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鬼公司-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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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得狂风大作,一道无形剑气横扫石阶,鲜血喷涌,人头乱飞,前面两排军士都化了无头尸体,便好似被收割的庄稼般齐齐摔倒。
这一下青龙寺众一片哗然,军阵停顿,人人侧目,只见那白衣女子按剑踏上山道中央,正是青龙护法花间下场。
“花间,你要抗旨不遵吗?”
领军的将军指着花间怒喝,却把自家的身子藏在一堆重甲武士的后面,生怕露了点,被一剑夺了小命。
花间谁?那是三朝国师、青龙大阿阇梨惠果的护法金刚,神通了得,又岂是肉体凡胎所能抗拒得,虽然躲在万千大军当中,可那将军却依然没有任何一丝安全感,只是暗暗叫苦,心道:“那人明明说花间绝不会出手啊!什么神机妙算,都他妈的扯蛋,现在可怎么办?”一时进退两难,偏身旁那宦官不知好歹,尖着嗓子喝道:“博颜将军,不过一个小小女子,怕她作甚,陛下还在等着匝家回去交旨,速速灭了这青龙寺,不要让陛下久等。”
将军胆颤心惊,生怕这死太监的话让花间听了去,连忙拉了拉这不死知活的家伙,低声道:“公公有所不知,这花间号青龙护法,是当年惠果大师亲封的护法金刚,看上去年纪不大,实际上却是修行了上百年的佛教高人,神通了得,已经脱了凡胎,可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您也看到了,她一剑砍倒山门,一剑砍掉几十颗脑袋,哪是人力能为的?依我之见,反正青龙寺在这里也跑不掉,暂时撤军,待布部署妥当,寻得高人,再重新来过,把他们杀个干净。”
“呸,博颜将军,亏陛下对你寄以厚望,只一个小小女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久经战阵的将军。来人,请尚方宝剑!”
宦官尖喝一声,便有身后的随丛双手奉上明黄龙纹布包卷的长剑,博颜将军唬得面无血色,顫声道:“公公,有话好说,何必如此,本将从命就是,不需如此,不需如此。”当下挺直身子,喝道:“上!”
军令如山,虽然众军士被花间那一剑之威唬得心惊胆颤,但军令即下,哪敢不从,齐齐呼喝着,挺刀前进。
花间轻弹剑刃,发出一声龙吟般的脆响,低声道:“惠果,弟子不成气,你倒逃得轻闲,却将这因果由我来承担,来世再相见,可得还我了!”只将那剑轻轻一挥,踏步上前,长吟道:“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一句一剑,连踏四步,即挥四剑,踏上石阶的军兵无一存活,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小小女子,白衣飘飘,青锋如炬,不沾滴血,按剑凝步,有如神魔。
三军哗然,惧意大生,虽然千万众,气势却被一人压下,骇得纷纷后退。
那宦官也是吓得脸色腊黄,险险将手中的尚方宝剑给丢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可,如,如,如何是好,还是快,快请,请宁,宁道长……”
“公公高见,还是请了宁道长来,再做打算。”
博颜将军大喜,心里暗道:“那死牛鼻子自称神机妙算,法术无双,便让他来对付花间好了,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我等凡人只需围观即可。”当即便欲下令撤军。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长喝:“无量寿佛!”
一个穿着杏黄八卦道袍的道士自空中飘飘而来,落在石阶下方,脚踏尸堆血河,与花间遥遥对视,单身施礼,“花间道友,贫道这厢有礼了。”
第四十一章 金刚
瞧这道士真是一副好皮囊,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猿背蜂腰,颔下无须,仿佛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背挂一口紫鲨鱼皮鞘的宝剑,腰插玉笛,双手笼在宽大袍袖当中,往那里一站,当真是风度翩翩光彩照人。
来者正是当朝国师宁不奇,这人修行凡二百余年,法术通玄,呼风唤雨,洒豆成兵,点石作金,无所不能。想是算出这青龙寺妖孽出没对抗天兵,这便亲自出手了。
见得道士出场,万军丛中发出一片欢呼,便是那一直缩猫腰的博颜将军也挺直了腰背,抚须大笑:“宁道长来了,这就好,这就好,公公,今回交旨没问题了。”
那宦官却没答理博颜将军,握着拳头尖叫道:“宁天师,这妖女对抗朝廷大军,大逆不道,请速速捉拿啊。”
宁不奇头也不回,笑盈盈望着按剑凝立的花间,一团和气,哪有半点要开战的架势。
花间曲指一弹剑身,淡淡道:“宁不奇,倒是好久不见,你不老老实实呆在宫里耍把戏哄那些达官贵人开心,怎么有闲暇跑我青龙寺来?”
