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档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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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把这个女孩的事告诉了老婆,老婆问我什么是“自闭症”,我笑着告诉她说:“又称孤独症,是一种由于神经系统失调导致的发育障碍,病征包括不正常的社交能力、沟通能力、兴趣和行为模式。自闭症是一种广泛性发展障碍,以严重的、广泛的社会相互影响和沟通技能的损害以及刻板的行为、兴趣和活动为特征的精神疾病。”老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说女孩的智商很高,在自闭症中,只有不到10(百分号)的人会智力超常,而她却是其中一个,而且我已经见识过了她在钢琴演奏方面的卓越的表现。老婆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笑了笑说:“因为孤独,孤独会让一个人更有创造性。”她听了摇摇头说:“还是不懂。”我对她说:“你不用懂这些,因为在你的生活中,这些都用不上。”她笑了。
第二天早上,邓琨打来电话说让我准备一下,我们去看守所看钱彬。我一下子没反常过来,问了他一句:“钱彬是谁啊?”他说:“就是那个凶杀案的嫌疑人。”我问他什么时候,他说下午三点吧。我说好的,反正下午也没有预约。早上到中心参加了例会,我便叫上风伟和我一起去拜访小女孩的家人。小女孩叫段海露,她的父亲叫段若平,是公交公司的一名驾驶员,母亲叫韩蕊,公交幼儿园的老师。昨天下午打了电话和他们约好今天中午上门拜访。
十二点左右,我们来到了公交公司的家属区,几番打听找到了段海露的家。她的父母看上去都很朴实,居然做好了饭等着我们。我们也没有推迟,虽然原来我准备请他们到外面边吃边聊的。他们告诉我段海露也在家里,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第1卷 第128节:新的交锋 (8)
虽然饭菜很简单,但味道去很好,我和风伟都比平时吃得多些。我向他们说起了段海露钢琴弹得很好的事,并问他们谁是小海露的钢琴老师,他们都感觉很惊讶,说从来不知道海露会弹钢琴。韩蕊又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幼儿园工作,我们那没钢琴,倒是有脚踏风琴,以前海露小时候就很喜欢玩,我教过她一点,不知道这算不算?”这样的回答使得我们更吃惊,但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小海露有自闭症,她本身的社交活动就受到很大的限制,她的交往圈子不大,她父母亲应该都能够了解和掌握的。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真的是个天才了,我想如果杜威知道一个优秀的钢琴手居然是这样来的,他一定会郁闷吐血。
离开海露的家,我和风伟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风伟说:“朱哥,不知道海露要是去参加专业等级评定会是什么水平?”我想了想说,我也想知道呢。
坐在我面前的钱彬很斯文,戴着一副方形的无边眼镜,个子不高,脸色苍白,感觉不到他的局促,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钱彬。”他看着我说:“我不好,你们一直不帮我把心找回来,我已经死了。都是你们,你们把我给害死了。”邓琨皱起了眉头,他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他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和这类人进行沟通。我看了邓琨一眼,暗示他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不要奇怪,到时候我会好好给他解释的。
我继续对钱彬说:“你并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心丢了,所以害死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了,或许我还能帮你找回来。”他听了我的话,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真的?你真能够帮我?”我点了点头,他却摇摇头:“我对他们说了很多次,他们都不相信,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可是已经太晚了。一个人的心离开身体,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死掉的,它已经死了,所以我也死了。”我说:“那可说不定,凡事都有例外的,也许你的心还没有死,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去找它找回来呢?”他低下头想了想然后问我:“你也死了吧?”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死,所以你也还没死,你死了我们不可能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了。”他又看了眼邓琨:“那他不说话是不是他已经死了?”邓琨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我用手拍了拍邓琨的肩膀,笑着对钱彬说:“他也没有死,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不太会说话。”邓琨听了我的话哭笑不得,但他还是乖乖地坐着,没有吭声。
