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天-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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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羽一阵恍惚。
……
见过木羽且与之密谈过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元无忧就带着逃遥离开了乌商城。
没有走晋州直接回京城,而是绕路来到了定阳。
这一个多月来,逃遥都投宿在各式各样的客栈里,有大客栈,也有小客栈,都是为了要接收各类消息。
这些日子元无忧也总算是将大元国内一些重要的脉络都整理了出来,但是,她一直还没有收到来自于留在楚国关注两国战事的暗影们传来的战况。
……
午时时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一家简陋的茶寮搭建在马路旁的草地上,背后就是郁翠的大树林,倒也让这里很是荫凉。
卖茶水的爷孙俩在这里卖茶十数年,经常走这条道的人都认识他们,不少人都愿意在茶寮停下喝碗茶顺便歇息一下,啃着干粮,就着粗茶对付一餐。
马路另一旁也是树林,同样有一片荫凉处,坐着的却都是一些讲究的客人,他们的马车都华丽精致,甚至奴仆丫环侍候着,地上铺着上等锦布,用的都是自带着茶水和精致的点心,甚至是鸡鸭鱼肉,美酒佳肴。
这让对面的人看的是直吞口水。
一辆看起来极普通的马车从官道上走来,速度不快亦不慢,在来来往往众多马车中,毫不起眼。
“客倌,喝点茶,歇歇脚乘乘凉。”身着布衣看起来很是机灵的小伙子看着来了一辆普通的马车,眼睛一亮,忙上前喊话拉客。
逃遥侧首低声请示:“少爷,是茶寮。”
“嗯,买两碗茶。”
马车内的声音让一旁讲究用食的一群人中其中两人暗挑起了眉,好清冽的声音,有如玉珠碰般清脆悦耳动听,与他所乘坐的马车着实有些不搭,实在是好奇,有如此声音的人会是什么样的长相?
“来两碗茶。”逃遥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几文钱出来。
有生意做,卖茶小伙子笑容大大的将肩上白色布绢往肩上一搭:“好勒,您稍等。”
很快,小伙子就端来两大碗粗茶。
逃遥接过,递了一碗进马车内,自己咕咚咕咚喝将一碗茶喝了下肚。
将碗递还给卖茶小伙子后,逃遥看了一眼天色,低声道:“少爷,要不我们也歇息一下?”
“嗯,行。”
逃遥将马车停在了茶寮这一边荫凉处,待着这猛辣的日头缓一缓再继续行走,反正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入定阳城了。
从怀里掏出一块布绢擦拭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逃遥暗翻了一记白眼,这戴在头上的头套着实是闷热,虽然这头上的头发是他自己的头发做成的发套。
脚步声走来,停在马车旁边,恭敬的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让小的送些点心过来送与公子食用。”
逃遥探出头看向停在马车的家仆模样装扮的小厮,眉色微蹙,拒绝道:“我代我家少爷谢令主人好意,但我家少爷不喜绿豆糕。”
那名小厮有些愕然的瞪着逃遥半天才回过神来,动了动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身朝自家主子走去。
其实不需要他转述,刚才逃遥的话,已经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马路对面讲究的那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家少主宇文峥带着宇文家三小姐宇文锦和表小姐梅素雪。
“什么人架子这么大?我去瞧瞧。”宇文锦觉得失了面子,也不等宇文峥出声,就站起身气势汹汹的往马车走去“锦表妹……”梅素雪忙站起身欲劝拉,却被宇文锦一把挣脱,她有些焦急的看向宇文峥:“峥表哥?”
宇文峥径直啜饮着手里的茶,看着焦急的梅素雪,淡声一笑:“表妹不必担心,阿锦不会失了分寸的。”
梅素雪轻叹一声,想了想,还是道:“那我去劝她回来。”
☆、147名花牡丹
宇文家族虽然比不七氏族,但是却也绝对算是后起望族。
定阳本是第五家族的势力,但第五家族如今惭惭没落,宇文家不仅毫不顾忌树大招风,架式还有着欲取而代之之野心。
宇文锦并非嫡出,不过是宇文老爷庶出的三小姐,可她身份却是特殊的,从她的名字上就能看出。
她是宇文夫人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而宇文家少主宠爱这位三小姐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宇文锦虽没有任性刁蛮的不可理喻,但也绝非是温婉柔顺的大家闺秀。
此刻,她不悦的冲到马车旁边忿忿出声:“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要不是听他声音很是悦耳,她哪里会不顾女儿家的矜持让人送些糕点过来?
