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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亲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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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菊行事一向稳重,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冒失?刘士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出了甚么事?”

紫菊匍匐在他脚下,抽泣道:“少爷,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不知做错了甚么,奶奶竟要把奴婢给卖掉呢”

刘士衡不相信:“好端端的,她卖你作甚么?”

紫菊见他不相信,急了:“少爷,奶奶真要卖掉奴婢,都已经叫杨柳去找人牙子了少爷,奴婢知道自己一向手笨嘴拙,平日里若是有甚么 做的不对的地方,奴婢一定改,求少爷帮奴婢求求情,让奶奶不要卖掉奴婢罢……”

苏静姗要卖掉紫菊?为甚么?没听说紫菊惹过她不高兴啊?刘士衡有些发愣。

紫菊见刘士衡仍未出声表态,心里就更急了,不得不把自己背后的靠山给抬了出来:“少爷,奴婢是个丫鬟,被卖是自己的命,本也没甚 么,只是奴婢的爹娘老子都还跟着大老爷大太太在任上,奴婢这一去,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紫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间的门被砰地一声踢开,接着是苏静姗怒不可遏的吼声:“见鬼,大太太和二太太怎么只送了人来,却没给卖 身契?这叫我如何去卖?”

杨柳在一旁附和:“正是,不给卖身契,就只能算是借人,不能叫送人,奶奶不如把紫菊红梅给大太太和二太太还回去,我看咱们院儿里 使唤的人也已经够多了,不差她们两个。”

“大太太跟着大老爷远在任上呢,如何去还?单还二太太而不还她的,也不大好。”苏静姗一面犯愁,一面呼地掀起帘子,迈进里间来。

紫菊见她连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敢抱怨,哪里还敢多说半句,只得眼泪汪汪地仰头看刘士衡,寄望于他能出面把她给留下。

但还没等刘士衡有所反应,苏静姗就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她兴奋地一拍杨柳,道:“赶紧叫人套车,把红梅和紫菊都送到庄子上去。” 接着问刘士衡:“你们刘府家大业大,庄子总该有两个的罢?离城里最远的是哪个?”

刘士衡打了个呵欠,道:“离城最远的?应该是姚庄罢,记得路上来回得整整三天。”

“那就是姚庄了。”苏静姗一面叫杨柳去喊人套车,一面指使如玉把紫菊拖出去。

紫菊没想到刘士衡竟由着苏静姗说甚么就是甚么,连句话都不问,不由得心慌意乱,抱住刘士衡的腿不肯松开。如玉有些怕刘士衡,不敢 硬拖,好不为难,只得拿眼去看苏静姗。

苏静姗见状,几步上前,暗暗地朝刘士衡腰间一推,推了他一个踉跄,叫道:“哎呀,士衡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就一面去扶他,一面 叫如玉来帮忙,一面又去骂紫菊:“七少爷好容易才好些,哪经得住你这般揉搓,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想去庄子也去不成了直接拖出 去打死”

紫菊有些发怵,自己也没怎么着刘士衡,他怎么就倒了呢?

恰在此时,杨柳传过话后折返,一眼看见紫菊呆愣在地上,马上去把她揪住,拖到外头去了。

刘士衡被苏静姗扶到床上,强行盖上被子,又被灌了盏热茶,直到如玉被苏静姗派去下人房拖红梅,才得了机会开口说话:“你这是唱得 哪一出?”

“甚么哪一出?不过就是想打发两个通房丫头罢了。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来的正头娘子,这点权力总该有罢?”苏静姗除了近身的忧患 ,一身的轻松,悠闲无比地坐到床头,靠在枕头上回答刘士衡的话。

刘士衡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甚么都没说,只是道:“得,你说得对,管教通房丫头本来就是妻子的事,与我又有何干?你爱怎么着就怎 么着罢,只是她两个都是长辈所赠,你突然把她们俩赶到庄子上去,连个借口都不找,总是会惹些麻烦上身的,到时可别哭着来找我帮忙。”

苏静姗却是把眼一瞪,理直气壮地道:“是你把我拉进刘府里来的,出了事,我不找你帮忙,找哪个帮忙?到时你可不要推卸责任才好”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刘士衡反反复复只想得出这个词来形容苏静姗,气得直踢床板。。。。

第八十六章 效仿

苏静姗心疼那床板,只得安慰刘士衡道:“不是你让我扮猪吃老虎的?其实找借口撵通房谁不会呀,我不就想让人觉着我脾气爆、脑子笨 么?”

