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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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养阴之法,活多少年都可能。不过这已经不能叫做活了,他其实就是个会走会跳的死人而已。”
沈固想想那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把钟乐岑揽紧了一点:“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亲近的人都死了,一个人活着,还不如去转世投胎。”
“也许,他有不想忘记的东西吧。再入轮回要先饮孟婆汤,前世的记忆就都忘却了。像我们这样能到三生泉的,实在太少了。”
沈固微微一笑:“没记起前世的时候,我还不是已经认识你了?可见有缘分总能再相见的。”
钟乐岑故做不屑地撇嘴。沈固轻笑,揽着他低声说:“我可是立刻就来追你了啊。”
钟乐岑从眼角斜斜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笑,睫毛轻轻一扬,扬得沈固心里微微痒了一下。钟乐岑闭上眼睛把头又搁回他肩上,嘴里小声嘀咕着:“德性!还立刻就来追——”后半句话突然没了声,沈固只觉他的身体突然绷紧,不由得问:“怎么了?”
钟乐岑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神惊疑不定。沈固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皱眉道:“究竟怎么了?”
钟乐岑嘴唇微微有些颤抖,还没说话,车忽然停下,司机回过头来:“到了。”
沈固是第二次到这里来,但却是第一次踏进房子的大门。钟乐岑走在他前面,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刚才他的眼神却一直刻在脑子里,那是一种带点惊慌和疏离的表情,就好像你突然发现手里天天看着的宝贝居然是个冒牌货。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固暗自把刚才在车上的所有谈话全部回想了一遍,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然钟乐岑说没事,但,肯定是有什么事的,而且,总觉得是对自己不利的事。
萧宅是一处两层的小别墅,外观欧式,里面却是古色古香,一水儿的紫檀木仿古家具,墙上挂着字画,墙角放着五彩瓷大花瓶,里面还插着孔雀毛。端上来的茶具是青花瓷的,里面飘出新茶的清香,还有荔枝、龙眼、莲子和红枣四样小食。钟乐岑把杯子握在手里,轻轻闻了闻:“毛尖。”
萧士奇笑笑:“你倒是内行,请尝尝。”车在路上开了这么一个小时,他的脸色就比在医院里的时候差多了,在医院里的那点红润气色好像全被车颠没了,连皱纹似乎也多了几条,深如刀刻。
钟乐岑并没有喝,眼睛向四面打量:“茶就不必了,这房子有点意思,不知阵眼在哪里?”
萧士奇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当初左穆说阵眼在二楼,但我也不知道哪里才是阵眼。我让管家带你上去看看吧。”
二楼的陈设比一楼更加华丽,楼梯口就是一株水晶的摇钱树,有半米多高,上面挂着的钱金灿灿的,钟乐岑看了一眼:“是镀金?”
管家微微躬着腰,面无表情地说:“是18K的。”
“哦——”钟乐岑沉吟着,四面看了看,“下楼吧。”
管家有些诧异:“您不看了?”
钟乐岑笑了笑。二楼的走廊是直的,正对楼梯口有一扇落地玻璃窗,钟乐岑望着窗户:“不用看了,不在这里。”
萧士奇看他们这么快就从楼上下来,有点诧异:“找到阵眼了?”
钟乐岑往外看:“这里还有后院吗?”
萧士奇皱了皱眉:“有后院。但左穆建这宅子的时候就说过,后院阴气太重,平常没事,人都不进去,佣人进去打扫,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可以进去。”
钟乐岑点点头:“这就对了,我去看看。”
萧士奇也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左穆又在骗我,阵眼在后院?”
钟乐岑嗯了一声:“不过他也不算全部在骗你,至少那个后院确实阴气重,平常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萧士奇迟疑一下:“那我——”
“你还是别进去的好。”
后院和前院有一堵花墙隔着,上面爬满了藤萝,但奇怪的是都集中在墙那一面,墙头上厚厚堆了一层,对着前院的这一面却一根藤也没有。管家被钟乐岑嘱咐远远站在了后头,沈固跟着钟乐岑,一看见这堵墙就皱了皱眉:“这藤长得奇怪。”
“藤萝趋阴,这道墙就是阴阳分界了。”钟乐岑说着,已经推开了墙上的门。沈固一把拉住他:“你进去不要紧?”
钟乐岑笑了笑:“不是有你吗?”
