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狐狸精-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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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皇帝也沉得住气,一声不吭看了好{炫&书&网久,这才冷冷道:“废后黎氏,见了朕怎么不跪?心有怨念吗?”
玮月这才装作如梦初醒状,抬起头来一看,然后不慌不忙跪拜如仪,然后肃立一旁,心想,这个皇帝怎么这么眼熟,好像陈樨。会不会他身上便是陈樨的灵魂?掐指一算,不是。
皇帝上下打量玮月,见她着半旧鸦青衣衫,一头青丝只作圆髻束于脑后,无一丝粉黛,无一枝珠钗,寒酸窘迫,与殿上衣香鬓影格格不入。心中略微震动了一下,这才道:“玮月,为何对朕视而不见?”
玮月清晰地回答:“僻处冷宫,三餐不继,今日蒙皇上恩典,才得尽情果腹。实非故意视而不见。”
皇帝若有所思,又看了玮月一会儿,才道:“你出身名门大家,居然可以为三餐而废礼节,以前的教养都白费了吗?”
玮月一笑,道:“前人云,仓廪实而后知礼节,衣食足而后知荣辱。名门大家出来的一样也是人。”
皇帝闻言只是“哈”地一声,又是看了玮月好一会儿,这才拂袖离开。
后面的筵席也就乏善可陈,该亮的相已经亮足,后面皇帝要怎么做,端看他心中如何咀嚼这几句话了。
独自回去冷宫,天上一轮秋月如钩。慢慢到得宫门,却见有太监等候门外,不是平时常见的太监。见了玮月便快步迎上来,急急道:“皇上召见,请娘娘随奴才过去。”
玮月一惊,心说这效果也太好了点,心中冷笑一声,道:“公公客气,称我庶人黎氏便可。公公请前面带路。”
太监因为玮月身份敏感,一路不敢说话,默默引着玮月到了皇帝住的长乐宫,便止步不前,再由其他宫人带玮月进屋,然后肃然退下。屋里鸦雀无声,只见皇帝一人背着身子,站在一幅泼墨山水前。
又是跪拜,还没结束全套,皇帝已经转身道:“起来吧。这下吃饱知荣辱了?”
玮月抬头,冲皇帝一笑,道:“是,今晚是。”
皇帝吃惊,没想到一向胆小谦恭的皇后会变成这样,瞪着眼看了她很久,这才道:“几天没吃饱了?”
玮月笑道:“今日中午便无人送餐,玮月只得学道家辟谷。”
皇帝静静看着玮月,好{炫&书&网久才道:“你变了。”
玮月还是笑道:“玮月一向如此,只是皇上不给机会表现。”
皇帝还是看着玮月,明知这话不尽不实,可又觉得今日对话比之过去要有趣得多,也就不去点破,只是淡淡地道:“夜了,睡吧。”
玮月吓了一跳,心说都不要培养感情就直接上床吗?忙一脸诚恐诚惶地道:“如此,玮月告辞。”
正要装腔作势地拜下去,却被皇帝一把抓住手臂。“看来,你心中还是存着怨念。少跟朕玩什么花样,给朕宽衣。”边说边转过身去。
玮月心说,我连你们这朝代的衣服结构都还没搞清楚呢,怎么一下就叫我做这种宽衣解带的高难度动作了?左看右看,从背后金累丝玉版软腰带上找到一个疑似暗扣的东西,下手一拧,果然衣带应声而散。哈,成功的开始。接下来的动作就方便多了,宽衣,脱鞋,解袜带,脱袜。古代没有莱卡,全是宽松衣服,所以脱起来分外便利。
不就是给个臭男人脱衣服吗?当你是木头。
脱得只剩鱼白绵绸短袄的时候,皇帝忽然扬声喊道:“进来伺候。”
立刻太监宫女端着脸盆面巾等鱼贯而入。一式两份,玮月也被人伺候了一遍。还是第一次在非赌徒的男人面前盥洗,非常不惯,偷眼看去,却见皇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心说这皇帝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等太监退出关门,皇帝已经坐于床沿。玮月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强颜欢笑道:“玮月伺候皇上安寝。”
皇帝不语,只是拿眼睛看着也是一身鱼白绵绸内衣的玮月,只觉得今日的玮月与往日不同,浑身似有莹光透出,吹弹得破的肌肤被白衫一映,如雪如玉。伸手拉她在身边坐下,又闻到幽幽清香传来,中人欲醉。忍不住埋首于颈深吸了口气,这才道:“你记得朕有多少时间没亲近你了?”
