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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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固看他一眼:“既然看不见鬼,还来捉?”要不是出租车正好停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他就是在这里站上一夜,也未必能找到鬼影子。
钟乐岑笑了笑:“没办法。我是钟家人,总不能明知道有鬼害人还不管。”
沈固有点要刮目相看了:“你怎么知道有鬼害人?”
“这段路上前些日子出过好几次车祸。”
沈固看过报纸:“不是说酒驾么?”
“报纸是那么说的,司机自己也是那么以为的。但我有个朋友也开出租,其中两次出事他都正好碰上。一次是桥头撞死一个人,据撞人的司机说是那男人自己突然从人行道上冲下来闯了红灯,但是现场有个男孩说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把他推下去的,不过其他人都没看到,警察也就没相信。”
沈固立刻联想到他看到的那个女人身上的红裙子:“你朋友看见了?”
“没有。不过第二次撞车,他看见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从肇事出租车上下来,一闪就不见了。那天他也喝了点酒,肇事司机也没提过车上有乘客,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过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就说明他并没有看错。”
“你那个朋友有阴阳眼?为什么他一次能看见另一次又看不见?”
钟乐岑摇头:“他没有阴阳眼。但是他那天喝了酒。酒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对人的神经有兴奋作用。其实所谓开天眼或阴阳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最大限度地调动了人体潜能,对周围事物有更好的感觉能力。所以人在酒后的一些幻觉可能并不是幻觉,只是其他人都感觉不到,就视之为幻觉了。”
沈固没接话。对于这种近于荒谬的理论,加上今晚他亲眼目睹的情景,他既不能驳斥,也不能赞同。
“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哦——”钟乐岑左右望望,“这是到哪里了?”
“这不是台东么?离你的诊所很近了。”
“啊——”钟乐岑尴尬地笑,“我,我不太认路。那个晚上——看起来总是不太一样。”
沈固摇摇头:“住哪里?”就算再不一样,台东还算是有标志性建筑物的,至少你看见利群商厦,就该知道到了台东吧?路痴。
钟乐岑说了个地方,也属于将要拆迁的旧房区,街道狭窄,七拐八扭的,车子好容易才进去。钟乐岑下了车,回头道谢。沈固摆摆手,刚要发动车子,忽然一个人从树荫里摇晃着出来,一头就向钟乐岑撞了过来。沈固眉头一皱,钟乐岑已经张手接住了那人:“苏完,苏完?你怎么又喝成这样?”
被他叫做苏完的男人看来年纪也不大,可是一脸胡茬面容憔悴,倒像是三四十岁了,身上的西装已经扯歪,手里还提了瓶啤酒,一边往钟乐岑身上倒,一边还提起酒瓶往嘴里灌。钟乐岑一手扶着他,一手去夺他的酒瓶:“苏完,你能不能别老是喝得醉醺醺的,明天不上班了?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苏完突然把酒瓶往地上一摔:“你知道什么!老子,老子不干了!你知道吗?那个主管说什么,说什么老子用的颜色不好,呸!他懂个屁!天天受他的气,老子不干了!”
钟乐岑用力支撑着他直往下溜的身体:“行行,不干就不干了,我们先回去再说,你别在外面闹了。”
苏完迟钝地转动着头:“酒呢?酒呢!”他突然回手,一拳朝钟乐岑打过去,“你把老子的酒又藏到哪去了!”他比钟乐岑高半个头,钟乐岑支撑着他已经有些吃力,这一拳只好把脸一偏,用肩膀硬受了一下。
沈固眉头一皱,跳下车过去,一把将苏完扯过去,转头问钟乐岑:“住几楼?”
苏完眨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你,你谁啊你!滚,滚开!”
沈固扯下他领带,三下两下绑住他乱挥乱打的手,弯腰就把他扛到了肩上:“住几楼?”
钟乐岑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固把苏完扛起来,赶紧说了个楼层,在前面带路。楼道狭窄堆满杂物,苏完一路连踢带骂,惊动好几家开门出来看,弄得钟乐岑不得不左边右边地道歉。
钟乐岑住的地方不大,也就四十几平方,一室一厅一卫,厅里放着张沙发床,家具不多,收拾得很干净。沈固把人甩到沙发上,苏完难受地用手在脸上乱抹。钟乐岑赶紧去卫生间绞了条热毛巾来给他擦脸。沈固站在一边看着:“他整天喝成这样?”这人算是钟乐岑的什么人?
钟乐岑苦笑一下:“也不是。大概今天心情不好。”
沈固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借酒浇愁是他最看不上的事,尤其是还发酒疯打人。
“你朋友?”
