深处,碧绿的重瞳在望见那只干枯的鹰爪时闪过一丝厌恶,悠悠道:“怎么会。这一月有余,本王在丹墨的饭食中一直添加了秘炼百香散,此药予你无害,可对常年服食人血金丹的父皇来说,却有致命功效。否则,以丹墨一个目盲的弱女子,如何能刺死他?”
盛羽抽了抽嘴角,再也笑不出来。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战北极轻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安抚般地拍拍她的背脊。假若此时有人隔窗看到,定觉这一男一女相拥的样子情深意重,如诗画一般美好,却无人知晓,他在她的耳边低低道:“爱妃,下一个,我们对付河襄王。”
怀中的女子眨了眨眼,一对雾蒙蒙的杏眸缓缓闭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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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史书记载,岑国仲癸二十三年,梓国丹墨公主摩耶圣女盛氏入岑国,帝甚喜,立二皇子战北极为太子,着盛氏入濯月观清修十日,即办大婚。
濯月观是岑国皇族定点定项的官方道观,岑国历史上就有三位公主,一位皇妃在此出家清修,在民间更有岑宫后花园的美誉。
近日濯月观中又迎来一位贵客,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摩耶圣女奉旨在此清修十日,这予道观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可观主慧静真人的心里却十分忧愁。
原因无它,就是因为这位即将贵为太子妃的摩耶圣女太难伺候了。
给她精心准备的寝殿用品一律不用,吃食饮水一律自备,这也就罢了,最头疼的是这位贵人十分任性,据闻临来之前和太子大闹了一场,赌气之下连太子特意从亲卫队雪雕军中调来的侍卫也硬给赶跑了。
这濯月观是皇家清修的道观,风景场地是极好的,地方却有些嫌冷清,寻常百姓很少到此处来,一到晚间更是方圆十里没个人影。这么一位身份贵重的贵人,在此一住十日,万一出个什么好歹,叫她可怎么办?
这日掌灯时分,慧静真人愁眉苦脸地来到贵人清修的裁云殿,一脚踏入殿门,便见袅绕的青烟徐徐升空,那位来自梓国的摩耶圣女正在闭目清修。
“殿下,太子又叫人给您送吃食来了。”
盛羽缓缓张开眼睛,一对杏眸似秋雾锁江般空灵无物。慧静看着心里暗暗嘀咕:要说这位贵人吧,一张脸上长得最好看的就属这双眼睛,可惜偏偏却是瞎的。
盛羽道:“都给我扔了。他送的东西全拿去喂狗。”
“啊?”慧静吓一跳,以往只是不要,今天的态度有点太激烈了吧,这样可很不好。
慧静正要相劝,一个小道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真人!”
慧静皱皱眉头,斥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不怕惊忧了贵人清修?”
小道姑一把抓住慧静的道袍,脸色青白,“不,不,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凶巴巴的官兵,说是捉拿祸国妖人,摩耶余孽,已经把咱们濯月观围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
看到好几位亲在议论要给倾城或谁谁安个红痣的问题,咳咳,小顶解释一下哈,这是一个穿越文,不素一个玄幻文,于是那啥红痣嘛嘛的,只是想表达战北极此人的性格。在古代人们普遍还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战北极不信,他不信命,不信预言,更不信虚无飘渺的传说,是个绝对冷静务实的人。他弄个假红痣是为了让愿意相信这个传说的人(他老爹,臣子们以及老百姓)相信他就是和圣女有缘的人,但他自己是很蔑视这些东西的。
所以呢,那个所谓和小盛一样有红痣的男人,也许根本不会出现,小盛跟其他人好,无非是不能如预言中那样“双星汇聚”,那个预言针对的是会对岑国不利,跟小圣女的个人幸福可一点关系都木有,岑国是好是坏,干她啥事。
其实俺唠叨这么多,主要是害怕大家威胁俺给小倾城安个红痣,那个谁谁,竟然留言叫俺安在他的PP上,哎喂,你干脆更狠点,叫俺让他胸口上长个朱砂痣好了,他可以捂着胸口对着月亮吟诗:你素俺心口滴一颗朱砂痣…………只要大家不雷晕,俺可以试下滴沙。
另,小顶国庆要出去玩,国庆节休息,节后恢复更新。亲爱的大人们,祝大家节日快乐,过个轻松又开心滴美美假期,爱乃们!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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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灭人伦,看成王败寇 。。。
慧静真人闻言一怔,赶紧冲小道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端坐在那里的盛羽,装做不经意的样子道:“你这孩子,怕是又疯颠了吧,乱说什么?”
