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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最后的狐狸精-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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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看文章内容,赶紧给罹去个电话,“罹,苏果找到了。你快来,这儿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抢进陈樨的办公室,盯着杂志封面看了半天,才激动地连连道:“是她,是她。”

陈樨取出在办公桌抽屉底放了一年的资料,递到罹的面前,有点不自然地道:“文章是苏果自己所写,没有注明翻译,她的英语非常好。罹,你说,与这资料里面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罹一看那本资料便知是什么,那是他当年帮陈樨调查的苏果的身世。他都不用翻开,便道:“肯定不会是同一个人,资料里的苏果即使再用功,限于环境,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学养。陈樨,杂志上的这个苏果当年对你承认的现实,你现在也已经相信了,但是那些疑问究竟怎么解?”

陈樨转开椅子,侧身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去年是我那么一连串的疑问把她吓走的。阿乐很想她,以前她也很爱阿乐,只要有办法联系到她,我不会再问她什么让她为难的问题。”

罹的眼光沉了沉,却笑道:“你自己也想她了吧。”

陈樨一笑,坦然承认:“是,我几乎为她守身如玉一年了。罹,你看她在照片中笑得多开朗,比那时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我要联系到她。”

罹想了想,道:“不是国内,可能比较难联系到。不过你有你的路子。”

陈樨欢快地道:“是,我让朋友找过去,只要她还爱阿乐,不怕他不联系我。”

罹的心里有点复杂,苏果既然不是阿乐的真妈妈,他还用不用得着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法则?

苏果从挪威回来,徘徊了好几回,才按下去看望一下阿乐的心。几年古代下来,她的旧情淡了不少,再说朗也是赌徒转世,看得已没有感觉。可是,阿乐因为与她相处那么两周多的时光,又是她刚与赌徒分离的最低落时期,所以她与阿乐还是有点感情的。但是,真怕面对咄咄逼人的陈樨。

下意识地,苏果来到当年京城的所在。此刻站在古老的城墙极目望去,再看不见千年前的一抹熟悉,便是连天都不再是当年的纯净,月亮天天都是暧昧的朦胧。故地重游,多情应笑我,可是那些笑都已经只存在于遥远的回忆之中。

古都往西,还有一个熟悉的城市,玮月乘火车过去,那里现在已不再繁华。城外的小山还在,周围不复当年树木葱茏的景象。让她感到怪异的是,小山似乎变了很多。找到附近一户农家一问,原来这儿十几年前豪雨连绵,发生了山崩。苏果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欣慰,如此说来,那压在乐履尘身上的污秽可以倒塌了。她还真想象鲁迅先生一般,写一片《论无言阁的倒掉》。倒得好。虽然已经相隔千年,但对苏果来说,似乎才是几年,所以她才分外欣喜。

因为欢喜,也因为跋山涉水了一天,晚饭吃得酣畅。寻常宾馆难得见的整个蹄胖这儿居然有,苏果开开心心地叫了一只,吃了七七八八,吃得周围桌子的男人女人都吃惊地看着她。如此一个腰身不盈一握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食量。

苏果本来就习惯别人的注目,如今更是因为做过皇后,更是浑不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吃饱喝足,取出自己不含酒精的湿巾擦了嘴,施施然回房间。等电梯的时候,忽然感觉反常的安静,这儿好歹也算是城里最好的宾馆,为什么等电梯的居然会是只有她一个人?

电梯“叮咚”一声到的时候,才有一个瘦高黑衣男子匆匆过来,和苏果一起进入电梯。此人赶得匆忙,可是到了电梯门口的时候,还是略一停顿,让苏果先入。这年头男人能做到这一点,苏果以为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电梯里有镜子,苏果看了看,见饭前洗的头发差不多已干,好像左边头发还一缕一缕的没怎么干透,便伸出手指轻轻抓一下,想把那几缕头发抖开。去北极一年,都没法剪头发,本来变回现代时候的短发早就及肩还长了。顺手理好头发,正好电梯到她的十一楼,她举步便走,没想到,脑后一紧,不好,头发缠在身边那个男人的纽扣上。苏果非常尴尬,稍稍侧脸看向那个男人,入目的是一张年轻而瘦削的俊脸,那人脸上的神情似是非常厌烦。“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头发解开。”

那男子没动,电梯又关上门上升,苏果费劲地解头发,未果,因为背着手又斜着眼睛,非常不便。那个男人看着不耐烦,嘴里“啧”了一声,终于伸出手指,三下两下便把头发解了。苏果窘极,做人以来还从来没这么在陌生人面前狼狈过,收回头发,连声道谢。那男子不理她,到了他所在的楼层,便径自走了出去。

