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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佛医古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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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还要执行军事任务,我们必须在这里停留一晚,不好意思。”戈兰斯基满脸都是歉意的微笑。天色慢慢昏暗下来,停机坪上的航行指示灯亮了,把农庄的夜晚一下子照得通明,也令那只关在铁笼里的杀人兽躁动不安地低吼着。

我牵着方星的手下了飞机,大口呼吸着沙漠夜晚的清凉空气。

“不管对方说什么,我们今晚必须住在一起,以免再起变化。”方星很警惕,目光始终在追逐着戈兰斯基的脚步。我们两个心里想的,往往惊人的一致,我也觉察到戈兰斯基的安排有些怪异。

此地距离巴格达城中心仅有五十公里,飞机仅须飞行二十多分钟便到,他的借口非常勉强。

“我明白,不过,延长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许能帮助咱们揭开鬼墓的秘密,对不对?你不觉得,唐枪烧毁了那册子的行径太出乎意料了?”我比方星想得更长远一些,因为唐枪和无情都算是我的朋友。朋友死了,我总得探求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以求下半生的心安。

在我的极力坚持下,天衣有缝随直升机一起离开,返回巴格达军方基地,然后会转机回美国去。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他明白,现在大家所处的是一个凶险万状的死亡漩涡,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千万别试图参与进来。

小天还是个孩子,前途远大,不可限量。我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促进人类进步的电脑网络上去,而不是与戈兰斯基、本菲萨这样的异术界大人物厮混,最终不明就里地便丢了性命。

切尼带领着三十余名队员住进外围的房子里,并且在农庄四角高耸的瞭望台上布下了流动岗哨,一切都是按照严格的战斗状态进行。

我和方星住在停机坪北面的一个房间里,而戈兰斯基和本菲萨住进了西面一个高大的车库里,那个装着怪兽的铁笼也一并运了进去。

晚餐很丰盛,但我食不知味,只是胡乱地填饱了肚子,仰躺在一张老式沙发上,闭目休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自然应该让给方星使用。

我虽然闭着眼,但满脑子里浮现的是本菲萨按住杀人兽爪子的那一幕:“他懂兽语,能够跟杀人兽交流,这一点从最后他们相和着长啸可见一斑。这可真就糟糕了,能与野兽交流的,必定自身存在兽性,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那杀人兽更可怕——”

再往深处想,我的后背上开始渗出涔涔的冷汗,浑身变得黏腻腻的,难受之极。

“啪”的一声,方星关了灯,房间里立刻陷入了黑暗。

她没有回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门口,从门缝里向西面张望着。

“本菲萨的行动很古怪,我猜,他是想从杀人兽的思想中攫取什么,你说呢?”她的声音出现在黑暗里。

我“嗯”了一声,杀人兽是具有一定思想意识的,否则也不会与巫师和睦相处。当我重新想起二次进入藏宝库那一幕时,心头忽然一亮,腾的坐起来。

“鬼羽族——方星,巫师是鬼羽族的人,她能与怪物交流沟通,而所有的怪物恰恰是在鬼墓里产生的。所以,只需懂得鬼羽族的语言,就能跟它们联络,而无需兽语。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急促地说了一大段,心情变得非常激动,等到闭嘴时,房间里立刻沉寂下来,仿佛我们眼前刚刚出现的光明,又一下子消失掉了。

“明白。”方星只回答了两个字,随即反问,“那又代表什么?本菲萨是成名已久的欧洲人,绝不会是鬼羽族的后代。就算他们双方都能与怪物交流,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沈南,我们目前是被彻彻底底地蒙在鼓里,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毫无办法。”

她靠在门边,专注地向外窥探着,对我的话没有太兴奋的反应。

“秘密就在杀人兽身上,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方星,我想说的是,弄清杀人兽的来龙去脉,也就知道了红龙的所有秘密。还记得藏宝库里箱子上那些封条吗?上面的那句话证明宝藏已经不属于红龙所有,至少在名义上,他已经把宝藏献给了某个人或者某位神祇,借此换取了一些东西。那么,宝藏献给谁?杀人兽、所罗门王、被绑起来塞进铜瓶的怪物还是那绝美的女人 ?'…'方星,你的‘天心通’呢?还能不能奏效,看那密室里到底——”