玮月想了想,道:“多少年吧。”
皇帝“哼”了声,道:“知道为什么吗?”
玮月被皇帝呼到脖子上的气搞得很窘迫,只得拿说话排解紧张,“天意难测,玮月不敢妄加猜度。”
皇帝抬眼深深看入玮月双眸,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从玮月圆润的肩胛顺脖子细细画到娇好的眉眼,好{炫&书&网久这才笑道:“朕困了,睡吧。这几天很累。”
玮月心说,当然累了,夜夜看午夜剧场到通宵,这会儿眼圈都黑了呢。见皇帝躺下,只得也老着脸皮躺到他身边。两人中间隔着一臂距离。
黑暗中,传来皇帝一声笑问:“怎么不抓住时机?”
玮月忙答:“今日吃得太饱,荣辱之心大炽,是以战战栗栗,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终于笑出声来,拉她入怀,轻声道:“朕今日幸你,明日起便会有人背后赶着喊你娘娘。终究是结发夫妻,朕不愿看着旁人欺负你。”
玮月懒得表现得感激涕零,只是“喔”了一声,心思都花在怎么避开皇帝的亲昵。可是怎么可能避开。于是终于明白,其实什么助儿子登基啊,说到底还不是拿色相勾引住皇帝,让皇帝对她死心塌地,非得拿太子位来哄她开心。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好好享用这自己送上门来的玉面肌肉男吧。
可正闭眼皱眉,以大无畏牺牲精神等待序幕揭过,好戏登场之时,耳边却是分明传来清清楚楚的鼾声。什么,在现代社会人见人爱的狐狸精,这都已经投怀送抱了,难道都还没人接手吗?难道宫里还有其他娇媚胜过她的美女?又或者皇帝今日召幸还真的只为不愿意看见别人欺负于她?真搞不懂他,看来妖精还是捉摸不透人精。
不过,还好今天好戏没有上场,否则才一见面的陌生人,总是很不习惯。虽然明知不得不在心里放下赌徒,为了赌徒转世的安危得争取此人的爱宠,可真做了起来心里还是别扭,这下可好,皇帝睡着了。忽然心想,这往后要是每次见面都施展法术让他入眠不是很好?
烛光从床帐的缝隙间钻入,仗着这一点光线,玮月这才可以细细端详眼前这个“结发”的脸。还真像陈樨,醒着的时候满脸自信,甚至有点骄横,是不是有事业有地位的男人都是如此?不过他此刻睡得那么熟,鼻子里轻轻的呼噜声就像晒猫和娜娜猫睡着的时候,原本坚毅的眉眼此刻轻松地舒展,原来还是个很英俊的男子呢。筵席上只见其之威严,竟然可以让人忽略他原本俊美的长相。看来这个皇帝也做得挺累的,每天得罩上面具才能做人,否则众人还不蹬头上脸?只有睡觉时候才能不知不觉放下面具,可怜。
许是连日未曾好眠,皇帝的额头鼻翼下巴分别长出几粒暗疮。玮月看着手痒,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伸出兰花指头,辅以法术,往额头轻轻一挤,咦,好脏。眼珠子一转,一点不客气地把脏物抹在皇帝鱼白春绸衫的肩上。额头下巴都无挑战性,最后只余鼻翼的一颗。随着呼吸,皇帝的鼻翼一张一歙,那是最敏感的部位,搞得不好,很可能就把皇帝弄醒。放弃吗?不,自从跟了赌徒一来,玮月的性格中早少了“妥协”俩字,那么就上。
角度,力度,时机,每个数据都得计算得分毫不差,玮月以一个来自未来世界,通晓天文地理之才子的手段,眼光如电,不一刻便确定进攻方位,那一只肮脏的手伸向皇帝的鼻翼。