小道姑还待开口,迎面却接到慧静狠狠一记白眼,抖了抖,便低头不作声了。
慧静冲盛羽笑道:“殿下莫怕,待老身去瞧瞧,我们濯月观不是寻常道观,以前也曾遇到过一些讹诈人的,不过是想贪图点银子,对付这种鼠辈,濯月观自有防御之术。”
盛羽略略抬了抬下颌,示意明白,慧静真人便慌忙带着小道姑告退而出。
待她二人出去,盛羽摸索着从袖中抽出半幅白绢,那半幅白绢很是残破,尤其是边沿,已然失去绸绢的软滑,呈现出一种烟熏火燎过后的黄硬,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疑似血渍的墨点,早已干涸得一簇一簇暗黑,手摸上去,微微僵燥。
“倾城,你不要急。”她勾起一个轻笑,失去了光亮却愈发黑沉的眸子里隐隐藏着一丝兴奋,“你瞧,我这就要给你报仇了。”
且说慧静二人出了静室,才绕过中庭进到前殿,尚未来得及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濯月观那扇红漆铜钉大门轰地猛震一下,十来个死命顶住大门的道姑再也坚持不住,惊呼阵阵中叠罗汉似地倒了一地。
夜风中传来几声急促的声响,是一种闷闷地被撕裂的声音,慧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了闪,那几个倒在地上的道姑哼都没哼一声,抽搐几下便不动弹了。
“真人,是箭!他们,他们放,放箭了,师姐被他们,被他们射死了!”那小道姑瞪着几个师姐身体上犹在微微颤动的箭翎,面色煞白,舌头不利索得几乎要被自己的牙齿咬掉。
慧静步子一滞,敢对濯月宫动手,莫非宫中真的生了乱?
她沉住气,提声怒道:“我看得到,老身还没瞎!给我开门,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敢到濯月观生事!”
一众弟子围了过来,慧静低声吩咐那小道姑:“摩耶圣女所在的静室挂着一幅画,画的边上是一个九格古董架子,你去扭一扭左边第三格上那只青玉鼎,画的后面就会开一个洞,那是咱们濯月观祖师留下的暗道。你快点过去,带摩耶圣女从暗道走!”
“真人!”小道姑张大眼,又是吃惊又是骇怕的样子,“你,你,你不说没事的么?”
这孩子怕是吓坏了,瞧这小模样,真是挺可怜的。不过……这孩子是哪个徒弟收的弟子?
想她慧静身为濯月观观主,平日真的是很忙很忙啊,要管理观务,还要伺候那么多达官贵人,时不时还要被些官夫人们请去吃个茶听个曲,要知道三陪什么的,最辛苦了,这些个位份低微的徒子徒孙认不清楚也是常有的。
慧静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不要担心,你带摩耶圣女先避一避,真人摆平了这边,你们再回来。”
“不要!我不走!”小道姑哇地一下哭起来。
慧静心里酸酸的,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要是这回能侥幸逃过,以后可以培养她……做下一任观主。
她强按下心头痛楚,毅然决然地推开小道姑,跺跺脚道:“快走!”
“我不要!”小道姑像块贴身的牛皮糖,手脚并用死死抱住她的大腿,一抽一抽地哽咽着,“真人啊,你不能这样,万一你老不叫我们回来,里面黑不隆冬的,啥都没有,会饿死人的!好歹让带点吃的吧!”
慧静瞪着她,差点鼻子都气歪了,还以为这孩子多孝道呢,搞了半天是担心饿肚子呀,难为她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一茬,可真不容易。
正怒着,大门已被轰地撞开来,门外一片灯火通明,头先冲进来的是十六个手持弓箭的彪形大汉,一进门便拉开了长弓,森然铁箭对准这一派面色煞白的弱质女流。
慧静使了半天劲也推不开那小道姑,只得挂着那块牛皮糖很没气势地喝道:“尔等何人?竟敢到濯月观来生事!”
“哈哈哈哈哈……”门外传来一阵张扬尖锐的笑声,一众锦衣侍卫簇拥着一个瘦而高的男子入得门来,路过那几具俯地的尸身时,男子皱了皱眉,嫌恶地踢了一脚。
“河襄王?!”慧静一眼认出这人,心里凉了半截。
早就听闻河襄王跟太子这几年斗得你死我活,只是陛下虽不怎么上朝理事,却极为擅长平衡二字,今天扶一下这个,明天立马就会抬高那个,似乎对哪个儿子都挺看好,又似乎对哪个儿子都不太满意,缠绵病榻多年,竟然愣是没给定下一个太子人选,搅得朝臣也分为两党,各自拥护各自的主子,天天吵嚷不休。
直到骁毅王远赴梓国,迎回摩耶圣女,这吵闹了多年的无头官司才终于有了个结果——骁毅王胜出,河襄王落败。
可眼下的情景,只能说,大家放心得太早了,河襄王敢亲来濯月观围捕圣女,只怕这京城早已在他掌握。
“慧静真人,本王的来意你应该很明白,交出摩耶余孽,本王自不会跟你们这班世外之人计较。否则……”河襄王笑一笑,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尖锐,瘦长的脸盘,阴沉细长的眼睛,尖尖的带着些鹰钩的鼻子,笑起来的牙齿在火光下闪着森然的光,像噬血的狼,“否则你们就全是乱党,通通杀无赦!”
