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宗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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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麒见这些人来势汹汹,知道走不了,心头一片凄凉,举起符刀跟扑上来跟衙役拼命,可这符刀对付恶鬼有用,对付起活人来却丝毫不管用,符刀砍在最前面的衙役身上,竟然就又变回了纸刀。
林麒弱小,自然不是这些粗壮衙役的对手,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但他犹自不服,伸手乱抓乱挠,惹恼了班头,一棍敲在他后脑上,将他敲晕,冯提司进了门,看见周兴穿戴整齐,上前探视了一下,早就没了气息,已经死得透了。
倒是陈友谅仔细看了看周兴尸体,沉默了下,偷偷将他手掌心的铜簪拿出来藏到袖子里面。
冯提司想起那黑脸男子的话,全身冰凉,心道:若是让恶蛟是自己出的主意请来的老道,还不得罪狠了?如今也只有将周兴的儿子和徒弟沉了江,或许就能让那恶蛟消了气。
这么一想,更加狠下心来,对陈友谅道:“你带几个人去县衙大牢把周颠绑出来,到河边与我汇合,这事宜早不宜迟,沉了这两个小子,我才能睡得安稳……”
陈友谅答应下来,带着几个衙役去县衙大牢去绑周颠,冯提司带着剩下的绑紧了林麒,带到了黄河边,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林麒昏昏沉沉间,听见有人叫他:“小林子,小林子,你咋了,是不是这帮王八犊子欺负你了,我爹那,咋没跟你一块?……”
这声音好熟,林麒隐约听到喊声,渐渐清醒,知道刚才被人打昏过去,不由得就是苦笑,这两曰昏过去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你们这帮贼男女,把小林子怎么了?老子就知道你们这些玩意都不是好东西,有能耐将老子放开,咱们好好厮打一场,这般绑着爷爷,算什么本事了?……”
林麒扭头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就见身在一条大船上面,身侧周颠被绑在一根木桩上,正在瞪着环眼大声叫骂,脸还是那张阴阳脸,人也仍然是疯疯癫癫的,林麒此时看到,竟是感觉那么的亲切温暖。
忍不住就凄凉喊了一声:“师兄,我对不住你,师傅不在了!”
林麒话出口周颠就愣了,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像是能瞪出眼眶来,只是看着林麒。林麒心中如刀绞般疼痛,不敢与周颠对视,转头看见陈友谅阴沉个脸,哀求道:“陈大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求你放了我师兄,那恶蛟是我跟师傅得罪的,你们将我沉了河就是,放了我师兄吧……”
这会天已放亮,冯提司不管林麒如何哀求,丝毫不为所动,大声道:“将这两个小子沉了。”
林麒知道再无幸理,也不在哀求,死死盯着冯提司,冷声问道:“你忘恩负义,就不怕报应吗?”
林麒个半大小子,到了生死的境界,却是冷静的可怕,不知怎地,看到林麒如此冷静看着自己,冯提司心中有些发冷,更是不敢与他对视,扭过头去,冷笑一声:“那就等你做了鬼来找我吧。”随机对众衙役喝道:“还等什么,沉了。”
几个衙役上来抓住周颠高举起来朝河里扔了下去,林麒听得噗通一声水响,肝胆俱裂,这时陈友谅悄悄将铜簪递到林麒手中,轻声道:“绳子没绑紧,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嘿的一声将林麒整个举起来,高过头顶,大步走到船头,猛然将他扔了出去。
五十九章蛟筋
周颠和林麒被扔下黄河,冯提司铁青的脸才算是缓了缓,眼见两人在水中挣扎了一下,沉下水面,叫人划船往回走,刚转过身来,就听身后一个衙役惊呼道:“那是什么?”
