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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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得能去斗公牛了——他也问您好呢。对了,有封信要我转交。”
14 天鹅
丁丁把一个信封交给公爵,公爵打开来看的时候,她借机告退了。接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珠宝发布会将近结束,老公爵郑重地把她介绍给大家,并要求她和雷欧共谱一曲,这时候她才知道,雷欧原来是康维罗公爵的外孙,公爵小姐辛西亚的独子。
雷欧在钢琴前坐下来,丁丁站在他侧前方,只要她的头回转30度就可以看见他一脸想抛弃她的表情。但她没有,即使违背自己的意愿,她也得顾及父亲和公爵的面子不是。她知道雷欧在看自己,他到这时候还未拂袖而去,公爵殿下的人格力量真是伟大。
她调好音,把小提琴轻轻地搁到肩头,“拉什么?”
雷欧随意弹出一串音符,“‘芙丽雅微笑’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丁丁蓦然想起她与雷欧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芙丽雅微笑’原是阿马提家族出品,在数年前的罗兰春季拍卖会上被阿马提家族购回收藏,之后又通过德尔松中学的赞助仪式移交到她手里。阿马提先生提过这把琴是他妻子最珍爱的东西,母亲用过的东西绝不给别人,这跟孩子独占母亲的愿望是相通的。尽管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琴留在合适的人手中会比摆在橱窗里更有意义,何况赠琴之举本来就出自阿马提夫人的意愿。即使是那样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能够让她欣然接受馈赠也不是容易的事。
“阿马提先生赞助的最大一笔款子,关于这一点,您知道的不该比我少。所谓更直接的方式,是什么呢,我猜猜,不会是故意去接近伊萨克吧?”
不中亦不远矣,他掸掸眉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舒伯特的《天鹅》学过没有?”
那是歌剧《天鹅之歌》的套曲,长得可以当整场的音乐会听了,他想占用她宝贵的睡眠时间是怎么着。“演完它要凌晨三、四点了,我还未成年,熬不了夜。”她忽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了顿,“你说《三根羽毛》?”
在他认识的女人里少有这么聪明敏感的,他克制住惊讶,小心不让自己的语气里透露出欣赏的意思,“脑筋还挺好使,那就开始吧。”
《天鹅》,来自于海涅一首不为人知的诗歌,讲的是公主为逃避婚约求仙女将她变为天鹅,天鹅阴差阳错与定婚的王子相爱,却错过了变换的时间,再不能转为人形。经典的爱情悲剧题材,用歌剧和交响曲来诠释,具有很好的情境制造能力和强大的感染力。《三根羽毛》是其中一首音乐会小夜曲,和通常意义上的情歌小夜曲是两回事,有四个乐章,就象一部缩小了的交响曲。描绘的是公主刚刚变化为天鹅,逃出婚礼,在月光与湖水之间自由翱翔的情节,充满了生机,浪漫,欢快的情绪。
第一乐章以活泼流畅的节奏和短促华丽的八分音符颤音; 清新欢畅,生机勃勃,是一首完整的小奏鸣曲。这个部分由小提琴主奏,偶尔可以听到雷欧手指下的琴键在低三度轻轻颤动。接下来的第二乐章钢琴开始注入,曲风优美抒情,是典型的浪漫曲,第三章则是典雅华丽的小步舞曲。
到这里为止,两个人的配合可谓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的默契,也没有明显的漏洞,这是因为两个人性格迥异,自觉对音乐的理解对方绝对不会认同,因此配合纯粹出自技术层面,情感并没能很好地得到交融。
结束章以威洲的一首旧曲为主题,乐章伊始,丁丁就发觉钢琴手在作弄她,本该是一脉相承的情节,却忽然遭遇变奏,跳跃到另一个版本的《三根羽毛》。这个版本的作者是一位以戏弄音乐闻名的音乐神童,为和舒伯特一争高下而重新诠释了这个故事,因此两者表达的情感和意境是截然不同的。她若不适时调整状态,即刻就会被他甩掉,当场出丑。她勃然大怒,立刻跟了上去,十指疾舞,全神贯注,多年来所有学过的技巧全都被逼出来了。
两种乐器仿佛在对话,时而侃侃而谈,时而唇枪舌剑,时而缠绵悱恻,时而若即若离。方听得小提琴占据了主奏,一个经过句,钢琴就上来了。主题不停的交替变奏形成了高难度的华彩段落。她得承认这小子在音乐方面是一个天才,可惜终究不是科班出身,最后关头钢琴终于缴械投降,乖乖地混到交响乐队里去做群音了。
这首小夜曲成为当晚除珠宝以外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丁丁听见他们用“天衣无缝”、“珠联璧合”等等来形容她跟雷欧的合作,暗自好笑。
公爵对今天的表演非常满意,尤其在丁丁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丁小姐让我的珠宝黯然失色啊,我在想请丁小姐来做客是不是一项错误的决定?”
