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天-第1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212秉烛夜弈
望江阁,最末元无忧专用的厢房。
此时午时刚过,靠江景的窗边,平睿伫立在那儿,淡眼观看着江波生浪,一袭华贵绛紫锦袍、青竹簪下的墨发皆因风而起,衣袂飘飘,让他周身都散发着令人向往的君子温润如玉神韵。
厢房门推开,又合上,轻盈无声的脚步慢慢临近,淡淡的幽香也似乎染进了原本静谧平静的空气里。
平睿没有回头,如同后脑勺长了一双眼睛一样恭敬的转身,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就低着头用着平淡无起伏却又硬是让人挑不出半点刺的恭顺语气道:“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元无忧瞥了他一眼,又远望了一眼江景,才悠然的在临窗的长榻上坐了下来,方开口:“请坐,平将军。”
“谢公主。”平睿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很自然的在她左侧手下方一把座椅上坐了下来,展现着他的招牌态度,恭顺却又带着淡定。
元无忧轻叹一声。
听闻她的叹息,平睿抬眸,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回应着:“公主何以叹息?”
元无忧红唇勾起,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本公主有没有告诉过平将军,看着平将军,本公主以为在照镜子。”
纵使是听到如此话语,平睿的面部表情和坐姿都一如既往的清和淡定,仿佛根本没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语。
元无忧脸上的笑容加深,要是凭她一句话就破功,平睿就不是那个滑的令她无法上手却又不舍得除掉的平睿了。
她挥了挥手。
她坐的长榻中间摆上了矮棋桌,玉珠和玉翠则双双站在榻的两边,端着茶点低眉垂眼恭顺侍奉着。
元无忧扫了一眼棋盘,语气很随意也淡然,却用的是命令口吻:“陪本公主对弈一局。”
平睿起身,拱手一礼,很是配合:“是。”
“坐。”元无忧以手示意他坐榻的另一侧。
“……是。”平睿从容不迫的在榻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平将军可需要先行一步?”
平睿一直垂敛着的眉眼慢慢的抬了起来,直视着她,目光并不锐利,却深邃。
元无忧安之若素,挑眉看他,以眼神询问?
心里却微有所动,此人一直没有锋芒毕露过,她却毫不怀疑他有影响全局的隐力。
此刻,是他第一次露出清和以外的眼神。
不愧是元浩天精心引导培养出来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和元浩天有着相同的本质,都是冷血动物。
只不过,两人呈现的方式不一样,所以才有了很明显的违和感,以为不同。
虽然元浩天表面上是成功了,实际上,在她看来,是失败了。
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成功。
他成功的将清和、温逊、低调、优雅的一面刻入人心,世人只看见他翩翩贵公子的一面,看不到他温和下的冰冷和阴暗。
就如她!所以她照镜子,她和他是如此的相像,都将面具戴进了骨子里与骨血溶为了一体,就是自己也没办法再摘下来了。
平睿静静的盯着她足有一分钟,微微一笑:“那末将就当仁不让了。”
说完,他优雅取子,落于棋盘,目光也随之专注地注视着棋盘,仿佛与之对弈的人无关紧要,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垂放的眼敛还是有关细微的变化。
元无忧微笑,一手轻拂宽袖,一手执子落于棋盘,举止神容同样优雅却比他多了一丝随意。
两人你来我往,落子的速度不疾不徐,似是胸有成竹。
但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两人落子的速度都缓了下来。
而这时候,夕阳西落,绚丽多彩的霞光从江面折射,落在临窗对弈的两人身上。
长榻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棋桌,面对面相对而坐,铺陈着两人华丽炫艳的衣袂,华贵炫艳的灼人眼。
少女绝美无双,男子清俊尔雅。
华衣,锦袍,锦霞,江波,临窗,棋弈……构成一幅绝美画卷!
平睿落下一子,抬头看了一眼坐落在霞光中的她,深黑到了极致的眸光有刹那间的波动,却如光影般掠过,如幻如泡,眨眼即逝。
他低下头,认真的注视着棋盘,看着她完美的纤手执子落子,一举一动都宣染着惊世的美丽。
眼前对面的人,是上天赋与的完美,完美的令他——心悦诚服。
霞光惭褪,暮色初降,厢房里已经掌上了华灯,两人的棋也下了两个时辰,真正对弈局面却似乎还只是刚刚开始,却——
“末将以为,该传膳了,公主以为呢?”平睿微笑道。
元无忧扬眼看他,又瞥了一眼棋局:“平将军要与本公主秉烛夜弈?”
