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归人-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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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固脸色铁青:“八云,去闻一闻。”
犬鬼凑过去,在那堆白骨附近嗅了一嗅,后背的毛突然炸了起来,鼻子挨着草地,慢慢地往前走。钟乐岑跟着它,但走到草地边缘上,犬鬼就失去了方向,在附近转了好几圈,还是抱歉地对钟乐岑摇了摇尾巴。
“八云说这东西的气味是突然消失的,追踪不到了。”钟乐岑走到沈固身边,低声说。
沈固点点头,手机却又响了,是郑广强打来的,问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沈固简单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他没法告诉那个焦急万分的年轻人,说他的女朋友可能马上就会在某个地方被发现,以一堆白骨的形式。
柳五把骨头收拾好,站起身来,一边摘手套一边说:“骨头很干净,一点皮肉也没留下,简直像肉摊上用刀剔出来的。手机上倒是有残留的液体,看起来像是消化液,不过具体成份还要回去分析一下。”
小黑子突然转过头去干呕了一下。柳五的话总是太生动又太简单,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沈固看着那袋子里的白骨——不知道如果明天发现了第二堆骨头,郑广强会是什么样子……
郑广强!沈固突然抓住了他出门前没有抓住的那点灵感,迅速转身,他一把抓过小黑子:“郑广强来短信的手机铃声是鞭炮响,对吗?”
“对啊。”小黑子有点莫名其妙,旁边的钟乐岑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紧盯着沈固。沈固继续问:“他说当时那个影子投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正好收到一条短信?”
“是啊。”小黑子更糊涂了。他知道沈固的记忆力极好,过耳不忘的,之所以这么反复地问,肯定是这里头有重要发现,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来,郑广强的手机铃声会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沈固扭头看了钟乐岑一眼,两人眼神一对,异口同声:“年兽!”
“啊?”小黑子完全茫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但那两个人已经把他完全扔到了一边,顾自热烈地讨论起来:“所以两桩失踪案子都是发生在僻静的地方,一个是新小区,一个是别墅区。”
“本来那东西想吃的是郑广强,但是因为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所以那东西才绕过了他吞掉了他的女朋友。”
“它在咱们小区外面也呆过,但是放鞭炮的人多,它没敢进来。”
“但是年兽不是只在除夕才出现么?到了大年初一它就该离开了吧?”
“嗯,应该是这样,但它现在没离开,而且在不停地吞噬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年兽居然是以影子的形象出现的?”
“不知道。没有任何书里提过这个。可能,就没有活人亲眼见过年兽的模样。”
“沈哥!”小黑子终于忍不住了。就算左队说他天生迟钝,他也不愿意被人这样当空气忽视啊!
“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年兽。”钟乐岑解释,“我们觉得食人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年兽。”
“年兽?”小黑子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样子,“沈哥,也不能什么事都——”
他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但沈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但这事还得往这方面想想。你继续按照抢劫杀人的案子来查,这边我来,不要让其他人插进来,否则他们也危险。”
“难道真的有年兽?”
沈固看着他没说话,然后指了指草地:“那么你觉得这些骨头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手机上的消化液。”
小黑子脸色有点发白:“在……肚子里……”
沈固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跟他多说什么了,其实小黑子已经相信了,只是暂时还没法接受就是了。他转向钟乐岑:“今天晚上,年兽还会出来吗?”
“如果没有离开,按前两天晚上的规律,还会出来。”
沈固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钟,离天黑只有几个小时了。滨海市虽然并不很大,但僻静的街道也有至少数十条,谁知道年兽会在哪里出现呢?
“年兽怕声音。有响亮声音的地方它是不敢去的。”
“不是怕鞭炮么?”
“不。我觉得它怕的其实只是鞭炮的声音。郑广强的手机铃声都能吓跑它,那可不是真正的鞭炮。而当初还没有鞭炮之前,人们是用竹节投进火里烧出来的爆裂声,所以我觉得,只要是突然的响亮的声音,都可以令年兽畏惧,至少,它会愿意呆在安静的地方。”
沈固突然有了主意:“黑子,你爸是省公安厅的,是吧?”
“啊?啊。”小黑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来。
“今天晚上,全市扫黄打非。”
“啥?”小黑子不解。
“这事交给你。所有僻静的角落,都要有警笛声。”
“交,交给我?”小黑子的眼珠子又要掉下来了,“我,我管不了这事啊!”
