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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迷糊王爷冷王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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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不能承认?这本是事实。”云出暗暗地松了口气,声音愈柔愈哀,“我也知道,这样做,实乃逆天,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可是,情之所钟,无而不往,虞武,你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你该懂得的,是不是?”
  这段话酸得她自个儿都想咽口水,不过,听在乔虞武的耳力,却是别有一番感触。
  “是啊,情之所钟,情之所钟……”他喃喃自语,煞白着脸道,“我们这么多人,为了你一笑,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却只中意于他,他有什么了不起看,不过是个区区南王……他……”
  “他好与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中只装得下他。”云出唯恐他再次失态,赶紧转开话题道,“虞武,你们对我好,我都是知道的。奈何,奈何心已经给了别人,注定只能辜负你们了。”
  哎,这样稀里糊涂地扯风月事,固然不是云出所愿,不过,这似乎是让乔虞武安静下来的唯一方法。
  他神思恍惚下,也确实没发现事情的诡异,只是拿着灯笼,在那里静静地想心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每过去一会,云出心里就欢欣鼓舞一分,也正在这时,乔虞武突然猛地抬起头,盯着她道,“不对!刘红裳应该已经死了!她被南王害死了!你是谁!你不是刘红裳,你到底是谁!”
  乔虞武到底是做过将军的人,虽然在激愤震惊下有点失态,但稍加琢磨,立刻醒过神来,拎着灯笼,凶神恶煞地逼了过来。
  云出情知不妙,这次只怕在劫难逃,还是赶紧溜了好,只是她的动作,又哪里及得上乔虞武的迅捷快速,下一刻,喉咙立刻一紧。
  她已经被掐住了。
  “又是你这个妖女!”等看清楚云出的样貌后,乔虞武顿时有种恼羞成怒之感,刚才堆积的气氛,伤心,悲怆与失落,一股脑地发作了出来,掐住云出脖子的手指,也陡然一动,其力道,绝对可以将她立刻掐成两截。
  正在这里,一粒石子带着破空之声,倏地打在乔虞武的手背上。
  乔虞武手刚松开,怒容满面地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云出已经趁着这个机会,忍住咳嗽和早已经不稳的呼吸,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匕首,非常利落狠绝地朝乔虞武插去。
  她对人体的其他穴道或者部位或许知道得不够清楚了,可哪里是人的死穴,云出却是闭着眼睛都能摸得出来。
  这本是她的生存之道。
  所以,匕首从抽出来,到插向他的心脏,整个动作,因为熟练至极,速度极快,且异常精准。
  只是,在最后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看到了乔虞武狂怒的眼眸下,隐约的悲伤,她的手稍微滞了滞,刀尖一偏,竟然没能对着心脏刺下去,而是移到了上方的肋骨间。
  乔虞武受痛,怒吼一声,揪起云出的衣领,便往暗器射出的方向扔了过去。
  云出的身子轻,也没有千斤坠那种神奇的功夫,一掷之下,整个人便像飘摇的叶子,轰得飞进了宗祠,然后,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却并没有接住她,而是随着她的冲力,也撞到了后面的神像上,发出了‘轰’地一声巨响。
  不过,这一掷之力,却也耗尽了乔虞武的全部力气,他捂着伤口,也不敢久留,吃力地拎着灯笼,往村庄那浓黑的夜色里退了去。
  群蛇被灯光驱动,一阵嘶嘶乱响。
  云出这才咳嗽出声,摸着自己的脖子,尚还能很有喜感地想到:说起来,这个脖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好在,她的脑袋还是长得很牢实的……
  一句调侃的话还没想完,底下突然也响起一声咳嗽。
  她这才记起自己撞上别人的,只有这个别人是谁,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南司月。
  夜泉还不至于那么快恢复。
  “没撞疼吧?”云出毛手毛脚地从南司月身上溜下来,然后,凑在他旁边,巴巴地问,“不是说好半个时辰吗?难道时间已经到了?”
  废话,时间当然没到!
  可无论时间到还是不到,知道她有危险,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南司月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无语兼吃力地扶着神像,便要自己起身。
  满厅的火光还未熄灭,云出已经先他一步爬了起来,正要伸手去拉他,却映着光线,看到他极度苍白的面色,唇色又异常殷红,这一红一白,和着摇曳的光影,美则美矣,却也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云出吃惊地问,末了,又追加了一句,“夜泉呢?”
