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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为阴阳命-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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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装着不去在意它,但它扎着咽喉,酸酸痛痛的感觉还是会不断提醒你——”

    “小悠——”面对着她如此残忍的剖白,钟宁的声音里充满了伤痛。

    而她只能硬着心肠说:“对不起,我不是事过就忘的人,很多事情,它们的烙印会在我的心里打一辈子。”

    钟宁猛地抓紧纪悠的手,俊美的脸上是一种绝望过后的冰冷,“我明白了,你用我曾经犯下的过错宣判了我的死刑,是不是?”

    纪悠转过头不去看他,也不想回答他。

    钟宁终于放开她站了起来,他把她留在沙发上,自己一声不吭去洗澡。纪悠听着里面传出的“哗哗”的水声,引动眼眶中的温热,几乎要流了下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为什么总要在受到挫折后,才会明白当初的作为是多么愚蠢?

    站在门外吸了一大口气,纪悠才提起行李箱转身下楼。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苦笑,不敢承认自己居然在临别一眼时,会对那个尚在熟睡中的面容产生一丝留恋。

    她应该庆幸自己终于跟他再没有关系,不是吗?

    她选择去了北方的一个城市,漫无目的中一个随意的落脚点。她很快在一家关于网络营运的小公司找了份新工作,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后,她的生活重新开始步入正轨。

    午饭时间。

    周遭的同事都三三两两地出去寻裹腹之物了,纪悠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整理报表。

    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那种男士皮鞋的沉闷的声音,她没怎么理会,也没空理会,依旧顾自“哗哗”地翻阅着资料。

    “咦,小纪,你怎么还没走?”门口有人跟她说话,纪悠转过头,原来是部门经理沈柯。

    “沈经理。”

    她初来此地,还没有接触完全每个人的八卦,只粗粗听说这位刚入而立之年的部门经理离异了,目前一个人独居。

    沈柯踱了过来,皱着眉抬起手腕,“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他走到纪悠桌边,轻轻敲击她办公桌的一角,“再不去填饱肚子就没时间了,你还不熟悉公司的规章制度吗?午休时间才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

    “是啊,少得可怜。”纪悠随口附和了一句,一边说话一边在马不停蹄地往计算机里输入相关数据。

    “走吧,这一餐我请你——”沈柯一边说一边自作主张地要合拢她正在查看的资料卷,“转角有家新开的日式自助料理店,听说物美价廉,这一带办公楼里的人不去尝一下是一大损失哦。”

    纪悠赶紧阻止他,重新翻开数据,“不了不了,沈经理你自己去吧,我还不饿。”

    “已经工作了一整个上午,怎么会不饿呢?”沈柯坚持。

    纪悠想想也对,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只好再托出一个:“哦,其实我赶着完成手头上的这些事——午饭么?我早上已经带来了。”说着打开一直放在旁边的一只盒子,里面整齐地排放着六七个鲜奶蛋塔。

    “你就吃这个?”沈柯有些皱眉。

    “是啊,”为了怕他不信,纪悠特意腾出手来捞出一只就咬上一口,边吞咽边嘀咕道:“待会儿有空再泡一杯咖啡。”

    沈柯双手抱胸倚在桌边,看着她苦笑道:“如果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勤勉,公司的业绩何愁上不去?”

    纪悠一笑了之,不再理他。

    半个蛋塔刚落下肚,突然间却感到一阵反胃,纪悠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赶紧向沈柯作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匆匆跑向洗手间。

    好不容易,那阵恶心晕眩的感觉消退,她凝了凝神,勉强支撑着站在宽大的镜子前,却发现自己的脸上满布了狐疑。

    只是这几天压力太大,导致身体不适应,还是——

    她有些紧张,心头泛起一阵隐隐的恐惧,又忽然怪自己草木皆兵,那七天里她都有做保险措施,何况就算有错漏,现在才过去一个月零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有反应?

    自己太神经质了,她摇头讪笑,慢吞吞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回去时沈柯还在,从纪悠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

    见她的脸色变得不好,甚至跨前几步扶住纪悠,等她落座才柔声说道:“我早说这种冷冰冰的东西不该拿来当正餐,女孩子的胃都比较娇贵——你看,现在吃出毛病来了?”

