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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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耸了耸肩,道“看来你已经什么都想明白了。就如你想的一样,他很精明,在怒谷,我们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们还派了人,在寨子里驻扎,他只要出谷,就必然会路过那里,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
我心中咯噔一下,豆腐一直没有现身?他难道是出事了?虽说他和尸仙已经合二为一,但那毕竟只是思想,在身手上,豆腐还是豆腐,他一个人,要怎么面对怒谷的重重危机?
黑子见我不语,又道“你也别多想了,吃点儿东西吧。这周围都我们的人,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只需要等他上门就行了,他来,你活;他不来,你死。”
我忍不住笑了笑,道“这么说,我现在成了你们的囚犯?有吃有喝,这么好的待遇,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们?”
黑子引领着我下楼,说“这话可不好听,师父说了,你是他的朋友和客人,我要是对你冒犯,恐怕我还会挨揍呢。”我跟着冷笑,心说原来是吕肃的徒弟,倒斗的本来就有父传子、师传徒的规矩,只是我没想到吕肃这个独来独往的人,也会有徒弟。不过,这二人当师徒还真是天造地设,说起好听的话来,都跟放屁似的。
我一边下楼,一边打量周围的格局,楼下有后人,楼上也有人,看样子像保镖。我记得,吕肃一向都是独来独往,行踪诡秘的,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据点?这些人都是哪儿来的?
我走到一楼,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黑子“你师父干什么去了?”
黑子微微一笑,说“师父的行踪,可没必要跟我这个徒弟汇报。您是来做客的,当然要好好享受客人的待遇,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我心中;冷笑,环视了一下门外走动着的保镖,他们看起来穿着都很随意,不知道的,八成会以为是帮工,但我的眼力也不是虚的,一眼就看出他们腰间带着家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在这栋别墅里转悠,除了不能出大门外,其余的到没有禁忌,只是黑子一直如同跟屁虫一样。我转了一圈,发现这地方应该是在深圳境内,因为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是深圳的牌号。
黑子任由我打量,最后像是觉得无聊,问我“你想出逃出去的办法了吗?三百六十度监控,无死角,在逃出去之前,你必须要先去监控室把监控人员干掉,与此同时,还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当然,你想干掉他,还必须要先将我支走,一切完成后,还有其它人,你得确信自己能对付。”
我巡视一圈下来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机会,因此对于黑子这种挑事的话,干脆置之不理,二话不说回了二楼,往房间里一躺,开始闭目养神。我知道,这个房间有监控,否则也不会在我醒过来没多久,黑子就推开了门。
现在该怎么办?
就如同黑子所说的,豆腐来,放活,豆腐不来,我死。
可现在,豆腐究竟是死是活?
如果他活着,并且为了救我真的来到了此处……我不敢想象,他如果落在了吕肃手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对于豆腐现在的情况,我几乎是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他活着,总有一天会被尸仙给吞噬,直到那时,豆腐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而尸仙养仙局被我们破坏,复活之后,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届时,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剩下的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豆腐死,可这是我兄弟,他是为了我才落得这个下场,我怎么忍心让他就这么死?
我了解豆腐的性格,怂归怂,但心软,并且做事最讲究良心二字,一旦知道我落在吕肃手里,不管再害怕,他也不会怯场,再加上他性格冲动,到时候估计直接就送上门了。
想到这个,我捂着头,几乎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紧接着,我想起了哈日查盖的话。
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把那个该死的元神给弄出来,豆腐已经和尸仙融合了一部分,我估计,他没那么容易死在怒谷。吕肃安排的人没有等到豆腐,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豆腐一直潜伏着,与他们比耐力;第二豆腐走了别的路。离开怒谷的路只有一条,其余的几乎不能称之为路,但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也并非不可能。
豆腐为了躲开吕肃的人,会不会兵行险招?
如果他已经离开怒谷,那么现在会在哪儿?
