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爷冷王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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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你了。”云出扭头见是他,面色一喜,语气却是酷酷的埋怨,“我告诉你啊,虽然是在我的地盘,你若是走丢了,我也是不负责的。”
“哪有你这么做东道主的?”唐三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略带宠溺地说,“我肯定不会把你丢了的。”
云出撇撇嘴,头一偏,躲开他的魔爪。
孩子们已经在他们说话的当口跑到了前面人多热闹的地段,大一点的很自觉地照顾着年纪小的,倒不需要云出操什么心。
唐三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他伸手拽住云出的手臂,然后眼疾手快地拿出钱袋,往一直徘徊在不远处的小树怀里一扔,“诺,拿去给他们一人置办一身新衣服,你的云出姐,借我用一会。”
说完,也不管小树作何表情,手中一使劲,已拉着踉踉跄跄、大呼小叫的云出,往人群里钻了。
云出是被唐三倒着拖行的,她四肢在空气中胡乱地抓了抓,消极反抗了一番,也就放弃了。
他们离孩子们越来越远,渐渐地脱离了最繁华的街区,随着一群挽着篮子、装着香纸的大婶们,往上山的坡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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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签文(6)
因为冬至的原因,坡上的东华寺人声鼎沸、香火旺盛。
云出没料到唐三会带自己到庙里,他们在大殿前停住了脚,云出笑了,转头问,“干嘛?难道你今年的运势也忒背,所以要来拜拜庙?”
她倒是想拜拜了。
“不是,我听说东华寺后面有个月老祠。”唐三笑眯眯道,“那里面的签文很灵,我们去看看,怎样?”
云出听是‘月老祠’,脸略红了红,随即‘切’了一声,“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个。”
什么月老啊,签文啊,都是那些养在深闺中的无知少女才会信的,像她云出,早就风里雨里,见多了男人女人的嘴脸,什么姻缘前定,早就不放心上了。
唐三却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手,软来硬来地将她扯到月老祠里,然后很虔诚地拿起月老前面的签筒,摇了摇。
签筒里掉下了一枚竹签,云出赶着要去看,唐三赶紧将它拽在手里,又将竹筒塞给她,“你也摇一个。”
云出很不屑:没想到这个娘娘腔还如此之幼稚。
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摇了起来,不一会,也有一只竹签落在了地上。云出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又被唐三迅疾地抢到手里。
“你干嘛啊?”云出有点怒了,瞪着一脸笑容的唐三。唐三也不解释,依旧拽着她,把她拽到解签的书案前。
白头发道士装模作样地将两个竹签看了半晌,然后笑眯眯地向桌前的两位道,“此乃绝配,一个主良辰美景,一个主花好月圆,两位施主喜事将近了。”
云出的脸煞红了,一把夺过竹签,睁着眼睛看了半天:那签文上的诗,确实有良辰美景奈何天、花好月圆的字样。
“江湖骗子。”她研究了一会,虽然找不到什么纰漏,可到底不愿相信。脸也越发红了。云出索性跺跺脚、一扭身,丢下一句话,跑了。
唐三也不追,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她跑远,直到看不清了,才转过来,从怀里掏出另两根签,敛起笑容,一脸凝沉的递给解签的道士,“帮忙看看这两只。”
白发道士眯着眼睛,接了过来,却并不去看竹签,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唐三,淡淡问,“宫主离宫已有数月,现在唐宫群龙无首,难道宫主打算长此隐居在这个小渔村?”
“自然不是,我明日便要回宫。”唐三坐了下来,一双总是不正经的桃花眼,此刻漆黑若星,浑身的气质也陡然一变,“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我很不安,感觉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正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才玩了这么一个小花样,让那个又别扭又矜持的小丫头,赶紧跟自己私奔。
他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祭司局只为皇家做事,恕老朽不能帮忙。”白发道士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们大祭司的生身母亲,现在在我这里。”唐三也不着急,唇角微勾,又露出他招牌的、雅痞的笑,“难道,你想让夜氏王朝重新变得动荡不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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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签文(7)
唐三的威胁果然见效了。
道士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不情不愿地将签文拿起来,掐着指,仔细地盘算了半日,解签之前,惯例地嘱咐了一番。
“天命并不是不能改变的,宫主只可借鉴,不可尽信。”
“我知道,你但说无妨。”唐三淡淡道。
“宫主的运势与那位姑娘的运势相辅相成,但宫主的主星光芒较弱,恐……近日将有大劫。躲过去了,宫主一生荣耀无双。若躲不过去……”后文未尽,唐三却已领会。他沉默了一会,问,“她呢?会不会被波及?”