“此言有理”刘士衡想转过来,笑容满面,把被子一拉,安安稳稳地躺下了,“有事尽管朝为夫身上推,我替你担着”

苏静姗听得“为夫”二字,愣了半天神,待她醒过神来时,刘士衡已经闭上眼睡了,她只得骂一声“懒猪”,起身出门,看杨柳和如玉拖 紫菊二人上车去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苏静姗把并未犯错的两名通房赶去了庄子上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刘府上下,并成为大家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

春在堂里,甄氏坐在有些掉漆的妆台前,手举一只点翠金簪朝发髻上比划,犹豫不决。高妈妈捧了一只靶镜,在后帮她照着,建议道:“ 太太,就这支罢,这支戴了显得年轻。”

“再年轻又有甚么用?我年轻时也没见他多看我一眼。”甄氏丢掉金簪,望着镜子叹气。

金簪碰上妆台,发出清脆的声响,高妈妈连忙上前拿起来,仔仔细细地查看,生怕嗑坏了一点半点。

甄氏见她这般小心,心内发酸,又是一声长叹,愧疚道:“都是我无能,害得你也跟着受累,想当初咱们在家时,何曾在意一根金簪?”

高妈妈闻言亦是酸楚,沉默良久,但还是安慰她道:“太太,咱们女人嫁人,要么是外面光鲜,要么是里头舒坦,真正两头都如意的,能 有几人 ?'…87book'依我看,老爷如今这样就不错了,至少在外人面前,肯下死力地维护太太,就连老太太的面子也不给……”

甄氏却是苦笑一声,道:“他为甚么肯维护我,你还能不知道么?要不是有求于我,你以为他会如此?”

高妈妈道:“太太,说起这个,你实该硬气些,不能老爷说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你看你这些年,虽说有老太太盯着,但攒下来的 钱其实也不算少了,可到头来怎样?全被老爷给花光了。”

甄氏听了这话,竟生起气来,只不知是气刘振业,还是气她自己:“我自然晓得不能太依着他,可又能有甚么办法?略有不顺着他的意, 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有那两个小蹄子,别看面儿上对我恭恭敬敬,可背地里还不晓得在老爷面前怎么嚼我的舌根子呢。”

说到底,女人的脸面还是得靠男人给,刘振业就是这样的人,甄氏顺他的意,他就在外人面前百般维护她,可若不顺他的意,他就连起码 的脸面都不给,能让甄氏在两个妾室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甄氏出身官宦,最好的就是脸面,为了在外能抬头做人,自然就只能在背地里委屈自 己,这就是所谓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高妈妈把甄氏从小带大,最是有感情,见她伤心难过,就转了话题,道:“太太,七奶奶把紫菊和红梅遣到姚庄去了的事,你可曾听说了 ?”

甄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自然是听说了……”说着说着,忽地一惊:“怎么,难道此事竟是真的?”

高妈妈神色凝重地点头,甄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们是被揪住了甚么错儿?”

高妈妈气愤道:“甚么错儿也没有七奶奶连个理由都没给,就让人套车把她们给送走了,而且是去了离城里最远的姚庄”

甄氏一听就愣住了,良久,正当高妈妈以为她会发脾气时,她却伏在妆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高妈妈吓了一跳,连忙丢了靶镜,去抚她的背,急急地问:“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甄氏哭得极为伤心,似没有听见高妈**话。

高妈妈愈发地慌了,忙道:“太太,七奶奶做事的确太没分寸,先是随便揪了个错就把红梅遣去了下人房,而今还把她赶到庄子上去了, 这分明就是没把你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太太,你切莫太过气恼,气坏了身子,别说七奶奶,只怕五奶奶都要偷着笑了。依我看,你还不如赶紧 把七奶奶叫过来训诫一番,给她点颜色看看,这自个儿生气,是最划不来的事了……”

“我竟是不如她”甄氏突然抬起头,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妈妈,枉我活了几十年,竟还不如一个才进门的新妇有胆色她才成亲几天,脚 跟都没站稳,就敢一声不吭地把两个长辈赠的通房赶到庄子上去了,我如今也是做婆婆的人了,却还得看人脸色行事,窝窝囊囊地活着,真是 白活了这几十年”

高妈妈被她这突然爆发的气势给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太,太太,你待要如何?”

甄氏一拍妆台,呼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顾不得甚么面子不面子了,如今我这婆婆,也要和媳妇学一学”说着,就提起裙子,大 步朝外走,而且等不得小丫鬟掀帘,自己把帘子一撩就出去了。

高妈妈急急忙忙地赶了出去,口中高叫:“太太,仪态,仪态,你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千金小姐,可不能跟着那商户人家的粗俗姑娘学”

甄氏头一回没有听她的劝告,而是昂首阔步地走到厅里坐下,然后命个得力的大丫鬟画屏去找人牙子来,要把刘振业的两名爱妾给卖了。

刘振业的两名爱妾黄鹂和翠柳就住在偏厢,马上得知了消息,结伴赶往厅中,要求甄氏给一个说法。甄氏看着她们一个哭得犹如带雨梨花 ,一个抓散了头发撒泼打滚,就有些发怵,不知作甚么反应才好。

高妈妈趁机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太太,你也太鲁莽了些,就算要跟着七奶奶学,也该先弄清楚她是怎样做的。”

甄氏没听出高妈妈言语中的责备之意,马上小声道:“那你赶紧去打听打听,看看七奶奶是如何应对的?”