此刻,我只能期望豆腐是去找哈日查盖了,不管怎样,在颛瑞和哈日查盖那里,他能得到庇护,其次,也可以让哈日查盖试试解决元神的办法。至于我,要想将损失压到最小,我必须得逃出去。
但是,我该怎么做?我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出了这个门,黑子就寸步不离,外间又有那么多守卫,还都带着家伙,我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啊。
嘶,这事儿,棘手了。
我不由心想豆腐啊豆腐,你多给我一点儿时间,千万别急吼吼的过来送死啊。
第七十八章 放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吕肃也一直没有露面,黑子那边,我自然是问不出什么口风的,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左右。当天下午,黑子接了一个电话,看他恭敬的态度,我立刻意识到,这个电话,八成是吕肃打过来的,我不由得支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黑子并没有避讳我,对着电话嘴里一直称是,只不过电话的声音比较小,因此我根本无法知道吕肃吩咐了他些什么。片刻后,黑子收了电话,耸了耸肩,说“陈大哥,你自由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心头一跳,不由沉声道“他来了?”
黑子道“没有,他一直没露面,师父让我送你离开。”
“送我离开?”我心中疑惑,道“是想送我上西天?”
黑子面露愕然,旋即笑道“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们可不是黑社会。”
我道“你这话留着去跟鬼说吧。”
黑子摸了摸鼻子,露出信不信由你的表情,紧接着便道“到时候你就自然是真是假了。”紧接着,他离开了我身边,这一周来,黑子很少主动离开我身边,我一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片刻后,他带了两个人,并且手里还拿了个黑色的东西。
是个眼罩。
我不由觉得古怪,如果他们真想杀我,就没必要弄眼罩了,莫非是真打算放了我?姓吕的怎么忽然改变计划了?我忍不住道“他到底想做什么?”黑子耸了耸肩,将眼罩扔给我,说“师父的事,我这个当徒弟的听命就好了,可不知道那么多。您是自己戴着呢,还是我们动手?”
这时候也没必要反抗,我自己将眼罩戴上,随即便上来一个人调整了一下位置,确认我看不见后,便有两人一左一右,半扶半压着我往外走,须臾,带我上了一辆车子。
我问“你们要送我去什么地方?”
黑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看样子是他在开车“放了你啊。”接着,我再说什么,便没有回应了。大约半个小时候,我听到左边的那个人说了句差不多了,以为到地方了,但随即鼻子间便又闻到了一股香味儿,整个人第二次中招,又晕了过去。
这次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叫醒的,这个年轻人穿着运动服,骑了辆山地车,一脸关切的看着我。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幻环境,发现自己是被扔在了一条人迹罕至的盘山公路上。
我看见远处有一个路牌,因此知道自己现在实在深莞交界的一条公路上,而这个叫醒我的年轻人,不知为什么,让我想起了白斩鸡。第一次见白斩鸡的时候,也是在一条盘山公路上,他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伪装成了一个‘骑友’,而后来却发生了太多事,玄冰墓、尧方、鬼蜮、巨耳王墓,而白斩鸡,从一个死人,到一个活人,再从一个年轻人,到一个老头。
一切的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不过一年,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年轻人问我怎么回事,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躺在路边,确实和怪异,但为了不惹麻烦,便说自己是撘黑车被抢了。我摸了摸。发现黑子还不算太绝,给我兜里塞了两百块钱,于是我拒绝了这个年轻人的帮助,在路边等了会儿,最后搭了辆车回了市区。
回到我熟悉的铺子里时,天已经黑了,铺子里的门面关了,只有二楼亮着灯,我敲开门时,开门的却是白双。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道“怎么是你?”