苏果抹了抹额头,按住十一楼和关门键,在电梯关得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她看见那个男子快速走来,嘴里好像还喊了一声,但门已关,电梯下行。苏果认为这人是忽然开窍之后想搭讪美女,所以不以为意,回到自己房间。

照例打开电脑上网收邮件,自从文章在《国家地理》发表后,苏果一天可以收到很多电邮,什么内容的都有,有的荒唐得让她捧腹,但大多是对她工作的支持,苏果还是第一次从工作中享受到那么强的成就感。过不久录像也将在电视上面播出,不知效果又是如何。

编辑给她转来不少邮件,苏果一一细看,很快,陈樨的邮件便跳入她的眼睛。他写得很简单,大致只有说明他在杂志上看到她,想投石问路,说明阿乐非常想念她,希望她回去看看。附件是阿乐的照片,阿乐现在胖了,好看了,更要紧的是快乐了。苏果看着阿乐一张拎着裤脚趟水的照片直乐,这孩子还有那么顽皮的时候。不知不觉,思念涌上心头,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照着陈樨在电邮里面给的手机号码打电话。

对方的手机似乎处于烦闹的背景中,接通电话,陈樨的声音很随便地“喂”了一声,苏果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他才好,顿了一下,那边似乎已经反应过来,惊呼一声,道:“是苏果吗?”

苏果忙应了一声:“是,是我,陈先生你如果忙碌的话,我可以过一会儿打来。”一边说,一边使劲回想,一个与君文有点象的形象呼之欲出。

陈樨兴奋于苏果那么快便回应联络,听她那么说,忙道:“你别挂,我到外面车上跟你说话。没关系。阿乐一直想念你,做梦都喊妈妈,能不能回来看看我们?”

苏果心中一动,但随即便冷静地道:“你应该已经清楚,我不是阿乐的妈妈。我想……”

陈樨忙打断她的话,知道这个“我想”后面是什么,怎么能让她说出来?“既然阿乐认你是妈妈,你又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来看看,对了,是我以前不好,有些话太伤人心,苏果,你原谅我。你什么时候来,我带阿乐去机场接你。”

苏果查一下时间,道:“今天刚好是周四,我明天就过去你那里吧,你工作的地方还是过去那个地址吗?我自己找过去便是。阿乐如果还是以前那样周末接回来一次……”

陈樨又是笑着打断:“一年不见还真有沧海桑田的感觉,阿乐上小学了,才前几天开的学。”

苏果骇笑:“什么,这么小小的人竟然上小学了?书包都比她大呢,呀,我明天一定能多早就多早出发,真想看看小阿乐下课跑出来的欢快样。”

陈樨听了心里暖暖地,笑道:“是啊,有时候我有空,也会中途跑出去接阿乐下课,阿乐这个时候最饿,看见什么都要吃。你明天过来还是我去接一下吧,可以直接赶去阿乐的小学。”

苏果爽快地答应:“也好,那我明天定下飞机班次的时候和你招呼一声吧。我现在西北一个小城,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陈樨非常温柔地道:“现在比较乱,你晚上还是别出去了,白天你也是赶路没时间,不用太在意礼物,你来,阿乐最开心了。”当然他也开心。

苏果答应了。陈樨欢喜得差点蹦起来,恨不得拿块布赶紧把他已经光亮无比的车子亲自再擦上一遍,明天给苏果一个最好的印象。没想到,原来那么短短相处,苏果已经深入他内心深处。

苏果则是又调出阿乐的照片,看着她直笑,居然上小学了,不知她的成绩会如何?以前赌徒可是个天才呢。好像阿乐对数字也是敏感得很,接受能力特强。不说别的吧,真苏果不知脑筋如何,陈樨似乎还是比较聪明的,应该会有点遗传的。苏果都已经想到遥远的未来阿乐高考的时候,她都可以先去偷看了试卷来喂她。

也好,陈樨既然说了道歉,即使他心中有疑问,只要他不说,苏果正好懒得解释,因为那解释起来是件太麻烦的事。但愿他不要见了面又想起来,不过不管了,如果他要问,到时她还是溜走。她已经策划了下一站去观察大兴安岭的生物群。

想到要去见阿乐,苏果似乎有归心似箭的感觉,这才明白,她还是回来这个时代,虽然有用真苏果的身份证,避免还要费事入侵电脑系统获得身份的麻烦,对阿乐的惦念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当晚就整理了行李。她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只有点大的双肩包。

