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师-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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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夫人侧着头,凝望着虚空,缓缓道:“原来那勘破天机的最后一关,却是情之一字。我得成九尾,乃因轮回镜,此时失去九尾,也是因轮回镜,一得一失,莫非天定,也总算,我给他的一个交代罢。”
她的面容凄然,眼中似乎有光闪动,却道:“九尾天狐之泪,一生只流一次,我已给了他,世间从此再无天狐泪。”
第三百五十六章 疑云重重
狐谷。
天狐夫人话声渐渐低了,终于归于沉寂,再也无言。
我盘膝而坐,思索着她话中的一切,南宫飞燕却怔怔道:“娘,那我、我……”
天狐夫人抚着她的头,叹道:“你本是娘在五百年前,从野外拾来,便留在我身边。还有婕妤,她本是和你同时发现的,但却被福缘斋的佘婆婆抱走,你们、你们本是亲姐妹。”
南宫飞燕浑身一抖,满面惊愕,但紧咬着嘴唇,却是默默点了点头,似乎这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深深的将头埋在天狐夫人怀中,咬紧了牙,却不让泪水流下。
天狐夫人慈爱的看着她,叹道:“傻孩子,九尾天狐泪,一生只流一次,那是因为参悟了至高天道,就不会再流泪了,但你不要紧的,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南宫飞燕倔强道:“我不哭,娘不流泪,我也不流泪,总有一天,我要像娘那样,也做九尾天狐。”
天狐夫人不语,良久才幽幽道:“若时光能够倒流,娘倒宁愿,一生都做一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小狐狸,傻孩子,傻孩子……”
这两人再无言语,只是抱作一团,我在旁边发呆半天,忽然从山外传来一阵啸声,天狐夫人猛然惊醒,挥手对南宫飞燕道:“是司徒先生到了,你速去将大阵暂停,山中诸处所在,一一仔细了。”
南宫飞燕点头,望了我一眼,便转身而去。
我定了定神,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一具尸体,就是那灰袍人,于是开口问天狐夫人道:“夫人,这人是谁?”
天狐夫人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淡淡道:“宵小之辈,说他作甚,只不过是上一代厌胜师的长老而已,不是好人,死就死了。”
说着,她微微挥手,地面上顿时土地翻涌,把那人尸体吞噬进去,转瞬不见。
想不到她却是有和柳无言差不多的处理尸体方法,我不由哑然,想了想又问:“夫人,刚才你所说的天狐泪和轮回镜,能够逆转轮回,是真是假?”
她叹道:“这只是当初那个揭了皇榜的人,信口胡诌,骗点赏钱而已,只因世间九尾天狐近乎绝迹,所以才有此言。谁知流传千载,谎言几乎成了真的。你问真假,我只能说,这件事,连我都从没听说过。”
我皱了皱眉,连她都没听说过,那想必这件事是扯淡的了,只是,为了这么个当初一个无名之人顺嘴胡编的谎言,就能让那个神秘的福缘斋在两千年之后大动干戈,这有点不大可能吧?
我隐约觉得,福缘斋这一次要取天狐泪和轮回镜,绝对是一个酝酿了至少几百年的阴谋,应该不会是为了一个谎言那么简单,何况,还有天师骨?
我正要问这件事又和天师骨有什么关系,天空忽然雷光阵阵,瑞彩千条,抬头看,那七彩琉璃罩却在逐渐消散,很快,远处就有数个人影攒动,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面前。
定睛看,前面带路的却是南宫飞燕,后面跟着小白,婕妤,还有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后面,自然跟着那个猫奴可可,再往后看,居然还有邵培一,我顾不得再问关于天师骨的事,忙迎了上去,小白颠颠的跑了上来,左看右看,叫道:“小哥,我把司徒老头找来了,那几个家伙呢,跑哪去啦?”
我笑了笑说:“让你哥打跑了呗,放心吧,现在已经安全了。”
司徒先生上前道:“不错,见到狐谷的守山大阵开启,我就知道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来迟一步,没能帮上什么忙,惭愧惭愧。”
天狐夫人点头道:“没什么,这也是天狐族的一场劫难,先生何必自责,不过我倒是很担心,福缘斋下一步还会有什么动作。”
司徒先生忽然沉吟片刻,才道:“实不相瞒,我近日夜观天象,似乎近日并无什么大事,反而太太平平,不知这是为何,我还正要请教夫人。”
天狐夫人微微动容,道:“哦?居然有这事?福缘斋既然已经现出嘴脸,怎么会安然无事。”
她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问南宫飞燕道:“山中情况如何了?”