钟乐岑点了点头。苏完这会也老实了,手还被绑着就已经在沙发上睡死了过去。钟乐岑蹲□给他把鞋脱了,又把领带解开,然后拉开被子给他盖上,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谢谢你。那个,喝杯水吧?”
沈固摇摇头:“不用了。没事我就走了。”
钟乐岑站起来送他,还没走到门口,苏完已经在沙发上翻腾起来:“乐岑,乐岑——”声音里还带点哭腔。
“嗳——”钟乐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沈固再次摇摇头:“不用送了,我认识路。”
这一番闹腾,沈固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502的门还是虚掩着,沈固的钥匙声一响,庞峰云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沈哥——”
沈固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态,站住脚:“什么事?”这几天创城活动,他几乎天天加班,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这群年轻人了。
庞峰云低着头,神情憔悴:“沈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那个房租,我们能不能缓一个月?”沈芝云租房子给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要点钱,他们自己也知道,所以每次都是一到日子就交,从来不拖欠。
沈固看看他:“出什么事了?”
“罗薇她住院了。今天在大街上晕倒了,医生说是心脏二尖瓣有什么问题,要做手术。我们那个广告单子要到下个月才能结款,现在……有点周转不开。”
“知道了。”沈固摸出钱包,把这个月刚提的工资抽出来给他,“房租的事你不用惦记了,这个你先拿着用,等手头活动了再还我。”
庞峰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沈哥。罗薇后天做手术,我这会去医院替卢纬,他盯了两天了。”
36
36、将军印
罗薇死了,死在手术台上,心脏骤然停跳,医生抢救了一个半小时,人还是没救回来。
池莉莉哭得眼睛都肿了,一件件地收拾着罗薇的东西,收到袋子里。罗薇的父母死得早,有一个妹妹,从小寄养在叔叔家,这次会来把罗薇的东西带回去。
沈固站在502,沉默地看着池莉莉一边抽泣一边收拾东西。卢纬站在一边,失魂落魄地发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喜欢罗薇,只是从没明白表达过。庞峰云还在医院太平间,就等着罗薇的妹妹来。
“走吧。”看着池莉莉把东西收拾好,沈固开口。罗薇的东西并没多少,除了几件衣服,就是她最心爱的相机和几件饰物。
池莉莉手里拿着从罗薇手指上摘下来的那枚虎头戒指,又哭了起来。沈固过去把戒指拿下来放进盒子里:“火车要到了,再不去就接不到站了。”
罗薇的妹妹叫罗蔓,出乎沈固意料之外,居然打扮得很时髦,穿了件颜色鲜艳的外套,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并没有为姐姐意外死去而悲伤的意思。
“我姐在哪呢?”
池莉莉很不满地看着她:“罗姐在医院。我们过去吧。”
罗蔓抬手看看表,那是块卡通风格的电子表,花里胡哨的:“这个点了去医院?”
池莉莉恼怒:“那是你姐姐!”
罗蔓斜眼看她:“不是在你们这干活累死的吗?怎么啦,太平间多停几天的钱你们都舍不得出?”
池莉莉差点就想跟她吵起来。罗薇这次动手术,花光了他们四个人的积蓄,要不是沈固的两千块钱,后事可能都不好办。现在罗薇一死,杂志社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还不知能办多久。每个人心里都压抑,现在罗蔓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她不是罗薇的妹妹,池莉莉扇她一巴掌的心都有。
罗蔓大大咧咧地把口香糖吐到地上:“行了,我反正也是来找工作的,一时走不了,明天再去也行。今天这个点了,我可不去太平间那样的地方。”
池莉莉气得发抖。卢纬眼也发红,但罗蔓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他怎么能跟一个小姑娘吵起来,咬了咬牙硬着声说:“行,那你跟我们去住的地方吧。”
罗蔓撇了撇嘴:“我是来找我同学的,有地方住,你们把我送过去就行了。我姐在哪家医院?明天我去医院。”
罗蔓的同学住在一个颇高档的小区里,小区门口的警卫在电话询问了住户之后才让她进去,其他人却被挡在了外面。池莉莉气得跺脚:“罗姐怎么有这样的妹妹!要是我妹妹,我抽死她!”