宁不奇摇头叹道:“贫道无事忙,只因花道友才来。花道友,你百世修行,只差一步便可即身成佛,脱离这红尘纷扰,又何必强出头,干扰这人间因果?生生将自己重新扯回这万丈红尘之中?”
“既然身在红尘,又怎么可能抛舍一切?这些和尚虽然不肖,可毕竟是惠果和尚的弟子,对于宏扬佛法也算出力,如今大难当头,我又怎么会置之不理,任他们被尔等屠戳?”
宁不奇朗声清笑:“花间道友,你佛心通明,自然晓得这前因后果,有道是月盈则缺,佛家历数代至顺宗在朝时达至顶峰,普天僧众不知收敛,反而广占田地,大肆建寺,又组护寺私兵,不合更将俗家弟子将朝野渗透,妄想建立地上佛国,却忘记一句话: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天命大势,我自然无力阻挡,但这青龙寺却还可保他三百年气运不消。你若是不服气,自可上来与我一战!”
花间语气有如清风拂面,无可无不可,但字字间自有无可阻挡的傲气。
凡人庸碌一生数十年转眼而过,最多不过打算明日后日,又有谁敢声称能保百年后事?
宁不奇哈哈一笑,道:“花间道友说笑了,你若是想保这天下僧众气运,我自然要与你斗上一斗,可这区区青龙寺又何必呢?”
花间抬头仰望,目光落向无边深远的天际,轻叹道:“我不是惠果,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壮志,保下青龙寺,给他传承留下种子,也就足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了。”
宁不奇冲着花间一拱手,拂袖转身,道:“博颜将军,撤兵吧,陛下那里自有我分说。”
博颜将军本正伸着脖子等着围观神仙打架的不凡场景,以待回去跟人炫耀夸叹,可见宁不奇连手都不动,说两句就被人唬得撤兵,心中不禁大是鄙疑,暗道:“还法力通神呢,却连动手的胆子都没有。”
宁不奇纵身飞腾,虚虚凝立空中,作势似要飞走,可却突地停下,喝道:“青龙寺可存,但密宗传人不可继续留在此间,花间,你保得这里一天,保不得此处一世,你我各退一步,速速遣散僧众,我留你这青龙寺运给惠果和尚做个结法!今日之后,莫要让我再见一个中土密宗僧众!”并二指捏剑诀一引,背上青锋化为一道长虹落在石阶下方。
轰的一声巨响,天摇地动,尘土飞扬,长虹落处,多出一道长近百丈,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
这一剑当真鬼神难挡,人人惊惧,博颜将军立刻收起轻慢心思,青龙寺众本来人人得意,可此时却也个个屏气敛声,望着那长长剑痕,几欲无法自持。
花间眉头一拧,一振手中剑,似欲还击,却忽地指着宁不奇大笑道:“臭牛鼻子,自作聪明,你若老实走人也就算了,可非要砍上这一剑,千载之下大事姻缘少不得你一份了,快快回去准备吧。”
宁不奇脸色大变,曲指念算,忽地一咬银牙,喝道:“既然如此,不如再纠葛深些吧。花间,你把我算计进来,我又怎能让你如意!”引指一点,长虹横空,直奔花间。
花间长笑,振剑一迎。
声息忽无,花火四溅,天地间蓦得一片黑暗,隐约间一点星光突兀迸发,刹时光华大作,便听有人高宣佛号:“南无阿尔陀佛!”声间由远及近,快速接近,有如坐着飞机冲来,又有轰然巨响自顶上大作。
雍博文猛地睁开眼睛,恰见上方屋顶四分五裂,一个漆黑的身影挟着凛冽劲风在如雨杂化中扑落,一只大手自其间探出抓落,刹那间扑天盖地,广阔无比,宛如天地间仅余这一手!
“斗!”
八叶枯木口吐真言,双手结外狮子印,默念金刚萨埵法身咒,举手燎天,迎上这飞来一击。
轰啪两声,那人一个跟斗凌空翻起,飞出屋顶,落在破洞边上,八叶枯木身子摇晃,缓缓坐到地上,双手合什,低喧一声佛号,抬头仰望:“大乐金刚!”
那人长笑道:“八叶枯木,你们真言宗想搞什么?偷偷将持胎人劫回来,难道想吃独食不成?嘿嘿,你也太贪心了,六祖何等神通,又岂是你们这几个小小法将就能启智的?速速把人交出来,待咱集齐了各方传人,再掣签定智慧女,摆下灌顶法阵,为金胎启智。”
身周十二个和尚齐齐起身,结了阵势,低低呼喝:“嗨!”一股煞气卷地而起。
那人戟指喝道:“八叶枯木,你难道觉得真言宗够强,可以同抗三大金刚吗?”转而又道:“濮师兄,你倒是来评评这个道理吧。”
东侧墙壁应声炸响,破墙而入,将手中翠绿竹杖往地板上一插,戴着墨镜的算命先生冷冷道:“八叶枯木,又见面了!”