“动用你爸的关系,怎么弄我不管,但今天天黑之后一定要让警笛声在全市响起来。”
小黑子快把头皮挠破了:“沈哥,沈祖宗,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沈固正视着他:“必须这样。年兽怕声音,只有到处都响起来,它才会到我们给它指定的地方猎食。”
“现在都几点了啊,天黑之前怎么可能——”小黑子抱怨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沈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到指定的地方猎食?它到指定的地方又能怎么样?我们怎么抓?”
“不是我们,是我。”
“沈哥你一个人去?”
“人多了,都聚在一起年兽未必敢出现,如果把人分散开,那就不好说是谁打谁的埋伏了。我一个人去,进退都灵活。”
“我跟你去。”钟乐岑一把抓住他的手。沈固拍拍他手背:“不好。年兽要怎么对付我们还不知道,而且这东西动作显然很快,你对付不了。”
钟乐岑倔强地重复:“我跟你去。这东西你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沈固头疼:“万一它对你下手呢?如果我来不及救你——”
钟乐岑想了想:“也许我们可以带上八云。如果年兽靠近,八云也许能闻出味道。”
沈固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了。钟乐岑看起来好脾气,其实一旦拗起来也是很要命的。他要是不答应,他说不定会偷偷跟在后面,那更糟糕,万一出什么事,他想救都来不及。
“好,但是你不能离我远了。”
还没出初七就大规模扫黄打非,这确实是很少见的。鞭炮声和着忽远忽近的警笛,吵得不知道多少家连个电视都看不成,暗暗地骂。
一片喧闹声中,只有沧口区一片拆迁中的街道是宁静的。街道很窄,两边的房屋已经没有人居住,门窗都拆掉了,只留下一个个黑色的洞口,像是一张张嘴,对着街道中间的人张开。
钟乐岑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犬鬼紧跟在他腿边,昏暗的路灯光下看来也像个影子一样。在他身后三十米左右跟着沈固。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像在闲逛。远处,隐隐传来警车尖锐的鸣叫,更显得这里静得可怕。
沈固调动起全身的感觉器官来感受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声音、气味、光影的变化,甚至是风吹在身上的触感。然而他们已经快要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也许动静闹得太大,年兽不敢出来觅食了?沈固这样想着,目光又在钟乐岑身边转了一圈。他最担心钟乐岑,三十米的距离,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及时赶过去。现在没有动静,他在失望的同时也免不了稍微松了口气。稍稍加快脚步,沈固想赶上钟乐岑,但就这么一抬脚的工夫,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有点不对劲。刚才它在路面上,被路灯的光拉得长长的,现在投在路边的台阶上,自然就有点扭曲,但这种扭曲,它——不符合物理规律。
沈固觉得颈后的头发都在这一瞬间站了起来。他从自己那扭曲的影子上看见了一只露出来的爪子——年兽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跟上了他。
沈固继续迈着脚步,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起来。金铁之英缓缓地从右手掌心里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地,露出了尖锐的锋刃。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身后的路灯离得远了,前面的路灯却渐渐靠近,于是那个扭曲的影子慢慢缩短。可是缩到三分之二的长度时,它不再缩短了。
一步,两步,三步……沈固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渐渐粗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感。从前单身一人陷落在敌人包围中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看不见的恐惧才是最大的恐惧。
路灯已经在眼前了,沈固自己的影子已经从脚底下移到了身后,可是他身前仍然有个影子,而且在慢慢地膨涨,从长长的一条渐渐变宽,渐渐显出了头颅,还有一张嘴,此时这张嘴只是半张着,但那上下四颗獠牙的尖端已经挑出了头。这个影子随着沈固的前进不停地投在台阶或者墙壁上,于是就不停地弯曲又伸直,如果不是沈固一直在凝视着,很难看得出它的变化。他的脚步放得很慢,这样就能更清楚地看到这个影子,头颅在渐渐抬起,嘴也在渐渐张开,四颗獠牙的形状完全显现了出来……
