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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琥珀藏-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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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他倒是没猜错,“抬举了,我也是临阵磨枪瞎猜的。你是这门功夫的祖师爷,鄙人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青出于蓝。”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他的汽车引擎盖,“不过夜路走多了,小心一脚踩到阴沟里,那可真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哩。”

她刚说完,缆车到站的铃声大作,她松了离合器和刹车,迅速拍到高档位,一脚油门刷地就蹿了出去,率先进入缆车通道。雷欧暗自吃惊自己的阿尔法。罗密欧居然比她的小精灵车反应慢,竟会突然熄火,连打好几次,还是纹丝不动。眼看着丁丁后面的车辆鱼贯进入缆车,排在他身后那一条线的全都按奈不住按起了喇叭,一时噪声大作。有的车辆干脆见缝插针混进隔壁队伍,绕过雷欧继续前进。几分钟后缆车满载,通道放下了分界卡栏。

雷欧见到丁丁的最后一面,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在缆车那边居高临下恣意潇洒,他在通道卡口这边满头大汗怨气冲天,她遥遥隔着车窗玻璃朝他落落大方地挥手,笑容满面地点了点他的引擎盖。他心里暗叫不好,赶紧打开汽车前端的引擎盖检查,终于发现是分电器的固定螺栓被人故意拧松了,因为手脚作得很巧妙,只拧送了有三分之一,所以直到这时候才突然发作,她可真会算计。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却忍不住怒火直往胸口窜上来,用力按下引擎盖,巨大声响吓着了他周围的所有人。

他怒气冲冲地再次向缆车上望过去,丁丁正悠闲地站在窗前看他,那口型分明是……扯平了?不,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们会再见面的。

38 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莫话这个再见面的间隔并不象雷欧想象的那样短暂。一个月后是特劳斯学院的预科考试,有三分之一的学生跌在这道坎上,丁丁却十分顺利地通过了。为了准备这次关键的考试,她放弃了俱乐部的活动有整整一年。当她再次回到俱乐部速滑社,那里已经物是人非、面临解散,许多熟悉的面容都不见了,包括茜茜和婀娜。

从麦教练那里她得知,茉莉和拓也走了。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年中,由于枭的案子,牵扯出了对婀娜冰刀一事的注意,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局面,队长阿拓被列为嫌疑犯。原来为了姐姐茉莉的前途,阿拓在婀娜参加比赛的当天早上对冰刀进行了修改,并暗中嫁祸给丁丁。他原意只是要婀娜在场上知难而退,并非想害她性命。但是他算准了冰刀的角度,却算错了婀娜好胜的性情,才有了婀娜受伤下场一节。

他做的这档子事,连茉莉事先也没得着一点信儿,至东窗事发,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是他干的。婀娜那时正好与陈教练母女相认,主动向公诉人递交了申明,也因为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因此阿拓得以用360小时义工代替了牢狱之灾。此后汉克斯姐弟再也无法继续留在俱乐部,茉莉偕同弟弟拓一起办理了退队手续,远远离开了罗洲。

“拓走的时候,托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他说除了婀娜,这件事情里最对不起的人是你。”麦教练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丁丁。

信封是常见的浅蓝色,左上角上却别具匠心地粘着一支黄玫瑰,只看这外面够让人心情舒畅了,她小心拆开信封,展开信笺:

“我们走了,因为婀娜的谅解,我们走得还算安心,只有一件事我还放不下。原谅我,TEN,我本想在你的冰刀上动手脚的……那天早晨收到你递补出席决赛的消息,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你在决赛前的练习中出事,那么排名紧跟在你之后的茉莉就可以……我知道你换了分离式冰刀,却没想到婀娜也是,我弄混了。直到婀娜出事,我才明白我所修改的冰刀是她的。

婀娜受伤的那天晚上,你说了那样的话,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你的眼睛象冰刀,仿佛能照见人心。我害怕了,终于做出了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在同伴那里透露了可怕的捏造的密闻。可是那份告密纸条又是哪双手写下的?不是我,也不是茉莉,而获罪的枭也没有承认,在我们的周围,还有谁会对你抱有敌意?

