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异事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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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今天来学校了,说是因为压力过大。”刘菲神秘兮兮的说:“你还记得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吧?!很多人都觉得他该负责任,大概是扛不住了吧……”刘菲更加神秘的凑到我耳边:“但是,我听见有人说,其实那个人根本不是上吊自杀,他是被吓死以后再被人吊上去的!”
背上铺了一层冷汗,我觉得身边的气温骤然下降:“为……为什么是被吓死的?”
“尸体的脖子上发现了掐痕,警方检验以后,发现上面的指纹是自己的。所以推断他是被吓得护住自己的脖子,可是因为精神紧张,把自己掐死了。”刘菲说:“医生说他可能是产生了幻觉。”
幻觉?
……不,才不是……我的目光停留在教室一角,那个满脸带血,歪着脖子的白色女孩坐在凳子上,喃喃的重复:“找到了……杀死了……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我一阵恶寒,那个人不是自己掐死自己的,而是想要扯开女鬼掐在脖子上的手……那双“鬼手”。
女鬼空洞的眼神朝我射来迷茫的呢喃:“为什么?”眼中流出殷红的血。
……她走不了的,她已经变成了盘踞在这里的地缚灵,永远也无法轮回。
我扭头跟刘菲说:“看样子,我们要换教室了呢……”
“啥?”刘菲像看傻瓜一样看我。
剧透!剧透!校园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鬼魂盘踞的教室。即将上演!
第三卷: 花逝
第一章
我的妈妈刚搬来这里时,据周围人说,绚烂如三月里初绽的鲜花。
妈妈和外婆在小区门口摆食摊,糯米鸡、酒酿圆子、卤豆干……平常且廉价的食物,经过妈妈的手却变得不同凡响。糯米鸡皮爽脆,馅弹牙,轻轻一咬,里面晶莹油润的糯米带着热腾腾的清香扑鼻而来;酒酿圆子晶莹剔透,春季带着蔷薇的幽香,夏季带着荷叶的清爽,秋季里面撒着小小的桂花;冬天最冷的时候,妈妈用辣椒水搓米团,做出来的圆子甜香热辣;卤豆干被细细的切了花刀,放在熬得浓稠的汤汁里,有人要买,洒上嫩黄的姜蓉,碧绿的小葱……她的摊子前面总是人满为患,但是她永远井井有条,毫不忙乱。
有时候她的摊子旁边会站一个梳着羊角辫,哭闹着要吃酒酿圆子的小女孩。那是放学不肯回家,耐在摊子缠磨外婆和妈妈的我。
妈妈年轻貌美,又是独自一个人,一开始很多人跑前跑后,除了买吃的,大婶们转来转去跟妈妈说不上话,就去外婆那里套妈妈年龄出身;小伙子转来转去不是帮着端锅就是帮着提煤炉。
那时候我大概6、7岁,已经知道这些人是要抢妈妈的,那些人一来,我便故意跑上前去“妈妈”前“妈妈”后的喊得起劲。
有一次一个现在想起来,算的上帅哥的小伙子正帮妈妈提炉子,我又冲上去喊“妈妈妈妈!”那小伙子一愣,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指着我艰难的说:“这是……”
妈妈头也不抬,用手摩梭着我冻椿了的脸说:“嗯,是我女儿。”妈妈的手指光滑细腻富有弹性,一点都不像常年过苦日子的手。
那天下午外婆指着妈妈的鼻子骂:“你看看你哟!这不是作死哟!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办哟……”一边骂,一边哭;骂完以后转向我,又骂:“你看看干的好事!你才27,拖个尾巴,拖一辈子?”
一开始妈妈任凭外婆骂得狗血淋头也低了头一声不吭,听到这里,妈妈抬起头,眼神凄婉的看向外婆,目光里痛苦难言,低低的唤一声:“妈……”眼泪在眼眶里反复的转,却始终不落下来。我抬头看着妈妈晶莹的眼睛。
12岁的时候我得到了一只万花筒,我觉得从那绚丽多彩,晶莹透亮的玻璃里再一次看到了那双眼睛。
妈妈低低的一唤,外婆便不再骂,而是长叹一声,抬起袖子楷楷眼角,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唉……作孽哟!真是作孽哟!”
