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芊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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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如果……如果你以后娶了袁小姐，不会赶我走吧？”
“……”他默默不语，只摸了摸我脑袋叹气道，“别多想，好好睡觉。”
我顾不得道：“袁小姐她人好吗？她会准许我胡乱偷吃吗？她不会觉得我很烦吧——”我还要说，周瑜起身眯眼道，“你还是给我睡觉吧。”
我还在想，要是周瑜娶了袁晨安，我肯定是留不了多久了，现在颍川可以不用回了，弯弯有了吕布（和貂蝉），郭嘉又去效忠我最怕的曹操了，我该何去何从啊？
第三天辰时，袁小姐准时到达周家大门。这天周瑜生辰，她带的东西更是可以媲美那天王家提亲，让一个府邸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上午的时候他们俩在凉亭里弹琴品茗，我端着茶水过去的时候，就看周瑜分外温柔的垂眼看她，指点她哪里弹错，哪里弹得不好。我将茶水放下，袁小姐抬眼随意看过，转而愣了下，又是确定般得再看我一眼，皱眉道：“公瑾，没想到你府上的丫鬟……竟长得这般标致，倒是把我也比下去了。”
周瑜但笑不语，只研究着他手里的琴。
我弯腰道：“袁小姐和公子没什么吩咐的话，小乔退下了。”
我躬身离开，身后一直跟着袁小姐的目光，让人觉得芒刺在背，好不舒服。夫人那里送来一些糕点，我又端盘上去，周瑜正在和袁小姐对弈，思索着棋局，袁小姐拿了糕点递到他嘴边，我一愣，周瑜也是一愣。
袁小姐展颜道：“吃啊，难不成怕我害你？”
周瑜轻轻咬了一口，我站在一边着实觉得自己成第三者了。就要退下的时候，袁小姐还拿着手帕给周瑜擦拭嘴边，周瑜侧眼看我，我看向旁边的风景。
梅花林正是一年一度最美的时候，袁小姐自然也去那边游览一番，有周瑜陪伴，她这一路都像喜鹊一般欢欣鼓舞。
梅花点点摇落，袁晨安拉了群褶转过几圈，我正在自己的院门口扫地，远远看去着实美妙——我说的是缤纷坠落的梅花。
她转过几圈脚一崴过，周瑜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半周天的旋转之后，就变作她抱着周瑜不放了。
周瑜低头的一瞬，眼里尽是闪耀的光彩，嗓音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小姐无碍吧？”
袁小姐伸手抚摸他的脸痴迷道：“叫我晨安，公瑾。”
周瑜道：“晨安小姐，你没事吧？”
我远视过去，看着不懂是周瑜调戏袁小姐，还是袁小姐揩周瑜油水。
我看着袁小姐都闭上眼睛了，大致明白下面的事情儿童不宜，赶紧转身不再偷看。却想片刻之后，周瑜的嗓音传来：“小姐可是累了？公瑾扶你前去主苑休息。”
我好生疑惑，袁小姐这么明显的表情达意，周瑜这么聪明为何看不出来？
下午的时候他们去集市走走，碍于袁小姐的安全着想，周瑜便安排我一路随行。袁小姐似是有些不快：“这个丫头……她会武功？”
周瑜笑道：“可能伯符也非她的对手。”
周瑜这回算是大出血，基本上袁小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首饰铺子里，袁小姐也是慧眼识珠，一眼即看中最为贵重的首饰，周瑜丝毫不放在心上，大手一挥便买下了。再抬手指向墙角道：“那只梅花簪，给我取下来。”
他又将我喊进来道：“这几日你又不注意着装打扮，惊扰了袁小姐可不好。”
他给我别上发簪，继而转身看向眯眼瞧我的袁小姐：“晨安小姐，是否可以离开了？”
我们在大街上继续乱走，晨安小姐坐在马上，我牵着，周瑜跟着。她屡次让周瑜上马，周瑜都道：“众目睽睽，对小姐的名誉不妥。”
她脸上一阵烧红，也就不再勉强了。我倒好奇前几次周瑜是怎么送她回去的，难道一路走回去吗？
路过天香楼之际，琴瑟正站在门口接客，她如今已然从雅妓沦落为任人嫖弄的女人，听闻她没了孩子之后就一直这样作践自己，谁劝也没有用。
周瑜路过的时候，琴瑟本是想当做没见到，但看他还带着一位千金大小姐的时候，却一把走来拉了周瑜，甩了甩手里的香帕，妩媚道：“周公子许久不来看奴家，奴家好寂寞啊！”
周瑜捕捉痕迹拉开她的手道：“琴瑟，你这是怎么了？”
