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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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文锦并没有我那么兴奋,“按照你这么说,他既然到了这里,应该已经得手了,可是我们在海底墓里没有看到玉俑,玉俑应该不是汪藏海的目标。”
“那他的目标是什么?”我道,我觉得我的想法十分的合理。
文锦看着那些陨石上的孔洞,对我们道:“不知道,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目标,就在这些洞的里面。”
文锦说的语气很玄,我们都给她说得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发毛。抬头看那些洞,心说里面会是什么呢?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始抽出背包里的绳子,对我道:“我要进去看看。”
我一听这怎么行,想阻止,却被闷油瓶拦住了,我和他对视了一下就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我们有选择,但是文锦别无选择,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长叹一声,有一种无力感,人只有在无法帮助自己想帮助别人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渺小,我总以为这种无奈只有在电视上才有,没想到现实中也会给我碰上,感觉真的不好受。
文锦动作很利索,立即便开始准备,让闷油瓶去帮她连接绳子,自己用矿灯照那些洞口,准备选择一个进去。
我本想找个人替她,发现也不大可能,虽然这一个个洞都有柏油桶那么大,但是孔洞几乎是垂直,进去必须使用膝盖或者脚掌蹬着孔壁往上。我们几个男人都太高了,进去之后无法完全弯曲,几乎都不能用力,胖子就更不用说了,如果里面孔洞直径变小他都可能被卡住。只有文锦身材娇小,可以勉强用上力气。
我有些担心,但是看到文锦身手矫捷的样子,也知道这种担心是无意义的。一边的文锦在腰上系上绳套,被胖子托到了肩膀上,她探身进入孔洞之内,然后用力一蹬胖子,人就进去了。
我叫道“小心点”,她应了一声,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随即她对我笑了一下,就开始往深处爬去。
我们一边放绳子,一边看着她逐渐往上深入孔洞,动作十分缓慢,显然十分吃力,直到看着她的矿灯光消失,整整过了半个小时,估计进入的距离还不到五十米。
看着整个过程,我觉得毛骨悚然,这就是爬盗洞的感觉,但是这孔洞到底有多深,到达最深处起码也有两三百米的距离,这种好像爬进别人食道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更何况爬到中途的时候,会出现前后够不着的情况。
又抬头看了洞口十几分钟,脖子就吃不消了,我不忍再看,就和三叔那几个伙计一样坐下来休息,脱掉衣服用烧酒抹身驱寒。绳子一直在往里面放,隔十几米,胖子就和里面的文锦确认一下,打几个信号。
气氛很凝固,我们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身后的女尸让人毛骨悚然,一方面又担心文锦的安危。
等了大概一小时,忽然就听道胖子“嗯”了一声,我立即站起来问怎么回事,他道:“大姐头没回应了。”
我们凑过去,看道胖子拉扯着绳子,拉了几下,绳子被扯下来一些,没有人把绳子拉回去。
我脑子一紧,心说是不是出事了,示意胖子再试一下。
胖子又拉一下,绳子还是被拉了下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好,绳子很轻,好像那头没系着人。”
闷油瓶一听,脸色一变,立即对胖子道:“把她拉出来!”
胖子马上用力,飞快地拉动绳子。我看着他拉的力气就发现不对,完全不需要用力了,绳子犹如流水一样被他拉了出来,一直拉到垂直,绳子就结成一团整个从孔洞摔了出来,全部打在我身上,把我缠绕进了里面。
我挣脱绳子那起末端一看,发现没有割裂的痕迹,绳子是被她自己解开的。我们面面相觑,我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糟糕的感觉,“他娘的,文锦自己解开的绳子?”