然后外婆会塞给我一块糖,让妈妈放心去照顾摊子,她来陪我玩。
外婆年轻时也是个不得了的美人,这一点我从妈妈那本珍藏的影集里能看出来;但是外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老很老了,至少外表非常老迈。一头银白的头发,满脸皱纹苍苍。
那时候我只知道跟着外婆有糖吃,全身心的把目光投注在她的手和衣袋上,没注意到其实外婆有一双晶亮清澈得不可思议的眼睛。
虽然外婆常常骂我,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外婆。
8岁的时候外婆去世了,而几乎也是一夜之间,我的除魔师的天分开始显现出来。也是那一天,妈妈跟我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大伙儿都能看到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些他们不能看到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不害人的,比如《聊斋》里有些痴情的山精湖怪,鬼神魍魉;而有些东西是害人的。还有些东西,尽管并非出自本意,但是他们的存在本身便会危及人类的生命。
外婆、妈妈出身的殷家,便是世代除魔的除魔师世家。
妈妈说我的天赋很好,是她见过的最强之一了,除魔殷家史上只出过一个“神之手”,便是我的外婆,殷藏雪。妈妈说殷家所有人都姓殷,就算以后女的结了婚,男的也要姓殷。
我抬起头问妈妈:“那我呢?我也姓殷吗?”
妈妈沉默一忽儿,缓缓的摇头道:“不,你不姓殷。”
“那我姓什么?”我仰头看着妈妈。
妈妈点着我的鼻尖,埋头到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你跟爸爸姓。”
“那我爸爸姓什么?”
妈妈的眼里闪过一丝我当时不明白的光芒。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我总是那样问,妈妈总是那样答。
后来我渐渐开始明白,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姓,是外婆和妈妈给了我一个三角形的家。
做一个除魔师很辛苦,除了要有特别的体制,还要背诵很多困难的咒文,学会平衡自己与元素之力的联系。
第一次发现我同时具有火与水两种元素的时候,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妈妈也忍不住流露出讶异的目光。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见过一个这样的例子,就是你外婆。”妈妈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说:“你,很有可能也是‘神之手’”。
15岁的时候我接了生命中的第一份工作。
那是一份来自音乐世家的委托,楚家19岁的女儿楚潇离,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上,日渐消瘦,卧床不起。
来的人想请的其实是妈妈,但是妈妈淡淡的说:“我已经很久不干了。我女儿很强,比我强很多,让她去吧。”
拿到楚小姐的照片以后,我很快看出她床边那只小小的,嫩黄的鸟儿,是异物。
收拿那只“鸟”并非难事,因为它根本没有挣扎反抗。
我步入楚小姐的房间,它平静的从上到下将我打量了一会,开口说:“‘神之手’已经好多年没有出来了,原来还这么年轻么?”
“你说的是我的外婆吧,”我提防的捏紧手里的结界符看着眼前开始幻化的鸟:“我是她的外孙女。”
“外孙女?”围绕在“它”周身的瘴气散开,眼前的“人”有一头柔软蓬松如羽毛的浅栗色头发,玻璃珠一样湛蓝的眼珠。看起来非常清爽,清爽得像每天晚上给我枕头里塞进安神的薰衣草的妈妈。
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用外表来看的。我捏紧手里的符,随时准备扔出去。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是他的敌人,微微有些错愕的盯着我,目光专注得就像一只发现了有趣东西的鸟儿。
“外孙女?这么说,殷瑾还活着了?”
殷瑾是我妈妈的名字,我上前一步,低低的但是愤怒的看向这个看起来不过20左右的“男孩”。
“不准你叫我妈妈的名字!”
“……放心。”看见我作势要扔纸符,他嘴边露出一丝和气的微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她。”他转头看向床上瘦骨嶙峋的楚潇离,眉头眼角全是化不开的温柔:“请你,消灭我吧。”他淡淡的说。
“为什么?”我被他的“配合”甚至是积极找死的态度弄懵了,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我的存在会给她带来伤害。”他闭上眼睛,轻轻的说:“请动手吧,还有,谢谢你。”
我默默的念动咒文,手里的冰与火渐渐纠结成一把细细的小剑,我犹豫了一会,一剑刺了过去。
他的身体开始飞散成片片细巧的羽毛,与此同时,卧床上的楚潇离开始动弹。
“能知道你的名字么?”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消失,温和的蓝眼睛带着完全的善意。
我沉默一会,心想已经要死的妖魔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开口说:“七月。”
“七月……”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名字呢……”
我这才想起我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他叫什么,急急开口:“喂,你呢?”