丁丁决定顺从他的幽默,躬身作个抱歉的表情。“那么勋爵阁下必须负起另外一半的责任,他身上有着康维罗家族遗传的魅力,您难道没发现几乎所有到场的女性都被他吸引住了么。”
越过丁丁的肩膀,公爵注意到雷欧正和一群漂亮女孩在不远处谈笑风生。这小子承袭了阿马提家的高大身材和顽固个性,另一方面也秉持了母系家族的漂亮相貌和艺术天赋。男人长相好难免生性风流些,算不得大错。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那个要与他缱绊一生的女人,公爵觉得,他必定会象他母亲辛西亚一样不顾一切跳出他的掌心。不,不对,这小子可从来没在他的手掌里待安稳过。辛西亚离开之前把管理的权力移交给了她的儿子,这小子也善用其器,动辄肃令禁止,搞得他气瘀难伸。总有一天得叫这小子也吃点苦头,让他知道外公是用来尊敬而不是管理的。
“论相貌跟不上他母亲辛西亚一半好,脾气更糟,这全是他那个父亲的错,顽固的家族。没去康维罗家族安排的帝国公学,大概也是听了那边的怂恿。在大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这点倒还称我的心。他身体很健康,是学校棒球队的明星投手,听说职业联盟正在打他的主意……你觉得我们雷欧怎么样?”
“有傲骨,也有傲气,在上流社会中是少见的了。如果在另一种比较随意的场合,不是作为特殊对象介绍给我,也许可能成为朋友。”不是想撮合他们两个吧,她常常在艾琳的脸上看到公爵这种表情,长辈们的爱好有时是惊人的相似,可惜她不能领情。
公爵大笑起来,引得众人侧目。这些年来丁丁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开怀大笑的人,他和丁夜农二十几年的朋友了,她的来历他很清楚。丁夜农把他们都教得很好,这些父母不详的孩子甚至比许多正常家庭的孩子活得更快乐健康。
所以公爵想这孩子必定有着丁家小孩独有的优秀品质,希望接下来的话题不会让她过分伤心。“关于那幅图纸,你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
丁丁以为自己没听明白,“图纸?他没有对我提起过,要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吗?”
公爵迟疑了一下道,“不必,图纸就在你交给我的那封信里,你……看过那信吗?”
信是给公爵的,父亲没有交代她可以看,她当然不会擅自打开。公爵的表情看上去忧心忡忡,难道是图纸里有什么不可示人的机密,又或是失落了其中的部分,所以难以启齿?