同伴,在我伤害了你之后,在我真心地忏悔了之后,在我离开了之后,请容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你是真诚的可以作长久朋友的人,虽然个性中有着怯懦缺乏自信的一面,却丝毫不能掩盖你的天赋异秉和朴厚性情。

所有的同伴都是喜欢你的,象喜欢婀娜那样的喜欢你。

所以,勇往直前吧。

你诚恳的朋友

茉莉、拓”

丁丁看完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麦教练早已悄悄躲了出去,直等到她心情平复才又走进来。他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她,茜茜也走了。短短十分钟已经失去了许多朋友,丁丁不知道自己听完接下来的消息后,还有没有力量支撑下去。

“她赶着要上飞机去,走得很匆忙。她给你留下了东西。”麦教练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抽出来一张字条。

麦教练凑过来看了一眼,“是地址吗?她还让我转告,请你务必与她联系,因为她没有你的任何联系方式。”

她点头又摇头,“恩,邮箱地址。她记性真坏,上次就给了我这个,根本都不能用。只能等她来信了,应该会寄到您这里转交吧。”

麦教练清楚堂妹的迷糊个性,没好意思直接否定她的期望,只说但愿如此。

她苦笑,“今天没有一个好消息。”

麦教练微微笑道,“有,婀娜。她离我们不远。”

她心里一跳,“陈教练?”

麦教练答道,“是的,她去了她母亲那里,两个人和解了,这一点得感谢你们母女。还有就是,我要离开了飞跃仙境了,辞呈已经递上去,可能这个月就走。”

听麦教练说出辞职的话来,丁丁吃了一惊。一年来速猾社发生的这些意外根本与教练无干,怎么麦教练倒要辞职,难道是俱乐部为了平息舆论而找出来权充替罪羊的。炫书∪МDtxt网còm若真是这样,那两个会长可也太差劲了。她还曾经对这两人颇有好感,这时听说麦教练要走,情感上一时接受不了,好感一点也不剩了。“您真的要走了?那陈教练怎么办?”

麦教练忽然之间面红耳赤,“这个这个……谁告诉你的?”他的身材不是普通的高大,而且满脸胡须茬子,脸红的样子看来十分有趣。

这件事的隐秘丁丁早从陈教练母女的对话中听得许多,加上茜茜过去说过的话和队友平日的聊天内容,想要料中内情也不是多困难的事。她笑吟吟地望着麦教练道,“您脸上写着呢。有的人太过诚实,会把直白的表达当作生活方式。即便决定要撒谎,也会在脸上带出幌子来,您就是那样的人。时间不多了呢,不打算求婚吗?”

麦教练沉默了。精灵杯创立那一年,金妮?陈与冠军擦肩而过,之后两人就因为职业选手兼花花公子的介入陷入冷战,有整整三年她消失不知所踪。后来打听到她在婆洲出现,他千辛万苦赶了去。那晚他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好一切了,却没想到第一次求婚会是在医院的病榻前。她躲在被子里拒绝了他,理由非常可笑,说是宗教信仰差异不允许他们结合。他那时太年轻,深信她有了别的爱情,大怒之下拂袖而去。

十年之后他们再次在罗洲重逢,她身边多了个女儿却依旧孑然一身,他才发觉自己犯下了愚蠢的错误。他们见面就斗嘴,尽管相处的方式有了变化,但这让他回忆起过去的甜蜜时光。她希望可以视而不见,他希望可以摆脱尴尬的困境,但这两样很难做到。

丁丁看见麦教练摆弄着脖子里的项链坠子,神色恍惚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坠子是一枚设计简洁的指环,看样子八成是定情信物,这么多年还象宝贝似的藏着,可见心里是个什么情形。没有钻石的点缀,没有华丽的设计,唯一吸引人的是那优雅的金白色光泽。那种光泽并不是摆放在玻璃柜台里射灯下的光可鉴人,而是经历了岁月之河的洗礼,承受了欲望之火的淬炼,倾注了指尖与心底的温度,是纯洁与永恒的印记。当指环逐渐失去它人工打磨的光泽,指环上的名字却依然清晰如旧,深蚀在这坚硬的金属之中。

陈教练会拒绝的原因很明显,她那敦厚的师傅大人只怕到这时还不知道陈教练脸上受伤的事,试想如果当初就知悉了情况,可能孩子现在比她都大了。以她对师傅的了解,陈教练的顾虑完全来得没有必要。可是人性总是如此,即便对彼此的感情有足够的信心,还是不能坦诚地展示出自己脆弱与丑陋的一面。可能陈教练爱得不够深,对于自己考虑得太多,宁愿牺牲这一段情缘,也不肯破坏自己在对方心中完美的形象。又有可能是爱得太深,觉得对方值得更好的人,斩断情丝,好绝了对方的念想。

是时候从这种固执的想法中解脱出来了,如果一个男人在二十四年后还佩带着当初的爱情信物,还有什么能成为他们结合的阻碍呢。一切都已经就绪,只欠有个人来推动一把,她便来当一回催化剂罢。“我知道陈教练的秘密,你可以威胁她嫁给你。”