    纪悠只好苦笑着沉默。

    “这样吧,”这次沈柯完全拿走了她的资料卷,随手放在另一张办公桌上,“看来现在日式料理你也吃不下了,我还是先送你去一趟医院。”

    纪悠摇头,虽然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没关系的,我喝杯热茶就好了,大概昨晚睡得太迟。”

    “你没事睡那么晚干什么?”沈柯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纪悠默然。

    曾经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以至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没有一夜睡得安稳过。

    幸好沈柯也并没有意思要追问,只是转身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奶茶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坚持,我也没必要强架你去看医生,那么你乖乖把这杯奶茶喝了,这总可以办到吧?”他一脸诚挚地望着纪悠,似乎不得到肯定答案不罢休。

    纪悠的心思却在一瞬间滑开,她想到了钟宁。

    沈柯应该是老牌式的好男人,他的执意不过在凝视,以期用某种真诚来打动对方。而钟宁——

    她想到他,心里不禁无可奈何地笑,他更喜欢的是强求,一些小小的恶作剧,或者孩子气的央求神情,逼得对方不得不屈服,而如果她再坚持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按自己的意志霸道地行事。

    她的心已经全然放开了吗?纪悠忽然惊觉。

    否则为何在想到他的时候,心里流淌的居然只是一味温柔的笑意?

    ****

    一家私人诊所内。

    纪悠的面前正坐着一位年轻的医生,很巧,他也姓钟。

    “纪小姐,你的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钟医生戴着眼镜,镜片下的目光是一种让人感觉宁静的柔和,“虽然我不知道这对你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还是必须确切地告诉你,你怀孕了。”

    娇靥一下子泛白,纪悠的手脚有种迅速窜凉的感觉。她想自己的样子肯定不太好,因为钟医生在急切地叫她:“纪小姐,纪小姐,你怎么了?有任何不舒服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苦笑着解释道:“对不起,这消息对我太过突然了……”

    钟医生舒了一口气,善解人意地微笑,“我明白,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得到跟你一样的消息,反应也和你一样。”

    “钟医生,如果我要打掉他,你能否帮我安排?”

    钟医生怔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当然可以为你做手术。这个孩子在你腹中形成也不过三个月差两天,现在做人工流产,从理论上说完全没有额外的危险。”

    三个月差两天?

    纪悠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话语中的数字抓住了。

    怎么会快有三个月了?!

    记不清是怎样坐车回到了暂时租住的小套房,关上门,她的心才揪痛得坐倒在地上。

    为什么上天在她历经磨难后,还要跟她开这样恶劣的一个玩笑?

    这孩子如果快三个月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降临于她最屈辱不堪的那一晚!

    为什么在她极力想去遗忘的时候,却送给她一个活生生的铁证?!

    难道她曾经受到的屈辱还不够吗?

    纪悠捂着小腹,无力地靠在门板上,任由泪水不间断地滑过脸颊。可惜,哪怕泪水流干,也冲刷不掉曾经的不堪,这个最刺痛她的结局。

    倘若这孩子是那七天里有的,她尚有一丝温情可以生下他,可是如今——

    叫她怎么提得起勇气将来去面对他?

    ****

    请了三天病假后,纪悠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里。

    面对着同事或客套或真诚的询问,她无暇顾及,只好统统一笑了之。

    刚处理完一份文件,就有电话打过来:“纪小姐,你好,你还记得和钟医生约定的手术吗?”对方第一句就点出主题,纪悠的心一紧,勉强认出是诊所里的一位护士小姐。

    “手术有变动吗?”她的声音有些虚浮。

    “哦,是有些抱歉,手术必须要延期。”

    “为什么?”纪悠皱起了眉,忽然感到胃有些痛。

    “钟医生昨晚家里忽然来了急电,他今早到诊所交待完就回家去了——呃,我是指他父母亲居住的那个家,而且他说三天之内恐怕赶不回来了,所以让我和纪小姐约定三天后再施行手术。你看,行吗?”

