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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天崩之前-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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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冶子?范里看我惊疑的表情,一下子竟有些慌张,小光在旁边帮腔,说欧冶子没我想

    的那样。

    欧冶子这位铸大师是真的存在于历史中,但欧冶子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名。冶,就是

    铸造的意思,冶者,则由此引申为铸造青铜的工匠。铜剑在东周时开始盛行,所以当

    时的铸剑者被人们称为“冶”。“欧”同“区”,关于“区”,清代学者朱骏声明确

    指出,区即瓯越,是古越足的一支,居住在现浙江南部,当地有一条河叫瓯江。

    欧冶原意并不是人名,而是越国的青铜锻造者,因此专家推测“欧冶”并不是某一个

    人专有的名字,而是泛指瓯越之地的铸剑工匠。后来,在这些工匠里出现了一位卓越

    的人,技压全族,人们便将整个族称给了那个人,但欧冶子还是全族每和人都能用的

    ,只不过在民间传说中,“欧冶子”逐渐被演绎成一位独一无二的铸剑大师,大家也

    忘记了整支铸剑一族。

    “那你是其中之一?”韦龙难以置信,虽然他不清楚欧冶子是谁,但是他知道那是几

    千年前的事情,最后他还不忘加一句话,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没……灭

    绝?”

    “要是灭绝怎么会有我?”范里答道,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欧冶子的事情,事

    隔千年,后代对于祖先的事情不可能知道得太仔细,除非有一些很特别的原因。范里

    说,欧冶族人为了锻炼宝剑,经常出走神州,在每个地方都有取材之处。据说,那位

    最为卓越的铸剑者在一处发现了几条龙,还有一些神奇的材料,因此炼成了许多宝剑。但那几条龙不是普通的龙,它们生活在地下,见光就会发狂,吞噬一切。虽然他也

    不相信有龙,更不相信龙会在地下,而且是在煤井里,但刚才出现的龙渊墙让他不得

    不相信。也许黑暗里的东西就是龙,也许不是,但老祖宗的经验总归有用,听话的孩

    子不会摔跟头。

    “那刚才把人拖走的……是龙?”许少德问道。

    范里没有回答,我们已经走到了井道的尽头,这条井道有铁轨,是被修建过的。地上

    洒了一堆的红色鲜血,铁轨有一大段被掀到了一边,角落里还有一支手电。看起老有

    人在这里遇害了,只是黑暗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莫非真的是龙,可是龙怎么会在地

    下,不是应该在水里或者天上吗?范里左顾右盼,这才让我们打开矿灯,把周围看一

    看。

    可是现在井道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但地上的那支手电十分特别,它不是采矿所用

    的类别,而是一支来自美国的进口货——Inova爱诺华。这个牌子是1991年创立于美国

    罗得岛州的放射能公司生产的,在九十年代能用上这个牌子的都不是一般人,更别说

    在煤矿里挖煤的工人们了,何况他们都有矿灯,没必要去用美国货。

    “这里还有其他人?”韦龙看得明白,他知道这不是煤矿工人的东西,所以当下就觉

    得奇怪。

    “会不会是把电房炸了的人?”许少德把玩着爱诺华手电,爱不释手。

    “不可能吧,既然需要照明,那为什么还用手电,直接打开煤井里的灯不就好了?”

    我说道。

    “而且刚才这里是没光的,肯定有人提着手电走到这里,说明还有清醒的人,那人不

    是桥天煤矿的。”小光肯定道。

    范里默不作声,他盯着煤井的尽头,神情凝重,好像那里会钻出吓人的东西。谁知道

    ,我们的光线可能太亮,尽头处真的窜出了一个东西,但仔细一看,那东西是个人,

    并不是龙。那人慌忙地奔跑,边跑边回头,似乎后面有东西追赶他。范里赶紧叫我们

    逃开,我又不愿意见死不救,那人的穿着不是煤矿工人的,他肯定和炸电房的人有关。我想留下来问清楚情况,但怎想这人的身后忽然跑出一条庞然大物,一下子就将那

    人吞进肚子里,血从它的嘴里溅到老远的地方。

    我惊讶地抖了抖身子,隐约看到一条金黄色的东西,当看清楚它的轮廓时,马上就在

    心里叫道:“我的妈呀,欧冶子不是一个变态吧?”

