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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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对乌喇那拉氏道:“通知太后了没有?”
乌喇那拉氏连忙回答:“太后早就知道了,已经进了乾清宫跟皇上求情,只是还没有结果。”
凌波目光落回郭络罗氏脸上,道:“你看,太后已经帮你去求情了,你已经跪了这么久,该表达的态度,该坚持的立场,皇上一定已经见识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给双方一个台阶,否则就算太后说服了皇上,你一直这样强硬下去,皇上又怎么肯开口饶恕你跟八阿哥呢?”
郭络罗氏眼睛发红道:“可万一我放弃了,皇上却不肯开恩,那我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凌波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可若是真像我说的,皇上已经心软,却没有台阶下,你岂不是得不偿失?让皇上松口,你得给他机会呀。”
郭络罗氏咬住了嘴唇,十分犹豫。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她身后,牵着张氏的手的小阿哥,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张氏怀里。
张氏立刻尖叫起来,所有人都惊骇地望了过去。
181、字字诛心
“弘旺!”
张氏尖叫着抱住了儿子,可另一只手还抱着襁褓里的小阿哥,恨不得立刻多长出一双手来才够用。
郭络罗氏手里也抱着小格格,见弘旺晕倒了,也十分地惊慌。
“弘旺怎么样,他怎么样?”
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冲过去抱住弘旺,摸了摸他的脸道:“这么凉,我早说跪不得,这是什么天气,弘旺才几岁,这么一个多时辰跪下来,小孩子哪里受得住!”
她说着语气便严厉起来,透露出对郭络罗氏的不满。
张氏眼见弘旺嘴唇发紫,急的大哭道:“怎么办呀,我的弘旺,我的弘旺!”
乌喇那拉氏道:“还怎么办,我抱着他去找太医,你们也赶快起来,手里都还抱着小阿哥小格格,别再胡闹了!”
她抱着弘旺站起身,立刻快步朝太医院方向走去。
张氏这时候也顾不得郭络罗氏之前的命令,跌跌撞撞爬起来,抱着小阿哥,跟在乌喇那拉氏身后跑。
郭络罗氏也同样焦急,但她嘴唇动了几动,眼看着张氏跑走,脸上全是犹豫纠结。
凌波急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固执什么!”
她转头对三福晋董鄂氏道:“三嫂,你赶快进乾清宫,去通知皇上和太后,就说小阿哥弘旺在宫门前昏倒了,求皇上开恩。”
董鄂氏一听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立刻点头道:“我马上去。”
她转身就走。
凌波握住郭络罗氏的两个肩膀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弘旺都晕倒了,怜儿格格这么小,还能好到哪里去。你瞧瞧你瞧瞧。”
她指着怜儿的小脸蛋:“小脸都冻成什么样儿了,你还不快带去太医院看看,万一冻坏了,还不是你自己心疼。”
郭络罗氏看着怜儿的脸,一脸茫然。
怜儿的襁褓很厚,虽然是在室外,但是襁褓很大,折了一个角盖在她脸上,不影响透气也不会让风吹到,半个时辰前她就睡着了,小脸虽然没有往常那样红润,但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凌波却揪着她一个劲儿地说道:“小孩儿可不像大人,冻坏了可就麻烦了,难道你为了救八阿哥,就忍心让孩子们受苦受罪!”
她伸手去抢怜儿的襁褓,道:“我可没你这么狠心,你不肯起来,我也要把怜儿格格带走!”
郭络罗氏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绣书瑞冬快帮我!”
两个丫头忙上前,一个拉住郭洛罗氏的胳膊,一个帮着凌波去抢孩子。
郭络罗氏搞不清他们主仆三人怎么突然间态度就变得这么强硬,这么激烈,又是疑惑又是生气。
突然肩膀上一股大力袭来,竟是瑞冬推了她一把,她胳膊一滑,孩子就被凌波跟绣书夺了过去,而她因为跪得太久,下半身僵硬了,跟不上大脑的指挥,瑞冬这么一推,她立时就朝旁边摔倒了。
“八福晋晕倒了,八福晋晕倒了!”
瑞冬大呼小叫,扑上去又把郭络罗氏扯了起来。
凌波道:“那还愣着做什么,救人要紧,快送到太医院去!”
于是她抱着怜儿格格,绣书和瑞冬搀着郭络罗氏,快步朝太医院方向而去。
郭络罗氏摔倒的那一下。明明没撞到头,脑中却是灵光一闪,立刻明白了凌波的意思,被绣书和瑞冬搀扶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吭声,只瘫软了身子任由她们拖去。
她们一面走,瑞冬还一面大叫“八福晋晕倒了”“救人啊”。
乾清宫里头立时涌出来一大批人,康熙、太后、李德全,还有进去报信的三福晋董鄂氏。
“我早就说,这么冷的天,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挨得!”太后急的跺脚,立时埋怨起康熙,“皇帝你也太狠心,再怎么着,今儿可是正月初二,怎能让她这么跪着,弄个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呀!”