幸好来的人是大哥身边的富贵,也没说指名道姓说是她送的,否则这传出去,她岂不是丢尽颜面?
逃遥皱眉,正想出声时,马车内传来元无忧冷淡的声音:“不相干的人不必理会,启程吧。”
“是”逃遥冷冷的扫了一眼宇文锦,挥动马鞭,驱车离开。
见他们竟然就这样走了,宇文锦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等到她回过神来,就气的跳脚:“气死我了。”
“表妹,别气了,也许人家有急事呢?”梅素雪看着离开的马车,走了过来轻声安慰道。
“哼,这什么人喃,太嚣张了。”
听着宇文锦恼怒的言语,梅素雪微微一笑:“好了,我们快过去吧,歇息片刻后,我们也该要继续赶路呢,天黑之前得入定阳城,你也不想到时候摸黑赶路吧?”
宇文锦嘟了嘟嘴,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甘心,望着刚才马车消失的地方,眯眼道:“这条路是去定阳城的,难道这人是定阳人?”
梅素雪暗自摇了摇头:“好了,别让大表哥等太久。”在她看来,锦表妹实在是命好,在有舅母护着,还有大表哥宠着,她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宇文锦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表姐,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梅素雪垂下眸。
宇文锦撇了撇嘴:“谁都知道奶奶中意你,想让你嫁给大哥,我娘也挺喜欢你的,你在我们心里,就是未来的宇文家少夫人,可……可是大哥却偏偏被一个狐狸精给迷住了,这次奶奶让你陪着我出来美其名是看看世面,其实不就是希望我们将那狐狸精打发掉,牡丹……白牡丹,我要看瞧瞧,敢用牡丹之伎名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天香国色。”
梅素雪明眸微闪,神色自若的转移开这个话题:“走吧,我肚子还没怎么吃饱呢。”
……
第五家终于算是稳定下来了,在去年冬初时第五家老太爷过世,新任家主第五颢出乎不少人意料的接任了家主一位。
这大半年来,第五家换了新主子,却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一切照旧,这也让原本一些不服的第五家族各支各系都打消了夺权的念头。
因为第五颢只是坐着家主的位子,一些实权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何乐不为?
再说,他们并没有忘记当初阻挠第五颢上位的最大竞争对手六房的下场。
林唯棠虽然早已经撤出了定阳,但这宇文家可在旁边盯着呢!
想当家主是因为想有权有势有银子,现在不用当家主,照样可以如此,谁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去当家主不是?
夕阳如火般绚烂,定阳沿河岸,名色画舫如云,每天落暮时分,那各式各样的灯笼升起,将条河岸都映照的绚彩夺目。
每当春末至秋初时分,这些日子里,定阳城里的定阳河中风光无限。
而现今正是入夏时分,今年的定阳河格外的热闹繁华,因为红美楼来了一位名动定阳河的白牡丹姑娘。
元无忧掀开了马车帘子,望向定阳河方向,莺声燕语,画舫如云,其繁华热闹不亚于书上描述的秦淮十里的风光。
元无忧微微一笑:“小逃子,不急在一时,今晚就在这里城外落脚,我对这样的风景还是有些兴趣的。”
逃遥面颊一抽:“公主,这些个地方不适……是”在她淡淡瞥过来的目光中,逃遥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这个世上对公主而言,只要公主愿意,就没有不适合的地方。
马车往河岸而去,元无忧摸出一支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皮肤上的色素经过这三个多月的休养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晚上睡觉时摸着头顶也能感觉到越来越刺手,头皮表层上终于冒出一层薄薄的黑茬子。
“这头套戴着戴着也就习惯了,看着也还是挺顺眼的,小逃子,你说呢?”以指顺抚下垂在耳侧的两络发丝,元无忧唇角含笑道。
逃遥嘴角微抽,在楚国的时候不觉得没头发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是回来后,这打理头发竟然成为他每天早晚都必做的功课,这让他如何不悲愤郁闷?
见他闷闷不乐,元无忧忍俊不禁:“本公主是个女子都不在意了,你到现在才开始闷闷不乐,小逃子,晚了一些吧?”当初剃完了也没见他这样郁闷啊。
逃遥再也忍不住的回头送了她一记白眼:“奴才一把年纪了,要想再长出一把头发出来多不容易?”