闷油瓶脸色凝重一下按住胖子的肩膀,整个人借力踩着胖子的背,接着一跳,就钻进那个洞里,动作之快,根本拦不住。胖子大叫:“绳子!带上绳子!”他也不理会,几下就往上缩了进去。
我一看他不带绳子不行啊,立即对胖子叫道:“蹲一下。”胖子大怒:“他娘的都当老子是马夫啊。”我不去管他,贴着他的身子就歪歪扭扭地爬了上去,他托了我一把,我用力一蹬腿也窜了上去,无奈力气不够,屏住呼吸撑住孔壁想把脚也提上来,结果没几秒就滑了下来,直接摔在胖子身上。再来一次,还是那样,一下明白自己的体质肯定是进不去了。
我站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地方,抬头就看到闷油瓶艰难地从洞里面前进。他太高了,膝盖无法着力,只能用小步上,十分消耗体力。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陨石会不会是活的,这些孔洞就是它进食的陷阱,闷油瓶在自投罗网。
但是随即我就意识到这不可能,再想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了。我就这么抬头看着闷油瓶爬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也完全消失在孔洞的深处。
我再也坐不住了,一直坚持站在洞口往下看,希望能看到有灯光返回,然后他们两个都安全地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急如焚地等着,从焦虑到冷静,从冷静到麻木,从麻木到脑子一片空白。
十个小时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闷油瓶也没有回来,文锦也没有回来,空洞里没有一点声音。这两个人,好象被这些孔洞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第016章 继续等待
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足足等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我唯一注意的地方,就是那个他们消失的洞口,这是一种多么漫长而又焦虑的过程,我想只有设身处地的人,才能体会。
期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进入那个洞口,但都以失败告终。这实在不是普通人力可以攀爬的通道,我最高的一次只爬上去十米,已经完全力尽,小腿抖得如筛糠。
这批人中,三叔的那批伙计必然不敢深入,唯一有可能进去的是黑瞎子,但是他始终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我想他大概是觉得进去也没有把握能出来。营地里气氛沉闷,那个拖把好几次都催着离开,说这两个人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了,既然我们不可能进去,那么还是省点力气和干粮为出去做准备。
我无法接受,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会是这个结果,我蒙头几乎听不进去这些话,脑子里只想着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解开了绳子,她是故意的,我想起了她临走前的笑容,我感觉她可能早就计划好了,这么说她知道在里面会遇到什么情况,知道会有这种不出来的情况发生。
文锦一路过来,话都说的很宿命,她这几年来的生活简直无法形容,她有这种想法是有可能的,也许她在里面发现了并没有解决她尸化的办法,所以万念俱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闷油瓶呢,他为什么不出来,这就说不通了,我能肯定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简直没有任何的方向去想,他们是否迷路了?我想这里面的孔道蜿蜒曲折,形成了无尽的迷宫,进去之后就无法出来,但是这又无法解释文锦为什么要解开绳子。
我脑子里面是无比焦虑的念头,休息的时候眼前就看到一只深洞,闭上眼睛也是深洞。
之后的情形我实在不愿记述下来。
第四天开始,拖把这批人就开始不停的发牢骚,我心情非常糟糕,几次要和他们打起来,但是那个洞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度我甚至怀疑,是否文锦和闷油瓶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臆想。
不安和焦虑越来越重,我的心里开始承认拖把他们说的可能是正确的,但是我的理智又让我必须和他们争吵。这让我几乎崩溃。
到了第六天,拖把终于带着人走了,在他们看来,这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闷油瓶和文锦就算没死,再过几天也死定了。本来他们希望依靠我们的经验带他们出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显然不肯虚耗下去。黑瞎子拍了拍我,意思是让我也走,但是我拒绝了,他叹着气跟着离开,只剩下我和胖子两个人。
他们带走的还有大量的食物,我知道肯定超过平均的分量,但是我实在懒得和他们吵了。
胖子其实也劝过我,但是他知道我的脾气,我经历了这一切,到了这里,就算没有一个完美的句号,也应该有一个残缺的休止符了,但是这样戛然而止,我忽然发现自己蠢得要命,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难道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我绝对无法接受。
胖子没有办法只好陪我,我们俩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等着,我忽然想起一出荒诞剧叫“等待戈多”,不由就想哭,心说我的荒诞剧竟然还是悲剧。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几天,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不会太久,因为我们的干粮并不多,但是当时没有吃完。
拖把他们离开之后,我心里其实已经几乎绝望了,甚至说只差一点我就会崩溃了,我已经完全无法去思考我在这干什么,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看那个洞口。按照胖子的说法,就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那一天,我睡完浑浑噩噩的起来,胖子要守夜,但是也睡着了,在那里打呼噜。这几天倒是睡舒坦了,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我没有任何的动力去叫醒他。我走到那个空洞下方,不知道多少次往上望去,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几乎是呆滞的看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去吃早饭。我和胖子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翻出来,找出昨天吃剩下的半截饼干接着吃。吃着吃着,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唱歌,又像是在梦呓。
我以为是胖子在说梦话,压根没在意,几口将饼干吃完,想去叫醒他。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一个激灵,我看到,在我和胖子之间,竟然躺着一个人。
我一下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闷油瓶。
他明显瘦了一圈儿,缩在那里披着毯子,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我们睡觉的时候?
