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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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用力说道:“喜圆,你既如此说……那么,眼下,我求你一件事。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为了我冒险去做这样的事。”
喜圆也不去管钱格格到底要她做什么,只一听便用力地拼命点头说道:“姑姑,喜圆自然肯为姑姑做的,随便什么事儿,只要做得到,我便肯的,便肯的。”
楚笑寒忽而静默不语,但也只得须臾,她终于下了狠心说道:“喜圆,我求的事儿很简单,只求你,帮我把芳兰砌内,所有的东西都取出来。那些东西,除了衣物被褥之类的,其他我平日里最喜 欢'炫。书。网'的,我要统统带走。你知道我的东西都有哪些的。还有,那套我平日里常常清洗晾晒,极为喜 欢'炫。书。网'的广袖流仙裙,也帮我带上。……就,就只这件事。自然,我回来过狮子园的事,你莫要告诉第二个人。若,若你告诉了第二个,我,我便回不了家乡了。”
喜圆听了赶紧又再点头,但她琢磨了一下,面上却显出几丝为难的神色来,过得一阵她嗫嚅着说道:“格格,格格所要喜圆做的事儿,原本不难,……只是,只是有些物事,却是早被王爷取走了。怕是,没有全部……”
楚笑寒见喜圆允诺,早已心中松了一半的气,她嘴角轻轻扬起来,带着轻轻柔柔的笑颜温温说道:“不妨事的,有多少,你便帮我取多少。只是,喜圆,我时间无多,便在此处等你两刻钟。你记住,两刻钟。我只能等你两刻钟,两刻钟后,你若不来的话,我便走了。”
喜圆听完很乖巧顺从地点了点头,立刻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两刻钟不到一点之后,喜圆当真背着一个褡裢,小心谨慎却又颇带匆匆行色地出现在巷子口。
楚笑寒遥遥地望去,心中一宽,知道喜圆并没有出卖自己,还忠实完成了自己求她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喜圆她,真的,对自己着实不错。几乎,不知何时,几乎在她心中已然有了同苏云一般的分量……只是,她今次央求喜圆这样挟带私物偷出王府,不知道她,喜圆她,会得到怎样的处罚。
只需看胤禛前些日子在胤祥府里时的样子,她已经隐隐觉到,他竟是另有着一副自己难以预料的苛求冷漠面容。那么,出了这样的事,他,会不会,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喜圆?
还在她忧心纷起,心头烦乱之际,喜圆奔近了过来,稍稍喘了口气,而后便将一个颇有点体积的褡裢交递到楚笑寒的手里,这才喘了口气,笑着说:“格格,都在这里了。只是格格抄写的经书,还有那龙形铜钱串,还有一些墨宝,均被……均被王爷带去京师了……”
楚笑寒将褡裢放到坐骑鞍前,回转身对着喜圆笑了笑,复又说道:“喜圆,那些,不妨事的,有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真是谢谢你。那……那,我走了。你和傅侍卫好好过日子。我会想你们的。”
喜圆闻得此言,终于又再忍不住落下泪来:“姑姑,格格,你真要走吗?你以前说,回去家乡后,就很难再回来……那,那以后……格格,若然你到了家乡,不便回来,总也托人捎个信过来,报个平安,也好让喜圆安心。”
楚笑寒定了定神,笑着应道:“好。”
喜圆听了这句,总算稍有安慰,略略止住了一些哭泣。楚笑寒见她已然好转,况且时间无多,便就紧了紧缰绳,想要转身离去。
见她转身要走,喜圆却似乎被惊醒了一样,猛地上前一步又拉住了她:“格格,……姑姑,以后,可是真的不回来了?”
“嗯。回了家乡以后,只怕,也很难再回来了。”楚笑寒笑着,想了想,又哄了她一句,“放心罢,我定使人捎信回来,报你知平安无恙。”
“姑姑,……可是……”
喜圆似乎并不想听此句,在那边兀自抓了楚笑寒的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嗫嚅着开口,“我……我……我知道,知道姑姑喜 欢'炫。书。网'王爷。刚才,刚才怕格格着恼,我也没说王爷的坏话……可是,姑姑你却要走了,以后也许再不能见着,所以喜圆心里有几句说法,总忍不住想……想要……王爷他,他其实也薄悻得很,姑姑一朝不见……他竟然就,就对年侧福晋那样好,真是对不起姑姑!”