骑在马上的袁小姐立马来了火气，甩出一鞭就是责问：“她是谁！”
琴瑟甫要开口，我替她答道：“这位琴瑟姑娘，是我家公子昔日琴棋方面的好友罢了，别无其他，小姐不用误会。”
琴瑟瞪我一眼，依旧不依不饶：“哟，小乔，这厢你怎么帮外人说话啦？是不是你家公子有了袁大小姐就不要你了啊？那也不该啊，你该跟我一个鼻孔才对。”
周瑜脸色如冰，我解释道：“琴瑟，知恩图报，我万万没有想到昔日公子对你这般照顾，你今日居然出言诋毁，也枉费公子当初一片好心了。”
琴瑟的出现是让我们措手不及的，更别说还遇上了孙策，见我们三人行之际，孙策一把就将我拉过来道：“公瑾，小乔我借走了，你只管陪你的袁大小姐就好。”
袁小姐正中下怀，愉快道：“孙少将，原来你们认识，那这丫鬟你就带走吧，她留着也没用。”
孙策冷道：“你说谁是丫鬟？小乔她才不是丫鬟！”
我看着就要吵起架来，便和周瑜一人劝一边，这才送走了孙策，压住了袁小姐。
路上遇到袁家的兵马，周瑜看着天色不早，便扶了袁晨安下马道：“袁小姐，天色已晚，不妨跟着这位都督回去吧。”
袁小姐不依，周瑜道：“小姐不要任性，若是回去晚了，袁大人可会责备的。”
袁小姐上了马车之后，周瑜便也一跃而起，上了白马，伸手道：“小乔，我们回去。”
这一路气氛不对，应该说我每次与他共乘都会觉得别扭。
走了没多久他就耷拉在我的肩膀，叹一口气道：“好累。”
我道：“不会啊，我们以前不都玩到这么晚的吗？”
他抱紧我，却不再说话，我道：“你别又睡过去了，要是再把我带下马我跟你没玩。”
“是吗？”
“……是的。”
“那你告诉我，我若连你一起带下去了，你会对我怎样？”
“……我以后就不陪你和袁小姐上街了。”
他没有回答，我还以为他真睡着了，回头想去看看状况的时候，却是迎头遭到一记痛吻。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挣扎，可他抱着我不给我反抗的余地，亲吻蔓延到耳边，他轻轻舔舐，要挟道：“别乱动，否则真会掉下去的。”
我反诘道：“还有人看着……你——”
他用力咬了下我的嘴唇，呼吸凝重道：“没人……便可以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可他硬是跟我糊弄，双手箍紧了我的身躯靠近自己，拥吻越发激烈。
等到一有喘气的机会，我连忙道：“你别这样……我好难受。”
他终于松口，轻声笑道：“小乔，这一回你没有拒绝我。”
我转头不再和他讲话，任由他在我身后偷笑。
回到府邸的时候，夫人和尚父正在就餐，夫人疑惑起身道：“公瑾，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去送晨安了吗？”
她继而看一眼站在周瑜身后的我，微微眯上眼睛，带一点不太友好的光芒。周瑜却径直拉过我到跟前，让我同他一起面对这个家，郑重其事道：“娘，我觉得有些事该跟你坦白一下。”
尚父也是放下筷子聆听，夫人看他一眼，他倒没怎么说话，就道：“你说吧，我们听着。”
周瑜不顾一切道：“娘、尚父，公瑾知道你们希望我能结交袁家，娶得晨安小姐，但是我心里早有小乔，别人是没有可能的了。这些日子你们让我违背心意去陪晨安小姐，我着实是看在袁大人的面子上才不敢怠慢。今后我也会对她以礼相待，但是要成为一家人的话，我只想选择小乔。”
我要缩手他却老是抓着，就怕别人不懂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他转头俯视我，深邃的目光绞着我，我一下读懂他的意思，便耷拉了眉眼，装作难受道：“夫人，请您成全我和公子吧，小乔一定……一定会好好服侍公子的！”
周瑜的眼光一滞，继而瞪了我一下，我侧脸思考，莫非我演得不好？
夫人还想说什么之际，我又添油加醋道：“小乔虽然才没了孩子，不过不用担心！小乔身体很好，很快就能让你抱孙子的——”
我还要说，周瑜一把捂住我的嘴巴，颔首道：“娘，你能成全我和小乔吗？”
夫人打量过我们二人，转身走回餐桌：“如果我不答应，岂不是为难自己儿子？我只是为你好，你不领情我也没办法。如今你都二十出头了，为娘是再也管不住你了。”
听得此言，周瑜一把拉了我跪下道：“多谢娘成全，孩儿自当有所定夺，日后绝不叫周家失望。”
第36章 扬州寿春二十
出了门周夫人还在叹气，可周瑜看似心情不错，又甩掉了一个盲目的追求者，我也伸伸懒腰，嫣然笑道：“这回我帮了你，就算上次王胖子的事扯平了，明天以后就别再让我跟着袁小姐了，她见我不喜（…提供下载）欢，我也好生讨厌。”