元无忧低低一笑,忽然道:“小逃子,我想父王大人看到这样的你,一定惊讶。”现在的小逃子与那个当初潜进湮冷宫严肃又冷漠的暗影首领还是有些相差的。
说起王爷,逃遥神色顿了顿,没好气地道:“王爷看见您,一定会更惊讶!”而她的那几个忠心的奴才婢女看见她没了头发恐怕得伤心的哭了。
元无忧在脑中想了想,微微一笑。
而此时,河岸中央一艘华丽的大船上,正热闹异常。
数名姿色秀丽却穿着打扮极其艳俗的年轻姑娘都嘤嘤哭泣委屈着,却不但没有引起在坐的一众人的怜香惜玉之情,反而那人怒火越发的上升。
为首的男子更是极火大的一脚踹来,将最领头的姑娘踹倒,力道之大直接让不少柔弱的女子都如叠罗汉似的倒在了地上。
但她们却不敢委屈,更不敢哭出声,只得眼泪含在眼睛里。
“哎哟,这是怎么啦?”一名中年女子扭着腰臀甩着香帕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幕,眼睛一转,直接上前对着还被踹倒在地上爬不起的女子骂道:“你们这几个作死的,惹得通少爷不快,还不快向通少爷斟酒道歉?”
“是,妈妈。”姑娘们相互着搀扶起来。
踹了人的男子极为不屑和不悦的一眼扫过众人,冷声道:“红妈妈,你弄这些庸脂俗粉过来,还让她们在本少爷面前矫情拿乔,你是生意不想做了是不是?”
这话就严重了,红妈妈面色一沉,但眨眼间又笑容可掬的上前赔着小心道:“通少爷,您息怒,我这去换几个姑娘过来,您看可好?”
被叫作通少爷的男子脸上横肉一颤:“本少爷奔的就是牡丹姑娘来的,红姑姑,我可警告你,你要不是再找借口不将牡丹姑娘叫过来,小心本少爷咂了你这招牌。”
“就是,快把牡丹姑娘请出来。”
“对,我们今天晚上就奔这牡丹姑娘来的。”
一群人都叫嚣着起来,红妈妈面色为难,额头冒汗:“这……天色还早,牡丹姑娘还在沐浴更衣,没这么快啊。”
“沐浴更衣?”通少爷眼珠子一转,浮过淫意,直道:“原来牡丹姑娘在沐浴更衣呢,那就不急不急。”
红妈妈看了一眼长的人模狗样却色中恶鬼般的通少爷,这通少爷名叫孙通,是年初新任来的知府的独子,这通少爷连续好几日都推了,再推下去就得罪了,知府公子,她们得罪不起,想来想去今天也只能让牡丹过来了。
心里打定主意,红妈妈笑道,终于松口道:“那行,通少爷,您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摧一下,让牡丹尽快下来陪您。”
“这还差不多。”孙通这才满意的坐了下来,顺手搂了其中一个刚才还被他嫌弃的庸脂俗粉作乐了起来。
二楼厢房,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女子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人,女子缓缓的伸出手轻抚着苍白的脸。
“牡丹。”红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
女子放下轻抚脸的手,站起身,低眉顺眼:“红姨。”
红妈妈的目光在她面上掠过,压下叹息,淡声道:“今晚,你得去下去了,不能再推了,知府公子我们都得罪不起。”
牡丹低下头,低低的道:“牡丹知道了。”
见她如此,红妈妈想了想,还是轻拍了拍她的手,提点她道:“别让通少爷等太久,他们这些人,我们得罪不起。”
“牡丹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那我先出去安抚他们一下,你快点下来。”
牡丹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镜中的人,嘴角微动了一下,知府公子……那个连京城王公之子都敢不放在眼里心高气傲的京城第一美人史凝湘究竟去了哪里?
不,她没有去哪里,她,只是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叫白牡丹的风尘女子。
将自身一切情感都隐藏的严严实实的,牡丹才轻点绛唇,轻染胭脂,细细描眉……
在河岸边上一家客栈落了宿,二楼一间厢房里,元无忧站在窗前,怔怔的望着河边夜景。
就在刚才,留在楚国的暗影传来的密函终于来了。
信上廖廖数语,却道尽全部战况,就在一个月前,周国名不经传的三皇子,与楚国战神王一战,大败楚军。
用不了多久,大元国上上下下也都会知道周国有一位一战成名的周国三皇子。
周国推出的王牌是那位名不经传的三皇子:周青色,号……青山居士!