“末将确有此意。”
“很好,本公主亦有此意。”
平睿起身下榻,却再度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朝她伸出手。
立在榻前伺侍着的玉珠玉翠两人见此一幕,惊怔之余,看向平睿的目光都有些不愉以及不满,公主是何等的身份,他一个外男这般举止难免有些随意了。
元无忧却低低一笑,将自己的手搁置在了他的手掌上,平睿的手掌里传来温热和粗糙的触觉。
她手放进掌心的瞬间,平睿本能的握紧却又瞬间松开力道,掌心里的手纤细的让他感觉稍一用力就会伤及她。
待到元无忧下榻之后,他很自然的放开了手。
玉珠玉翠见状,脸色也都好看了一些。虽然平将军的举动有些不妥,但却不是亵渎,而是牵请。
两人在茶桌前坐下,如同老朋友一样,谈天论地,很多看法不谋而合,默契惊人。
似乎时间过的比平时要快,晚膳很快就上来了。
两人又从茶桌移到餐桌上。
玉珠等人要上前奉膳,却被元无忧挥退。
两人虽然禀告着食不言,并未继续交谈,却气氛空前的好,一种极为轻松愉悦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着。
……
庆帝听闻暗卫禀报平将军和无忧公主在望江阁从未时到酉时近三个时辰都在一起对弈,此时正一起用晚膳,而且显然还似乎要秉烛夜弈时,眼色闪了闪,面色也微沉,却薄唇微抿,并没有下达任何指令。
施济忍不住看向自家主子,可是庆帝的神色实在是太过讳莫如深,让他窥探不出来丝毫圣意。
他记得主子有敲打过无忧公主,怎么无忧公主还……
还有,平将军可是深得皇上信任,他怎么会不知道皇上不会允许他和无忧公主亲近?
想到无忧公主的倾城之貌,施济又觉得平将军身为男人没抵抗住又似乎情有可原。
庆帝沉默良久后,终于面色恢复冷然,淡道:“下去吧。”
“是”暗卫恭敬的退了下去。
庆帝执起笔继续批阅着奏折,可似乎心神有些无法集中,执着笔半天都没有下笔。
最终,他干脆放下了御笔,站起身在御书房中漫不经心的踱着步。
施济暗叹,不知不觉,无忧公主既然要及笄了。
平将军的举动也许才是让皇上意识到无忧公主长大成人的主因。
虽然皇上应允过,徜若林唯棠能完成圣命,他回京之时,就是将无忧公主赐婚于他之刻,可如今林唯棠如今被困冀东城,主子虽增兵援救,可究竟林唯棠是生是死,现在还不知道。
可要是平将军也对无忧公主动了心,那主子……才是真正的犯愁吧?
……
从深夜至天边东方划白,元无忧当真和平睿秉烛夜弈了一夜。
对弈似乎并不占主要了,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谈天时、谈地利、谈人和、谈国策,谈民生,甚至谈风花雪月谈杂谈游记……畅快淋漓。
时辰还早,京城里商铺户门紧闭,繁华长街上难得不见热闹,反而清冷。
在进宫与去怀王府的皇城大道上,元无忧掀开纱幔,朝他轻颌首,很自然的道:“不必相送。”
平睿勒马停下,一夜未眠,却神采奕奕,注视着元无忧的车辇的双眸更是亮如星辰。
“好。”
元无忧微微一笑,放下纱幔,车辇转入岔道。
平睿调转马,目送她离开。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内,还凝望了许久,才策马往皇宫方向而去。
元无忧回到怀王府梳洗一番后,天色也不过刚亮。
而宫中,早朝之后,庆帝点了平睿陪他去御花园散步,君臣二人走在横穿整个御花园的曲廊中,在飞龙亭停了下来,四周花团锦簇,百花齐放,掩映着金瓦朱柱各形各色的楼阁亭宇。
庆帝坐了下来,有一下无一下地沏着太监奉上的茶。
平睿站立在一旁,低眉敛眼,神色恭谨。
“你觉得林唯棠能不能活着回来。”庆帝语气不明的问道。
平睿略一沉吟,答道:“臣以为,林大人绝对能逢凶化吉。”
“哦?”庆帝挑眉:“你认为冀东城他能给朕守住?”
“不,臣以为,冀东城失守是必然,可就算援军未到,林大人也一定会有办法杀出重围脱困与援军汇合。”
“看样子,你对林唯棠有些欣赏,你看人的眼光向来不错。”但下一刻,他紧接着问道:“你觉得,无忧公主如何?”