“大日金刚!”八叶枯木缓缓站起,冲着算命先生合什一礼,“自十五年前漠河一别,师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雍博文冷眼旁观,觉得那屋顶上的大乐金刚油腔滑调没半分高人气度,破墙进来的算命先生气急败坏很是有损形象,倒是这日本和尚八叶枯木别管干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哪怕是现场围观他的真人秀表演都从容稳当,竟然是最有高人气质的!
唔,这可真是挺让人郁闷的事情。
当然,更让雍大天师郁闷的是,他从幻境转了一圈回来,又恰见两位高人打上门来,可樱井晴子竟然依然保持着身体耸动,简直跟那机械活塞机有得一拼了。
好吧,当着一堆和尚的面做春宫表演虽然很难堪,但挺过最开始,也不那么想自杀了,倒是杀人的心越来越重,可现在这种紧张的场面,不能参与也就算了,居然连旁观的时候,还要持续XXOO,这可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八叶枯木,你的修为退步了!”
算命先生语气冰冷,“十五年来毫无寸进,想是也没有能接下遍照金刚之号,你们真言宗当代的金刚是什么人 ?'…87book'”
“就是我喽!”
随着这一声,西侧墙壁忽通一声破了大洞,一人灰头土脸地钻进来,还被呛得连连咳嗽。
八叶枯木招手道:“三堂,还不过来见过两位前辈金刚!”
穿着一身夏威夷岛服的小野三堂,摘下草帽,笑嘻嘻地跑到八叶枯木身旁,冲着算命先生和屋顶上的大乐金刚一弯腰,道:“鄙人小野三堂,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又转头叫道:“小叶,快来看高人啊。”
却见一人从破烂门户中走进来,冲着屋里剑拔弩张的众人鞠躬道:“打扰了。”
这却是个年轻的女子,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岁,一身樱花纹的青色和服,长发高高挽起,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和这位一比,在场的诸位立时都成了粗鲁野人。
“好,好,八叶枯木,你倒是有本事,居然暗中教了个徒弟,不错,不错。”
大乐金刚飘飘然自屋顶落地。
这是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西装革履,头发油光,打扮得溜光水流,只是嘻皮笑脸,狭长的双眼给人一种分外奸诈的感觉。
“怪不得你敢于劫持金胎回来,原来是有所仗侍,内有你八叶枯木与十二法将,外有遍照金刚统领三百真言僧众,又有空海轮回秘境,当真是好大的势力。幸好,我这些年也没闲着,倒也有些帮手,都出来与这些异地同门见见面吧。”
房顶便轰轰又破了好几个窟窿,数人落下,正是圣恒集团在春城的成员,肌肉男,眼镜男,紫宾,和最后落下的叶茹。
“诸位大师,有礼了!”
叶茹冲着众人一点头,扬声道:“即逢青龙金胎启智盛事,为防意外,我胎藏界五百弟子八部天龙已经尽数抵达高野山!”
算命先生嘿嘿冷笑数声,道:“你们倒真是好大的手笔,难道想打仗不成?我倒是只孤家寡人,比人是比不过你们,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地狱恶鬼了!唵嚩日罗特勒迦!”随着法咒念出,他身后凭空多一个黑点,那黑点迅速扩大,眨眼工夫已经变得人头般大小,看起来更像是平整的空间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低低咆哮声中一个接一个的黑影自大洞中跃出,足足跳出十多个,才算停止。
瞧这跳出来的恶鬼,个个膀大腰圆,身高三米,通体漆黑,额生独角,正是那日雍博文对过的独角恶鬼,只是此时这些恶鬼都是身披铁甲,手持大斧,凶恶煞气,远非那日近乎裸奔的恶鬼所能比拟。
一见这独角恶鬼,众人皆是脸色大变,八叶枯木和大乐金刚齐齐叫道:“好个大日金刚,这十二契印,终于让你领悟到了!”
第四十二章 滞留
“十二契印,嘿,十二契印,约众鬼通诸神,我穷六十年苦修,还搭上了两只眼睛,也只修得一契,离得领悟这两个字却还远得很呢!”
算命先生缓缓摘下眼镜,却见他两眼处只余两个黑洞,又圆又深,似乎直通大脑深处,竟是看不到底。
众人都是又惊又骇,想不通他修法如何能把眼睛修没。
算命先生也不解释,重又戴上墨镜,沉声道:“当年随侍六祖行前受封四大金刚,除了荼罗金刚一脉未到,今日便要说个明白,当年六祖选我四脉先辈为护法,便是要我四脉互相协助,共扶金胎转世,若有人心起歹意,想对转世金胎做些什么,我濮阳海第一个不答应!”
