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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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声的较量,并未持续太多,突然地,宣帝陡扬小臂,酒杯脱手而出,朝司马洛掷去。应该砸在了他的前胸,残余的酒怕是湿了大片的衣襟。
但司马洛却不躲不闪,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
那边厢汉宣帝勃然大怒,霍然起身,指着司马洛的鼻子,“你这是在质问朕么?司马洛你大胆,你竟敢质问朕!萧屹他对朕忤逆不敬,出言不逊,朕不该治他的罪么?倘不是朕顾念着从前的情谊,朕绝不会就此轻饶了他。”
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宣帝的用词很是奇怪,他说轻饶,难道杖毙还是轻饶?难道他当真狠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
司马洛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心平气和,却平和得凉薄讥诮,“陛下还要怎样?莫非要将萧屹千刀万剐了不成?”
那凉薄讥诮进一步地刺激了汉宣帝,怒到极点,他也变得凉薄,“司马洛,你若是还要不依不饶,朕便先千刀万剐了你。”
司马洛大笑出声,由恨怒转成悲愤,悲愤到心灰意冷,似生无可恋:“如此甚好,幽冥路上,洛也能和屹结伴同行。便是九泉之下,屹也不会寂寞了。”
接着,在他的笑声里,陡然插进了宣帝的斥问,惊讶地,愕然地,无法置信地,“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九泉之下?难道”似倒抽了一口冷气,“萧屹,他”
竟是不能将那“死”字脱口。
“这怎么可能?先前在朕这里,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难道,他不堪受辱,羞愤自尽了?”
如果是理智中的司马洛,他应当感到怀疑,可他此刻已然丧失了理智,步步紧逼,“陛下也知道羞辱了屹么?陛下为何连死都要让屹死得这般屈辱?陛下为何要赐屹杖毙之刑,要令他死在那帮阉臣小人的手里?”
“一派胡言!”汉宣帝嘶声反驳,极力地盖住司马洛的声音,“朕只命人杖责二十,如何会是杖毙之刑?”
盛怒中的司马洛随即愣住,继而敛去了些许激愤,“陛下,当真只是杖责,而非杖毙?”
“那是自——”
前三个字都是相当地肯定,可最后一个“自然”的“然”字却僵硬在了舌尖,他大概是回想起了什么,尽管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感觉得到他的慌乱、惶恐、震惊,慌乱惶恐震惊到了不能接受事实,如酩酊大醉般踉跄着后退,后退中不知绊到了什么,跌坐下去,乒啷乱响不绝于耳。
跌坐下去的的汉宣帝,半天半天起不了身,他便跌坐在那席上,然后,喃喃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在绞肉机里绞过一样,绞烂了的一堆,撑不起那个叫做“问心无愧”的词的重量。
“朕喝醉了,朕是醉糊涂了,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今天两更结束,明天拼老命了,好吧,明天我四更。
“朕喝醉了,朕是醉糊涂了,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谁都有喝醉过的时候。喝到烂醉的人,有几个会在清醒后记得自己的醉话。又有几个人,会把醉鬼的话当真?
然而,当那个醉鬼是皇帝,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谁敢不当真?谁能不当真?
司马洛依然在笑,讥诮,凉薄,怨愤,悲哀。是的,他笑到最后,唯有悲哀,只剩悲哀。
“原来,这杖毙之刑,只是陛下的醉后失言。原来,萧屹的一条命,只是陛下的醉后失言。荒唐,荒唐,世间荒唐,莫过于此。”
汉宣帝无法面对这荒唐,他不肯承认这是一个荒唐的错,他的错。
“司马洛,你凭何来指责朕?朕便是杀了萧屹又怎样?朕不该杀他么?他与霍成君那贱妇私下苟合、秽乱宫禁,甚而怀上孽种,朕忍下了这哑巴亏,他却得寸进尺,跑来向朕兴师问罪,为他的孽种向朕兴师问罪。朕便是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听到这里,我可怜他,我可怜汉宣帝。他越是振振有词,我越是可怜他。他在撒一个蹩脚的谎话,不是为了骗别人,只是为了骗自己。
或许司马洛也看穿了他吧,或许他已无力再去愤怒。悲哀到悲凉,“陛下,萧屹已死,陛下何苦再如此抹黑他?陛下,于心何忍?”
