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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明器-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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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张静斋起兵二十万伐之,孙政恐惧,献粮十万斛请免,恰各处饥荒反复,流民暴动不绝,军粮不继,大将军张静斋乃罢兵回朝,赦免孙政,罚俸一年,使仍代理徽州州牧事,命孙政质子入朝,孙政以道路多盗贼推脱不往。此后孙政用从事郑爵之计,阴遣人堵塞徽州通往圣京的通道,毁去桥梁栈道,自此与圣京不通音问,徽州岁贡断绝,完全脱离周朝的控制。此后,吉州牧晏彦以孙政拦截贡品为由,不再向朝廷输贡,拒绝接受朝廷官员任命,七月,晏彦自称车骑将军,大司马,僭用天子仪仗,吉州也成为了独立王国。

八月十五,京城失火,烧毁两条街。十月,黄龙现于井。十一月,以大将军张静斋讨贼有功,晋爵为唐公,掌大司马印,录尚书事,使节钺,赐九龙辇,黄罗华盖,特许佩剑上朝,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当日黄门侍郎李籁在御道上截住张静斋车驾,大声辱骂,不堪入耳,张静斋大怒,命虎贲郎将其乱棒打死,弃尸东市,夷灭三族,时人莫不叹惋。据闻,十一月初,阮香陈兵五万于灵、燕边境,虎视京师,然终究无事,张静斋遣天使责问,阮香乃罢兵东还。十一月末,怀州刘向自号楚公,阮香起兵伐之,终究因粮草不继而退兵。当时,天下纷乱,泸州赵熙自称大将军、溷公,柴州穆恬自号卫将军、大司徒,没有僭越称制的只有阮香和开州刺史唐琪两人而已。周朝的天下终于呈现出全面分崩离析的态势来。

初,张静斋征徽州孙政,苏平力阻之,未果,苏平乃称病不出。后逢荀卿等百官劝进,张静斋使使问苏平,苏平泣血上表阻之,张静斋终于还是没能采纳,私下叹道:“我以苏公为臂膀,苏公却迂直如此,让人失望。”自是,对苏平日渐见疏,荀卿、刘炜等谋士以谄佞见幸,愈发排挤苏平。苏平一气成病,然而仍时时有建言,不以地位变化而有懈怠。张静斋感其心,迁苏平为大司马府军司马,尚书府掾,恩优更胜从前,然苏平的建言却大多搁置不用。苏平每念及国家前途渺茫,小人当道用事,未尝不叹息流泪。或有诸侯门客往说,劝苏平改投他家,苏平皆疾言厉色斥退之,书信一律扯碎不看,并将一应礼品退还,并将详细情形禀告张静斋,张静斋表面嘉许,内心实猜忌之,赐苏平带刀侍卫十名,命监视苏平举动。自此,苏平如同被软禁于府中,不得与闻张静斋图谋的核心大事。苏平郁郁不得志,每日纵情美酒声色,夜夜笙歌,自号安乐君。

吴忧并不知道朝廷的大事,他正在为了自己的一方生存之地苦苦挣扎。现在的他正率领着他的全部精锐部队——三千金赤乌潜行于伏虎山往沃城的道路上。因为连降暴雨,草原上沼泽处处,道路冲毁,所以他们行军的速度比预期要慢,不过这倒是有一个好处,这么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云州的追兵更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踪迹。也许是二莫的掩护工作做得好,也许就是运气好,吴忧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敌人,畅通无阻就接近了沃城。他并不知道二莫的军队现在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已经和黄、杨二将交上了手,他最担心的还是伏虎山的基地,这次出征带走了所有的精锐部队,王颢担任留守主官,他能和其他几个留守将领和睦相处吗?云州军、流寇还有联军,任何一股只要瞅准了这个空子,都足以给那个脆弱的基地以致命的打击。相比较而言,吴忧对于莫湘和莫言愁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她们两个带领的军队大多是新兵,但是她们即便打不过也应该逃得掉。

吴忧就是在这么一种复杂的心态下又一次看到了沃城的城墙。在那一霎那间,他摒除了所有的芜杂念头,心里只剩下了对眼前形势的冷静判断和分析。吴忧带着鲍雅亲自前去侦察。

看起来宁家招徕游民的策略很有效,吴忧粗略估算,现在依附沃城的人家居然有十万户之多,真不知道宁家是怎么弄到这么多户口的。越往沃城走,人烟越稠密,各条道路上行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来往盘查的岗哨虽然不怎么严密,要让三千人躲过这些岗哨的眼睛却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城的外墙已经修到了五米多高,就算夜间也有长明灯照明,士兵值勤,有民夫连夜干活,夜间城墙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看起来夜间突袭也不能算是善策了。内城显然已经修葺完毕,六米高的内城墙修得相当规整,两个多月的时间能有如此成绩,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吴忧正窥探内城的防御系统,却有一队巡防士兵巡逻过来,吴忧怕露了行藏,不敢多看,带着鲍雅装作游客的样子,慢慢转身离开。吴忧发现内城的防守比外城严密得多,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拨巡逻的士兵。吴忧和鲍雅坐在一个靠近内城的新开的茶馆中喝茶,细心留意巡逻士兵的巡逻密度还有他们身上的号衣,借以估计内城中士兵的数量。

