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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沉默是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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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听了此语,更加面红耳赤,几乎要翻脸动怒了。总算胤禩拉住了他的臂膀,这才止住了他。
楚笑寒看着他们三人笑闹,情难自禁地忆起从前,和楚韶颜、楚凌风、还有沈睿、红儿、军军他们……嬉笑怒骂打闹的情形。原本,自己也有这样开心幸福的时刻,只是,而今,却再也没有了。
蓦地觉着心头凉凉地,无精打采地掉转头,向着离开这庄子的一条路走去,也不知会通向哪里,只是随意地走而已。
才走三五步,便被拉住了,身后传来胤禩的声音:“你去哪儿?”
楚笑寒直怔怔地呆了数秒钟,回答道:“我……回四爷府。”
胤禩皱眉问道:“你认得回去的路吗?”
“不认得,不过……一直往前走,总能走到的。”
“胡说什么呢。九弟他们都进去庄子的熬鹰房里了,……不如你也跟我先回庄子里头坐一阵,等一阵他们几个散了,我再送你回去吧。”胤禩说道。
楚笑寒掉头回转身子懵怔地看了胤禩一眼,说道:“八爷……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干么?莫不是又要害我?真要这样,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好啦……我会很感激你的,下辈子一定烧香拜佛地供着你,谢你的大恩大德。”
胤禩顿了一顿,过了阵子说道:“你该知道,从弘旺出生那夜开始,……我没再存害你的心思。只是……”
弘旺……弘旺……良妃……楚笑寒只觉胃里一阵呕心,再没心情听胤禩讲下去,赶紧打断他说道:“那我可真幸运,多谢八爷肯放过我这个倒霉至极的奴才。八爷若是能多想想自己,少顾念他人,日子可能会好过很多。”
你若别老是想着你额娘,别老是想着对付胤礽,别老是想着得到帝位什么的,就算不离开皇家,做个安逸的贝勒王爷,其实也是不错的。人贵在知足常乐。人福在能够知足常乐。
胤禩还未开口,却从后头传来一个寒冷彻骨的冰凉声音:“开口闭口你你我我的,正经礼数统统忘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你是雍王府出来的奴才吗?看来回去定要重重责打,不然任王府有什么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楚笑寒定定神,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也不回转掉头,只咬住了下唇瓣,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跟了过来,这怎么可能?!
胤禩扬了扬眉毛,笑容中闪过一些明亮的色彩,只见他嘴唇轻轻开阖,调侃地笑说道:“四哥,你来得可真快,一如当年在宫里头的时候。当时你肯为了她跟我这个弟弟赔罪,今日你贵为亲王,却开始动辄呵斥,莫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体统权势不一样了,做法就不同了?”
背后的人半晌不语。
胤禩突地吃吃笑了起来:“兰欣,你过来我这边罢。今儿个,你若是跟了四哥回去,必定要挨罚,不如还是跟了我回八爷府吧。想必我问四哥要个婢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是个四哥看不入眼的。四哥,你说是不是?”
楚笑寒看着身前正笑着的胤禩,再想起背后的胤禛,心中一抖,脑中如电视机收不到华数的数字信号一样,白茫茫地雪花马赛克一片。


第31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眼前的胤禩,恍若多年前月夜初见时候,脸容轮廓似乎淹没在周围的微送清风中,目光像是浓浓的月色,闪亮的瞳孔透出隐藏的魂魄,不辨善恶正邪。他笑了笑,伸出一只左手,作势来握楚笑寒的右肩,似要将她拉到自己这边来。
只是他没有来得及。
胤禛的右手早已电闪握住楚笑寒的左上臂,使足了力道往后一扯,这一巨大的拽力让楚笑寒觉得胳臂像是要断掉一样的麻辣疼痛,整个人被生生扯到了后头几步,还没站稳,他却用力一甩,一下子踉踉跄跄地往后撞去,跌入后头人的怀里。
一个尴尬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钱姑姑。”
随之那人撑扶住了自己。原来是傅鼐吗?