一开始我以为我在做梦,随即就发现不是,我几乎疯癫了,立即冲过去,拉住他的毯子,大叫道:“你个混蛋,你他娘的上哪儿去了?”
他被我拉了起来,我就想去掐他,可一下我看到他的脸,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的表情很怪,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目光呆滞,浑身发抖,嘴唇在不停地颤动,好像中了邪一样。
我心中咯噔了一声,立即将胖子踹醒,然后把闷油瓶扶起来,按住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根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甚至连眼珠都不会转动。
我心中涌起了极度不祥的念头,胖子过来看了看我,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怎么知道。他按住闷油瓶的太阳穴看了看他的表情,咋舌道:“我操,不会吧,难道小哥傻了?”
“不可能,你他娘的别胡说。”我道,叫了几声:“别装,我知道你在装,你骗不了我!”就听见他一边发抖,一边无神地缩在那里,嘴巴里不时地念叨着什么。
我贴近他的嘴唇去听,就听到他在不停的急促地念着一句话:“没有时间了。”
第017章 离开
闷油瓶躺在那里,胖子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之后他便睡着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觉得非常的堵,难受的要命。
他一定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从那个洞里出来的,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头顶的陨石,青黑的表面丑陋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无数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我一阵窒息。
狗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郁闷的要死,心说这简直是在耍我。
没有时间了。又是什么意思呢?听上去像是有一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而且什么措施都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了,难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四周安静的犹如宇宙,没有矿灯去照射,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里如果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也无法得知。
他肯定受了极大地刺激,胖子叹气道:“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他的感觉全部给关闭了,和我的一个朋友一样,医生说,这就像他脑子就停在最后经历的那一刹那,卡住了。”
我沉默不语,闷油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是在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我还是可以打保票的,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已经到达了一种境界,要想让他受到极大地刺激是非常困难的。这陨石之内发生的事情,肯定恐怖的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
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像他这么冷静的人,会被什么东西给吓的崩溃。我能肯定一定不是什么怪物,尸体的恐惧连我都可以克服,就算里面有再可怕的怪物,也不能将他吓成这样。他见到的,一定是极端诡异的情况。这时候又想到文锦,她现在在哪里?难道她也疯了,出不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必须进去,我就算摔一千次也要爬进去把她带出来,绝对不能把她留在陨石里。
想着我有点起鸡皮疙瘩,我又站起来,走到洞口,打起手电就往上照,这几乎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这几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我随意的往洞里闪了一下,接着就走了回来。
才走了几步,我忽然一愣,发现不对,这一次,洞里不是黑的,那洞里有个东西!