“她和宫主是完全相反的。”道士沉吟道。
“怎么说?”唐三皱眉。
“宫主的劫,也会是她的劫。如果宫主躲过去了,她便过不去。如果宫主过不去,便能成就她的荣耀无双。”道士抬头,看着他,静静地说。
唐三呼地站起来,不信地反问道,“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儿……”
只是他的莽撞,才将她带入了王朝波谲的朝局里。
她的命运,是不该坎坷的。
“她不是普通女孩,宫主。”白发道士极认真的摇头,反驳,“她的命格,是夜后。”
唐三愣了愣,忽而双眸微敛,迸射出凛冽的杀机,“祭司局真的越来越虚设了,除了胡说八道、祸国殃民,竟没有一点用处。”
“宫主可以杀了老朽灭口,但老朽要提醒宫主:天命,并不能因为老朽而终结。它是千年机缘的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宫主还请好自为之。”白胡子道士说完,根本就不等唐三动手,他从从容容地自怀中取出一枚赤红的丹药,当着他的面吃进去,不一会,便七窍流血,倒在了道台上。
唐三确实想杀他灭口,但见他这样自我了断,心中不免戚戚。他说的话,也更如岩石一样压在心里。
难道,云出真的不是普通的女孩吗?
可在他心里,她没有任何命格,也没有任何背景,只是一个简单、小坏、古怪又迷糊的小丫头。是他想一辈子对她好的人。
游人越来越多,死去的道士很快便会被别人发现,唐三也不敢久留,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回路走去。
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粤州的官府,看来又有一顿忙碌了。
祭司局的人,大概也会闻风而动吧:那个道士表面上深明大义,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选择了自尽。实际上,无外乎是借此向祭司局的人报信:大概连他吃什么毒药而亡,都可以成为传递讯息的手段。
唐三不是不知道,却不想销毁他用死亡传递的讯息。
无论是谁,对于他最后一个愿望,总是要尊敬的。
——不过,粤州是不能呆了,他必须赶快回到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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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倾舞(1)
云出跑出东华寺后,却并没有和小树他们汇合,而是直接回家了。
她的手心泛着薄薄的汗,汗水又裹着签文,墨迹也模糊了。
她本是想将竹签丢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点不舍,只是紧紧地拽着。
待她一口气跑回小渔庄,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途径村口时,一个相熟的大婶拉着云出道,“你带回来的那个丑婆婆,好像又跑到海边了……”
云出听着大惊,她忙忙地将竹签往怀里一塞,更是撒着脚丫赶了过去。
奔跑的时候,竹签硬硬的质地擦着她的胸口,本应很不'炫'舒'书'服'网',可她却莫名地觉得安心,有种暖暖的喜意。
好在,刘红裳没有再像上次一样,不管不顾地往水里钻了。云出远远地看着她站在海滩上,松了口气,脚步也缓了下来,小心地靠过去。
“师傅。”她在离她几步远的时候,喊她。
刘红裳本来对着海面发呆,闻言慢慢地转过身来,见是云出,竟然极温柔地笑了笑。
她的容貌已尽毁,五官本是相当丑陋,可在那一笑之下,几缕华光乍射,云出竟觉得她有点美。
不可摸、不能触甚至不能看的美。
“我一直教你练功,却从没真的教过你风舞云翔到底怎么跳。你现在看着,我只跳一遍。”她望着云出,神秘地说,“记住,这个舞只能跳给心爱的人看。因为,看过你跳舞的人,一定会爱上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眨了眨眼,有点促狭,又无比自信。
那一刻,刘红裳重新变成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颠倒众生的绝世舞姬。
云出被她的风采所震,压根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她开始动了。
穿着云出给她换上的一件宽大的布衫,赤着脚,踩着柔软的沙滩,手高高地举在头顶,头仰着——海边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也模糊了她的脸。
她的身形颀长瘦削,伸展的时候,如一条颤颤巍巍的线,在风里又妖娆又脆弱,旋转的时候,时而缓时而急,纷飞的长发,精灵一样,将这片熟悉的海滩,舞成了一个迷幻的梦境。让云出看得色受魂予,嘴巴张得老大。
她从不知,一个简单的舞蹈,可以让她身处的地方,都变得清美如斯。
万物只是她的背景。
那个在海涛声里翩翩舞动的身影,方是这个世界的魂。是所有的光源,是所有梦的归宿。
她有点痴了。
直到刘红裳停了下来,秀美的手笔直地伸到云出面前,“你来试试,记得,一定要慢。每个动作,既要流畅,也要能定下来。”
云出只剩下点头的能力,她依葫芦画瓢地动了起来——之前那些惨绝人寰的基本功终于发挥了效用,许多极难的动作,她都能很容易做到。不过,唯一的缺陷是:云出不高,远没有刘红裳的修长,有些姿势,比不过她的美,而且生硬。
刘红裳看得直皱眉,揪着云出的胳膊骂了一番,最后,却只是一声叹息,“只可惜,我没时间了。”
云出也不敢驳回:她之前对刘红裳还是心有不甘的,多数是同情因素,而今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她这人很怪:你如果不能让她服气,做多少努力都是枉然。你如果让她服气了,哪怕是谩骂斥责,她都觉得理所当然,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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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结局
……如果结局能被你们想出来,那我还是某R吗?