楚笑寒猛听得她这样大胆的言语,不由得呆了一呆,心知喜圆她一心为了自己,才敢如此说话,这样一忖,脸上登时泛出温柔笑颜:“傻丫头,这……这,也不是那样说的。王爷他有很多要考虑的,独宠专房那是不应该的。你快别说这等话,若让人听了去,只怕就要办了你的罪,可不敢这样说的,听到没?待我走了……你……以后定要小心,再不可说这样的话。”
喜圆忿忿打断了楚笑寒的话,竟而说道:“才不是!那姑姑在的时候,他不也独宠了吗?可姑姑走了也没几日,他就另外喜 欢'炫。书。网'别个去了!……姑姑,你这一走,真是让我,让奴婢看清了王爷的真面目!格格让我不要告诉王爷你来过的事儿,我也极为赞同……其实……其实……”
她一着急起来,竟是言语混乱,不知所云。
楚笑寒心中着急,不知喜圆此刻说这些到底意欲何言,只是念她一片忠心,却又不忍猝然离去,只得催道:“喜圆,我……我得走了,你有什么事,爽爽快快说了吧,你知道我从没当你奴婢下人看过。”
喜圆被她一催,也是省悟过来,终于急急说出心中所想:“我,奴婢的意思是,意思是……其实,八爷对姑姑也好得很。八爷他,又只有一个嫡福晋,侍妾也不多。四爷不好,姑姑尽可以去投了八爷啊,也不用非得回家乡啊!”
楚笑寒闻言倒是立刻愣住,半晌之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说道:“八爷……哈哈……八爷……”
喜圆气结:“姑姑莫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也是真心喜 欢'炫。书。网'姑姑这才说的。原先在八爷那边当差,我虽是个低微的下人,却也瞧出八爷也为姑姑……格格做了不少事儿。八爷对格格,真的着实不差呀……听我家阿鼐说,八爷眼下正在皇陵拜祭良妃主子,而后会在汤泉处同皇上会合。据闻因正在准备熬驯敬献给皇上的海东青,故此一直滞留在昌瑞山区……姑姑若是赶了过去,从此跟了八爷,定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楚笑寒微微笑了起来,跟了八爷?跟了八爷只怕比跟了四爷更糟糕……阿昭……阿昭可不就是跟了八爷?
可这丫头,也是一片好心……她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喜圆的背脊,说道:“傻丫头,你忘了?我说过,我须得回家看病,否则只怕好不了……并不是跟八爷,跟四爷的问题。”
喜圆一下子省悟过来,记起兰欣姑姑,确实曾经跟自己说过这事。登时有些赧然,说道:“是我想得不周全……那,那姑姑,你应承过的,你若是回去治好了病,可定要回来看我。便是不方便来看,你刚才也应允过的,会得捎个信来,那也是好的啊……可不能失信了……”
楚笑寒无奈,只得再三虚虚应道:“好,喜圆,我定会派人捎信给你的。眼下,确是要走了。”
喜圆知道眼前的钱格格必须要走,无奈之下点了点头,挥手别了楚笑寒,眼定定地看着她翻身上马,驭马前奔,转眼便消失在街口,心中一阵怅然。
京师,胤祥贝子府——虽遭革爵,但府邸建制仍是贝子规格,不曾降落,因此百姓依然唤它贝子府。
在辅仁殿的乐法堂内,胤祥早已得报,再看到那垂头丧气回来的四人,两名侍卫,一名马车夫,还有一名侍婢,他们鱼贯而入后,立刻齐刷刷地跪在他面前,便知出了事故,不由得心中一惊。赶忙哼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侍卫壮了胆子,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十三爷,奴才等人……被,被……被庶福晋她……她……药翻了……,自然,奴才并不曾亲眼瞧见她……她下药,只是……”
胤祥一口打断了他,急急问道:“那,庶福晋呢?”
那侍卫更加胆颤,战声回道:“……回,回爷的话,庶福晋……庶福晋,她,她不见了。奴才们还没出京畿,便……便……丢了人,奴才该死,求爷处罚奴才们办坏了事。这办事不力之罪断难开脱,求爷责罚。”
胤祥听罢,并不曾盛怒,只沉吟半晌,他便挥手说道:“你们且退下吧,这过错且先记着,下回再说。”
楚笑寒在那枣红马上疾驰数个时辰,方感觉似乎已然入了遵化府境内。
这寒食散,效果不知能持续多久……
想不到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古代宫廷小 说'炫&书&网'就会瞧见这五石散,却估不到今天自己居然要来吃这慢性毒药!