这时,独眼龙从白双身后冒了出来,一脸惊喜,道“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说着,连忙将我让进屋,也不等我缓口气,忙问“一周多前,顾警官就打电话询问你的消息了,还有颛大当家那边,也在打探你的下落。我一听说你和豆子都失踪了,这几天可是急死我了。”
白双立刻问我,说“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知道,她是在问豆腐的下落,白双的模样有些憔悴,看样子没少往我铺子里跑。这事儿太过复杂,白双又不是这个行道里的人,一时间,我根本开不了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豆腐的事。
白双见我不答话,急得抓着我双肩猛摇,道“我都听老张说了,你们……你们盗墓去了是不是?为什么就你回来了?他是不是出事了?告诉我……”
我看了独眼龙一眼,独眼龙五官皱在了一起,说“瞒不住,人来人往的,也架不住她天天问。”
无奈,我只能道“说不准,人应该没事,我知道你担心他。但现在,他不露面,才是好事。”
白双冷冷的看着我,说“你们是盗墓的,这个我不管。但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有别的事瞒着我。陈悬,你的事我不管,但他的事你必须告诉我!”白双作为生意人狠戾的一面露了出来。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瞒着她能怎么样?难道告诉她,你爱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人?又或者告诉她,你爱的那个人,其实只有一半,另一半不是他?难道要告诉她,豆腐的思想,迟早会被尸仙给吞噬掉?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道“白双,豆腐是我兄弟,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他。有些事情现在瞒着你,是因为我自己都没有把握处理好。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但不是现在。”
白双冷冷的看着我,片刻后,从兜里摸出了香烟盒开始抽起来,我有些意外,因为我和白双也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记得她不碰烟。看到我诧异的目光,白双淡淡道“他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希望我健健康康的,这样,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走很多地方。”
顿了顿,白双一边抽烟,一边道“我跟你们认识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我白双见过的人不少,我见过太多人,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还可笑的跟我说爱。”白双紧接着又笑了笑,道“他是唯一一个直接跟我说求包养的人,没有一点伪装,我见过太多虚伪的,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的人,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完全不欺骗我的人。陈悬,我觉得他值得我珍惜,所以我不会放弃,你老实告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能帮的,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独眼龙站在白双背后冲我做唇形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我看着白双犀利的目光以及坚定的神情,脑子里又想起了豆腐缩脖子的怂样,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叫什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说实话,白双说出这番话,我心里并不好受,因为我很清楚,豆腐的事情如果不解决,那么他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想了想,我道“我并不怀疑你的真心,所以我看的出来。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有真心就行的。”
白双打量着我,最后自顾自的下了一个结论,说“你失踪的这段时间,看样子过得不错。”我点了点头,不否认,除了被软禁以外,吃得好喝的好,体力精神都恢复了过来,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是不错的。
见我点头,不打算多说,白双道“他还会回来对吧。”
我道“会。”
白双道“那我在这里等。”
独眼龙递给我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
我心里琢磨着,吕肃突然放我回来,还不知又耍什么把戏,现在我这地方并不安全,白双实在不必来蹚这浑水,于是便道“这样吧,你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内我给你一个答复。”
白双抿着唇,打量我几眼,许久才微微点头,最后开着车扬尘而去。独眼龙顿时松了口气,说“要不怎么说人隔一层皮,之前相处,也没发现这她这么难以对付,这两天我这头上剩下的几根头发都要急得罢工了。当家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问他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过什么事,独眼龙说生意上一切照旧,只是文敏和颛瑞那边找的急,让我还是赶紧回个电话。我这会儿疲惫不堪,于是上楼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拨通了文敏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接的很快,但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我很错愕“吕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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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藏尸