南宫飞燕说:“金刀门的那些家伙倒也机灵,守山大阵一起,就知道我早已经从那山洞里走了,我带人赶去时,他们已经撤走了。还有被我困住的几个贼人,也不知何时跑了,现在山中各处山谷险隘已经关闭,清点了伤亡情况,谷中数十位姐妹个个带伤,大约有一半以上的人,已经、已经……”
天狐夫人徐徐吐出口气,道:“不必说了,令人严加看守山谷,我稍等就去帮她们疗伤。”
南宫飞燕道:“可是,娘你也受伤了,再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天狐夫人一笑,道:“傻孩子,现在百年小天劫已经不复存在了,娘自然也就没事了,哼,总有一天,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当下天狐夫人起身,挥手送客,我们几个人不好再待,于是只得告辞离开,毕竟人家狐谷遭遇大难,现在急于恢复重建,又要休养疗伤,我虽然此时心中还有不少疑惑,却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我们几人告辞了天狐夫人和南宫飞燕,转身出谷,却在谷口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少女,也就是这里的“山神”。
她依然巧笑嫣然,怀中抱着那个大黑猫,对我点头道:“韩公子莫再对我起疑,只因柳无言身份特殊,我不得不听他的,只不过有句话我要告诉你。”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说话,我心中纳闷,难道她跟我还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么?
我下意识的走了过去,此时此刻倒也不怕她捣鬼,她见我走了过去,低声对我说:“那一天柳无言叫我半路阻击你,但却又悄悄让我不要伤你,所以,我才把你引到那处绝地,让你在树上睡了一夜……”
我顿时愕然,原来居然是这样的啊,这么说,柳无言难道暗中在帮我不成?
我问她是否这样,她却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叮嘱我,福缘斋主神秘莫测,来头极大,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重重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山壁中,心头不由疑虑万千,柳无言,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下山的路上,我问起司徒先生那个白衣少女和她怀中黑猫的来历,他说,那少女其实是一种山妖,也叫山鬼,是传说中山神的女儿,而那个黑猫,则是一种山傀,类似于山魈,却又有所区别。
他这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据说山傀是一种山中的妖怪,青目大耳,体貌狰狞,却善变化。而那山鬼,也就是那白衣女子,在古书中便有记载,这是一种妖,能力却近乎于神,她是山神的子女,性情多变,可以与万物沟通,具有操纵灵兽的力量。
传说中的巫山神女,便是此类了。
我们缓缓走出了狐谷,回头望去,整个南山又恢复了往日宁静,我心中感慨,谁又知道,在这山谷之中,竟会有一个传承万年的神秘种族。
司徒先生拍了拍我,说道:“不必多想了,一切困惑,早晚都有解开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默然不语,却想起了天狐夫人见到司徒先生时候的神情,心中暗想,那天狐夫人,似乎有很多话,并不想被这司徒先生知道呢。
我忽然想起了一事,于是问他,先前他所说的,要来找他的那个人,是否出现了,他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人已经来找过我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时光如水
司徒先生只说,那人已经找过他了,其余的话,却没有再说。
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他见我疑惑,只淡淡地说,该来的早晚要来,天机,是不能泄露的。
这话透着淡淡的装逼范,我心里有点别扭,但什么也没说,其实到现在为止,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爷爷叫我来找他干嘛。
我下意识的伸手在乾坤袋上摸了摸,想起了爷爷的烟袋,就在这时,小白往天空一指,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抬头一看,就见半空一个光点正急速的冲下来,渐渐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獬豸老兄。
我一拍脑门,这才把他想起来,刚才他和那恶兽穷奇打的难解难分,如胶似漆的,后来我从炼神鼎里出来,一直到柳无言收了炼神鼎遁走,都没见到獬豸的身影,刚才听天狐夫人讲故事入迷,更是把他给忘了。
獬豸从天而降,犹如一颗炮弹,轰然落地,模样稍稍有点狼狈,看来刚才也是一番苦战,他落地后目光扫视一周,忽然瞪着大眼,看了看司徒先生,额头独角发出微弱的丝丝电光,但又转头看了看我,摇了摇大脑袋,纵身就扑了过来,我眼前一花,獬豸就已经回到了乾坤袋里,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我有些纳闷,司徒先生也是面露惊讶,侧目看了我几眼,忽然笑道:“神兽居然认主,难得难得,看来……”
我失笑道:“什么认主啊,他是我的房客而已,偶尔帮我点忙,司徒先生,近日发生的事情较多,依你之见,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他沉吟片刻,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我不解,难道此时此刻,我们不应该采取主动吗,等,等什么?等着被人家算计,还是等着被人暗杀,或者是等着玄灵大战的爆发?