此药药性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瞬间便使得精神爽朗、气色红润,并且神明开朗,体力增强。这对于目前已然昏昏沉沉,难以自控四肢的楚笑寒来说,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毒物。
但是,这毕竟是违禁毒物。
所以,在同仁堂,她一取出药方子,上书: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那中年汉子一看立时色变,这等毒药,似同后期的鸦片,医家自然知晓厉害,如何能轻易配得。若非有胤祥的令牌,只怕她也不见得能买到这些药物。
第95章 东风无力百花残
这一走,果然是足足一天一夜,马不停蹄,方才隐隐瞧见雾灵山的山峦轮廓,只觉延绵不断,群峰叠嶂,千仞壁立,翠山灵秀。山色近空处却是雾气氤氲,白云飘飘,袅袅婷婷,空灵脱俗,仙气逼人。
终于,快要到了。
楚笑寒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皇陵。
清代的皇陵。
八爷曾说,以昌瑞山为界,前圈乃是皇陵地宫。雾灵山是后龙禁区。
良妃的牌位已经送入皇陵地宫,她静静地长眠在这里,在这里等待着她心爱的皇帝。将来,胤禛做了皇帝,也会葬在这里吧?
能够死在他旁边,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作者:………………………)
(楚韶颜:……………………)
(楚凌风:历史盲的悲剧……)
不能害了爸爸。而且,现在也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好几个月啦。等了几个月,等不到她去易州,爸爸自然会就此作罢,弃了斋场,回去二十一世纪吧?
况且,原本倘使没有鬼使神差地穿越至此间,料想她在二十一世纪,只怕早都已经死了吧?当日因玩着魔兽而一头闷栽倒过去的情形,犹在眼前……虽然始终不肯在思想表层承认,但内心深处却早觉在现代的躯体已经死去,如同这仁增旺姆的躯体一样,魂魄早散。若非仓央嘉措强行以法力留住伊人外壳,又怎会继续留存呢?
爸爸,大概是想要逆天回力,想要她起死回生,以慰老妈?还魂术,是多么恐怖惊悚的禁忌啊……无论僧佛道释,东西双方,尽皆视如禁绝忌讳。就算是科学界,那克隆术,涉及生命灵体,便被彻底封锁,再不现世……可见兹事体大。
所以,实际上,老天已经多给了她十年的时间了,能够在清代续命生活,早算是赚了的。再想要十年,却已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愿望了。即使老天爷真的肯再给她十年,那又如何?也许在十年以后,却还想要再十年……
这十年,在大清的十年,真的很精彩,不是吗?
能遇见这样多的人……
苏云,乌拉那拉氏,阿昭,李玉琼,耿怀凝,宋元贞,喜圆,福儿,素然,庆儿,仪儿,映绿,王平,陈福,张保,苏培盛……良主子,十四爷,十三爷,八爷,康熙皇帝……还有很多很多人……还有他……
回过头想一想,很公平地想一想,很设身处地、感同身受地想一想,用力撇开他们那些人顺势随波的做法,实际上,对自己,他们也着实算得不错。大家,都不是纯粹的坏人,没有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辈。
只是一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就算是八爷,初时害过她多次,但也都是有缘由的。而且,到得后来,他也对她着实不错,到了现在,即将离世,早就不恨他了,一点都没了。
说起来,嗯,关于八爷,喜圆说得真有意思……
海东青?喜圆确实说了海东青……还记得有一年,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而后八爷便哄她说:“我刚从宫里回来,正要去庄园,九弟给我寻来几头上好的海东青,带你去看,可好?”
当时,自己只觉得一阵寒颤,海东青?好像依稀记得有点什么不好的事情,跟这什么海东青相关的,只是记不太清楚了……。
到底是什么?定然是跟这海东青有关的,是不太好的事儿……似乎在《宫锁心玉》中,也隐约瞧见过,连韶颜都似乎偶尔闲谈提起过的,可是,怎么都记不起来呢?
这么说,现在八爷是在皇陵拜祭良妃吗?
嗯,虽然当初八爷曾说过,以昌瑞山为界,前头是皇陵,后头是后龙禁区。可是她依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皇陵到底在哪儿。不过,反正手上也有十三爷的令符在手,就算遇到守陵的士兵,也是不怕他盘查的,甚至,还要感谢老天能让她碰见守陵的士兵呢,还可以问询一下这路该怎么走。
只是,自己时间无多。万一,为了这样一点恻隐之心,导致最后被十三爷胤祥追上,功败垂成,那么,却又该如何的懊恼啊……
但是,八爷……八爷……若是因为那海东青倒了大霉,可又,多么……他还送了自己喜圆……
楚笑寒骑在马背上奔得一阵,想得一阵,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到下一个村郭,为马儿补充粮草食水之时,询问一下路人,而后,先赶去昌瑞山,在附近寻一下八爷的行踪。
她定了定心,决定:和之前去狮子园寻喜圆一样,能找见,便最好;找不见,立刻走。现在,我也只能知天命,尽人事。
楚笑寒低头想着,都快要死啦,再不想心里不舒服,如此而已。
京畿御道上,胤禛正飞马驰骋,傅鼐和数名镶白旗的侍卫紧随其后。
他脑中闪过无数景象片段……
前几日,在乐法堂内,胤禛站在厅中,也不落座,只是看着胤祥。
胤祥被看得有些心里发虚,思忖片刻,终是咬了咬牙,一脸愧悔地说道,“四哥,是皇阿玛,……但是,我忖了良久,终究还是须得同你说。兰欣说,她要去易州泰宁同她阿玛汇合。我速速使人查探,却得报说,易州云蒙泰宁那边确有一处道人布场痕迹,只是早已荒废数月,布场之人也杳无踪迹。而且,她在同仁堂配了虞美人的果粉,药翻了我的侍从,只怕并不想跟她阿玛回乡……”
胤禛原是被胤祥派遣一个回事太监请来,自在胤祥府内过了生日宴后,始终心里不适,总想询问一些事由,只不得便,又不知如何开口方才合适。此刻听胤祥如此直白说话,倒是一时呆怔,不由得忘了其他,只问道:“她不曾回?可,可……怎会不想回去?”