濮阳海这一支虽然只剩下他一个瞎子,可毕竟领着大日金刚的法号,又是自昔年法难之时,唯一在中土坚持传承的密宗流派,具有其他远走异国的各支所无法比似的地位,虽然大乐金刚一脉和真言宗都抱着自家才是真正正宗的信念,但毕竟眼下还是无法动摇大日金刚的地位。
八叶枯木默然片刻道:“其实,我宗尚不能肯定雍博文即是转世金胎,他虽然会使破魔八剑,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六祖九世转生前分出的伪念,以迷惑外魔,所以我把他带回来,只为了加以确认,以我宗实力,也确实无法为金胎启智灌顶,一待确认,就会约请诸位前来举行法会。”
大乐金刚阴阳怪气地道:“只怕有些人心里未必真是这么想,这话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当然怎么好听怎么说了,十世金胎那可是堪比唐僧肉的存在,保不齐某些人抱着吃了金胎,独得十世功得的心思!”
八叶枯木道:“若诸位信不过我真言宗,那便依众位意见,先约请荼罗金刚一脉会齐,再择吉日先确认金胎身份,再掣签选定智慧女,举行法会灌顶仪式。只是,若雍博文不是金胎正身,那诸位可是要空跑这一趟了。明叶,明思,送晴子与雍博文回去休息!”
一个真言宗和尚起身施礼,解下自己身上的僧袍,披在樱井晴子身上,樱井晴子这才停止了耸动,自雍博文身上站起,挪了两步,忽地软软摔倒,明叶早有准备,伸手接住她,打横抱起,转身离去。
另一个真言宗和尚解下僧袍盖在雍博文身上,雍博文扎手扎脚的爬起来,又羞又愤,当真是没有脸面见人,指着八叶枯木道:“八叶枯木,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八叶枯木冲着雍博文合会施礼道:“雍施主休要着恼,若你是金胎正身,那启智灌顶恢复灵性之后,自然晓得贫僧的一片苦心,若你不是金胎正身,那你也占了天大的便宜,晴子乃我宗精心挑选训练的智慧女,不仅是纯阴之体,而且至今仍是处子之身!”言下之意便是,你小子刚上了个处女哎,在这种十四岁以下无处女的荒淫年代,能上个处女,你就偷着乐吧。
雍博文又急又气,道:“我才不稀罕,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濮阳海突地挥手道:“少啰嗦,若你不是金胎正身,谁也不会留你,快去休息,做好确认准备吧。”他身后的两个恶鬼忽通跳将出来,上前抬住雍博文就走。
雍博文有心反抗,可是现在还手软脚软,哪有力气,只得暂时忍下一口气,默默给这帮死和尚记账。
“跟我来!”真言宗明思和尚当先带路,两个恶鬼抬着雍博文就走,大乐金刚使了个眼色,那肌肉男和眼镜男立刻跟上,却是三派都不放心对方,各派代表跟踪监视,确保雍博文不会再落到某一方手中。
恶鬼抬着雍博文随着明思走出破破烂烂改名为御影凉亭还比较恰当的御影堂,一路穿过蜿蜒小路,最后来到一处独立小院,把雍博文抬进屋子,众人齐齐动手给铺上被子,把雍博文侍候得舒服躺好,这才由眼镜男念咒在雍博文额头上轻点。
雍博文便觉困意涌来,随即陷入深深睡眠。
这一觉却是睡得好香,什么怪梦奇境统统没有经历,迷迷糊糊不知多久,雍博文猛然自沉睡中醒来,却见天光已然大亮,一束阳光自门缝中射落,在室内形成一道利剑般的光刃,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光影中隐隐有飞灰飘荡。
雍博文从被窝里爬出来,仍觉手脚有些发软,头也是晕晕的。这也难怪,破处头一次就搞得轰轰烈烈,时间也持续惊人,更重要的是最后居然还没有机会发泄出去!这种情况下,任是铁打的神仙,也要手软脚软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得有些怕人。
门外传来沙沙轻响,似有落叶飘拂,又似细雨垂打。
雍博文深吸了口气,振作精神,拉开房门。
香风扑面。
小小庭院,樱花飞舞如雪,铺得一地洁白。
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金鱼正欢快地畅游其中。
一个穿着身素白长衣的女子侧坐在池水边,安静得宛如一尊雕像。
眼前影像仿佛一副经典的板画,优雅安静,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象征意味。
雍博文神思一阵恍惚。
眼前景色错乱,记忆深处某个相似的庭院就这样飞快地浮现到视野当中。
同样的小小庭院,同样的白花如雪,香风满面。
同样的白衣女子静坐院中。
“雍先生,你醒了!”
突兀的一声招呼,打断了雍博文的幻想,神智重新回到现实。
水池边上的白衣女子已经站起转身,正鞠躬向他打着招呼,赫然便是樱井川子。
“啊,是川子小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雍博文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