宣帝便像是那鼓涨涨的皮球,一下子戳破了,迅速地干瘪,瘪得只剩一副皮囊,如同榨尽了汁的甘蔗,一捧令人心酸的渣子。
我突然有那么一点点不敢再听下去,我不敢再听宣帝的声音,他的声音已不是让我心酸这样简单。
“洛,朕怎能忍心?朕如何忍心?你和屹,是朕的知己,是朕的生死之交,朕知道,你们愿意随时随地为朕豁出性命。
这些朕都知道,但朕不明白,你们既然愿意为朕拼了性命,却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朕?洛是如此,屹也是如此。你们背叛了朕,朕却不忍追究,朕放过你们,你们为何却不肯放过朕?
洛,朕宁可忍痛割爱,朕宁可吞下那奇耻大辱,也要成全你和子服。可是你为何要一意孤行,非要将她送还给朕?你将她送还给朕,却为何不能将她的心一并送还?
洛,朕不是无情之人,朕也有心,朕的心也是肉做的。自己心爱的女子,视朕如仇敌。她恨我,洛,她恨我!洛,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是你跪在朕的面前求朕答应。可是为何,子服恨的是我,不是你?
她恨我,却要对我虚情假意,你可知今日,她都说了些什么,真心?唯一?哈,哈,洛,这才是世间最大的荒唐。朕便是遣了所有的姬妾,她也不会给我真心,她的真心,给了你。洛,她把她的真都给了你,却用那假的来敷衍朕、算计朕。
洛,你说朕该怎么做?杀了她?杀了你?朕能怎么做?朕只有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承光宫里,喝酒,不停地喝酒。喝醉了,睡一会儿。睡醒了,再接着喝。这样,朕才会想不起她,这样朕才会舒服一些。
朕没料到,屹会那般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在朕快要醉得不省人事之时。朕已然一再容忍,他却不依不饶,非要戳朕的伤疤。朕只是气糊涂了,只想着给他一个教训,只想着找个人来泄愤。
朕,朕,没想要杀他,朕怎会杀他呢?他是屹,他是屹啊。洛和屹,是朕的知己,朕的生死之交。你我三人是在天地间盟过誓的,那时朕还不是朕,朕还是个蝼蚁贱民。那个时候,多好啊,那个时候,朕有平君,朕以为朕有了平君,此生足矣。
洛,你说朕为何要这般贪心,朕如果从不曾见过子服,该有多好;朕如果一直守着平君,该有多好;朕如果不做这个皇帝,该有多好。平君不会死,屹也不会死,他们都死在朕的手上,是朕杀了他们,是朕杀了他们……”
当汉宣帝终于肯面对了,终于肯承认了,他揭开的东西,却是我和司马洛都不能面对的。要如何去面对?那些泪淋淋的,那些血淋淋的,死亡,折磨,失去,覆灭。这世上最可怕的覆灭,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爱比恨可怕,仇恨会随着死亡终结,爱却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司马洛跪下了,他跪在了汉宣帝身前,连悲哀都消失了,他的背影枯槁着我的视线。
他跪着说:“害死屹的,不是陛下,洛才是那罪魁祸首。屹没有愧对陛下,陛下也没有愧对屹,是洛愧对了陛下,是洛愧对了屹。洛已无颜留在长安,请陛下准洛辞官,永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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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洛,我爱的人,活了三十个年头,从现代到古代,唯一爱上的人,他到底是要离开我了。他说他害死了萧屹,他是因为爱上我,才害死了萧屹,在他内心深处是这样认为的吗?
汉宣帝没有答应,没有拒绝,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开口。
而司马洛也没有等到他答应或者拒绝,更没有一直地跪着,讲完那句话,他便站了起来,转身向外。
司马洛走得很慢,汉宣帝低着头,他那低头的模样,总让我以为他马上就要忍不住了,忍不住开口挽留。但是,他却一直地低着头,好像在默数司马洛的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就算再慢的步子,也终究很快就走完了。司马洛开门,我赶紧闪到一边,他跨过门槛,疲累地走向长廊的另一端,他从我身边走过,却没有看见我。
“洛。”
他没有看见我,却到底听见了我在叫他。他听见我在叫他,猛地身形一顿。
我们相距很近,只是半步。不过半步,便可相拥,却好像有什么隔绝了我们,遥远在不断加倍。他虽然身形一顿,却并未停下脚步。
他留给汉宣帝很慢的步子,却在我叫他之后,狼狈地加快了速度。
洛,你舍不得的是你的陛下,我才是你迫不及待要逃开的,对吗?
洛,你是否在后悔,后悔爱我,后悔没有早一点放弃我,你爱我有多深,你的悔意就有多深,对吗?
洛,倘若世上,有一种手术,能够割去从前的记忆,你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割舍我,对吗?
