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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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其实也藏了一点……”
沈固忍不住笑了笑:“私房钱?”
“嗯——”钟乐岑在被子里扭动几下,找到一个'炫'舒'书'服'网'的姿势,眼皮沉了下来,“明天要去给南京路上一家的萨摩耶打针,感冒了……”
沈固黑线:“市区不许养大型犬吧?”何况是闹市区。
“是不该养。萨摩耶好动,需要有地方跑,市区里跑不开,狗也委屈……”完全不是一样的想法……
“好,明天去打针,兽医。”
钟乐岑勉强张开眼睛:“其实我不是兽医,我学的是法医。当年去解剖尸体的时候……”
沈固觉得他有兴奋起来的趋势,赶紧把他按住:“怎么想起要当法医?”
“因为我看不见鬼啊,当法医比较能接触到死去的人,离鬼更近些。如果我能接触到罗薇的尸体,可能就能早点发现伥鬼,那么她的妹妹可能就不会死……”
沈固轻轻抚摸一下他的头发:“你肯定是个好天师。”
“可是我没有灵力。”
“有灵力的未必就是好天师。”
钟乐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沈固微微笑了笑,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
钟乐岑醒来的时候觉得周身暖洋洋的。看到雪白的天花板,他要稍微愣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沈固家里。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隔着窗户能看见对面楼上晾出来的衣服,一动不动地垂着。滨海这地方,只要不刮风,多半就是个温暖的好天气。钟乐岑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呼地坐起来——居然8点了!
沈固早就走了。沙发上的被子叠得有棱有角,旁边放着他的衣服,还留了张纸条:锅里有豆浆和包子。你的衣服来不及洗了,把泥刷了刷,凑和着穿一天吧。
钟乐岑捧着那纸条看了好久。沈固的字有筋有骨,凡是转折处棱角都很尖锐,刀刃似的锋利,却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温暖,就像室外的阳光一样。想了想,他还是把纸条折起来塞进了口袋,然后吃掉了在热水里温着的早餐,又把厨房客厅都收拾干净,这才仔细地锁上门,脚不沾地似地飘走了。在车站上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上了2路车——总得回去看看苏完,他不放心。
狭窄的街道上站满了人,钟乐岑隔得老远就听见刺耳的鸣笛声,顿时提起了心。好容易挤进人群,抬头往二楼一看,他就愣住了——临街的窗口已经烧成两个漆黑的洞口,像一对阴沈沈的眼睛也正看着他。心里猛地一紧,他拔脚就想冲进去,却被旁边扑过来的人抓了个正着。
“你可回来了!你家那个苏完想干什么呀,居然放火烧屋子!幸亏是我早上起来得早啊,要是半夜,还不烧死在屋里!我怎么那么倒楣,把房子租给你们,东西全烧光了,你赔我的东西啊!”
钟乐岑心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反手抓住房东:“苏完呢?他在哪儿?”
房东愤愤地甩开他的手:“谁知道他跑哪去了!肯定是怕出事,跑了呗!你别跑,赔我家具和电视!”旁边的人也纷纷帮腔:“就是,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大家都烧死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旁边过来两个警察,很有耐心地等房东喊完了才问钟乐岑:“你是202的租客?”
“是,我是。”钟乐岑勉强扒开房东的手,“您放心,我会赔的,您让我先问问苏完的事行吗?”
“据现场勘察,是有人在屋里抽烟,烟头没有熄灭引发了火灾。”
“屋里的人呢?”
“屋里没人。”
钟乐岑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打苏完的号码,但里面传来的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既然你是202的租客,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吧,我们还要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警察同志,他还没赔我钱呢!”
“等做完笔录我们会送他回来,至于怎么赔偿你们可以自己商议。”
“我能再打个电话吗?”
“可以。”
钟乐岑打电话给小来,让他立刻去南京路的客户家里给狗狗打针,详细交待了用什么药之后,他才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笔录也是例行公事。警方认为没有证据证明苏完是有意纵火,但他现在失踪,就对他很不利,而且无论如何他都是过错方,因此要立案。要求钟乐岑配合警方寻找苏完,如果能联系上他,就劝他主动与警方联系为好。
钟乐岑有些茫然地点着头,最后被警车又送了回来,立刻被房东又揪住了。钟乐岑挣开她的手,低声说:“我说过了,我会赔的。”苏完,你这是又逃避了吗?难道你真的要一直逃避,就这样度过你的一生?