司徒先生神秘一笑:“若是没有了天狐泪,说不定这一战根本就打不起来,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除非,你能去把他们一个个都杀掉。”
我沉默了,他说的对,我的确不能去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杀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是过去的快意恩仇,想杀谁就杀谁,上次被那些警察差点抓住的事情,我可是记忆犹新。
但是反过来想,也是同理,那些人也顶多在这种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搞一些名堂,或者披着一层合理合法的外衣,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他们真敢大肆的搞什么非法集会,帮派械斗什么的,用不着我出手,早就有国家机器收拾他们了。
至于那些现代里,一举手一个大楼就塌了,一跺脚就飞上天了,一个大招满城市的人就都死了,或者什么魔祖道尊,鸿钧老祖的,大家千万别信,那都是扯淡的,像咱们这样的,可都是属于纪实文学……
既然都纪实文学了,那就等吧。我心里盘算着,如果福缘斋能自动放弃是最好的,司徒先生说得对,上一次玄灵大战就没打起来,这一次说不定还打不起来,那我就不跟着添乱了。
再说,真要是跟柳无言佘婆婆那样的过招,还有那神秘莫测的福缘斋主,我心里还真是没底。
毕竟时至今日,玄灵两界都是日渐凋零,能传承下来的本身就没多少,真让我笼络一些人去和福缘斋作对,除了天狐一族和钟家人之外,我都找不到几个靠谱的队友。
就这样,带着满腹疑惑,还有忐忑的心情,我们回到了城里。
婕妤也和我们一起回来了,其实在山下的时候,我曾劝她不要再回福缘斋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一个小狐狸,既斗不过那些老妖怪,跟他们也没什么道理好讲,何况她虽然是天狐族的人,从小却是被福缘斋抚养长大,就算回去了,也无话可说。
婕妤表面天真,却是个倔强的人,她说,她回去福缘斋,不会找人理论的,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她本是南宫飞燕的亲姐妹,当初一同被发现,但南宫飞燕有五百年道行,她却只有三百年,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所以,她不但要回福缘斋,而且还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小白也劝不住她,于是婕妤便独自回去了,司徒先生也带着猫奴走了,南宫飞燕留在狐谷,忙碌重建家园的事情,邵培一这些日子和我聚少离多,我本想有些话和他说,但他主动要求留在狐谷帮忙,于是也去了。
这一来,只剩下我和小白枯坐无聊,大眼瞪小眼的,苦熬时间。
的确是苦熬时间,自打从狐谷回来,我们好像就没什么事干了,我暗中去打听过,金刀门的人销声匿迹,好像真的去干拆迁了。福缘斋也没了半点动静,小白曾以找婕妤为名,实际上也是担心婕妤,去过两次福缘斋,但是那福源街一片死寂,似乎真的像是个很久都没人居住的地方,就连巷子里那棵大柳树,也已经不见了。
这现象真的是好奇怪,我观察了很久,甚至没事就和小白在城里转悠,哦对了,有时候我们会带上辛雅,因为现在学校放假了,她也没地方去,我们三个人,就暂时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团伙。
司徒先生能预测天机,知晓吉凶祸福,但这家伙现在很狡猾,一句实话都不肯说,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而辛雅也能预测,虽然她预测不到好事,全是坏事,但现在我基本已经不指望我还能有什么好事了,只要不出啥坏事,那就算是好事了吧。
但是居然连辛雅也没什么异常,有时候我们几个人无聊,在屋里闷坐,我默默修炼禁法,提升境界,小白抓着他爷爷留给他的血葫芦,贴在耳朵上,跟打电话似的,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一会又傻呵呵的笑,我问他干啥呢,他说他在和里面的阴灵聊天,让我一阵无语。
辛雅则经常独坐沉思,我知道她是担忧我们的未来,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我总是安慰她,让她不要想太多,就像司徒先生说的,这世界上凡事皆有定数,该来的早晚会来,既然预测不到什么,那就说明可能真的没什么事。
我们回来之后,我就把这些天的经历,都讲给了辛雅听,所以狐谷的事她也是清清楚楚,此时听我提起司徒先生,脸色忽然有些古怪,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你就不奇怪,司徒先生到了狐谷之后,从来没人提起过天狐泪的事,他应该完全不知道世上已无天狐泪的说法,可又为什么对你说:若是没有天狐泪,说不定这一战根本就打不起来?