胤祥见胤禛并未有怪责的意思,心中大宽,脸上神色登时一松,但同时亦是不解应道:“是啊……张献明明说她已然病入膏肓,药石无灵,至多拖得数月半载。可她竟然不回家乡治病……听同仁堂的那位二掌柜的说,兰欣还配了五石散!他印象至深,因猜想她身份尊贵,且当时还缺了一味药,专门去碾坊取来……否则,以同仁堂生意之兴隆,每日客流极大,又多有显贵,恐也未见得就记住此事……这,这五石散,虽可一时振奋精神,却是毒药无疑……加之,我得京畿、直隶附近吏目所报,从我的令符使用路线来看,兰欣,是往热河府狮子园的方向去了……”
胤禛听罢,再不言语,只是匆匆离去。一抵雍王府,便收拾行装,匆匆启程前往热河府狮子园。
她竟是当真不回!如她自己所说!
原来,她这几月竟是被皇阿玛所莫名带走,且又安置在十三弟的府里……皇阿玛真是好计量,特地放在胤祥这里!只怕换了另外一个人,他就不肯善罢甘休了吧……无怪乎这大半年近一年的时日里,差遣侍卫杂役四处搜寻,仍是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却也不得不以为她当真跟了她阿玛走了。
原是皇阿玛!怪道会是如此天衣无缝的手段!
那么,那霞彩绣坊的掌柜……那顾姓孝廉……那子虚乌有的道士……那虚报信息的探子侍卫等……包括城门出入案载……只怕……只怕都是……
原来,那日在十三弟府邸的多福轩的殿外,没有看错,并没有看错。
她果真就在殿外栅窗口……那,那鲻鱼,却原来,是按她说的法子做的么?无怪乎那厨子说:此……此乃……杭州府……宁浙,乡里人家的做法,奴才也是刚刚学到,听说这般蒸煮,鲜味更甚,非同一般……
其实,那厨子一说到杭州府三字,他已然恼了。本不该的……可又怎会想到,这菜却是她使人做的呢?
还有,那月白佩带吩……胤祥说,她手足俱痹,勉力缝制……偏他却让她亲耳听到说:这佩带囊、吩,本是为了忆昔思今之念,我们大清,以马上得天下,荷包用以储食物,为途中充饥;吩可以代替马络带,马络带万一断了,就以吩续之。这吩带向来以粗布制作,何以敢用丝绸装饰?又是哪个奴婢,取巧讨好,乖吝惹嫌,令人厌恶?
——又是哪个奴婢,取巧讨好,乖吝惹嫌,令人厌恶?
她听了这话,定是伤心至极,故而幽叹离去……
胤祥定然没瞧出来,若是换了他自己,许能察辨颜色,推知她已萌死志。
当日在狮子园时,她也已经笑着说:嗯,我不回去了。
这个时候,她已然决定,丢下一切,留在大清,等死。
她还笑着说:四爷,听你这样说,我很是喜 欢'炫。书。网'。不知为何,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心里极是轻快,似是卸了大石头一般。
张献这狗奴才,竟然敢瞒了真实病情不报与自己知晓。
但她,心里定是明了清楚的。她最终下了决心,不为了她自己活命而害她阿玛;亦是为了……而留下来。只求最后一段日子可以过得开心一些……
——也许过个几年,我都随四爷回京师了也未定。
她那样笑着说。只是,真的吗?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尸身,随了我回京师?
胤禛想到这里,拧紧了眉宇中心,挥手又一鞭子打在坐骑上,加速催马急行。她要回狮子园,那么,她现在会呆在狮子园吗?会在那里等着自己回去吗?
这似乎是极为侥幸的想法。
楚笑寒揉了揉眼睛,拉停了马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不由得哂笑起来:似乎,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运也佳呢!
汤泉村的晾甲亭,飘动着正蓝旗的幡架子,中绣大龙的蓝色大口旗帜正迎风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