乐岑和犬鬼在路上走着,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时时侧耳听着后面沈固的脚步声。犬鬼忽然向钟乐岑腿上靠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渐渐变成一种低沉的咆哮,只是紧紧压在喉咙深处,没有爆发出来。钟乐岑悚然抬头四顾,没有任何动静。他打了个冷战,猛然回头去看沈固。沈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后了很多。从钟乐岑这里看过去,后面的路灯似乎比他身边的要昏暗很多,以至于他连沈固的脸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好像沈固是陷在一个什么洞穴里一样。而那洞穴上方,有两点幽幽的光,开始他还以为是路灯,然后才发现那两点光居然是微绿的,分明像是野兽的眼睛。随着那洞穴渐渐扩大,已经可以把沈固整个人都包进去,而在他头顶上方,渐渐有一排白色的东西露出来,钟乐岑脑子里轰地一下——那一排白色的东西,是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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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沈固眼前突然黑了下来,一股腥臭的气味猛然冲进鼻孔。多年枪林弹雨里磨练出来的本能反应让他一张手,金铁之英猛冲出来,暴涨到两米长短,然后——不能再伸长了。
沈固觉得自己是被装进了一个盒子里,外面有一只手要把合盖关上,而他在里面苦苦支撑着,不让最后一丝光明被隔绝。金铁之英发出咯咯的轻响,竟然有在压力下弯曲折断的危险。沈固感觉到一个尖锐的东西碰到自己额头上,温热的血液顺着眉梢流下。他用全副的精神催动金铁之英又伸长了一厘米,将那个东西顶开。虽然看不见,但他猜想得到——那是年兽的獠牙。如果金铁之英支持不住,他将被吞没在年兽的巨口中。
钟乐岑只看见那排白色的东西一闪,沈固就在他面前消失了。完全的,突然的,消失。像是化为了空气,连原本被他的身体挡住的路灯杆都露了出来。但犬鬼呲出了利牙,猛地向前冲过去。钟乐岑眼睁睁地看着犬鬼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整个被弹了回来。空气还是空气,但是他发现地上有一个影子,一个似乎是平空出现的影子,淡灰色的一团,因为没有任何可以投下影子的东西,所以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会把那当成地上的一团污渍。但是钟乐岑注意到了,因为当犬鬼撞上空气中那看不见的墙的时候,它的影子正好撞上地上的影子。
钟乐岑掏出一个纸包就扔了过去。纸包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突然燃烧起来,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同时响起一声炸雷——轰隆!
这是钟乐岑自制的雷火符。本来,钟家人用的都是五雷符,根据道行深浅,一道符可以请下三到五次雷击。可惜钟乐岑画的五雷符没有威力,于是他另辟蹊径地制了这雷火符。符纸上涂了一层白磷,大力掷出去在空气中摩擦就能起火。符纸里包的是一点火药,为的是以人火引天火。天人相通,数千年来就是做天师的追求的终极目标,因为你拥有了自然之力,就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然而像这样本身没有灵力却能想出以人火借雷火的,恐怕钟乐岑要算第一人。他制的雷火符做起来麻烦又容易自燃,然而却也能请来雷击。虽然只有一次,但论起单道雷的威力,并不比别人差多少。
雷声一炸,空气中陡然燃起一团火光。火是烧在一只庞大的野兽身上的,灰色的毛在火光下闪着金色的光,照亮了巨兽硕大的头颅和相对瘦小的身躯——没有清晰的模样,只有四颗呲出的獠牙触目惊心。巨兽的后半个身子的毛发已经被那一记雷击打焦了一片,发出一种煳臭味。它似乎被雷打怕了,震耳欲聋地发出一声嚎叫,就猛然隐去了形状。但是雷火一时半时却不会熄灭,空气中只见几点火苗诡异地浮在空中迅速移动。犬鬼咆哮着前后左右地撕咬,它咬不伤年兽,但也减慢了年兽逃跑的速度。不过即使如此,钟乐岑也追得气喘吁吁,要不是自从认识了沈固就经常被他拖着锻炼身体,他现在早趴下了。
拆迁区面积不小,钟乐岑追着火光在那些楼梯都拆掉了一半的老房子里兜圈子,手里紧捏着一道定身符却始终贴不上去。他做的定身符是要贴在目标身上才能奏效的,不像其他人的只要碰一下目标就行,所以他在符背面贴了一块双面胶,但是年兽跑得太快,他两次扔出定身符都没能贴住在年兽身上。雷火符他是不敢再用,因为以他的本事还不能令雷火分辨敌我,一道雷请下来,说不定连犬鬼也要挨上一记。
雷火符引起的火是不会自己熄灭的。年兽被烧得受不了,终于跑出了拆迁区。钟乐岑急得大喊:“八云,拦住他!”犬鬼咆哮着狂追。但其实用不着犬鬼去拦,拆迁区外面两条街的地方就有警车在鸣笛驶过,立刻吓得年兽停下了脚步。钟乐岑甩手就把定身符扔过去。但是在符碰到年兽之前,年兽突然跃起来向旁边的一个东西扑了过去——那是一个消防栓,虽然在拆迁区边缘,还是可以用的。
噗地一声,几团火苗消失在消防栓里,而地上突然多了个身体,是沈固。钟乐岑扑过去抱住他:“沈固,沈固!你伤到没——”后半句话噎在嗓子里,沈固紧闭着眼,呼吸已经停了。钟乐岑惊恐地摇晃他,贴到他胸口听心跳,又去摸他的颈动脉。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呼吸断绝心跳停止脉搏消失——沈固死了。
钟乐岑呆了有半分钟,突然跳起来把手指按在眼镜片边缘上猛地一划。阳燧制成的镜片看着光滑有厚度,其实十分锋利。钟乐岑这用力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流在镜片上。镜片像海绵似的把鲜血吸收了进去,镜框上的一圈花纹开始泛出微红的艳光。犬鬼站在一边看着,喉咙里低低地呜呜叫着,带着警惕。与此同时,远方似乎有隐隐雷鸣声响起。
钟乐岑顾不上理会周围的动静。刚才他戴着阳燧镜却看不到沈固的魂魄,现在他要强开鬼道。阳燧镜能照鬼道五百里,就算沈固是被阴差勾魂,这一会的时间也走不出五百里。他必须找到沈固,他不能让他死!