吴忧退出城之后就和陈玄、鲍雅、狄稷三人商议对策,他这次只带了他们三人,其他各将有的守家,有的跟着莫湘、莫言愁出征,吴忧因为有感于二莫士卒训练不足,所以特意给她们加强了军官的力量。

狄稷最是直接,大大咧咧道:“既然躲不过,那咱们就强攻进去,打他娘的。”鲍雅皱眉不语,他本不善长谋略,要他出个主意,恐怕只能和狄稷一样,硬打进去。

吴忧听了狄稷的话,眼睛一亮,他快速地徘徊几步,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他深深地为这个计划着迷,以至于任何其他想法都进不了他的脑子了。他仰望着天空,凝神思索。

吴忧转了几个圈子,想好了各个细节,这才站住了,向三人说明自己的计划道:“咱们便正大光明地开进沃城!”

这下子饶是狄稷胆大包天也不禁惊愕,陈玄更是目瞪口呆,鲍雅同样不明所以,不过对吴忧智慧的信服却让他选择了无条件服从,他只是问吴忧该作些什么准备。吴忧密密地嘱咐了二将。于是让众士兵饱餐就寝,准备即将到来的恶战。

这天夜里,宁霜总觉得心惊肉跳的,似乎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一样。丽水河畔的惨败让她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战争的残酷性通过那数以万计的尸体血淋淋地展现在她的面前,从那以后她才知道了失眠是什么滋味。而战后,当她得知她的对手居然是她的“未婚夫”吴忧的时候,她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道是种什么味道。但是要强的心理让她对谁也没提这件事,她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现在她每天除了处理城中的各种事务,便是虚心向苏华请教行军作战的各种经验。

对宁霜的问题苏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虽然佩服宁霜好学的劲头,只是她心里知道,有很多东西知道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不上战场磨炼是没法真正掌握的。现在沃城又招起了五千新军,苏华和她的手下每日亲自操练他们。这些新兵都是从流民中招募的,宁家在沃城很得人心,这些士兵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保卫他们的新家新沃城,训练相当卖力,对于苏华部属们粗鲁的训练方式居然也忍耐下来,苏华相信,假以时日,这些忠诚的小伙子必然能成为优秀的士兵。

宁霜不安地对苏华道:“今晚我总觉得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苏华道:“日间我巡视城墙的时候发现两人似乎在窥探内城城防,离得远也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面目,等到下去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会不会是贼子前来踩点的?不过又不大可能,也许是我看花了眼?”

宁霜惊道:“你怎么不早说?万一真是贼子来偷袭怎么办?”

苏华见宁霜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不禁微笑道:“不妨事的,咱们的斥候远至二十里外,道路上也都有守望哨卡,夜里道路上悬挂长明灯,有专人守候,若有贼兵来,白日有侦骑斥候,夜晚有灯火信号,万无一失。”

宁霜这才心中稍定,苏华又道:“该早点着手点查城中人口户籍,编制闾里保甲,免得被贼人奸细混进来。”

宁霜道:“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在做,只是每天都有数千新的流民到来,咱们现在要整修城墙,要给流民们分配土地,编制乡亭,需要人手的地方太多。待再过一阵子,居民们大概都安心定居下来,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了。”

苏华轻轻叹息一声,并不答话。宁霜道:“有什么不妥?”

苏华道:“我只怕有人不会给咱们这个时间。”

宁霜俏脸一寒,道:“谁敢?难道又是那吴忧?”

苏华道:“从吴忧远窜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了,云州军调集了几万兵力,还是没有消灭他。若我是吴忧,缓过这口气来,必定先趁宁家立足未稳将其消灭掉。不过云州军将他驱赶得太远了,即便他要来,也要越过云州军的防线,即便侥幸越过,前有咱们的坚城,后有云州军切断其归路,也只是个自取灭亡的结果,恐怕他只能是有心无力。”

宁霜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苏华道:“需要担心的事情很多,宁家的财富过于诱人,并不止是吴忧一家惦记。近来云州不少地方有大股流民暴乱劫掠,动辄规模上万,又有先前被打散的胡人联军残兵纠结成为匪帮,四处流窜,先前沃城惨遭杀掠的先例不可不引以为戒。云州地面广大,云州军军力虽强,却不可能面面俱到,靠谁都不如靠咱们自己。”

宁霜同意她的话,道:“再有两个月的时间给我,沃城就会坚不可摧。”