第1卷 第129节:新的交锋 (9)
我对钱彬说:“你知道这是哪吗?”他摇摇头,我说:“这是看守所,你杀了人你知道吗?”他看着我:“我没有杀人,我不会杀人,我更不可能杀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说:“我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 ?'…87book'”我轻轻地说:“会不会是你的鬼魂杀的人 ?'…87book'”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我从来不相信会有鬼魂。”我笑着问道:“你已经死了,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鬼魂,那现在坐在我面前和我说话的是谁?”听了我的话,他低下了头,仿佛陷入了思考,嘴里喃喃地道:“是啊,现在我的是谁呢?”我感觉到他思想的动摇,接着对他说:“所以你还没有死,你还活着,你试着掐一下自己,还会不会痛。”他闻言真的往自己的身上掐了一把,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抬头说:“不痛,你骗我,我肯定已经死了,你也死了。”我知道一下子无法说服他,我笑着说:“那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什么时候丢的?丢哪了?”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也死了,对吗?”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心什么时候丢的,丢哪了?”他很正色地道:“我上次就支过一回,是关小姐她们帮我找了回来,那次我差点就死了。”我点点头,看来我必须要和关心沟通,我要知道她们是采取了什么疗法,让他接受没有死的现实。我接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又把心弄丢了呢?”他想了很久,才告诉我们说:“十多天前吧。”我心里一紧,我知道他所说的十多天前一定就是再次病发的时间,也正好是我拿到隐形人留下的储存卡没多久。我越发相信这件事情不简单了,同时也对这个隐形人生出了一些畏惧,他的出手总是让人无法琢磨,云里雾里的。
钱彬并不理会我的反应:“怎么丢的?好象那天我坐公交车,在延安中路下车,准备回家,突然好象听见车上有人喊我:‘喂,你的心掉车上了。’我一惊,准备重新上车把它捡回来,可车子开走了。”他狠狠地点了点头自语地说:“那一定是我的心,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的心又不在了,所以我一定会死,那么长的时间,我肯定已经死了。”我问他:“叫你那人是男人女人 ?'…87book'”他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只想要回我的心,我根本没有注意那个声音是男人女人。”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记得。”我回头看了看邓琨,他没有说话。我对钱彬说:“那好吧,今天我们先聊到这,明天我再来看你。”我们站起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了我:“我是谁?你还没告诉我现在的我是谁?”我笑了,我拿下他的手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好好想想,你也想想,明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答案,好吗?”他木纳地点了点头,又用手扶了扶眼睛,对我们说:“明天你一定要来,我怕我想不起来,如果你想起来一定要记得来告诉我。”我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来的。
第1卷 第130节:新的交锋 (10)
出了看守所,上了车,邓琨无奈的笑笑,他说:“你看见了,这样一个人我们怎么审?想要破案太难了。”我说:“还不简单,直接找相关机构做个精神鉴定,如果真的有问题,就直接送精神病院,你也不用再折腾了。”他说:“嗯,我们已经和医学院精神疾病鉴定中心取得了联系,准备下周给他做。”“为什么要等下周?”他看了我一眼:“我哪知道,当然得将就他们的时间了。”邓琨问我去哪,我说送我去精神病医院,我要去找关心,并见见那几位和关心一起为钱彬出具康复证明的专家,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提示。
走进关心的办公室,她抬头看到我,兴奋地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我笑着道:“妖风。”她说:“青天白日哪来的妖啊?”我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你不就是个迷死人不赔钱的小妖精吗?”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动作有些暧昧,果然,关心的脸红了,她拉了下我的手说:“你要死啊,这是办公室。”她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我这可比不得你那里讲究,你就将就着喝吧。”我端起茶看了看说:“不错了,好茶叶,湄潭翠片。”她嗔道:“喝就喝吧,看你显摆的样子,就你识货啊?说,找我什么事?”