康熙蹙着眉道:“她这倔脾气,也是自找的。朕都不理她了,是她自己个儿要在门口堵着。”
太后怒道:“我不同你说,我要去看她们母子,万一她们有个什么,我不信你还能不理不睬!”
董鄂氏上前扶住她道:“太后,我跟你一起去。”
“咱们走!”
太后没好气地冲康熙甩了一下帕子,带着董鄂氏等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康熙柠着眉来回走了两圈。
“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立刻应了一声。
“你去看看,有消息立刻回报。
“喳。”
李德全起忙去了。
……
前前后后一群人进了太医院,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头都是鸡飞狗跳的。
郭络罗氏被绣书瑞冬合力按在了软搦上。
虽说并不是真的昏倒了,但是她在乾清宫前跪了一个多对辰,脸色自然好看不到那要去,嘴唇也是白的,手也是冰凉的,虽然走了这么几步,但腿脚依旧有些僵硬。
太医来看了,也说受了风寒,除了要吃药休息,而两个膝盖关节还得立刻用金针疏通活络,否则血脉不畅,还得老半天才能恢复。
郭络罗氏倒是不严重,怜儿格格也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弘旺的的确确是晕倒了。
一方面是小孩子受不住冷,他不像弟弟妹妹是被抱在怀里,而是跟郭络罗氏和张氏一样跪在地上,脸啊、手啊、脚啊,都是冰凉冰凉的,身子也有些冻僵了。
太医一面给他施针,一面就吩咐人拿热毛巾来给他擦手擦脸。诊断完了,又叫人直接在御药房里取了药熬制。
凌波肚子太大,行动不便,只能在旁边坐着看着,都是乌喇那拉氏带着绣书、瑞冬再帮忙。
她们乱乱哄哄的,太后进来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还是董鄂氏眼尖,一眼看见了被包围着的郭络罗氏,忙引着太后过去。
太医们赶紧给太后问安。
“免了免了,先治病要紧,他们都怎么样,有没有事?”
太医便忙回答了,说八福晋和弘旺小阿哥都受了风寒,弘旺尤其比八福晋更加严重,襁褓中的小阿哥和小格格倒幸好没事,否则只会更加麻烦。
太后听说实际情况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严重,也松了一口气,看了弘旺的情况,太医们已经在有序地处理,然后才去看郭络罗氏。
“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今儿就犯起傻来,你脾气再倔,能犟得过皇上啊?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太后握着她的手,又是心痛又是恼怒。
郭络罗氏原来在乾清宫门前倒不觉的,此时一躺下来,还真是浑身骨头都酸疼酸疼的,脑袋也有些发沉,喉咙里像堵了块破布,说话也带了鼻音。
“让太后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太后叹气道:“你这是何苦。”
郭络罗氏脸色哀戚道:“我知道我这么做,让皇上生气了,可是自从八爷被关在乾西五所,府里头便愁云惨雾,过年都冷冷清清的。
今天是年初二,家家户户都高高兴兴,我原该去舅舅家拜年,可是八爷被圈禁了,我哪里有脸上门。从昨晚上开始,弘旺就跟我们哭着要阿玛,他才这么大,什么都不知道;小阿哥和小哥哥还在襁褓里,也跟着哭,我,我这心里……”
她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呜呜咽咽掉起眼泪来。
太后心里便发涩起来。
三福晋董鄂氏和四福晋乌喇那拉氏都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也都眼睛发红。
凌波道:“八嫂心里苦,皇玛姆一定也理解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八阿哥被圈禁,八嫂的天就塌了。不管怎么样,弘旺过了年虚岁才有五岁,小阿哥和小格格更是不用说了,若是从现在起就见不着爹,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太后本来就是为了八阿哥、九阿哥而回京,可是连日来,跟康熙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每每说到这些事上头,便如同触了康熙的逆辚,几句话便说不下去。康熙如今就跟钻入了死胡同的牛,一心想把添堵的那道墙给撞塌了,怎么也不肯回头。
她也实在不明白,从登基到现在,就是年轻的时候,康熙也很少这样失态,当初一废太子,他固然也失望也痛心也愤恨,可是外表依然是冷静自持、坚忍不拔。为什么如今,对八阿哥、九阿哥竟是这样的武断狠毒,一棍子就要把他们从天下直接打进污泥里。
这时候,那边的弘旺在太医的紧急处理下已经醒过来了,张氏就在他旁边看着,弘旺一睁开眼睛,就弱弱地道:“额娘,阿玛呢?皇玛法肯让阿玛回家了吗?”