    纪悠在电话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纪小姐,其实钟医生还特别交待我,要我劝纪小姐再郑重考虑一下,以免将来后悔。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吗?”纪悠的笑容有些苦涩。

    “纪小姐,我把钟医生的话都转达完了,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等真正考虑清楚,我再帮你重新安排。”

    纪悠的心绪已有些恍惚,勉强支撑着答道:“好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恍恍惚惚间撑过了一个上午,等办公室里的人如鸟兽散了以后,她才独自一人趴在桌上,忍住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头昏沉得厉害,似乎只想静静地睡一觉,或者陷入梦境里永不醒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快,沈柯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小纪,看上去你的身体真的不好啊。”

    纪悠抬头,见他又倚在她办公桌的边角上,就如那一天中午一样,整间办公室里只有她和他。

    纪悠拢了拢心绪,摇摇头,“沈经理,我没事。”

    “没事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沈柯眼眸里的关切在加深。

    纪悠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吗?”

    沈柯拉下她的手,“这不是求证的好路径。也许我应该去找一面镜子来,让你仔仔细细地看清自己,你现在在我的眼里是多么的弱不禁风……”

    纪悠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而沈柯拉着她的手还没有放开,眼前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暧昧。

    纪悠轻轻挣脱开来,只好勉强笑着说了句玩笑话:“呵,大概是光照不足吧。”

    果然,沈柯笑了起来,“光照不足?”他玩味着她的话,“你当自己是株植物吗?”

    “当植物有什么不好?”纪悠随口说着,“起码它可以扎根在土地里,拥有自己头顶的一方天空,在我看来——所有植物的生活都是幽雅而清静的。”

    沈柯的声音变得有一丝低沉,“你如果真当自己是植物,那么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吗?”

    “像什么?”纪悠问得心虚,因为看见他眼眸深处某种炽热闪烁的东西。

    果然,沈柯的答案让她有些伤脑筋。他看着她,慢悠悠地说:“像一株虞美人。”

    “虞美人?”纪悠有些装傻。

    但沈柯并给她当驼鸟的机会,直接就把真正蕴含其中的答案公布了出来:“美丽,但是纤弱。”粉颊有些发烫,纪悠不知该如何回应,而沈柯紧接着的一句话更是让氛围变得令她想逃。

    他把目光紧紧地锁定纪悠,然后像催眠般地说:“惹人怜爱。”

    够了,她不想再见识另一个钟宁!

    纪悠几乎是慌乱地站起来,“沈经理,谢谢你的好意,我看我还是先回家填饱肚子为好。”扔下一句话,立时逃难般地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直到电梯门关闭,她的心还“怦怦”在跳。

    沈柯的言语还在耳边不断地回旋缭绕,但让她觉得心酸的是,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却全是钟宁的身影,或笑,或危险地凝视,他在追求她的初期,也喜欢逗她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直觉告诉纪悠,这样的男人都很危险,而在钟宁那里,她已经得到了教训。

    已经足够了,她的生命承载不下另一个痛苦的教训!

    ****

    为了奖励这一段日子以来大家的辛苦工作,顺带也为了欢迎这个新同事,由老板做东,邀请公司里的所有员工参加周末的烧烤派对。

    派对在湖畔举行。

    北方初冬的湖畔景色有些乏善可陈,满地厚厚的落叶,枯败的空枝杈,一阵风吹过,几片黄叶落了下来,在空中盘旋着,最终落在湖面上,静静地浮在那里。

    纪悠看得有些心酸,抬头望望空旷得苍凉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也受到了死神的诱惑,有一种想就此消弭于空气中的奢望。

    “喂,小悠,你一个人呆呆地在这里干什么呐?”身边忽然挤过来一个女孩子。她叫小林,是纪悠的新同事,大大的眼睛,小麦色的肌肤,好动的个性,有着北方人的爽朗和率直。

    她和纪悠拥有着判若云泥的两种个性。

    纪悠转头看了小林一眼,“小林,你说这湖水下有鱼吗?”她望着蓝天在湖水中的倒影有些入神。

    “谁知道!”小林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嘻嘻,丢块石头试试。”说罢,她孩子气地俯身拣起一块小石头,一扬手就朝湖水里扔了进去,“扑通”一声,激起涟漪圈圈。

    而纪悠的心在一刹那,忽然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又是一阵冷风扑面,她拢拢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小林不知从哪个男生那里抢来一件外套,径直披在她身上,然后刮刮纪悠的脸,笑嘻嘻地解释道:“这里的冬天比较冷,你是江南水乡长成的女孩儿,更应该注意保暖才对。”

    她的话比身上的外套更让纪悠觉得温暖。

    她刚想应声,身边却忽然响起另一个感慨的声音:“是啊,柔嫩的肌肤很容易被冻伤。”缩在外套里的娇弱躯体一下子变得有些紧绷,因为出现的人是沈柯。

    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小林毫不知情,随口叫道:“大经理,你不在烧烤区跟那群家伙合力,跑来这里干什么?也学我们女生,对着湖水看风景啊?”