“算了。”卢纬阴着脸,“罗薇这个妹妹从小就被送到她叔叔家了,有什么感情,我们医院接峰云吧。沈哥,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得上班,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还有些事得处理一下。”
沈固知道他们可能还得讨论钱的事,不过还是把他们送到医院,然后开车先回了家。已经10点多钟,沈固草草冲了个澡,就11点了,从卫生间出来,忽然听到书房里有什么东西抓挠墙壁的声音。
“汤圆?”汤圆的笼子一直就放在书房里,这些日子它都睡笼子,难道是大晚上的磨爪子?
喵呜——声音从另一边的卧室里传出来。沈固眉头一皱,走进书房。书房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书架,就是电脑,沈固仔细倾听,发觉挠墙声是从隔壁502传过来的。
进野猫了?可这是五楼。那么是小偷?沈固迟疑一下,还是掏出502的钥匙走出门去。一出门,卢纬和庞峰云池莉莉刚好从楼梯上来,一见沈固站在502门口,怔了一下:“沈哥?”
“屋里有点动静,我想进去看看。”
“有小偷?”庞峰云苦笑一下,“也没什么好偷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悄悄打开了门。
沈固第一个进去,片刻,啪一声打亮了灯:“不是小偷。”屋子里有种淡淡的腥臭味,这气味他在这屋子里闻到过,就是罗薇生日那天,一种野兽身上的臭气。
“有东西被动过吗?”沈固环视屋中,问庞峰云。
庞峰云四下里看看,迟疑着摇头:“应该——没有吧。”屋子里没多少东西,一目了然,真要是小偷来了,都不用费劲去翻。
沈固往墙边走去。从他屋里听到的声音来判断,刚才发出抓挠声的就是这一面墙。当初这房子只是简装过,庞峰云他们更没有多余的钱来装修,因此墙壁只是简单地粉刷过白色涂料。沈固弯下腰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墙角有几道细长的痕迹,像是用刀子划出来的,划下来的涂料粉末洒在地板上。沈固再仔细寻找一下,发现地板上还有几处有少许的粉末,痕迹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边。看上去像是有什么野兽在墙壁上抓过几下,然后一直走到了桌子旁边,因为有粉末沾在脚底,所以留下了痕迹。
桌子。桌子是从旧家具市场买来的,很老旧的样式,四条腿一块板,什么也藏不住,桌子上面就摆着装罗薇遗物的袋子,撑得鼓鼓的,袋口的拉链好端端地扣着,并不能再装下什么别的东西了。
“沈哥,怎么了?”庞峰云担心地跟过来。他们用这房子都很小心,从来不乱动墙壁地面什么的,“有人进来过?”
“不是。”沈固看一眼窗户,关得紧紧的。正因为空气不流通,那腥臭味才能闻得出来,“可能是野猫什么的,你们各个屋子好好看看。”
卢纬在每间屋子里都翻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野猫。沈固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们晚上一定锁好门,这才回了自己房间,再去书房看看,汤圆已经进了笼子,那抓挠声这一夜再也没听到。
创城这事,大事没多少,小事一箩筐。沈固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琐碎的事,一天下来觉得比从前的训练还累。六点多天已经黑了,他才从所里出来走去坐车。从所里到小区要倒一次车。沈固有车,可那车是沈芝云的,所以他除了去疗养院看沈芝云,平常很少开。而且一个片儿警,开辆私车上下班,总觉得不合适。
坐308路车到15中,然后倒11路。沈固沿着婚纱一条街往11路车站走,忽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个人在四处张望。那人他见过一次,就是庞峰云他们前些日子新招的那个小麦,麦乔。罗薇这一死,光善后的事就弄了十几天,好容易罗蔓把罗薇的遗物都带走,杂志社也有点办不下去了。沈固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这个小麦,估计是庞峰云他们不能再用他了。
小麦并没看见沈固,他正在街道拐角处来回地走,像是在那些小店面里找什么。沈固正准备跟他打个招呼,忽然从人群里冒出个年轻男人,在小麦背后轻轻说了句什么,小麦倏地回过头,两人说了几句话,就一前一后往街道拐角处走去。虽然天色已黑,但夜市的灯光足以让沈固看得很清楚,那年轻人看起来比小麦略长几岁,皮肤白净,穿着一件浅灰色外套,左边胸口上用银线绣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老虎头,眼珠子像是镶了什么亮片,灯光下碧绿发亮,像真的一样。沈固突然想到罗薇所说的饰品店里的帅哥,外套上那个虎头图案与罗薇戒指上的图案很像。
这两人走的路正是沈固要往11路车站过去的路,可是等沈固拐过弯,却发现这两人不见了。前后其实就差个十几步,这两个人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走出沈固的视线。沈固往两边看了看,左右都是女装店,并没看见有什么小饰品店。心里浮起一丝疑惑,沈固放慢脚步从店面门口走过,视线向里面搜索——没有。店里挤的都是女孩子,想来两个男人也不会到这种店里去。
沈固沉吟着。小麦到这里来见什么人,按说完全是他个人的私事,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不对。这是一种生死关头磨练出来的野兽一般的直觉,很多次,这种直觉救了他的命。
在街头上来回走了三趟,仍然没看见小麦的人影,沈固索性倚着路灯站下了。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他刚刚低头点上,抬头就看见小麦出现了。他站在路边上,一手拿着手机,满脸苦恼地说着话。沈固眯起了眼睛。只是那么一低头的工夫,最多也就十几秒,小麦这是从哪里跳出来的?他背后是一块未完工的硕大的广告牌,难道广告牌后面有什么?