平睿垂眼沉默片刻后,抬头直视着庆帝,缓缓道:“臣直言,虎父无犬女。”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话到了嘴角又咽了回去。
庆帝倏地眯眼,眼中精光乍现,却嘴角勾起,淡道:“朕应允了林唯棠,待无忧公主及笄后,赐婚于他。”
☆、213弃城而逃
将军府,书房。
管家领着端着饭菜的小厮走过来,却在看到紧闭的书房门外站立着的阿星时,脚步停了下来。
阿星轻飘飘的看他一眼,无需出声,态度不言而喻。
管家二话不说,领着人离开,在转身离开前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
主子竟然让阿星守门?
一般主子会让阿星守门,只有在受伤严重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可今天阿星竟然在,难不成主子受伤了?
可是也不对,如果主子受伤,他岂会不知道?
管家狐疑的离开,而书房内,平睿单手支起,侧卧软榻上,虽阖目,却眉心微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起身来到书架抽出一卷书,在书桌前坐下。
可无形之中,微拢的眉心不知不觉的蹙起,而后蹙紧。
平睿闭了闭眼,伸手揉捏着蹙紧的眉心。
他知道,心里有一缕说不清道不明还无法理清的烦燥正在逐步扩大,试图吞噬他。
……
本该繁华昌盛热闹的冀东城内,此时一片狼籍,张目所到之处都是横尸残肢,血流成河,毫无疑问,这里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屠杀。
城门大开,一支铁骑踏着肃杀血腥的脚步进驻城内,他们手里持着的兵器犹还泛着暗红的血渍,在晨光下,令人寒上心头。
元暮冰冷的眸子扫过大街上东倒西歪的尸体,毫无情绪。
肃穆整齐的脚步声如雷鼓传来,前来迎接的领头男子恭敬的单膝跪地:“公子,属下已将城内清理完毕。”
所谓清理,是指清理城内的这些百姓,凡是愿意拥立明王为帝的百姓方能活命,可以转移出城,而不愿意投诚明帝的人统统屠杀。
元暮淡淡的扫过,轻颌首,一言不发地策马往城内而去。
他身后的骑铁军紧随其后,马蹄嗒嗒,在这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格外入耳。
坐在马上抬头看着头顶上新挂上的府衙匾额和刻章,元暮嘴角一勾,是嘲弄也是讥笑。
府衙内,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见他到来,驻守在这里的士将都恭敬的跪地行礼,齐声喊道:“参见公子。”
元暮忍不住的抬头望天,晨光耀眼,而他,终于公明正大的站在了阳光下。
“起身。”
“谢公子。”
在府衙公堂上,元暮在上位上坐了下来,看着一众人等将冀东整块地形图展开,而他身后的两名将士模样的中年男子也进言,两人持相反意见,无可避免的争吵了起来。
“公子,林唯棠出逃,属下等人认为他一定会往东南方向突围。”
“属下不这样认为,林唯棠狡诈如狐,他绝不可能没有想到东南方向,我们有重兵把守,从那里突围,困难重重,除非他有飞天遁地之能,否则任他本领大,也逃不出我们的层层剿杀。”
“我们收到密报,庆帝从青州抽调了五万兵力,正是从东南方逼近,林唯棠领着残兵出逃,必定是与援军汇合。”
“错,正是因为如此,林唯棠才不会选择这条路逃命。”
“那你说,他没去东南方向去哪里了?你不要告诉我,林唯棠还躲在这城中。”
“你……”
“吵完了?”元暮冷冷的出声,威严四射。
……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触及到元暮冰冷骇人的眼神时,噤声,低下了头。
扑通,扑通,两人跪地的声音在坚硬的板石砖上发出声响。
“属下知罪。”
“属下知罪。”
元暮冷冷扫过两人,目光落在了地形图上,冀东所有地形都在这张图上,是个单独的整体。
破城之后,林唯棠不知所踪……
沉默片刻后,元暮命令出声:“阿斧,你去一趟项家,让他们留意一下密林。”
什么?密林?
众人都惊讶的抬头,跟在元暮身旁的阿斧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公子怀疑林唯棠逃进了密林?”