我一截电话,她就给我冒出这么一句,还真让我有些懵?什么叫吕肃是假的?别告诉我他也是一个影子!于是我赶紧问是怎么回事。文敏没有回答我,反而先是问了我这段时期的状况,我将各种情况一说,她道“我们的情况也差不多,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在怒谷了,你失踪之后,我这边动用人脉搜查你的下落,再调查吕肃这个人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她接着让我开电脑,说传一份资料给我。须臾,一份个人档案被传了过来。我一边看档案,文敏一边道“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都不符合条件,唯有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于是去看这份资料,首先是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上面信息显示,姓名、年龄都和吕肃一模一样,但二人的长相明显不一样。文敏一边给我分析资料,一边说“除了这个,我没有再找到其他的资料,也就是说,现在的吕肃,是没有档案可循的。”
我道“不可能,在现代社会,没有绝对的黑户。”
文敏说“是,没有绝对的黑户,这年头坐火车都要用身份证买了,即便是假证件,也必须得有,所以,我当时怀疑这个会不会是吕肃的假身份,于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了下去。”但让文敏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查才发现,这个证件中的吕肃,来头却很不简单。我问她怎么个不简单法,文敏清了清嗓子,道“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这个证件上的吕肃,出身于皖地一个叫‘三溪’的镇子,是当地镇子上一个棺材铺家的儿子。皖地多水泽,三溪镇背靠大山,山势绵延,其间水泽荡漾,湿气浓重,因此很少有人赶进山。
不过,在当时,三溪镇不知何时,流传出了一个古怪的传说,说山里有一个会吸血的野人,但凡遇到它的,基本都见了阎王,死状很是凄惨。
吕家棺材铺,生意较为惨淡,但祖上一直是吃这口饭的,打造棺材的绝活便就此传给了吕肃。小镇子里的棺材铺,其实是无本的买卖,为了节约成本,进山盗木材是常有的事,毕竟就算有护林员,也就那么几个人,躲一躲也就过去了。这事儿当然没人见过,但众人都心照不宣,而吕肃一家人盗木,肯定也是趁着晚上去。
但忽然有一天,镇子里的人发现,吕家多出来一口人。这人神情僵木阴郁,看人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甚至会不自觉的龇牙,仿佛要吃人似的。文敏为了调查情况,特意走了一趟三溪镇,也是今天上午才刚回来。三溪镇的老人回忆,那个年轻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脑袋似乎是有什么问题,因此平日里都被关着,只有很晚的时候,可以看到他被一根铁链子拴在门口,用手抓碗里的饭。
那模样看起来像是把人当狗养,不知情的人会为此大骂,知情人却只会摇头。因为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年轻人攻击性很强,不拴着就要伤人,镇子里的人多次打听这个年轻人的来历,姓吕的一家却是绝口不提,只是是一位精神有问题的亲戚,爹妈死了,所以担子落在了他们身上。
这话,其实没多少人信,因为吕家在三溪镇好几代人了,周围也都是老住户,哪家有什么近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再加上那个年轻人行为怪异,经常看着人咀嚼,一副吃人的模样,因此便有人将他和山里的野人联系在了一起。会不会是吕家人进山盗木遇到了这野人,将野人给带出山了?他们把这个野人这样养着,是想干什么?
当然,这只是老一辈人的揣测,事实的真相怎么样,没人知道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当地人也习惯了吕家棺材铺外面栓着一个人,时间久了,那人也不再龇牙咧嘴,并且开始跟周围的人说话,看样子渐渐变得正常起来。
两年后,这个年轻人已经彻底融入了三溪镇,拴在他身上的铁链子也消失了,他开始在吕家棺材铺帮忙,俨然是吕家的二儿子。吕肃是老大,那个年轻人是老二。年轻人出现的第三年,有一回他和吕肃进山,说是去采松油,但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吕老二却浑身是血。神情时而癫狂,时而如同痴呆,问他情况,却说是在山里遇到了野兽,而吕肃,则被野兽给分尸了,他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
那会儿没那么多偷猎的,山里本就多猛兽,因此野兽袭人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所有人惋惜之余,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吕家老两口也出了事,做棺材的人要‘晾板’,涂抹了松油后,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估摸是架子年久失修,晾板的架子倒下来,无数沉重的木板跟着砸下,直接将老两口给砸死了。
紧接着,吕老二葬了老两口,又在棺材铺待了一段时间,便关了铺子,从此销声匿迹了。
文敏凭着警察的直接,立刻逃出来吕肃的复原像,问“吕老二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那老人一看,点头,忙说对,虽然和年轻时已经不一样,但还是认得出来,这就是吕老二。我明白过来,文敏所说的假,并非指吕肃是个影子,而是指吕肃的身份是假的。或许,从真吕肃死亡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吕肃的身份接了过来。
紧接着,文敏又道“这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吕肃真的是被野兽叼走的吗?为什么此后不久,吕家老两口也出了意外?”我明白文敏的意思,我道“你怀疑,吴老二就是那个野人,而真正的吕肃,是因为吴老二狂性大发所以被他害死的?”电话另一头,文敏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对,而且我估计,吕家老两口事后也是察觉了什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