一下我头皮就麻了,立即回去一照,果然就发现在洞穴的深处,出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叫了起来,立即叫胖子过来,自己打开强光往上一照,一下就看到大概孔洞二三十米的深处,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在往外窥探。
我一喜,以为是文锦,可再一看,我一下浑身就凉了。这张白脸面无表情,眼睛深凹进眼窝中,脸色冷若冰霜,表情极度的阴森,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竟然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这人是谁?我的冷汗瞬间湿透背脊。
胖子看我脸色不对,过来一看,也僵住了,立即就去端枪,我一把拉住他,矿灯光一晃,再一看,那脸就消失了,尽头还是一片漆黑。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冷汗都像下雨一样,隔了良久我才问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他点头,我发现他脸色都吓青了,似乎被吓得够呛。
这事情已经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这陨石中竟然会有一个陌生人,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面住着人,原来西王母的先民还有活在里面的?
这太离谱了,我又想到文锦,心里哎呀了一声,难道文锦开始尸化了,刚才那张就是她变异中的面孔?
我看向胖子,想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出一点和文锦相似的地方,却看到胖子还是脸色发青,只盯着那洞里看,还没有缓过来。
胖子不是如此胆小之人,我心生异样,问他怎么了,他转头问我道:“你没认出来?”
“认出来?”我愣了一下:“你认识这个人 ?'炫书…'”
胖子指了指我们身后,我转头一看,就看到那具坐在王座上的女尸。胖子把矿灯照向那具女尸的脸,光线一闪,因为阴影效果,那女尸的面孔突然一阵狰狞。
我看的分明,一下就明白了,顿时觉得寒气透心而过,几乎没晕过去。
我的天,刚才我们看到得脸,竟然和这具女尸外面雕刻的样子有些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看到的脸——是西王母?
这具尸体难道真是具尸壳子?真正的西王母,还活在这颗巨大的石头中心?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几千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没老死,在这里也饿死了。
是幻觉?我忽然怀疑自己的感官,精神太过疲惫:我们被这颗陨石搞的神经错乱了,也许刚才那脸就是文锦,只不过因为光线的问题,看起来像这女尸。
胖子顿了顿:“那她为什么不出来?”
我哑然,胖子道:“很少有两个人会一起看错。”
这一下两个人如坐针毡,这地方待不下去了,胖子对我道:“小吴,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怎么了?文锦还没出来呢。”我看他的脸色问道:“你吓成这样,不像你啊。”
“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没吃的了,本来我今天也想和你说,如果你明天不走,我就是打晕了也必须带你走,再等下去,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里。我们吃的东西已经剩的不多了。”
我道:“不是还能撑几天吗?”
胖子道:“我算过,剩下的东西,我们省着吃能吃两天,勉强够我们一路顺利的找到口子出去,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小哥,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能安全到达地面上,我们也必须挨饿穿过雨林。现在水已经下的差不多了,沼泽肯定已经露了出来,穿过去一定是极其艰苦的过程。你如果再坚持等下去,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挨饿,饿上两天你就不会有力气再出去,我们就等于死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那个孔洞,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胖子拍了拍我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心软,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把能吃的东西都留下来。挨饿出去,到了外面,如果能回到那个营地我们还有补充,实话告诉你,在每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临走都埋了一包压缩饼干。只要走对路,我们还是能出去。我看大姐头出来够呛,与其等她出来看到我们饿晕了,不如这个办法好,而且这陨石里面这么邪门,我看……”
我知道胖子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发现胖子虽然慢条斯理的这么说,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可以想象,他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
“而且,就算你愿意死,小哥不一定愿意,你至少得救一个。”
我看了看闷油瓶,立即妥协了。是啊,我一直想着一个人都不能少,最后可能连闷油瓶都被我害死,而且胖子的方法确实有道理。心说这也许是唯一可以让我们都活下来的办法。看着那孔洞我叹了口气,接着就问他道:“可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回去?”
胖子道:“我们原路走回去,然后顺着河壁走,必然能找到另外的出水口,可以重新回到蓄水工程里去,那么肯定能发现出口。”
“如果没有呢?”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胖子见我答应了,喜出望外,说着就立即开始收拾:“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应该有,否则黑瞎子早回来了。”
胖子动作很快,一个小时候,我们收拾起了装备,留下了我们所有的干粮,写了字条,然后他就催着我开始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