39 雷痕

麦教练终于还是离开了,在曼城的另一家俱乐部找了份差事,时常回“飞跃仙境”看望旧日同僚和学生。他与陈教练的关系正起着潜移默化的变化,如果队员们的观察够仔细,会发现两个人吵架的次数在递减,一种微妙的情绪在两人之间产生。事情正按照期望的方向进行,丁丁开始觉得这并不是那个小小花招的功劳,也许两个都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对方,只需要经由第三者的手来揭开那一层薄薄的纱幕罢了。本以为婚礼会在年下举行,却迟迟没有收到粉红色的请柬,进度比她预象的要慢。可麦教练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好象在说即便这辈子结不成婚也够了,真是容易满足的老实人,枉费她处心积虑替他谋划。

陈教练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是好事近了,却没料到谈的是花滑社的事,于是挂了电话赶过去。虽然已经告诉了陈教练她的决定,一路上还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总觉得哪里不妥当。

递给丁丁一杯奶茶,陈教练把饼干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我想知道那一年发生的诸多变故是否对你的选择起了决定性作用?”

正要把饼干送进嘴里的那只手打住,“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只是原因之一。”陈教练的手艺非常合她口味,真是没说的,典型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再加上事业有成,简直是完美无缺,她举双手支持麦教练的求婚。那样的话婀娜不是要叫麦教练爸爸,那么算起来茜茜就是姨妈的辈分,她和茜茜姐妹相称,婀娜岂非要叫她阿姨。想到这里她呛了一下,“婀娜呢?她不在家?”

“她跟朋友去了德洲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这两天就回来了……慢点吃,别噎着。”陈教练攒起眉心,伸过手来为丁丁擦了擦嘴上的奶茶沫。她的动作温柔而熟练,象是母亲对待女儿,再自然不过。丁丁胸口一窒,婀娜找到了母亲,也找到了伊萨克,她呢?

陈教练并不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别的上头去,又问道,“你得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花样滑冰?”

是她叫老实回答的,那可别怪她口无遮拦。“感觉有点怪,就象刚进速滑队那会儿,一样一样地学过来,好像似曾相识。您教导我的时候,那种感觉甚至更为强烈,就象……就象是曾经喜欢过的人,也许随着时间的消逝,爱情被淡忘了,记忆被消磨了,却总有些事情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想清楚就好。”陈教练轻轻摩挲几下她的头顶。

两人交谈了片刻,陈教练想起还有一些手续必须办理妥当,交代丁丁在这里等一会儿,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去。丁丁目送她出门,即使是走路这样一个平常的举动,在这个女性身上也显得如此优雅端方。如果她是婀娜,也会因为有这样一位母亲而骄傲。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握着手里的奶茶杯子起身,随意打量周围环境。这里陈教练的私人休息室,左右两面墙都是精致的陈列柜,摆放着她职业生涯中的部分荣誉,奖杯、奖牌、证书和一些珍贵照片。她从右手边开始参观,转了半圈走到左手的角落里,视线停留在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照片很老了,用巴掌大小的纯银相架装着,相架更老,象是几个世纪前的老古董,但手工精致之极。

照片里两个少女背靠背坐在岸边,一个正回过头来看另一个。两人都是少见的美丽,旁观者却能轻而易举地发觉彼此气质的不同,一个纯净灿烂,一个矜持润华。她认出后者正是陈教练,那么另一个就是她曾提起过的雷痕了,丝光水滑的黑发,眼眉口鼻无不精致灵秀,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珠般朱砂痣,回眸时眼波流动,似乎要开口说话。她胸口一酸,喉咙里热滚滚地要涌出什么东西来,心里呐喊,我见过的,见过的。

“在尼罗河传说摩西出生地的留影,那年我十六岁,小雷十七。”陈教练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相架就转过身,陈教练黯然接过照片,掏出丝巾轻轻擦拭。

“雷痕,那个时代最杰出的花样滑冰选手,指的不仅是职业素养,她被叫做精灵,人品相貌可想而知。对其他的选手来说,生活在有她存在的冰雪世界,是一种恩赐,更是一种残忍。她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我曾竭尽全力向她学习,学她的技术,学她的思想,学她的为人处世,甚至连她的一颦一笑和走路姿态都学了个十足,却终究是东施效颦。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花滑、冰舞、速滑,甚至女子冰球之中的任何一项。她走了之后,我的成绩不断下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那段时间我生活得很堕落,轻易地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诱惑,让麦伤心离去……转眼都三十年了,过去发生的事却好象就在眼前一样。她也有这样一张照片,实际上,银相架是她送的。”