我的脑子乱了,一阵剧烈的头痛袭上来,两侧太阳穴仿佛要瞬间炸裂一样。

“哦——不好……”方星也惊叫着抱住了自己的头,无力地蹲下来,背靠门框,痛苦地呻吟着。

我跳下沙发,强忍头痛,跨到她的身边,用力拉她起来。

“我的头好痛,像是有人伸手进来,要攫走什么东西似的。沈南,我们……我们到床上去,调集全身的内力护体,快去,快去……”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鞋子都来不及脱,一步跨上床去,立即盘膝打坐,右手上翻,护住头顶涌泉穴,左手横在丹田位置,紧紧地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我没有随她上床,从门缝里向外望去,西边那大车库里的灯光非常耀眼,从车库顶上的两扇天窗里一直射向天空。

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真的如方星所说,像是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脑袋里,不停地翻翻检检着。

“是‘读心术’或者‘剜心术’而已,原来戈兰斯基留住我们,只不过是想看看咱们隐瞒了那些资料。不过,以这种态度做事,真的是太小看我们的华人异术了。”我禁不住冷笑出声,再次印证了戈兰斯基的满脸微笑后面隐藏的是一颗什么样的黑心。

“沈南,对方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们得暂避一时,不能硬碰硬地反击。他们养精蓄锐了好几天,甚至有可能服用了‘火罂粟’之类的兴奋剂来提升功力,你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哦呀……”方星断断续续地说完,痛得浑身发抖,声音也颤巍巍的,如同断弦乱拨。

我走近床前,伸出右掌按在方星后背,缓缓地将内力注入她体内。

如果戈兰斯基能把话挑明,大家坐下来谈,或许我会告诉他鬼墓内部发生的全部事情。红龙与美国人的恩怨已经成了世界级的巨人对抗,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的分别,一切以成败论英雄罢了。我对宝藏和政治都不感兴趣,只是感激戈兰斯基带来的陆战队员援手,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他用这种诡谲的手段算计我们,永远别想让我有合作的态度。

方星的颤抖慢慢减轻,最终吐出一口闷气,缓缓地垂下双掌,交叠在膝盖上。

“没事了吧?”我关切地问,同时感到偷袭而来的神秘力量已经消失。

“好多了,谢谢。”她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本菲萨在做什么?”我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如果不给戈兰斯基一点教训,只怕他永远不知道华裔人物的厉害。

方星想了想,忽然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据说,红龙被捕的时候,很多军事专家怀疑他是故意暴露行踪的,用一个早就暴露的对讲机频段与属下联络。他那么老奸巨猾,而身边紧随的三大智囊又是山地战、运动战、游击战的绝对大行家,根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对不对?”

我知道方星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不会是消磨时间的闲聊,立刻跟上她的思路:“对,正因为如此,军事观察家们才怀疑他是有意自首。之前有确切的消息称,红龙已经与阿富汗游击队取得联系,要进入地形复杂的山区,跟海军陆战队展开旷日持久的山地战。这是巴格达攻陷后最大的一个疑点,已经被载入史册。”

红龙的政治作风只能以“强悍”二字来概括,唯有如此,才会令五角大楼官员们的怒气日益升级,发誓要把红龙揪下总统宝座,臣服在美国人的脚下。按照正常思维来说,他没有自首的理由,只会让这场战争无休止地拖延下去,让伊拉克变成第二个越南战场,给美国人准备好第二次滑铁卢之败。

就在红龙被捕之前,全球几个主要的反美国家甚至做好了替红龙宣传的舆论准备,把他称为“阿拉伯世界的英雄”。

“如果是我,就会在安排好一切后事之后,才会昂然自首。当然,我得确信自己的被捕能让美国人付出更大的代价,从某种意义上说,自首,只是诱饵,让敌人以为彻底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放松警惕,我安排下的力量可以趁机复苏,准备卷土重来。沈南,如果叶溪在这里就好了,她是联合国军事观察专家,一定能理顺这些乱麻一样的关系。现在,你不是想去给戈兰斯基一点颜色看看吗?我们走——”

方星弹身而起,豪气万丈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手刚刚握住门把手,外面猛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连绵不绝,瞬间传遍了农庄附近的旷野。

“是杀人兽——不不,不是,而是另一种声音,好像是沙漠里的野狼?”方星侧着耳朵谛听,但叫声只响过一次,几秒钟内便悄无声息了。

第九部 老龙之死

第一章 残月杀人夜

沙漠里经常有狼群出没,但有切尼等人担当警卫,一定会确保农庄的安全。

我拉开门,还没向外迈步,一个人已经贴着房檐下的阴影闪了过来,倏的横在我面前。

“要去哪里?”是切尼的声音。

残月正在头顶,朦胧的夜色中,他的眼睛在灼灼闪光,显得有些怪异。而且,我观察过他在沙漠里时的走路姿势,根本没有什么轻功根基,但现在却脚步飘忽,悄然无声。

“房间里气闷,我出去走走。”我下意识地横掌当胸,做了谨慎防范的准备。

“教授有令,所有人必须留在房间里,不得擅自出入。”他盯着我,嘴角忽然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方星在我身后,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立刻会意,后退一步,温和地回答:“好,我会遵守命令。”然后,缓缓关门。这扇门整体包裹着铁皮,一旦关上,跟外界便完全隔绝开来。