一下子便同胤禩隔了好几丈远,却依然看得清楚他嘲弄地笑了起来,嘴里说着:“哈,四哥,你立刻就要另娶新人,不管是娶是纳,都随你高兴,这马上就要洞房花烛,风流春宵,却赠予弟弟一个惹你嫌憎、有些个年纪的妈差婢女都不肯,未免小气了点儿吧?”
嗯,惹他嫌憎……有些个年纪……妈差……听起来可真让人喜 欢'炫。书。网'不起来。
胤禛一声不吭,过了足有两刻钟,竟然转身离去,只经过楚笑寒身边的时候又抓起了她的手腕,牢牢地攥住,往前头似乎是回京城的方向走去。
后头胤禩放声大笑,久久不息。
楚笑寒只觉手腕辣辣生痛,拉着自己的人却牢牢锢住手腕,手指用力捏住,只闷声前行。转眼间,白肤凝雪的腕部一圈隐隐现出红青之色。只是,虽疼得厉害,却远比前些日子在结云堂看他宁心静坐、跌跏在地来得令人安心。
只走了一段路,就瞧见在前头候着的亲王银顶黄盖红帏官轿,还有两班轿夫和大车等,那些侍监和侍卫以及轿夫均在车边安安静静地低头站着,便是主子不在,也没有一丝脱了规矩的样子,同自己一没人瞧见就毫无体统的样子相比,确实……确实很……令人……泄气,不得不服,只能乖乖认罪。
胤禛突然停住脚步,将手一甩一推,楚笑寒无法自控身体平衡,只能不由自主地跌入轿内。回转头一看,只瞧见他一脸漠然地迅疾踏入轿内,轿帘掀落之间,隐约瞥见后头傅鼐一脸的愕然和同情,只一会会,帘子落下,再看不见外头景物。
楚笑寒用手撑了几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已经被一把拎起丢在轿厢内的座位上。
肩脊顶住硬硬的背板,有些硌肉,这还没夏至,软垫厚布竟然都已经撤了去吗?说他幼时曾受暑气,十分怕热,看来倒是真的。
胤禛淡漠的神色看去让人心里闹得慌,楚笑寒前几月乃至片刻之前虽都想着万事任你拨弄我只随波逐流皆无所谓,可是此刻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眉目容颜,却又没有那股子狠劲和决绝了。
他只静静地坐在旁边,也没开口说话。
楚笑寒也不吭声,顺服地坐在一边,不过良久之后,腰脊有些酸累起来,不禁稍微动了动。
这一动,身边的人竟然也有了反应,他伸出一个右手抵住了轿窗边沿旁边的木板,这石青色的箭袖便横在了楚笑寒的眼前,慢慢下沉,压在她的脖颈处,定住了前胸的身子,力道渐重,再难挪动一分。
他这才侧了侧脸,转头看过来,眼眸间颜色难定,往日琥珀色的蜜意尽皆消失,只留下深深沉沉的墨黑,似乎藏了一个饕餮一样的隐兽。他附脸过来,嘴唇凑近,却不碰触,只些微开合,如密语般说道:“你竟能当真跟了老八去……嗯,前几月的时候,你说得不错,确实是会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便倦了。估摸着,这时日也不会太远了。从今往后,你要死便死,要走便走,我绝不拦你。皇阿玛那边,我便报他你没了也就是了。只是,想跟老八,万万不能。你若要去他那边,我便亲手杀了你,又或者,把你赐给府里头的侍卫、官吏,配个婚?你觉得这般安排如何?”
从今往后,你要死便死,要走便走,我绝不拦你。
从今往后,……
从今往后,……
楚笑寒如梦初醒般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左边的人。他说,他说,可以放自己走,想死就死,想走就走……
……绝不拦你。
真好。
如愿……以偿……。
就在她冷怔忡然之刻,胤禛已然收手回身坐正,微微咳嗽了一声,向外头说了声:“走吧。”
轿子一下子抬了起来,外头的轿夫似乎迅速地抬轿起步,快速行进起来。
……
“你命带三分男相,外柔内刚,性子死倔,容易走上决绝难返之路。将来遇见另一半的时候,若对方也是命格刚硬,只怕酿出祸事来。千万记得不可过于执拗,凡事若能退让一步便退一退,不要一个执拗,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话是谁说的?