但是公爵接下来的话让她吃了一惊。“你父亲难道没告诉过你,那东西和你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怔住,刹那间思潮翻涌,疑云象汹涌的海浪侵袭着她的记忆。丁夜农夫妇不喜欢谈论这个问题,生怕会伤害到孩子,大概在他们心里,孩子们还象刚来到丁家时那般稚嫩。多久没有触碰过这个心结了,她快忘记了孤儿的身世,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她一无所知的过去。丁家简单富足的生活建立起一道保护屏障,隔绝了过去的阴影和未知的惊扰。公爵的话就象在屏障上开出一道门,只要她打开那道门,真相就会象阳光一样照进来。这样的阳光,是温暖的,还是会灼伤人的,她不能确定。
在雷欧的记忆里,自从那个人离开后,公爵就从来没有笑得这样开心过。那个小女孩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能使公爵从行将迟暮的衰老心境中走出来,敞开胸怀尽情欢笑?她就象是他胸前口袋里那枚紫水晶,采集自水晶蔟尖端最完美的那部分,晶莹,绚烂,纯粹,神秘,象巫师般能窥视人心,却绝不让人看透她。
他忽然很有兴趣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技巧地摆脱了那些女孩,走到两个人边上,他听见丁丁说,“……不,他没有告诉过我。”
公爵点了点头,打开刚才丁丁交给他那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对折的纸,轻轻抖开,这是一张影印的图纸,上部是图案,下面有几行文字。
丁丁吃了一惊,这图案分明就是她肩上胎记的模样。她心神不宁,手里的饮料泼出一点在地下,雷欧顺手在桌上抽出一条餐巾给她,她道谢时瞥见他眉头紧锁,心不在焉。
公爵道,“鹰狼系列都是以水晶为主材,你知道是为什么?”
这里的渊源她略有所知,“水晶是威尔斯的国石,听说有几代威尔斯王倾其所有在世界各地寻找珍贵的深紫色水晶,不但平日起居行坐所用器具一俱水晶,连皇帝本人的名章也是以水晶制作而成。”
“说的不错,那么你可曾听说过‘沙罗凤眼兰’?”
丁丁觉得这是一个楔子,而不是一个问题,果然公爵没等她回答便道,“17世纪末狮心王时代,在威尔斯王朝的德拉威玛岛附近,即今天婆洲所属西阿波罗海区域,一个迄今为止最大的紫水晶簇被发现了。水晶本来不以颜色论贵贱,但紫水晶依然是水晶里最高贵的类别。它之所以是紫色的,一般认为是微量铁元素的沁入。天然紫水晶多半是浅紫或杂紫色,多以水晶矿洞的形式出现,纯粹的深紫色水晶十分稀有。但这次发现的是非常罕见的外生紫水晶簇,在它的尖端呈现及其美丽的深紫色,有火一般的光华流动,整座未经加工的水晶簇重达39吨。”
“采伐水晶的工匠将水晶簇样品带回朝廷,威尔斯皇帝龙颜大悦,他不象几代先皇对紫水晶那样执着,却认为这是天意成全,象征着他的政权牢不可夺。
因为水晶簇太重无法运回首都,皇帝叫他的工匠们在岛上进行加工,派了两名亲信大臣全程监督。他的原意是要将其建成一间举世无双的水晶宫殿,为了使这座宫殿看上去更完美,他让国库运送去了几吨重的宝石用于装饰宫殿墙壁。这项浩大的工程耗费了一百多名专家和三千名技术工人20年的时间。在即将完工之际,威奥大战爆发了。德拉威玛岛在这次大战中遭遇了灭顶之灾,整座岛都消失了,水晶宫殿和宝石就此下落不明。有人说它在战争中销毁了,有人说它沉没在阿波罗海底长眠,也有人说这座无价之宝已经被拆散,大臣和工匠私分了巨额财富各奔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莫话说
15 水晶
这段故事象是童话般神奇瑰丽,丁丁极想知道后来怎样了,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么这批财宝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公爵点起雪茄抽了几口,“无论是哪种结果,大臣私分财富的传言绝不可信,因为……”说到这里,他忽然咳嗽起来。