我就要回自己的院子，周瑜一把将我拽住，他的力道没掌握好，我竟觉得手腕一阵疼痛，皱眉道：“你干嘛啊？”
“谁告诉你我方才是在演戏的？”
我不解道：“不是吗？你明明眼神暗示我了啊？你看我方才演得——”我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他一把横抱起来，我又惊又怕，确认了眼前的人是周瑜没错，才大叫道：“啊……你怎么了啊，你放我下来啊！”
他一脚踹开了自己的房门，我看着里头那张床离我越来越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大声喊道：“不要啊！你要干什么啊！”
他将我狠狠扔到床上，我甫要起身，他一把按住，倾身过来，男性气息喷了我一脸，我赶紧侧过头去。
如今他的脸就靠着我的耳边，我就算再笨也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声音颤抖道：“你……”
他接着我的话茬，嗓音沙哑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要给周家添个孙子吗？”
“啊……我那是在陪你演戏……胡说的……”
他认真道：“我可没演戏，我是当真的。”
“你没通知我不是演戏啊……”我稍稍侧过，就是他放大的一张脸，赶紧又撇过头来不去看他。
他似是深吸一口气，嘴唇轻轻碰上我的耳廓，我全身一颤，他继而咬住我的耳垂，喃喃道：“小乔……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你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一直装作不懂……”
我握紧拳头，闭紧了眼睛，心跳越发迅猛，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恐怖。他伸手撇开我的发绺，绾到耳后，得以看清我的整张容颜与表情。
他的手指蜷曲的摩挲过我的脸颊，我就觉得自己的脸一下烧红，他温柔道：“你还不懂吗？”
我轻轻启齿：“……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我的眼睛死命盯着下面的枕头，逐字逐句道：“……你……你要轻薄我……”
他又吸一口气，纠正道：“我若要一辈子轻薄你呢？”
“那我就跟你拼了！”
我转过头，正好对上的目光，心里又是一惊，赶紧转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我的手慢慢往上游，就要抱住脑袋，他果真无奈，抓住我的手道：“小乔，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明白……”
他忽然伸手抵住我的小腹，只听撕拉一声，他就拉开了我腰带，沉声道：“我便只有用做的了。”
我大窘，条件反射就是反抗，他显然也预料到这一点，径直跨腿压住，伸手擒下我的动作，全神贯注的盯着我道：“别动！”
他见我真不动了，这才松手，接着将我一团抱住，伏到我颈项边，深深吐一口气：“我究竟该怎么做……你让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抽泣一下，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哭道：“我肚子饿了，你放开我……”
在周瑜房里随随便便解决了晚饭之后，我就要回去自己的院子睡个暖觉，他却起身道：“今晚你别去那里了，想来明天开始我娘也是同意你继续睡我房里的。”
我觉得挺好，便宽衣就要入睡。他站在一边就是不走，我道：“你怎么不走，已经晚上了，该睡觉了。”
他坐到床沿脱衣，大摇大摆道：“我的房间，我为何要走？”
这一晚睡得一点也不舒服，他不是摸摸我的脸就要抱抱我的腰，我几次醒过来都觉得他的呼吸声太吵了，恨不得把他一掌拍死在床上。
他也睡不安心，一整个晚上都在抱与不抱之间摇摆不定，他忽而凑到我耳边道：“小乔，要不我们真的给娘一个惊喜？”
我看他不是想要惊喜，而是想给我一个惊吓才是真的。我抱着被子把他踹远，怒道：“你这般不正经，要是让别的姑娘听到了，她们肯定就不喜（…提供下载）欢你了。”
他翻一个身就又爬到我身边，调笑道：“她们听不到。”