小孩儿的声音本就清脆娇软,此时弘旺身体精神都很差,更显得中气不足,楚楚可怜。
众人听着,心头都是一酸。
这只不过孩子盼望父亲回家的最朴素的愿望啊。
太后终于忍不住,回头厉声道:“你去问问皇帝,他是不是真的要让他的孙子永远失去父亲?废了一个太子,关了一个十三,还要圈禁老八、老九,他预备把所有儿子都赶尽杀绝吗,他真的要做一个孤家寡人吗?”
这些话,是对着李德全说的。
李德全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屋,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此时听到太后厉声拷问,竟是字宇诛心,忍不住心头发颤。
“是,奴才会把这些话带给皇上……”
饶是看遍宫中权利角逐人情凉薄,泰山压顶都能面不改色的李德全,脸上也显出了一抹苍自。
182、谁说服了康熙
郭络罗氏在太后的安慰下,终究是把心态给平复下来了,在太医施针之后,乖乖地躺下睡了。
乌喇那拉氏陪着太后去了,想必太后还有些话要同康熙说。郭络罗氏在乾清宫门口跪到晕倒,于情于理,康熙总应该给个说法。
董鄂氏留下来,陪着郭络罗氏。
今儿本是凌波回娘家拜年的日子,既然郭络罗氏已经劝下了,又有太后斡旋,求情的事情十有八九还是能落点结果。她再留着意义也不大,便带了绣书和瑞冬,嘱咐了郭络罗氏几句话,出宫去了。
虽然北京城里的气氛依旧凝重,但毕竟是正月初二,唯一的姑奶奶回娘家拜年,富察府上还是非常喜气洋洋的。
博哲来的时候,已经跟大家都解释过了,众人都知道凌波是进宫去劝解八福晋,如今见她回来,少不得要问事情经过。
得知有太后出面,为八阿寺和八福晋斡旋,事情有所转机,大家便都是感叹。
男人们固然会想到什么政治形势变化,但女人们大多不会操这个心。
虽然感叹于八福晋的贞烈刚强,但也仅仅就是感慨一番罢了,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与她们并没有切身的利害关系。
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大着肚子的凌波,跟新婚不久的乌珠,还有把小和卓交给奶娘的福慧,难得地脱离了不停说吉样话的三姑六婆们,有了清闲的一刻。
乌球看着凌波的肚子,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物。
“我过年前才见过你的,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你这肚子好似又大了一圈。”她把手放在凌波的肚皮上,像是怕惊扰到里面的生命,小心五翼地摩挲了两下,得到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福慧也仔细地看了一下凌波的肚子,试探问道:“我瞧着,只怕是双胎吧?”
凌波点点头,微笑道:“回春堂的大夫和宫里的太医都看过了,是双胎。”
福慧和乌珠都惊喜起来。“只不过,生产的时候却要比别人辛苦几分了。”福慧欣喜之中也带着一丝浅浅的担忧。
凌波笑道:“不必担心我。我是亲眼见过嫂子你生产的,还有八阿哥府里的那位怜儿小格格,也是我亲眼看着出生。女人生产的时候,固然是到鬼门关一遭,但是能够孕育出这样鲜活的生命,而且能够见证他们的成长,不也是一件很幸福很有成就感的事么。”
福慧点点头,作为母亲,她当然能够体会这份期待而喜悦的心情。
乌珠听得入神,不知不觉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凌波眼角余光看见,便促狭道:“难不成你也有了?”
乌珠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恼道:“什么胡话,我嫁给他才几天呢!”
凌波和福慧都嘻嘻呵呵笑起来。
“少福晋,宫里传出消息来了。”瑞冬脚步轻快地过来,言语清脆。
三人立对收了笑声,凌波正色道:“关于八阿哥?”
“是。”
凌波、福慧跟乌珠下意识地互相对视。
瑞冬道:“刚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皇上改判了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刑罚。保留他们的宗籍,九阿哥送往保定幽禁,但许他在保定城内自由,八阿哥虽然仍是圈禁,但不再在乾西五所,而是送回了自己府里,让他跟家人团聚。”
这可比原先的惩罚轻多了。
首先宗籍就先保留了,他们还是宗亲,有最起码的身份和地位。
九阿哥不必再屋禁,而是送去了保定,既然康熙许他在保定城中由,那基本就是允许他自由生活了,只是不能回京罢了,也就是说永远离开这个政治舞台,可是对比他原先的惩罚,这个至少在人身上已让他拥有了跟平常人差不多的自由。
八阿哥被送回自己府里圈禁,至少不必再面对乾西五所的孤独。虽然他的政治生涯结束了,但至少还有亲人在身边。对于八福晋郭络罗氏来说,至少还有丈夫;对于弘旺、怜儿等人来说。至少还能见到父亲。
凌波叹息道:“八嫂这一跪,还是把皇上给跪得心软了,加上太后的说服,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福慧和乌珠都点头。
瑞冬却有点纠结地道:“但是据消息,并不是太后说服了皇上。”
“恩?”凌波拖眉道,“不是太后,那是谁?还有谁能比太后更有说服力?”