  乔虞武并没有伤到南司月,这点,她是看在眼里的。
  难道,他是被自己撞出内伤来了?
  还有,如果南司月从神像后面出来了,那夜泉此时又如何?
  “他应该没事了,你去看看他吧。”南司月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回答了第二个。
  云出‘哦’了一声,见南司月已经站了起来,她也讪讪地收回堪堪伸出去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那我先去看看夜泉,乔虞武已经走了,他受伤应该不轻,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嗯。”南司月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云出本打算绕进去,刚走两步,又似想起什么,她扭过头,很诚挚地说,
  “南司月,这次谢谢你了,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78第二卷 京城风云 (三十五)恩情(2)
  南司月当时没有做声。
  等云出转过神像后时,才听到他清清淡淡的一句,“你没有欠我什么。”
  云出的身形稍微滞了滞,然后低下头去。
  夜泉已经比刚才安稳了许多,面色也恢复如常,半靠在雕塑上,眼眸闭紧,没有了白日骄傲凌厉的模样,柔顺地像个孩子。
  云出跪坐到他的旁边,为他擦净脸上的汗珠,又将之前解开的衣衫仔细地系好,侧耳听了听他平稳均匀的呼吸,这才是真正放下心来。
  “没事了,恩?”她俯下身,抱着夜泉,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轻声呢喃道。
  刚才,真的把她吓得够呛。
  夜泉似听到了她的声音,眉心微微一簇。
  ——过去的六年,他们一直相依相伴,在偏远的粤州,简陋的小渔村里,一起调侃,一起抓鱼,一起应对各种各样的困境,一起研究各式各样的骗局,听他挑眉骂她笨蛋。
  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她觉得很寂寞很寂寞。
  因为,能与她分享往事的人们,已经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
  等安置好夜泉,云出复从神像后饶了出来,南司月已经走开了一些,他站在门槛,手扶着门楣,宽大的衣袍,修长笔挺的身躯,不知为何,有种几不胜衣的单薄。
  风扬起他的黑发,清淡飘逸,纵在这个阴冷凶险的小渔村里,也有种静谧的感觉。
  那么那么沉静,好像他的世界,从未被人踏足过。
  尚是一篇唯余风声的荒漠。
  云出轻轻地走过去,等走到南司月身后,她一言不发地拖起他的手臂,然后,非常执拗而坚定地,将袖子捋了上去。
  南司月本想把手抽回去,想了想,还是随了她。
  白皙的手腕上,果然多出一条新添的伤痕,狰狞的伤口旁,还有几道暗红的血渍。
  她的眼睛立刻就酸了。
  头也垂得越发低。
  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道伤痕,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像抚摸着一触即碎的琉璃。
  南司月突然将手臂抽了回去,手指曲起,放在唇边,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脸色越发苍白了。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拖半个时辰的,我不知道会这么快就被他揭穿。”犹豫很久,她突然道歉,声音同样很低很低。
  无论如何,她有负他的托付了。
  “没关系。”南司月怔了怔,轻声道。
  “怎么会没关系,你都这样了,怎么没关系!”云出忽而抬起头,有点激烈地反驳道,却不知道这股子怒气,到底是针对南司月,还是针对自己,“我怎么这么没用,什么用都没有,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说了,没关系。”南司月有点惊诧于她的反应,终于转过身,手扶着她的双臂,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凝重温柔,不容抗拒。
  “有关系!”云出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牙齿咬着下唇,倔强执拗地问他,“为什么你要这么好,为什么你肯花那么大的代价救夜泉,夜泉是想杀你的,你们是敌人,用了那么多血那么多力气去救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南司月是为了救夜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自小使用抗蛇毒的草药,那药性早就融入血液中,可药性却如此稀薄,到底许多多少血,才能够解开已经蔓延全身的蛇毒?
  他刚才那么虚弱,连区区的一撞之力都抵抗不了,可见,并不仅仅是失血那么简单,天知道还经过什么程序,还耗费了多少真气,才能让本高烧不止的夜泉,此时安详健康,没有一点后遗症。
  可是,为什么呢?
  南司月没有任何理由救夜泉!
  除了她!
  他不能让她出去冒险,便只有救夜泉。
  南司月默然。
  他无法作答。
  “夜泉说我是笨蛋,其实,你才是真的笨蛋。”云出将头一扭,看着不远处阴森冷峻的夜色,轻声问,“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呢?