她这句话,让我顿时愕然,浑身莫名的一阵发冷,是啊,司徒先生从头至尾,应该也没听见任何关于天狐泪的事,顶多是小白去搬救兵的时候,可能跟他提过,但是世上再无天狐泪这个说法,是小白走后,我和天狐夫人从炼神鼎出来这段时间里才产生的,当时知道的人,大约也只有天狐夫人,南宫飞燕,柳无言,这寥寥数人。
司徒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能神机妙算到这种程度?
我想了半天,暗暗摇了摇头,如果世间真的有这种人,恐怕也早就遭了天妒天谴,一个雷劈死了吧。
我又盘算了一下时间,从柳无言走后,天狐夫人给我讲了那段故事,司徒先生才出现,莫非,是柳无言告诉他的?
我忙问小白,在那天他们赶来的途中,可曾遇见了柳无言,或者发生了什么其它事情,小白想了半天说,遇见柳无言这件事绝对没有,当时他们火急火燎的往这跑,一路上并没耽搁。
我们一起陷入了迷茫之中,每天不是在城中闲逛,就是在屋里闷坐,时间过的很慢,却又仿佛很快,时光如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淌,一转眼的功夫,大半个月的时光就过去了,这一天,邵培一忽然回来了,他说狐谷重建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蛇族那边为了自保,献出了轮回镜,现在也彻底的闭关不出,一家子集体冬眠了,估计应该是不愿再招惹是非了。
邵培一终于也走了,他说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他要回去东北,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总堂,而且他出来的时间也很久了,该回去看看了,前两天他老爹还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因为,快过年了。
听到这个字眼,我却是一愣,不知不觉,这一年居然就要过去了,看看日历,距离春节的确还有短短的一周时间,邵培一笑呵呵的说,他得抓紧时间回去了,春运,不好买票啊。
我笑了,春运,这个让人头疼的话题,有点冲淡了我们紧张的情绪,让我感觉到了自己还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什么玄灵两界,什么金刀门,什么福缘斋,似乎都有些飘渺了起来。
邵培一走了,我们三个人却盘算起了过年的事情,这个春节,我们要在哪里度过呢?
这似乎也是个让人头疼的话题,我是个已经没有家的人,小白更是不想回自己那个家,最后辛雅想了想说:“那就去我家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辛雅的家乡
司徒先生说的话,果然成了真,他说让我们等,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过年。
辛雅说,让我们去她家里过年。
可是我们都知道,辛雅也是自己一个人,是跟着叔叔长大的,而且她叔叔一直对她的态度是巴不得走的远点,再也别回去,难道,她是想让我们跟她,去她的叔叔家里么?
辛雅笑着摇头,目光望着远方,对我们说,她说的回家,是去她的姥姥家。
在她小的时候,全家人都认为她是不祥之人,但只有姥姥最是心疼她,后来要不是因为要上学,她都想留在姥姥身边了,可是姥姥家住在偏远的山里,交通不便,也没有学校,后来才只能住在叔叔家的。
所以,她这次说的回家过年,就是回姥姥家,她说,她已经快十年没有见到姥姥了,最近的一次消息,还是今年复读之前,通过别人打听到的。
我和小白拍手称好,这个提议最好不过了,我是最喜欢乡村生活的,小白也和我差不多,不过我有点担心,我们离开了城里,如果出什么事咋办?
小白大咧咧地说,小哥你就是瞎操心,你自己想想,这城里,有谁是值得你担心的?
我使劲想了半天,不由失笑,说起来,还真没有什么事,什么人,是真正让我担心的,蛇族本来就跟我无关,狐谷也重建完毕,而且凭着天狐夫人的能力,绝对不会再给人第二次侵犯的机会。
剩下的,似乎没什么人了,之前的那几位,什么神捕门的向羽,刑警副队长冷清扬,都不知在忙什么去了,就连伊胜,自打从狐谷跑出来之后,这些日子也是销声匿迹,估计是回厌胜师总部,汇报他那个倒霉师叔的事去了。
金刀门现在是拆迁队,福缘斋这钉子户也似乎在人间消失了,难道,他们也回家过年去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辛雅的姥姥家过年好了,反正,该来的早晚会来,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不过就是买车票的时候费了点劲,我跑去火车站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结果被告知,几天前就没票了,我心里这个气,没票了你们不早说,哪怕贴个通知也行啊,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