小麦讲着电话匆匆走了,沈固往广告牌走过去,等他走到近前,才发现广告牌后面真有个小小的门面,连个店名都没有,难怪发现不了。
玻璃门半着,里面挂着厚厚的皮帘,沈固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重的皮革味,里面似乎还混着什么气味,但被掩盖住了。店面很小,左右两边都是擦得透亮的玻璃柜,散放着各种手镯项链之类的饰物,最后面有一张小小的桌子,摆了一杯咖啡。店里没人,通向后面有一扇门,这时候也紧紧关着,门口悬挂了一串玻璃风铃,最下面悬挂的吊坠是一个个小人的形状,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沈固打量着店里,忽然之间,他有种被窥伺的感觉,似乎有两道目光正从后上方在盯着他,但是后上方,那应该是店铺的门楣处,不可能有人。
沈固不动声色地缓缓转身,但是背后并没有人,斜上方挂了一面镜子,镜框是一个张着大口的虎头,镜面就镶嵌在虎口之中。镜子向下倾斜着,从下面看上去,可以在镜面中看见自己的脸,就像是头被衔在虎口中一般,或者由于灯光的缘故,镜面看起来很昏暗,沈固从里面看不清自己的脸。
风铃叮地响了一声,沈固一回头,刚才在街上跟小麦搭话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脱去了灰色外套,里面是一件棕色毛衣,带着浅黄色横纹,乍一看很像虎皮。看见沈固,他微微一笑:“先生来看饰品?”
沈固也笑笑:“听朋友说这里的饰品很有意思,偶然经过,就进来看一下。”
年轻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带着歉意摇摇头:“恐怕我们这里没有适合先生的饰品。”
沈固扬扬眉:“我那个朋友买了一件带虎头的饰品,我觉得不错,能给我也找一件吗?我想拿去送人。”
年轻人微微皱了皱眉:“将军印,那是将军印。抱歉,带将军印的饰品很少,现在我手头的都卖完了。”
沈固回手一指:“那这镜子呢?”
年轻人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笑了笑:“那个不是拿来卖的,是用来镇店的。”
沈固哦了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店面小,他的步子又大,这几步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小桌旁,一低头,他看见那杯咖啡面上用牛奶冲出一个图案,虽然时间长了已经有些散掉,但依稀还能看出一个虎头的图案。
年轻人也发现了沈固的目光,笑了一下:“先生也喜欢咖啡?”
沈固摇摇头:“我不懂咖啡,只是觉得这个图案很有意思,是怎么弄出来的?”
年轻人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是用牛奶冲出来的,先生要不要来一杯?”
沈固笑笑:“这里还供应咖啡吗?”
年轻人很爽朗地笑了一声:“不,只是偶然跟谈得来的客人喝一杯也不错。我从前学过这个,现在虽然不做了,但有时间展示一下,还是很能满足虚荣心的。”他说着已经进了里间,开门的瞬间,沈固往里看了一眼,但里面很黑,没有半点灯光,虽然沈固视力极好,也看不清什么。只是门一开一关的时候,沈固闻到一股香水的气味,其中还混合着别的什么,只是香水味有点重,混淆了其他的气味。
年轻人很快出来了,带出来一把咖啡壶和一个杯子,还有一个尖嘴的小瓷壶,壶身上绘着一只卧虎。滚热的咖啡倒在杯子里,散发出浓郁的带苦味的香气,年轻人提起小瓷壶,里面装的是牛奶。白色的液体流下来,不知他手腕是怎么转了几下,咖啡液面上就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虎头图案。咖啡在杯中微微荡漾,那虎头图案也就微微晃动,作为眼睛的那两小块咖啡液面映照着灯光,一闪一闪,像是也在注视着注视杯子的人。
沈固看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来:“很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