一周以后丁丁到花滑社报到,陈教练把她介绍给了大家。这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到初出茅庐的惊才绝艳,再成为名动罗洲的新闻主角,一直是以短道速滑的希望之星形象出现的,忽然宣布转入花样滑冰,一时哗然。因为健康、兴趣或者更容易出成绩各种原因,转项的选手并不少见。 “Fly Farey”花滑社里这样的选手已经有三个,艾米、婀娜和今天来的丁丁,可巧又都是短道速滑转过来的,从此就成为花滑社员标榜本社魅力的有力论据。

这才是开始,陈教练并没有确定地把她分到女单或双人滑,她的意思是再过一阶段看看。婀娜带头鼓掌,她自幼学花滑的,这次算是光荣回归,又在两个领域都建立过相当的根基,加上与陈教练之间似有若无的联系,大家对她都存着敬畏之心。转到花滑的这些天,她也逐渐展露了领袖风采,多数人已经唯她马首是瞻,因此也跟着鼓起掌来。

丁丁朝她送去感谢的微笑。人群里她看到了艾米,罗洲分站赛一别,她们就再没见过。她在考虑进花滑的时候,根本都没想到艾米也在这里。这样更好,她们三个又能再一起了。哦,茜茜,可惜她不在。

40 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比赛哦^^俱乐部活动结束后,婀娜约了艾米一起吃饭,想让她也一起去。如今的她和过去已经大大不同了,很乐意与朋友相处,即便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倾听,也是一种幸福。

从饭店出来,外面哗哗地下起了雨。把婀娜送上出租,艾米与她同路取车,丁丁弯下腰卷起了裤腿,艾米看着她的腿,忽然道,“疼吗?”

她一怔,呆呆望着指尖下陈旧的伤痕。因为伤口太深,当时的皮肤整形不是很彻底,还留着深深的一道红色,这是她不肯穿膝盖以上裙子的原因。

艾米淡淡地道,“那伤疤,是怎么来的?”

她象是捡到了线球的线头,可是前方迷雾蒙蒙,看不见这线头究竟通向何处。“不记得了……也许是小时候调皮摔的?真不记得了。我的脑颅以前受过严重的外伤,失去了13岁之前所有的记忆,现在还留有头痛的后遗症。”

艾米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盯着她的嘴巴,“都不记得了?”

她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再一次摇头。“不记得了。”

“是件好事,所有不愉快的感受都可以当作垃圾一样扔掉,不用留下一点儿痕迹。”艾米拉开车门坐进去,嘴角的笑容看着象刺痛,或许是心情不好。

丁丁瞥到车尾灯是非常独特的钢琴式样,“你换了车?”

艾米拍拍方向盘,“我姐的钱,数目非常可观,不花可惜了。这就回家?真是优等生的典范。”

她的话听起来很幸福,丁丁却感到不安。“不,跟我兄弟约好了在玫瑰饭店碰面。”

丁丁说的兄弟正是三哥丁杉,当晚他就将随同LAZY开赴威洲,准备在那里举行的秋季时装发布会,这顿饭算为他饯行。丁丁到达饭店的时候,丁杉已经坐在位子上了。他穿得很随便,却掩盖不了那副天生的衣服架子,简单的衬衫长裤也被凸现出惊艳的感觉。

“我迟到了,对不起。”丁丁在他对面坐下来,侍者接过她手里的大衣。

他正低头看菜单,闻言看了看手表。“三分钟,还好。你是我认识的女人里少数有时间观念的。”

“你认识的女人?你认识几个女人?”丁丁笑起来,丁杉刚过25岁生日,迄今为止他房里连只母猫都没出现过。

丁杉用叉子点着花瓶里的玫瑰花一瓣一瓣地数,“你,丁舞、丁……”

丁丁无力地扶住额头,“行了行了,你不会连妹妹和女朋友有什么分别都不知道吧?”

“我们有血缘关系吗?”他抬起头,眼睛里有光射出来,清澈,执着,毫无掩饰,看得她心慌意乱。“如果是在担心我找不到恋爱对象,那么放心,生活糜烂的时装设计师大有人在,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屈从就范。每周来应征的模特就有上百,倒也不乏单纯漂亮的类型,我可以考虑看看。”

丁杉的英俊和独特气质早已吸引了不少爱慕的眼光,加上他亦曾为某些品牌代言,多少脸熟,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在生气。她看着他咬了咬嘴唇,伸出一根玉葱般的食指放到他眉心。“这是我所有兄弟中最英俊的面孔,如果不想继续招蜂引蝶,就别摆出那种眼神。”

他才不在乎有没有人在看。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感受,对他毫无意义。他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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