……
好像是,是,爸爸的朋友,叫做……什么居士来着?后来他剃度去做了宁波白云寺的主持。那个很有名很有名的显宗的南方寺庙。后来爸爸也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妈妈虽然不说,其实,她心底里,可能还是怨的吧?
怎么这会子突然想起来这段尘封已久,遗忘多年的断语?
会不会,是暗示我,我应该退让一步?可是,事已至此,还能退吗?早已弦断琴毁,如何再退?
“真是要死便死,要走便走?”楚笑寒轻轻地吐出一句,忽然笑问,“那有没有要留便留这条?”
他正襟危坐,淡淡吐出四个字:“去留自便。”
“等阿昭生了,我想回杭州府。”楚笑寒坦然自若地说道,只是不太想看他,伸出手玩那轿窗上的几层帘子,赫然那手腕上被捏出的一圈乌青尤为醒目地出现,衣袖稍稍滑落在小臂上。
“苏堤春晓曲苑荷,平湖秋月断桥雪;柳浪闻莺花港鱼,雷峰夕照双峰云。一年四季都不知多漂亮,王爷,你以后真不来杭州?”当日要背西湖十景,便乱七八糟地瞎凑字句。
“能比得过皇家园林?”胤禛冷哼道。
楚笑寒凝视着眼前轿窗帘子上的一个掐边纹绣,细细看了一阵针脚,应道:“嗯,自然比不过,不过在我心里,远比皇家园林强多了。虽然同样都是人力造作,背山无脉,临水无源,但杭州西湖终究只得小小一片,且多年以来已与周围城郭村庄浑成一片,而不像皇家园林,非其地而强为其地,非其山而强为其山,百般精巧,终不相宜。”
胤禛知她故意气自己,才找些个岔子故意说那热河行宫避暑山庄紫禁城以及周边皇家园林的不足之处,也懒得同她一般见识,只默不作声。
一路无语,回到雍王府,自然同往例从角门、边门入内。
只是一个妈差钱兰欣从王爷的官轿内走出来,虽然瞧见的人并不多,而且碍着雍亲王的规矩,便是看见的人也都视而不见,但是,实际上后头风波卷动不知几层乌云。估计那些内院的回事太监一定忙得很,总要汇报给各院主子知道。
楚笑寒心里虽有些惴惴,不过此时她早已怀着引颈就戳的就义准备,这些繁杂醋波,她也不去理会。
好在没一两个月,那年心兰就要入门,加上王爷按照全套大婚俗礼进行婚聘,各院的主子均都实打实的羡慕嫉妒恨,心头的怨愤和眼光的注目早就挪到了年心兰的头上,那可是隆恩啊,竟然几乎照足了嫡福晋的派头来娶她,而不是纳……这当中的含义,有多少重大?