  他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人,生来尊贵,活的万人景仰。
  她是谁?
  她不过是个爹不亲娘不疼的小混混,走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没眉毛没才情没性格没背景,甚至也不够善良。
  譬如,刚才,在南司月亲口许诺救夜泉的时候他,她明知代价不会太小,不然,南司月一早就说出来,也根本就想到了他会用自己的血当解药,可她没有阻止!
  因为一点阻止,夜泉便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她的自私,是她的狡诈与取舍。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欠着他,欠道已无力偿还。
  “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问,心中感念,却又万般不解。
  南司月怔住,一眼不眨,明亮的眼睛,亮得如天边最璀璨的星辰。
  “所以,无论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而已,没有原因,也不需要你的亏欠。万事于我,没有值得或者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我愿意做的事情,纵然凶险难为,纵然永无回应,全部无所谓。我不愿意的事情,也断不会有谁能强迫于我。”顿了顿,他随意如闲话家常一样,轻声道,“喜欢你,也不过是一件我愿意做的事情,与你无关。”
  79第二卷 京城风云 (三十六)恩情(3)
  面对这样的答案,云出有点哑口无言。
  也唯有无言。
  村庄死寂死寂,嘶嘶声,忽远忽近,不绝于耳。
  云出低下头,几次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终是作罢。
  如果做不到全心全意地回应,那就什么都不用多说。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远远地突然出现了大批人马的喧哗声,极目望去,只见足有百十人的队伍,举着火把,自驿道那边迤逦而来。
  夜幕被烧得通红,那簇火龙似的火把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云出扭头望过去,正想询问,南司月已经为她解惑道,“是南王府的人,他们寻来了。”
  “哦,好。”云出点头,却不敢再看他。
  “我不能让他们踏进这里来,这里的毒蛇仍然很多,火把并不能驱逐它们。”南司月轻声道,“所以,我要过去了。”
  “恩,好。”云出仍然点头,想了想, 终于抬头,问,“你要不要紧,刚才小号了那么多……”
  “无妨。”他打断她。
  “我送你,你等我一下。”云出执拗地说完,根本不给南司月反驳的机会,已经转过身,在四周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根木棍,她用刚才脱下来的外衫在木棍上裹了裹,然后沾着那些灯油,点燃它,说,“我看乔虞武的灯笼,也不过是用这种灯油做成的而已,应该能抵挡一阵子。”
  “嗯。”南司月竟然没有拒绝她,他淡淡地应了声,然后,很自然低牵过她的手,她的手心不知何时又流了满满的汗,粘稠的,温热的,就想沾在心里一样,甩不掉挣不脱。
  云出怔了怔, 然后,下意识地回握着他。
  南司月的手还是那么冷, 干爽结晶又冷冽如铁。
  火光摇曳,他的脸越发苍白,眉宇间有种倦倦的神色,似在勉力支撑。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扶着他。
  可南司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表示,她也不敢妄动,只能举着火把,柔顺地跟在他的左右。
  踏入黑暗后,那种嘶嘶声也清晰起来,近在咫尺。
  不过,它们确实摄于火把的微光,并不靠近。
  它们走得很安静,没有人开口。
  好容易走到了村口,远远地,能看到阿堵和舞殇它们正率着众人赶了过来,云出停住步伐,她下意识地将手抽出来,正想说一些道别保重的废话,南司月的手却是一紧,没有松开她。
  云出诧异地抬头,有点讪讪道,“我还得回去……”
  夜泉还一个人呆在宗祠里呢,她不能丢下他不管的。
  既然已经送到了村口,阿堵它们会好好地照顾南司月,她也能放心了。
  她的话只说了一般。
  南司月突然低下头,冰冷的唇瓣,压住了她未尽的词句。
  云出睁大眼睛,看着那张沉静俊魅的脸,在火光中突兀地放大,那种清冷而又想的感觉,从唇齿间,闪电般,战栗地传遍全身。
  让她呆若木鸡,又恍惚莫名。
  他的动作很轻,但异常坚定,舌尖浅尝辄止,还为深入,依然撤离。
  便如羽毛划过水面,初一沾水,便被微风送出老远。
  火把猎猎。
  阿堵与舞殇它们已经赶到了跟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晃动如水磷的光线里,南司月一只手牵着云出,另一只手则松松地环在她的腰上,他俯下身,墨色长发流泻委顿,从他的箭头,垂到了她的胸前,云出则仰起脸,面色通红,目光迷惘,也如水磷一样,波光阵阵。
  紫衣白衫,她手中的火把将两人照成了一副绝美的焦点。