正文 13。龙吐涎

    钻出来的东西通体金黄,晶莹剔透,但形似一个**,且十分的巨大,别说女人了,

    就连我这个男人看着都很害羞。看着这条金黄色的东西,我忽觉自卑,越瞧越害臊。

    若这里真的曾是欧冶子铸剑的地方,他又留下这么一个形状的东西,说是变态还算轻

    的了。许少德打趣地猜测,欧冶子一定没有那个东西,所以才故意造了这么大的一只

    ,看着也能安慰自己。

    这东西没脸也没四肢,看起来滑不溜湫的,但是行动极快,一下子就逼近了我们。我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它长得特别猥琐,要是死在它手里,岂不是很没面子。虽

    然我们还在井道的另一头,但它速度很快,就如洪水一样流窜到了我们跟前。我们也

    可以先闪进别的井道里。但我始终慢了一步,当我想逃时,其他人已经没影儿了。

    我们身后有几条井道,我不知道他们跑进了哪条,情急之下就挑了一条靠近自己的井

    道钻了进去。也该我倒霉,我已经落单了,但这条猥琐的东西狠心的落井下石,穷追

    不舍。我碰上了几个活死人,他们的身体完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猥琐的东西

    滚过那些人的身体以后,他们就全被卷了进去。我喘着气奔跑,矿灯帽的光抖个不停

    ,黑暗里晃得眼花缭乱。

    这附近的井道大多是未被改造的,全是十号井挖掘以前就存在的,所以分布得没有规

    律。我刚跑出百来米,忽然就撞上了一面墙,矿灯帽都飞到了老远的地方。我满眼金

    星,鼻子酸辣,像是流出了辣椒水一样。顾不得喊疼我就想转身逃往别处,可是落在

    近处的矿灯帽已经照到了那条猥琐的东西,这里只有一条井道,身后已无出路。

    猥琐的东西由远及近,我来不及去捡矿灯帽,只是本能地往后退。这面墙上有很多的

    挖掘痕迹,可能当时的人没继续挖通这条井道,但既然没挖通就应该堵上嘛,这下子

    不是坑死我了。我退无可腿,只得靠在墙上,那团东西似有赶尽杀绝之意,速度一点

    儿也没慢下,反倒加快了速度。我一时情急,求生欲望也特别强烈,所以就爬到了身

    后的墙上。这面墙只有三米多高,墙上坑洼很多,但要固定在墙上实非难事。刚过了

    一秒钟,我全身就没了力气,四肢像是被拆下来一样。

    那团东西滚过来已经就撞在了墙上,这是条死路,它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撞得出一条路

    来。矿灯帽落在边缘处,这团东西滚过来时没有碰到它,所以它还在发光,并没有损

    坏。我借着背对的光线,近距离地盯着这团猥琐的东西,大气喘个不停。这团东西犹

    如一团会滚动的液体,像是有生命一样,但透过它透明的身体,我看不见它有任何器

    官组织,不像是有生命的东西。这团东西碰上墙以后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

    待在原地,我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和这团猥琐的东西打持久战。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人,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才坚持了两分钟我就如虚脱一样,就

    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我正想着放弃时,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鸡鸣,清脆悦耳,不似

    普通的鸡鸣。再仔细一看,一只浑身通红的小鸡竟跑了过来,在矿灯帽的光线里,它

    的影子拖拽得老成,似乎比我还大。我看着小红鸡感到特别惊讶,虽然鸡有千万只,

    但是我一眼看上就觉得它是大黑山里的那只小红鸡。

    本以为跑出一只小红鸡,这团猥琐的东西会转过去追它,谁知道这团猥琐的东西就是

    跟我耗上了。我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来,嘴唇也颤抖着,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但又

    不愿意掉下去,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强撑。小红鸡又叫了几声,它没有离开的意思,像

    是在看戏似的。我恼怒地盯着远处的小红鸡,心里骂道,你这只畜生,竟在老子落难

    时旁观,这也太缺德了。

    这团东西来历神秘,但再过半分钟它居然自我分解,成了一滩烂泥似的,全都洒在了

    地上,没了形状。我见状再也撑不下去,立刻从墙上跳了下来。地上全是粘乎乎的物

    质,我也知道这个猥琐的东西是啥玩意儿,难不成真是欧冶子这个打铁的阳痿早泄,

    在这里积累了大量的怨气,所以才凝结出了这个东西?过了几分钟如过几年的说法虽

    不新鲜了,但我的感觉就是如此,若提早放弃的话,那我就活不到今日了。

    捡起矿灯帽后我就往来时的路半跑半走,小红鸡看见我安然无恙又转身跑掉,我的力

    气去了一大半,根本没心思追它,所以心里想就当积德,放过你这只小畜生。一路上

    我都在喘气,井道里回荡着我的急促的呼吸,但井道已经接近瓦斯爆炸的中心地区,

    这里淤积了很多地下气体,又闷又热,呛得我呼天喊地。

    一走出这条死路,小光就出现了,原来她发现我没跟上又折了回来,但她和其他人分

    散了,所以也在徘徊着,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小光看我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但我问她