这样一直你退我进的，两个人怎么也睡不着，吵吵闹闹着就缓和下来，他反倒好奇我在阳翟的过往了。
我大致讲了自己的成长，小时候扮作男生在学堂上学，经常和先生的儿子打架。后来大了一点之后就回家学，我这一身的本领差不多都是一个人教的，那人名叫郭奉孝。
他好像对郭嘉并不熟稔，但是荀彧他有听过，是曹操的谋士。他只是惊叹，原来我从小就在这么多聪明人身边长大，怎么就脑子一直不开窍呢？
我一把推开他贴过来的脸，气得不再跟他讲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瑜不在，我以为他一早就起床了。可是等我去书房（炫书：。。）整 理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从隔壁的小屋里出来，伸着懒腰看我。他大致昨晚又跑回书斋睡了，兴许是被我打了一顿，因为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知道没怎么睡好。
他看书看着就睡着了，我还第一次看见他这样，不免好奇，拿了平时逗猫的狗尾巴草逗逗他。
正巧夫人的猫咪来了，我一边逗她，一边转身再逗周瑜。
猫咪大摇大摆的走在他的书案上，所到之处留下诸多梅花印，有几点踩到了周瑜的衣襟上，他依旧没有醒来。
我琢磨着大概我上去踩两脚他才会发觉。
夫人的猫胆子很大，以前她还怕我来着，现在是熟人见面，没一点庄重的，直往我怀里扑。我在屋里打扫的时候，她就一直待在我的肩膀，跟个不倒翁一样可爱。
不多一会就有人将门打开了，我头一抬，赶紧站直道：“见过袁小姐。”
她才要向我开口询问周瑜，却见周瑜本人正伏着书案睡觉，便伸手“嘘”了下，我继续埋头（炫书：。。）整 理我的书柜。
袁小姐蹑手蹑脚走到周瑜身边，轻拍了他几下肩膀，周瑜张口含糊道：“别闹。”
袁小姐眯眼，我伸手指了指肩膀上的猫，她似是有所领悟，笑嘻嘻弯腰想要做什么举动。但是她立马止住，转身对我说句：“你能出去吗？”
我搞不明白她要干什么神神秘秘，就三两下弄好拍拍身子要走，谁知猫咪突然从我身上窜下来，见着陌生人就冲了过去。袁小姐花容失色，大叫一声往旁边跳去，我也赶忙去抱，谁知那猫一下踹倒靠着书案的扫帚，我一个来不及就朝周瑜的方向摔了过去。周瑜醒得及时，一把抱住我，眉宇间尽是温柔与无奈，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昨晚让我睡不好，今天还要接着闹？”
我抬头看站在周瑜身后的袁小姐，果真脸色青了起来。
他见我眼神不对，回头看木讷的袁小姐，也是起身唤一句：“原来是晨安小姐，让你见笑了。”
我看她呆若木鸡的表情，远远不止是见笑这么简单，估计是大脑早就短路了，一时怕是缓不过神来。
等她终于头脑转过弯来的时候，竟是一把指过来，先向着周瑜，又着重职责我道：“她——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转头看看周瑜，不懂现在该不该演戏，周瑜大方道：“正如晨安小姐所见，我们便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就要上前揪住我说话，我欠一下身躲过，径直倚到周瑜怀里，她梨花带雨道：“你们……昨天还是好好的，为什么……”
周瑜也是略有自责道：“晨安小姐会误会我的意思，兴许是我做得不好，但这全然与小乔没有关系。”
“你骗人！分明是她勾引你，她长这么好看，一般男人都会上钩，我原谅你，但我不原谅她！”她说着就要走，“我要让你娘把她赶出府去，以后都不来魅惑你！”
周瑜喊住她，晨安以为事情会有转机，抹着泪水道：“你现在就让她走，我就不告诉任何人。”
周瑜再次深深道歉：“抱歉，我和小乔的事整个府邸都懂的。”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道：“都懂？……只有我不懂吗？”
周瑜道：“晨安小姐没有多问，公瑾也觉得没有必要多说。”
“你在欺骗我的感情！”她吼道，“你明明有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我抬眼看周瑜，他也蹙眉道：“袁大小姐来府上作客，我怎好招待不周？对您的礼仪视同对您父亲袁大人的。”
周瑜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