☆、148一个理由
“通少爷,牡丹姑娘来了。”红妈妈领着白牡丹走了过来。
正抱着怀里姑娘作乐的一众公子哥都看了过来,孙通的一双眼睛更是盯的牢牢的,就想着要看看这名动整个定阳的牡丹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连他这个知府公子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才能见到。
只见来人一袭深绯色云烟长裙,绣着白色的牡丹,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仅插了一支金簪,柳腰盈盈,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但她低垂着头,又刚好背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脸。
他很不客气的道:“红妈妈,这儿没你的事了。”挡在那里像门神让他欣赏不了美人。
红妈妈看着众人噌然发亮的眼睛,打了记眼色示意一旁的姑娘们都留意些后,就很识趣的退了下去,“牡丹见过各位公子。”白牡丹盈盈福身,声音婉转动听,又带着一丝清脆,听入耳中,可谓是别有风味。
还未看见面容,却光是这声音,光是这身段,就让在场不少人都眼睛一亮了。
孙通暗吸了吸口水,轻咳一声,正了正姿势,故作正经的道:“抬起头让本少爷瞧瞧。”
白牡丹慢慢的抬起了头。
众人看着眼前宛如出水芙蓉般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张大的嘴就再也没合拢,确实是美人儿,难怪她一来,就力压群芳,成为定阳的头牌,艳名远扬。
孙通则霍地一声站了起来,面色大变,失声惊道:“你……你是……”想到她的身份,他立马噤声。
白牡丹并没有因为被人认出来而惊慌失措,微笑着打量了眼前人一眼,淡声道:“牡丹与公子相识?”
孙通连连摇头:“没……没有。”一年前,他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她当然不可能会认识她,只是她……却是他曾经的梦中仙子,可望而不可及。
孙通满心的色欲和淫念在看清楚此人竟然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史凝湘时,只得激动莫名。
“通少……”
“你们都出去。”孙通突然转回头命令道。
“通少爷想吃独食……”话音还在飘,人已经飞出去了。
那语出调戏的人被孙通一脚踹坐到了地上,惊愕的看着孙通。
正服侍着众人的姑娘们都吓的尖叫起来。
众人都呆住了,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孙通不是在开玩笑。
那被踹坐在地上的人是城中油行富商的独子,打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在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
待到回神后,立马就跳了起来,指着孙通的鼻子骂道:“孙通,老子操你娘,你以为你什么东西,老子愿意和你称兄道弟,是抬举你,给我三分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是不是?别以为你老子是个知府,就敢在小爷我们面前叫嚣,这定阳你们孙家能不能站稳还是个问题呢。”
孙通面色阴沉下来:“滚。”
那油行少爷气不过,却被同来的其余的人打圆场硬拉着离开了。
“你们也出去。”孙通这话是对着那些吓的瑟瑟发抖的姑娘们说的。
那些姑娘们如蒙大赦,也顾不得红妈妈的吩咐要照拂着牡丹,全都冲了出去。
厢房内,只剩下孙通和白牡丹以及她身后跟随的两名侍女。
白牡丹看着眼前的场面,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看着孙通问道:“孙少爷这是为何?”
孙通憋红了一张脸,有些拘谨的出声:“史……史小姐,请坐。”
“孙少爷,如今小女子姓白名牡丹,并非是您所唤的史小姐。”
孙通抿了抿嘴,看着她:“我知道。”他虽然好女色,什么作为都没有,但他出身官宦之家,该明白的事还是明白的。
白牡丹垂眸沉吟片刻后,走了过去坐下,低眉低眼的道:“听闻令尊大人年初才来定阳上任,是……从京城而来?”
孙通看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又立马移开,点了点头,又见她低着头看不见,忙回答道:“是的。”
白牡丹没有再出声,只是执起酒壶起身替他斟上酒。
孙通的目光随着她而移动,想看又想顾忌,却又忍不住,他没想到会在定阳遇见她,老天待他不薄。
“那……那个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定阳了?”
“嗯。”
见她虽然不复以往的心高气傲,可却自有沉淀下来的沉静如水,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风尘味,孙通心头冒起的苗头又灭了下去。
“我……你……那个……”有心想和她套近乎,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他如此,白牡丹抬眸看着他。
孙通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我替你赎身。”
白牡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见她并没有欢喜,只有讶异,孙通反而坚信了自己的念头,重复道:“我替你赎身。”
“我是官妓发卖,未满五年,不能赎身的,公子。”
“我当然知……嗯,我是说我听说过。”孙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可是风月场上的熟客,自然熟知这些规则。
白牡丹垂眸,端起一杯酒:“牡丹敬公子。”
孙通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