    那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像个**,她却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我左顾右盼,没有发

    现危险,于是又将小红鸡的事情告诉了小光。小光听后也觉得惊奇,她说很可能是老

    妇人已经到了这里,要我万事小心。

    小光跟我提着矿用探照灯慢慢行走,期间过了良久她才提到那猥琐的东西叫龙吐涎,

    但不是一般的龙吐涎。传说,欧冶子铸的宝剑都十分珍贵,各国都抢着争着,所以他

    铸造宝剑的地方又几条龙守着。据《越绝书》这本记载越国人文历史的古书所引,这

    些龙所吐的涎沫形似**,金光闪闪,有着镜子一般的光泽,能将人兽融化,但离开

    龙的身体以后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便会消散。吴国君主曾派人去偷剑,但全都有去无回

    ,最后只好客气地请求欧冶子给他造剑。

    我听着半信半疑,那猥琐的东西像是**没错,但真的是龙吐出来的口水吗,这世界

    若真有龙,它会在这种煤井里吗,哪有这么自暴自弃的龙。我们转了几圈也找不到范

    里他们,估计他们也在找我们,所以大家都在转圈。转到最后,我发现藏在井壁后的

    龙渊墙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想来这里若真是欧冶子的铸剑之地,那么离那个地方已

    经很近了。我和小光一边找人一边检查地上的尸体,这一处坍塌得面目全非,没有一

    个人幸存,看得心都凉了。

    煤道里本来就不宽敞,现在里面塞满了石土,有些路走进去就是死路,不得不折返。

    我们在里面穿梭时很多时候都是弯着腰的,当我们好不容易穿过了一条井道,刚要往

    更深的地方走时,我却发觉有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我拍了拍小光的肩膀,她顺着我指

    着的方向看过去也吃了一惊,看那人的身形高大,不像是范里、许少德或者韦龙,我

    们打了几声招呼他也不回应。

    那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我看着觉得蹊跷,这种情况见到人应该要打招呼,为什么他

    不说话。我和小光一前一后踩着碎石走过去,当矿灯帽的光线碰到那人的脸上时,我

    立刻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当时带着我离开新疆兵团,坐着飞机赶到北京的那个大汉。

    在这种地方看见这个大汉,我甚为诧异,但大汉一言不发,我怎么喊都没用,他就是

    一脸酷样地斜对着我们站在塌方的角落里。我慢步走过去,大汉还是不动声色,连眼

    睛都没眨,但伸手要推他时,他竟闷声地翻倒在地上。我的手并没有碰到他,他就是

    这么倒在地上了,再往地上仔细一看,大汉似乎不怎么对劲。我正想去摸摸他的脉息

    ,小光却眼疾手快地拉住我,我回头一看,一团龙吐涎已经悄然袭来。

    井道里的煤质矿石骤增,这种矿石又黑又亮,反光效果不错,一时间竟觉得我们身处

    黑晶宫。这团龙吐涎比上一个要肥大的多,它笨拙地朝我们奔来,让我觉得它就如一

    个色狼,迫不及待地想解决欲望。我和小光无奈地择路而逃,跑出两三步我不忘回头

    看看倒在地上的大汉,他仍是一动不动,龙吐涎滚到他那里时,一下子就把大汉吸进

    了去,不消半分钟大汉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大吃一惊,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龙吐涎将人溶化,不知道这团如此硕大

    的口水是否真是龙吐的,居然有此等威力。我们奔到一个分岔口,刚想转进另一个井

    道,拖延时间,求得一线生机,怎知刚转进井道就发现迎头又滚来一团更大的龙吐涎。我见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里骂道,这条龙也太不讲卫生了,居然在煤井里吐