雷欧眉头微蹙,拿走公爵手上的大半截雪茄,直接扔到烟灰缸里按灭。
“礼貌一点小子,即使我不是你的外祖父,也还是威尔斯王朝的公爵。”公爵咳得厉害,雷欧叫侍应生拿块湿毛巾给他,他还是咕哝着,声音却小了。
老家伙可是一向健康得很,又抽烟又喝酒还喜欢漂亮女人,能没病没灾活到七十多岁,实属难能可贵。相比之下,有些人却没那么长命。“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吧炫书&∪МDtxt网còm,想想我母亲,你就会觉得能活着看我掐掉你的烟头是万分幸福的经历。关于德拉威玛水晶宫,小时候母亲讲家族来历时详细说过,我来告诉她。”
公爵朝着外孙吹胡子瞪眼睛,可丁丁觉得他更象是被母亲管束着小孩,知道自己任性,也知道对方的好意,却还是要找个理由来反抗。于是雷欧开始继续讲述那个传奇,他讲得没有公爵那样苛求客观,却充满了丰富的形容词和饱满的情感,神态安详,语气温柔,就象是父母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丁丁想他大概是在不知不觉中学着母亲的口吻,那一定是个美丽又温柔的女子,她不禁撩起了身世之愁,忽地又惊醒过来,赶紧听故事。
在皇帝派去监工的两位大臣中,其中一个就是第一代的康维罗公爵。那时人们叫他马斯勋爵,出身于皇后的族裔,是皇帝幼时的玩伴与政治上的亲信。他奉命与另一位贵族大臣黑伯爵赫斯廷一同监工,皇帝的穷奢极欲让他深感不安。威奥大战爆发后,威尔斯王朝乱了阵脚,皇帝疲于应付一再后撤的战线,根本没想到派军队驻守德拉威玛岛,也没有通知将岛上人员撤走。不久马斯勋爵就发觉形势不妙,工匠们人心浮躁、行为失态,而同行的黑伯爵似乎也在酝酿着自己的计划。终于有一天,战争悄悄蔓延到了德拉威玛。当奥斯曼帝国的士兵在海岸线上登陆的时候,人们都还沉睡在寂静的梦乡中。奥斯曼人采取了残酷的战术,数百公斤的黑火药被投放在人员最密集的休息区,几千名威尔斯人几乎无人生还。
水晶簇尖端最完美的那部分,很早就被工匠采集下来做成了一顶皇冠、一块纹章和一枚戒指,准备在威尔斯王加冕十周年大庆的日子,作为贺礼晋献给皇帝。可是没等国家庆典准备妥当,战争就突如其来地爆发了。黑伯爵逃走的时候随身带着那块纹章,而马斯勋爵则怀揣皇冠和戒指,乘着一艘布帆船逃离了德拉威玛岛。他在海上九死一生,漂流了一天一夜才被威尔斯的战舰发现,他获救那天,德拉威玛岛已经沉没在一片火海中。那场火烧了整整一个月。
丁丁闻言摇摇头,“照这说法,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火灾温度在华氏1500度到3000度之间,钻石可能燃烧变成二氧化碳,水晶却只会炸裂成碎片,而其他的宝石矿物多少都会留下痕迹,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这丫头脑子倒清楚。雷欧看看她,丝毫没发觉自己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继续道,“威尔斯在这次战争中落败,从此国力衰微,一蹶不振。战后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德拉威玛所属东西阿波罗海域划归奥斯曼皇帝所有。继任的威尔斯王几次三番要求奥斯曼归还水晶宫殿,并且派人到废墟上勘察,都是毫无头绪,竟连半块水晶碎片都没找到。后来的历史,我们可以从学校的教课书上读到,东阿波罗海归属于夜洲,西阿波罗海归属于婆洲。另一方面,因为马斯勋爵带回了珍贵的水晶皇冠,被皇帝赐封为康维罗公爵,授骑士头衔,爵位允许世袭。”
丁丁问道,“这和‘沙罗凤眼兰’又有什么关系?”