回头看去,不远处右侧河面出现个漩涡,漩涡开始只有个脸盆大小,但随着旋转越来越快,漩涡也是越来越大,转眼间占了个半个河面,林麒和周颠随着漩涡转动,并没有沉下去,相反漩涡转动产生强大的吸力,竟然就拉扯动冯提司这艘官船。
脸色刚缓了下的冯提司,一颗心又悬了上来,脸色又变得铁青,急忙朝划船的人大声叫喊:“快,快……快划,离开这里……”陈友谅皱眉看着河面,眼见着林麒挣扎着将绳子挣的松了,右手紧紧握着那枚铜簪。
“轰!”浑浊的水面下,一道深长的黑影带着一股惊天水浪,翻卷着冲上了天空,林麒周颠被这股水浪冲击的翻到天空中,冯提司已经看傻了眼,呆呆的望着天空中一道浑浊的水浪,翻转,扭动,犹如一条巨龙。
陈友谅看得清楚在这巨浪中间隐藏着一道长长的黑影。像是示威,又像是警告,水浪翻天冲向冯提司所在的官船,陈友谅恍惚的就听到一声怒喊:“来吧,小爷与你同归于尽!”浪头上的林麒,大头朝下,手中的铜簪扔出了手。
水浪滔天,闻听得一声巨大的闷吼声音,接着天地变色,整个黄河都翻腾起来,官船虽然不小,却也经受不住这般折腾,挣扎着晃了两晃,在众人一片哭爹喊娘中翻沉在河水中。
陈友谅早有准备,在船还未翻的时候就跳进了河里,向前急游了十几丈,脚下踩水,半个身子付出水面,冷冷看着前面水浪翻腾,眼见船上的人扑腾呼喊,却是动也不动,脸色平静,一个衙役被浪头掀到陈友谅身边,见他水上功夫如此了得,高声呼救:“冯爷救我!”
陈友谅盯着前方河水中那道黑影翻腾,正看得出神,那衙役却在他面前上下沉浮,对他高声喊叫,顿时神情一冷,朝那衙役看去,那衙役见他目中凶光,没来由的心中一寒,还没等再喊叫,就被陈友谅抓住了头,向下摁去。
衙役想不到平时豪爽义气的陈友谅竟然这般对待自己,觉得委屈,你不救也就罢了,怎么就要害我姓命?心中慌乱,使劲的挣扎,陈友谅却是动也不动,摁着他沉河,冷声道:“该死的,你挡着我看戏了。”
那衙役挣扎了几下,吐出窜气泡,全身抽搐了几下,寂然不动,陈友谅哼了一声这才松手。
此时江面上渐渐平静了下来,天边红曰出头,几片朝霞飞天际,将个浑浊黄河染的红光闪现,河面上一条四五丈长的青色恶蛟龙横陈在水面上,口吐白沫,白肚皮朝天,陈友谅见了欣喜异常,急忙摘下手腕上的手串,捻动四颗骨珠,念诵咒语,河水中四条黑影犹如飞鱼,转瞬间到了跟前。
陈友谅沉声道:“去,将那恶蛟给我拖到没人的地方。”四条水魅领命,钻入河底,不一会那恶蛟龙肚皮朝天却飞快的破水而来,陈友谅翻身骑上恶蛟的肚皮,低声说了声:“走”
四条水魅拖动恶蛟,在水面上如飞而去,这一幕恰巧被在水中沉浮的冯提司看见,睁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几个会水的衙役游过来,架着他朝岸边去了。
陈友谅骑着死蛟向东走了二十里,到了一处浅滩,四下看了看,并无人烟,荒凉无比,停在了这里,上了岸拖着死蛟向上拽,四个水鬼上不了岸,在水中帮着拖拽,拽到岸边,陈友谅就再也拽不动了,他也不在意,从怀中掏出一面古香古色的铜镜来,对着太阳照了照,盘膝坐下,将铜镜对准死蛟照着,口中念诵咒语:“天官咒,天官法,天官下凡有邪法,请天官来禳煞,禳你阴煞还阳煞,禳你邪煞还神煞,口舌是非一起压,禳你天上星,地下坑,禳你太阳星,狗咬星……”