    了这么多口水,多损它在中华古文明的形象啊。

    小光看我还有心思说笑,她也笑了,我们没办法又往另一条井道奔去。井道里虽然堵

    塞了很多矿石木料,但可能这里接近爆炸源头,炸塌的都是巨大的矿石,堆积出来的

    空间也比其他地方的大很多。龙吐涎是胶状物体,它一路上被矿石阻挡,身体也小了

    很多,我回头瞄到龙吐涎越来越小,于是就把脚步放慢,不愿再这么没头没脑地乱跑。

    怎知,那两团龙吐涎在转进我们所在的煤井时,它俩竟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更大

    的龙吐涎。小光朝我苦笑着,示意继续跑一阵,再拖一会儿就安全了。我们所在的井

    道里有很多遇难者,他们全都被炸得血肉横飞,尸身与煤石混合在一起,有那么一瞬

    我竟能感觉到他们死前的绝望与恐惧。

    这条井道狭长闷热,我们奔走其间全身都湿了,煤粉染在身体上整个人都变成了煤石

    的一部分。龙吐涎仍不气不馁地追过来,坚持的时间竟比上次长了许多,不争气的我

    忽然想了不健康的方面。正想骂自己太淫荡时,我却发现井道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

    几个人,奔过去的我们大喊了几声,让他们快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仍是一声

    不吭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木头人般。

    我们的头上戴的矿灯帽光线不强但也不弱,若不是瞎子看到光线肯定知道有人来了,

    但当我们跑过去时他们全都没人回答。煤井里的障碍物很多,我们每跑几步就撞翻一

    些矿石,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到前面,那些人不避不闪,就这么被矿石撞倒,连哼吭的

    声音都没有。我心里想道,完了,这几个人肯定和那大汉一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要

    是还活着,哪有东西压过来不躲的人,但若人已经死了,他们怎么都站着呢?

    龙吐涎拼了命地追过来,我和小光哪有时间仔细研究这几个人怎么了,只是扫了一眼

    就跑过去了。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衣服全都不是矿服,他们的衣服和那位大汉的同

    个风格,都是那种高级货。他们有的人还握着手电,但已经黑掉了,不知道是坏了还

    是没电了,可手电全都是爱诺华这个牌子的,和我们先前发现的那支手电一样。我心

    里惊奇道,这群人怎么会到桥天煤矿来,他们不是什么什么国家机关的人吗,不在办

    公室里喝茶抽烟,来这里莫非是微服私访?

    这条井道不太长,我们跑了百来米就到了尽头,但龙吐涎还没有消失殆尽。我们冲出

    来的地方又有三条井道,但有一条井道没有任何修建痕迹,是原始的井道。我们出来

    以后,在那条未修建的井道里竟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大如树桩地蠕动着,远远望

    去却分不清楚它是黑色还是其他颜色。我们不敢往未修建的井道钻,兴许那就是范里

    所说的龙,它吐的口水都这么厉害,要是碰上本尊那还了得。

    但天不遂人愿,偏偏另外两条井道又跑出了龙吐涎,看情况这几团口水不整死我们不

    罢休。我和小光左右为难,每一条井道都不能走,身后的龙吐涎接踵而至,我们迫于

    无奈就躲进了未修建的井道里。先前我们看见井道里有一条庞然大物,八成就是传说

    里的龙,我和小光一进来就打开了矿用探照灯,完全不把范里说不能开灯的话抛在了

    脑后。谁知道,这条未修建的井道竟然是一条死路,我们走进来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堵

    黑亮的矿石。

    这些矿石浑然天成,全是一体的,不像是有巧簧机关,更不可能有暗道。但我们刚才

    明明看到有一条巨大的东西在井道里蠕动,怎么可能一进来就没了?我们还没来得及

    思考,龙吐涎就相拥而来,挤进了井道里。我们打开了探照灯,光线透过这团厚实的

    龙吐涎,反射出的土黄色光线让人觉得窒息。龙吐舷集合以后塞进了井道里,来时的

    路连条缝隙都不剩,我们就这么给堵在了里面。

    “妈的,老子居然给几个**弄死,真***不甘心。”人之将死,我顾不上形象,破口

    大骂。

    “别灰心。”小光的劝说毫无力气,恐怕她也知道难逃一劫。

    我又觉得自己太窝囊,看着龙吐涎缓缓而来,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小光拍了拍我,我

    以为她要说什么生死由命的话,所以就拨开了她的手。小光看我不明白她的用意思,

    于是就告诉我,让我看向龙吐涎。这时,在探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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