洛,如果我有危险 3ǔωω。cōm,你还会回来吗?你还会腋生双翼,插翅赶回长安吗?如果是那样,那么我会每天祈祷,祈祷危险 3ǔωω。cōm早一些来临,祈祷我每一天都陷在那危险 3ǔωω。cōm当中,朝不保夕。
可是洛,在那危险 3ǔωω。cōm尚未降临之前,在那些日子里,你会忘了我吗?我原本以为,我会带给你快乐,就像我原本以为,你会带给我幸福。可惜我错了,我给你的快乐,是开在地狱里的彼岸花,你给我的幸福,是显现在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最后,你成功逃出了地狱,回归天堂,而我呢,我会腐烂在沙漠里,让那一堆堆的白骨,伴我长眠于地下。
好吧,既然你心灰意冷了,我也心灰意冷了,逃开就逃开,后悔就后悔,忘了就忘了吧。你去你的天堂,我待我的沙漠,你寻你的解脱,我守我的寂寞。你欠了我的,我不要你还,将来你若是要还,也与我无关。
你与我无关了!
与我无关了,
与我无关了?
真的,真的与我无关了吗?
狠下心,狠狠地,狠下心,回转身,和司马洛相反的方向。许是分了神,不经意碰到那半扇敞开着的门,砰地一声,声音不算大,但足以惊动里面的人。
“谁?是谁?”
这个时候,我不想和汉宣帝面对面,我不知道该用哪一种心情和他面对面。我甚至还没有找到一种正确的心情去真实地面对司马洛的离开,在这之前,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再让宣帝伤心,我不该再让他伤心。
我愿意相信那个草木巫蛊的局跟他没有关系,我愿意相信曾经他是真心诚意要成全我,我愿意相信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可我仍然有克制不住的怨恨。即便我内疚,但我还是怨恨。
当我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宣帝的脸上也没有出现见到心爱女子的喜悦。他笑得苦楚,仿佛我是又一个讨债的人,他认了命地准备接受我的讨伐。
“子服,也是来为萧屹讨一个公道的么?子服若要骂朕,便尽管骂吧,朕恕你无罪。”
“陛下不欠萧屹任何公道,萧屹死了,他超脱了尘世,就与人间再无瓜葛了。可陛下却将永生难安,这一辈子都会因错杀萧屹而良心煎熬。如此看来,陛下要比萧屹可怜多了。子服,为何要替一个不可怜的人向一个可怜的人讨要公道呢?”
也许我本意是要安慰他的,但话到嘴边,不知怎地,就面目全非了。
宣帝居然真就认了命,他居然没有丝毫动怒,苦楚的笑,苦楚幽深了他那迷蒙的眸子,他喃喃地,在夸我。
“廉子服到底是廉子服,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刺到朕最痛的痛处。”
他抬起他那苦楚幽深迷蒙的眼,那眼光中竟有某种异样的渴望。“还有么?还有什么更狠更绝的话么?一并讲出来,让朕难过吧。朕很想难过,朕很想大哭一场,从崔怀死的那天,就想了。可是子服,朕不记得该如何去难过了,朕不知道该如何去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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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拿汉宣帝怎么办?这个甚至忘了该如何去悲伤的男人,那样虚脱了的笑,在奢望着一种支持。
我也已经虚脱了,我给不了任何人支持,可我却不能拒绝他的奢望,在这样的一个晚上。
“洛,你说朕该怎么做?杀了她?杀了你?朕能怎么做?朕只有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承光宫里,喝酒,不停地喝酒。喝醉了,睡一会儿。睡醒了,再接着喝。这样,朕才会想不起她,这样朕才会舒服一些。”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耳边回响着这样的一番话,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哪怕我自己也有那没顶的悲伤。
我走过去,走到汉宣帝的面前,他一直地仰着脸,仰着脸看我,这种姿势,显得他特别无助,孩童般的无助。这是一个敏感而多疑的孩子。
我蹲下身子,伸出双臂,我的靠近,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看着我,怔怔地,甚至些许的畏惧(炫)(书)(网)。当我把手臂绕过他的颈项抱住他的时候,他甚至退避着挣扎了一下,就像人初初堕入梦境,那本能的挣扎。
但他很快便陶醉于梦境,他的臂膀急不可待地圈住了我的腰,圈得越来越紧,在我的背后,将我按向他的身体,将我嵌入他的身体。
他的怀抱,并不温暖,只是空虚的冷,即便抱得再紧,还是空虚的冷。
我不知道我给予了他什么样的梦境,但我的梦,就是一场数九寒天里的雨。数九寒天,是不应当下雨的。严冬的雨,却有着梅雨时的淅淅沥沥,比冰雪温柔,温柔得残酷。那拖拖拉拉的哀戚,拖拖拉拉在心底,会拖垮即使钢铁般坚强的意志,拖尽了你最后一丝力气,无力,无奈,无力无奈到不容你挣脱。倘若你要挣脱,冬的酷寒便会随即压下,幻灭,将你身边的鲜活,一样一样地幻灭。
梦里的雨,整整下了一夜,到了第二早上,枕边脸颊,依旧是那未干的水渍。
睁开眼,宣帝便坐在我的床边,事实上那应该是他的床,他在承光宫的龙榻。
他开启唇边的笑,仿佛要开启一扇新的门,历经磨难后,那新的希翼。
“子服,醒了?”