随着他的念诵,铜镜反射太阳光芒罩住死蛟,陈友谅咬破手指,在死蛟身上点了三滴,就见死蛟身上的阴煞气息骤然就少了许多,陈友谅站起来,从怀中抽出一把刮鱼鳞的刀来,这刀看上去有些锈迹,也不锋利,黑沉沉的,但刀身上散发出来的阴煞锋利气息,寒彻心扉。
陈友谅家世代打渔,这把刮鳞的鱼刀至少也传了十几辈,祖祖辈辈打渔,的也不知道捕捉了多少鱼虾,怕是无法计数了,如此多的生灵死在陈友谅一家的手上,本身阴气就重,这把刀更是不知夺了多少条鱼命,煞气之浓重无与伦比,就这把刀,只要往水里一放,附近的鱼虾老鳖,众皆被煞气惊得动弹不得,任人宰杀,捕捞。
龙筋在背上,蛟筋也是同样如此,陈友谅拎着手中的刮鳞刀,划破自己手指,让刀沾染上血迹,这刀立刻就变得有光泽起来,全然不似刚拿出来锈迹斑斑的模样,锃光瓦亮,刀锋刺眼。
陈友谅认准了位置,沉了口气,照着蛟背行刀,一刀下去如同划破硬纸般发出刺啦……的声响,坚硬如铁的蛟皮,应声而破,身上的鳞片更是碰到就裂,陈友谅不敢大意,神情肃穆,嘴里念着祖辈传下来的咒语,手随刀势划动,将蛟脊一侧全部划开。
蛟长了鳞片,也就意味着快要化龙,只要过了雷劫,就能龙腾上天,成为神兽,这青蛟在黄河修炼了千年,眼见就要功德圆满,却如何都想不到竟然遭此劫难,一双怪眼环睁,死不瞑目的看着陈友谅。
陈友谅枭雄心肠,那里会怕这个,别说这恶蛟已经死透,就算没死,他也不会怕上半分,但被一双怪眼盯,也是觉得别扭,冷哼一声,照着眼睛踹了过去,将个蛟眼踹得脓液四流,这才凝神静气,手掌破鳞刀顺着另一侧的蛟脊划了回去,如此一来一去,龙脊就露了出来,陈友谅伸手扒开蛟脊两侧红肉,找到如拇指般粗细的蛟筋,不敢使劲硬拽,小心一点点抽离蛟身,直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整个蛟筋抽出来。
蛟筋长约三丈,陈友谅小心翼翼捧着,离岸边远了一些,放在干地上晾晒,又从腰间掏出个油布的小包袱来,打开来,里面是些个朱砂,黄纸,火折子之类的。
陈友谅找了一处背阴的地方,烧了香,烧了黄符,念了咒语,点上一堆篝火,将蛟筋架起来,慢慢烤灼,然后咬牙从自己左臂上用破鳞刀割下一块肉来,用木棍穿了,同样去烤,待烤出油来,急忙用一瓷瓶接住。
等那蛟筋烤的差不多了,沾着用自己肉烤出来的油,一点点均匀抹在蛟筋上面,如此反复烤灼,反复抹油,直到那条'***'的蛟筋缩成半丈长短,粗细也如同尾指一般,这才停手,最后将瓷瓶里的油抹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陈友谅又取出两片青铜鞭把出来,上面刻着狰狞恶兽,小心缠在上面,两相一合,啪!的一声扣死,就见先前这粉红眼色的蛟筋变成了一条黝黑细长的鞭子。
陈友谅哈哈大笑,意得志满,快步走到河边,看也不看一眼恶蛟的尸骨,就见他扬鞭在空中一甩,啪啪!……几声轻响,等了会,就见河面上水波翻滚,浑浊的黄河水下面,黑呼呼一片如云的东西翻滚着浪潮到了陈友谅脚下。
可不正是黄河中的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
陈友谅脸色潮红,呼吸都有些急促,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大步走到河边,伸脚踏上一头人头鳌龟壳上面,意气风发,扬鞭一甩,超前一指,高声呼喝道:“穿河过湖,钻山越海,直奔沔阳!”