阳燧镜发出红光,并不强烈,却照得很远。红光照耀之处不再是那片拆迁区,而是一条荒草丛生的道路。薄雾缭绕,雾气中影影绰绰有人在走。红光这一照过去,立刻引起一片骚动,人影纷纷躲避,有些回过头来怒视。钟乐岑毫不理会那些鬼魂,放声大喊:“沈固,沈固!”
道路上迷雾依旧,并没有人回应,更没人从迷雾中走出来。
钟乐岑慌了,急了。如果按时间来算,沈固的魂魄也就是刚刚离体,可是他并没有看见他在周围;如果是阴间的鬼差勾人,那么这一小会儿,也不可能走出五百里。但是他现在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沈固的魂魄被年兽拘走了;第二,沈固已经魂飞魄散……这两种可能,都是可怕的。
僵直地站着,钟乐岑被割开的指尖上一跳一跳地疼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往外冲,就像鲜血从伤口里往外涌一样。远处的雷鸣声在渐渐靠近,渐渐连绵成一片,轰隆隆地震得人心里乱跳,犬鬼有些畏惧地仰头看看仿佛突然被阴云覆盖的夜空,低声地呜呜叫着,像是想提醒钟乐岑。但是钟乐岑没有听见,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股气堵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沈固会就这么突然离开了?难道他的灵窍被封住了之后仍然会给身边人带来噩运吗?
“啊——”钟乐岑突然仰天大叫起来。胸口堵的那口气急着要冲出来,否则他会把自己憋得爆炸。
轰隆!一声炸雷,之后就是一片哗啦声。钟乐岑猛地一惊,眼前的鬼道突然消失,他又站在了拆迁区里,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已经被雷击垮,整个坍了下来,比拆的还彻底。
犬鬼呜呜地哀叫,尾巴夹在两腿之间,慢慢凑到钟乐岑身旁。天空中闪电在一道道地打亮,像刀子似地切割着夜空。雷声隆隆,仿佛低得就压在头顶上。钟乐岑吃惊地仰头看着天空,尚未发泄净的痛苦全郁在胸口。这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变天了?是雷阵雨吗?
犬鬼拼命地用头顶着钟乐岑,尾巴小心翼翼地从后腿间抽出来摇了几下。钟乐岑低头看着它,茫然问:“这是,因为我?”
仿佛是应和着他,又一声霹雳炸响,闪电仿佛狰狞的利爪,随时准备向地面扑下来。钟乐岑打了个冷战,忽然摸出手机,调出短信箱里一段早就存储好的《波若波罗蜜多心经》,默默念诵起来。他虽然与佛无缘,无论什么样的佛经都记不住背不过更没有咒力,但在念诵的时候却会奇怪地觉得心中平静。随着他的念诵声,天空中的雷声渐渐低沉下来,虽然还是徘徊不去,但那刀锋似的闪电倒是慢慢消失了。钟乐岑坐下来,默默地把沈固的身体抱在怀里。豆大的雨点开始噼哩啪啦地往下砸,混合着他脸上的泪水,打湿了沈固的脸颊。不过只是哭了几分钟,他就用力抹了抹脸,掏出手机给小黑子打电话:“黑子?过来帮忙。”
小黑子帮着钟乐岑把沈固的尸体抬上5楼,脸色铁青,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钟哥,沈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