沈固觉得他笑得有点勉强。如果换了以前,钟乐岑说这话的时候应该带着调皮的模样。大约是少年时就失去了双亲,后来又吃了不少苦的缘故,他虽然长得年轻,性格却比同龄人要温和沉稳得多,只有在沈固面前,才偶然露出点调皮的模样,也只有这时候,才能让人看出来他和钟乐洋那个家伙是兄弟。沈固喜欢看他那副调皮的模样,那是对着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才会有的真性情,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有点客气的生疏。
“到底怎么了?”沈固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一脚踩在门槛上,回头看着钟乐岑。
钟乐岑低着头没说话,又开始咬自己的嘴唇。沈固叹了口气:“算了,我等你愿意说的时候。走,进去吧。”
后院看起来除了荒芜一点之外并没别的异样,但沈固一踏进门,就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两三度。以他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身体,对滨海的冬天根本不放在心上,即使再低个十度八度,他也跟玩似的。可是现在,温度也就变化这么两三度,他却觉得有种寒劲儿像要浸入骨髓似的。
“小心,有点不对劲。”
“是觉得冷了一些,是吗?”钟乐岑跟着也进了后院,手里已经捏了张符。
“这就是你说的阴气重?”
“嗯。这里,大概全都是鬼。”
“鬼?我怎么没看见?”
“不是所有的鬼都能显形的,这里头的鬼虽然多,但还不成气候,不能显形,但阴气却比别处重得多,所以会觉得身上发寒。”
“难怪来打扫都要中午的时候来,那时候阳气重吧?”
“嗯。”钟乐岑环视四周,“阵眼就在这里。”
沈固四下扫了一圈,后院比前院小些,有一个人工池塘,旁边是一座外形像茅草屋的小房子,池塘边上有座小水磨,时断时续地转动着。整座后院看来像是那种江南的农家,很有水乡风格,但四面都是北方那种青砖院墙,又把这种气氛完全破坏了。沈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那磨怎么能转?”
水磨,是有流水才能转动的,而且要有相当的水流量。但现在这个人工池塘虽然有一条水道与前院相通,算是活水,但那流量小得可怜,而水磨却是货真价实的石头做成,怎么看,这点水也不可能推动磨石转动起来。
钟乐岑看着那转动的磨盘,手里的符纸捏得很紧,轻声说:“你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么?”
沈固怔了一下:“你说推磨的是鬼?”
“确切点说,是这阵法聚来的替身。”
“就像那替身符?”
“对。”钟乐岑轻轻吁了口气,“左穆一直在骗萧家,他并不能解萧家的诅咒,只是用招财阵聚来的财气,一直在给萧家买替身,所以萧家才能人丁平安。他们刚到滨海那一阵,一定是财运不够买不到足够的替身,萧楠才会身体不好,那个孩子也才会天生就体弱活不了多久。不过从金玉大厦的招财阵布起来之后,他又可以买替身了,萧家也就平安了。”
“就是说,如果没有招财阵,萧家就完了?”
“对。而且招财阵其实有很多时候是提前借用了后代的财运,别看眼下财运滚滚,可能到了几辈之后就穷得一文不名。所以福气不可太满,满了,就总会在别的地方要损那么一点,至于究竟在什么地方损,就说不准了。”
“那这房子其实就算我住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嗯。刚才我一上二楼就看见了。走廊从门直通到窗,摇钱树确实招财,但招来的财运从门进来,又从窗出去了,根本留不住。如果当真能留住,以金玉大厦的阵法来说,萧家决不止今天这样的规模。因为财并没给他们多少,大部分都拿来买替身了。”
沈固看着那时断时续地转动的石磨:“等石磨完全停了,诅咒就会真正起作用了吧?”
钟乐岑深深叹了口气:“是。即使把萧家现在所有的财产都耗上,也维持不了一年半载。而且到时候招来的这些鬼没有去处,会作祟的。虽然他们不成什么气候,但聚在一起也是个麻烦。现在必须把这房子拆了,让太阳好好地晒晒,才能把阴气全驱散。但这样一来,替身没有,诅咒马上就会发作。”
“我看,萧士奇不会拆房子。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放手的。”
萧士奇听了钟乐岑的话,一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还有别的办法吗?”