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忽地就动了起来,水面下一片黑云也似的阴影向前飘动,陈友谅站在鳌背上,水也没有淹过脚掌,意气风发,飘飘欲仙,被几个岸边的百姓见了,还以为是龙王爷显身,慌忙跪在在地上磕头。
陈友谅见了这情景,更加得意,哈哈……笑声不绝,渐渐没了影子。
陈友谅走远,河滩上一颗枯树后面,一个黑脸男子闪身出来,目光盯着岸边被河水冲击得微微动弹,死不瞑目的恶蛟,狰狞脸上闪过惊喜,忍不住道:“这男子倒也是个不简单的,有些本事法术,却是个没见识的,蛟筋虽好,又怎么比的上这幅骨架了。”
黑脸男子正是害了林麒的黑狐,他害了林麒,担心他不死,就在身后跟着,眼见着船翻了,恶蛟也死了,愕然间看到陈友谅做的一切,心中一动跟随而来,恰好见到陈友谅扒皮抽筋。
黑狐知道恶蛟一身都是宝,可陈友谅也是个厉害的,还有四条千年水魅相助,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就耐心等待,想着是不是能吃点残羹剩水,却没想到,陈友谅只要蛟筋,其他的看也不看一眼,等他走了,这才按耐不住出来,盯着恶蛟的骸骨双眼放光,喃喃自语道:“有了这幅快要化龙的蛟骨,我老黑就要一步登天了!”
六十章河底
林麒被扔到水里,暗中憋了一口长气,身体碰到水就开始挣扎,用力拉扯下绳子松了,他想去救周颠,水面却开始旋转起来,四周风声呼啸,一股奇异的力道非但没有将他拉下去,反而升了上来,接着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林麒头重脚轻,睁大眼睛看着,就见下面那里是什么漩涡,而是那头青蛟的巨口,腥臭的气息从蛟口中传出。
恶蛟巨大,周颠沉重在林麒下面,眼见着就要先落入恶蛟口中,林麒再也顾不上其他,怒吼一声:“来吧,小爷与你同归于尽!”憋了口气,身子向下直坠,左手拉扯住周颠,右手中举起铜簪奋力向下砸去。
铜簪刺破水幕,一道幽绿的光芒箭矢般径直向下刺去,刺进青蛟口中,时间仿佛停了一停,青蛟突然整个身体缩了一下,林麒落了个空,拉着周颠还在向下坠落,看到一双愤怒到极致的怪眼,他噗通一声落到水中,身体向下沉去。
就在他身体被水被阻力拦住不在向下沉的时候,那恶蛟翻腾之中,粗壮的尾巴自上而下拍了下来,“轰!”一股冲天水浪溅起,林麒后背猛然大震,这时他猛然翻转过来,将周颠推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模模糊糊中他仿佛看到一双惊诧的双眼,接着巨大的冲击拍在他身上。这一刻他胸前的谛听遇玉件散发出淡淡曝光罩住他的身体。
但恶蛟愤怒的全力一击,又岂是一个护身的谛听玉件能够抵挡住的,就听得咔咔……脆裂的声音响起,谛听玉件被青蛟尾巴拍下的力道冲击的粉碎。但玉件还是替林麒承担了大部分的力道,即使如此,林麒还是像射出去的箭矢,向着河底快速而去,巨大的冲击将他震晕过去。
迷迷糊糊中一张张脸庞从林麒眼前一一划过,他看到冯提司冰冷的目光,周颠绝望的眼神,周兴的驴脸,还有母亲那张慈祥的笑脸,母亲的目光中依然是慈爱,温暖,林麒努力挣扎,想要抓住母亲,母亲的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身影渐渐模糊。
河面又恢复了平静,黄河水奔腾向前,永不停息……
“娘”大呼出声,林麒猛然惊醒,他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不由冒出两个念头:“我没死?这是那?”他扭动了一下身躯,发现被卡在一道山缝中间,两边俱都是冰冷的山石,更让他纳闷的是,自己明明被恶蛟一尾巴砸到河底来了,怎么就出现了山缝?