    “小鬼头!”沈柯说了她一句,然后把一串泛着香味的东西递给她,“给你的。闭上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吧!”

    “哇!烤得香喷喷的鸡翅耶!”小林立时被收买,“格格”笑道,“难得哟,生平第一次能吃到大经理亲手烤制的东西!”谁知她刚咬了一口,就抱怨道:“咦,怎么是半生不熟的?”

    沈柯一拍脑袋,“啊呀,大概是我烧烤技术不到家!”对着小林充满歉意地笑笑,“看来要想把它吃下肚,还得再回去火上烤几分钟。”

    “真是的!”小林开心不到半分钟,站起身来,满心不甘愿地跑了回去。

    氛围,因她的退出变得有些尴尬。

    纪悠采取了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默态度,寄望于沈柯自己觉得无趣,能自动走开。

    孰料沈柯忽然开口道:“我故意的。”

    什么?纪悠忍不住疑惑地转头看他。

    沈柯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我故意把鸡翅烤得半生不熟,要那小丫头把你让给我。”

    他的话让纪悠的脸有些发烫,急急得转过头去,但他还在继续:“我知道你的肠胃不好,最好不要吃这些被烟熏油炸的食物。”

    他长时间的凝视让纪悠实在有些难受,她叹了一口气,望着湖面幽幽地说道:“其实你用不着花费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

    “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沈柯说。

    纪悠苦笑,“但并不代表我曾经的感情生活就是一片空白。”

    “……你还爱着一个人?”沈柯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纪悠的心泛酸——

    还爱着一个人?她还爱着谁?蔡阳吗?抑或钟宁——或者对他,她该更确切地问:她爱过他吗?答案是迷茫而微弱的,连她的心也不能回答,因为深究会让她痛苦。

    也许是她的沉默让沈柯读到了他以为的肯定答案,他把目光锁定纪悠,刻意让声音低沉得温柔,“没有关系,我并不在乎——你是一个好女孩,值得任何人为你等待。”

    他的这句话却几乎让纪悠落泪。因为在她还没有受到一切伤害前,钟宁也曾这样对她说过,同样的目光,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调,和几乎同样的话语。

    烧烤区忽然响起的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湖畔静谧的时空,也暂时中断了她和沈柯之间的对话——

    “喂,刘飞,你干吗偷吃我的香肠,那是我辛辛苦苦烤的好不好?”尖叫的是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在公司里负责档案整理的小周。

    “啊,那根香肠是你的呀!我还以为是哪位仁兄免费为大家服务呢。”叫刘飞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拍拍后脑勺,忽然又一本正经地举起手,大声说:“哎,不过我以你脸上的雀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所为!再说——你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超负荷了,我这是在无意中帮你减轻负担啊!”

    他的话引起附近几个男生的哄笑,有的甚至还颇不厚道得吹起了口哨。

    “你——”小周肯定是气极了。

    “刘飞的嘴巴真贱!”小林走了回来,在纪悠身旁一屁股坐下,小声地骂了一句。

    “无妨,岁月会让他们成长的。”沈柯忽然幽幽感慨了一句,语调深沉,“男人只有经过女人的洗礼,才会变得成熟起来,懂得珍惜身边的许多东西。”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向纪悠这边。

    小林“扑哧”一笑,“沈经理,你这是借题发挥吧?借眼前的一群惨绿少年来映衬出自己的成熟魅力!嘻嘻,你可真够狡猾的,经过女人洗礼的男人果然是不同呀!哎,可是沈经理——你也不过才刚到三十嘛,怎么说话的语气跟到了不惑之年一样?”

    沈柯笑了,“小丫头,你还不懂,有很多男人的心理成熟度跟年龄是不成正比的。”

    “哦哦。”小林轻咬着下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猛然间却一下子站起来,顺带也一把拉起纪悠,手指着前方,“小悠,这老头儿我认得!他的鱿鱼串烧最好吃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话没说完,已硬拉着纪悠向前跑去。

    “喂——”沈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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