不知是千虑必有一失,还是做皇帝的都是星宿下凡,自有神人保护,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皇帝这个时候会得轻轻一动,龙鼻一甩撞上兰花指。玮月一惊之下,忙缩手至胸,微闭双眼,从浓密的睫毛下警惕地扫视着皇帝的面部表情。只见皇帝皱了皱眉,可没睁眼,然后如小狗一样的耸了耸鼻子,便一脸无害地继续呼噜。本来皇帝高高在上,一脸不屑地看着玮月的时候,玮月很是不爽,背后三片逆鳞剑拔弩张。此刻见了这等情形,心便软了下来,看见他额头一缕乱发垂下,擦着眼皮将要伸至鼻孔,便忍不住替他把头发撩到后面,又轻轻用手指抿了一下,压住那缕头发。那么,鼻翼上的那粒暗疮就放过它吧。
既来之则安之了。收起小动作,闭目安睡。呼吸之间全是皇帝的气息,慢慢地,慢慢地,这缕气息侵袭了玮月心中的记忆,于不知不觉间,一丝一丝地拔出那段前世的良缘。
清早于朦胧间,只听屋外有怪异的梆子声敲响,先是轻轻地三下,等一会儿后,又是稍微重了一点的三下。这时候,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还没等玮月完全清醒,外面又是重重三下。不由轻声嘀咕:“怎么跟闹钟似的,都不让人好睡。”
才说完,耳边暖烘烘的气流撞击耳膜,带来丝丝微痒,“这是朕前年想出的法子,提示朕该早起上朝了。也是,你有好几年没与朕共寝了。”
玮月拨开床帐往窗户看去,只见外面都几乎没什么亮光透入,不知才是几时。不由感慨:“做个明君很是不易,起码这天天早起便不是寻常人都受得住的。难怪皇上昨日晚上那么明显的黑眼圈。玮月伺候皇上起床。”
说着便要起床,皇帝却是伸出手来,揽住玮月的纤腰,如待珍宝地小心吻了吻她的鼻子,这才道:“跟你一起,总算可以睡个安心觉。我们,也快十五年了吧?”
玮月一夜下来,已经不是很排斥这个怀抱,闻言微笑道:“是,朗儿与熏儿都那么大了。”
皇帝一笑,自己起身,双臂使力,做了两下扩胸动作,这才道:“想他们了?”
玮月忙也起身,笑道:“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不知肉味。”
皇帝道:“你三秋没有见朕,也没见你多么想念啊。昨晚对朕便是疏远隔膜得很。”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玮月对朗儿与熏儿是小爱,对皇上是大爱。皇上是龙,飞龙在天时候,玮月最好的爱是在地上仰望,而不是以小爱捆束皇上的手脚。”
皇帝跳下床,走开几步,又回头道:“言不由衷。你一个月沉淀下来,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也越来越不知‘敬畏’俩字该如何书写了。”
听到声音,外面的太监宫女鱼贯进入,伺候更衣。玮月这次才满脸恭敬,把“敬畏”两字演绎得恰到好处。而皇帝则是满脸玩味地看着这个废后,心说怎么一个月不见,整个人变了那么多?似乎比以前有趣很多。
这时一宫女轻声道:“皇上内衣已脏,请容奴婢替皇上换下。”
玮月闻言眼皮一跳,忙扭过身去当作没看见,怕正审视着她的皇帝看见她眼中的促狭。而皇帝见她有异,不由拿过衣服看了,见上面有几点如血迹已干的痕迹,很是疑惑,不由伸手摸了下额头,却发觉昨天红肿的地方已经消退,隐约想起昨晚似乎有人在他脸上大做道场,可他正贪着好眠,懒得搭理,看来……
沉思中回头,忽见玮月眼中波光闪烁,嘴角微微上翘,似是什么顽皮主意得逞的模样,跳脱可爱。心中更是疑惑,怎么脱胎换骨成这模样了。原本昨天召幸的时候,还在担心会不会听她一夜哭诉,却不曾想,这一夜睡得安稳踏实,而她更是没给一丝压力,比之以前的唯唯诺诺,如木偶转世要有趣得多。心中不觉起了好几年都没再有的好奇。只是早朝在即,无暇多有试探,只得匆匆吃了早餐,率众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也没看向玮月,只随意地说了句:“晚上等着我。”