赔偿了房东,钟乐岑的卡上只剩二百八十六块四毛九分钱。他在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里呆站了一会。墙壁都烧黑了,火主要是从卧室里烧起来的,他们唯一值钱的一台电脑已经完全变了形,只有放在客厅里的几件刚洗干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衣服逃过一劫,但也被水浇得不像样了。钟乐岑站了一会,开始动手把还能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包括一只简便衣箱,一条内裤,两件衬衣,一条毛巾被,几张随便扔在那里的CD和他的一块朱砂砚。住了两年多的地方,就只剩下了这些。小来早已经从南京路回来了,开门看见钟乐岑这样进来,不由吓了一跳:“乐岑哥,怎么了?”
“家里起火了。”钟乐岑觉得说不出的疲惫,“晚上要跟你挤一挤了。”
“哦哦,那我去收拾一下。”小来刚刚关上门要往里屋跑,门上却又响了几下,小来赶紧再把门打开,“您好——啊?你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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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虎伥事件的结束
沈固皱着眉盯住了钟乐岑:“怎么回事?我去你租的房子,房东说起火了?”
钟乐岑觉得自己累得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去:“嗯,着火了。”
沈固一步跨进门来,立刻猫叫狗吠声炸响一片。他不耐烦地横一眼小来:“把那帘子拿出来遮上!”
小来的脚不由自主地动起来,跑到里屋去把那帘子拿了出来挂上,然后忐忑地站在一边看着沈固。他有点怕,沈固并不疾言厉色,但眼睛一横就叫人心里一紧。如果有可能,他真想躲回里屋去。
沈固把屋子里扫视了一遍。外面的屋子已经被诊台药柜和宠物笼子什么的占满了,里屋更小得可怜,堆着杂物,小来等于是在里面扒出个窝来睡觉,再说要加上钟乐岑那就更挤不开了。
“怎么起的火?”
“好像是苏完抽烟烧起来的。”钟乐岑终于在屋角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手捧住了头,“苏完不知到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
“你替他赔的钱?”听房东一说赔偿,他就知道肯定是钟乐岑赔的。
钟乐岑苦笑:“我们一起租的房,他不在,我肯定要赔的。”
沈固点点头,拎起地上的简便衣箱:“跟我走。”
小来差点跳起来:“凭什么跟你走?你想干什么——”后面的话被沈固看了回去。
钟乐岑低着头喃喃地说:“我,我住在这里就行。”
“塞得下么?睡哪里?检查台?”
钟乐岑不说话了。沈固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把他拉起来:“走。”小来想抗议,又不太敢,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沈固看他一眼:“不用担心,我又不吃人。”
钟乐岑往后抽手:“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沈固瞪他一眼,“先到我那里住两天再说。”
“我,我去不合适,很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的?左健说好今天晚上到我家去,正好你们见见面。”
钟乐岑嘴唇动了几下,喃喃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沈固微微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牙,小来在旁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头野兽什么的,不由得更缩了缩。沈固拉着钟乐岑往外走,回头对他来了一句:“钟医生今天早点下班,你好好看着店。”
小来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喂,你谁啊你,就指挥我!”
沈固完全无视在后面跳脚的小来,拉着钟乐岑出门去打车。钟乐岑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见他穿警服,本来刚硬的气质又添了几分凌厉。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想像他穿迷彩服的样子,一时忘记了烦恼,直到沈固转头看他一眼,目光对撞,他才猛醒地移开眼睛,觉得耳朵热了起来。
沈固看看表:“我下午还上班,你自己在家里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好,别大意,病了就是麻烦。”
钟乐岑心里跳了一下,为那个“家”字。沈固继续说:“左健听说你姓钟,等不及非要今天晚上来见见面,我想聊聊天也好,就替你答应了。晚上我带他回来,你愿意说就说几句,不愿意说我来应付。”
钟乐岑老老实实地点着头。都住到别人家里去了,当然要听话一点。沈固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把他塞进了家门,再把自己的手机号塞给他,就上班去了。左健很守时,6点就到了沈固所里,两人刚刚走出派出所大门,沈固的手机就尖叫了起来。沈固看一眼号码,接起来:“怎么了?”
“寂莲出事了,我现在过去!”钟乐岑的声音气喘吁吁,似乎在拼命地跑。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沈固简短地说完,伸手拦车,“左队长,我们先去个地方。”
寂莲这个时候刚刚开始上座,现在仅有的几个人都挤在角落里,看着中间长声号叫的那个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衣服撕得破破烂烂,两手在胸口不停地抓,鲜血淋漓。非非白着脸用力按着他:“乐岑哥,真的不要叫救护车?我觉得他不是心脏病吧?”