苏华道:“但愿罢。”

当夜宁霜还是加派了双倍岗哨,不过居然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转天白天她又加派了人手巡逻,仍然没有什么发现。苏华对此倒是没有说什么,董不语却讥笑宁霜疑神疑鬼。宁霜也觉得自己过于担心了,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没出现,她这才撤销了增加的岗哨,城内也消除了紧张气氛,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过去,这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所有的道路都变得泥泞不堪,修筑外城墙的工程进度也暂时停顿了,整个外城都泡在一片泥泞中,衣衫单薄的民夫冻得瑟瑟发抖,宁霜一大早就起来巡视流民们临时扎下的帐篷,探视是否有人冻死。她不顾臭烘烘的烂泥,小心躲避着泥泞中跑来跑去的猪,在那些最贫困的人家出入慰问。残酷的现实改掉了她的洁癖,她现在也能不皱眉头地抱起百姓家脏兮兮的小孩,和那些更脏的百姓聊两句了。宁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正如日中天,宁霜所到之处都有人恭敬地向她施礼,百姓们献上他们卑微的心意,有时候是一只鸡,有时候是一点儿茶叶,宁霜虽然并不把这点儿东西放在眼里,不过还是交给手下人收好,这可是真正的“民心”。

忽然一个骑兵斥候打马跑进城来,他打听了宁霜的所在地就赶紧朝着那里跑去。

宁霜老远就看到他了,就在街上等着他过来。那骑兵翻身下马禀道:“启禀小姐,城外来了一支云州军,说是要开拔去伏虎山剿匪的,路过这里,想进入咱们城中赞住歇脚,补充点儿给养。”

宁霜道:“什么补充给养!不过是来打秋风的,给他们点粮食,让他们走好了,不要进城扰民了。”

那士兵答应一声,正要离去,苏华忽然拦住他道:“你可曾看清楚,是哪支部队?打的哪里的旗号?主将是谁?”

那斥候道:“他们的衣甲都脏乱不堪,样子很狼狈,好像在泥泞中打过滚一样,昨晚肯定连夜赶路了。他们为了防雨将旗帜卷起来了,领兵大将说是萨都将军手下王破敌。”

苏华眉头一皱,翻身上马道:“带我去看!”又对宁霜道:“宁小姐请做好应变准备。我怕来的人不是什么好路数。”

苏华刚走到城门口,就见两个高大的将官骑马走到了城门口,一个空手的已经上了吊桥,另一个提着狼牙棒的莽汉兀自和守门的军士争吵不休,远远的,一群骑兵正在悠闲地向这边走来,他们骂骂咧咧,相互之间还在打骂嬉闹,看起来他们确实是长途跋涉而来,能够进城休息一下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放松了,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妥,一时却还没想到。

那个上了吊桥的将官见对面来了一员武将挡住了去路,他回头望望自家队伍,前排的骑兵们看似随意却已经取出了武器,开始小跑加速,他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苏华呲牙一笑,猛然从身后掣出一对流星铜锤来,呼呼便是两锤,要将苏华毙于锤下。那持狼牙棒的将官见这边已经动上了手,大喝一声,狼牙棒横扫,四五名站得近的军士顿时被砸得脑浆迸裂,倒地身亡。

苏华忽然感到那将官身上释放出的豪猛无双的杀气,大惊之下,下意识便要调转马头逃走,流星锤却早已封住了她所有的生路,这生死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刚才是哪里不对:那些军兵太悠闲散漫了,这本是致命的破绽,无奈现在发现也没用了。只听“当当”两声巨响,尖厉的金属交击声几乎震破耳鼓,令人闻之欲呕,苏华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死,一柄长戟从背后探出,替她挡过了那必杀的一击,原来是董不语跟在她后面过来了,却正赶上将她救下。

骑兵们猛然爆发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呐喊,骏马铁蹄踏地的声音惊天动地,一齐冲向吊桥。守城门的士兵竟似吓傻了,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无数的铁蹄踩做了肉泥。董不语百忙之中一拽苏华的腰带,将她从马上提了过来,一夹马腹,白马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蹿入城里。要是再晚分毫,两人都得被这数千骑兵踩成肉酱。

“敌袭!敌袭!”几个士兵发了疯一样地叫喊起来。很快他们的叫喊声就成了大声惨呼。几百个金赤乌士兵抢上城头,横扫城头那些惊惶失措的新丁。

城内一听敌袭,百姓顿时乱了套,乱窜的人群妨碍了宁霜调动军队组织防御,宁霜无奈,只好放弃在外城抵抗的打算,在几十名士兵护卫下退入内城。吴忧的金赤乌在城内横冲直撞,城内军民的哭喊惊叫声响成一片,根本没有像样的抵抗。吴忧和鲍雅、狄稷率领一千多士卒直扑内城城门,宁霜一进内城就不管外边了,命令守卫内城的士兵立刻闭门,将无数百姓还有没来得及进城的军兵关在了外边。也幸好她反应快,大门刚刚闭上,吴忧率兵恰恰追到门口,城上一阵凌乱的箭矢射下,乱兵百姓的哀嚎声响成一片。