是醒了吧,但是我不想醒,不想醒过来,活在这人世。活着,好辛苦。
“昨夜,令朕想起很久以前,那晚,朕命崔怀把你掳来,朕也是这样抱着你,你也是这样在朕的怀里睡着。”
他的笑容,越发地生动,神采熠熠,不复昨夜的苦楚,虽然尚有些微余创在那眼中未愈,但起码他已经不疼了。
“不过,昨夜到底和从前不同了。昨夜,哭的是子服,朕的后肩到现在还湿湿的,全是子服的泪。”
他磨裟着掌中我的手背,这才发现他一直地将我的手握在他手心里,“大哭一场之后,是否心里舒坦了些?”
蓦地记起这同样的声音说过一句类似的话,“朕很想难过,朕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朕不记得该如何去难过了,朕不知道该如何去难过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那么,陛下心里还难过么?”
那笑,停滞了片刻,却未曾如残花般枯萎。然后,他抚弄着我鬓边垂落的发,像是没有听到我这一问,自顾自地接着前面道:
“子服,你知道么?那日,天还没亮,朕便要不得已令人把你送回祥云馆。那时候,你还睡得很熟,朕看着内侍将你背走,你知道朕心中有多遗憾么?朕遗憾了整整七年,终于在昨夜得偿所愿,朕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守在子服身边,一直到天光大亮,子服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朕。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发间的五指,不自觉地加重了那眷恋的程度,“子服,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答应朕,陪朕重新活一次,好么?子服不是说过,若有来世,子服但愿先遇到朕。那此刻便已是来世,朕便是子服在这来世的第一眼所见,是么?”
他低声下气地问,企图博得我的认同。
刹那的迷惑,他是怎么做到的?只一夜的时间,便跨越前世,焕然新生?
也许皇帝,从来都是能人所不能的吧。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过奈何桥,没有喝孟婆汤,我做不到前事尽弃。虽然我不想活着了,但我毕竟没有死,不是吗?我还活在这一辈子,又如何踏入来生来世?
正如汉宣帝无法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选择了逃避,我也选择了逃避。
宣帝把我的沉默,当作默认,也许他根本清楚这“当作”里面有多少自欺的成份,但他却在假装糊涂。
我也不曾点破,现在的我太虚弱了,我没有力气去点破。整件事,尽管过程不受我控制,但是这结果却依然是我事先的期待。宣帝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对我撤去了心防,甚至于开始有一些依赖我。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然而,我却迷惘了初衷。我,还要继续吗?继续这幻灭?谁会是下一个萧屹,还要染上多少的鲜血才算完结?
我迷惘着,不过事实上,老天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去迷惘。因为出了承光宫,回到常宁殿,我还要去面对其他的人,那些我不能不去面对的人。
阿满跪在我门外,求我降罪于她,“一切都是奴婢自以为是,若不是奴婢拖延了夫人,萧大人便不会无辜枉死。”
魏夫人自长乐宫匆匆而来,宫装华美,我却从中看到了全身缟素的心,“子服,萧大人为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陛下为何要将他杖毙?”
她们,虽然悲切,我却还容易面对。我最害怕面对的,最不能面对的,是霍成君。
我和霍成君,从来都不是朋友,所以她不会因为我的害怕而体谅我,所以她辗转托人,千方百计地送信给我,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抽身再去一趟昭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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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带上阿满,或者其他的任何侍女,我独自一个人,第二次踏足昭台冷宫。
忐忑着一颗心,便是走进了宫门,我依然不曾做好心理建树,去应付霍成君的追问。或者比追问更糟糕,或者霍成君已然得知萧屹死讯。
然而,万想不到,内殿前台阶之上,迎接我的,却是全身跪拜着的霍成君,宫婢秀蓉以相同的姿势匍匐在她身后。她们的裙摆曳地铺开,那几乎与地面平行的柔弱的脊背上方,那无尽高处,是深秋蓝到忧郁的天。
我立时吓了一跳,赶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