钟乐岑摇摇头:“至少现在,我还想不出什么办法。”
萧士奇呆了片刻,突然强硬地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接着转头向管家说,“马上把周文给我叫回来,我要改遗嘱。”
钟乐岑叹口气:“萧先生,就算把萧家的财产都拿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萧士奇脸色铁青:“能坚持一时是一时,有了时间,我再想办法。”
沈固和钟乐岑走出萧宅大门,回头看看,萧士奇还坐在那里,远远看去,像一张遗照。钟乐岑低头想了想:“我要联系一下乐洋,还有左队长。如果左穆当真就是左队长族里的,也许左家人也会有办法。这些偏门之术,左家比较擅长。”他担忧地看一眼沈固,“你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要立刻说。”
沈固看着他的眼睛,这会儿他的担忧是真切的,是藏不住掩不住的。
“你不是说过我煞气重么?别担心。”
“可是诅咒是另一种东西,你虽然煞气重,也不知能不能……”
“这个先不用想,想多了也没用。倒是你说,既然我宅子根本不用镇,左穆为什么要把那块翡翠放到我身上?”沈固说着,灵光一闪,“对了,萧轻帆几次见到我都问我那块翡翠的事,如果当时问话的是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么肯定是左穆无疑了。”
“既然不是为了镇宅,那就是另有用处。可是,那样的阴物戴在人身上会剥蚀阳气,如果你不是煞气重镇得住,换个普通人早就阳竭而死了。”
“萧轻帆刚才不在医院,他去哪了?会不会像左健说的,他的魂魄已经被左穆完全驱散,那身体已经完全不是他了。”
“也许……他活着,可是为什么不再管萧家的事了呢?”
沈固按了按太阳穴:“这事,等我回头去找萧楠打听打听。你累了一夜了,回家去睡觉吧。”
“我得跟乐洋联系一下,让他去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有办法。”钟乐岑说着,掏出手机,不过还没等他拨号,手机就响了,“乐洋?”
“哥——”钟乐洋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在抓狂的架势,“我,我闯祸了!”
“啊?”钟乐岑被他吓了一跳。钟乐洋虽然平常一副吊儿郎当无法无天的模样,其实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现在他都说闯了祸,那事一定不小,“出什么事了?”
“我,我……我把那个空华给上了……”
84、又见言灵
“你,你说什么?”钟乐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把空华怎么了?”
“我——”钟乐洋哭兮兮的,“我把他上了,现在找不着他了。哥,怎么办,我联系不上他,你能给他打电话吗?我会负责的——”
“负个屁责!”钟乐岑突然惊天动地地一声大吼,“你马上给我去找空华!跟他道歉!别给我提什么负责的屁话!”
“哥——”钟乐洋被他吼呆了,“你——”
钟乐岑平了平气,把声音放低,“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
“……那不是,那不是圣诞节么,大家出去玩,都,都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哥,我真的会负责的。”
“闭嘴!”钟乐岑低声地说,声音坚决,“钟乐洋你给我听好了,马上去找空华,找到了,向他道歉,郑重道歉,然后别的不许说!那什么负责之类的屁话,一句也不准给我提,听见没有!”
“为什么?”钟乐洋也拧起来了,“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负责任?”
钟乐岑冷笑:“负责?怎么负责?你跟空华现在就去结婚?钟乐洋,你根本不是这圈子里的人,你能负什么责?而且,空华要你负责么?你觉得空华希罕你负责么?给我滚去找人,道歉!你要敢说什么废话,我饶不了你!挂了!”
沈固从来没见过钟乐岑这种气急败坏的凶悍模样,忍不住问:“乐洋说要负责?怎么说这也是句有担当的话,你——”
钟乐岑冷笑一声:“有担当?他知道负责意味着什么?他爸爸,我叔叔那儿,家里那一关他过得去吗?他以为出柜是件这么容易的事?而且他把空华当什么?当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他也说了,大家都喝多了,空华把他当谁还不一定呢,会让他负责?乐洋根本只看到了表面,他说负责,只会让空华好笑。他现在该做的是诚心诚意去道歉,然后该怎么过怎么过!在我们这圈子里,419实在不是负责的理由,你真正要负责的是一段真的感情,而不是一夜情!”