元暮嘴角暗勾:“三天前,攻城之时,林唯棠还在城墙上指挥军情,今日城破,他就不见踪影,本公子不相信他会飞天遁地。”
“可是密林……他敢吗?”认定林唯棠往东南方向去的将士有些怀疑的出声。
元暮眼色微深:“阿斧。”
“是,公子,老奴这就去禀报项家。”阿斧恭敬的退了下去。
元暮站起身,冷冷的命令:“尽速整顿好城中相关事宜,三天后,大军进驻。”
“是,公子。”众人皆恭敬地低头抱拳相向。
确定元暮离开后,低着头的人都慢慢的抬起头来,交换着眼神,大公子能力非凡是不假,可人也冰冷倨傲,不过,想想大公子的处境,众人也都只能是暗自替他惋惜了。
大公子身为王爷的长子,却毁容带破,若是他日王爷荣登大统,太子这尊是绝不可能落在大公子身上的,到那时不管是哪位公子入储,功高盖主的大公子……处境堪忧!
这是一片神秘的丛林,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平常的地方,可要身在里面……
在密林某一处,林唯棠靠在身后一棵比十个他加起来还要来的粗壮的老树干上睡觉,身边两侧坐着的是他带进来的队伍,约莫百来人,都是精锐兵将,以一敌十不是问题。
“林大人,你领着我们闯进这密林,万一走不出去……”身着盔甲,发丝凌乱,身上还带着伤的一名年轻副领是自进来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十次出声询问了。
林唯棠依旧闭目养神,这半个月来,他没一天合眼,进了这密林之后,当然要好好的养精蓄锐了,对耳边的嗡嗡叫,充耳不闻。
“林大人?”那名副将不死心的再喊。
“胡副将别再问了,就让林大人好好休息一下,这些日子,林大人没有一天合眼,本将相信待林大人休息好了之后,自然会领着我们大家走出这片丛林的。”
不远处一道赤着上半身,正由着人包扎换药的极具威严的中年男子出声道。
胡副将神色一肃,恭敬的低头:“是,将军。”
齐将军的目光落在靠着树干阖眼养神的林唯棠身上,和他们这些身着笨重盔甲的军将不同的是林唯棠一袭轻便的石青色锦服,束发齐簪,眉目如画,俊美非凡。
看着他,让他不由的感慨,要是皇上早个几年就派林大人过来与项氏周旋,恐怕项氏今天也不敢公然拥护明王造反起兵了。
在明王未起兵造反攻城前,他与林唯棠几次照面,说心里话,还是有些对此人不以为然,长着一副胜过女子的皮相,能有多大的本事?
可事实证明,他不仅有着胜过女子的美丽皮相,也有着惊人的手腕,是个人物。
也不过才大半年时间,他却硬是在被项氏把持的冀东城内站稳了脚,就是项氏家主和明王都对他赞不绝口,屡次许以高官厚禄招降他,而他都未曾动心,也难怪皇上对他破例启用且委以重任了。
这次明王毫无预兆的起兵,虽然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但林唯棠硬是领着他们守城守了半个月。
虽然最终他们还是失败,没能守住城。
但以不足三万兵力抵抗住了明王近二十万大军的攻城围剿,坚持了半个月,在他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身为一方将领,他麾下兵卒叛变,在城破时,他理当一死谢天下,可是林唯棠告诉他,要死,也要回到京城受君命而死,而不是这般窝囊死。
最终,他被林唯棠说服,弃城随他一起走,杀回京城,向皇上告罪,他一死,是必然,只是他想临死前回到京城见自己的妻儿最后一面。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林唯棠带着他们并没有往东南方向杀出去,而是进了冀东这片密林,这片密林的恐怖之处,别说冀东本域百姓,就是整个大元国,都人人知晓厉害。
眼前的男子,虽然稍显狼狈,却神情姿态依旧有着让他们这些人暗暗惊讶的镇定沉静。
仿佛看着他,就能淡化他们正在逃命随时面对身首异处的局势。
林唯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才睁开了眼睛。
见他睁眼,围坐在四周的百来号人全都喜出望外,胡副将更是激动的凑上前,大松一口气的道:“林大人,你终于醒了。”
“胡副将。”林唯棠看他一眼,视线移向齐将军,朝他微微致歉。
齐将军摆手:“林大人无需见外,倒是本将督下不严,让林大人见谅才是。”
“将军嘴里说让下官不要见外,将军自己倒是和下官见外了。”林唯棠轻笑道。
齐将军愣了一愣,笑了笑,没再出声,他虽是武将,可也不是傻子,林唯棠之所以拉他一把并非全是因为善心,恐怕更多的是借人他们这些人向皇上陈情。
不过,纵使是如此,他还是很感激他,是他让他有了借口。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探险吧。”
林唯棠站起身,审视着四周浓密的看不见半点阳光的丛林,阴森林的如同张着无数张血盆大口。
进来时,他就留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