吴忧立刻催督攻城,身手敏捷的士兵立刻将四五十条带钢抓的长索抛上了城头,马上开始了攀爬,宁霜勉强集结了几百亲卫,加上宁英、宁豪、宁杰三将,在城头拼死抵御。金赤乌的精兵两次攻上城头都被击退,不一会儿功夫,城头已被暗红的血液浸透,宁霜亲卫死伤过半,吴忧这边也没有讨好,二百多名士兵倒在乱刀之下,还有二三十个没等爬上去就被城上士兵砍断了长索,惨叫着掉了下来。

吴忧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若是不能趁乱一举强下城头,被宁家缓过劲来以后可就麻烦了。吴忧亲自持剑,和鲍雅、狄稷各搂一根长索,发动了第三轮进攻,三人带头飞快地攀向城头,宁家士兵照着吴忧的长索猛砍,长索被砍断,吴忧身子向下直坠,他当即以剑插入城壁,青霜剑锋利的锋刃切城砖如切豆腐,吴忧一借力,翻身跃上城头,挥剑格开了射到当胸的两支劲弩,长剑翻飞,砍杀那些试图砍断绳索的宁家士兵,长剑到处,当者立毙,宁家士兵畏惧他的宝剑,纷纷后退,倒是宁英、宁豪、宁杰三将悍不畏死冲了上来,吴忧左右支绌,俄顷,鲍雅、狄稷两将攀上城头。这两人都是重兵器,鲍雅流星锤舞开,狄稷狼牙棒到处,宁家士兵死状极惨,都不成形状,宁家士兵纷纷退避。

这两人一动手,宁氏昆仲立刻挂了彩,全凭一股悍勇在拼命。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金赤乌士兵已经有五六十人相继登城,跟在三人背后向前杀去,后面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登上来。吴忧心中狂喜,正待乘胜追击,一举攻克内城,忽然宁家士兵发一声喊,向两边散开,露出三架床弩来,吴忧大惊,刚喊一声“小心!”就听到嗤嗤连响,上千支劲弩迎面射来。这种床弩发射出来的弩箭力能裂甲穿石,完全不是脆弱的人类肉体所能抵挡,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密集的攒射,根本就避无可避,吴忧勉强侧身格开两支,只觉得脖颈处火辣辣一热,却被另一支划过了脖子,立刻血花喷溅,若非护颈甲叶隔了一下,恐怕咽喉早被射穿了。跟随吴忧登上城头的士兵在这轮攒射中几乎全被射杀,只有鲍雅、狄稷将兵器舞得密不透风,竟是没有受伤,二人见吴忧受伤,登城士兵伤亡殆尽,宁霜集合了数百士兵再次涌到,无心恋战,护了吴忧,顺下城墙。这次攻城就此失败。

吴忧见了床弩这种威力巨大的战争器械也不禁气馁,既然这东西都有了,那么内城估计一时很难攻克了。这时候他的头脑反而极为清醒,当机立断,约退士兵,离开床弩的射程之外。这才将脖颈间的创口草草包裹了,便命鲍雅、狄稷两人分头率兵弹压外城,巩固战果,防止宁家军从内城反扑。

到日落的时候,金赤乌已经完全控制了外城,宁家也巩固了内城的防御,还没有冲出来的意思,双方形成对峙之局。只是内城军民不过万余人,而吴忧掌握了外城的四五万户,还有城外乡村的六七万户居民,内外城之间的联系被彻底隔断了。

吴忧知道这些中间夹杂着败兵的百姓心向宁家,随时可能暴动,真要是那样的话,他这几千士兵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必须得有一个有效的方法控制住这些人才行,便问计于陈玄。

陈玄道:“这有何难?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从他们的肚子下手,一个整天饿肚子的人是不会想着造反的。”便进献一条连环计。

吴忧听后,虽觉得这计策过于阴毒,不过现下也实在没有好办法。便命令狄稷率兵搜缴各家粮食牲畜,封锁府库,将粮食全部集中看守。一时间外城又是一片鸡飞狗跳,百姓的哭嚎声震动数里,现在众百姓惶惶无主,没人挑头组织,即使有零星反抗也一概被镇压下去。除了诅咒这支贼军凶狠不仁,竟然只剩下了号哭。

吴忧命每十家编成一组,选举出一名组长,每天代表十家去领粮食,并负责分配,每十组设一亭长,领这百家之粮,十亭设里长,领千家之粮。此令一出,原本只是哀嚎的百姓们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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