慧静吸了口气,“河襄王,陛下已颁布天下,梓国来的丹墨公主是百年前的摩耶传人,是岑国上下都必须尊崇的摩耶圣女,余孽乱党一词从何而来?”
河襄王哈哈一笑,“你问本王从何而来?”笑声方止,他忽地抄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弓箭,迅雷不及掩耳地一箭射来,嗖地一声,羽箭擦着慧静的头皮而过,噗地钉入身后的木柱,只留下那白色的箭羽在火光下微颤。
“本王的说法就是来路!本王的意思就是天意!不是这妖女,父皇怎么会立老二做太子?她一来岑国,父皇便深居简出再也不召见我,不杀了这妖女,难消我心头之恨!”他仰首,把玩着手中的弓箭,“整个京城已在我掌握,从来成王败寇,老二也救不了她,你还是叫她认命吧。”
慧静皱了皱眉,正待再说,却听到一女子道:“敢问河襄王,成王败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河襄王一怔,只见一个女子从人群后缓缓走出来,素净的青衣,面上脂粉不施,满头墨玉般的秀发只随意用只木簪随意挽了挽,虽不如他府中的妾侍那般艳美妖娆,却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唔……应该是那种清粥小菜,特别清爽舒适的味道。
“你是……”
那女子微微一笑,杏子般的眼睛弯得妩媚,“河襄王不是嚷着要杀我吗?怎么竟会不认得?”
璨璨火光下,河襄王赫然注意到她眉间那枚泪滴般的朱砂印,不由笑起来,“原来是你。”
“丹墨公主……”慧静想拉住她,身上挂着的牛皮糖却紧紧裹住她,盛羽侧了侧脸,蒙蒙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仿佛就是那么无意义地瞥了一眼,又转回去。
“河襄王要杀盛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问问殿下,成王败寇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就是天意又是什么意思?”
河襄王见她一袭略显单薄的青衫在夜风中飘飘若举,越发显得干净清雅,不由起了几分轻薄之意。
他施施然走过去,轻佻地挑起她小小的下巴,“听说你是个瞎子?”
那对雾蒙蒙的杏眸转了转,不置可否。
“啧啧啧,可惜了这副好相貌。不过……你肯跟着老二却不愿向本王下跪,果真就是个瞎子!”他猛地将她往地上一按,盛羽吃不住力,屈辱地跪倒在地。
“什么摩耶转世圣女,老二以为用你这身份打名号,这岑国的江山就能落在他手上?你不是问我什么叫成王败寇么?今天我擒住你,拉到京城中央一把火烧成灰,叫绍康城的百姓都好好瞧瞧,这个传得神乎其神的圣女是不是个神仙,破了你这个假晃子,他太子之位就名不正言不顺!不仅如此,他这还叫欺君!”
他忽然凑过来,热热的鼻息喷到她脸上,邪佞地笑,“没办法,谁叫你跟错了主子呢?从现在起,我是王,他是寇,父皇既然不想见我,他就永远不要见好了,躲在他的寝殿里,做他长生不老的梦。”
盛羽微微地笑,“所以说,你的意思就是天意,太子也好,陛下也罢,全都不在你眼里了?”
“蠢女人,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太子陛下,今日以后,这岑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本王我!”
“原来……已经没有陛下了。”
盛羽扬起头,明明那双眼睛是茫然没有焦点的,却叫河襄王一怵,似乎那双看不见光明的眸子能冲破黑暗冷冷凝视他,轻蔑,诡笑。
他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盛羽什么都看不见,河襄王殿下。”
“你在笑?”
“不,我在为你哀悼。”
河襄王尚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盛羽忽然手上一翻,掌中赫然多出一把幽蓝的短剑,快如闪电般刺过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河襄王吓得背心透凉,好在他临阵反应不错,勉强就地一滚,虽然弄得尘土满面,狼狈不堪,却险险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只是仍然被短剑在臂上划了条长长的口子。
他低头看看手臂,还好,伤口虽然深却到底不会死人,他忍不住咬牙,“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把你凌迟处死!”劈手便抓向地上的盛羽。
“逆贼受死!”
慧静只觉身边突然一空,那个一直软软趴在她身上的小道姑忽然像通了灵的豹子,嗖地一下飞扑过去,挡住河襄王抓向盛羽那一下,接着出手如电,慧静瞧不清楚她是如何手如探爪,拧住河襄王的手臂的,只见到那只手掌寸寸拿上去,所到之处便是一阵碜人的卡嚓声,河襄王疼得惨叫连连,眼见那两条胳膊软软地垂下来,手掌已经拧成诡谲的,不可伸展的角度。
不知何时,濯月观竟被另一群人团团围住,顺着火光远远望去,一色的银甲熠熠生辉,浩浩荡荡像要直扑过来的涛天巨浪。
慧静看直了眼,“雪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