早上早早背着双肩包下楼结帐,准备赶去火车站乘最早经过的一班列车去西安,再飞机转到陈樨所在的城市。

出得宾馆大门,只见一辆黑色Jagur缓缓淌过来,正好停在她面前,一个男子从驾驶座开门出来,微笑道:“苏小姐,希望我可以送送你。”

苏果看看他,正是昨天的男子,不知为什么,此人即使微笑着,全身还是透出一股冷意。苏果也是微笑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不上陌生人的车。”

那个男子早大踏步绕过车头,微微倾身打开副驾的门,还是微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不算陌生。不知为什么,我看见苏小姐有熟悉的感觉,请你接受我的好意,我不会难为你。或者你可以让门童记下我的车号,方便以后查询。”

苏果看着这个男子,心说奇怪,怎么也看出熟悉的感觉来了?她是艺高人胆大,见那人说得诚恳,虽然知道那是寻常吊膀子的套路,但还是点头。那男子很殷勤地接过她的背包,苏果坐了进去。

等那男子放下行李上车,她才保持着微笑,道:“请送我去火车站,我赶一班去西安的火车。”

那个男子想了想,道:“我送你去西安吧,走高速比火车快一些,你那么早起应该是赶时间吧。”

苏果微笑道:“西安离这儿有段路程,还是不麻烦你了。”

那个男子看着前方的岔路,一扭方向盘,便上了去高速的岔路,“不远,一路说说话很快便到。不要怕我麻烦,我觉得你有一股我很熟悉很亲切的气息,所以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苏果想到昨天见面时候那男子还冷着一张脸,今天虽然依然冷,可客气了很多,很有一天一个样的味道。听他说到气息,不由想起以前的相光,那个被她搞得很狼狈的男人。见车子拐上去高速的路,她装作视而不见,上了火车也一样会遇到献殷勤的人,还不如坐这么好的专车舒服。

那男子见苏果不说话,也冷场了好{炫&书&网久,直到上了高速,这才又道:“冒昧请问一下苏小姐,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很好闻的味道。”

苏果惊讶,怎么果然是个跟相光差不多的人。不由有点戏谑地笑道:“你一定弄错了,我喜欢天天洗澡没有人肉味便可,香水不用。”

那男子“哦”了一下,没有不三不四地答话,只是开到前面没车的路段,侧脸深深看了她一眼。后面的路段他依然话很少,最多是问问这儿休息区要不要下去一下之类的话,但会时不时看她一眼,眼光很深,好像带着很多的意味。直到把苏果送到机场,看着她买好票,做好行李,走向安检,他才又道:“苏小姐,可以问你要一个联系电话吗?”

苏果站住,微笑着看着他,很久才道:“这是我的名片,但是你也得给我你的名片作为交换。”她总觉得这个男子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所以想知道。

那男子递过一张便笺,而不是名片,上面是他刚写的名字:墨鸦。苏果看了这个名字哑然失笑,果然一身黑,而且气质也相同,比较的酷。应该是没见过这样的一个男子,难道是以前那个苏果的情人?以前那个苏果的一身气息可并不怎么高明。

但是为什么她会有熟悉的感觉呢?坐上飞机,难得的是旁边人不是男人,还是一个美女。可是无论多美的美女,坐到苏果旁边,一样也会被打入陪衬的地位。可是这位美女却是引起了苏果的好奇,因为她手中拿的一本书不是寻常美女常拿的时尚杂志,也不是路上随便花钱买上一张的报纸,而是一本有关遗传工程方面的专著。

系上安全带,苏果便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双手懒懒支在胸前,掐指算计。旁人看来,还以为是一个小姑娘坐着无聊玩手指,而且旁人看着小姑娘的手指纤细圆润,小小一个玩手指的动作赏心悦目,可以手指的舞蹈来形容。

可苏果并不轻松,不知为何,她算不到送她来机场那男子的出生之处,这还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她能算到的那男子最早的画面一直只定格在那个男子年幼时候,全身光裸,满是污泥地从泥浆堆里钻出来,瓢泼般的雨水才洗去他身上一点点污垢,他又被无情的山风打回地面,非常无助。好在那个地方的风雨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得一会儿,那儿便风消雨歇,难得可见的几柱绿草含着露珠迎接重降的阳光。

苏果看到,那个时候,那男孩才有办法稳稳站了起来,泥污满身中只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亮精神,可也透着阴冷的寒光。那寒光甚至比昨晚遇见时候所见还要阴冷几分。苏果都不能想像,一个小小的孩子能有那样的深刻的寒冷。只见他走出来晃了几下后,又回去刚才起身的泥沼,伸手扒拉几下,摸出一大团也满是污秽的东西,左右转转,见附近有一水塘还算干净,他便走过去,冷静地将那些东西一一清洗出来。先出来的是一只镶红宝金累丝长命锁,这种东西她以前做玮月的时候见过,不过男孩手上那件因为镶嵌的红宝有鸡卵之大,才显异常珍贵。