高妈妈见她意志坚定,而刘振业又不在家中,无人劝阻得了她,便只得领命而去,到骜轩走了一趟。其实苏静姗遣走通房的细节,早就在 刘府传了个遍,她随便抓了个小丫鬟问了问,就弄清楚了,原来苏静姗根本就甚么手段都没用,完全是靠蛮力把两个通房架上马车的。

“粗鲁,真是粗鲁”高妈妈一面骂着,一面回到春在堂,把打听来的消息小声地讲给了甄氏听。

原来在这个世上,除了阴谋诡计,还有一种策略叫蛮力甄氏听后犹如醍醐灌顶,直觉得眼前豁然一亮,马上吩咐高妈妈道:“妈妈,这是 个好法子,你赶紧带人先把她们架上车去,等人牙子来了,我再把卖身契给他就是了。”

高妈妈一听,傻了眼,她虽为下人,却是从来都没做过粗活儿,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哪里扯得动这两个正值青春,长得又丰腴的妾?但甄 氏的命令已下,她再怎么为难,也不能在人前落了甄氏的面子,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叫来几个小丫鬟,命她们同自己一起去拖黄鹂和翠柳。

可这两个妾,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黄鹂是她们才近身,就把腰一扶,哭得凄惨兮兮:“妈妈,太太只叫你卖我,你怎么却打起来了?好歹 咱们也没错处,就不能好聚好散?”

那翠柳则是还没等她们近身,就捶着胸脯在地上滚开了,哭喊的声音堪比杀猪:“哎哟哟,这日子不得过了,咱们尽心尽力服侍老爷,服 侍太太,到头来却落个被卖的下场”

黄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们刘府,向来只有买人的,没有卖人的,怎么到太太这里就变了?”

翠柳在地上滚得一塌糊涂,却还不忘接话:“可不是,卖人乃是府第衰败的征兆,太爷和老太太最是忌讳的,这若叫老太太知道,一定会 雷霆震怒”

“快,快把她们的嘴给塞了”高妈妈急中生智,脱下自己的一只袜子,就朝黄鹂嘴里塞,其他几个丫鬟也一拥而上,拿抹布把翠柳的嘴也 给塞住了。她们塞住了黄鹂和翠柳的嘴,却扭不住她们的胳膊,又有何用?没几下就让她们挣脱出来,倒挨了几下的打。

混乱中,高妈**脚被狠踩了一下,腰间也不知被谁掐了一爪子,疼得她直冒冷汗。这时甄氏早已被吓住了,站在椅子前手足无措,她正想 要就这样算了,却听得被疼痛气晕了头脑的高妈妈大吼一声:“太太,你不是要跟着七奶奶学的么?赶紧叫浆洗上的几个媳妇子进来,她们有 的是力气,降得住这两个小蹄子”

甄氏听到这一声吼,就好像有了人撑腰,顿时勇气百倍,一面高声朝外叫人,一面喝命那几个小丫鬟:“谁能将这两人拿住,赏银五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几个小丫鬟,平日的月钱只有一两,五两银子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因此甄氏话音刚落,就见几 个丫鬟撸了袖子,闭着眼睛冲上前,朝着黄鹂和翠柳劈头盖脸一顿打,直到仗着人多把她们给打懵了,才四人一组将她们的胳膊扭住,拖到外 头去了。这时浆洗上的几个媳妇子也到了,正好接住,一群人架着黄鹂和翠柳,浩浩荡荡地朝二门去了。。。。

第八十七章 败北

由于刘振业不在家,甄氏买妾一事进行得十分顺利,先是一群丫鬟在重赏之下,勇猛无比地把黄鹂和翠柳拖去了车上,并拿绳子绑了起来 ;而后人牙子来后,甄氏只求快,不求价钱,是以迅速地把两妾的卖身契给了人牙子,再换回五十五两银子,刚好够打赏那几个丫鬟并浆洗上 的三个媳妇子。

如此一来,既没花钱,又打发了两个妾,连高妈妈都觉得这事儿办得简直堪称完美,因此将许多后怕的话压在了肚子里。

而甄氏腰板笔直地站在宽敞无人的偏厢里,颇有扬眉吐气之感,更让她欣喜的是,黄鹂和翠柳由于平日里受宠,房中多有积蓄,这些东西 拿出去卖掉,又是一笔颇丰的收入,能够解决她多日来囊中羞涩的状况。