我把今天去见钱彬的事告诉了她。
关心听了以后有一些激动,她说:“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刺激嘛,是谁那么缺德啊,好好的一个人让他搞成这样。”关心发现我在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对不起啊,失态了,那个告诉他心掉了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有这个问题?能够给他那样的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使他的精神再度崩溃?”我笑了笑对关心说:“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隐形人吗?”她张大了嘴:“你不会告诉我这件事也和隐形人有关吧?”我说:“我想不把它们联系到一起都难。”随后我把隐形人对我的挑衅,给我的暗示都一一细说给了她听,她听完后说:“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语气表明这件事和他相关,但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事情太奇怪,也太突然了。不管怎么样,这次既然和我的病人有关,我一定会追查的。”我问关心:“知道钱彬有这个心理问题的人多吗?”她说当然多啊,钱彬是精神病,不仅亲人朋友知道,单位的同事也知道,甚至他们住的小区大多数人也都知道。我苦笑,是的,在中国好事没多少人会这样关心这样起劲,但对别人说三道四却永远不会缺人的。
我说:“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从心理暗示这条线索查了,知道的人太多。就算真的找到那个人,他也只会承认是开个玩笑。顶多是一些道德的谴责,所以我们一定要从新找到线索,早点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我更希望能够在这个案子上把隐形人揪出来。”我的眼中有着恨意,关心看着我道:“你在害怕?”我点点头说:“是有一点,我怕我身边的人再因为他的变态和疯狂而出事。”关心笑着问:“包括我吗?”我说:“是的,包括你。”她笑得很开心,一下就坐到了我的身边,双唇在我脸上轻轻一点便站了起来,她说:“你知道吗?听到你紧张我我真的很开心,很久都没有这样有人紧张我了。”我尴尬地笑了,不过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第1卷 第131节:诅咒预言
“人的恐惧大多是因为无知,无知并不是说一无所知,更多是无法感受。我们的大脑储存了足够多的恐怖场景,于是我们会因时因地因人的将这些场景从记忆库中提取出来,并充分用我们的想像加以渲染。所以我们常常会在一些特别的时候,特别的地方而感受到恐惧与害怕,因为我们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会出现什么结果,但我们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使自己处于恐惧之中。很多时候,所谓的鬼怪并不吓人,人更多时候是自己在吓自己。”
把这句话发了出去我就下线了。
我想她看见我的话也许会舒服一点。她是杜威的女朋友,她说她总是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常常会担心自己会发生什么意外。刚开始我以为她有被害妄想,但和她聊天的时候感觉她说话的条理很清晰,而且她自己知道这种恐惧没有道理,但她坚持这是一种预感,她相信她的感觉。我问过她,以前她的预感都实现过吗?她说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才这样,预感到的是自己会出事。我告诉她可能是最近她的工作压力太大,或者是类似的恐怖小说看多了。
我不太相信人有预知的能力,对于未来,大多数时候我们是无知的,因此人生充满了变数,也正因为这变数才使得生活会丰富多彩。
杜威这个女友我见过几次,说不上漂亮,但让人感觉很文静,很有内涵,听杜威介绍过好象是在林业厅上班的。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活泼开朗,乐观积极的人,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明天我正好要到杜威那去,因为明天又是对段海露的咨询,我打了个电话给杜威:“杜威啊?”“嗯,朱哥,什么事?”“明天下午我约了海露直接到你那来,方便的吧?”他说:“方便方便,就是那个钢琴天才吧?”我说:“是的。对了,你顺便把刘钰约来吧,晚上一起吃饭。”他爽快地说:“好嘞。”我想问问他知道不知道这几天刘钰有些反常,但我没问,也许刘钰并不想告诉他,让他担心吧。
第二天早上我仍旧和邓琨去了看守所。钱彬两次见到我们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你来了,你怎么才来啊?我想到答案了,我知道我是谁了。”邓琨一脸的苦笑,用他的话说,也只有我能够和这样的疯子对话。我纠正过他,精神病人不一定是疯子,有时候他们更是天才。坐下以后,我笑着问钱彬:“那你告诉我你是谁?”钱彬说:“其实你是谁我就是谁,答案应该就是这样的简单的。”我问他:“真是这样吗?”他点点头。我笑他道:“这一晚上你就想出来这么个答应?”他又点点头。我说:“我是人,你也是吗?”他想点头,但突然又摇了摇头:“我已经死了的。”我问他:“那你就和我不一样了,我还没死。你死了又不是鬼魂那你是谁?”我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他也象昨天一样又给绕晕了。