瑞冬答道:“是雍亲王四阿哥。”
凌波、福慧和乌珠都是神情一凛。
“说是咱们出宫后,太后虽然去劝了皇上,但是皇上还没有立刻就改主意。后来,四阿哥得了消息进宫,去乾清宫见了皇上,跟皇上求情,宽恕八阿哥和九阿哥,皇上这才松了口。”
四阿哥!
凌波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难道这一切都是康熙为四阿哥设的局铺的路?
有需要么?
有必要么?
有可能么?
康熙对四阿哥难道宠信到、疼爱到、尽心到这种程度?太后苦劝不行,八福晋死跪不行,四阿哥求了情,却让他干脆利落地松口,将八阿哥和九阿哥改轻了刑罚。
凌波忽然觉得这世界太疯狂了。
她心目中的康熙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在这场九龙夺嫡的热闹时期,他只是做一个放眼天下的帝王,放任他的儿子们龙争虎斗。就像是一匹冷酷的狼王,要通过残酷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来为自己挑选下一个继任者。
而她心中的雍正,也并不是靠着上一辈的宠爱得到皇位,而是在十几年漫长而惨烈的角逐和斗争中,亲手将亲兄弟斩落马下,用无数人几年漫长而惨烈地角逐和斗争中,亲手将亲兄弟斩落马下,用无数人的失败垒成台阶,踩着他们羞愤不甘的头颅,才爬上了高高在上的那把龙椅,如此才给后世留下了许多猜疑许多探究。
然而眼前,就在她眼前,康熙和未来的雍正却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甘愿牺牲其他儿子,为四阿哥铺路垫背的好戏。
对于凌波来说,简直有种历史轰塌的感觉。
带着这种惊疑不定和神思恍惚,她一直到离开富察家,回到简亲王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还是博哲给了她一个秆释。
皇上未必是一开始就计划给四阿哥铺路。
当初他跟四阿哥是亲自审理四川贪污案的,从调查取证到宣判罪名,他们亲眼见证了皇上的心路历程。
皇上并不是有预谋地对八阿哥和九阿哥判这么重的刑罚。
他当时,的确是对儿子们的生死较量感到厌恶和痛恨了。
试问,一个做父亲的,看着自己种亲儿子不顾家人亲情,只为权利生死相搏,他怎会不痛心?怎能冷静严酷如铁石?
正是因为爱儿子,所以不惜亲手掐断他们的政治生命,在断绝他们的希望之后,才能让一切归于平淡。
而之后愈演愈烈的株连形势,甚至造成全京城的恐慌,完全是因为这个帝王一时间没有控制著自己的情绪。
康熙,毕竟是六十岁的老人了。
当博哲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凌波才有点恍然。
六十岁,在现在,如果保养得好,依然如同壮年一般矫健。可是在这个时代,即使是皇帝,享受最优渥的生活条件,有医术最高明的医生为她调理身体,可是皇帝这项工作,实在是太沉重太繁琐太耗费心力,英明如康熙,神武如康熙,到了六十岁这个关口,也是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有点老了。
熬夜一宿,会让他非常疲惫,即使第二天睡再多的时间,也不能让他恢复精力。
眼睛也花了,看奏折的时候,总要拿的很远,否则便是一团模糊。
常常会忘了一些细小的事情,要李德全提醒过,才想起自己仿佛是曾经这样说过做过决定过的。
生理机能的衰退,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帝王生涯即将迈入收尾阶段。
而数年的夺嫡,让他看到了儿子们的野心和能力,对于自己将来的继承者也有了最基本的判断和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他现在还能够掌控局面,但是再过几年呢?他再老一点的时候,雄狮不再矫健,还有谁能阻挡这一场腥风血雨?
心肠不再僵硬的他,开始有点着急,着急于尽快理清局面。
所以,他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事态,让它扩大化了。
直到太后从盛京回来,对他多番劝解,他才醒悟到事情不对劲了。但是皇帝是金口玉言,不可朝令夕改。所以,他才一直回避着太后。
而当八福吾跪在乾清宫门前的时候,他其实找到了一个契机,但又八福晋的坚持,而等不到那最关键的切入点,直到弘旺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