哼哼。
继续看吧,表乱担心不该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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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倾舞(2)
一舞毕。
云出自觉舞不出刘红裳那夺人心魂的神采,不免戚戚。刘红裳又狠狠地骂了她几句,终于停歇了,挥挥手,疲惫地说,“你走吧。”
“师傅你呢?”云出可不敢动,上次刘红裳不管不顾地冲进海里的行为,她至今心有余悸。
“我要走了,他们找来了。”刘红裳说着,人已经转过身,面向着来路,看着那个静静走来的人。
云出也见到了那人,在看清楚他的样貌时,她惊得张大嘴巴,大得足可塞进一枚鸡蛋。
“王……王爷。”她嗫嚅着叫着,牙齿差点咬到舌尖。
没想到是南司月,没想到来的那个人竟是南司月!
而且,就他一个人!
南司月还是穿着件飘逸的月白长衫,腰间扎着一条素色的翠玉带,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没有一点配饰,苍白的脸足可媲美此时翻涌的海浪,眼睛却异常深邃,泛着幽幽的蓝,亦像此刻的海。
她知道他看不到她,可还是有种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的冲动。
“大世子。”刘红裳已经越过抓耳挠腮的云出,径直走到南司月面前,客气道,“我会遵守诺言,跟你回去的。此生此世,我再也不会出王府了。”
“你已经违誓。”南司月声音依旧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刘红裳的脸如同被这句话打了一拳,她怔了半晌,然后艰难地反问,“所以呢?”
“继续你的誓言。”南司月还是一副冰山雪人的表情,像说一件相当之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有违誓,即刻自裁。”
云出之前听着还有点迷糊,但‘自裁’两个字,却是听明白了。
就因为刘红裳离开了王府,所以,南司月让她自杀吗?
这算什么事!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害怕了,撒着脚丫子冲过去,很硬气地挡在刘红裳面前,鼓着勇气向那个冰人大声嚷嚷道,“她是唐三带出来的,是我们绑架来的!不算违誓!”忍了忍,她终于又加了一句,“再说了,她还是你长辈呢,别以为当个王爷就了不起,就能草菅人命!”
她最恨那些当权者,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势,鱼肉百姓了!
原来——南司月也不过是这样的人罢了。
南司月眸光未动,只是略略低了低头,语气未变,“云出,这是家事。”
他早就知道她在场。
他肯解释这一句,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云出却不知好歹,头一仰,仍然固执地挡在刘红裳身前,反驳的话也不经大脑地冲了出来,“我是你夫人,就算是家事,我也能管!”