第1卷 第132节:诅咒预言 (2)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却准备将他的思维引导到案件的真相中去。
我问道:“钱彬,你还记不记得来这里之前你在做什么?”他从深思中抬起头说:“在家里啊,突然闯进来几个警察就把我抓到这来了。”我点点头:“警察为什么要抓你?”他摸了摸额头:“警察说我杀了女人,还把那个女人的头给割下来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从他回答我时抚摸额头的动作中,我看到了他心里有内疚。我问他:“那个女人的头在哪?警察就一直没找到。”他看着我说:“我没有杀人,更不可能割下她的头。”我闭上眼睛,过了一小会才睁开,我对钱彬说:“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在找你,她要和你说话。”钱彬慌忙向四周看了看,我接着说:“她说她的脑袋不见了,她活不了了,已经死了,她要报仇,她要找到那个割掉她脑袋的人。”钱彬好象很害怕,双手紧紧地抱住胸口,他说:“不关我的事,别找我。”
我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她记得你的样子,到时候她会自己来找你的。”他带着哭腔说:“别找我,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杀她的。”我问道:“她的头在哪?你还给她也许就没事了。”他抬起头看着我说:“真的?”我点点头说:“真的,不过她要你说出到底是谁让你杀死她的。”钱彬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她自己对我说那个头不她的,是别人放在她身上的,她感觉很难受,要我帮帮她。”钱彬说得很缓慢,仿佛在尽量使自己的记忆完整,不遗漏任何一点:“我想帮她,我用手去扭她的头,可她却不住地挣扎,我就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说到这,他用手比划着,眼中露出凶光:“我用力的掐她,一直的掐,直到她不再反抗,然后我就用立在公厕边垃圾池边上的一把铁锹狠狠地,一用力就把她的头给割了下来。”他的眼光变得散乱:,脸上有呆滞的笑容:“我终于帮到了她。”我觉得很恶心,胃里一阵收缩,有强烈的呕吐感,但我还是忍住了。邓琨的脸色也很难看,他问道:“那你把她的头放在哪里的?”钱彬看看邓琨,说道:“你怎么会说话的?”我差点笑出声来,我忙说:“你告诉我,那头呢?你不说到时候她自己来找你要。”他慌忙道:“我告诉你,你让她自己去拿,可造成别来找我。”我点点头说:“那你说吧。”他神秘地说:“在我租的那个房子里。”我看看邓琨,邓琨对我说:“都搜过了的,没找到。”我对钱彬说:“不能说谎,不然她还是会找你的。”钱彬说:“我没有说谎,真的,在高压锅里,我不喜欢那个味道,太血腥,所以我把它煮熟了。”听到这里,我差点吐了出来,邓琨则飞快地拿出电话,叫人过去搜取证物去了。
第1卷 第133节:诅咒预言 (3)
离开看守所,我长长地吸了口气,我很难去想像钱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我问邓琨怎么能够做到对这么恶心的事情没有感觉,他说做刑警久了,看多了,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邓琨把我送到中心,然后就走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在纸上写着:
钱彬,科塔尔综合症,严重妄想,杀人是因为受到心理暗示,体会别人肢体缺失的痛苦而以帮助人为目的的实施了杀人行为。关键点:1、是什么时候由谁给他的心理暗示?2、这个人很了解钱彬的病情,而且对科塔尔综合症有一定的了解。3、这个人知道我和关心相熟,所以才选择了关心的病人做切入点。
我在想能够符合条件的人,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欧小璐,那个喜欢安心的女人,但我还是否定了,我和他接触过,我自信能够了解她不是那样的人。那还有谁?那天在梁平家吃饭的我都仔细的想了一遍,不对,他们都没有理由这样做。但我还是准备把自己所处的心理学圈子里的人都理一遍,接触一下,再一个个慢慢排除,虽然会花上点时间,但至少能让我安心。
中午叫上风伟,我们去了杜威的琴行,三人一起去吃了顿豆花饭。
我问刘钰什么时候过来,杜威说可能要四点来钟,一般她们那个时候就没什么事了。我说刚好,那时候小海露的咨询应该也做完了。
两点半钟,海露准时出现在琴行。她还是不太说话,和我们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我对她说:“你会弹那首《献给爱丽丝》吗?”她起到钢琴面前,坐下,脸上又露出了自信,幽雅的琴音自她的指尖流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