荒山野岭,加手握重宝的阴寒男孩,怎么看怎么古怪。难道是这个男孩偷了东西逃来此处?再看他又洗出一件东西,颜色润黄,底下一寸左右见方,原来是方田黄印玺。苏果以前见过的君文的一方闲章用的也是田黄,据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可是看那男孩手中田黄的色泽,竟是比君文那块还好。如果这方印玺还是老古董的话,那就价值连城了。

苏果越看越疑心,又见那男孩洗出一件水色极好的翡翠雕龙九连环、一件汉玉含蝉、和一只远古时期的金虎符。小孩拿出最后一件的时候,苏果见他恭恭敬敬地双腿合拢跪正了,用双手珍而重之的捧着那件东西下水,不是象刚才那样用拇指搓食指抠的,而是极有耐性地捧着那东西在水中打圈,用柔和的水波缓缓涤荡上面的污垢。苏果好奇之极,凝神屏气看仔细了,终于见那男孩神色虔诚地必恭必敬地捧出手中宝物。雨后初晴的阳光正好正正地照在那方宝物上,苏果凝神一看,大惊,不由跳了起来,冲口而出:“乐履尘!”幸好腰间的安全带拦住了她,她一屁股坐回椅子,尤自怔怔发呆。男孩手中的宝物正是她做玮月时候赠给乐履尘护身的羊脂白玉观音。怎么会到了那男孩手中?而且周围看去,正是她昨天拜访过的郊外小山,男孩出来的地方,全是淤泥污秽,像是刚刚发生过山体滑坡。难道,乐履尘最后诅咒中的怨毒让他存活了上千年?

难怪那自称墨鸦的男子看上去那么面熟,他与玮月的脸有点象,可是已经看不出他小时候的圆润线条,现在的乐履尘,看上去类似他自称的名字墨鸦,浑身带着阴寒邪恶。

收起手指,睁开眼,见身边美女冲她和煦微笑,她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忙也冲那美女友好地一笑。那美女微笑道:“做恶梦啦?刚才看你的手指起舞,我不由想起,《红楼梦》中神仙般的女孩子玩起‘拇战’时候一定也是与你的手势一般美丽。”

苏果听了大是中意,连忙笑道:“那我刚才跳上去又撞回来,可不可以叫沉闷的‘射覆’?”

那美女欢然而笑,道:“你那么精灵美丽,怪不得可以与同样精灵一般的北极狐成为朋友。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抽个假期到北极拜访那些美丽的精灵,看了你的文章,我都恨不得把工作辞了现在就走。”

苏果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笑道:“原来这张脸都那么有名了,都是编辑坏的事,我不小心把那张自己的照片给夹在狐狸照片中寄出去了,没想到他那么庸俗,居然用美人头做那么好杂志的封面。你是做遗传的吗?我有计划去大兴安岭调查动物群落,你有没有兴趣?我准备趁着现在天还没冷下来,这几天就出发。”

那美女显然没有想到苏果会对陌生人发出邀请,有点尴尬地道:“还是没时间。要是再早几天,趁暑假时期学生休息,我或许可以调剂出来一点时间。我对居住在大兴安岭的鄂温克族语言有兴趣,曾想过退休以后,或许到那里住一段时间,将那么稀少的语言形成可以书写传授流传的文字。”

苏果听了眼睛一亮,道:“我记得朝鲜的文字以前也是只有语言没有文字,需要用汉字的音和意来记录,五百多年前才由世宗着大臣编写出文字来,那可是很有意义的事呢。”

两个女子趣味相投,交换了通讯方式。美女叫徐闱,三十出点头,竟然已经是一所世界名校的教授。

…………

二十七

陈樨几乎是吃完中饭便迫不及待地出发去了机场,他多少长了个小心眼,没把苏果要来的消息通知罹。虽然与罹无话不谈,可是他早就看出罹对苏果有心,否则,他怎么可能对苏果的事一直那么热心。虽然是最好的朋友,但陈樨安慰自己,什么都可以出让,唯独老婆是不可以让的。

陈樨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正好有几个省办的人也在机场等着接人,大家熟悉,聊了几句。陈樨自己也感觉到今天有点神不守舍,怕言语之间对父母的同僚有所得罪,不得不在一个电话进来时候借口出去外面独处。所有诸如心跳加速,手心发汗等现象一一在他身上出现。高考时候都没那么紧张过。让他奇怪的是,有两个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说说笑笑从车子里出来,手上倒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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