沈固不说话了。钟乐岑说得没错,钟乐洋根本没有想过要踏入这个圈子,现在因为酒后乱性就要出柜,不要说家里和社会的阻力,就是他自己,对这份感情也未必拿得准。现在说什么负责,确实像是个笑话。
“那就回家吧。空华也是成年人了,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寻死觅活的,不会有事。”
“我不是怕空华有什么事,我是怕——怕他内疚。乐洋是我弟弟,又不是这圈子里的人,如果他真是因为这么一晚上就进了这圈子,空华会觉得都是他的错。”
沈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确实,对他而言,由直变弯是件比较容易的事,这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家庭阻力。但钟乐洋不同,他是钟家的第一继承人,有了钟乐岑的前车之鉴,可想而知钟家对这种事会采取什么态度。而且乐洋和空华与他和钟乐岑不同,他们之间,还真说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空华的电话——”真是说谁来谁,钟乐岑的手机这会又响了,“空华?”
“乐岑——”空华的声音果然沉重微哑,“我——对不起,我办错了事。”
“你是说,和乐洋……”
“你知道了?”空华苦笑,“乐洋给你打电话了吧?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想做什么,心情不好,喝多了,我自己也……对不起。”
“先别说这个,你现在在哪?”
“在长城上。”空华深深吸口气,“我没脸见乐洋,所以……我会去道歉,但是我现在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对不起乐岑,我当初只是觉得跟乐洋在音乐上很有知己的感觉,没想到会闹到这样……”
钟乐岑松了口气:“行了,如果是这事,你不用多想了。乐洋刚才还打电话来,觉得自己占了你便宜,怕你生气呢。”
“他……”空华有些惊讶,“他没觉得,没觉得被我欺骗了?没觉得我……玷污了他?”
“你说什么呢。”钟乐岑尽量让声音轻快起来,“乐洋那小子满心想的都是他占了便宜,就怕你生气呢。谢天谢地,你不生他的气就好了,回头我打电话告诉他。”
空华沉默了片刻,轻轻笑了一声:“我明白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回去找他了,乐岑你替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准备去上海玩几天。”
“好。如果乐洋给你打电话,你别听他瞎说什么。”
“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接就是了。”
钟乐岑放下电话,长长叹了口气。沈固不太赞同地看着他:“你也反对乐洋?”
“不是反对,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空华不要一时的热情,这东西他以前有过,而且比乐洋能给他的热情得多,可是最后怎么样呢?如果乐洋只是现在说要负责,过后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又要分手,那我宁可他现在就离空华远一点。”
折腾到这会儿已经十点多钟了,沈固的补眠泡了汤,把钟乐岑送回家,又得去局里了。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萧楠的手机号。萧楠自打戴了乐岑给他的那个符之后啥事没有,也就早把他们抛到了脑后,现在又为什么打电话?为了遗产?沈固一边琢磨一边接起来:“什么事?”
“坏了,坏事了!”萧楠的声音都有些变调。电话里乱哄哄的,有音乐声,还有嘈杂的人声,好像在街头或商场里。
沈固把手机挪远点,什么圣诞节,就没半个好消息,接起来的电话第一句必然是坏事了:“究竟什么事?你说清楚点。”
“欣欣疯了!她买东西买疯了,把信用卡都刷爆了,还要不停地买,我拉都拉不住!钟天师呢,让钟天师接电话,让他快来救救欣欣!”
“什么什么?”沈固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欣欣?”他忽然想起欣欣是萧楠那个未婚妻,“她有购物癖?”
“我不知道啊!”萧楠听起来也有点哭腔了,“信用卡刷爆了她就抢人家的东西,跟疯了一样!钟天师呢,快让他接电话,快救命啊!”
“你们在哪呢?”
“我们,我们在香港。”
沈固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在香港,让我们怎么过去?你先回来。”
萧楠到这会儿才清醒过来自己身在香港:“那我,我先回去。天啊,警察都来了。你跟钟天师说一声啊,啊,我把他给我的那个符都给她戴上了也没用。我怕欣欣万一出什么事,我跟她家里没法交待啊!”
“你先回来再给我打电话。”沈固果断地把电话挂了。隔着千里万里呢,谁也没办法可想。萧家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气数尽了,连萧楠这个还没结婚的未婚妻都跟着倒楣?
“沈固!”左健从办公室里出来,脸色严肃,狐狸已经不见了,“刚才有人报案,有个女孩从楼上跳下来了,咱们去看看。”
跳楼的女孩住在一处旧楼房的第五层,是外地来打工的。出了这种事,和她合租房子的女孩已经吓得哭了好几场了,一见警察倒像见了救星一样,抓着左健的袖子不撒手。左健安慰了她两句便问:“你看见她跳下去了?”
女孩恐惧地点头:“昨天晚上我们玩很久,早上我九点多钟起来,到楼下去买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