原来买妾有这么多的好处,怪不得苏静姗一进刘家门就开始卖妾了,甄氏抑不住满心的欢喜,眼睛眉梢都是笑意。高妈妈已记不清她上一 次展露笑颜是几时,见状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因此也就把提醒她以后不要再跟着苏静姗学的话咽了回去。

又是一个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而且与苏静姗遣妾那回不同,此次甄氏卖妾,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后,就惊动了席夫人,席夫人勃然大 怒,当时就命人把甄氏叫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亏得你还是世家大族出身,买人不卖人的道理都不懂得?别说她们俩是正经的妾室,就算 只是个普通丫鬟,也是不能轻易卖掉的这要是传出去,叫我们刘府怎么做人 ?'…87book'大家肯定都会说我们刘府要衰败了,竟连妾室都在拖出去卖”骂 完又马上下令:“那人牙子可曾走远?你赶紧派人去把他给追回来,那两个妾坚决不许卖不管花多少钱,都得赎回来”

席夫人这般的紧张,是有道理的,但凡大户人家,家大人多,谁能保证没有些个秘辛?又有谁能晓得这些妾知道多少,会不会说出去?普 通丫鬟都要担心她知道的事情太多,更何况是这两个与刘振业同床共枕过的妾室呢?

甄氏亦是在大宅门里长大,那里又会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此时她胸内雄心仍在,就不肯服输,紧紧交握着双手辩驳道:“七哥儿媳妇也 才刚卖了通房丫头,也不见有甚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你那只耳朵听说她卖了妾?”席夫人没想到一向懦弱的甄氏居然还会顶嘴,气得拍了下桌子,“姗姐只是把通房丫头遣到庄子上去了, 那庄子就是咱们自己家的,有咱们自己人看着,能出甚么事?照我看,姗姐虽说年纪轻,可做事比你老道多了”

苏静姗是遣妾,不是卖妾光顾着跟她学,怎么就忘了这个了甄氏直觉得眼前一黑,几欲跌掉,幸亏高妈妈就站在她旁边,暗地里伸手把她 给撑住了。这会儿,甄氏的耳朵嗡嗡作响,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她敏锐地抓住了席夫人方才言语中的一个词——“老道”。“老道 ”是甚么意思?难道席夫人认为她打发妾室是正确的,只是方法没用对?

其实席夫人并没有责怪她善妒的意思?

只是嫌她手段不够“老道”?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甄氏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马上心悦诚服地向席夫人低头认错,然后当场吩咐高妈妈快些跑着去传话,叫个 小厮骑一匹跑得最快的马,赶紧把人牙子追回来,追回来后也不必进门了,直接转送她们到姚庄去。

席夫人不易觉察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发表意见。甄氏见她不反对,也就有了底气,举止间渐渐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早这样不就好了?”在甄氏走后,席夫人出声感叹。

百灵却不这样认为:“这是二老爷不在家呢,等他回来,还不知怎么和二太太闹。”

席夫人脸色一沉,道:“身为**,却连自家相公都管不住,有甚么用?她这回若能一举将振业降住,我就在生意上放开些,也叫她自己作 几回主,若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绵软……我就……唉,其实哪是我舍不得丢开手,实在是她太过叫人失望,我巴不得赶紧有个人来,把我这担子 接了去……”说着说着,长叹一声,望向窗外的远空,很是惆怅。

甄氏历练多年,做生意的能力毋庸置疑,都是这性子,太叫人放不下心。百灵自小在席夫人跟前服侍,深知席夫人是恨铁不成钢,偏又没 有第二个儿媳妇来替代,心内着急的很。她想了想,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安慰席夫人,而是伏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席夫人缓缓点头,面露笑意,不过还是道:“再看看罢,这才几天。”

百灵见状,便知她心已渐宽,这才放下心来,另拿些衣裳首饰之类的话题来讲,引她开心。

两天后,刘振业自青楼归家,面泛红光,满身酒气,一进门就挥着宽袖叫黄鹂翠柳来抚琴吟诗,继续风雅,但却叫了半日也无人应答。甄 氏心里到底有些怵,躲在房里没敢露面,最后还是高妈妈仗着有些年纪,硬着头皮出来,告诉他道:“老爷,黄鹂和翠柳去了庄子上了。”

刘振业酒还未醒,没听明白,愣道:“庄子?哪个庄子?踏青的时候已经过了,秋游又还没到,她们到庄子上去作甚么?”

高妈妈道:“老爷,是姚庄。她们犯了错,让太太撵到姚庄去了。”

“犯了错?甚么错?”刘振业脚下虚浮,有些站立不稳,一个颇有几分颜色的小丫鬟见机凑上来,扶住了他的胳膊。刘振业就势倚到她身 上,一双眼睛却盯住高妈妈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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