“七月,”他的胸部开始消失,轻轻的说:“不要问妖魔的名字,如果你要消灭他。”
当“他”化成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春雪般消失时,躺在床上的楚潇离醒了过来。
“飞羽……”她的眼里噙着泪花,抱着肩头开始啜泣。
任务完成,我向主人说明后便回家。妈妈一如既往的盛了酒酿圆子等着我。
“是的,如果你要杀了他,就不要问名字。”听完我的话以后,妈妈垂下头,浓浓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到底是眼睛的影子投下去,还是心底的阴霾浮上来。
飞羽……从那以后,我遇到对手,从不问它们的名字。
第二章
18岁的时候我得到了除了除魔师以外的第一份兼职工作,每天放学以后,帮小区外面废品收购站整理瓶子。
那时候的妈妈依然会每天给我准备一碗酒酿圆子,或是几块豆腐干,或是一个糯米鸡。几年来妈妈外貌丝毫不见老,反而像是进入了夏天的花朵,馥郁而芬芳。只是几年下来妈妈带着一个没有父亲的女儿的事情早已为人们所熟知,偶尔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有钱人想学《陌上桑》采采路边的野花,也会被我身边肉眼几乎可见的怨念吓退!
嗯,那时候我的绝技不是一剑穿心不是缚灵咒不是无敌十八念,而是“桃花退散”,屡试不爽,见谁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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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吧,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我决定帮妈妈减轻一些负担。就这样,我开始在废品收购站,洗瓶子。
瓶子有很多种,大的,小的;圆的,扁的;玻璃的,塑料的……没有“生意”的时候,我就蹲在一堆一堆,一蓬一蓬的瓶子里面,不停的冲、刷,用带绒的布条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因为有些瓶子,比如酱油瓶,主人家往往用完了以后就随手扔了,基本上没有人会洗干净再拿过来;这些瓶子如果不清洗,很快就会变得臭不可闻,恶心吧啦的。
其实老板这么注重瓶子的清洁度,主要不止是为了卫生或者环境着想,而是因为这里面有钱可赚。
就像这世界上有人收藏邮票有人收藏娃娃,也有人喜欢搜集瓶瓶罐罐的,这种人还不少。收购站的老板总说我是大学生,品味比较好,让我挑出中意的瓶子特别洗刷干净,放在一个小架子上,专供那些喜爱它们的人来挑,有时候几毛钱一个的瓶子,老板一转手可以卖几块。不过他倒也从不漫天要价,他总说瓶子就是瓶子,再怎么有人喜欢,也不过是个瓶子,所以瓶子就要有瓶子的样子,就要卖瓶子的价钱。
老板有老板的哲理,我自有我的事情。所以他总是这么说,我也就是听一听,实在了不起了笑一下而已。
那年暑假我好像进入了除魔师的瓶颈期,正面临着抉择,如果拿游戏来说,就是我面临着转职。
像外婆那样成为首屈一指的狩魔人,或是像妈妈那样选择普通的生活。
我根本想都不想就开始往更高层努力。成为狩魔人就意味着受到的束缚更少,赚得的钱也就越多。我想赚钱,首先让妈妈不用寒冬酷暑的常年在外面摆摊。然后……然后去找我的爸爸。
妈妈一直思念着爸爸,不管我心里多么不甘,事实就是事实。
可是跟所有的瓶颈期一样,在这一段时间内,不管我多么努力,力量还是大不如前。基本只剩下与生俱来的阴阳眼……就像我现在这样子差不多。
不过我没有跟妈妈说我的瓶颈期提前到来,妈妈一直以为23岁是正常的瓶颈期,我不想让她担心。那时候碰上难缠的“东西”实在躲不过去了,我就尽量用身体而不是脸或手这样容易看见的部位朝向它,这样即使受了伤,妈妈也不会马上发现。
呵呵,现在想起来满自虐的,但是当时我真觉得自己特别懂事,特别体贴,特别能宽妈妈的心。每次撒谎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肩负起家庭和谐氛围的巨大成就感。
虽然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真的只有一个傻字可以形容,竟然以为自己真的聪明到躲开妈妈的眼睛……
总之,有一天我一如既往的哼着嘻唰唰洗刷刷一堆瓶瓶罐罐的时候,一只手拿起我刚洗好的一个小天使造型,还挺精美的玻璃瓶,递到我面前。
“这个瓶子多少钱?”
正午的阳光十分强烈,光越明亮影越深浓。我抬起头,刺眼的阳光炫得我眼花缭乱,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黑的影子,像死神的影子一样,笼罩在我头上。
瓶子的价钱都是老板定的,所以我扭过头,打算像平日那样喊老板出来开价,喊了七八声,大约老板在睡午觉,一直没有回应。我只好转过头无奈的说:“你等一下再来吧,老板可能在睡觉,一下醒不过来。”
那人一直像一团黑黑的影子一样罩着我,听我这么说,好像很遗憾,拿着瓶子看了又看,忽然说:“你不能开价吗?”