钟乐岑蹲在地上,冷冷地说:“不是心脏病。”酒吧里彩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完全不是平常温顺的模样,“对面有个朝鲜冷面馆,去买几斤狗肉来,快!”
没人提出异议,门童飞奔出去了。钟乐岑掏出一张符啪地贴到男人心口,沉声向非非说:“去把店里所有的蜡烛都找出来,点燃了给我。其他的人把桌椅搬开,腾出地方来。”他声音不高,可是话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周围的人都随着他的话动作起来。
地上的男人胸口被贴上符纸后稍稍安静了些,钟乐岑仔细看着他,两道眉紧紧皱在一起。非非几分钟就飞奔出来,抱着一盒子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挨个用打火机点起来。钟乐岑伸手去接蜡烛,地上的男人却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猛地跳起来,伸手就往他脸上抓去。灯光下,他的指甲竟然尖利得像刀子一样,脸上也现出暗色的条纹来。非非张大了嘴,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锋利的指甲已经擦着钟乐岑的脸划了过去——沈固从后面一把拎住了男人的衣领,随即扫堂腿放倒了他。男人嚎叫着,但沈固干脆地将他的手臂反扭到背后,膝盖压住腰,,将他牢牢按在地上,抬头看一眼钟乐岑:“没伤到吧?”
钟乐岑抹了抹脸颊,那锐利的指爪带着风擦过的感觉还在,但并没真的伤到:“没事。非非,拿蜡烛来。”
门童飞跑进来:“乐岑哥,狗肉来了!”他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里面有七八斤狗肉,有生有熟,有些甚至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钟乐岑接过塑料袋,把狗肉送到男人嘴边。男人手臂还被沈固扭着,竟然直接张开嘴就往肉上咬。狗肉切成半尺见方的大块,他却一口下去就吞掉了一半还多。钟乐岑把肉都堆到地上,示意沈固稍稍放松他,男人腾出手来,却不用手去把肉拿起来,而是用手掌按着肉,直接低头下去撕咬,就像野兽一样。几块熟肉很快下了肚,男人毫不犹豫地又撕扯起生肉来,嘴角边沾满了还有血丝的肉渣。这是七八斤肉,他却风卷残云一样都吞了下去,不过肉吃得越多,他脸上就越露出点醉意,好像吃的不是狗肉,而是什么烈酒一样。
趁着男人在大嚼,钟乐岑迅速地将蜡烛用蜡油固定在四周地面上,排出一个个古怪的图案,将男人圈在中间。沈固在他的示意下放开了男人退出圈外,只听左健低声说:“困兽符。”钟乐岑已经让非非把大部分灯都关上,左健就站在黑暗里,沈固看不清他的脸,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惊讶和敬佩来。
“困兽符?”
“据说早就失传了,我们左家的术书里有相似的东西,但我也只是略知皮毛。钟家长于驱鬼,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精通困兽符?”
钟乐岑已经摆完了蜡烛,圈子里的男人眼皮愈见沉重,躺在地上,竟然渐渐打起呼噜来。钟乐岑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忧心忡忡地又看了男人一眼,才站起身来,对非非说:“今天关店,不要再开门了。”
“啊?”非非眼巴巴地看着他,“这,这不是已经好了吗?而且老板不在……”
钟乐岑摇摇头:“不,只是暂时压住了,马上关门。”
好在来寂莲的都是熟客,差不多也认得钟乐岑,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没什么意见,都走了。非非和门童一起把门关好,店里立刻显得更黑了。钟乐岑这才看向沈固和左健:“这位是左先生?”
左健走上去伸手跟他握了握:“左家二十二代左健。钟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钟乐岑。”
左健脸上微微现出诧异之色:“钟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叫钟乐洋,和钟先生的排行怎么算?”
钟乐岑脸上浮起一点沉郁的神色:“乐洋是我堂弟。”
左健更为讶异,但他也是个人精,看见钟乐岑脸上的表情,自然不会再往下问,转开话题指着地上的男人问:“这人情况有点奇怪,钟先生怎么看?”
钟乐岑眉头一直就没松开:“是虎魄附体,奇怪的是伥鬼到哪里去了?”
沈固皱了皱眉:“又是虎伥?”