雷欧冷笑,“很少有人知道沙罗凤眼兰曾经是威尔斯的国花,战争之后皇帝的御用巫师认为此花妖冶之气太盛,致使国运衰微,遂将国花改为蔷薇。王冠、纹章和戒指上都是依沙罗凤眼兰具象而作,皇帝拥有皇冠,纹章在下落不明的黑伯爵身上,至于戒指,它被交给了冒死保卫它的康维罗公爵,代表着无上荣耀,也镌刻了继续寻找水晶宫殿的秘密任务,成为家族的不传之秘。”他低头望望自己胸前,那里似乎还带着六百年前那场大火的余温。
“那个带着水晶纹章的黑伯爵呢?他去了哪里?皇帝不派人去找吗?从康维罗公爵的观点来看,他岂不是最大的嫌疑犯?”
“当初故事只是讲到这里,接下来这段秘闻……”公爵放下手里的毛巾站起来,“我们当然可以称之为秘闻,因为只有威尔斯权贵中的极少数才清楚这段事实的来龙去脉。请跟我到书房一叙,坐下来慢慢说。”
丁丁忍不住望了雷欧一眼,却见他也正向自己这边望过来,两人对视,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迷惑。公爵在前面走,两个人就跟上去,雷欧在前,丁丁在后,一行人上了旋转楼梯,进到公爵的私人书房。屋子不大,却砌满了书卷,公爵把偏好阅读的书籍全部集中这一处了。
书房门一关,隔绝了外头的喧闹,公爵在书桌后坐下来,桌上早有他命人煮好送上来的一壶阿拉伯咖啡。他给每人倒了一杯,又推过来一托五个小碟。丁丁早闻到浓郁的中东香料味,于是用银勺子舀了一点肉桂粉撒在咖啡面上,轻轻搅动之下,顿时香气四溢,惹人食欲。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雷欧,他面前的调料丝毫未动,连糖或奶都没加半勺,想必苦得很,他却喝得津津有味。
公爵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沙罗凤眼兰的诞生已有数千年,其变像有千余种之多。三件紫晶上的沙罗凤眼兰取的是同一种古老的版本,但三者之间却互有细微差别,只有历代威尔斯王位继承人和康维罗公爵才能分辨。如果黑伯爵有后代,恐怕这份名单之中还要加上一个名字。令尊无意从一本宝石品鉴上看到了这幅图案,这封信的用意是要我查询一下其来历渊源。他却不知道沙罗凤眼兰是我威尔斯的象征,可以断定,这幅影印件上正是水晶纹章的图案。”
“水晶纹章?”丁丁和雷欧一齐低呼。
两个人对望一眼,雷欧道,“找到了纹章,就等于发现了德拉威玛水晶宫的冰山一角,六百年来威尔斯一直致力于寻找纹章的下落,怎可能放过如此明显的线索?”
公爵道,“我让秘书在罗洲图书馆查过了,这本书今年三月才出版,并且图片是作为赝品样本列入的。作者是罗洲人,隐居在德洲的某处,调查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接着又道,“其实关于黑伯爵,我国贵族之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德拉威玛岛沦陷之时他投靠了奥斯曼帝国,奥斯曼的战船把水晶运走放在了他们皇帝的地下宫殿里。我的祖先曾经为此进行了大量详尽的调查。”
“听说过琥珀屋吧?是的,就是第一位普鲁士国王弗里德利希—世1702年下令建造的那间著名的“琥珀屋”。传说由12块护壁镶板和12个柱脚组成,材质是打磨镶拼完美的琥珀,其上饰有各色宝石,组成一个房间面积约合55平方米,可拼装成任意形状。
普鲁士该国资源匮乏,没有任何能引导经济的能源作为后盾,更不出产宝石。而弗里德利希—世热爱奢华,讲究法国宫廷式的排场,一项庆祝加冕活动就持续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