此刻,玮月脸上端穆,心中却有个小人非常无赖地满地打滚,捧腹大笑,笑得一点不知世上还有“敬畏”俩字。
…………
十
这个怀抱有点陌生,但这个怀抱很温暖。早晨闹钟一般的梆子在窗外敲响的时候,玮月竟是很依恋这个怀抱,下床以后,还是忍不住在太监破门而入之前,主动抱住皇帝,静静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听他胸中有力的心跳。
等皇帝离开上朝去,她这才静下心来,暗忖:自己这样是不是可以叫做水性杨花?或者也叫朝三暮四?
人类的文字上面似乎都是这么解释她现在的这种现象,可是忘机和城隍这两个神仙似乎很不以为然呢。想到后来,不得不自暴自弃地发狠,我就是狐狸精,怎么样,狐狸精本该如此。
于是,有点不敢再去回忆起赌徒,只觉心中有愧。但是又想到转世的朗,即使朗到了二十多岁适婚年龄,玮月也可以保证自己绝不会喜欢他。也就是说,原本想着与赌徒生生世世的念头该就此断绝。既然如此,一生那么长,她为什么不可以再找一个伴侣?谁叫老天灭了其他的狐狸精,害得她想专一也不成。
听晒猫的,放开怀抱,享受生活。
可是;心中根深蒂固的人类教育却时时冒头,冷不丁要来刺她一下。心中苦笑,可能也就只有用时间来磨去某些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了。
早餐后才想了一会儿心事,便已见日头高起。沉醉东风宫因为荒僻,反而周围树木环绕,秋阳照在强留枝头的金黄的树叶上,反射出它们最后的绚烂。
玮月总觉得古代这种宽大屋檐投下的阴影很让人压抑,尤其是在她现在深思不属的时候。换上一件刚刚昨天送来的松花色衣裙,出去院子里走走。皇帝没有宣诏她可以随便出门,暂时还是别触这个霉头为好。原本以为松花色应该是那种嫩嫩的黄,没想到原来是嫩嫩的黄绿。穿着这一身嫩嫩的衣服,站在金黄的秋阳里,心情忽然想飞,放松地飞。是啊,那么压抑自己干什么。
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跑着接近,扭头看去,见方小袭带进一个太监,似乎就是昨天跟着朗一起过来的太监。那个太监见了玮月,便跪拜于地,一边急着气喘吁吁地道:“禀娘娘,不好,大爷不知吃了什么中毒,如今不省人事。”
“什么?”朗中毒了?这个消息反应到玮月耳朵里便直接变成了是赌徒中毒,几乎都没法思考,提起裙子便跑出大门,直奔朗的柳下系舟宫而去。她有妖精强健的体魄,虽然恨不得飞起来却不能飞,可跑起来也不亚于琼斯的百米冲刺,直把报信的太监远远抛在身后。很快,便云鬓散乱地跑到了柳下系舟宫,见里面已经围了一群太医。
玮月也顾不得太医是男的,古人对此有极严的规矩,冲进去拨开人群,果然见朗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一个太监抱着他的身子,一个太监拿着一碗黄浊的汤水在喂朗。
那几个太医见废后披头散发进来,来不及避让,想跪拜又觉得现在她身份不明,照规矩不能跪拜,很是尴尬地站在一边,走又不是,留又不是。
玮月通晓两千年时代的医术,可是拿中医没办法,见了朗这样也帮不上忙,心里又急,仿佛躺在床上的是赌徒,只有赶着问太医:“中的什么毒?有没有什么事?喝的什么药?”