自然所有的人都很快就忘却了钱兰欣从王爷的官轿上下来这种些微小事了。
楚笑寒心里微笑,这事儿,只怕连乌拉那拉氏都要气上几分吧?因为这般隆重的“娶”侧室,连秋狝都告了假,就为给那年佳氏一个如许隆重的婚礼。听说那年遐龄和年希尧受宠若惊得云里雾里。怪道后世的电视像TVB动不动来个《雍正和年小蝶》什么的戏说,由来已久啊。
至于王府内专门给年心兰侧福晋的院落早就在几月前就备好了。
室内粉刷,室外藻绘,整个院落焕然一新。而年府那一百多抬的嫁妆如花梨紫檀家具,还有如意、瓶坛、座钟、盆景等等,以及之前王府所下的大定全部送入了侧福晋的院子里头。
原来那么多抬的聘礼都是会回来的呀,楚笑寒心里嘀咕着,那倒是不亏……
婚礼那日,终年不开的雍王府府门也是大开,油漆一新。府内到处张灯结彩,举凡喜轿要经过的地方均挂了双喜牛角灯,一派喜气盈盈。所幸设乐不声,没有一点鼓乐奏响,因此依然是十分的安静,一点看不出来在办喜事的样子。和民间终究是不太一样的。
就楚笑寒本人来说,一点都不想去这婚礼上观礼。
可是阿昭说,王爷下令所有人等都要去见新妇,无奈之下也只能陪着自个儿的主子苏格格过去前头。
刚过了永佑殿,将将踏入正殿,就触目瞧见穿着一身隆重的结婚礼服的胤禛,登时心中有些不适,真想要立刻调头拔腿离开。
只能在心中和自己不断地说:没几个月啦,等阿昭生了,我就离开,再不用看这些。只是,便是如此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眼前依然闪过数个模模糊糊的片段,颜色那样鲜明,声音那样清楚:
若能做到差不多的样儿,便给我缝两个吧。
断然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一定,死在你后头。如何?
你没有出言驳回,可是依允了?


第32章 鸢尾花开人不在
……
你放松一些,我在呢,慌什么?
水里很好。我很欢喜你在水里的样子。
跟着我,你还怕没东西吃?放心罢,便是不做贝勒爷,也是养得活你的。
待太子登基,我便不做这皇子阿哥,陪你遨行四海,笑游天下。
我第一次知你这样会哭,这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丹唇皓齿瘦腰肢,斜倚筠笼睡起时。你穿着这广袖留仙裙极是好看,只是……我不喜 欢'炫。书。网'你这样子被八弟瞧见。便是那些宫人在旁边看着,我都生气。
怎么?舍不得和我分开骑。
……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已经尝到一波又一波的腥咸,亦是没有松开齿根的意思。强逼自己箍住目光,认真地看着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嗯,他穿着蟒袍吉服的样子,真好看。
苏培盛还有几个办事官员、微散太监送上了那柄鎏金包边桃皮牛角筋木弓,再递上一支去了铁制箭镞的齐梅针箭。
他款款然地取过大弓,十分优雅地接过箭,张弓搭箭准备开射……
这是做什么?楚笑寒抖了一抖。
“听说姐姐家乡在藏边逻些,别怕,这只是新郎官向喜轿发箭罢了。”旁边是阿昭软软的声音,“若是在民间,还要跨火盆,内亲兄弟扶轿等,府里头就没啦,只是不晓得,在藏边是怎样的婚俗?”
当当当,连续三箭稳稳射在花轿门顶上……
这情形,让楚笑寒觉得眼睛有些发花,好像,好像……看到草原,看到木兰辉罕,看到千里松林,看到七星水泡,看到那只肥肥的麋鹿。嗯,他射箭的样子,一直都那样好看。
目光一晃之间,凝神却又看清眼前一切,红色喜轿的门帘被掀开,一身喜服装束的娇小人影盖着红色盖头,怀抱宝瓶出了轿门,接下来听周围观礼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该当是按照习俗去洞房揭盖头接宝瓶,梳妆换礼服,分食“阿什不拉密”(满语,就是羊肉)……再是坐帐……头好痛,喉咙也很痛。
“阿昭,我,奴婢,很不适,想回屋歇一阵,让……让……荣喜扶您一下。若是领事怪罪了,奴婢自个儿去领罚……”
没等阿昭首肯,楚笑寒已经转身快步离开前殿,绕过穿堂往人少偏僻走去,喉头腥甜……
匆匆走到那条抄手游廊附近,只要走到尽头,就能回到阿昭的院子,却一个腿软,跌倒在地上,再憋不住咳嗽,三两声咳嗽下来,一大口接一大口喷出来紫黑色的血,直喷了一大滩如脸盘大的污迹,呆愣了半晌,撩起衣服下摆慢慢地擦地上的血迹,直到擦得干干净净,这才虚软无力地爬了起来,复又拿袖子手背抹了一下脸颊和唇口边的残血。
那个,不想再待下去了。不想再待下去,也不想再等阿昭生产了。原来实在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以为自己受得住,却原来一溃如山倒。
但是,走得了吗?能走的时候,他不让你走;等到可以走了,自己……走不了了……我像是比干,丢了心,四处问:有卖空心菜的吗?空心菜有卖吗?没心能活吗?姑娘,你傻了,菜没心能活,人没心怎么活?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想死便死,想走便走。
“钱姑姑……”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绝不拦你。
“钱姑姑……”
他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
“钱兰欣!!”