“切尼不对劲,你注意没有,他手里拎着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柄野战匕首——”方星附在我耳朵上,紧张地提醒。

我注意到了,如果是正常巡视,他最多会提着短枪,绝不可能拿一把匕首在手里。

“不用担心,咱们经历过鬼墓下的窘境,不会连续倒霉被困,也许切尼只是凑巧在用匕首做什么事,听见门响,来不及放下,就直冲过来了。别紧张,我们观察一会儿再说。”我不愿把局势想得太坏。

这里不是美军的正式基地,一切都由戈兰斯基说了算。我只能把希望押注于他还没有失去人性上,区别于猎命师本菲萨。

我和方星退回沙发上,很自然地紧挨着坐下,轻轻地拉着手。只不过我心里没有任何绮念,只是被眼前困境所迷惑,想找一个可以相互支撑的患难伙伴。

“靠到下半夜,我会出去瞧瞧。论武功,我不如你,论轻功,我就当仁不让了。”方星故作轻松地轻笑着。

我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这个小小的农庄从里到外透着诡异,包括这些刚刚建成的坚固房子,表面上看像是供人休息的客房,但门扇上包裹着两毫米厚的铁皮,其坚固程度都能防御突击步枪的点射了,一定是别有作用。

“我们一起出去,除了防备戈兰斯基、本菲萨,更要注意四角瞭望台上的哨兵,千万不能被对方误伤。”天衣无缝刚刚说过“知恩必报”的话,切尼的兄弟们从杀人兽的包围圈里救了我们,这种恩情,不能不抱。

“我忽然记起了一部恐怖小说里的情节,主人公月下出门,骤然发现,所有防卫的士兵已经在月夜箫声里做鬼,满地都是鬼影乱舞。沈南,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幕,咱们什么都别想,只抱定‘逃生’两个字,好吗?”方星的话越来越晦涩,尽管装出了轻松的语气,但她的表情还是暴露了自己紧张的心情。

鬼,并不可怕,其实人心比鬼更可怕,人杀人的手段比妖魔鬼怪更残忍。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把方星揽在怀里,柔声宽慰她,并且发誓要带她回港岛去。外面的狼嗥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凄厉而绝望。

“在想什么?”方星打破了黑暗中的沉默。

“我在想,唐枪是不是还活着?那个密室里会有氧气吗?”想到唐枪,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一只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来。也许我不该打开那扇门,大家全身而退,谁都不会失陷在五重鬼楼下面,并且无情也不必为我挡枪。

“不,你是在想无情,对吗?为你挡枪,明珠暗送,她心里不但有唐枪,而且有你。我也是女孩子,能够了解她的内心苦衷。”她笑了笑,雪白的牙齿一闪。

“她是唐枪的女人,你不是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在回避这个话题。

“对,我说过,但那只是个标签而已,没有人能左右一个女孩子的心,不是吗?”方星起身,慢慢地靠近门口,轻轻地“嘘”了一声,压低了嗓音,“有个人在门口来回踱步,你听——”

我走近她身边,把耳朵贴在门上,陡然一惊:“又是切尼?”他的脚步变得轻飘而敏捷,几近踏雪无痕的境界,一直在门口逡巡着。

方星看看腕表,夜光指针已然指向凌晨一点钟。切尼已经安排好流动哨,应该早就回去睡了。

我摸到了门边的照明开关,示意方星后退,一手霍的拉门,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开灯。灯光倏的射出去,照亮了切尼那张黑沉沉的脸。他迅速举手遮挡强光,但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两只瞳孔在强光刺激下变成了两条直线,就像珠宝玉器店里的正宗“猫眼石”一般。

“切尼,怎么还不去睡?”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脸。

“我有事要跟你说。”他放下手掌,冷冷地跟我对视。

“请进吧?”我抽身后退,让开一条路。现在的局势,是我和方星两人对他自己,明显处于上风。无论动刀还是动枪,抑或是徒手搏击,他都是必败无疑。

“就在这里说——你在鬼墓里看到过什么?红龙制订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作战计划,难道没有一点线索或文字资料保留下来?沈先生,知道那些的话,就等于握着一大笔值钱的筹码。不过,你只能选择跟军方交易,其他人无权也不敢收买那些消息,懂吗?”他开门见山,话题直奔鬼墓里的秘密,语气很不友好。