太医陪着小心道:“没有找到毒源,都已经被大皇子吃了进去。因此无法对症下药,只有灌粪水促吐。”
“什么?”原来那黄浊的东西是粪水。玮月听了自己先胃部抽筋,俯身干呕。好不容易能说话,指着太监道“快,停止灌粪水,去取大黄煎汤促便,取人奶牛奶无论什么奶洗胃,取端头圆润可以插入肠胃的管子,我来动手。”粪水?也不知里面含没含蛔虫卵和病毒,正常人取粪水促吐还行,朗都已经毒得人事不省,他还能自己吐才怪呢。
很快取来玉管,大黄汤本来就已经煎着,牛奶也取来一坛,玮月不得不硬着心肠把那么粗的管子从朗的口中插入,以前见过别人做胃镜,那个难受,相信朗只有更难受。一边操作,一边自己先眼泪直流。赌徒,赌徒,怎么可以捡回你的一条性命。想的时候不由速速四周环视,见房间里面没有黑白无常的踪影,心中才略为放心,这么说,赌徒,不,朗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时有伺候朗的宫女拿手巾给她擦汗擦眼泪,手法轻柔,让人感觉获得支持。方小袭一直紧紧跟着,此刻就是他拿着牛奶盅。他轻声道:“奴才让人去报皇上了。“
“嗯,好。”玮月都没法有太多精力多说几个字。眼看已经灌进去很多牛奶,朗的嘴角也开始流出牛奶,可是要等大黄起作用从下面排出牛奶,还得等待。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有太监高喊:“华贵妃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立刻太医外臣都躬身退下,房间里面空了好多。这边玮月还是涕泗交流地给朗洗胃,没时间去迎接她华贵妃。直到身后有人正义地大喊一声:“大胆黎庶人,见了华贵妃为何不跪?”
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轻道:“情急不得已,救人要紧。算了,不用跪。”
当时与皇后一起进宫的还有两妃,一个是谷妃,一个就是这个华贵妃华倩。玮月此刻救人都来不及,只得回头冲华贵妃点点头,又开始灌肠。救人时候哪里能奢侈一分一秒。也看见谷妃和葛妃也在后面跟着,团花簇锦地来了不少人。
却听那个正义的声音又道:“启禀娘娘,祖宗规矩,打入冷宫的庶人不得擅自离开,违者处以五十大板。救人有太医,黎庶人接救人而目无祖宗,又目无娘娘等鸾驾,理应法办,以儆后人。”
那个华贵妃迟疑地道:“这个……今天情况特殊,还是免了吧,等启奏了皇上再说。”
那个正义的声音道:“娘娘,法不容情,老奴替您作主了。”说完,便大喝一声,让人上来架住玮月,拖着往外走。玮月虽然有本事可以把这些人三振开去,但是她性格变化那么大,本来已经够叫人怀疑,这时如果再力大无穷,还不惹祸,性格变化还有源可寻,而力气大增可就没道理了,这时候露底反而为朗和熏招祸。只得放手让她们架出去,嘴里吩咐方小袭:“小袭,你继续,千万别停。”眼睛只是直直看着华贵妃,骗谁呢?唱什么好戏呢?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皇上无法追究了吗?华贵妃被她盯得心虚,等她被拖远,忙附耳对那正义声音的嬷嬷道:“死劲地打。”
方小袭见此,把牛奶往宫女手中一递,让她动手,反正还有其他太监扶着玉管呢。自己则是悄悄转到床后,从窗户偷偷翻出去,撒丫子直奔皇帝那里报信。这不是那些贵妃娘娘们借机会存心想要自家娘娘的性命吗?皇上现在对自家娘娘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管,只有找他了。他好不容易因为伺候玮月看见冒头的机会,玮月娘娘又善待下人,怎么可以看着娘娘吃苦头呢?
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