钟乐岑点点头,从吧台上拿起一件东西给他看。那是一条领带,上面夹着一个虎头形的领带夹,一对虎眼是琥珀雕成,在烛光下闪着金黄的光泽。左健看了看,又看看地上的男人:“确实奇怪,前几次都是吸人精气,这次——”地上的男人还在打鼾,脸上的暗色条纹却更清楚了,一道暗黄一道暗黑,乍一看正像戴了个虎纹面具。
“我怕他是吃了什么东西,而虎魄就附在那东西上。困兽符也只能困它一时,如果等它酒醒了,恐怕就很难制得住。”
左健将他领带夹在手里握了一会,抬头问:“店里有养狗吗?用狗来追一下,或许能追到伥鬼的下落。不管他吃了什么东西,一定都是伥鬼给他的,那么伥鬼一定有取出的办法。”
非非挠头:“楼上那一家有养狗,但是不一定肯借,我去问问看。”他刚刚往门口走,地上的男人突然翻腾起来。虽然他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但他翻来翻去却总离不开那一点地方。钟乐岑和左健的脸色同时一变,因为他虽然没有碰到蜡烛,但带起的风已经吹到了烛焰上。这些生日蜡烛都是极细的,并不耐点,更不耐风,这么翻腾几下,离他最近的几根蜡烛已经岌岌可危了。左健唰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柄钢笔长短的桃木剑,在左手食指上一划,本来木剑边缘并不锋利,这一下却划出了血来,血珠挑在剑尖上,颤微微的鲜亮扎眼。不过还没等他做什么,地上的男人已经突然坐了下来,身子往前一俯,哇地吐出什么东西来。烛光下,沈固觉得那像是一只小小的动物,从男人喉中冲出来。训练出来的身体比头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衣袋里从不离身的伸缩棍脱手飞出,当地一声,从空中打下个东西来。而男人一头倒了回去,带熄了几支蜡烛。
昏暗中,有一刻的寂静,还是钟乐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非非,开灯。”
灯光亮起来,几人才看清地上那东西是一块骨头,正面白如玉石,断面却渗着血丝。左健脸上的惊讶已经难以遮掩:“虎骨?你竟然把它打下来了?”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短棍,随手甩开挥动几下,“有四五条人命了吧?”
沈固没回答,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随手一磕收了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这男人算是没事了?
钟乐岑俯身下去翻了翻男人的眼皮:“没事了,他是疲劳之后的脱力。那什么,非非和六点你们两个赶紧把这些剩肉收拾干净,不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就说他突然晕过去了。”
非非和门童六点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刚才都吓呆了还没什么,这会一想起男人居然吞了几斤生肉——呕……
“空华今天没过来?”
“小溪身体又不好,老板在家里陪她呢。”
钟乐岑吐了口气:“那就这样吧,今天不要开门了,等这人醒了,你们两个也回家去。给空华打个电话,就说我说的,今天打烊。”
闹了这么一场,三人走出寂莲的时候已经8点多钟了,还没人开口说话,钟乐岑的肚子就响亮地“咕噜”了一声,引得另外两人都转头看他。沈固皱皱眉,左健已经抢着说:“找个地方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烧烤店——”他还没说完,钟乐岑的表情已经有点别扭,沈固打断他:“还是去我家吃吧。”
左健有点尴尬地闭了嘴。这种时候提什么烤肉呢?
沈固家里自然还是只有面条,不过钟乐岑发现了蕃茄和鸡蛋,于是沈固下着面条,他就炒鸡蛋,厨房里滋滋啦啦地响,倒也热闹。左健无所事事,把虎骨和领带夹掏出来摆一桌上研究。只看了一眼他就叫了起来,沈固端着面条出来:“怎么了?”
左健把领带夹举起来,那双琥珀雕成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由金黄转为黑黄色,死气沉沉,全无神采。而那块虎骨在他衣兜里就散发出臭气,就好像已经被扔在垃圾箱里几百年了一样,臭得钟乐岑直捏鼻子。
左健紧皱着眉头把衣服翻过来直抖:“精气突失,倒好像……”
钟乐岑接口道:“精魄已绝,徒留朽骨!”
沈固打开窗户:“你们能不能说点人听得懂的?”如果只是钟乐岑一个在说天书,那没什么,可是现在加上一个左健,一起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就心中不快。
左健和钟乐岑异口同声:“伥鬼已除,虎精已灭!”
沈固皱起眉:“伥鬼已除?你们做什么了?”
左健摇头:“只怕另有其人。”
“什么人?”
左健仍旧摇头:“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滨海市虽然不大,也未必不是藏龙卧虎之地。”他笑起来,“无论如何,伥鬼已除,这总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