“我懂,但你必须知道,要收买筹码,就得先亮出你的诚意来。我也很想坐下来谈,但你却不是合适的人选,最好叫你的上司来跟我谈。”我冷静地拒绝了他。

“我代表的就是军方——”他只说了半句,便被方星的大声冷笑打断。

没有一个低级军官敢说自己代表军方,只有美军驻巴格达最高统帅温克将军,才有权利以谦逊的态度说这句话。

“你没有选择,也没有时间。现在不说,就永远不必说了。”他又在诡异地偷笑。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方星拖长了音调。

霍的刀光一闪,切尼的匕首已经刺中了我的小腹,毫无征兆,更毫无理由。

“我的意思就是,不合作就得死,没有第二种结果。”他大概意识到刺杀的手感不对,低头去看,方星已经飞身而至,一掌砍在他的后颈上,咔嚓一声,令他至少有两节脊椎骨错位。匕首并没有刺入,而是被我的硬气功挡住,只在衣服上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没有重伤倒地,而是硬生生地抬起头来,反手一刀刺向方星肋下。

“他被附体了——”我一边大叫提醒方星注意,一边横掌直切,斩在切尼的肘弯上,同时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捏住了刀柄,一扭一拉,已经夺刀在手。

切尼嘴里发出“咻咻”的急促喘息声,霍的甩头,露出满嘴白森森的牙齿,几乎咬到了我的手腕,但方星已经及时地踢出一腿,蹬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直踹出去。一瞬间,四角的简易探照灯同时亮起来,光圈交叉锁定在切尼身上。

“有人被杀了!”东南方向的瞭望台上,一个士兵扬声大叫。

切尼举起双手,胡乱地遮挡强光,蓦的仰天发出“呜嗷”一声凄厉的狂啸。

方星忍不住骇然低叫:“老天,他……他怎么也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当猎命师本菲萨与杀人兽同声长啸时,我们还没有感到太多惊惧,毕竟猎命师的角色本身就非常怪异,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会被理解。

我横在门口,完全挡住方星,随时防范着切尼的反扑。

他原地打了几个转,右手掏出腰带上的佩枪,胡乱地向四面的瞭望台射击。

瞭望台上的哨兵只沉寂了三四秒钟,立刻清醒过来开枪还击。探照灯的光圈一直在晃,灯影夹杂着枪火,持续了一分钟之久。当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切尼的前胸已经多了七八道血泉,鲜血淋漓飞溅。

“咱们过去看看?”方星放低身子,要从我臂弯里钻过去,被我第二次挡住。

“什么也不要做,等戈兰斯基和本菲萨的反应。刚刚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被杀人兽附体了,自身也近似于杀人兽,只是没有那种威力巨大的爪子而已。”这种提法令我自己又一次毛骨悚然。

假如杀人兽的思想可以转移、传导、附体的话,它的危害将比之前所见的增加十倍,成了赶不尽、杀不绝的痼疾。

切尼迟缓地转了半个圈,绝望地面向东方跪倒,停了几秒钟,轰然向前扑下去,露出后背上更为严重的伤口。

哨兵们通通保持沉默,直到戈兰斯基和本菲萨开了车库门走出来,才有人飞奔着前来报告:“切尼队长一共杀死了七名士兵,然后被我们射杀。”

远远的,我看到戈兰斯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摆摆手,让报信的人退下。

本菲萨合拢着双手,大踏步地走到切尼身前,抓起他的双手看了看,极为自负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明天能不能离开这里?假如不能,就得做好跟这两个邪派高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防范工作。”方星把前途考虑得太灰暗,完全失去了对他们的信任。

“把死人全部埋掉,今晚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各奖一千美金。”戈兰斯基嚣张地挥挥手,带头向车库里回去,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只当我和方星是透明人,根本不存在。

他们回了车库,我悄悄地闭门、关灯,房间里又一次沉浸在黑暗中。

“为什么不出去看看?我总觉得,一切怪事,都跟戈兰斯基他们有关。你说呢?”方星接下了我手中的匕首,默默地插在腰间,忽然一声长叹,幽幽地问,“沈南,你在担心什么?凭咱们两个人联手,能败给他们?”

我回到沙发前,缓缓地坐下,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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