  阿堵固然张大嘴巴,舞殇也是一脸怔怔,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才好,一会儿看天,一会看低,好像这黑乎乎的夜空和脏兮兮的泥土地,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东西。
  “继续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他淡若柳丝地一笑,终于将手松开。
  她的汗还留在他的掌心,只是被夜风一激,很快便干涸了。
  那一边,阿堵已经磨磨蹭蹭地迎了过来,到了面前,向南司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开心到,“王爷没事就好。”
  “嗯。”南司月不置一词,兀自转身,朝众人走了去。
  舞殇本跟在阿堵身后,见状,也走了过去,恭顺地跟在南司月身后。
  众人亦随着南司月一起转身,声势浩荡地跟随其左右,尽忠职守的样子。
  阿堵倒没有急着追过去,反而流了下来,忍着笑,又可以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问云出道,“王妃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云出赶紧摇头,拨浪鼓一样,脸色通红。
  “咦,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阿堵不解地问。
  看刚才的情形,他们之间貌似很和谐啊,王爷也似乎终于开窍了,云出干嘛还要走?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云出刚说了一句,随即窘窘地看着他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走?”
  “因为你是南王王妃啊。”阿堵理所当然道。
  云出又囧了。
  没想到,那个乌龙身份,还真的一直有效。
  “王妃要做的事情,还是杀皇帝吗?”阿堵见云出的表情,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他很体贴地转开话题问。
  云出点头。
  这是肯定的。
  她这人很简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没那么多啰嗦的废话。
  “……王妃,或者,你还不知道一件事。”阿堵迟疑了一下,终于硬着头皮,压低声音道,“你不可以杀夜嘉。”
  “恩,为什么?”云出讶异。
  阿堵的措辞里,用的是‘不可以’,而不是‘能力不够’,这让云出大惑不解。
  “因为——”阿堵似下定了很大决心,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南司月,很郑重地说,“因为王爷的性命于夜嘉是息息相关的,夜嘉当年用血咒控制住王爷,便是不想让南王府与夜氏王朝为敌,血咒这东西特阴邪了,这就好像, 夜嘉现在是母体,王爷是字体,如果母体死亡,字体也会遭受池鱼之殃。所以,王妃,你可以报仇,但千万不能杀夜嘉。”
  云出怔住。
  这么重要的事情,南司月竟然一直没说。
  那在夜泉追问他肯不肯为了她杀夜嘉时,摆在南司月面前的选择,竟不仅仅是放弃夜嘉而已。
  还有自己。
  可是,他只是那么清淡的一句,“我不能杀夜嘉。”
  没有解释,更没有说明。
  “王妃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了?”阿堵电磁追问道。
  “不了……”云出摇头,微笑地看着他,道,“阿堵先生,麻烦你好生照顾王爷,他刚才……刚才为我受了伤。”
  “王爷受伤了?!”阿堵一惊,这下子,自然顾不上云出了,他脚步匆忙一转,匆忙地道了一声,“王妃也请自己珍重。”然后快步追了过去。
  这里很快只剩下云出一个人,举着火把,站在寂寂的牌坊下,看着那个人被百人簇拥着,沿着灯火通明的火把,渐行渐远。
  嘴唇上还残留着那刹那的激动与冰凉。
  就想清晨未醒时模糊在脑子里的梦。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使劲地脸一抹,然后转过身,重新踏回宗祠。
  ……夜泉也该醒了吧?
  那一边,阿堵听闻南司月受伤,那速度便是说不出地块,三步并成两步,不一会便追到了舞殇旁边。
  舞殇早就发现了南司月的虚弱,但碍于身份,她没敢多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时刻关注着南司月的情形。
  南司月走得很慢,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英姿风华。
  单单只是背影,便华贵得让人错不开眼。
  舞殇的脚步又缓了一些,等阿堵追上来,不等阿堵开口询问,她已经扯着阿堵的衣裳,低声道,“大人,王爷似乎……”
  “我知道了。”阿堵打断她道,“对了,你也不能出来太久,早点回醉花坊。不然,那几个人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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