这一次,轮到刘红裳愣住了。
“你是他夫人?”她难以置信地反问云出。
云出使劲地点了点头,心中得意: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真是天才。
如果不是南司月,她就要忘了这茬子事了。
——那次乌龙婚礼,云出还真没放心上过。
南司月却是一哂。
“夫人”这个名词,对他而言,也陌生得很,没一点认知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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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倾舞(3)
“我们可是拜过堂的,你现在可千万不认账。反正,师傅是我们强带出来的,她并不算违誓,大不了……大不了,你再将她带回去不就好了。”云出也不敢太横,毕竟,自己与南司月实力相差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还不想干那种以乱击石的事情。
也在此刻,云出突然念起唐三的好来,她想,如果唐三在这里,好歹不至于如此被动。
也不知那个家伙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胸口抵着的竹签,仍然刮着皮肤,灼灼地散着热量。
南司月没有搭理她。
“你是他夫人,那你学了风舞云翔,一点用都没有。他看不见,你还能舞给谁看?”刘红裳却在这片寂静里忽然开口,语气里是浓浓的遗憾与懊恼,“我不该教给你的。”
“师傅!”云出责难地看了一眼刘红裳,又迅速地看了一眼南司月:好在,他神色未动,不过,本已很冷很冷,此刻不过是更冷更淡了。
云出先是松了口气,继而一疼:是啊,看不见,这么漂亮的舞蹈,他却是看不见的。
“如果你想看,找机会,我总会想法子让你能看见。”云出又为南司月感到遗憾了,她天生就是操心别人的命。
“一个瞎子,想再多办法,也是看不到的。”刘红裳的语气莫名地变得刻薄起来,她一手将云出推开,斜睨着他,自嘲地说,“你早就恨不得我死了,你一直在恨我弄瞎你的眼睛,不过是碍于王爷之前誓约,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任我自生自灭。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你当然想除之而后快了?你总得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不是吗?”
云出也顾不上计较刘红裳把自己推开的恶劣行为,伸手猛地拉她的衣袖,低声急道,“师傅,师傅,这时候可不能逞强。”
这种大户人家,大老婆的儿子与小老婆的戏码云出看了不少,若是儿子想为母亲抱不平,通常会将小老婆XXXX。这无关品性,只看孝顺程度了。
万一刘红裳把南司月惹恼了,手起刀落……
不过,南司月没恼,苍白的脸映着海面的幽蓝,清冷得没了人气,也自然没有怒气。
“上辈的事情,与我无关。”他淡淡道,“我的眼睛,也无关你事。”
刘红裳怔了怔,“你相信,与我无关?”
“嗯。”南司月浅淡地应了,声音却愈发冷了,“可是你对父王许下的誓约,却是一定要执行的。”
说来说去,还是让刘红裳自裁于此。
刘红裳却恍若没听懂这句话,她呆呆地站在沙滩上,脸上的表情古怪得很,既悲继笑,那瘪瘪的嘴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连你都知道不关我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为此对我发难,他怎么会认为,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刘红裳自言自语,其实并不想问任何人,南司月却截口回答了,已然是淡得没有一点烟火气的语气,亦没有悲喜,“因为真正的元凶他无法制裁,只能牺牲一个人顶罪。而那个人,便是你。可你也不冤枉,如果不是你有意在先,他人也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顿了顿,南司月竟然笑了笑,声音转薄,“不过,谁会提防一个三岁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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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倾舞(4)
云出极少见到他笑,冷不丁看到这乍起的笑意,不知道为何,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从来不知,一个人的笑,竟比一个人的怒,更冷,更让人毛骨悚然。
偏偏,又是这样美。
南司月确实极美极美,美得有点妖魅,有点不真实,有点邪气——与唐三的明媚全然不同——她曾听老人说过,黄泉边繁盛着一种妖娆的花,叫曼珠沙华,红似烈火,燃烧一切美丽与死亡的界限。
便如此刻笑着的南司月。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刘红裳却往前走了一步,一直走到南司月的面前,伸出手,抓住南司月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声音嘶哑而疯狂,“是谁,是谁,是谁当年陷害我!他到底为了谁,竟要牺牲我!他怎么舍得牺牲我,他那么喜欢我,他说过,我是他的全部,我为了他,我为了他,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给了!”
南司月竟没有躲开,可身体虽然被刘红裳摇了几摇,人却好像从未动过一样,那样清冷自若,连声线也不曾波动分毫,“在他心里,本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尤其是女人。他留你未杀,已是情分。”
“胡说!他明明说我很珍贵,他说我跳的舞很好看,他说我是他此生最爱的人……”刘红裳停止了推搡,手却依旧牢牢地拽着南司月的袖子,梦呓般痴痴地说,“他们那麽多人喜欢我,我却一眼就看中了他,他是南王,是夜王也忌惮的南王殿下,可是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那么亮、那么亮……”
“是啊,很美的舞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