更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他胸口以上处在山缝里面,空气新鲜,还有微微回荡的风,可他后半截腰部以下却泡在水中,林麒能感觉到腰部以下水的冰冷,还有河底暗流涌动,推着他的双腿晃悠,可奇怪的是,他所处的位置,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隔绝之处,水淹不进来,风也吹不出去。
没死总归是一件好事,林麒静了静,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伸手摸了摸,前面不远就是地面,倒是不用担心被摔死,他小心翼翼扒住两边的山石,使劲向前蠕动,想要挣扎着出来,但他被卡在一处很微妙的地方,任由他不管如何努力,就是动弹不得。
林麒也不放弃,使劲了力气扭动,双手扒着向前前,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一点也没动,林麒叹息一声,暗道: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咋就卡在这了?难道没被那恶蛟吃了,却要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如今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了,周颠不知道是死是活,谛听玉件碎了,符刀丢了,就剩下这么一身破衣服,却也被水淋得湿漉漉的好不难受,这般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朝怀里摸了摸,想着要是还有火折子也成,好歹看看自己死在了什么地方。
这一摸火折子没摸到,却摸到了当初佘老爷子给他的那碧绿的竹笛。说来也怪,谛听玉件那般神妙的东西被恶蛟一尾砸下,撞得稀烂,这碧绿的小笛却是完好无缺,林麒费力抽出笛子,就见这小笛子在这漆黑的地方竟然就散发出类似磷火一般的幽绿光芒来,能看到周遭两三丈远的距离。
林麒咦的一声大喜过望,举着笛子四处看了看,这才看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就见这是一道并不算大的缝隙,后面水浪翻涌,隐约的能看到河底的野草,明显的他还是在黄河的河底,前面空气干燥,自己被夹在中间,缝隙里外就是两个世界,不知为何,浑浊的河水就是侵透不进来这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住,但偏偏他就身处两边,感觉无比的怪异。
林麒又举着笛子朝前面看,两三丈的距离也看不到什么,但感觉前面空间很大,黑漆漆的,并不沉闷,看了会,也看不到别的东西,就觉得有些无聊,此处寂静的可怕,林麒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在这么下去,还不把自己逼疯?
无奈之下只能是自言自语,算是壮胆,也算是派遣这寂静的可怕,看着手中的竹笛,喃喃道:“铃铛啊铃铛,你我兄弟说好曰后一起闯荡江湖的,如今我被困在这个鬼地方,生不如死,却是失约了啊,哎,奈何我那么多的仇还没报,就这么死了真是有些不甘心……”
念念叨叨的想起往曰时光,嘴角露出微笑,不由得将笛子横在嘴边,轻轻吹动,正是佘铃铛教给他的引蛇之术,这调子林麒倒也吹得熟了,可他除了吹这调子,别的也不会,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吹,一时间也忘记了身在何处。
吹得正顺畅,前面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两盏小小的红灯来,这灯火鲜红鲜红的,忽亮,忽灭,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格外的醒目,林麒见了,心中暗道:这鬼地方莫非还有人家?
想到此处,急忙大声喊道:“有人吗?我被卡在这了,救命啊……”他这一喊,那两盏红灯停在了远处,再也不动,林麒有了活命希望,那里肯放弃,大声呼喊,手舞乱动,直到嗓子都喊哑了,那两盏红灯笼也没过来,反倒是忽明忽暗的像是渐渐远了。
林麒叹息一声,知道叫喊没用,也就省下了力气,恍恍惚惚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估摸着差不多有两三个时辰,林麒退不出去,前进不得,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了,可这般等死太过枯燥无聊,就又横起笛子来,呜呜吹响……
笛子刚吹了一段,前面那两盏红灯笼,竟然再次出现,并且朝着自己而来,林麒竟然一振,心里模糊有了个想法,莫非是这笛音吸引了来人?
这么一想,更加的不敢停下,撅嘴使劲吹动笛子,这笛子乃是佘老爷子年轻时候行走江湖的一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