“对不起,我只是打工的,价钱要老板定。”虽然觉得可惜,我还是咬咬嘴唇说了实话。
“啊,真可惜,我等下就要走了,可能等不了了呢!”那人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瓶子,我想了想,也觉得没有办法,只好耸肩笑笑,准备继续洗瓶子。
“这样吧!”他忽然蹲下来,依然是一片黑黑的巨大的影子朝我伏下,带着商量的口吻说:“我给你50,你把它卖给我。”
我一阵眩晕,听成了“我给你50,你把魂卖给我。”
……也许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的心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我一个下午的工钱是15,妈妈一根卤豆腐5毛,糯米鸡5毛,酒酿圆子1块钱一碗……开学我要交学费,交了以后,我和妈妈每个月还要生活费……我现在能力减弱了,只能接一些危 3ǔωω。cōm险不大报酬不多的活,一个瓶子50块钱,我……
他可能是看我半天不说话,不紧不慢的凑到我耳朵旁边悄悄的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瓶子,不然,你开个价……”
……炫怪,为什么他还是一个黑影呢?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妈妈的手,豆腐干,瓶子……任我开价……黑黑的影子……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狗吠,我回过神,定定的看了看那个瓶子,皱起眉头。
“先生……不是我不想卖给你,而是……”我要咬嘴唇,到手的至少50块钱就这么飞了啊!
“这个瓶子有东西。”
“东西?”那人诧异的重复一遍,好像我说的是:“先生那个瓶子里装了我明天要吃的豆腐花所以你不能买……”
“嗯。”我心痛肉痛浑身都痛的点点头,黑影子的声音里有某种奇怪的东西,让我莫名其妙的心痛不安。
那只瓶子周身环绕着流窜的“念头”,偶尔碰到他的手指,便像短路的电线一样激起一点小小的紫色的电花。
“不过是只瓶子,有什么好宝贝的!”男人悻悻的嘟囔一句,放下瓶子站起来。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不一样了。我蹲在一堆瓶子中间,惊讶的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像是忽然消失一样。
笼罩着我的影子不见了,站在我面前嘟嘟囔囔的,是常客谢老伯。
“怎么了怎么了?”老板睡意深浓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我就是想买个瓶子,这丫头磨磨蹭蹭就是不卖。”谢老伯有点光火的晃晃手里的瓶子,朝老板抱怨。
“我……”我刚想开口解释,忽然目瞪口呆。
谢老伯手里拿着一个普通的圆柱型的透明玻璃罐子,就是用来装罐头的那种,根本不是什么小天使……
我想起来我前一桩“生意”的当事人有个天使型的,装香水的小瓶子。蹲在那里洗了一下午的瓶子,我早就累的眼冒金星,也许是太阳晒昏头了,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定……我尴尬的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像神经病一样。
老板自己做主把瓶子卖掉,他没有责怪我,反而提前给我下了班,让我回去休息。当时我以为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可是,我又错了。
那天晚上我从噩梦中挣扎起来,两团黑影坐在我的窗户上,见我醒来,其中一团向另外一团抱怨说:“你看,都是你啰啰嗦嗦,这下把她弄醒了吧!”
第三章
我常常在想,到底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让妈妈在这么多年以后,还是忘不了他。
有时候我会问妈妈爸爸在哪里,爸爸长得什么样子,爸爸叫什么名字。
妈妈一个都没有说。
自从那个奇怪的下午以后,我的力量如同滔滔江水奔流而去。别说出大任务,我开始连看到它们的次数都急剧减少。
有时候我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回头一看,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我走着走着,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与我擦肩而过。而那一边却是幼儿园的围墙。
有时候我坐在那里,脸颊忽然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也就是说呢,我被调戏了……
可是这些东西我都看不见,看不见。
其实8岁以前我也看不见这些东西,可是当我看见过它们,接触过它们,消灭过它们以后,再失去这种能力,就好比让一个一直以来的正常人忽然失明,那种滋味非常难受。
更要命的是,我被它们缠上了。
每夜我都挣扎着从同一个噩梦中醒来,在那个梦里,我被一个不知名的黑影追赶,不停的奔跑,奔跑……跑过一片片枯手林立的荒野,越过一个个血液咕嘟,血腥气浓重的池塘。
荒野上伸出的枯手将我的脚刺破,一只枯手忽地抓住我的脚踝,我向前扑倒跌在池塘里,粘稠的血液立即灌进来,咕嘟咕嘟要将我吞没。
……后来我跟小强一起看《僵尸新娘》,那个倒霉的新郎在乌鸦盘踞的枯树林里夺命狂奔,我叼着鱿鱼干碰碰小强的胳膊,说:“我跟你说!我以前做的