楚笑寒猛地回转身,盯住后面唤着自己的傅鼐,说道:“我不叫钱兰欣,傅侍卫,你叫错人了。那钱兰欣,丙戌年就死在宫里头了。我不是钱兰欣。”
傅鼐噎住,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也听说过这档子事。坊间传闻得十分夸张怪异,说有个宫女钱兰欣极为丑陋,后来发去热河行宫,古怪的是偏偏雍亲王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丑女,蹊跷之极。又说什么必定是秋猎的时候,王爷饮了鹿血,没带王妃妻妾之属,只得随便找了个宫女泄火……想必是一传起这些皇家秘闻,那些苏拉、宫人、太监、甚至一些官吏等都是极为起劲。当然,有些人原先见过真的钱兰欣也不出奇。而眼前这李代桃僵的钱兰欣却性子安静,不太喜 欢'炫。书。网'接触陌生人,鲜为人知倒也不出奇。
楚笑寒说完前头一番话,就摇摇晃晃地慢慢拖着脚步往前走去。
傅鼐赶紧走上几步,拦在前头阻住了她的去路,说道,“姑姑……”
楚笑寒不耐地抬起头,明明虚弱无力却十分凌厉地嘲讽说道:“傅侍卫,这里已是内院,你一个头等侍卫,又无微散太监、管事太监陪同,独个儿跑到这里,怕是不太妥当吧?”
“王爷令你做‘全靠人’。须得立刻过去洞房内。今日,只设姑姑一个‘全靠人’,所以……。”傅鼐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自己觉得又非 常(炫…书…网)想去撞墙。
楚笑寒瞪大了双目,只觉得要是眼前说话的人是胤禛的话,一定要冲上去咬掉他的鼻子。她虽不太了解清朝的婚俗,可因着这两月这事情闹得府里头鸡犬不宁一般,所以也稍微知道了一些。
首先,这全靠人,亦称“全福人”,即上有公婆、下有子女、丈夫在世者。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她楚笑寒算是全福人吗?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死光,也轮不到她来做全福人啊!
其次,这全靠人,均是要从至亲或族人中邀请来的。她楚笑寒算哪根葱?
再次,这全靠人,应该早早就候在洞房,一般是四个人。以他雍王爷做事周全的惯例,哪里会这样临时抱佛脚,新娘子都抱瓶下了花轿了,才来找全福人?笑死人了!
“哈哈,”楚笑寒干笑了两声,说道,“傅侍卫,奴婢身子不好,回屋躺一躺也就好了,不是什么紧要的疾患。您根本不用特地这样说笑话来逗奴婢,这样辛苦。”
傅鼐只觉得自己干脆一头撞死算了。这命令本就离谱得很,话说从今年开始,王爷的命令个个都离谱,没几个正常的。
“姑姑,我哪里敢哄骗你啊。请你快些过去吧,万一迟了,误了大事,只怕……只怕,都要受责罚。”
“无妨,王爷若是不悦发怒,届时奴婢便去领罚就是。只是,这全靠人,奴婢的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是根本尚未婚嫁,所以既无公婆,亦无子女,丈夫自然也是没有,简直就是一个无福人,如此不祥之人,若是听了王爷的荒唐令示,只怕新侧福晋,将来要恨上奴婢了,在她新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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